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看到那个突然拦住路的男性奴隶的部分,我觉得蛮突兀。选择男性奴隶真的是上层阶级女性的首选吗?如何防止男性奴隶反扑呢?要说崇拜的话,也不应该是对女主的美貌崇拜,或者说美貌只是最其次的吧,崇拜的对象应该是上层阶级的权利,实力等等,是下层人对上层人的崇拜。贵族和贱民之间的鸿沟应该是很大的,威慑力应该很强
我一直以为这篇文章主要会是女主如何统治女奴或者说侍女的,目前来看更多的是男奴
第七小節:禮拜
清晨的花園被陽光映照得格外明亮,玫瑰叢中散發著濃郁的芬芳,晨露在花瓣上閃爍如同珍珠。鋪著碎石的小徑兩旁,侍女們手持花環與手帕,靜候貴夫人與小姐的到來。
伊莎貝拉夫人一襲深紫色的緞面禮服,裙襬上繡著精美的金線紋飾,宛如夜空中的星辰。她的頭髮被梳理得一絲不苟,髮髻上點綴著幾顆閃亮的寶石,氣質高貴而典雅。她手持一柄象牙柄的繡花扇,輕輕搖動間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瑪德琳則穿著一襲純白的絲綢禮服,腰間束著一條繡著金線玫瑰的絲帶,裙擺如波浪般層層疊疊地鋪展。她的金色長髮被精心梳理成波浪狀,頭上戴著一頂纖細的金冠,嵌滿了璀璨的寶石。她的手腕上纏著一條珍珠手鏈,步履輕盈卻帶著些許不耐煩。
當母女倆邁出莊園大門時,花園中的侍從早已列隊等候。穿著整齊制服的車夫亨利恭敬地站在馬車旁,雙手握著鞭柄,臉上掛著一絲緊張又虔誠的表情。他駕駛的馬車是一輛精緻的黑色馬車,車門與窗框皆鍍金裝飾,四匹高頭駿馬整齊地立於前方,雪白的馬身閃耀著光澤。
馬車旁,兩名衣衫襤褸的奴隸早已跪伏在車門下。他們的額頭緊貼地面,身體僵硬地保持著固定的姿勢,彷彿連呼吸都顯得微弱。他們的雙手平攤在地,背部佈滿舊傷與新痕,無聲地等待貴人們的踩踏。
一隊全副武裝的護衛騎士站在不遠處,每人手持長槍與盾牌,銀色的鎧甲在陽光下閃耀著刺目的光芒。他們筆直地站立,臉上帶著莊嚴的表情,仿佛隨時準備執行保衛任務。
為首的騎士隊長名叫 艾德蒙(Edmund),身材高大,面容剛毅,濃密的黑髮被束在腦後,藍灰色的眼睛中閃爍著警覺與忠誠。他佩劍斜掛於腰側,鋒利的劍鞘隨步伐輕輕晃動。他的目光偶爾掠過瑪德琳,但迅速收回,眼中多了一絲擔憂,仿佛察覺到小姐今天情緒的異常。
瑪德琳挽著母親的手,走到馬車旁,眼角的餘光瞥向跪伏在地的奴隸。他們低垂著頭,露出蒼白而瘦削的後頸,脊背僵硬得如同石碑,卻絲毫不敢移動。
瑪德琳的嘴角微微下垂,心中依舊惦記著父親的離開。她那雙湛藍的眼睛中閃過一絲不滿與悶悶的情緒,像是需要一個出口來發洩。
「哼……」她輕聲哼了一下,抬起裙角,優雅地邁步上前。當她走到第一名奴隸身旁時,停下腳步,輕輕抬起裙角,動作看似優雅,卻帶著一絲刻意的用力,那薄薄的鞋底帶著些許不耐煩,狠狠地壓在奴隸瘦弱的脊背上。
奴隸的身體猛然一顫,但依舊保持跪伏的姿勢,額頭緊貼地面,連痛呼都不敢發出。
瑪德琳像是發現了某種奇妙的快感,另一隻腳也隨即踏上第二名奴隸的背部。她故意用力踩著,動作不再是輕盈的步伐,而是帶著幾分任性與情緒的發洩,裙擺隨著動作輕輕晃動。
「哼,真是沒用……」她低聲說道,隨後抬頭看向母親,語氣中帶著些許撒嬌,「這些人都這麼笨拙,連跪著都不穩當!」
伊莎貝拉夫人對女兒的行為毫無異議,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平靜而溫柔:「好了,瑪德琳,我們要趕時間。別讓主等我們太久了。」
她優雅地抬起裙角,輕輕踏上奴隸的背,動作輕柔而毫不留痕,隨即進入馬車,坐在座位上整理起自己的裙擺。
亨利坐上駕駛座,輕輕揮動鞭子,四匹馬齊聲嘶鳴,拉動鍍金的華貴馬車,朝莊園大門駛去。陽光灑在馬車的金邊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而跪伏在地的奴隸則依舊保持著固定的姿勢,直到馬車徹底遠去,才艱難地直起身。
