瑪德琳·德·克萊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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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rpetman
瑪德琳·德·克萊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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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

第一章完結,第二章開始將會慢慢迎來高潮。小姐的莊園生活,新的登場人物,未來的校園生活的描繪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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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新侍女,新奴隸。

第一小節:早安,克萊蒙家族

克萊蒙府的主臥室如同一座精緻的宮殿,彷彿每一塊瓷磚、每一幅畫作、每一條細緻的繡品,都在講述著克萊蒙家族的悠久歷史與無上的榮耀。陽光從高窗透進來,金色的光芒灑在掛著華麗金線刺繡的窗簾上,反射出斑斕的光點,映照在大理石地板上,營造出一片夢幻般的氛圍。瑪德琳站在房間的門外,她的心跳不由得加速,今天,她將迎來一個全新的挑戰——選擇她未來的貼身侍女。

瑪德琳輕輕地推開房門,走進母親的臥室。她的腳步輕盈,絲毫不打破這片寧靜的空氣。她身上的淡金色晨衣,像晨曦中的霞光一樣柔和,精緻的花邊縫隱約可見。瑪德琳走至母親身前,將目光柔和地投向那位坐在高背椅上的公爵夫人——伊莎貝拉·德·克萊蒙。

伊莎貝拉身穿一襲銀灰色的長袍,布料上散發出高貴的光澤,微微的刺繡與優雅的剪裁顯得既端莊又不失精緻,完美彰顯了她貴族夫人的身份。她坐在椅子上,桌面上擺放著一個精緻的銀製茶具,茶香悠悠飄散,隨著清晨的風,輕拂著整個房間。

瑪德琳微微低頭,雙手輕扶裙邊,優雅地行了一個屈膝禮。她的動作一如既往地完美,膝蓋輕輕彎曲,裙擺緩緩下垂,儀態端正,無聲無息地像舞者在空中輕舞。她的藍眼睛如同清澈的湖水,帶著無限的敬愛與溫柔,凝視著母親。她微微抬頭,語氣甜美卻恭敬:

瑪德琳(輕聲而甜美):
「母親大人,早安。願您的心情如這陽光般溫暖,無比明媚。」

伊莎貝拉將目光從書中移開,眼神中有著深深的愛意,但又不失那份貴族的優雅與威嚴。她仔細端詳著瑪德琳那如同仙子般的美貌與端莊,嘴角露出一抹溫和的微笑。她的語氣不急不緩,帶著一股淡然的氣質:

伊莎貝拉(平靜且略帶權威):
「早安,親愛的瑪德琳。今天,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瑪德琳微微前傾,眼中閃爍著好奇與期待,語氣中已無法完全掩藏那絲雀躍:
「母親,請告訴我,是什麼事呢?」

伊莎貝拉緩緩放下手中的書,雙手交疊在膝上,凝視著女兒。她的目光柔和中帶著一絲教導的意味,輕聲道:
「今天,我將帶你到奴隸市場,為你挑選一名貼身侍女。」

瑪德琳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後露出了興奮的光芒。她略微吞了吞口水,強忍住心中的激動,語氣依然保持著她一貴族小姐該有的端莊:
「奴隸市場?這真是......意外的安排,母親。」

伊莎貝拉微微一笑,目光深邃,接著說道:
「這名侍女將會伴隨你一個月,幫助你熟悉她的工作與你的日常需求。之後,她會跟隨你一同前往聖蘭諾學院,成為你的伴讀侍女。」

聽到“聖蘭諾學院”這個名字,瑪德琳的心跳不自覺地加速。這所學院是王國內最頂尖的學府,只有最優秀的貴族少女才能被選入。她的眼中閃爍著無比的期待,語氣也變得有些迫切:
「聖蘭諾學院!母親,您是說那所最著名的貴族學校嗎?」

伊莎貝拉再次點頭,臉上帶著一絲自豪和期許:
「正是,親愛的。你年紀已到,應該接受更高層次的教育,成為一位獨立而智慧的貴族小姐。而這名侍女會在學校中協助你,處理日常瑣事,讓你能全心專注於學業與社交。」

瑪德琳的內心激動如波濤洶湧,但她仍努力保持著外表的從容與冷靜。她輕輕撫摸著裙邊,語氣甜美而自信:
「母親,感謝您為我考慮得如此周到。我一定會精心挑選一個既聰明又忠誠的女孩,適合在學院中陪伴我。」

她的語氣中隱隱透著一絲貴族少女的自信和優越,彷彿這選擇對她而言,不僅僅是一項責任,而更是一場精彩的挑戰。

伊莎貝拉目光深邃,輕聲說道:
「這不僅是為了你的學業,也是在鍛煉你對人性的洞察力。記住,瑪德琳,選擇侍女,不僅是挑選一個看似順從的人,更是對她忠誠與智慧的考驗。」

這些話語彷彿重重地敲打在瑪德琳心頭,讓她不禁深思。她微微低頭,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眼神中多了一絲堅定與成熟。

瑪德琳(語氣堅定且充滿信任):
「我明白了,母親。我會用心選擇,謹記您的叮囑。」

第二小節:奴隸市場

街道的喧囂聲如潮水般洶湧,夾雜著牲畜的嘶鳴、商販的叫賣與奴隸的哀嚎。在這座城市裡,最能同時展現繁華與陰暗面的,便是奴隸市場。這裡是最喧囂也最壓抑的地方,叫賣聲、責罵聲、鐵鍊的叮噹聲此起彼落,彷彿一曲雜亂無章的樂章。空氣中混合著塵土、牲畜糞便和烤肉攤的焦香味,令人作嘔又無從逃避。

在市場的中心廣場,一座木製高台矗立於眾多圍攏的買家之中。奴隸們成排站在台上,被分門別類地展示:有的赤裸上身,繫著粗繩或鐵鏈;有的掛著木牌,標明著年齡、健康狀況與技能。一旁的石板路兩側,大小圍欄與鐵籠裡關押著更多奴隸:面黃肌瘦的男人、神情惶恐的婦女、尚未發育完全的孩童。塵土將他們破爛的衣物染得灰暗,他們的眼神裡透出疲憊與絕望,仿佛早已被這座市場的殘酷規則所擊垮。

台下買家們的神情雖不盡相同,但大多目光銳利,彷彿在挑選貨物。低階貴族、富商與農場主們身穿華服或絲綢,攜帶著各自的僕從和隨從,一邊翻看名單,一邊與奴隸商人討價還價。奴隸商人們則身著粗布衣裳,滿臉精明的笑容,不時高聲炫耀所販奴隸的“價值”。有的商人甚至當場要求奴隸示範力量或技能,以博得買家青睞。一旦成交,奴隸便被套上繩索或鐵鏈,乖乖跟隨新主人離開。對於奴隸來說,每一次被叫價、每一聲拍賣槌響,都可能意味著他們命運的再一次轉折。

在市場的最西側,聳立著一道高牆,圍出一片遠離喧囂的區域。這裡是專屬高階貴族的選購場地。牆內的空間布置得更加精緻,地面鋪設著紅色地毯,頂上搭著華麗的帳篷,垂落的帘布隔絕了外面的雜亂聲響。能進入此處的奴隸通常開價不菲,他們或擁有特殊才能,或外貌姣好,甚至還有從異國遠征時抓來的稀有族群。這裡的奴隸商人更是小心翼翼,對每位貴族都畢恭畢敬,深怕一個不慎就錯失了一筆龐大交易。

突然,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一輛漆著深紅色車身、描金花紋的華麗馬車駛入貴族專區。上頭描繪的藤蔓與花朵細緻繁複,彷彿一條條纖巧的金線縫繡出來,而車門上印著克萊蒙家族的金色徽章——一隻振翅欲飛的雄鷹,象徵著這個家族高高在上的地位。

馬車在一間奴隸店鋪前停下,兩匹黑馬甩動鬃毛,吐著白色熱氣。車夫亨利高大而筆直,他穿著深藍色車夫制服,胸口繡著金線的家徽,一手穩穩拉住韁繩,轉頭恭敬地向車內說道:「夫人,我們到了。」

