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重人格,天使和恶魔同舞2 (群像,极轻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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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下
双重人格,天使和恶魔同舞2 (群像,极轻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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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晨曦如一层薄纱,轻柔地覆盖在郊外别墅的蔷薇花架上。露珠在叶片上滚动,折射出细碎的金色光芒。

别墅内,最先被这片宁静唤醒的是蒂娜。她那标志性的黑色高马尾随着轻快的步伐在脑后跳跃,白色的丝袜包裹着匀称的小腿,勾勒出少女独有的活力曲线。她哼着不成调的歌,习惯性地走向那扇通往花园的法式玻璃门,准备开始每日的晨练。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打破了清晨的协奏。蒂娜捂着额头,困惑地看着眼前空无一物的门框。空气……仿佛变成了一堵墙。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向前触探,指尖传来的却是一种冰冷、坚硬、宛如水晶般光滑的触感。这层看不见的障壁,严丝合缝地封死了她与外界的一切通路。

起初的讶异迅速被一丝恐慌取代,她加重了力道,那障壁却纹丝不动。

“姐姐们!”

她的惊呼声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寂静的别墅内荡开层层涟漪。很快,睡眼惺忪的姐妹们陆续从各自的房间走出。

最先出现的是蒂法,她与蒂娜别无二致的俏丽脸庞上写满了大小姐特有的不耐烦,粉色的短裙衬得她肌肤胜雪,一双裸足在地板上踩出无声的烦躁。“大清早的,吵什么?”她揉着眼睛,抱怨道。

紧随其后的是安娜,她及腰的黑色长发如丝绸般顺滑,白色的JK上衣衬托出她温柔而包容的气质。她没有说话,只是走到蒂娜身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用眼神传递着安慰。

“发生什么了?”杰西卡的声音从二楼传来,沉稳而富有穿透力。她身姿挺拔,一头黑色长波浪卷发随意地披在肩上,仅一件裹胸和牛仔短裤便将她那惊人的身高与充满力量感的身材展露无遗。她走下楼梯,步态从容,仿佛任何突发状况都无法撼动她的心神。

最后,玛丽安如同一个精致的人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众人身后。她穿着繁复的洛丽塔裙装,黑色披肩长发下是一张苍白而美丽的面孔,眼神空洞,却又仿佛能洞悉一切。她一言不发,只是习惯性地站到了离安娜最近的位置,像一道沉默的影子。

当所有人都确认了那层无形障壁的存在后,恐慌开始发酵。蒂法愤怒地用脚去踹,杰西卡冷静地检查了所有门窗,结果都一样。手机、网络、电视……一切与外界的联系都被彻底切断。她们被囚禁了。

就在蒂娜快要哭出来的时候,安娜为了给大家倒杯水,走进了厨房。下一秒,她发出了低低的惊呼。众人围拢过去,只见冰箱里一反常态地塞满了新鲜的食材,牛奶、果汁、肉类、蔬菜,丰盛得仿佛在为什么盛宴做准备。

这诡异的“馈赠”像一盆冰水,浇熄了她们的慌乱,却也燃起了更深的寒意。这不是一场意外,而是一场被精心策划的囚禁。那个未知的存在,像一位高高在上的神明,漠然地供应着她们的生计,同时剥夺了她们的自由。

“我们必须彻底检查这栋房子。”杰西卡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她颀长的身影在众人之中,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支柱。

五姐妹开始了一场彻底的搜查。当她们来到平日里用作瑜伽室的地下室门口时,一股若有若无的、因饥饿过度而产生的酸腐气息,让她们停住了脚步。

杰西卡与玛丽安对视一眼,默契地一前一后,将安娜、蒂娜和蒂法护在中间,缓缓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

昏暗的房间中央,一个年轻的男性蜷缩在地板上。他全身赤裸,瘦得几乎能看清每一根肋骨的形状,面色苍白如纸,似乎早已失去了意识。

“啊!”蒂娜发出一声压抑的尖叫,立刻躲到安娜身后,羞涩与恐惧让她不敢再看第二眼。
“恶心!这是什么东西?”蒂法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仿佛看到什么污秽的垃圾。

杰西卡却毫无常人应有的尴尬反应。她径直上前,蹲下身,专业的目光快速扫过男人纤弱的四肢与毫无肌肉线条的躯干。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颈动脉,又翻开他的眼皮。
“还活着,”她站起身,语气平静地做出结论,“严重营养不良。从身体条件判断,威胁等级为零。”

“我们……我们得先找个毯子把他盖起来。”安娜的声音很轻,她的善良让她首先想到的是这个陌生人的尊严。

玛丽安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她那双美丽的眼眸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潭,静静地注视着地上的男人。在她的世界里,这个突然出现的“雄性”,本身就是一种罪。他的弱小,非但不能引来同情,反而更像是一种用以渗透的伪装。一股无声的杀意,在她沉默的注视中悄然凝聚。

“把他搬上去。”杰西卡下令,“不能把未知因素留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

她与玛丽安——两个身高最高、力量最强的女性,毫不费力地一人一边,将那个轻飘飘的身体架了起来。她们的动作干脆利落,仿佛只是在搬运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安娜快步拿来一张瑜伽毯,仔细地将他的身体裹好。

她们将他放在了客厅中央的地毯上。杰西卡拧开一瓶医用酒精,凑到他的鼻下。刺鼻的气味让他剧烈地呛咳起来,缓缓睁开了迷茫的双眼。

小杰的意识混沌一片。当视线逐渐清晰,他看到的是五张美得令人窒息的脸庞,她们或审视、或怜悯、或厌恶、或冰冷地看着自己。当他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以及毯子下的状态时,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让他本就苍白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在杰西卡冰冷的审问下,他用嘶哑的嗓音,断断续续地讲述了自己悲惨的身世。他的目光始终不敢与任何人对视,却总会不受控制地飘向那个给他递来温水的、温柔得仿佛月光化身的安娜。每一次目光交汇,他的脸颊就更红一分。

这纯真而羞涩的反应,让杰西卡基本确认了他的无辜。但在玛丽安眼中,那每一次的脸红,都是对安娜的觊觎与亵渎,是必须被铲除的肮脏欲望。

最终,这个名为小杰的男孩,被暂时接纳了。他穿上了不知是谁的旧运动服,被允许在角落里喝下安娜为他煮的热粥。那是他记忆中从未有过的美味,温暖的食物滑入胃袋,让他忍不住流下泪来。

第一天的时光,就在这样一种诡异的平静与潜在的割裂中缓缓流逝。杰西卡制定了严格的规则,将小杰的活动范围死死限制在一楼的储藏室;蒂法时不时的冷嘲热讽,像针一样刺向他敏感的自尊;蒂娜总是远远地避开他;而安娜,则成了他在这座牢笼里唯一的光源。

夜幕降临,别墅被深沉的黑暗包裹。姐妹们决定轮流守夜。

玛丽安主动要求守前半夜。当所有人都沉入梦乡,她穿着那身华丽的洛丽塔裙装,像一个黑夜中的人偶,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窗外的月光勾勒出她精致的侧脸,却照不亮她眼底深沉的寒意。她的目光,如同一把无形的、淬了毒的刀,一寸一寸地刮过角落里那个熟睡的、无害的闯入者。

这坚不可摧的牢笼,困住的是六个身体。而一个由善良、猜忌、占有欲和仇恨构筑的、更为凶险的内在囚笼,才刚刚完成了它的地基。


第二章

别墅的深夜,静谧得能听见月光流淌的声音。

玛丽安的守夜时间,与其说是警戒,不如说是一场无声的巡礼。她那身华丽的洛丽塔裙装在清冷的月色下,如同暗夜中盛开的黑玫瑰,繁复而精致。她赤着双足,白皙的脚掌悄无声息地踏在冰凉的木质地板上,仿佛一个脱离了提线的、拥有自我意识的绝美人偶。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客厅角落里那个蜷缩的身影上。少年睡得很沉,对周遭的世界毫无防备,呼吸平稳而微弱。

玛丽安在他身边静立了许久,苍白的面孔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她像一位正在审视自己作品的艺术家,目光平静地描摹着他瘦削的轮廓。在她眼中,他并非一个生命,而是一个闯入了完美画卷的、不协调的污点。而她,作为这幅画的守护者,有责任将这个污点……“修正”过来。

她缓缓提起裙摆,从腰间那由蕾丝与缎带编织的复杂装饰下,取出了一副冰冷的金属手铐。

她优雅地蹲下身,动作轻柔得如同在为熟睡的王子整理衣襟。她拾起小杰的手,将那冰冷的金属环,悄然无声地锁在了他纤细的手腕上。“咔哒”一声微响,像是为一场私人戏剧拉开了帷幕。

随即,她伸出双臂,不费吹灰之力地将他横抱入怀。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与一种无法言喻的、被温柔包裹的触感,瞬间将小杰从沉睡中惊醒。他的意识尚在混沌,大脑的第一反应不是危险,而是感官的迷失。那淡淡的、如同白蔷薇般的香气钻入鼻腔,脸颊紧贴着一片令人窒息的柔软与温暖。他甚至没来得及察觉手腕上的冰冷束缚,羞耻感便如潮水般淹没了理智,整张脸红得像个熟透的苹果。

抱着他的玛丽安,脸上依旧是那副人偶般无悲无喜的表情。她抱着他,步履平稳地走下楼梯,最终,停在了那间阴冷、黑暗的地下瑜伽室门前。

门被她用赤裸的脚尖轻柔地勾开。下一秒,前一刻还温存的怀抱瞬间消失。

“砰!”

小杰被她毫不留情地摔在了冰冷的地板上。骨头与地面的碰撞让他瞬间清醒,也让他从那份旖旎的幻梦中坠入现实的冰窟。

“对……对不起!”他来不及思考,只是下意识地挣扎着想要起身道歉。

玛丽安没有理会他的话语。她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上前,提起裙摆,缓缓地、带着不容反抗的从容,跨坐在了他的胸口上。这个姿势充满了绝对的支配感,小杰那被铐住的双手,正好被她压在身下,分毫动弹不得。

他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在昏暗的光线下,她的脸美得如同天使,眼神却比深渊还要幽静。

玛丽安伸出双手,那双白皙修长的手,轻轻地、带着一丝怜爱地抚上了小杰的喉咙。她的指尖冰凉,所到之处,让他的皮肤泛起一阵战栗。

“看来,有些这里的规矩,你还不太明白呢。”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像是在耳边低语,带着一丝无奈的叹息,“没关系,由我来教你,是我的荣幸。”

她的指尖在他的喉结上轻轻打着圈,仿佛在感受那脆弱的搏动。

“比如,安娜姐姐是珍贵的艺术品。对于艺术品,我们应该保持敬畏,而不是用那种……带着温度的眼神去注视。那种眼神,会弄脏她的。”

话音刚落,那双温柔抚摸的手,指节瞬间收紧!

恐怖的窒息感扼住了他的生命。玛丽安的脸上依然带着那份礼貌的、浅淡的微笑,仿佛她不是在剥夺一条生命,而是在进行一场优雅的示范教学。

小杰双目圆睁,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他拼命挣扎,但压在他身上的重量,让她如同一座美丽的石雕,纹丝不动。意识如同被拖入深海,就在他感觉灵魂即将离体的那一刹那,那致命的力量,突然松开了。

“咳……咳咳咳!”