當馬車駛入教堂的前庭時,瑪德琳透過車窗看向外面,眼前的景象頓時讓她的目光為之一亮。這是一座雄偉的哥特式教堂,整體用乳白色的大理石建成,外牆上雕刻著精美的聖經故事浮雕。高聳的尖塔直插雲霄,頂端的金色十字架在陽光下閃耀著神聖的光芒。
巨大的彩繪玻璃窗將整個教堂裝點得如同夢幻一般,每一片玻璃都呈現出鮮豔的色彩,描繪著天使、聖人與榮耀的場景,透過陽光,五彩斑斕的光影映照在地面上,宛如一幅流動的畫卷。
教堂正門寬大而莊嚴,由兩扇厚重的橡木門組成,門上嵌著黃金與黑鐵相間的圖案,象徵著榮耀與救贖。門旁的兩座石雕天使,目光慈愛而威嚴地俯視著每一位前來禮拜的信徒。
前庭的地面由光滑的白色石板鋪就,每塊石板之間都嵌著細細的金線,勾勒出複雜的幾何圖案。中央是一座巨大的噴泉,清澈的水流從天使雕像的手中傾瀉而下,發出潺潺的水聲,為整個莊嚴的氛圍增添了一絲靜謐。
亨利穩穩地將馬車停在教堂台階前,用力拉住纜繩,四匹駿馬嘶鳴一聲,停下了前進的步伐。隨後,他翻身跳下駕駛座,迅速整理好制服,站到一旁恭敬地等待。
護衛的騎士們也紛紛下馬,動作整齊劃一。金屬鎧甲的碰撞聲在寂靜的教堂前庭響起,顯得格外清晰。他們在台階旁排成一列,手持長槍,目光銳利地掃視周圍,確保安全無虞。
艾德蒙隊長從隊伍中走出,他身穿的銀色盔甲在陽光下閃耀得如同一面鏡子,胸甲上的家族徽章被擦得一塵不染。他的動作穩健而乾脆,來到馬車前時,微微低頭,伸手敲了敲車門,語氣低沉而恭敬:「夫人,小姐,已經到了。」
當馬車門打開時,他迅速單膝跪下,左腿微微抬起,形成一個穩固的支撐。盔甲在動作間輕輕碰撞,發出清脆的金屬聲響。他低下頭,將目光垂落在地面,語氣中帶著無懈可擊的恭敬:「請容我為您效勞。」
伊莎貝拉夫人率先從座位上站起。她一手輕輕撫平裙角,另一手將繡著家族徽章的絲綢手帕捏在指尖,動作從容而優雅。
她的目光瞥向跪在馬車前的艾德蒙,對他提供支撐的姿態視若平常。她輕抬裙擺,將一隻穿著高跟鞋的腳穩穩踏上艾德蒙的左腿。高跟鞋的鞋跟與盔甲相碰,發出一聲清脆的「叩」響,彷彿是一段小小的金屬樂章。
艾德蒙的身體一動不動,目光依舊垂落地面,對這一切保持著絕對的恭敬與冷靜。
夫人動作輕柔地跨下馬車,每一步都像經過精心設計,優雅得無可挑剔。當她站穩在地面時,微微轉身,用淡然的語氣說道:「多謝,隊長。」隨後抬起手整理了一下肩上的絲絹披肩,向教堂的台階走去。
瑪德琳隨後從馬車裡探出頭來,臉上掛著一抹輕快的笑容,金色的髮絲在陽光下閃爍著柔和的光澤。她低頭看了一眼跪伏在車前的艾德蒙,湛藍的眼睛中透出一絲狡黠。
「隊長大人,您的盔甲這麼閃亮,我都不忍心踩了呢!」她笑著說,語氣輕快而調皮,帶著一絲刻意的挑逗意味。
艾德蒙微微抬頭,藍灰色的目光在瑪德琳臉上停留片刻,隨即帶著一絲輕微的笑意,低沉地反問:「如果小姐捨不得,那我的大腿與奴隸的背相比,又如何?」
她故作思索地歪著頭,語氣中帶著甜美的調侃:「冷冰冰的鋼鐵,如何比得過溫柔的人體呢?奴隸的背,當然更加舒適。」
艾德蒙聽到這話,嘴角的笑意似乎更深了一些。他輕輕眨了一下眼睛,語氣中透著一絲輕佻又不失分寸的幽默:「但小姐今天似乎願意破例,讓我的鋼鐵也有幸承受您的重量?」
瑪德琳聽到這話愣了一下,隨即忍不住掩嘴輕笑,眼神中閃爍著明顯的得意與愉悅:「溫柔的人體雖然更好,但今天嘛……我就勉強將就一下。」
她輕輕提起裙角,將腳穩穩地踩在艾德蒙的左腿盔甲上,鞋底觸碰金屬時發出輕微的「啪嗒」聲。隨後,她輕輕一躍下了馬車,裙擺隨著動作輕輕搖曳。
當她落地後,艾德蒙微微低頭,瞥了一眼自己左腿的鎧甲,上面已經留下了兩個清晰的鞋印。一個來自夫人,那深深的鞋跟痕跡嵌在光滑的金屬表面;另一個來自瑪德琳,那優雅的鞋底線條像一朵輕輕落下的花瓣。
艾德蒙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但很快恢復平靜。他抬起頭,語氣依舊恭敬:「多謝小姐的垂愛。」