奴隸店的老闆瓦爾特正在店裡翻看今天的銷售記錄。他個子矮胖,額頭的皺紋像是深深刻在肉裡,手裡拿著一塊油膩膩的抹布,擦拭著記錄板上的灰塵。聽到馬蹄聲停下,他猛地抬起頭,從窗戶望去,一眼就看到了那金光閃閃的家徽。
「天啊,是伊莎贝尔夫人!」瓦爾特一邊喃喃自語,一邊慌張地擦了擦額頭的汗。他匆匆從櫃檯後跑出來,順手抓住一名站在角落的奴隸。
這名奴隸是一個年輕男人,皮膚黝黑,身形瘦削,衣衫簡陋破舊,腳上是沾滿泥土的赤足。他的眼神充滿了恐懼和順從,彷彿已經被市場的殘酷規則磨平了所有的抗爭。「快出去跪好,別讓我丟臉!」瓦爾特惡狠狠地命令著,一邊把奴隸推向馬車前。
奴隸被迫跪下,雙手撐地,膝蓋穩穩地壓在地面上,整個身體彎成了一個供人踩踏的低矮的「踏凳」。他的頭深深垂下,額頭幾乎貼著地面,卻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亨利迅速整理了一下深藍色制服上的金線鷹徽,繞開奴隸走到馬車門前,恭敬地打開車門。車門被開打時帶出一股車內殘留的香氣──那是克萊蒙府常用的薔薇與白檀混合香,在奴隸市場這混雜臭味的環境裡顯得格外突出。

一隻穿著白色長襪的小腳緩緩伸出。那襪子是以極為細緻的雪紡與絲線織就,襪口帶著微微的蕾絲花邊;包覆它的月白色絲綢鞋頭,則鑲有精巧的銀線刺繡,繡線交織成繁複的花紋,看起來與馬車上雕刻的藤蔓圖案相互呼應。鞋子邊緣點綴著幾顆小小的珍珠,在光線中宛如珠露般閃爍。

絲綢鞋輕巧地放在奴隸的背上,動作中帶著與生俱來的優雅,彷彿踩上的不是人,而是一塊柔軟的地毯。她的姿態從容而高貴,金色長髮被微風拂過時,猶如金線般輕輕舞動。另一隻腳隨後踏了出來,裙擺輕輕搖曳,微風吹動金色長髮,整個人猶如一幅從畫中走出的美麗畫作。
瑪德琳穩穩地在奴隸背上站定,整理了一下淡金色洋裝的裙褶。她的裙擺因剛才的動作微微掀起,露出更多精緻的蕾絲邊。她站定在奴隸的背上,稍稍整理了一下淡金色洋裝的裙邊,等她確認自己的儀容完好之後,才移動腳步穩穩地落在紅地毯上,動作如流水般流暢而優雅。她甚至沒有正眼多看那承載她重量的奴隸一眼,彷彿對方只是個無聲的工具,與精美的擺飾或腳踏墊無異。

當瑪德琳穩穩落在紅毯上後,一雙黑色緞面高跟鞋,緩緩地從車門中探出。
伊莎貝拉·德·克萊蒙夫人並沒有特意探身查看地面,彷彿不必擔心是否有人為她墊腳一般。她只是抬了抬下巴,一手優雅地搭在亨利的臂彎上,然後毫不猶豫地將鞋跟踩到那名奴隸的背上。

公爵夫人修長的高跟鞋尖端宛如冰冷的刀刃,深深刺進那可憐奴隸的那單薄的背脊。他似乎能感到那根鞋跟隨時可能刺穿自己的身體。他咬緊牙關緊閉雙眼忍耐著。寒冷的汗珠從額際冒出,順著臉頰滑入灰暗的塵土裡。

伊莎貝拉則彷彿全然不覺這腳下之人的痛楚,她的動作不帶任何急促或僵硬,一邊維持著完美儀態,一邊優雅地邁出馬車。當她鞋跟穩定落於奴隸的背中央後,才優雅地將另一隻高跟鞋踩到奴隸的肩胛骨附近。在他背上停頓了幾秒鐘後,亨利攙扶下走上紅地毯。

「走吧,瑪德琳。」伊莎貝拉淡淡地開口。
瓦爾特匆忙迎上前,臉上堆滿小心翼翼的笑容說道:「夫人,小姐,請跟我來,我已經準備了最合適的選擇。」。
他忙不迭地點頭哈腰,領著公爵夫人與瑪德琳往店鋪深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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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夫人伊莎貝拉

瑪德琳早已下車,站在紅毯上等待我。她的站姿依然完美,腳尖輕併,雙手自然垂落,裙擺垂得恰到好處,金色長髮隨微風輕擺。
亨利微微俯身,恭敬地做出邀請的姿態。我並未刻意往外查看,也不需要確認腳下的安排,因為我知道,我的腳下不會沒有奴隸準備好墊腳——這是理所當然的安排,就如同紅毯會永遠鋪在該鋪的地方。

果然,我的目光並未落在地面,但餘光已經瞥見那名奴隸伏跪在紅毯旁。他的背部緊繃,肩胛骨突起,額頭深深埋入地面,幾乎完全匍匐成一塊供人踩踏的階梯。他的動作非常安靜,完全不敢發出任何多餘的聲響,仿佛生怕驚擾了我的片刻優雅。真是乖巧。我沒有特別去想他的感受,這是他在此處唯一的用途:充當一個臨時的踏板。

我將一隻腳輕輕伸出車門,我將穿著黑色緞面高跟鞋的腳輕輕探出車門,微調了腳尖的方向,確保鞋跟不會踏到過於不平的骨骼上。我緩緩將重心往前移動,那奴隸背脊與肩胛骨瞬間繃得更緊,他似乎因痛楚而顫抖了一下,但沒有弄出太大聲響。此時,我心裡也未曾生出絲毫憐憫,因為我的注意力全在如何保持儀態的完美:抬頭、挺胸、將裙擺撐開,避免塵土弄髒衣料。

我能感受到鞋下,皮膚與肌肉的顫動。奴隸那裹著灰塵、滲著汗水的背部。這一切對我而言就是一個臨時的階梯,我只需要踩好、踩穩。我並未想過他此刻有多痛苦——事實上,我也不想知道。若是他忍不住哀號,那才是一種讓我頗感厭煩的失禮行為。
等我把另一隻腳穩穩地地在他的肩胛骨上時,亨利同時伸手護住我的手臂,確保我能在這不穩的踏板上保持平衡。我不疾不徐地在奴隸背上稍作停頓,確保姿態不會顯得慌亂。這時,我聽到了一聲極細微的悶哼,但只轉瞬即逝。我心想,奴隸的骨頭應該還撐得住吧?只要不折斷,便無需大驚小怪。

落地後,我稍微調整了一下裙擺,確保長裙的暗紋刺繡沒有被弄皺。目光掠過不遠處的瑪德琳——她早已站在紅毯的另一端,靜靜地等待著我。她的目光在奴隸的方向停留了片刻,隨後迅速轉向我,帶著那份甜美的微笑。
「走吧,瑪德琳。」我對她輕聲說道,語調不疾不徐,帶著一種自然而然的權威。這裡的奴隸市場是她需要學習的地方,而這種經歷將幫助她更好地理解如何以克萊蒙家族的方式處事。
瓦爾特迎上前,他滿臉堆笑,像一隻試圖討好的小狗:「夫人,小姐,請跟我來,我已經準備了最合適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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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小節:進入店鋪
黃昏的光線透過奴隸店狹小的窗戶,斜斜地落在粗糙的石板地面上,投射出斑駁而搖晃的陰影。
「伊莎貝拉夫人、瑪德琳小姐,歡迎光臨!」店主瓦爾特拚命擦拭額頭的汗水,努力使自己看起來恭敬而不顯慌亂。他快速掃視這對母女的神情,深怕有任何閃失,會令這兩位尊貴的客人感到不悅。

瑪德琳小姐踏進店鋪時,整個空間似乎都被她的美麗與氣質點亮了些。她身穿裁剪貼合的連衣裙,裙擺邊緣以銀絲勾勒出細膩的花紋,在黃昏微弱的光線與昏暗的燭光交織下,閃爍出宛如月光般的微光。她的金色波浪長髮隨著步伐輕輕擺動,若隱若現地散發出淡淡的花香,將店裡原本帶著陳舊與霉味的空氣稍稍沖淡。

她抬起臉,藍寶石般的眼瞳裡燃著好奇與期待,卻同時帶著幾分矜持與冷傲。瑪德琳淺淺地笑了笑,聲音宛如天鵝絨般輕柔:「母親,這裡的奴隸似乎都太普通了,真的能找到配得上我的人嗎?」她語氣中隱含著一抹天真撒嬌,可話裡的輕蔑卻不加掩飾。

伊莎貝拉夫人站在女兒身側,身姿筆直,臉上帶著與生俱來的威嚴與淡漠。她並未立即回應,僅是微微扇動手中的象牙摺扇,扇面上描繪的山水畫隨著她的動作若隱若現,似乎在暗示她的從容與悠然。

「瑪德琳小姐,您放心,我這裡的奴隸可都是精挑細選的,肯定會有適合您的那一位。」瓦爾特拚命撫平自己皺巴巴的上衣,努力保持笑容,「不過像您這般高貴出眾的小姐,的確需要一個與眾不同的奴隸,才能彰顯您的身份呀!」