新鲜的空气涌入肺部,引发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玛丽安轻轻地从他身上站起,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裙摆,恢复了那副精致的姿态。她低下头,赤裸的、形态优美的脚缓缓抬起,然后,温柔地、却带着千钧之力地踩住了他刚刚恢复呼吸的喉咙。

柔软的脚心肌肤紧贴着他脆弱的要害,这种诡异的触感比任何武器都更让人恐惧。

“记住这种感觉,”她的声音依旧柔和,像一位耐心的家庭教师在讲解课程要点,“这是……课程的第一节。现在,请记住今天的课堂笔记。”

她微微弯下腰,绝美的脸庞凑近他,吐出的气息冰冷如霜。

“第一,与安娜姐姐的适当距离,是两米。这是礼貌,也是安全线。”
“第二,与安娜姐姐交谈时,你的视线,应该落在她脚前半米的地板上。这是尊敬,也是自我保护。”

她直起身,踩在他喉咙上的脚尖微微施力,让他再次感受到死亡的阴影。

“如果……你忘记了今天的课程内容,那么下一次,我将不得不进行一次无法挽回的、彻底的实践教学。我真心希望,你是个好学生,不会让我失望。”

她说完,移开脚,从裙下拿出钥匙,解开了他的手铐。然后,她转过身,赤着双足,一步一步,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楼梯的黑暗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空旷的地下室里,只剩下小杰一个人。他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浑身颤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脖子上残留的,不是暴力的伤痕,而是一种更为恐怖的东西——一份来自天使的、优雅而致命的警告。


第三章

一夜的噩梦,并未随着黎明的到来而消散。

小杰醒来时,感觉自己的脖颈上仿佛还缠绕着一圈无形的枷锁。那不是物理的束缚,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烙印在灵魂上的恐惧记忆。他能清晰地回忆起昨夜地下室里的每一秒:玛丽安那张人偶般精致的脸庞上礼貌的微笑,她口中吐出的、如同情人低语般的温柔话语,以及那双纤纤玉手在瞬间爆发出的、足以扼杀一切的恐怖力量。死亡的滋味,他尝过了。

尽管如此,根植于他天性中的那份开朗与乐观,像是在贫瘠土地上顽强生长的野草,并未被彻底碾碎。他不会就此沉沦,只是学会了像受惊的动物一样,本能地辨认和规避危险。而在这栋华丽的囚笼里,玛丽安,就是危险的化身。

清晨的阳光,慷慨地透过一尘不染的落地窗,在客厅里切割出明亮的光轨。空气中,尘埃在光柱里舞蹈。小杰抱着双膝,将自己蜷缩在窗边一张宽大的单人沙发里。他不敢随意走动,甚至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只是用一种近乎呆滞的目光,注视着窗外那片被无形力场封锁的、美丽却遥不可及的花园。他试图用这种方式,将自己变成一件无人在意的家具。

忽然,一股熟悉的、如同在冰雪中绽放的白蔷薇般的冷香,悄然无声地弥漫开来。

不需要回头,小杰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血液仿佛在血管中凝固。他知道是她来了。玛丽安赤着双足,行走在地板上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声响,她就像一个优雅的灵体,停在了他的沙发旁。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仅仅是站在那里,用她那幽深的目光静静地注视着他。那份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压迫感,仿佛将周围的空气都抽干了,形成了一片冰冷的真空地带。

小杰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这是一种源于生命最深处、对天敌的本能畏惧。他将头埋得更深,几乎要缩进自己的胸腔里,只希望自己能立刻消失。

就在这窒息的氛围即将到达顶点时,另一股截然不同的、混杂着烘焙咖啡豆的醇香与阳光般暖意的气息,从他的右侧靠近。

“早上好。”是安娜的声音,永远那么温柔,像是能抚平一切褶皱的春风,“昨晚睡得好吗?我看你一直坐在这里,是不是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

安娜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毫无阴霾的关切笑容。她自然地弯下腰,将那只温热的马克杯递到他的面前。这个体贴的动作,让她那瀑布般的黑色长发柔顺地垂落下来,几缕发丝甚至轻轻拂过了小杰的脸颊,带来一阵微痒和令人心安的香气。

那一瞬间,小杰感觉自己被钉在了一个无法逃脱的十字架上。

他的左边,是玛丽安,是沉默的、冰冷的、代表着死亡与戒律的深渊。
他的右边,是安娜,是温暖的、芬芳的、象征着生命与善意的天堂。

他被夹在天堂与地狱之间,无处可逃。玛丽安那如同魔咒般的“礼仪课”内容,在他脑海中疯狂地拉响警报——“与安娜姐姐的适当距离,是两米。”

而现在,他与安娜的距离,不足二十厘米。他甚至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能闻到她发间的清香。他违规了,严重地违规了。

灭顶的恐惧如同电流般击穿了他的四肢百骸,他抖得像风中最后一片残叶。求生的本能催促着他立刻站起来,不顾一切地逃离这个让他魂飞魄散的“三明治”困境。

然而,他臀部刚一用力,一只手便从左边伸了过来,轻柔地、却带着不容反抗的力道,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是玛丽安的手。那只手很凉,五根纤细的手指如同优雅的铁钳,精准地扣住了他肩胛骨的关节,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按,却让他瞬间失去了所有起身的力气。

“安娜姐姐,你别担心。”玛丽安抬起头,转向安娜,脸上绽开一个完美无瑕、毫无破绽的微笑,仿佛在安抚一个多虑的家长,“他没事的。男孩子嘛,到了一个全是女孩子的陌生环境里,总是会有些紧张和害羞的。你看,他都抖成这样了,真可爱。”

她的声音是那么的温柔体贴,逻辑是那么的无懈可击。安娜果然被说服了,她看着小杰通红的脸和颤抖的身体,也理解地笑了起来,嘱咐他趁热喝咖啡,然后便转身走向厨房,哼着歌开始准备早餐。

在安娜转身的那一刻,整个世界的温度仿佛都骤降了十几度。

玛丽安缓缓低下头,绝美的脸庞凑到小杰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混杂着冰冷的言语,如同一条信子分叉的毒蛇,钻入他的耳蜗:

“你又忘记了昨晚的课程呢,真是个不听话的学生。”她的声音轻得像情人的呢喃,却带着一丝愉悦的、猫捉老鼠般的残忍,“你不仅没有遵守两米的规则,还让她……为了你而弯下了腰。这可真是……让我非常为难呢。”

她顿了顿,仿佛在认真思考一个棘手的问题。

“那么,作为对你这次失礼的惩罚,今晚,就由你自己来选择吧。是喜欢被柔软的枕头温柔地盖住脸,在梦境中慢慢地、安静地睡过去……还是更喜欢我用手,让你更清晰、更深刻地重温一次昨晚的课程呢?请放心,无论你选择哪一种,我都会尊重你的决定,并优雅地为你执行。”

说完,她直起身,松开了手,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她整理了一下裙摆上不存在的褶皱,迈着优雅的步子,悄无声息地走开了。

客厅的另一端,倚在二楼楼梯扶手旁的杰西卡,将楼下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她端着自己的咖啡杯,看到了小杰那张瞬间惨白如纸的脸,看到了玛丽安按住他时那份不容反抗的绝对控制力,也完全读懂了安娜走后她们之间那场无声的、致命的交流。

她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嘴角勾起一抹无奈而又带着一丝自嘲的苦笑。她太了解玛丽安了,那份对安娜深入骨髓的、近乎信仰的病态占有欲,是这个家庭内部一种早已形成的、扭曲的平衡。玛丽安是守护安娜纯洁的、最疯狂的骑士。为了一个萍水相逢、随时可以舍弃的外人去挑战这位骑士,打破这份平衡,是毫无理性的行为。

可怜的男孩,杰西卡心想。他不巧,成了玛丽安用来擦拭“艺术品”上那本不存在的灰尘的、一块可以随时被丢弃的抹布。

这一整天,小杰都像一只被猎人盯上的幼兽,将自己死死地定在了那张沙发里,不敢动弹分毫。

直到下午,百无聊赖的蒂法,拉着有些不情不愿的蒂娜,像巡视领地的小女王一样,晃到了他的面前。

“喂,我说你这个没用的家伙,是打算在这张沙发上生根发芽吗?”蒂法用她那光洁圆润的脚尖,不轻不重地踢了踢小杰的小腿。

小杰被吓了一大跳,抬头看到是她那张写满了“本小姐很不爽”的娇蛮脸庞,心中的恐惧稍减,但身体依旧紧绷着。

“一整天都缩在这里,不吃也不喝,简直比玛丽安的人偶还要安静。你到底是死是活啊?”她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数落着。

或许是她的“欺负”里并没有玛丽安那种足以致命的恶意,更像是一种无聊时的消遣;又或许是小杰那开朗的本性,在极度的压抑之下,如同被压到极限的弹簧,迫切地需要一个反弹的宣泄口。他看着眼前这位刁蛮的大小姐,竟鬼使神差地、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反驳了一句:“我……我这是在进行一种深刻的哲学思辨……”

“哈?你这种连饭都吃不上的家伙,还懂哲学?”蒂法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大的笑话,连身后的蒂娜都忍不住好奇地探出了头。

“当然,”求生的本能让小杰的胆子大了一点,声音也清晰了些,“我在思考,究竟是像现在这样坐着浪费空气,还是站起来走动浪费粮食,哪一种行为……对这个美丽新世界的贡献会更大一点。”

这个带着浓重自嘲意味的冷笑话,让蒂法愣了一下,随即她那骄傲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家伙,还挺有趣的嘛!”

这短暂的、轻松的氛围,像一缕穿透乌云的阳光,暂时驱散了小杰心中那片名为玛丽安的阴霾。他甚至觉得,如果一直和这位没什么坏心眼的大小姐斗嘴,自己或许能找回一点曾经的模样。

然而,就在他精神稍稍放松,脸上刚要浮现出一丝苦笑的那一刻,他的余光瞥见了一道静立在远处的身影。

在餐厅与客厅相接的阴影里,玛丽安正静静地站在那里,手中捧着一杯红茶,面无表情地、远远地注视着他。

那道视线,跨越了十几米的距离,却像一支精准的冰箭,瞬间刺穿了他刚刚建立起来的、脆弱不堪的心理防线。

所有的鲜活与生动都在刹那间褪去,他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刚刚挺直了一点的脊梁瞬间垮塌,身体再次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变回了那个一动不动的、充满恐惧的雕像。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线的另一端握在玛丽安手中,她轻轻一扯,他就变回了那个任她摆布的人偶。

蒂法立刻察觉到了他的变化,她不耐烦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了玛丽安平静地品着红茶的侧影。“搞什么啊……”她觉得无趣极了,刚刚还能吱声的玩具,突然又坏掉了。

“切,真没劲。”她撇了撇嘴,拉着一脸困惑的蒂娜,转身寻找新的乐子去了。

客厅的角落里,再次只剩下小杰一个人。窗外的阳光依旧明亮耀眼,他却如坠无底冰窖。他终于彻底明白,在这座华丽的牢笼里,他是否有权欢笑,是否有权言语,甚至是否有权呼吸,都从来不由他自己决定。

一切,都取决于那位人偶小姐的……视线的高度。


第四章

黄昏,是这座别墅最美的时刻。夕阳的余晖将一切都染上了一层不真实的、温暖的金色,包括小杰那张因恐惧而毫无血色的脸。

他依旧保持着那个蜷缩在沙发里的姿势,仿佛一尊正在风化的雕像。然而他的内心,却是一片波涛汹涌的苦海。玛丽安给予他的那个优雅的选择题——“枕头还是手”,像两把锋利的匕首,无论选择哪一把,最终都会刺穿他的喉咙。时间每流逝一秒,那份抉择的痛苦就更深一分。

或许是这死水般的沉寂让精力过剩的蒂法感到了极致的无聊,她像一只烦躁的小猫,在地毯上踱来踱去,最后,目光再一次落在了小杰这个“新玩具”身上。

“喂,我说你,”她双手叉腰,粉色的短裙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晚饭前总是这么死气沉沉的,真是扫兴。起来,陪我们活动一下筋骨。”

“活动……筋骨?”小杰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干涩的音节。

“是啊,”蒂法理所当然地扬起下巴,她看了一眼旁边正安静看书的蒂娜,“蒂娜,别看了,走了!”她不由分说地合上妹妹的书,一把将她拉了起来,“我们姐妹平时都会在地下健身室里做一些对练,来保持身材。今天,就由你来当我们的新沙袋好了。”

“我……我不会……”小杰惊恐地摇头,身体向沙发深处缩得更紧了。

“不需要你会,”蒂法不耐烦地打断他,直接上前抓住了他瘦弱的手臂,“你只需要站着不动就行了。”

她的手劲很大,小杰根本无法反抗。蒂娜在一旁有些犹豫,但看到姐姐坚决的态度,也只好走过来,从另一边架住了他。两人就这样,像提着一只毫无分量的小鸡一样,将体重不足五十公斤的小杰轻松地从沙发上架起,拖向了那扇通往地下室的门。