瑪德琳聽到這話,忍不住輕輕笑出聲,湛藍的眼睛中滿是愉悅:「隊長大人,您倒是挺能自嘲的嘛!」
瑪德琳走到母親身邊,挽住她的手臂,兩人一同向教堂的台階走去。瑪德琳的裙擺輕輕掠過白色的石板地面,留下了一道柔和的弧線。她的心情顯然比早晨好了許多,嘴角掛著輕快的笑容,腳步也變得輕盈起來。
艾德蒙起身,站回原地,低頭看了一眼盔甲上的鞋印,微微歎了一口氣,隨即恢復了隊長的威嚴姿態,向護衛隊下達命令:「保持警戒,確保周圍安全。」
當伊莎貝拉夫人和瑪德琳踏上教堂高高的石階時,大門內傳來了清晰的腳步聲。不一會兒,一名身穿華貴教袍的主教匆匆走出來。他的身形修長,白髮梳理得一絲不苟,臉上帶著慈愛而威嚴的微笑。
主教的教袍由深紅色的絲綢製成,邊緣繡著金色的聖經圖案,胸前掛著一枚鑲嵌寶石的十字架,隨著他的步伐輕輕晃動。他頭戴一頂高聳的金色主教冠,冠上的十字架在陽光下閃耀著莊嚴的光芒,手中握著一根雕刻精美的牧杖,杖頭以黃金鑄成,飾有細緻的天使浮雕。
他臉上帶著略微的焦急,顯然對伊莎貝拉夫人和瑪德琳的到來格外重視。走到門口時,他放慢腳步,伸手整理了一下教袍的前襟,隨後恭敬地站在大門前,雙手合十,微微低頭行禮:「伊莎貝拉夫人,瑪德琳小姐,能夠迎接您們,是我們教堂的榮幸。」
瑪德琳挽著母親大人的手臂,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當她站定在主教面前時,鬆開了母親大人的手,優雅地向前邁出一步,抬起裙擺兩側,用拇指和食指輕輕捏住裙角,動作輕柔而從容。
她緩緩屈膝,背部挺直,頭微微低下,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用清脆柔和的聲音說道:「主教大人,瑪德琳向您問安。」
她的動作如同流水一般流暢,那膝蓋輕輕點地的瞬間,裙擺微微散開,宛如一朵盛開的白玫瑰。金色的髮絲隨著低頭的動作輕輕垂下,陽光灑在她的臉龐上,讓她的氣質更加清麗動人。
主教見此情景,連忙將牧杖遞給身旁的侍者,雙手微微抬起,做了一個標準的祝福手勢,低頭回禮:「瑪德琳小姐,您的優雅與虔誠,令人讚嘆不已。」
他直起身子後,臉上依舊帶著溫和的笑容,目光中滿是欣賞與認可:「夫人,小姐,今天的禮拜將是我們教堂的盛事,您的到來讓這裡增添了無上的光彩。」
伊莎貝拉夫人站在一旁,目光溫和地看著女兒行禮,臉上浮現出一抹滿意的微笑。當瑪德琳直起身後,夫人輕輕將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輕聲說道:「瑪德琳,做得很好。主教大人對你的讚美,便是你平日良好教養的最好回應。」
瑪德琳聽到母親大人的話,臉上露出一抹羞澀的笑意,微微點頭,隨後輕聲回應:「謝謝母親大人,謝謝主教大人。」
在主教的引導下,母女倆邁步進入教堂。進入大門的瞬間,濃郁的乳香味撲面而來,與空氣中的莊嚴氣息融為一體。彩繪玻璃窗映射下來的斑斕光影如同舞動的光束,鋪滿了教堂內的大理石地面,將整個空間點綴得如同天堂一般。
聖歌的聲音在教堂中回蕩,悠揚而神聖,仿佛每一個音符都能穿透靈魂。主教走在最前方,手持牧杖,步伐緩慢而莊重,為夫人和瑪德琳引路。
母女倆的位置位於最前排的貴賓席,這裡視野開闊位置靠近祭壇,能清楚看到聖物的每個細節。這時,主教與祭司們身著白色祭袍,由聖所的後方徐徐步入,手持十字架和香爐,象徵主的臨在。他們步伐穩健,眼神虔誠,香爐中的乳香煙霧輕輕升起,隨風在空氣中彌漫,為整個教堂增添了一層聖潔的氛圍。
「Dominus vobiscum.」(願主與你們同在。)主教的聲音低沉而威嚴,響徹整個教堂。
信徒們整齊地回答:「Et cum spiritu tuo.」(也與你的心靈同在。)
伊莎貝拉夫人低頭微微頷首,目光中帶著一絲與生俱來的威儀與平靜。瑪德琳緊隨其後,湛藍的眼睛中閃爍著對這一儀式的敬意。她輕輕捏著裙擺,緩緩坐下,雙手交疊放在膝上,動作如流水般優雅。