瑪德琳微微嘟起櫻桃小嘴,似在思考他的奉承是否足以令人愉悅。她稍稍偏頭看向籠子裡的奴隸,神情略顯嫌惡:「可他們看起來都笨手笨腳的,也毫無優雅可言,我可不想帶一個笨拙的人回家。」她的聲音甜美,但毫不掩飾自己對這些奴隸的蔑視。那些聽得懂的奴隸一臉自卑與絕望,紛紛低垂下頭,不敢直視這位目中無人的小姐。

「您說得極是,極是……」瓦爾特擦了把汗,連連點頭,「這些只是在外頭展示給一般買家的貨色,可不敢拿來污了您的眼。裡面還有更『優質』的奴隸,必能讓您滿意!」

瑪德琳聽到這話,眼裡似乎閃過一絲期待的亮光。她輕拍手掌,彷彿想趕快看看那所謂的「優質貨色」:「那就快帶我們去看看吧,母親說了,時間可寶貴得很。」

瓦爾特聞言,立刻點頭哈腰,邀請兩人往店鋪更深處走去。伊莎貝拉夫人只是用扇子輕輕掩住微抿的嘴唇,沒有再開口。母女倆在他領路下來到了所謂的「展示間」,這裡顯然較外面整潔明亮:昏暗的火燈被幾支上等的蠟燭取代,地面鋪著暗紅的地毯,牆上挂著幾幅廉價卻嘗試營造高雅氛圍的畫作。雖然談不上真正的高貴,但與外頭污穢潮濕的籠子區相比,的確舒適許多。

這裡的奴隸被關在一排排透明的玻璃間裡,他們的頭髮與衣著被精心修整過,雖然臉上依舊難掩疲憊和惶恐,但至少比外面那些蓬頭垢面、衣不蔽體的奴隸看起來「精緻」些。瑪德琳的目光在玻璃間中來回掃視,彷彿在貨架上挑選珍貴的收藏品。她走近其中一個玻璃隔間,端詳裡面站著的少女,好一會兒後又皺皺眉,一臉嫌棄地退開。

「母親,這個奴隸的手太粗了,怎麼可能彈得出優美的曲子?弄不好還會劃破我珍貴的絲綢裙子呢。」瑪德琳嬌嗔似的撇撇嘴,雖然語氣嬌媚,但對奴隸的輕蔑卻再明顯不過。

瓦爾特忙不迭地應和,卻也只能苦笑著暗嘆客人要求之高:「小姐果然眼光獨到!這名奴隸確實略顯粗糙,絕非能跟您相提並論。您稍等片刻,我這裡還有更好、更符合您身份的……」

「行了,別廢話,快些領我去看吧。」瑪德琳揮了揮手,語氣雖不耐煩,但眼裡閃閃發亮,顯示她仍對接下來的奴隸充滿期待。自小被當作珍寶呵護的她,認為眼前的所有人事物,都該臣服並取悅於她。

瓦爾特在前方忙不迭地帶路,引導她們到下一個房間。


第四小節:炙熱的目光

就在瑪德琳和伊莎貝拉夫人準備前往下一個展示房間時,瑪德琳突然感到身後似乎有一道灼熱的目光緊盯著自己。她輕輕皺了皺眉,回頭尋找視線的源頭。

在離她數步之遙的一隻狹窄籠子裡,蹲著一個大約十六、十七歲的年輕男孩。與其他面帶麻木或恐懼的奴隸相比,他的目光炯炯有神,琥珀色的瞳孔深邃而帶著極度渴望。他的小麥色膚色與深棕色短髮,更襯出那雙眼睛的輪廓。他正死死盯著瑪德琳,彷彿她是世上唯一能拯救他的光芒。

瑪德琳歪了歪頭,帶著一絲好奇與玩味的笑容:「瓦爾特,這孩子是怎麼回事?」

店主瓦爾特見她停下腳步,立刻走上前來,拚命點頭哈腰,語氣裡不免透露出一絲慌張:「啊,小姐,您別理他。他……算是個準備處置掉的『缺陷品』,之前也不知道是誰送來的,性子太怪,時常做出些瘋狂舉動。您儘管放心,這些瑕疵品我絕不會推薦給您。」

「哦?缺陷品?」瑪德琳忍不住輕聲笑了笑,語調中透著貴族小姐的驕矜和戲謔,「我倒想看看這個『怪孩子』到底有多瘋狂。」

她的話音甫落,便吩咐瓦爾特打開籠子。瓦爾特原先還猶豫了一下,但在她堅定的目光下,還是不得不親自將鎖給打開。鐵籠門「咔嗒」一聲開啟,男孩便像被鬆開束縛的猛獸般,立刻竄了出來,幾乎是撲倒在瑪德琳面前。

他撐著地面,抬起頭便瘋狂地親吻瑪德琳鞋尖的絲綢表面,激動地說著讚美與哀求的語句:「瑪德琳小姐,您美若天神……求您帶我走吧,我願為您做任何事,只要能待在您身邊……」
男孩口中不斷念著諂媚的讚美與祈求,聲音中帶著顫抖與熱切,似乎用盡全身力氣在哀求她施捨一絲憐憫。

那極度卑微又熱切的行為,配上他充滿敬畏且渴望的眼神,頓時讓瑪德琳怔了一下。她原本被這突發舉動嚇到,但片刻後,唇邊繪出一抹調皮的笑意,並輕輕「格格」地笑了出聲。

突如其來的舉動讓瑪德琳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她先是睜大眼睛,旋即掩唇發出「噗嗤」一聲輕笑。她仔細打量這男孩的狼狽姿態,彷彿見到了一件有趣的玩物。

「唔……你可真是個怪東西。」她輕輕抬腳,將鞋尖頂住男孩的額頭,防止他繼續往前貼近,「你說你願意為我做『任何事』,那可不是隨便說說的吧?」她的語調甜美而戲謔,碧藍的眸子裡閃現出興奮與捉弄的神色。

男孩卻不斷猛點頭,拼命用力擠出聲音:「真的……我什麼都願意!只要能跟著您……我可以像狗一樣伏在您腳邊,我可以替您做任何粗重活計,也可以護衛您……求您,求您把我帶走……」

聽到這股狂熱的誓言,瑪德琳心裡某處被觸動了。她「格格」嬌笑起來,一面將裙擺往後撤,一面露出微帶殘酷的興致:「你說你要護衛我?那可真是好笑……先別急,我要先看看,你對我究竟有多『忠心』。」

她故意偏頭看向伊莎貝拉,語氣裡帶著撒嬌式的挑釁:「母親,您看這個男孩。他說可以為我做一切,真有趣。您覺得他配得上我嗎?」

伊莎貝拉依舊維持雲淡風輕的神色,輕輕搖動象牙扇:「瑪德琳,忠心沒錯,可如果他光有一顆愚勇的心,卻沒有能力,那也只是個累贅。你自己判斷吧,我不阻攔。」她並不打算多加干涉,只用淡漠的目光掃過那男孩,面上不顯憐憫也不見輕視,完全是旁觀者的姿態。

瑪德琳聽完,帶著嬌憨與得意輕哼了一聲。她的眼神重新落回男孩身上,滿是居高臨下的玩味:「好啊,那我就先考考你的忠心。」

她將腳尖稍稍抬高,示意他再次貼近。男孩毫不猶豫地匍匐而上,就像一隻乞求餵食的幼犬,連呼吸都因緊張而顫抖。瑪德琳看他顯得急切可憐,嘴角勾起譏誚的笑意:「把我的鞋子舔乾淨。外頭的灰塵弄得髒兮兮的,看你是不是能替我清理好。」

男孩聽到命令,立刻用力抬起身子,將嘴唇貼上她的絲綢鞋面,笨拙地試圖舔去黏在邊緣的灰塵,然而就在他即將觸及絲綢鞋頭的剎那,瑪德琳神色一變,迅速退後半步。
「別用你的骯髒舌頭弄髒我的鞋面,聽明白了嗎?」

男孩大口喘著氣,烏黑的瞳仁劇烈顫動,好似恐懼又擔憂自己冒犯了她。他驚慌地張開嘴,卻不知該說什麼,只能急切地反覆道:「對、對不起……我……我只是想表達對您的景仰……只要您願意,我什麼都可以做,真的……」

瑪德琳看著匍匐在自己腳邊的男孩,微微側著頭,露出甜美卻帶著一絲譏諷的笑容。她將腳稍稍抬起,鞋底對準他,聲音如蜜糖般柔軟卻又不容拒絕:「既然你這麼崇拜我,那就舔鞋底吧。我可不想帶著這麼髒的鞋子走來走去。」