地下健身室比昨夜小杰被“教导”的瑜伽室要大得多,各种专业的器械在冷白色的灯光下泛着金属的光泽。地面铺着厚厚的、富有弹性的缓冲垫。

蒂法随手将小杰推到垫子中央,他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她退后两步,满意地打量着这个任人摆布的“道具”,脸上浮现出一种孩子得到新玩具般的兴奋。

“蒂娜,你先来,”她对妹妹下令,语气像个小女王,“给他演示一下我们最基础的‘剪刀’,让他明白自己的用处。”

一直有些怯生生的蒂娜,在听到姐姐的指令后,眼神也变了。那份属于少女的羞涩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猎食者般的冷静。她脱下鞋子,穿着白色丝袜的双脚踩在垫子上,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脚踝,勾勒出充满爆发力的小腿线条。

小杰被这突变的气场吓得不知所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蒂娜如同猎豹般欺身而近。她的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下一秒,小杰就感觉双腿一软,整个人向后倒去。在他倒地的瞬间,蒂娜已经顺势缠了上来,她那双看似纤细的双腿,如同两条柔韧的巨蟒,以一个极其标准的十字交叉,瞬间锁住了他的脖颈。

窒息感——但与昨夜玛丽安那冰冷、纯粹的扼杀不同,蒂娜的绞技带来的是一种混合着少女体温和弹性的、温热的、包裹式的死亡威胁。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能感觉到她乳白色连衣裙的裙摆布料摩擦着自己的脸颊,但脖颈动脉被死死压迫的痛苦却是那么真实。他的大脑开始嗡嗡作响,视线中的一切都开始蒙上黑边。

“腰再低一点,蒂娜!用你的髋部发力!”蒂法在一旁像个严格的教练一样进行着解说,“对,就是这样!感受到他脉搏的挣扎了吗?喂,沙袋,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眼前已经开始看到星星了?”

小杰无法回答,他只能徒劳地、本能地伸出手,在垫子上无力地拍打着,发出绝望的“啪啪”声。

“好了好了,松开吧,”蒂法似乎觉得火候到了,百无聊赖地挥了挥手,“别真的把他弄坏了,我还想玩呢。”

双腿松开的瞬间,小杰贪婪地呼吸着空气,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和口水不受控制地流下。

“真没用,”蒂法鄙夷地撇了撇嘴,亲自走了上来,“还是我来吧。让你见识一下更高级的。”

她走到小杰身后,不等他完全缓过气,便用一种近乎亲昵的姿势,用手臂环住了他的脖子。但那看似柔软的手臂,在接触到他皮肤的刹那,却如同钢筋般收紧。

“这是裸绞,”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在他耳边响起,“和蒂娜的腿不一样,用手臂的话,控制可以更……精细。我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你颈动脉每一次徒劳的跳动,也可以决定在什么时候,让它彻底停下来。你说,是现在就停下,还是让你再多感受一会儿呢?”

就在小杰的意识再次开始模糊,感觉灵魂即将被从这具脆弱的躯壳中抽离时,一个冰冷的、不带一丝情感波动的声音,从健身室的门口传来。

“你们的动作,太粗糙了。”

是玛丽安。

她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那里,依旧穿着那身华丽的洛丽塔裙装,赤着双足,静静地看着垫子中央纠缠在一起的三人。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整个健身室的温度仿佛都因为她的出现而骤降了十度。

蒂法脸上的兴奋瞬间凝固了。她像是恶作剧被家长发现的孩子,有些不爽地松开手臂,站直了身体。“我们在活动身体啊。这家伙闲着也是闲着,拿来当个陪练不是正好吗?”

玛丽安没有理会她的辩解。她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她没有看蒂法,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地上那个还在大口喘息的小杰身上,眼神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损耗程度。

然后,她转向蒂法,用一种外科医生般的精准语气,平静地指出了问题所在。

“你的发力点太分散,只懂得用蛮力压迫他的喉管,这会弄伤他脆弱的皮肤,留下不体面的痕迹,而且效率很低。真正的绞杀,应该像演奏乐器一样精准,用最少的力,直接封闭两侧的颈动脉,让大脑在安静中沉睡。那样的过程,才称得上是艺术。”

她顿了顿,抬起眼,那双幽深的眸子终于直视着蒂法,带着一丝老师对不成器学生般的失望。

“这种粗暴的玩闹,只会让他产生不必要的痛苦和廉价的恐惧。这对于后续的‘教学’,是一种干扰。你不明白吗?”

这番话语,让蒂法微微一愣,她从未想过折磨一个人还有如此多的“讲究”。她看着玛丽安那张认真的脸,竟一时无法反驳。

玛丽安满意地看着她的反应,然后,她转过头,目光终于再次落在了小杰身上。她的脸上,缓缓浮现出那个标志性的、礼貌而温柔的微笑。

她弯下腰,向小杰伸出了一只手。

“看来,你还没有完全理解,作为一件‘工具’的自觉呢。”她的声音柔和得像是在安慰一个受惊的孩子,“没关系,今晚的‘课程’看来有必要提前开始了。现在,请握住我的手,自己站起来。这是你应该学会的第一课——在接受惩罚时,要保持最基本的体面。”

小杰浑身僵硬地看着那只向他伸来的、完美无瑕的手。

他知道,一旦握住这只手,他将要面对的,是比刚刚那两次绞杀,要恐怖千百倍的、来自地狱深渊的、优雅的“教学”。


第五章

第五章
死寂,在玛丽安伸出手的那一刻,笼罩了整个地下健身室。

那只手,白皙、纤长、指节匀称,在冷白色的灯光下宛如一件精心雕琢的象牙艺术品。它没有散发出任何杀意,只是安静地悬停在小杰的面前,等待着一个早已注定的答案。

小杰的呼吸滞涩,他看着那只手,就像看着地狱的请柬。他知道,拒绝的后果远比接受要恐怖得多。他颤抖着,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自己那只满是冷汗的手,轻轻地放了上去。

指尖相触的瞬间,一股冰凉的触感传来。玛丽安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温柔的微笑,她稍一用力,便将小杰那轻飘飘的身体毫不费力地从垫子上拉了起来。

“很好,”她松开手,用一种赞许的目光看着他,“懂得主动配合,是成为一件合格‘工具’的第一步。”

她转过身,面向刚刚停手的蒂法和蒂娜,姿态优雅得像一位即将开课的芭蕾舞教师。

“你们刚才的绞杀技,虽然有趣,但应用范围太窄了。”她的声音平静而富有磁性,自然而然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它更像是一对一决斗时的终结技,华丽有余,但缺乏在复杂情况下的实用性。真正的格斗,是控制的艺术,是用最简单、最有效的方式,在不造成无法挽回的损伤的前提下,彻底剥夺对方的抵抗能力。”

倚在门边的杰西卡,闻言轻轻地扬了一下眉,端起手中的咖啡,饶有兴致地抿了一口。显然,玛丽安的这番“格斗理论”,也勾起了她的兴趣。

“所以今天,我们来学习一些更基础,也更实用的东西。”玛丽安的目光再次落回小杰身上,“比如,膝击与踢术。”

她说着,赤裸的、形态完美的脚在地垫上轻盈地一踏,瞬间便贴近了小杰。她的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却又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韵律感。

“关键在于距离的把握,以及核心力量的瞬间爆发。”她的声音在小杰耳边响起,下一秒,她那看似纤柔的膝盖,已经带着一股精准而沉重的力道,不轻不重地顶在了他的腹部。

“唔!”

小杰的眼睛猛地瞪大,一股剧痛从腹部炸开,瞬间抽干了他肺里所有的空气。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弓成了虾米,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发出痛苦的“嗬嗬”声。

“看,”玛丽安轻描淡写地收回腿,甚至伸手扶住了即将瘫倒的小杰,让他重新站稳,“着力点在腹直肌上部,这里神经密集,但几乎没有重要器官。恰到好处的力量,可以让他瞬间岔气,丧失行动力,却不会造成任何内伤。这就是我所说的‘控制’。”

她像是在展示一件作品,轻轻拍了拍小杰的后背,帮他缓过气来。

“蒂法,你来。”玛丽安后退一步,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蒂法早已跃跃欲试,她带着一丝残忍的兴奋走上前,模仿着玛丽安刚才的动作,抬腿就是一记凶狠的膝击。但她的力量过于分散,角度也有些偏,与其说是“顶”,不如说是“撞”。

“砰”的一声闷响,小杰被这股蛮力撞得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倒在地,虽然同样痛苦,但更多的是冲击力带来的狼狈。

“不对。”玛丽安立刻皱起了眉,她走上前,用手按住蒂法的肩膀,“你的髋部转动太僵硬,力量是从大腿发出,而不是由腰腹带动。这样只会把人撞飞,而不是让他‘跪下’。”

她说着,竟亲手握住蒂法的手,放在小杰的腹部。“你感受一下这里的肌肉,找到这个位置。”然后,她再次亲自示范,这一次,她的动作更慢,却更具穿透力。

又是一记精准的膝顶。

“呃啊……”刚刚站起来的小杰再次痛苦地弯下腰,额头上渗出了密集的冷汗。

“看清楚了吗?力量要集中,像一根针,而不是一柄锤。”玛丽安耐心地指导着,“蒂娜,你和他身高差比较大,不适合用膝击,你来练习前踢。目标是同一个位置。”

蒂娜有些犹豫,但在玛丽安那不容置疑的目光下,她还是走了出来,学着姐姐的样子,一脚踹在小杰的肚子上。她的力道比蒂法要轻得多,但依旧让小杰闷哼了一声。

“你们两个,一起上。”玛丽安下达了新的指令,“节奏不要停,让他习惯这种感觉。记住,我要的是精准的打击,不是粗暴的殴打。每一次攻击,都要让他感受到痛苦,但又不能让他倒下。”

于是,一场诡异的“教学”开始了。

蒂法和蒂娜一左一右,将小杰夹在中间。她们的攻击如同雨点般落下,一次又一次地击打在他脆弱的腹部。起初,她们的动作还有些生涩,但在玛丽安不厌其烦的、冷静到可怕的现场指导下,她们的攻击变得越来越精准,越来越有效。

“蒂法,出腿太高了!你想踢断他的肋骨吗?”
“蒂娜,重心再低一点!用脚尖,不要用脚背!”

小杰成了这场教学中最悲惨的活教材。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格挡,但那瘦弱的手臂根本无法阻挡分毫,反而因为姿势变形而受到更重的打击。

“很痛……求求你们……让我休息一下……”他蜷缩着身体,用嘶哑的声音哀求着。

“吵死了!给我站直了!”蒂法娇蛮地呵斥道,又是一脚踢在他的侧腹,将他的求饶堵了回去。

每一次他被击倒在地,蜷缩着身体,感觉再也站不起来的时候,玛丽安就会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他面前,温柔地蹲下身。

“起来,”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情人的呢喃,但那双幽深的眼睛里,却映着比冰雪更冷的寒意,“课程还没有结束,一个好的教具,是不会自己选择退场的。站起来,否则,我会亲自让你回忆起昨晚的感觉,而且……会比那一次深刻得多。”

那眼神,那话语,是比任何踢打都更恐怖的魔咒。小杰每次都会在这温柔的威胁中,榨干最后一丝力气,浑身颤抖地、屈辱地,重新站起来,迎接下一轮的暴风雨。

他就这样,一次次倒下,又一次次在绝望中爬起。意识渐渐模糊,腹部的剧痛已经麻木,只剩下一种被反复折磨的、无边无际的疲惫。

门边,杰西卡不知何时已经喝完了她的咖啡,空杯子放在一旁。她双臂抱胸,面无表情地看着垫子中央发生的一切,仿佛在观看一场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乏味的舞台剧。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小杰再一次被蒂法一脚踹倒,躺在地上连揉肚子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徒劳地喘息时,一个如同天籁般的声音,从楼梯的方向遥遥传来。

“大家——!晚饭准备好啦,快上来吃吧!”