主教來到祭壇中央,舉起雙手,開啟懺悔的部分:「Fratres, agnoscamus peccata nostra...」(弟兄姐妹們,讓我們認罪,承認我們的過失。)
整個教堂瞬間陷入寂靜,只聽見人群中低低的祈禱聲回響。伊莎貝拉夫人低下頭,輕輕閉上眼睛,纖細的手指輕輕搭在珍珠手串上,默念著懺悔詞。她的神態中透出一種淡然的篤定,彷彿已與內心的平靜達成了和解。
瑪德琳則微微低下頭,長長的金色睫毛遮住了湛藍的瞳孔。她唇間輕動,聲音如耳語般柔和:「Mea culpa, mea culpa, mea maxima culpa...」(我罪,我罪,我的重罪。)
她的手指不自覺地攥住了裙角,內心思索著自己的過錯。她輕輕歎了一口氣,像是在向主尋求赦免與理解。
主教舉起手,用低沉的聲音為眾人宣布赦罪:「Misereatur nostri omnipotens Deus, et dimissis peccatis nostris, perducat nos ad vitam aeternam.」(願全能的天主垂憐我們,赦免我們的罪,帶領我們進入永生。)
信徒們齊聲回答:「Amen.」(亞孟。)
當讀經者站上講道台時,教堂內再次恢復寂靜。讀經者手持聖經,鞠了一躬,隨後展開清晰而莊重的誦讀:「Dominus dixit: ‘Ego sum pastor bonus...’」(主說:‘我是好牧人……’)
伊莎貝拉夫人的目光專注地停留在講道台上,表情從容而沉穩。她不時輕輕點頭,似乎在內心與主的話語進行著某種無聲的交流。
瑪德琳則目不轉睛地看著讀經者,臉上帶著專注與若有所思的神情。當主教從祭壇中央展開金邊的福音書,高聲誦讀新約經文時,她的眼睛微微睜大,似乎被經文中傳遞的意義深深觸動:
「Ego sum lux mundi. Qui sequitur me, non ambulabit in tenebris...」(我是世界的光。跟隨我的人,不會在黑暗中行走……)
她低聲喃喃重複著這些話,彷彿在將它們刻入心中。
當聖餅與金杯被侍者奉至祭壇時,主教雙手輕輕舉起,語氣虔誠而深情:「Benedictus es, Domine Deus universi...」(上主,萬有的天主,祢是應受讚美的。)
伊莎貝拉夫人端坐在椅中,目光緊緊注視著祭壇,神情專注而安詳。瑪德琳輕輕靠近母親,手指輕觸珍珠手鏈,低聲說:「母親大人,祂真的會寬恕所有人的過錯嗎?」
伊莎貝拉夫人側目看著她,嘴角輕輕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瑪德琳,主的愛與寬恕無遠弗屆,只要我們心懷誠意,祂定會聆聽。」
當主教高舉聖餅誦念祝聖經文時,教堂內安靜得只能聽見蠟燭燃燒的細微聲響:「Hoc est enim corpus meum...」(這是我的身體。)
信徒們起身排隊領受聖餐,瑪德琳隨母親一起走向祭壇。當她接過主教遞來的聖餅時,輕聲回答:「Amen.」(亞孟。)將聖餅放入口中後,那淡淡的麥香與儀式的神聖感交織在一起,讓她的心靈感到無比平靜。
聖歌團的歌聲在此時升起,清澈的童聲如天籟般迴盪在教堂內:「Agnus Dei, qui tollis peccata mundi, dona nobis pacem...」(上帝的羔羊,除去世人罪孽者,賜我們平安……)
瑪德琳輕輕閉上眼睛,臉上浮現出一抹如同晨光般溫暖的微笑。
主教站在祭壇中央,高舉牧杖,面向全體信徒,語氣低沉而有力:「Benedicat vos omnipotens Deus, Pater, et Filius, et Spiritus Sanctus.」(願全能的天主——聖父、聖子、聖神降福你們。)
信徒們低頭接受祝福,整齊地回答:「Amen.」(亞孟。)
彌撒結束後,瑪德琳挽著母親大人的手,緩緩走向教堂外。陽光再次灑在她們身上,鐘聲在高聳的尖塔間回蕩,與聖歌的餘音交織,彷彿將主的恩典延續到每一個靈魂深處。