男孩連連點頭,手忙腳亂地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伸出舌頭貼向她的鞋底。他的額頭貼在冰冷的石板上,胸膛因緊張和羞恥而急促起伏。他深吸了一口氣,低下頭,小心翼翼地將舌頭貼向那沾滿灰塵與污垢的鞋底。那是一種複雜的味道,混合了潮濕的石板氣息、細微的泥土苦澀,還帶著一絲腐敗的味道,甚至隱隱透著市場中牲畜糞便的氣味。舌尖一接觸,他的胃便猛烈地翻騰,但他咬緊牙關,竭力忍住,開始仔細地舔去每一處污漬。

男孩連連點頭,手忙腳亂地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伸出舌頭貼向她的鞋底。他的額頭貼在冰冷的石板上,胸膛因緊張和羞恥而急促起伏。他舌尖觸及鞋底時,他感覺到一股微微的苦澀與泥垢的味道,但他咬緊牙關,竭力忽視這股令人作嘔的感覺,專心將鞋底舔得乾淨。。

瑪德琳靜靜地站著,感受著鞋底輕微的濕潤與摩擦感。她用手中的折扇輕輕拍打著手掌,嘴角的笑意越發明顯。「喂,我說……」她低下頭,語調輕快得像在討論下午茶的甜點,「舔得這麼認真,是不是很有味道?能不能告訴我,我的鞋底……嘖,有什麼特別的味道嗎?」

男孩的動作停了一瞬,顯然沒有料到這樣的問題。他的臉漲得通紅,羞愧與恐懼交織在一起,但仍低聲回答:「瑪德琳小姐……您的鞋底……呃……很乾淨……」

「哦?乾淨嗎?」瑪德琳掩唇輕笑,像是聽到了什麼可笑的笑話,「你確定?可我記得,我剛才可是在這髒兮兮的地板上走了一圈呢。」

男孩的舌頭停頓了一瞬,隨即低聲回答,聲音顫抖:「瑪德琳小姐……呃……味道……很、很特別……」

「特別?」瑪德琳掩唇輕笑,似乎被逗樂了。她微微彎下腰,湊近男孩的耳邊,用輕柔的聲音低語:「到底怎麼個‘特別’法?苦的?鹹的?還是……有點臭?」她故意拉長尾音,聲音甜美中帶著明顯的戲謔與輕蔑。

男孩的臉漲得通紅,喉頭滾動了一下,艱難地回答:「小姐……有些……呃,泥土的味道……還有……灰塵……」

「泥土和灰塵?」瑪德琳掩嘴輕笑,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回答,「那麼,你喜歡這味道嗎?」她的聲音嬌柔,彷彿只是一句再普通不過的提問,但眼中的戲謔意味卻昭然若揭。
男孩吞咽了一下,艱難地回答:「瑪德琳小姐……這是您的鞋底……所以……我……不在意……」

「哈哈哈!」瑪德琳放聲笑了起來,笑聲甜膩而輕快,卻帶著濃烈的戲弄意味。「真有趣,竟然不在意?那麼,你是不是其實很喜歡這味道啊?」

男孩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但他仍然低頭回應:「瑪德琳小姐……如果這是您的鞋底……那就是……好的味道……」

聽到這話,瑪德琳笑得更加開懷,她用折扇輕輕戳了戳男孩的額頭,語氣嬌俏:「瞧你這副模樣,還真是個乖孩子呢。不過啊,我覺得你舔得還不夠乾淨呢——來,再仔細些,這次用力點,別讓我看到一絲污垢。」

男孩立刻低頭,重新將舌頭貼向她的鞋底,仔細地舔去每一處殘留的污漬。他的鼻尖甚至觸碰到鞋底的邊緣,那股潮濕混濁的味道讓他幾乎窒息,但他不敢有絲毫怠慢,只能咬牙忍受。

男孩忙不迭地低下頭,額頭再次貼近地面,重新專注於她指出的「問題區域」。他用舌頭小心翼翼地舔去那一塊灰塵,動作緩慢而謹慎,似乎害怕弄髒更多地方。

瑪德琳看著他,突然「噗嗤」一聲笑出聲來,語氣裡滿是調侃與玩味:「唉,還真像條乖巧的小狗呢。你是不是也該叫幾聲,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聽話?」

男孩臉色微微一僵,但很快便低下頭,嗓音顫抖著輕輕「汪」了一聲。那聲音低沉而沙啞,既卑微又羞恥,卻滿是取悅她的意圖。他的眼神依然鎖在瑪德琳腳邊,彷彿只要她滿意,自己的一切尊嚴都可以放下。

「哈哈哈,真是乖得很!」瑪德琳放聲笑了起來,笑聲如銀鈴般清脆動人,但在男孩耳裡卻像是在嘲弄他僅存的一絲人性。

她故意將腳稍稍移開,然後用鞋尖輕輕踢了踢他的額頭:「這還差不多。不過你要記住,這樣的忠心可不能只是說說而已,得隨時表現出來——不然,我可不會讓一個廢物待在我身邊。」

男孩重重點頭,聲音顫抖著說:「是的,瑪德琳小姐……我一定會隨時表現我的忠心……請您給我一個機會……」

更嚴酷的挑戰
瑪德琳收起笑容,抬起頭看向瓦爾特,聲音甜膩卻帶著殘酷的決定:「既然他這麼想證明自己,那就給他點更具挑戰性的考驗吧。五十鞭,看看他能不能撐下來。」

聽到「五十鞭」,男孩的臉色刷地一白,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但他很快用力咬住嘴唇,抬頭說道:「小姐,我願意接受!只要能證明我的忠誠,我一定撐得住!」

瑪德琳低頭看著他,笑容再次綻放,如陽光穿透烏雲:「真是聽話的好孩子呢。那我就等著瞧了。如果你能撐過去,我會考慮讓你跟著我;如果撐不過去……」她頓了頓,語調依舊輕快甜美,卻冷得像冰,「那就算你沒這個福氣吧。」

她的話輕飄飄地落下,卻像一塊巨石砸在男孩心頭。他雙手用力抓住地面,強迫自己停止顫抖,咬牙回應:「是……小姐……我一定會撐下來……」

瓦爾特聽罷,臉上浮現又慌又尷尬的神情:「瑪德琳小姐……五十鞭可不是小數目,他……」

「怎麼,你不相信我能擁有一個忠心耿耿的奴僕嗎?」瑪德琳的聲音依舊柔美,但語調卻鋒利如刀。她用折扇擋住了半張臉,露出的那對藍眸卻直勾勾盯著瓦爾特。

「不、不敢……我這就去安排……」瓦爾特連忙低頭哈腰。他並不想失去這筆交易,畢竟貴族小姐的意願才是一切。

聽到要受五十鞭,男孩雖全身抖如篩糠,但他依舊強撐著抬頭,看著瑪德琳,聲音沙啞:「瑪德琳小姐……我能挺過去……只要您能……能給我這個機會……」

瑪德琳感興趣地挑起眉,用折扇輕點男孩的下巴,語帶戲謔:「那可要看你的造化囉。要是你半途就斷氣了,可別怪我沒給你機會。」

說畢,她走向了下一個房間。
carpet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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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出現,如同降臨的神祇

奴隸市場的喧囂聲彷彿永不停歇,喊價、哀嚎、責罵混雜成一片。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霉味、汗臭和泥濘石板地上的腐爛氣息。四周的奴隸臉色灰白,垂頭喪氣,像一群被拋棄的玩偶。然而,當她的身影出現時,一切都仿佛靜止了。

她緩步而來,每一步都像是一場精心排練的表演。金色的長髮隨著微風輕輕擺動,髮絲閃爍著如晨光般的柔和光芒。她身穿月白色的長裙,裙擺上銀線刺繡的花卉如流水般優雅,隨著她的步伐輕輕蕩漾。每當她轉動身軀,裙襬的褶皺便完美地隨之展開,彷彿與她融為一體。

我的目光被她的腳吸引住。她的雙足被月白色的絲質長襪包裹著,襪面緊貼肌膚,顯得光滑細膩,像是上好的瓷器般無瑕。襪口繡著一圈精美的蕾絲花邊,柔和地貼在她纖細的腳踝處,為她增添了一絲矜貴的柔美。她穿著一雙手工製作的絲綢鞋,鞋尖圓潤,邊緣的銀線流蘇隨步伐輕輕搖曳。即便鞋底沾著些許塵土,也無法掩蓋它的高貴與精緻。

當她的鞋尖輕輕落地時,鞋底發出的清脆「嗒嗒」聲,彷彿擊中了我的靈魂。那聲音不疾不徐,卻每一步都像是一場審判,無形中逼迫我低下頭,臣服於她的威嚴。

匍匐於她腳下的卑微
當她的目光掃向我時,我感到一陣窒息,那雙湛藍的眼眸清澈如湖水,卻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冷漠威嚴。即使只是輕輕一瞥,我也感覺自己的靈魂被完全洞穿。