是安娜的声音。

那温暖、快活的声音,像一把圣光之剑,瞬间斩断了地下室里这片由痛苦和支配构筑的、令人窒息的领域。

蒂法不爽地“切”了一声,似乎对游戏被中途打断很不满。玛丽安则像是按下了某个开关,脸上的冰冷瞬间消融,又变回了那个完美无瑕的人偶,她优雅地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上不存在的褶皱。

“今天的实践课就到这里吧,”她用毫无波澜的语气宣布,“看来你们都学到了一些东西。”

空旷的垫子上,只剩下小杰一个人,像一滩烂泥一样躺在那里,腹部的肌肉痉挛着,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蒂娜看着他凄惨的模样,脸上闪过一丝不忍。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轻轻地将他从冰冷的垫子上搀扶了起来。

“走……走了,去吃饭了。”她的声音很小,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

小杰虚弱地点了点头,任由她半拖半抱着,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向那通往“人间”的楼梯。他知道,短暂的喘息之后,在这个华丽的牢笼里,还有更漫长的黑夜在等待着他。


第六章
安娜那如同圣咏般的声音,为地下室里那场单方面的“教学”,画上了一个仁慈的休止符。

楼上的餐厅里,温暖的橘色灯光与食物的香气交织,仿佛是另一个与世隔绝、没有痛苦的天堂。姐妹们陆续走了上去,空气中还残留着她们身上淡淡的香气与无声的笑语,那份属于家庭的温馨,与地下室的冰冷形成了最残忍的割裂。

小杰在蒂娜的搀扶下,几乎是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她的身上,才勉强能拖动双腿。他能感觉到蒂娜手臂的僵硬和一丝不自在,或许是出于微不足道的愧疚。每踏上一级台阶,他腹部的肌肉群都会传来一阵阵抗议般的剧烈抽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他们即将走出楼梯间,踏入那片光明的前一刻,一道黑色的、带着繁复蕾丝的身影如同暗夜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挡在了他们面前。

是玛丽安。

她的出现没有任何预兆,仿佛她一直就站在那里。

“我来吧。”她用一种不容置喙的、平静的语气说道,目光越过小杰,平静地看着蒂娜,“你去帮安娜姐姐摆好餐具。”

这个理由无可挑剔。蒂娜像是终于卸下了一个沉重又烫手的负担,立刻松开了手。

小杰的身体猛地一软,眼看就要沿着楼梯滑倒,却被玛丽AN用一只手稳稳地接住,并顺势揽入了怀中。她的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从任何角度看,都充满了对弱者的体贴与关怀。

然而,当她那张人偶般精致的脸庞凑近小杰的耳边时,那温热的气息却混杂着比西伯利亚寒流更刺骨的言语。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魔鬼的私语,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一字一句地钻入他的耳蜗:

“刚才在下面,只是开胃菜,是给蒂法她们看的表演。记住,如果你敢在安娜姐姐面前,流露出任何不该有的表情,或者说出任何一个不该说的字……今晚,我保证会让你在瑜伽室里,重新体验一次死亡。而且这一次,不会再有任何人来打扰了。我会让你在绝对的安静中,感受生命被一点一点抽离的全部过程。”

小杰浑身一僵,血液仿佛都在瞬间冻结了。那不是威胁,而是一份已经拟定好的、优雅的行程通知。

玛丽安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搀扶着他那具已经不会动弹的“躯壳”,走进了灯火通明的餐厅。

“你们在下面做什么了?动静那么大,我烤的鸡都快凉了。”安娜正将一盘金黄油亮、散发着迷迭香气的烤鸡放到餐桌中央,她看到最后进来的两人,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笑意。但很快,她敏锐地发现了小杰那惨白如纸的脸色和虚浮无力的脚步,“小杰,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哪有啊,安娜姐姐!”蒂法像只快乐的花蝴蝶般从座位上弹起,扑了过去,亲昵地抱住安娜的手臂撒娇,将她的注意力引向自己,“我们就是带他活动了一下身体嘛!他太弱了,随便动一动就累成这样,真没劲!”

早已坐在自己位置上的杰西卡,正慢条斯理地用亚麻餐巾擦拭着银质的刀叉。她抬起眼,冰冷的目光扫过门口的小杰,在他那微微颤抖的腿上停顿了半秒,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移开。她看穿了一切,但选择沉默,因为维持餐桌上的平静,远比一个外人的死活重要。

“他的身体素质不像我们,你们可得注意分寸。”安娜嗔怪地瞪了蒂法一眼,言语间满是维护,那份天然的善良让她无法想象“活动身体”的真实含义。她放下手中的隔热手套,带着一丝无法忽视的担忧,向小杰走了过来,并自然地伸出手,想要扶住他的另一边胳膊。

那一瞬间,对小杰来说,时间仿佛被撕裂了。

一边,是安娜那张写满真切关怀的、如同圣母般美丽的脸庞,以及那只即将触碰到自己的、温暖芬芳的手。那是他这二十年灰暗人生中从未见过的、象征着一切美好的天堂。

另一边,是玛丽安刚刚在他耳边留下的、冰冷彻骨的死亡通知。那是只要他敢于触碰眼前这个天堂,就必须立刻支付的地狱门票。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在他的大脑做出反应之前,他的身体已经率先执行了最原始、最恐惧的指令——躲避!

他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到一般,猛地向后一缩,整个身体爆发出剧烈的、痉挛般的颤抖。他不顾一切地想要挣脱玛丽安的搀扶,远离那个正在靠近的、致命的“危险源”。

空气,瞬间凝固了。

安娜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她美丽的脸上写满了错愕与不解,甚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被拒绝后的受伤。“小杰?”她困惑地轻声呼唤,完全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抗拒源于何处。

就在这尴尬即将发酵的时刻,玛丽安再次掌控了局面。

“安娜姐姐,你别吓到他。”她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温柔体贴,逻辑无懈可击,像一层天鹅绒,轻柔地覆盖住这片僵硬的空气。她将小杰向自己怀里又拉近了些,阻止了他进一步的后退,“他只是太累了,而且还不习惯和我们靠得这么近。你看,他都紧张得发抖了。”

说着,她搀扶着小杰手臂的那只手,看似在安抚,五根纤细的手指却如同外科医生的手术钳般精准地发力,拇指死死地按在了他臂弯内侧的关节连接处。一股尖锐、酸麻的剧痛瞬间贯穿了他的神经,让他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所有挣扎的力气都在这一按之下被彻底瓦解,仿佛有一根冰冷的钢钉,将他所有的反抗都钉死在了原地。

杰西卡的嘴角勾起一抹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她拿起叉子,轻轻敲了敲盘子,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再不坐下,安娜烤的鸡就要对我们所有人表示抗议了。”她用一种平淡的语气说道,成功地打破了僵局。

“来,我扶你过去坐好。”玛丽安脸上带着完美的微笑,半拖半架地将身体已经僵硬的小杰,按在了餐桌最末端的一个座位上。那看似是“扶”他坐下的动作,实则带着一股不容反抗的力道,将他死死地“钉”在了椅子里。

一顿晚餐,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下进行着。

小杰始终低垂着头,用最快的速度将盘子里的食物囫囵吞下。食物的香气和味道对他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那只是维持生命的燃料。他全程不敢看任何人的脸,尤其是安娜的方向。那道充满善意的目光,此刻对他而言,就是最严酷的、悬于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他匆匆吃完,便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了句“我吃饱了”,然后逃也似地回到了客厅的角落,将自己重新蜷缩在那张单人沙发里,试图用阴影将自己彻底吞没。

安娜看着他仓皇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这孩子,还是这么害羞。”她轻声感叹道。

她转过头,看向身边正用亚麻餐巾优雅地擦拭着嘴角的玛丽安,那目光充满了家人之间的信任与嘱托。

“玛丽安,你最细心了,”安娜柔声说道,“有空多照顾照顾他,让他别那么紧张。不管怎么说,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毕竟算是一家人了,不是吗?”

玛丽安抬起头,苍白而精致的脸庞上,绽开一个天使般纯净甜美的微笑,那笑容足以融化世间的一切冰雪。

“好的,安娜姐姐。”她柔声应允道,声音里充满了令人安心的力量。

“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第七章
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缓缓注入别墅的每一个角落。客厅里只留下一盏昏黄的落地灯,将小杰蜷缩在沙发里的身影,拉出一道孤独而瘦长的影子。

腹部的钝痛已经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层次的、烙印在精神上的屈辱感。他闭上眼,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回放着白天的每一幕:蒂娜和蒂法那带着生涩与兴奋的攻击,以及玛丽安那双如同解剖刀般精准、冰冷的手。

但他终究不是一个轻易被碾碎的人。在被抛入这个华丽囚笼之前,他独自一人在这个复杂的社会底层挣扎了十年。从父亲逃亡的那天起,他就学会了如何在夹缝中寻找阳光,如何在冰冷的恶意中辨认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善意。苦难没有夺走他骨子里的乐观与天真,反而赋予了他一种野草般的、顽强的生命力。

他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作为一个男人,哪怕再弱小,也有自己的骨气。难道现在,要被一个……一个美丽得不像话的少女,用一种近乎优雅的方式,掌控生死吗

不。

他必须做点什么,必须尝试去改变这个局面。他开始在大脑中疯狂地分析这栋华丽囚笼里的权力结构。安娜是善良的化身,但向她求助无异于自杀——那只会触发玛丽安最疯狂的“保护机制”。蒂法和蒂娜是执行者,是不可预测的变量。玛丽安是暴君,是规则的制定者。

那么,谁能制约玛丽安?

答案只有一个——杰西卡。

家里的长姐,拥有最强的力量与最冷静的头脑。她虽然冷漠,但似乎遵循着某种理性的秩序。小杰决定赌一次,赌这位女王般的长姐,会为了维持她所认同的“秩序”,而稍微约束一下她那行事全凭喜好的妹妹。

他找到了一个机会。晚餐后,姐妹们各自散去,杰西卡换上了一身紧身的运动背心和短裤,独自走向了地下健身室。那是她的领域,是她用汗水和力量构筑的王国。

小杰深吸一口气,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他像一只谨慎的、试图与狮子谈判的羚羊,悄无声息地跟了下去。

健身室里,金属的碰撞声规律地回响。杰西卡正背对着他,进行着大重量的杠铃深蹲。她那惊人的身高在此刻展露无遗,紧身衣物下,背部、腰腹和双腿的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了爆发性的美感,汗水浸湿了她的背心,在灯光下闪烁着健康的光泽。每一次下蹲与站起,都带着一种无可匹敌的、充满压迫力的从容。

小杰在她那高大、强健的身形前,显得无比局促与渺小。他站在门口,踌躇了许久,才终于鼓起勇气,发出一丝微弱的声响。

杠铃被“哐当”一声稳稳地放回架上。杰西卡转过身,汗水顺着她轮廓分明的下颌滑落。她用毛巾擦了擦脖子,一双锐利的眼睛平静地注视着他。

“什么事?”她的声音平淡,没有疑问,也没有好奇,仿佛只是在处理一件日常事务。

小杰的目光不受控制地从她那张英气的脸,滑落到她因深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被运动背心包裹的饱满胸脯上。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让他本就苍白的脸瞬间涨得通紅。

“我……那个……杰西卡小姐……”他支支吾吾,紧张得几乎咬到自己的舌头。他不敢直接状告玛丽安,那等同于自杀。他选择了一条更迂回的路:“我想……我想为这个家,贡献一点自己的力量。比如……打扫卫生,或者……洗衣服之类的家务活,我都可以做。”

杰西卡没有立刻回答。她拿起一瓶水,拧开,仰头喝了几口。她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带着一种野性的魅力。她当然知道这番话背后的真实意图,也完全清楚他和玛丽安之间发生过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带着一丝玩味的声音,从小杰的身后幽幽地响起。

“哦?我们的新客人,想要帮忙做家务了呢?”

小杰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瞬间凝固了。他甚至不用回头,那股熟悉的、如同白蔷薇绽放于冰原之上的冷香,已经将他彻底包围。

玛丽安不知何时,已经如同鬼魅般站在了他的身后。她行走在地垫上悄无声息。

杰西卡看着小杰那瞬间惨白、布满惊恐的脸,眼神里没有丝毫意外。她将水瓶放下,用一种近乎公式化的口吻,将问题抛给了真正的决策者:

“玛丽安,你的意见呢?”