「母親大人,今天的彌撒真美好。」瑪德琳輕聲說道,臉上的笑容如同晨曦中的玫瑰。
伊莎貝拉夫人輕輕一笑,握緊她的手:「瑪德琳,這是信仰的力量,也是我們的精神歸屬。」
真誠的懺悔
當主教莊重地宣告:「Fratres, agnoscamus peccata nostra...」(弟兄姐妹們,讓我們認罪,承認我們的過失。)整個教堂瞬間安靜了下來,彷彿每個人都將心靈的重擔放在了祭壇前,等待主的寬恕。
伊莎貝拉夫人低垂著頭,表情端莊而安詳。她輕輕閉上眼睛,雙手交疊於膝上,唇間無聲地念誦著懺悔詞。她的身影如同彩繪玻璃中的聖母圖案,透出一種不可侵犯的威嚴與靜謐。
瑪德琳則輕輕撫著裙擺,低下頭,藍寶石般的眼睛在垂下的金色睫毛後閃動著。她跟隨母親的節奏,緩緩念出熟悉的懺悔詞:「Confiteor Deo omnipotenti...」(我向全能的天主懺悔……)她的聲音柔和而清晰,外表如同一位虔誠的小聖女。然而,當她念到「Mea culpa, mea culpa, mea maxima culpa...」(我罪,我罪,我的重罪)時,她的思緒卻不由自主地飄遠了,回到了早晨的莊園中。
她記得,當晨光剛剛灑進窗戶時,她被侍女喚醒。早起讓她的心情非常的不愉快,她揉著眼睛,坐在床邊喝橙汁時,突然靈機一動,決定用「懲罰奴隸」來舒緩她的起床氣。她清楚地記得,自己抱著枕頭撒嬌,輕聲對身邊的露西婭說:「去叫行刑人,把一名奴隸帶到花園,鞭打三十下。嗯……隨便挑一個,看起來不那麼討厭的就好。」
露西婭愣了一下,似乎想確認這個命令是否只是她一時的情緒:「小姐,可是他們並沒有犯錯……」
「沒有犯錯?」她撇了撇嘴,語氣中夾雜著些許戲謔,「我的心情不好就是最大的錯誤。再拖延下去,我會更不高興。」
當鞭子落下時,慘叫聲在花園中響起。瑪德琳靠坐在窗邊,一邊啜飲著橙汁,一邊懶散地用指尖敲擊桌面,像是在聆聽一場充滿節奏感的演奏。她甚至對一旁的侍女說:「你不覺得這聲音有種特別的韻律嗎?如果再搭配管風琴,應該會更有趣。」
想到這些,她的嘴角竟微微翹起,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但很快又被她努力壓下來,臉上恢復了端莊的表情。她繼續念著懺悔詞,臉上的表情依舊謙遜而恭敬,但腦海裡卻再次想起剛才在花園中的畫面。
每當父親抱著她時,她能感受到一種絕對的安全與溺愛。
(每當這時候,小姐便會變得比以往更加任性,更希望驗證周圍人對她的愛。)
在她要求踩在雷蒙背上下地時,明明感覺到腳下的身體因疼痛而劇烈顫抖,但這並沒有讓她有絲毫的不忍。
明明是她恩賜那奴隸服侍她的,但他的鮮血竟然弄髒了她的鞋底。
「哦,那時我真的很生氣!」她回憶著,忍不住在內心哼了一聲。「那可是我的新鞋!他怎麼敢弄髒?」
瑪德琳記得她自己當時嘟著嘴,氣鼓鼓地抱怨著:「爸爸!他弄髒了我的鞋!這是他的錯!」父親略帶無奈的表情閃過她的記憶,而她那時則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撒嬌中,非要讓父親替她懲罰那個奴隸。
「爸爸果然聽了我的話,還親自拿起鞭子。」瑪德琳想到這裡,嘴角再次浮現出一抹滿意的笑容。
「雷蒙應該很高興吧?」她在心中調皮地想,「雖然踩在他受傷的背是我不好,但是被鞭打可是他呢,這也算是一種效忠我的方式吧。」
雖然思緒飛揚,但她的表情依舊莊重。她低垂著頭,手指交疊,姿態優雅,燭光再次閃動,映照在她柔和的臉龐上,讓她看起來如同彩繪玻璃中的聖徒畫像那般純潔無瑕。每一句懺悔詞從她的唇間滑出時,聲音柔和而輕靜,彷彿驗證著她靈魂的純潔無瑕。周圍的信徒們偶爾偷瞥她的方向,無一不露出讚歎的神情。
「主一定會原諒我的,」她在心中默默地想,內心的聲音帶著一種篤定,「因為祂是如此仁慈,又怎能因為這些小事生一名小女孩的氣呢?」
她的思緒飛快地運轉著:「而且那些奴隸本來就是低賤的存在,他們的痛苦又怎麼能和我的心情相比呢?主創造他們,不就是為了服侍我嗎?」