我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撲到她腳下,膝蓋狠狠撞在冰冷的石板上,發出悶響,伴隨著骨頭隱隱的疼痛。但我不敢停下,我雙手撐地,額頭深深觸地,像一隻徹底臣服的小狗。我抬起頭,瘋狂地親吻她鞋尖的絲綢表面,那柔軟細膩的觸感讓我的嘴唇瞬間感到一陣酥麻,彷彿觸及了某種神聖的存在。

「瑪德琳小姐……求您收下我吧!」我的聲音嘶啞顫抖,帶著幾乎崩潰的熱切與哀求,「您是這世界上最美麗的存在……我願意為您做任何事!只要能待在您身邊,哪怕只是成為您腳下的塵土,我也心甘情願!」

我一遍又一遍地親吻她的鞋尖,彷彿那是我唯一的救贖。我不斷地重複讚美與哀求,聲音中帶著恐懼與瘋狂,每一個字都像是掏空了我的靈魂。

她的笑聲,如同銀鈴
「唔……你可真是個怪東西。」她終於開口了,那聲音輕柔如春風,卻帶著一種天然的冷漠。她低頭看著我,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那笑容美得讓人心醉,卻又像帶著刺的玫瑰,讓人感到隱隱的刺痛。

她稍稍抬起右腳,鞋尖輕輕頂住我的額頭,阻止我繼續靠近。那力道不重,卻讓我感覺自己與她之間隔著一座無法跨越的高牆。「你說你願意為我做‘任何事’,那可不是隨便說說的吧?」她微微挑眉,語氣裡滿是戲謔與輕蔑。

「真的……我什麼都願意!」我連忙點頭,聲音顫抖得幾乎無法成句,「只要能留在您身邊……我可以像狗一樣伏在您的腳下……我可以承擔所有的苦難……求您,求您施捨我一絲憐憫!」

她看著我狼狽不堪的模樣,掩唇輕笑,那笑聲如銀鈴般清脆動人,卻讓我感到背脊一陣發寒。她微微低下頭,語氣甜美:「好吧,那我就看看,你的‘忠誠’究竟值不值得一提。」

舔鞋底的命令
她將腳輕輕抬起,鞋底的紋路與泥土的痕跡清晰可見。她用折扇輕輕點了點鞋底,語調依然甜膩:「來,把我的鞋底舔乾淨吧。我剛剛走過這骯髒的地板,可不想就這麼帶著污垢離開。」

聽到她的命令,我的心臟猛然一緊,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我知道,這是一場羞辱,但我沒有選擇。我深吸了一口氣,將舌頭輕輕貼上她的鞋底。

那鞋底的觸感粗糙,泥土的苦澀味和混雜的灰塵味迅速填滿了我的口腔。胃裡的反感讓我幾乎作嘔,但我咬緊牙關,將所有的羞辱與不適埋藏在心底,專心將鞋底每一處污漬都舔得乾乾淨淨。

「舔得更仔細些,別偷懶哦。」她的聲音輕柔而甜美,像是在哄小狗,但語氣裡的命令卻讓人無法抗拒。「喂,我說……鞋底的味道怎麼樣?」

我的舌頭停頓了一瞬,額頭冒出冷汗,羞愧與恐懼交織著讓我無法言語。我艱難地回答:「瑪德琳小姐……您的鞋底……呃……很乾淨……」

「乾淨?」她輕笑一聲,眼中閃著戲謔的光。「可我記得,我剛才可是踩過那些骯髒的石板路呢。你確定它乾淨?」

我再次低頭,重新舔拭每一處污漬,鼻尖幾乎碰到鞋底邊緣的流蘇。那潮濕與灰塵的氣息讓我眼角微微泛紅,但我不敢有絲毫怠慢。

「嗯,不錯嘛。」她終於收起了腳,折扇在掌心輕輕拍打著,語氣滿是愉悅與玩味。「既然你這麼有‘忠心’,那就再來個更難的挑戰吧。」

五十鞭的試煉
她轉頭看向店主瓦爾特,聲音依然甜美,卻帶著冷酷的命令:「給他五十鞭。如果他能撐下來,我就考慮帶他走。」

我的身體猛然一僵,渾身冒出冷汗。五十鞭,那幾乎是死亡的試煉。但我沒有選擇,這是我唯一能證明自己的機會。
我抬起頭,用嘶啞的聲音說:「瑪德琳小姐……我願意接受!只要能證明我的忠誠……我一定撐得住!」
我的聲音顫抖,卻帶著某種難以撼動的決心。即使恐懼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我仍強迫自己抬起胸膛,目光直視著她的鞋尖,彷彿那是唯一能給我帶來力量的存在。
她的淡然與冷漠
她低頭看了我一眼,那雙藍寶石般的眼眸裡帶著一絲隱隱的嘲弄與愉悅,彷彿我的痛苦與掙扎只是她生活中的一場小小消遣。她抬起手,將折扇輕輕一收,然後抿唇笑了一聲:「那就加油吧。」
她轉身離去,裙擺隨著步伐輕輕揚起,銀線刺繡在燭光下散發著淡淡的光輝。那雙纖細的足部仍然穩穩地踏在地板上,鞋尖與流蘇微微晃動,每一步都帶著無可挑剔的優雅,像是一道遠去的神聖光芒。
我的決心
她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走廊盡頭,而我的視線卻停留在那雙腳上,停留在她轉身時裙擺的輕輕擺動裡。即使疼痛、羞辱與恐懼席捲而來,我的心中卻升起了一種異樣的決心。
我跪伏在冰冷的地板上,感覺舌尖仍殘留著鞋底的泥土味與苦澀。我的手緊緊抓著地面,指甲因用力而隱隱發疼,但我咬緊牙關,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瑪德琳小姐……謝謝您給我的機會……」我低聲喃喃著,彷彿在向神明祈禱,「我一定會撐下來……不會讓您失望……」
四周的奴隸看向我的目光中帶著同情、驚訝,甚至一絲恐懼。但我不在意。我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也不需要回頭。我必須撐過這一切,為了那個在我眼中如同神明般的存在。
瓦爾特咳嗽了一聲,帶著些許猶豫地命令手下準備鞭刑。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後匆匆離開,彷彿不想與我多接觸。
不久後,伴隨著刺耳的鐵鍊聲,鞭刑的工具被帶來了。我看著那條染滿舊血的皮鞭,深吸了一口氣,將額頭貼在地面,輕聲說:「謝謝您,瑪德琳小姐……我不會讓您失望……」
Al
Alone凉夕
Re: 瑪德琳·德·克萊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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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不错
想被魔法少女踩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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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排支持!这一次是多视角描写吗?感觉很不错。
话说玛德琳不是要挑选贴身侍女吗?怎么被一个求生欲望强烈的男人拦住了,难道在这篇文章的世界观里玩弄奴隶是一件很稀有的事情?
还有就是,为什么要去奴隶市场挑选贴身侍女,这样能挑到合适的人选吗?
carpetman
Re: Re: 瑪德琳·德·克萊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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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被魔法少女踩踏前排支持!这一次是多视角描写吗?感觉很不错。
话说玛德琳不是要挑选贴身侍女吗?怎么被一个求生欲望强烈的男人拦住了,难道在这篇文章的世界观里玩弄奴隶是一件很稀有的事情?
还有就是,为什么要去奴隶市场挑选贴身侍女,这样能挑到合适的人选吗?
1,这一次是多视角描写吗?
是的,这样更有代入感。
2,话说玛德琳不是要挑选贴身侍女吗?怎么被一个求生欲望强烈的男人拦住了,难道在这篇文章的世界观里玩弄奴隶是一件很稀有的事情?
没有错,玛德琳是要去选侍女。
那名男孩表面上求生欲,其实是对她深深崇拜的,可以为她舍去一切的男人。
玩弄奴隶并不是一件稀有的事情。
3,为什么要去奴隶市场挑选贴身侍女,这样能挑到合适的人选吗。
基于剧情考虑。