这句话,彻底粉碎了小杰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他像一个被当场抓获的叛徒,被推到了审判官的面前。

玛丽安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从他身后绕到他面前。小杰被她那不带任何情绪的目光逼视着,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却“砰”的一声,撞上了一堵温暖、坚实而又富有弹性的“墙壁”。

是杰西卡的身体。

他不敢回头,就这么被两个身形高大的女孩死死地夹在了中间。身后,是杰西卡那超过一米八的、如同山峦般可靠却又带着绝对压迫感的身躯;身前,是玛丽安那看似纤细,却散发着致命危险气息的绝美人偶。他被困在了一个由力量和恐惧构筑的、无处可逃的狭小空间里。

巨大的恐惧反而催生出了破釜沉舟的勇气。他鼓起全身的力气,对着眼前的玛丽安,也是对着身后的杰西卡,用颤抖却清晰的声音说道:

“我……我发誓!我对安娜小姐和各位,绝对没有任何恶意和不该有的想法!请……请让我也为这个家出一份力吧!我们都被困在这里,我……我希望能尽我所能地帮助你们!”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健身室里回荡,带着一丝悲壮的恳求。

空气沉默了片刻。

就在这时,一只宽大的手掌,轻轻地落在了他的头顶,温柔地摸了摸他柔软的短发。是杰西卡。

“这孩子这两天的表现还算不错,”她的声音出奇地柔和了一些,仿佛真的在为一个表现好的宠物求情,“玛丽安,别太难为他了吧。”

小杰的心中,瞬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这是他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强者明确的、虽然微不足道的庇护。

然而,她的下一句话,却让那暖流戛然而止。

“如果他真的觉得精力没处使,闲得发慌,”杰西卡的手依旧在他的头顶,语气却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调侃,“那每天……就由你们帮他好好锻炼锻炼身体好了。”

那这句看似玩笑的话,却像一把钥匙,为玛丽安所有的“教学”行为,上了一把名为“合理”的锁。

小杰感到一阵眩晕,他强撑着,试图用自己最后的武器——那份夹杂着自嘲的幽默感开口道“那个……作为陪练,我实在没什么天赋,质量太差,还容易‘故障’。不过……我比较擅长捶腿捏脚,绝对专业……”

玛丽安看着他那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浅淡的、不带温度的微笑。

“杰西卡姐姐,你先上去吧,”她柔声说道,“我想和我们的……‘志愿者’,单独聊一聊。”

小杰的心猛地一沉。

而杰西卡,竟真的松开了放在他头上的手,仿佛刚才那短暂的“劝解”已经是她仁慈的极限。

“好吧。”

她拿起毛巾,转身向门口走去。在与小杰擦肩而过的瞬间,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地叹了口气。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那是一种类似于看到路边将死流浪猫时,所产生的、转瞬即逝的悲悯。

她走了,没有回头。

健身室沉重的门,在她身后缓缓关上,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那声音,像是为小杰的命运,敲下了一记冰冷的休止符。最后一丝逃离的希望,被彻底隔绝在了门外。

空旷的健身室里,只剩下他和玛丽安。

小杰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他以为玛丽安真的要和他“聊聊”,那份天真让他松了口气,甚至觉得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然而,玛丽安却缓缓地、带着不容反抗的从容,跨坐在了旁边的一张卧推凳上。她提起裙摆,整理好蕾丝,然后,用那双幽深的、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眼眸注视着他,歪了歪头,脸上绽开一个纯洁无瑕的微笑。

“那么,”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羽毛,“现在,请你跪下。我们的‘聊天’,要从学习最基本的礼仪开始。”


第八章

屈辱,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小杰的灵魂上。但在那双温柔而危险的眼眸的凝视下,他所有的反抗意志都化为了泡影。他浑身颤抖着,在一场无声的、惨烈的内心交战后,缓缓地、屈辱地,单膝跪了下去。

单膝,是他最后的、也是唯一能守住的尊严。这代表着臣服,而非奴役。

玛丽安看着他那可笑的坚持,脸上那天使般的微笑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多了一丝玩味。她似乎看穿了他内心的那点小九九。

“我记得,”她用一种悦耳的、仿佛在回忆什么的语气说道,“刚才,你好像提到过,你比较擅长……‘捶腿捏脚’?还说自己很‘专业’?”

小杰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既然如此,”玛丽安的笑容愈发甜美,“那就让我来检验一下,你的‘专业’,究竟体现在哪里吧。”

说着,她当着小杰的面,不紧不慢地弯下腰,解开了自己那双精致的黑色皮鞋的搭扣,将它们整齐地放在一边。然后,她纤细的手指捏住白色棉袜的边缘,缓缓地、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仪式感,将袜子褪了下来。

一只完美的、赤裸的脚,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暴露在了空气中。

在冷白色的灯光下,那只脚白皙得如同上等的、未经雕琢的冷玉,细腻的肌肤上几乎看不到任何毛孔,仿佛覆盖着一层柔光。脚踝纤细得仿佛一握即断,足弓的曲线流畅而优美,勾勒出一道令人遐想的弧度。五根脚趾圆润可爱,像一排被精心挑选过的、大小匀称的珍珠,紧密地并拢在一起。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泛着一层健康的、如同樱花花瓣般的淡粉色光泽。

那不像是一只属于人类的脚,更像是一件被造物主倾尽心血、刚刚从艺术殿堂里取出来的绝美雕塑。

这件“艺术品”,就这么缓缓地、不带一丝烟火气地,伸到了小杰的面前,悬停在他的脸颊旁,散发着沐浴后残留的、干净而清雅的淡淡香气。

然后,一个字,从玛丽安那玫瑰花瓣般的嘴唇里,轻轻地吐了出来。

“舔。”

轰——!

小杰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他愣住了,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连呼吸都忘了。他看着眼前这只近在咫尺的、散发着幽香的玉足,脸颊“腾”地一下,像是被点燃的火药,瞬间红得发烫,那热度甚至蔓延到了耳根和脖颈。

他是一个二十岁的、从未真正接触过女孩子的普通男生。在他的世界里,女孩的脚是绝对的隐私,是藏在鞋袜深处的秘密花园。而现在,这个最私密的部位,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带着一种绝对的支配感,呈现在他的眼前,等待着他用最屈辱、最匪夷所思的方式去对待。

这不是尊严崩塌的感觉,而是一种更复杂的、混合了极度羞耻、惊恐、以及一种来自雄性本能的、完全错位的燥热与慌乱。他手足无措,像一个误闯了圣女祈祷室的窃贼。

玛丽安看着小杰那副局促、羞愤、呆若木鸡的样子,脸上的微笑终于缓缓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不耐烦的漠然。

“舔。”

她又重复了一遍,声音依旧很轻,却像一根冰锥,狠狠地刺入小杰的耳膜。与此同时,她从裙子的口袋里,拿出了那副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手铐。她没有威胁,甚至没有看他,只是将手铐拿在手中,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让金属环“咔哒、咔哒”地发出清脆而又致命的碰撞声。

那声音,是来自昨夜梦魇的回响,是开启地狱之门的钥匙。

小杰的脸瞬间血色尽失,变得和墙壁一样惨白。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颤抖着,小心翼翼地、认命般地伸出双手,想要握住那只脚,完成这个屈辱的指令。这在他看来,已经是唯一能想到的、“正常”一点的接触方式了。

然而,他的手刚刚伸到一半,一道迅捷的白影闪过,玛丽安的脚以一种与她优雅气质完全不符的力道和速度,狠狠地踢在了他的手背上!

“啪!”

一声脆响,剧痛传来。

“嘴巴以外的部分,”玛丽安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不准碰我。”

这句话,如同最终的判决书。小杰终于明白,他连选择“如何被羞辱”的权力都没有。

他认命了。他缓缓地低下那颗曾经高傲的头颅,像一个被迫献祭的信徒,将自己的脸凑向那只悬停在空中的“圣物”。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那细腻冰凉的肌肤上,他能闻到那股干净、清雅的香气,这让他愈发感到自身的肮脏与不堪。

他闭上眼,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流下。他张开嘴,用一种近乎赴死般的决绝,小心翼翼地、带着极致的羞涩,将那冰凉、柔滑的触感,含入了口中。

他的嘴唇,生涩地包裹住了玛丽安那几根珍珠般的脚趾。然后,他伸出舌头,在那光滑如玉的脚趾上,笨拙地、试探性地滑动着。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每一根趾骨的轮廓,感受到趾缝间细腻得不可思议的肌肤纹理。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混合着极致羞耻与感官错乱的陌生体验。他不敢用力,也不敢怠慢,只能像一个最谨慎的学徒,处理一件价值连城的、易碎的艺术品。

“嗯……”

一声若有若无的、病态的、满足的轻哼,从玛丽安的喉间溢出。她似乎很享受这种绝对的、小心翼翼的服从。

紧接着,她用另一只脚的脚背,如同毒蛇的尾巴一般,轻巧而又精准地钩住了小杰的后脑。然后,在小杰惊恐的注视下,她缓缓地、带着一丝残忍的玩味,用力地将那只已经在他嘴里的脚,向更深处塞去!

“唔!唔唔——!”

小杰的眼睛猛地瞪大,无法呼吸的窒息感瞬间攥住了他的喉咙。那只美丽的脚,此刻变成了最致命的刑具,强行撑开他的口腔,挤压着他的舌根,毫不留情地向着他脆弱的喉头探去。

他本能地想要挣扎,想要后退,但后脑被另一只脚死死钩住,让他动弹不得。那禁令如烙印般刻在他的脑海,双手只能无力地在空中挥舞,最后死死地攥成了拳头。

玛丽安的脚趾,甚至还在他已经开始痉挛的喉头处,恶意地、带着探索的意味,轻轻地剐蹭了一下。

缺氧让他的大脑开始轰鸣,视线中的一切都开始模糊、发黑。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身体开始因为极度的痛苦而微微抽搐。就在他感觉自己真的要死去的刹那——

那股力量,突然消失了。

玛-丽安松开了他。

“咳……咳咳咳咳!”

新鲜的空气涌入肺部,带来了剧烈的咳嗽。小杰瘫倒在地,像一条离水的鱼,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眼泪、鼻涕和口水混杂在一起,狼狈不堪。

然而,玛丽安并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时间。

她将那只刚刚被他“服侍”过的、沾染着他津液的脚,随意地放在了他蜷缩着的、腹部的衣服上。然后,她站起身,将全身的重量都压了上去,用力地、来回地擦拭着,仿佛那是一块最上等的鹿皮。

她的力道很大,小杰感觉自己的肚子都被压得深深地凹陷了下去,内脏仿佛都在这股压力下移了位,剧痛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发出痛苦的闷哼。

擦拭完毕。

玛丽安收回了她那只洁净如初的脚,重新穿好鞋袜。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再看地上那个如同破败玩偶般的少年一眼。

她理了理裙摆,转身,迈着优雅的步伐,头也不回地走了。

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她在路边,用一张肮脏的纸巾,擦掉了一点鞋底的污泥。

第九章
那场发生在地下室的、名为“聊天”的极致羞辱,并没有如玛丽安所愿,成为压垮小杰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恰恰相反,当一个人被逼到退无可退的墙角时,天性中那股开朗与乐观的韧性,反而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小杰并没有就此沉沦,他只是……想通了。

玛丽安的所作所为,源于她对安娜那份病态扭曲的占有欲。她并不是一个纯粹的虐待狂,她只是一个用尽一切手段排除潜在“威胁”的、过度警觉的守卫。而那个屈辱的夜晚,他所表现出的极致恐惧与狼狈,恰恰成了一份完美的“无害证明”。

于是,在这份证明被提交之后,一种全新的、诡异但远没那么难受的“日常”开始了。

午后的地下健身室,依旧是小杰每天的“必修课”。但气氛已截然不同。

曾经那种徘徊在死亡边缘的恐怖教学,变成了一场……真正意义上的、高强度的女子防身术陪练。

玛丽安依旧会抱着手臂在一旁指导,但她的言语里少了致命的威胁,多了一种纯粹的技术探讨。她看清了小杰对安娜确实没有非分之想,那份让她时刻紧绷的警惕也随之松懈。现在,她更像一个尽职尽责的教练,单纯地想让自己那两个只会用蛮力的妹妹,学会更有效率的格斗技巧。

而蒂法和蒂娜,也终于褪去了最初那种审视“新玩具”的好奇。她们就是两个精力过剩、常年锻炼的大女孩,如今有了一个不会反抗、恢复力又强的“活体沙袋”,自然是玩得不亦乐乎。她们并非心存恶意,只是单纯的……下手没轻没重。

“喂!小杰!站稳一点!”蒂法娇喝一声,一套漂亮的连环踢行云流水地落在小杰格挡的手臂和侧腹上,“你这么容易倒,我的连招都练不下去啦!”