想到這裡,她幾乎忍不住想笑,覺得這樣的邏輯簡單得不能更簡單,她堅信,主一定會理解她的「小小過錯」。想到這裡,她甚至感到一絲自豪,彷彿這樣的「小小過失」正體現了她的特權。
「主啊,」她在心中輕聲禱告,眼神透著純真的篤定,「祢一定會原諒我,對嗎?因為我是祢最可愛的孩子,祢怎麼能對我生氣呢?」
當懺悔詞念至尾聲時,主教高舉雙手,聲音低沉而洪亮地宣布赦罪:「Misereatur nostri omnipotens Deus, et dimissis peccatis nostris, perducat nos ad vitam aeternam.」(願全能的天主垂憐我們,赦免我們的罪,帶領我們進入永生。)
信徒們齊聲回答:「Amen.」(亞孟。)
瑪德琳輕輕呼出一口氣,臉上的表情透著一種無憂無慮的滿足,仿佛心中的重擔已被完全卸下。她悄悄抬頭看了一眼祭壇,心中默念:「謝謝祢,主,祢果然如我所想,是那麼寬容與仁慈。」她的目光停留在祭壇上高懸的十字架,那象徵著犧牲與救贖的圖像讓她感到安心。
儀式結束後,瑪德琳察覺到母親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那是一種既帶著慈愛,又暗含些許鋒利的審視。瑪德琳抬頭,對著母親露出一抹甜美的微笑,彷彿她從未懷疑自己的純潔與無辜。
「母親大人,主一定會原諒我,對嗎?」她用輕柔的語氣問道,聲音中夾雜著孩子般的撒嬌與篤定。
伊莎貝拉夫人微微一笑,並未直接回答,只是低聲說道:「主的寬恕取決於你的誠意,瑪德琳。祂是仁慈的,但也是公義的。」
瑪德琳聽著這些話,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些,但同時在母親的目光下低頭裝出更加虔誠的模樣,手指輕輕交疊在膝上,心中默念:「祂一定會的,祂必定會的。」
燭光閃爍,映照在她的臉龐上,使她看起來如同一朵盛開的白玫瑰,既美麗又無可挑剔。
第八小節:未婚夫
禮拜結束後,教堂內的信徒們開始緩緩退場,腳步輕聲,語調低柔,彷彿怕打破這片神聖的寧靜。燭火漸漸熄滅,彩繪玻璃窗上的光影依然灑滿大理石地面,閃爍著如夢似幻的色彩。
瑪德琳挽著母親大人的手臂,站在祭壇前,與幾位貴族夫人輕聲交談。她的舉止優雅如舞,言辭得體,臉上的笑容如同春日的微風,輕柔而令人心醉。
正當她微微低頭與母親耳語時,教堂的大門被輕輕推開,一陣清脆的腳步聲回蕩在寂靜的空間裡。
腳步聲的主人是一位高挑而英俊的男子,他的身影立刻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他便是加布里埃爾·德·羅謝福(Gabriel de Rochefort),瑪德琳的未婚夫,一位年僅二十的,羅謝福公國的繼承人。
他的一頭深棕色短髮梳理得一絲不苟,灰藍色的眼睛如同秋日的湖泊,深邃而冷靜,偶爾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柔情。他的面容俊朗,鼻梁高挺,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種溫和卻帶距離感的微笑,彷彿對任何情緒都掌控自如。
他穿著一件深藍色的禮服,袖口與領口處用金線繡著繁複的玫瑰花紋,象徵著羅謝福家族的尊貴。他的腰間繫著一條銀色腰帶,胸前佩戴著一枚家族徽章——一頭展翅的金獅,象徵著勇氣與榮耀。腳上是擦得光亮的黑色皮靴,伴隨著穩重的步伐,將他的從容與威嚴襯托得更加突出。
加布里埃爾的目光在教堂內掃過,最後停留在祭壇前方的瑪德琳身上。她金色的長髮隨著陽光閃爍著柔和的光澤,白色的禮服如同純潔的玫瑰,散發出高貴的氣息。他的眼神微微柔和,灰藍色的瞳孔中帶著淡淡的欣賞與滿足。
他緩緩走上前,距離瑪德琳幾步之遙時停下,微微低頭,右手輕輕放在胸口,深深行了一個貴族禮,語氣低沉而富有磁性:「瑪德琳小姐,您的優雅與美麗,讓今日的教堂更加神聖與動人。見到您,是我的榮幸。」