我在考虑描写一名角色内心转变的故事。(她的内心开始将会是矛盾的,然后开始转变。)
历史中,贵族少女的侍女一般由低级贵族的女儿担当。(至少也是书香世家)
这名侍女将会是一名伯爵之女,父亲因战争失败失去了领地,家道中落。她也在逃亡的过程中遭遇了海盗,沦为了奴隶。
正是因为一度沦为了奴隶,才能够处于他们的位置思考。
红袖
Re: 瑪德琳·德·克萊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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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下次更新
空气的话
Re: 瑪德琳·德·克萊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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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喜欢这种风格
想被魔法少女踩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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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rpetman
想被魔法少女踩踏前排支持!这一次是多视角描写吗?感觉很不错。
话说玛德琳不是要挑选贴身侍女吗?怎么被一个求生欲望强烈的男人拦住了,难道在这篇文章的世界观里玩弄奴隶是一件很稀有的事情?
还有就是,为什么要去奴隶市场挑选贴身侍女,这样能挑到合适的人选吗?
1,这一次是多视角描写吗?
是的,这样更有代入感。
2,话说玛德琳不是要挑选贴身侍女吗?怎么被一个求生欲望强烈的男人拦住了,难道在这篇文章的世界观里玩弄奴隶是一件很稀有的事情?
没有错,玛德琳是要去选侍女。
那名男孩表面上求生欲,其实是对她深深崇拜的,可以为她舍去一切的男人。
玩弄奴隶并不是一件稀有的事情。
3,为什么要去奴隶市场挑选贴身侍女,这样能挑到合适的人选吗。
基于剧情考虑。

我在考虑描写一名角色内心转变的故事。(她的内心开始将会是矛盾的,然后开始转变。)
历史中,贵族少女的侍女一般由低级贵族的女儿担当。(至少也是书香世家)
这名侍女将会是一名伯爵之女,父亲因战争失败失去了领地,家道中落。她也在逃亡的过程中遭遇了海盗,沦为了奴隶。
正是因为一度沦为了奴隶,才能够处于他们的位置思考。
明白了,期待下一次更新~
Ap
apuu
Re: 瑪德琳·德·克萊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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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凑个回复数,10个有点难,估计几个月才能更一次了
Yi
yishuyuxsj-jx
Re: 瑪德琳·德·克萊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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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ce啊
Ajax1204
Re: 瑪德琳·德·克萊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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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rpet大佬回来了!命运那本还更吗?如果可能的话再更几章吧,我什么都会做的!
Sh
sheepsheep66
Re: 瑪德琳·德·克萊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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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更新啊
Dl
dlpt
Re: 瑪德琳·德·克萊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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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喜欢这种类型
carpetman
Re: Re: 瑪德琳·德·克萊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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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jax1204carpet大佬回来了!命运那本还更吗?如果可能的话再更几章吧,我什么都会做的!
真的嗎?真的什麼都願意做嗎?(陰險)
红袖
Re: 瑪德琳·德·克萊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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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更了吗?
carpetman
Re: 瑪德琳·德·克萊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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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集滿了10個回復,第二次更新開始。
carpetman
Re: 瑪德琳·德·克萊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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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小節:曾經的高貴

下了樓梯,穿過一條昏暗的石砌走廊後,瑪德琳立在門口,目光好奇地望著面前這扇裝飾華美的木門。門扉上鎏金的把手在燈光下反射出細碎的光,與外頭奴隸市場那種血腥粗糙的氛圍大相逕庭。她莞爾一笑,輕輕擰開門把,跨進這片與眾不同的展示廳。

這裡的裝潢恍如一座縮小的貴族會客廳——暗紅色的長毯蔓延至室內深處,牆上掛著金框油畫,描繪著宮廷盛宴或田園風光。燈光源自頭頂那盞巨大的水晶吊燈,燭火經過水晶切面折射,在天花板與四壁間投下細碎明亮的反射。從屋角的香薰爐裡傳來陣陣花草香,讓人幾乎忘了這裡其實是一處販售奴隸的場所。

瑪德琳在門口停步,斂起裙裾,讓身後的侍者替她整平裙擺上微微沾到的灰塵。她的金色髮絲在水晶光束下閃爍,配上繁複刺繡的淡金洋裝,更顯得整個人宛如精緻人偶。伊莎貝拉走在她身後,手中的象牙扇一開一合,並未做出任何過多的評語。母女倆相視一笑,隨即在店主瓦爾特的帶領下,正式步入廳中。

「這裡的奴隸品質絕對高於外頭,那些廉價籠子裡的貨色,怎麼能跟這些精心挑選的相比呢?」瓦爾特快步走在前頭,他身材矮胖卻賣力地彎腰哈腰,額角因緊張滲出了細汗。「都是精挑細選後,才會被送到這裡來展示。您瞧瞧,這些玻璃格間裡的奴隸,一個個都整理過儀容呢。」

果然,左右兩側十來個玻璃格間一字排開,每個格間都像是一個微型舞台,被燈火與鏡面襯托得彷彿閃閃發光。裡面的奴隸大多身著整潔的襯衣或長裙,簡單梳理過的頭髮讓他們看起來至少像個「人形擺飾」。有些奴隸聽到人聲,便小心翼翼地貼近透明玻璃,企圖用最討喜的表情或姿態吸引貴族小姐的目光;也有人垂頭喪氣,可能對自己被選中的機率毫無期盼。

瑪德琳在長毯上輕盈地踱步,藍寶石般的眼睛裡跳動著若有似無的期待。她並非首次來到類似的高級展示間,但每一次仍令人覺得新鮮:外頭的奴隸市場血淋淋、混雜著牲畜糞便的臭味;這裡卻像是華麗的拍賣會,賞燈、飲茶都不稀奇。明明在賣的是一個個鮮活的人,但擺出的卻是精緻裝飾品的姿態。

「母親,我想看看那邊那個……」她忽地停下,扇子輕輕指向一處玻璃格間。那裡頭關著一名黑髮少女,約莫十四五歲,一襲白色棉布長裙,雖然有些皺褶,但看得出她的眉目秀麗。此刻,那少女正緊張地垂著眼,聽到門外動靜,還不自覺地擰了擰手指。

伊莎貝拉只是輕輕頷首,示意瓦爾特帶那少女走出格間。瓦爾特立刻吩咐手下解開鎖頭,又對少女低聲喝道:「快出來,別給我丟臉!」少女走出後,局促地站在瑪德琳面前,低頭行了一個並不算熟練的屈膝禮,額前的劉海微微擋住了她驚慌失措的眼神。

瑪德琳保持著那抹甜美又矜持的微笑,柔聲問道:「你會些什麼?可識字?會縫紉嗎?」她聲音裡並無太多惡意,但自然而然便透露出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少女強撐起嗓音,怯生生地開口:「回、回小姐……我、我能寫一點簡單的文字,也會幫忙裁縫……若……若您需要,我可以幫您洗衣、梳頭,還能做簡單的飯菜……」

「嗯。」瑪德琳聽了,似乎並不覺得驚艷,只是挑了挑眉,「那你能彈奏音樂嗎?或者,能不能跳舞?」她的語氣像是在點菜一般,隨意且直接。

那少女嚇得搖頭,「我只……只學過一點簡單曲子,但不熟練……對、對不起……」

話音未落,少女神色慌亂,生怕這位看來年紀相仿、卻絕對身分懸殊的貴族小姐因此不滿而放棄自己。她的雙手揉緊裙邊,指尖因緊張微微顫抖。「我可以學,我願意花時間去學……只要您肯給我機會……」

瑪德琳思索了片刻,並未馬上拒絕,也沒直接答應。她只是重新抬頭,目光在周圍巡弋。通道兩側的玻璃間裡,還有其他奴隸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有的臉上閃過羨慕或嫉妒的神情,有的選擇躲藏於陰影裡,彷彿不願被注意到。

「瓦爾特,還有別的合適人選嗎?」她收回視線,輕輕合上手裡的折扇。

「當、當然有……」瓦爾特忙擦了把汗水,飛快地指向走廊盡頭的一道小舞台,「小姐若想要一位能在貴族圈中替您撐場面、展現才藝的貼身侍女,或許可以看看那兒。我那裡還有兩個曾經受過些許宮廷舞蹈訓練的……或擅長彈豎琴的……」

他話未說完,便急急朝助手使了個眼色,示意再多帶幾名「才貌兼備」的女奴出來一同展示。畢竟,能將奴隸賣給瑪德琳這樣的高階貴族家庭,是瓦爾特夢寐以求的生意。

於是,一位穿著略微華麗長裙的少女被領出玻璃間。她長髮柔順,神情雖然緊張,卻明顯比剛才那黑髮少女更懂得壓下情緒。她在眾人面前深鞠一躬,接著便被推到那小舞台上。僅有的一把古老豎琴便成了她的試煉,她細瘦的手指顫抖地撥動琴弦,發出幾個略帶顫音的音符。

瑪德琳聽得津津有味,或許並不是她多愛音樂,而是她享受這種「盡在掌握」的感覺:只要她點頭,那台上的奴隸就能變成她的「人」,無論優劣,全憑她一念之間決定。

身旁的伊莎貝拉始終語調平淡,時而輕搖扇子,時而微微皺眉,算是給予不痛不癢的評價。她並不急著阻止女兒挑選,更似在觀望,哪個奴隸才有資格貼身侍候她這位頗有自己想法的女兒。