“砰砰”的闷响中,小杰被打得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倒在地,龇牙咧嘴地揉着肚子:“大小姐,你们是专业的,我只是个业余的……再说,我也太瘦了,不经打啊!”

他的抱怨里带着一丝有气无力的玩笑,而非绝望的哀求。

“哼,没用。”蒂法叉着腰,有些不满,但也没再追击。旁边的蒂娜则会有些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偶尔在把小杰绊倒后,还会下意识地伸手想拉他一把。

这当然还是很痛,也很累。每天“课程”结束时,小杰都感觉自己像是被三辆卡车轮流碾过,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酸痛。但这种纯粹的物理疲劳,远比那种精神被凌虐的恐惧要好上一万倍。

更重要的是,杰西卡也开始出现在健身室里。

她从不参与妹妹们的“游戏”,只是在房间的另一头,进行着她那堪称恐怖的力量训练。杠铃片撞击的轰鸣声是她专属的背景音乐。但偶尔,她会用她那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扫过来。

一次,蒂法一记鞭腿踢在小杰肩上,角度刁钻,让他痛得闷哼一声。

“蠢货,”杰西卡冰冷的声音忽然传来,她正单手举着一只哑铃,头也不回地说道,“那个角度只会浪费你的力气,还容易伤到对方的锁骨。攻击肋下三寸,那里是格斗的有效打击点。”

蒂法愣了一下,随即不服气地“哦”了一声,下一击果然听话地改变了位置。小杰虽然依旧被打中了,但那是一种更沉闷、冲击力更集中的痛,远比刚才那种尖锐的刺痛要好受得多。他不由得朝杰西卡的方向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尽管对方根本没看他。

日子,就在这样奇特的、交织着汗水、疼痛和一丝微妙互动的氛围中,一天天过去了。

被“隔离”的这一周多,一个连小杰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变化发生了。每天地狱式的“陪练”,残酷地撕裂着他的肌肉纤维;而安娜那充满爱心、营养过剩的一日三餐,又在不计成本地修复并重塑着他的身体。

这天傍晚,当小杰拖着疲惫的身体,准备去冲个澡时,杰西卡刚刚结束训练,从他身边走过。她忽然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喂。”

“啊?在!”小杰像个被教官点名的新兵,立刻站直了身体。

杰西卡没有说话,只是从旁边训练用的冰桶里,拿出了一瓶功能饮料,随手抛了过来。

“喝了。你这种强度的训练,不补充电解质,明天会抽筋的。”她的语气依旧是那种不带感情的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科学事实。

小-杰手忙脚乱地接住那瓶冰凉的饮料,瓶身上凝结的水珠让他滚烫的皮肤感到一阵舒适。他愣愣地看着杰西卡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

“谢……谢谢杰西卡小姐!”

杰西卡没有回头,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

这瓶饮料,像一个开关,开启了小杰心中名为“希望”的闸门。

当晚,他在浴室的镜子前,第一次认真地审视自己。他震惊地发现,自己那原本单薄得像纸片一样的胸膛和腹部,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浮现出了坚实的肌肉轮廓。手臂的线条也变得流畅而有力,曾经的瘦弱少年,如今已经初具青年男性的挺拔身姿。

他依旧小心翼翼地、刻意地与安娜保持着距离。这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种清醒的策略。他明白了,只要他不触碰玛丽安的“逆鳞”,他就是安全的。

这栋华丽的别墅,依旧是一座无法逃离的囚笼。

他不知道明天会怎样,不知道这该死的力场什么时候会消失。

但他知道,他活下去了

这就够了。


第十章
时间,是这栋华丽囚笼里最不值钱,也最磨人的东西。

半个月的时光,就在这样日复一日的、混合着汗水与疼痛的奇异日常中悄然流逝。

然后,改变毫无征兆地发生了。

那是一个寻常的清晨,当蒂法像往常一样追着一只蝴蝶,习惯性地撞向客厅的落地窗时,预想中那坚硬的、无形的屏障并没有出现。她整个人踉跄着冲了出去,扑倒在门外那片柔软、带着晨露的草坪上。

所有人都惊呆了。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一阵难以抑制的狂喜。她们冲了出去,贪婪地呼吸着外面那夹杂着泥土与花香的自由空气。小杰也跟在后面,当他的脚踏上草地,感受到那微凉湿润的触感时,一股热流几乎要涌出眼眶。

然而,这份喜悦仅仅持续了不到十分钟。

她们很快就发现,那道看不见的墙壁并没有消失,它只是……向外扩张了。整个别墅连带着周围一圈巨大的花园,都被囊括进了这个新的、更大的“笼子”里。花园的尽头,依旧是那道令人绝望的空气墙,对外一样无法传播声音,也看不见任何过往的人与车。

刚刚燃起的希望,又被浇上了一盆冷水。但终究没有完全破灭。

毕竟,活动范围的扩大,意味着压抑已久的天性得以释放。对于这群正值青春的女孩们来说,一片可以奔跑、可以沐浴阳光的广阔庭院,已经是一种奢侈的恩赐。

安娜看着妹妹们在草地上追逐嬉闹,脸上那温柔的笑容也仿佛被阳光镀上了一层更柔和的光晕。对她而言,只要家人们开心,在哪里都是天堂。她和玛丽安有了一个新的习惯,会在每天的清晨和傍晚,挽着手,赤足在花园里的小径上漫步,裙摆拂过沾着露水的花瓣,像一幅流动的古典油画。

小杰的处境,也随着场地的变大而好了很多。

蒂法和蒂娜的注意力终于从他这个“人形沙袋”身上转移开来,花园里的蝴蝶、甲虫、以及那座被遗弃许久的秋千,都比欺负他有趣得多。他终于不用每天都紧绷着神经,可以顺带着去外面溜达溜arange,感受阳光和微风。

但他始终牢记着自己的身份。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当他在花园里活动时,总有一道目光会不动声色地从别墅二楼的阳台,或是花园漫步的身影中投射过来,带着审视与警惕。那是玛丽AN的目光。它像一根无形的缰绳,时刻提醒着小杰,绝对不能越过那条名为“安娜”的界线。

家中变化最大的,或许是杰西卡。

那片宽阔的草坪,成了她专属的日光浴场。她那如同冰山般常年紧蹙的眉头,也终于在这温暖的阳光下渐渐舒展开来。

天气晴好的下午,她总是会换上一身极简的黑色比基尼,将她那充满力量美感的、高挑健美的身材毫不吝啬地展露出来。她会靠在一张白色的躺椅上,戴着墨镜,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像一头正在休憩的、优雅而危险的黑色猎豹。

她的两个双胞胎妹妹,自然也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蒂法和蒂娜会穿着各自风格的比基尼,躺在旁边的躺椅上,叽叽喳喳地聊着天,为这片宁静的草坪增添了几分活泼的色彩。

这幅画面,对于正值青春期、从未近距离接触过异性的小杰来说,无疑是极具冲击力的。

有一次,他端着一杯柠檬水从旁边路过,无意间瞟了一眼。只那一眼,女孩们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充满健康活力的身体曲线,便如同一道惊雷,轰地在他脑海中炸响。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转身就想逃走。

“站住!抓色狼啦!”

蒂法那清脆又带着一丝戏谑的喊声响起。她像一只被惊动的小鹿,猛地从躺椅上弹起,带着妹妹蒂娜,笑着朝小杰追了过去。

“我不是!我没有!”小杰吓得魂飞魄散,一边慌不择路地跑,一边语无伦次地辩解。

然而,他那刚刚通过“陪练”锻炼出来的体力,在两个常年接受专业训练的女孩面前,依旧不够看。没跑出多远,他就被一左一右地抓住,在一片娇笑声中,被按倒在了柔软的草地上。

“还说你没看!脸都红成猴屁股了!”蒂法跨坐在他身上,用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脸颊,像是在惩罚一只不听话的小宠物。

小杰羞窘得快要死掉,他紧紧闭着眼睛,双手僵硬地放在身体两侧,生怕碰到任何不该碰的地方,只能红着脸大喊着:“我什么也没看见!真的什么也没看见!”

他的这副纯情又狼狈的样子,惹得蒂娜也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而在这场追逐闹剧的不远处,那张属于女王的躺椅上,杰西卡缓缓地摘下了墨镜。

她看着草地上那个被自己两个妹妹“欺负”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少年,那张总是带着冷漠和疏离的脸上,竟罕见地,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发自内心的微笑。

那笑容里,有看着家人打闹的温暖,也有一丝对这片刻宁静的享受。

阳光温暖,微风和煦,少女们的笑声清脆悦耳。

这被囚禁的日常,仿佛会永远这么美好下去。


第十一章
时间,就在这片被隔绝的花园里,度过了一段近乎奢侈的、温柔的时光。

小杰一度以为,这样温馨的日常会一直持续下去。他已经习惯了在午后,端着盛满了冰镇饮料和安娜亲手制作的精致点心的托盘,小心翼翼地穿过客厅,走向那片洒满阳光的草坪。

今天也是如此。

杰西卡和玛丽安并排躺在她们的躺椅上,一个如同慵懒的黑豹,一个好似优雅的白瓷人偶,享受着日光浴。不远处,蒂法和蒂娜正在草地上追逐嬉戏,她们的笑声像银铃一般清脆,为这片宁静的午后增添了无限的生机。

小杰将托盘放在草地中央的小桌上,低声提醒了一句“请慢用”,便准备转身离开。无论看过多少次,那些在阳光下闪耀着青春光泽的、充满健康活力的年轻胴体,依旧会让他这个未经世事的少年脸红心跳。

他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几乎是逃也似地回到了屋子里,身后还传来蒂法那带着戏谑的呼喊。

就在他转身,准备去厨房清洗托盘的时候,他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安娜就站在客厅的阴影里,静静地看着他。

她还是原来那样,穿着一身洁白的、棉质的连衣裙,裙摆垂到脚踝,赤着双足,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披在肩上。她看上去就像是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不染尘埃的公主。

但小杰却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寒意。

那股熟悉的、如同春日暖阳般的温柔和体贴的气质,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冻结的绝对死寂。

她的眼神变了。

那双曾经清澈得如同林间小鹿的眼眸,此刻却像是两口深不见底的、幽暗的古井。井底盘踞着的,是毫不掩饰的、令人战栗的残忍与嗜血。

“你觉得好看吗?”

安娜开口了,声音依旧是那样的轻柔悦耳,但语调却平直得不带任何情感,像是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实。

“我的姐妹们。”

小杰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想到刚刚在花园里看到的那活色生香的一幕,脸颊“腾”地一下又烧了起来,嘴唇翕动着,却支支吾吾地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就在这一瞬间,安娜动了。

那不是玛丽安那种如同精密杀人机器般的精准,也不是蒂法那种带着青春蛮横的鲁莽。

那是纯粹的、绝对的、不容置疑的力量支配。

小杰只看到一道白色的残影闪过,安娜那只本应纤弱秀气的、赤裸的玉足,便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狠狠地正蹬在他的肚子上!

“噗——!”