瑪德琳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加布里埃爾,嘴角浮現出一抹嬌俏的笑容。她輕輕將手放在裙角,優雅地回了一個屈膝禮,語氣中帶著一絲輕快的調皮:「加布里埃爾先生,您的話總是這麼優雅,聽起來幾乎像是一首詩。」
她的目光輕輕掃過加布里埃爾的禮服與家徽,隨後抬起眼睛,湛藍的瞳孔中閃爍著一絲喜悅:「今天的您,似乎比平日更加正式,是為了我特意裝扮的嗎?」
加布里埃爾微微一笑,嘴角的弧度恰到好處,語氣柔和而帶著一絲真摯:「這並非詩,瑪德琳小姐,而是發自內心的真誠。我特意趕來,只為能在禮拜後與您見面。」
瑪德琳聽到這話,嘴角的笑意更深,語氣中帶著一絲嬌俏:「特意為我?那我應該說些什麼來表達感激呢?」
加布里埃爾輕輕點頭,語氣柔和卻帶著一絲認真:「您不需要說什麼,瑪德琳。只要讓我看到您的身姿,就已經足夠。」
伊莎貝拉夫人站在一旁,目光溫柔地注視著這對未婚夫妻的互動。她的嘴角帶著一抹滿意的微笑,語氣中透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威嚴與母親特有的溫柔:「加布里埃爾先生,能見到您真是令人欣慰。瑪德琳,別忘了對加布里埃爾先生表示感謝。」
瑪德琳輕輕轉過頭,對母親大人微微頷首,隨後轉向加布里埃爾,語氣輕柔而帶著幾分嬌俏:「感謝您特意前來,加布里埃爾先生。」
加布里埃爾微微低頭,語氣依舊溫潤,眼神中帶著不容忽視的誠意:「瑪德琳小姐,這是我的榮幸,也是我的責任。無論何時何地,能讓您展現笑容,便是我最大的幸福。」
他輕輕抬起頭,眼神中多了一抹柔情,低聲補充:「今天的您,如同這教堂中的彩繪玻璃,閃耀而不可褻瀆。」
站在一旁的伊莎貝拉夫人,一直溫和地注視著這對未婚夫妻的互動。她臉上掛著一抹滿意的微笑,語氣中帶著長輩特有的欣慰與威嚴:「加布里埃爾先生,您與瑪德琳站在一起,讓人感到十分安心。我相信,這段婚約將會是我們兩個家族的榮耀。」
加布里埃爾微微欠身,語氣中帶著謙遜與誠懇:「多謝您的信任,夫人。我定會珍視這段婚約,並以此為我的驕傲。」
關於羅謝福家族
是王國最古老且最顯赫的貴族家族之一。它的歷史可以追溯至王國創國之前,羅謝福家族的祖是初代王在開國時期的重要諸侯之一,幾個世紀以來始終忠誠於王室,並在多次戰爭與外交事件中立下赫赫戰功。
家族的領地廣袤,涵蓋了富饒的農田和數座繁華的城鎮。他們的城堡如同藝術品般佇立在群山之間,象徵著家族的權威與榮耀。羅謝福家族的徽章是一頭展翅的金獅,象徵著無畏與力量,金獅的雙眼凝視前方,昭示著他們對未來的掌控力。
羅謝福家族的財富除了來源於傳統的土地與租賃收入,還有他們在金融與國際貿易上的成功經營。他們掌控著數個港口與工坊,與其他國家保持著頻繁的貿易往來,特別是珍貴的香料、絲綢與金銀交易。
這個家族還是王室的密友與重要盟友,多代人都擔任過宮廷高級職位,包括財政大臣、軍隊指揮官與王國議會成員。
瑪德琳挽著夫人的手,與加布里埃爾一同走出教堂,身後跟隨著幾名侍女與護衛。
教堂外的廣場上,護衛騎士們已經列隊等待,瑪德琳家的華貴馬車停在台階下,而幾匹駿馬正站在不遠處,馬夫亨利正小心翼翼地整理著馬匹的轡具。
加布里埃爾輕輕偏頭,看向身旁的瑪德琳。她此刻的臉上掛著一抹輕快的笑容,陽光下,她的金色髮絲閃爍著如同晨曦般的光芒。加布里埃爾的灰藍色眼睛中掠過一抹柔和的光芒,隨即將目光移向伊莎貝拉夫人,態度恭敬地輕聲問道。
「夫人,」加布里埃爾的語氣低沉而溫潤,帶著一絲詢問的謙恭,「如果您允許,我是否可以親自騎馬護送瑪德琳小姐回家?」
他微微低頭,雙手交疊於身前,眼神中帶著一種誠懇與專注的光芒:「能與瑪德琳小姐多相處片刻,是我今日的願望。我相信這也能為她帶來一份愉快的回程經歷。」
伊莎貝拉夫人站在台階上,目光略微停留在加布里埃爾的臉上片刻,眼中閃過一抹審慎與思索。她是貴族的夫人,任何請求都需要在禮儀與合宜之間取得平衡,但她同時也是一位母親,對女兒的安全與感受始終保持著敏感。