不遠處,幾個尚未被喚出的女奴在格間裡屏息觀察。有人暗暗希望瑪德琳能選中自己,以擺脫更糟糕的下場;也有人擔心自己若被看中,是否會陷入另一場看不見盡頭的命運漩渦。這些目光如星子般,閃爍在玻璃櫃後的陰影裡。

於是,在水晶吊燈的暖光下,瑪德琳繼續沿著中央的暗紅長毯漫步,她左邊看一看,右邊瞧一瞧,宛如在挑選精緻的瓷器或珠寶般,時而停下向瓦爾特詢問幾句,時而和伊莎貝拉低聲交換意見。

「我得確保我的侍女至少懂些規矩。還要能陪我到聖蘭諾學院,別丟了我的臉……」她甜甜地笑道,聲音清脆得像碰撞著剛敲響的銀鈴。
看著她那幅若有所思的神情,人們便知,這裡面終究會有人被幸運地挑中,也必定有人被冷漠地忽視。一切全憑她這位高貴的小姐,興之所至而已。

瑪德琳走到舞台前,望著那正在撥弄豎琴弦的少女,臉上浮現一抹若有所思的神情。琴聲顫顫巍巍,曲調略顯生澀,好似那少女因緊張而抖動了手指,卻又竭力想在這位金髮貴族小姐面前展現出最完美的一面。

她的奏樂並不算出彩,但與剛才那名黑髮少女相比,顯然更有「才藝」可言。琴弦間迸出的音符斷續流轉,纏繞在暖黃的燈火裡,折射出一些微帶希冀的味道。

伊莎貝拉在旁一手執扇,另一手垂放在裙邊,靜靜地注視著台上的少女,並未給予任何明確的評價。她並未特意打斷,也未露出更多表情,只是偶爾瞥向女兒的臉,像在等待瑪德琳是否會顯露出明確的興趣或厭煩。

瓦爾特守在一旁,更是屏息凝神——他已將店裡最能「撐場面」的奴隸都搬出來了,唯恐錯過這門大生意。一旦這位高貴的小姐選中某人,他都能狠狠漲一筆利潤;若她心情不悅,匆匆走人,那他只能自認倒楣。

台上的少女彈了幾節曲子後,琴聲忽地一頓,似乎發現自己已盡力表演,卻也無法再更出色。她抬頭怯生生地望向瑪德琳,雙眼寫滿不安與乞求。
「小姐……您覺得如何?」她輕聲問道,一邊將手指緊緊攥在琴弦旁,似擔心稍一鬆懈,琴弦與掌心的距離就會毫不留情地割斷她僅有的一絲希望。

瑪德琳莞爾,並未即刻回答。她轉身回望之前走出格間的黑髮少女與其餘幾位被推上台的奴隸,像是在做縝密比較。她那如同月光般剔透的藍眸往返掃視,嘴角時而抿起、時而微揚。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用柔和的聲音說:「先下去吧。」

那少女聽見,神色中又驚又怕:這話不知是拒絕、還是暫時保留?無從探知答案。她只能深深鞠躬,然後帶著顫抖的腳步走下了舞台。

瑪德琳沒有追視她的背影,而是輕輕合上手中的折扇,仰望頭頂那盞水晶吊燈,陷入短暫的思索。她同時又不忘看看那些仍被關在玻璃間裡的奴隸們,眸光掃過其中幾個年紀稍長、雖然氣質不錯但卻略顯木訥的年輕女子;也有看上去更幼小的,甚至還不到十三四歲,明顯無法勝任她預想的貼身侍女位置。

「母親,您覺得呢?」她忽然收回視線,轉向伊莎貝拉,依舊保持著那份優雅矜持,嗓音聽來溫柔甜美,如同熟透的蜜梨。

伊莎貝拉微微偏頭,輕輕開合扇面,安靜地與女兒對望片刻,才淡淡開口:「瑪德琳,這是你的侍女,你心裡應該自有判斷。母親不會干涉太多。」

語畢,她目光微微一轉,掃向那幾名被「秀」出來的女奴。她們顯然有些怯懦地低著頭,卻又忍不住偷瞥這位公爵夫人和小姐的神色。伊莎貝拉輕哼一聲,沒有多言,既沒斥責,也沒讚許,端的就是一副「靜觀其變」的姿態。

「也是。」瑪德琳輕笑了笑,神色不改地來回踱步。她並不急於表態,反倒更享受這個「緩慢挑選」的過程。面對這些奴隸,她的身段保持著一貫的優雅姿態,每一個行止都滲透貴族禮儀所帶來的從容。那些奴隸的生死、未來,彷彿都能在她的指尖左右。

「瓦爾特,」她輕聲喚道,折扇一指擱在牆邊的那一張黑色小桌,上面放著筆墨紙張、「快去拿來,讓我做些記錄吧。我要比較幾個看上去還算順眼的,免得看完後又忘了誰誰誰。」

瓦爾特當下會意,立刻吩咐手下奉上紙筆。他見瑪德琳似乎有意在此處多逗留一陣,先是鬆了口氣,又趕忙用手帕不停擦汗,想要確保一切順利。他親自將筆與紙遞上,俯身道:「小姐若有任何吩咐,儘管開口。不管是想看舞蹈、聽歌,或測試家務手藝,我都能立刻安排!」

「暫時不用。」瑪德琳攤開紙張,就坐在舞台旁的椅子上,開始記錄那些候選侍女的特徵與名字。她寫得不算流暢,但能看出是以自己的一套方式標註——「黑髮,十四歲,縫紉一般」;「褐髮,約十六,會彈豎琴但手指顫抖」等等。她本就有些挑剔,這裡又有一整個展示廳的「貨色」可供選擇,自然不會草率下結論。

這時,門口又有兩三名奴隸被帶進來,顯然是瓦爾特手下「臨時補充」的精緻貨色。他們一一在瑪德琳面前行禮,乖巧地彎下腰,試圖表現最得體的模樣。瑪德琳先是抬眼瞄了幾下,又伏身將筆頭輕點紙面,彷彿正在為每個人打分。

其中一個披著栗色捲髮、看上去神色柔順的少女,引起了瑪德琳的些許注意。她大概十三四歲,五官雖不算絕美,但有種乖巧的氣質。瓦爾特見狀,忙介紹道:「這位蒂雅,年齡與小姐相近,會些基礎的禮儀,也能粗通讀寫。我讓她暫時留在後頭,想等您需要才帶出來。」

「蒂雅……」瑪德琳輕聲念了這名字。那栗髮少女乖巧地行禮,臉頰上染著淡淡的緋紅,緊張又羞怯。她開口想說點什麼,卻一時語塞,只能透過一雙眼神向瑪德琳表達自己的渴望:被帶走、離開這個陌生而冷漠的販賣場所,也許能看見「更好」的未來。

「你識字嗎?」瑪德琳輕聲問,邊轉著筆,邊保持著優雅坐姿。

「回小姐……我會認一些字母,但還不太熟練,若您不嫌棄,我可以努力學……」蒂雅怯怯地答道,聲音輕如蚊吟。

「很好,至少還過得去。」瑪德琳撫著筆桿,在紙上記下幾行字。「再去把那些掛著『會裁縫』、『會烹飪』之類牌子的女奴也帶出來,我得比較一下。」

聽罷,瓦爾特如釋重負地點頭,隨即招呼手下動作麻利地一一帶人;有個空著的木製小臺子便成了臨時「測驗台」,讓奴隸們展示些基礎家務技能,或起碼拿起針線縫補下破布、拿起湯勺示範攪拌的樣子。

瑪德琳興致勃勃地觀察著,那副靜靜坐在椅子上、輕搖折扇的畫面,就像位高高在上、對世間萬物頗具掌控感的小女王。她時不時回頭向伊莎貝拉交換眼神,而伊莎貝拉則依舊是那副冷淡的觀看姿態,並不插手。

「母親,瞧她們,做個簡單菜式都笨手笨腳呢!」瑪德琳突然咯咯笑起來,看著一個攪拌麵糊攪得力道不均的女奴,又翻了翻自己筆記上的「評分」。那女奴慌張地賠笑,想要解釋,但話還沒出口,就被瓦爾特的手下粗魯地按住肩膀,示意不許多嘴。