那感觉,不像被踢中,更像是被一根烧红的铁桩狠狠地贯穿了身体。那纤巧的脚跟,仿佛已经深深地钻进了他的胃里,将他所有的内脏都挤压成了一团。

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传来,小杰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倒飞出去,“砰”的一声巨响,后背重重地撞在身后三米远的墙壁上,然后像一滩烂泥般滑落在地。

他想喊,想发出哪怕一丝痛苦的呻吟。但他的喉咙像是被水泥堵住了,张开的嘴里发不出任何声音。肺部所有的空气都在那一瞬间被彻底抽空,窒息感和剧痛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撑住地面,拼命地、徒劳地,试图爬起来,试图呼吸。

安娜缓缓地、迈着优雅得如同在花园里散步的步伐,走到了他的面前。她低头,用那双冰冷的眸子俯视着他,然后,毫无征兆地,抬起脚,对着他撑在地上的左手手腕,狠狠地跺了下去!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剧痛!如同海啸般的剧痛瞬间席卷了他的每一根神经!这一次,他终于能吸气了,他蜷缩成一团,像一条濒死的鱼,拼命地倒抽着凉气,身体因为无法忍受的痛苦而剧烈地颤抖着。

安娜面无表情地弯下腰,像拎起一件垃圾一样,抓着他那只已经软绵绵地垂落、彻底断掉的手腕,一步步地,将他在光滑的地板上,向着瑜伽室拖去。

客厅里的声响,无论是那一声撞墙的闷响,还是那一声清脆的骨裂,都遗憾地、被花园里那无忧无虑的欢声笑语完美地掩盖了。没有人听到,没有人知道。

在被拖拽的途中,小杰的脸颊被粗糙的地毯边缘磨得火辣辣地疼,但他已经感觉不到了。他所有的感知,都集中在了那只被抓住的、已经断掉的手腕上。

“砰!”

他被安娜拎了起来,然后像一个破布娃娃,被狠狠地砸在了瑜伽室冰冷的地板上。

又是一次剧烈的冲击,他从始至终,都没能成功地发出一声完整的惨叫。每一次的力道,都精准而又残忍地大到足以让他瞬间失声,无法呼吸。

他躺在地上,视线已经开始模糊,只能看到安娜那白色的身影,缓缓地蹲了下来。

她看着他,笑了。

那笑容,纯洁、天真,如同天使。但那笑容的背后,却透着一种令人灵魂都在颤栗的、极致的残忍。

小杰看着眼前的安娜,脑海里那个总是温柔地对他笑、关心他是否吃饱穿暖的安娜,此刻正与这张残忍的脸庞,诡异地叠加在了一起。

这一刻,他心中的迷茫、错乱与信仰的崩塌,彻底胜过了身体上那足以将人逼疯的剧痛。

为什么?


第十二章
冰冷的地板上,小杰的意识在剧痛的浪潮中沉浮。他听到了脚步声,轻柔、平稳,不带一丝烟火气,仿佛那不是踩在坚硬的地板上,而是漫步在云端。

安娜轻柔地在他身边走动,像是在欣赏一件刚刚完成的、略带瑕疵的艺术品。她低头看着这个虚弱的“动物”在地上徒劳地挣扎,那双冰冷的眼眸里,没有愤怒,没有怜悯,只有一种近乎于好奇的、纯粹的审视。

她又开口了,声音依旧甜美,却像淬了毒的蜜糖。

“你这种垃圾,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别墅里?”她歪了歪头,长发如瀑布般垂下,“你想对我的姐妹们,做什么?”

小杰的脑子一片混乱。疼痛、惊愕、以及信仰崩塌所带来的巨大冲击,让他无法思考,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只能用那只完好的手,徒劳地撑着地面,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毫无意义的声响。

安娜看着他这副可怜的样子,忽然微笑着摇了摇头,仿佛他的回答已经不再重要。

她的目光,缓缓地落在了房间角落里那座平时用来固定健身器材的、如今空空如也的拘束台上。

小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股比断腕之痛更强烈的恐惧瞬间攥住了他的心脏。他用尽全身的力气,试图挣扎着起身,想要逃离。

然而,一道白色的残影再次闪过。

安娜那只完美的脚,以一个优美而致命的上扬弧线,狠狠地印在了他的腹部!这一次,她用的是脚背。那柔韧的、紧绷的足弓与他的腹部进行了一次无比“亲密”的接触,然后,力量轰然爆发!

小杰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抽飞的皮球,整个人几乎是平行着地面飞了起来,后背重重地撞进那冰冷的金属拘束台的凹槽里,发出“哐”的一声巨响。

这一次的撞击,反而挤出了他胸腔里最后的一丝空气,让他得以用尽全身力气,问出了那个撕心裂肺的问题:

“……安娜……为……什么……”

“安娜?”

安娜走上前来,一边用一种近乎温柔的、熟练的动作,将他颤抖的手脚用拘束台上的皮带牢牢固定,一边用一种更加温柔的、仿佛在哄孩子睡觉的语气回答他。

“你是说那个只会哭鼻子、连自己的东西都守护不了的……软弱无能的废物?”

她轻笑一声,将最后一根皮带扣紧。

“她的软弱,没办法保护我珍贵的姐妹们。你这种垃圾能在这里活过第二天,就是她软弱造成的最大失误。”

她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脸上带着圣洁的光辉,说出的话语却来自地狱。

“现在,由我来弥补她的失误。我做一下自我介绍……”

她的脚,缓缓抬起。

“我叫,安娜娜。”

这个名字钻进小杰耳朵里的同一个瞬间,安娜娜的玉足也猛地踏了下来,一脚狠狠地踩在了小杰柔软的肚子上!

“唔——!”

无法形容的痛苦!小杰的眼球瞬间爆凸,全身的肌肉猛地绷紧,被束缚住的四肢在拘束台上疯狂地挣扎、抽搐,金属的台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安娜娜似乎很满意这种效果。她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那件碍事的白色连衣裙,嘴角勾起一抹厌恶,然后双手抓住领口,“嘶啦”一声,粗暴地将裙子从中间撕扯开来,随手扔到一边。

撕掉了那层伪装后,她那修长洁白的、毫无瑕疵的玉腿,就这么暴露在小杰那因痛苦而模糊的视线中。

然后,梦魇开始了。

那条完美的腿,在他的视野中一次次优雅地抬起,又一次次带着毁灭性的力量重重落下!

“砰!”

一脚,落在腹部。小杰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仿佛被这一脚踩成了一滩肉泥,隔夜的食物混合着胃酸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溢出。他被皮带勒住的身体,因为这股巨大的冲击力,在拘束台上被动地向上弹起又落下。

“砰!!”

又一脚,落在肋骨上。他清晰地听到了自己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尖锐的剧痛让他几乎昏厥,但下一秒又被新的疼痛唤醒。

安娜娜的每一次跺踩,力道都大得仿佛要将他和身下的拘束台一并踩得粉碎。他的手脚在剧烈颤抖和挣扎中,皮肤早已被皮带的边缘磨得血肉模糊,但这些表皮的痛楚,与内脏和骨骼所承受的重压相比,已经微不足道。

当这场狂风暴雨般的跺踩终于停歇时,小杰已经虚弱得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意识渐行渐远,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忽然,他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高高地跳了起来。

安娜娜在空中蜷起身体,然后,将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了双脚上,狠狠地、朝着他的肚子落了下来!

“噗——!”

这一次,小杰连闷哼都发不出了。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被彻底踩穿。

安娜娜落在他肚子上后,并没有停下。她双膝微微弯曲,腰肢开始发力,狠狠地、带着一种近乎妖异的美感,扭动着,仿佛要让自己的双脚踩穿他的身体,一直到达地面。

他的腹部,已经扁平成一个恐怖的、完全凹陷下去的形状,再也无法下陷分毫。

然后,安娜娜又有了新的玩法。她将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了右脚那小巧玲珑的脚跟处,缓缓地、精准地,踩上了小杰的胸骨。

她开始左右旋转,用脚跟,像钻头一样,在他的胸骨上研磨着。

“咔……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在寂静的瑜伽室里响起。

断了一根。

她挪动了一下位置,寻找下一个目标。

下一根。

这个残忍而又重复的过程,持续了很久、很久……

直到小-杰的意识彻底被黑暗吞噬的前一秒,他看到安娜娜终于从他的身上走了下来。

她赤足走到墙边的鞋柜旁,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了一双……黑色的、有着8厘米细跟的露趾高跟鞋。

她坐在一旁,慢条斯理地,将那双沾染了他鲜血和汗水的、完美的脚,套进了那双致命的、优雅的刑具里。

然后,她站起身,嘴上挂着无比残忍的微笑,朝着已经失去意识的他,一步步地走了过来。

“哒……哒……哒……”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成了这间地狱里,唯一的伴奏


第十三章
安娜娜缓缓地低下头,那柔顺乌黑的长发如丝绸般垂下,发梢几乎要贴到小杰的脸颊。

在这片因剧痛而变得混沌的意识海洋里,小杰似乎闻到了一缕若有若无的发香,清雅、干净,一如他记忆中那个温柔的安娜。然而,他的意识,也随着这最后一抹虚幻的香气,彻底沉入了无边的黑暗。

看着脚下这具彻底失去反应的“作品”,安娜娜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病态的、满意的微笑。她优雅地抬起那只穿着黑色高跟鞋的脚,纤细的鞋跟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精准地对准了小杰胸口处,那个仍在微微起伏、证明他还活着的最后一点生机。

她要将这最后一丝微光,也彻底碾碎。

就在她全身的重量即将压下的那一瞬间,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

一股钻心裂骨的剧痛,毫无征兆地从她的脑海深处炸开!安娜娜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那残忍的微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因痛苦而扭曲的狰狞。她抱着头,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野兽般的低吼,身体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

混乱的、破碎的、属于另一个人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剧痛缓缓退去。

她再次抬起头时,眼眸中那嗜血的残忍与冰冷的死寂已然消失,只剩下茫然、疑惑,以及那份与生俱来的、纯粹的温柔。

“……嗯?”

安娜好像闻到了什么。一股浓郁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混合着汗水的酸腐气,萦绕在她的鼻尖。她困惑地低头看去,想寻找这股味道的来源。

然后,她看到了。

看到了自己近乎赤裸的身体,只剩下贴身的内衣内裤。看到了自己腿上那双风格与自己格格不入的、充满攻击性的黑色高跟鞋。看到了不远处那座冰冷的拘束台上,躺着一个……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那是一具全身青紫、胸腹处以一种不自然的姿态深深扁平凹陷下去的……肉体。大片大片的皮肤下,是恐怖的皮下出血,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坨被肆意殴打过的、腐烂的烂肉。

只有那微微起伏的胸膛,还在昭示着,这是一个活人。

“啊——!!!”

一声凄厉到足以刺破耳膜的尖叫,响彻了整栋别墅!

那声音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与无法理解的惊骇,瞬间穿透了午后的宁静,让花园里那四位正在享受阳光的女性,全身的汗毛根根倒竖!

正在追逐的蒂娜和蒂法,被这声来自最亲近姐姐的尖叫吓得当场僵住,脸上的笑容瞬间被惊恐所取代。

而躺椅上,玛丽安脸上那份慵懒的惬意,也在一秒之内,凝结成了冰冷的杀意!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是那个垃圾!一定是他对安娜做了什么!

然而,杰西卡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她的身体比玛丽安更快地从躺椅上弹起,那张总是波澜不惊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一种混杂着懊恼与惊惧的神情,她低声咒骂了一句:

“糟了,难道说……恰好是在这个时候……”

玛丽安没有听到杰西卡的话。被愤怒彻底吞噬理智的她,在杰西卡之前动了。她像一颗出膛的炮弹,带着满溢的杀气,飞奔回别墅。蒂法和蒂娜也反应过来,脸上挂着泪痕,紧紧地跟在后面。

当她们冲进瑜伽室时,眼前的场景,好似人间地狱。

拘束台上,躺着那具奄奄一息、几乎不成人形的躯体。而边上的地板上,是浑身赤裸、只剩下内衣内裤、腿上还穿着一双黑色高跟鞋的安娜,她正抱着膝盖,瑟瑟发抖,精神显然已经濒临崩溃。

“啊!”双胞胎姐妹看到这个残忍血腥的场景,再次发出恐惧的尖叫,下意识地捂上了自己的眼睛。

玛丽安的目光,死死地锁定了安娜那副受辱般的模样,又扫过拘束台上那个扁平的躯体。她心中最后的一丝理智,被妒火与狂怒烧得一干二净。

“你这个……畜生!!!”

她怒吼着,穿着她那双厚底的洛丽塔高跟靴,大步流星地冲了过去,抬起脚,准备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踩在那具躯体的头颅上,将他彻底了结!

就在她的脚即将落下的瞬间,一只有力的手臂,从背后闪电般地伸出,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地抱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向后拖去!

是杰西卡!

“冷静点!”杰西卡的声音冰冷而急促,“你看他的手脚!”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玛丽安疯狂地挣扎着,但杰西卡的力量是她无法抗衡的。

在杰西卡的怒吼下,稍稍回复了一丝理智的玛丽安,终于顺着她的指向看去。

她看到了。

她看到小杰的四肢,都被拘束台上的皮带,牢牢地、深深地勒进了血肉里。

一个双手双脚都被锁死的人,是怎么可能……

玛丽安的动作僵住了。她缓缓地、机械地转过头,看向缩在角落里、赤身裸体、穿着一双致命高跟鞋的安娜……

一个恐怖的、她一直在刻意回避的、深埋在记忆深处的可能性,如同破土而出的恶鬼,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

她脸上那旺盛的杀意,如同退潮般褪去。取而代ه的,是一种她从未有过的、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她看着安娜,嘴唇颤抖着,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吐出了几个字:

“难道……是她?”



第十四章

小杰的身体,早已不能用“支离破碎”来形容,那是一具被彻底碾压、揉搓过后的可怖肉体。他像一张被揉皱又强行摊开的画卷,每一寸肌肤下都淤积着触目惊心的青紫,胸腹处以一种彻底违背生理规律的姿态深深凹陷,仿佛被巨兽的利爪硬生生掏空。裸露的四肢被皮带勒出深可见骨的血痕,与血肉模糊的皮肤粘连在一起,只剩下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心跳,还在昭示着他与死神之间那薄如蝉翼的距离。

瑜伽室里,血腥味与汗水的酸腐气息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蒂法和蒂娜早已被这地狱般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她们紧紧抱在一起,颤抖着,惊恐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淌,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她们的目光死死地钉在蜷缩在地板上、赤身裸体的安娜身上,然后又绝望地扫过拘束台上那个形如烂泥的小杰,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杰西卡那张向来波澜不惊的脸,此刻也沉得像一块铁板。她没有理会玛丽安那带着愤怒的颤抖,也没有理会双胞胎姐妹的哭喊。她的目光快速而冷静地在安娜和小杰身上来回逡巡,大脑飞速地分析着当前的局势。那个曾经让她感到一丝懊恼的猜测——安娜体内的另一个暴戾人格“安娜娜”出现,如今已成为血淋淋的现实。

“蒂法,蒂娜!”杰西卡的声音如同冰雪般寒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间将双胞胎姐妹从混沌的恐惧中拉扯回来。“别发愣了!把安娜扶到二楼卧室去休息,她现在情绪很不稳定,而且……烧得厉害。”

听到“发烧”两个字,双胞胎姐妹的目光这才转向了安娜。她们伸出手,颤抖着触碰安娜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她们再次惊呼出声。对安娜的担忧,终于压过了眼前的血腥,她们哭着点头,小心翼翼地将已经精神恍惚的安娜搀扶起来,一步步地挪向了楼梯。她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安娜姐姐病了,病得很重。

“玛丽安,你过来。”杰西卡没有回头,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拘束台上小杰那几近断裂的手腕,声音低沉而急促,“先把他手脚上的束缚打开!”

玛丽安强忍着心中的剧痛与恐惧,僵硬地走上前。她的目光在小杰身上停留了片刻,那份对“污点”的厌恶此刻已被对安娜的担忧彻底取代。她颤抖着双手,试图解开那勒得极紧的皮带,但因为用力过猛,反而让小杰的身体又抽搐了一下。

“玛丽安!”杰西卡的声音猛地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焦躁,“轻点!别再弄伤他了!”

玛丽安动作一滞,那双往日冰冷的眼眸中,此刻却涌动着前所未有的忧虑与复杂。她一边小心翼翼地解开皮带,一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问道:“杰西卡姐姐……安娜她……是不是……”她没有把话说完,但那份深埋在家庭深处、不愿被提及的禁忌,已经浮现在她的脸上。

杰西卡没有回答,只是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然后,艰难地点了点头。她的眼神里带着深深的自责,如果她能早一点发现征兆,如果她能更早地警惕起来,或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现在当务之急是救活这个小家伙!”杰西卡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斩钉截铁地打断了玛丽安的胡思乱想,“万一他死了,我怕安娜醒来后受不了这个打击。”

玛丽安手中的动作并没有停,但她漂亮的眼眸中却露出一些冰冷。她知道杰西卡这话不完全是为了安娜,这个被困在别墅里半个多月的“弟弟”,在这位女王姐姐的心中,也已经占据了一席之地。她当然看得出来,杰西卡虽然嘴上冷漠,但这些天对小杰的照顾和隐形庇护,远超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只是现在,这一切都成了潜在的灾难。

“这小家伙万一醒来,安娜一问他,那怎么办?”玛丽安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冰冷的实用主义,“安娜她承受不了的。”她的言下之意是,一个死人,是永远不会开口的。

杰西卡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她的目光落在小杰那张几乎认不出形状的脸上,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这个可怜的男孩,原本只是她们无聊生活的“调味剂”,现在却成了她们家庭隐藏的最大秘密。

“总不能就这么看着他死掉,”杰西卡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我们不能成为帮凶。不能成为……安娜娜的帮凶!”

“安娜娜”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再次在玛丽安的脑海中炸响。她手中的皮带终于全部解开,小杰那被勒得紫黑的手腕和脚踝,在失去束缚后,软绵绵地垂落在拘束台上,仿佛已经脱离了躯干。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读懂了对方眼中掩盖不住的惊恐、无奈与决绝。

她们合力将小杰那几乎一碰即碎的身体,小心翼翼地从拘束台上抱起。即使是玛丽安这样对力量向来不屑的“人偶”,此刻也感受到怀中那轻若无物的身体所带来的沉重。那份沉重,承载着一个支离破碎的生命,也承载着她们姐妹之间即将被撕裂的隐秘。

她们快步穿过客厅,来到别墅边上的一间隐秘的医疗室。推开门,冷白色的灯光瞬间亮起,映照出室内一整套专业而齐全的医疗设备。这里甚至还配备了一个小型ICU病房,各种先进的生命维持系统一应俱全。这是她们的父亲生前,为了她们姐妹的健康和安全,不惜重金建造的私人医疗空间。此刻,这间曾象征着父爱与保护的房间,却成了她们抢救一个陌生男孩生命的地方。

杰西卡熟练地启动了生命体征监测仪,屏幕上立刻跳动出小杰那微弱到令人心惊的各项数据。玛丽安则在她的指挥下,快速地准备着消毒用品和绷带。她那双纤长的手指,此刻不再是用来把玩手铐,而是娴熟地协助杰西卡处理着面前这具几近死亡的躯体。

“他全身多处骨折,肋骨至少断了四根,内脏可能存在大出血,肺部有挫伤,还有严重的颅内出血……皮肤大面积挫伤,多处撕裂伤,需要立即止血、清理创口、缝合。”杰西卡一边迅速检查小杰的伤势,一边用冷静到近乎麻木的声音,报出一连串触目惊心的诊断。“玛丽安,先止住出血,然后给他接上输液,维持血压,同时准备氧气面罩!”

玛丽安颤抖着手,用酒精棉签擦拭着小杰脖颈处那几近干涸的血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几天前,这里还被她自己的脚温柔而残忍地踩踏过,而现在,它却成了生命与死亡的边缘。她小心翼翼地为小杰的伤口进行消毒和包扎,避开那些深可见骨的皮带勒痕,仿佛生怕再给他增添一丝痛苦。

在杰西卡精准而高效的指挥下,两人通力合作,争分夺秒地进行着抢救。她们先用止血钳和敷料暂时控制住外伤出血,然后熟练地为小杰连接了呼吸机和心电监护仪。冰冷的生理盐水和葡萄糖,带着维持生命的微弱希望,一滴一滴地流入他纤细的血管。杰西卡甚至用简易夹板固定住了他那只断裂的手腕,虽然只是初步处理,却已经尽了她们最大的努力。

她们的动作专业而迅速,仿佛经过无数次演练。毕竟,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学习一些基本的医疗急救知识,是生存的常识。

抢救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汗水浸湿了她们的额头,两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终于,小杰的心跳和呼吸勉强稳定了下来,但那依旧是极度微弱的生命信号。他的身体被厚厚的绷带缠绕,像一个被精心包裹的破碎陶瓷,脆弱得令人心惊。

“总算……维持住了。”杰西卡脱下手套,看着屏幕上那几条勉强平稳的曲线,声音里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疲惫与庆幸,但更多的是深深的担忧,“但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在二楼的房间里,安娜已经开始发着高烧,烧得神志不清,嘴里呢喃着一些破碎的梦话。她的身体像被掏空了一样,虚弱地蜷缩在柔软的床铺上,只有那偶尔痉挛的指尖,显示着她内心深处正在经历的挣扎。双胞胎妹妹蒂法和蒂娜,此刻正像守护着脆弱花朵的精灵般,担忧地守候在她的床边。她们用冰毛巾敷着安娜滚烫的额头,轻声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希望她能快点好起来。

施暴者和受害者,此刻都命悬一线。

窗外,月色已经升起,如同在这栋巨大的别墅上,笼罩了一层冰冷而沉重的纱幔。月光清冷地洒落在庭院里,却照不亮别墅内那弥漫着的诡谲气氛,黑暗,就和这别墅里的气氛一样,浓重而至极。

整个别墅,此刻都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死寂。一场足以撕裂这个家庭的真相,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刃,正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寒光。


(未完待续)
鄙人不才
Re: 双重人格,天使和恶魔同舞2 (群像,极轻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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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哦~还……不错……?我想问一下大大,这几姐妹谁大谁小啊?
YCXQ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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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往后会走推理路线吗?这种暴风雪山庄模式一般的即视感……
YCXQ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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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轻口味》,指动不动断几根肋骨,再飙一大摊血……
YCXQZ
Re: Re: 双重人格,天使和恶魔同舞2 (群像,极轻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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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人不才喔哦~还……不错……?我想问一下大大,这几姐妹谁大谁小啊?
蒂娜<蒂法<安娜<杰西卡<玛丽安(这么一看好像就是按出场顺序从小到大诶)
天下下
Re: Re: 双重人格,天使和恶魔同舞2 (群像,极轻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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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CXQZ《极轻口味》,指动不动断几根肋骨,再飙一大摊血……
那是你没看我写的别的重的(笑)
天下下
Re: Re: Re: 双重人格,天使和恶魔同舞2 (群像,极轻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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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CXQZ
鄙人不才喔哦~还……不错……?我想问一下大大,这几姐妹谁大谁小啊?
蒂娜<蒂法<安娜<杰西卡<玛丽安(这么一看好像就是按出场顺序从小到大诶)
杰西卡 26 安娜24 玛丽安23 双胞胎20
鄙人不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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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CXQZ
鄙人不才喔哦~还……不错……?我想问一下大大,这几姐妹谁大谁小啊?
蒂娜<蒂法<安娜<杰西卡<玛丽安(这么一看好像就是按出场顺序从小到大诶)
杰西卡 26 安娜24 玛丽安23 双胞胎20
那……双胞胎呢……?
鄙人不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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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CXQZ
鄙人不才喔哦~还……不错……?我想问一下大大,这几姐妹谁大谁小啊?
蒂娜<蒂法<安娜<杰西卡<玛丽安(这么一看好像就是按出场顺序从小到大诶)
杰西卡 26 安娜24 玛丽安23 双胞胎20
诶,小杰多大?
鄙人不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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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下
YCXQZ《极轻口味》,指动不动断几根肋骨,再飙一大摊血……
那是你没看我写的别的重的(笑)
那……我和大大提到的那篇文章大大有看过么?
天下下
Re: Re: 双重人格,天使和恶魔同舞2 (群像,极轻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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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CXQZ故事往后会走推理路线吗?这种暴风雪山庄模式一般的即视感……
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也到后半段剧情完全失控了,等我想好再写写看
YCXQZ
Re: Re: Re: 双重人格,天使和恶魔同舞2 (群像,极轻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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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下
YCXQZ《极轻口味》,指动不动断几根肋骨,再飙一大摊血……
那是你没看我写的别的重的(笑)
什么重口相对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