「若是連番茄醬都攪不好,我還真懷疑她能不能給我做好早餐。」瑪德琳半開玩笑地說著,嘴邊那抹嬌甜的笑卻帶著明顯的揶揄。

幾名女奴聽到這話,臉色慘淡,背脊脊椎彷彿寒意潛入,卻又不敢大聲求饒或解釋,只能默默用行動乞求瑪德琳的一個「回心轉意」。

時間在一連串的展示與考核中流逝。當水晶吊燈的燭焰微微顫動,映照在瑪德琳臉上的金色髮絲時,展廳裡的空氣變得更加凝重。看著瑪德琳愈來愈厚的一疊筆記、愈來愈挑剔的眼神,奴隸們或是抱著微弱的希望,或心如死灰地等待最後結果。

「差不多了吧?」伊莎貝拉終於出聲,與女兒相視一眼。她雖然只簡單一句話,就讓人感覺到那份不容忽視的權威——貴族夫人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她並不想在這裡耗費太多時間。

瑪德琳聞言,微微勾唇,將筆和紙放在桌上,然後合起折扇站起身來:「嗯……我再想一想,挑個最順眼的。母親,給我幾分鐘。」她指尖輕敲紙張,看看剛才記錄下的名字與特長,眼中閃過一絲矛盾。

畢竟,這可是要跟自己同進同出的貼身侍女,即使一開始只是「試用期」的奴隸,也攸關她在貴族學校裡的臉面。

「當然。」伊莎貝拉語氣仍波瀾不興,但腳下微動,顯示她也不想太過耽擱。

於是,瑪德琳將目光再次拋向那些候選人的方向——台上、台下、玻璃間裡、或者木桌旁。一旦她選中某人,那便是整個人生的轉折;若她只是冷冷地撇下「你不行」,那名奴隸就會被帶回原處,甚至有可能在之後被退貨或處置。

在那四面水晶燈折射的浮光裡,瑪德琳的身影像一隻搖曳生姿的金羽之鳥,她微抿嘴唇,隱隱透出少女的猶豫與認真。最終,她會對誰伸出手,誰又要再次回到籠子裡?

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這位十六歲貴族小姐的抉擇。連瓦爾特都緊張得連連擦汗,維持著畢恭畢敬的微笑,期盼這段長久的「表演」能在一個好結果中畫下句點。而隨著瑪德琳深呼吸的起伏與輕顫的眨眼,決定的時刻,正一步步逼近。

當瑪德琳輕輕合上折扇,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那張記錄了十多位候選侍女的紙被她漫不經心地擱置在黑色小桌上,似乎那些先前的觀察與衡量,在她心裡已經有了結果。她稍稍抬頭,讓金色髮絲在水晶燈光下微微閃爍,嬌俏地掃視四周。
「就是妳。」

她突然抬手,指向人群中一名比她稍高、看起來約莫十八、十九歲的女孩。那女孩原本躲在人群後,並不似其他人那般積極表現。聽見瑪德琳的呼喚,她整個人驚愕地僵在原地,彷彿被凍住似的,一時間忘了該先行禮還是開口。

瓦爾特正絞盡腦汁回想這女孩的資料,終於想起:「是、是那位……父親好像曾是某座領地的領主,後來在戰爭中落敗,領地被收回,那姑娘也一併被海盜俘虜,在海上被倒賣……」他嘟囔幾句,遲疑地看向瑪德琳,「小姐,您確定要她嗎?她雖然氣質看起來不差,可、可是之前也沒表演甚麼才藝……」

「正是因為她『看起來』不差。」
瑪德琳笑了,語調甜膩卻透著不可置疑的堅定。她輕揚下巴,示意手下立刻將那女孩帶到舞台中央。女孩被推搡著站到眾人面前,背微微彎曲,顯然已在奴隸身份中磨去了往日的貴族矜持;可當她抬起頭對上瑪德琳的眼神時,依舊能看見那曾是貴族千金的高雅輪廓——只不過,如今多了苦難與風霜。
「報上名來。」瑪德琳輕聲說道,嘴角帶著柔和的笑。

「我……我叫露西婭。」女孩聲音略顯乾啞,或許是長期缺水、或是常年顛沛流離的結果。她知道自己若表現得不夠乖巧,隨時可能被再度拋棄,「我父親……曾是東北邊境某領地的領主,可他在一場戰事裡失敗,被王國剝奪封地。後來……我被海盜擄走,轉手幾回,最後……」
她說不下去了。面對這般屈辱的遭遇,她甚至連哭泣的力氣都消耗殆盡,只能用微微顫抖的聲音將過往輕描淡寫地帶過。

瑪德琳並沒有露出同情的神色,反倒對她的身份頗感興味:「曾是貴族,怪不得看起來跟其他奴隸不太一樣。你現在可還記得貴族禮儀?」
露西婭聽見這話,默默地咬了下唇瓣,深吸一口氣後,盡力挺直背脊,然後俐落地行了一個標準的屈膝禮。雖說她身上的奴隸襤褸衣裳與狼狽神色無法同昔日相比,然而從她那緩緩低頭、腳步輕盈的動作裡,仍可看出一絲殘存的尊貴訓練。只是如今,她這屈膝禮充滿屈辱和尷尬。

瑪德琳看得分明,唇邊笑意愈發甜美:「不錯嘛,比起剛才那些笨拙的動作,的確賞心悅目得多。既然如此,我決定了——就由妳來做我的侍女。」
一句話,如同法槌落下。露西婭驚愕地睜大眼。她原本以為自己身世坎坷、幾度被轉賣,今後恐怕再難有翻身機會,卻沒料到這位十六歲的金髮貴族小姐會選中自己。她不知道這是福還是禍,但至少比被丟回奴隸市場好多了。

瑪德琳輕提裙擺,款款走下座位,來到露西婭跟前。她對視那雙略帶受創陰影的琥珀色瞳孔,沒有絲毫畏懼或憐惜,反而露出燦爛且帶點嬌憨的微笑。
「露西婭,我叫瑪德琳·德·克萊蒙。十六歲,目前是克萊蒙家唯一的大小姐。」她輕聲自我介紹,仿佛在場只有她和露西婭兩個人一般,語調裡有股輕盈的愉快。
「接下來的一個月,你會待在我身邊,熟悉我的生活起居。之後,我會帶你去聖蘭諾學院作伴讀侍女——也就是說,你和我形影不離。能在眾多人裡被我選上,你可要好好努力,別讓我失望。」

說到這裡,她嬌笑一聲,又故作撒嬌般歪著頭:「其實我自己也不太確定該怎麼對待曾經的貴族小姐。但不管怎樣,若想留在我身邊,就得聽話,懂嗎?」

伊莎貝拉這時也走上前來,象牙扇輕輕合起,掃了露西婭一眼。她神情依舊雲淡風輕,看不出讚許或否定,卻對瑪德琳道:「既然你做出決定,那就收拾收拾,咱們也該離開了。」

「好,母親。」瑪德琳淡淡應聲,將折扇打開,半遮住嘴,含笑看向露西婭,「希望妳能融入我的生活——這才是妳接下來要努力的重點。」

露西婭聽得一陣恍惚,先前還以為自己不過是芸芸奴隸中無法翻身的一員,卻在這瞬間被推向另一條命運的岔路。她低垂眼眸,努力克制住複雜的情緒,用盡力氣令自己站得端正些:「瑪德琳小姐,謝謝您的垂青。我一定盡心侍奉,絕不敢懈怠。」

瑪德琳聞言,微微點頭,轉而看向瓦爾特:「既然如此,就開始辦理手續吧。她的身分有些特殊,但我相信你能處理得宜。價錢方面……」她露出一抹帶著嬌憨的笑容,「我想和母親再商量一下,畢竟曾是貴族的女孩,自然不可同尋常奴隸相提並論。你開個公道價,我們都好做事。」

瓦爾特連連應聲:「明白,瑪德琳小姐。請您稍待,我馬上去準備手續。」他轉身向伊莎貝拉行了一禮,又向瑪德琳微彎腰,額上冷汗早已積聚,卻仍努力保持諂媚笑容,唯恐怠慢了這對尊貴母女。

伊莎貝拉拂動扇面,象牙扇在她手中如同畫布上的點睛之筆,微微搖晃出一股雍容的韻味。她雖少言語,卻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待瓦爾特走開後,才轉向瑪德琳,語調淡然而不失關懷:「此後一月,她會日夜隨侍,妳可得把她磨煉好,免得在學院裡失了儀態。」

「母親放心,我自有分寸。她曾是貴族之女,多少有些底子,只需再加以規範與教導。」瑪德琳輕聲答道,藍寶石般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期待,也帶著幾分躍躍欲試的神情。

露西婭聽了,心底暗自一顫。她明白自己即使曾享有貴族身份,如今卻是奴隸的身分,恐怕在瑪德琳面前只能唯命是從。但她還是提起勇氣,再次向伊莎貝拉與瑪德琳恭敬行禮,顯出最大程度的順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