她稍稍一頷首,語氣溫和而端莊:「加布里埃爾先生,您的提議確實令人感到敬意與欣慰。能夠陪伴瑪德琳,無疑是對她的關心與愛護的表現。」
她頓了頓,目光轉向女兒,輕聲補充道:「不過,瑪德琳的安全始終是第一位。若您願意,我會安排護衛隊同行,以確保一切無虞。」
聽到加布里埃爾的請求,瑪德琳湛藍的眼睛中閃過一抹驚訝與欣喜,她微微偏頭,看向加布里埃爾,嘴角輕輕揚起,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
「母親大人,」她輕聲說,語氣中帶著一絲撒嬌的調皮,「加布里埃爾先生可是我的未婚夫,還能有比他更可靠的護衛嗎?」
她的目光輕快地轉向加布里埃爾,語氣中帶著一絲愉悅的輕快:「如果您願意為我騎馬護送,那麼這無疑會成為今日最美好的片段。」
加布里埃爾微微低頭,語氣堅定而溫柔:「夫人,請您放心。在回程的路上,我會親自保護瑪德琳小姐,確保她不會受到任何困擾。每一步路程,我都會謹慎以待。」
他的目光轉向瑪德琳,灰藍色的眼睛中閃爍著溫柔的光芒:「瑪德琳小姐,這對我來說不僅僅是一份責任,更是一種榮耀。」
伊莎貝拉夫人沉思片刻,隨後緩緩點頭,臉上浮現出一抹滿意的笑意:「既然如此,我便將瑪德琳交給您。希望您的陪伴,能讓她度過一個愉快的旅程。」
她的目光稍稍一轉,看向一旁的護衛隊長,語氣不容置疑:「艾德蒙隊長,安排幾名護衛隨行,確保一路無虞。」
當加布里埃爾牽著他的駿馬走向瑪德琳時,周圍的陽光似乎更為耀眼,將他深藍色的禮服與馬匹油亮的毛色映襯得格外出眾。那匹馬是匹純種阿拉伯駿馬,鬃毛濃密而柔順,黑色的眼睛中閃爍著靈動的光芒,顯得高貴而驕傲。
瑪德琳走向馬匹,白色的裙擺在陽光下閃爍著細微的光澤,她每一步都輕盈而優雅,金色的髮絲隨微風輕輕搖動。她湛藍的眼睛帶著一抹狡黠,嘴角勾起甜美的笑容,停在馬前,微微抬頭看向加布里埃爾。
「加布里埃爾先生,」她笑著輕聲問道,語氣中透著一絲調皮,「我應該怎麼上這匹高大的馬呢?它看起來那麼威風,而我……」她抬起手,用手指輕輕點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故作思索地說道,「可不是訓練有素的騎士呀。」
加布里埃爾聞言,低頭看向她,灰藍色的眼睛中閃過一抹溫柔的笑意。他輕輕牽動馬匹,讓它的身體微微轉向瑪德琳,隨後一手握住馬鞍,一手輕輕伸出,掌心向上,動作中充滿了保護與尊重。
「瑪德琳小姐,」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潤,帶著幾分親近的幽默,「一位高貴的小姐不需要知道如何上馬,因為她身邊總有願意為她效勞的人。」
他微微彎下腰,做出了一個輕扶她上馬的姿勢,語氣中帶著一絲戲謔:「您只需輕輕地將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接下來的一切,便由我來處理。」
「加布里埃爾先生,」她輕聲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撒嬌的委屈,「我平時上馬,可都是踩著奴隸的背上去的……」她的聲音越說越小,像是在為自己的困境尋求幫助。
她的目光無意間掃過教堂一旁的一名掃地的老夫人,那是一位佝僂著背的仆役,正用掃帚清理教堂台階旁的落葉,粗糙的雙手和佈滿皺紋的臉上透露出歲月的痕跡。
瑪德琳的眼神一亮,隨即抬頭看向加布里埃爾,嘴角浮現出一抹調皮的笑意,仿佛發現了某種「靈感」。
瑪德琳抬手輕輕指了指那位老婦人,語氣中帶著純真的調皮:「加布里埃爾先生,您看,那位婦人應該可以幫我吧?畢竟我現在要上這麼高的馬,總得有個穩妥的支撐才行。」
說到這裡,她微微偏頭,金色的髮絲隨動作輕輕滑落,眼神中多了一抹嬌俏的期待:「要不,您替我請她過來吧?我相信您這樣紳士的請求,她一定不會拒絕。」
她的聲音甜美如同清晨的風,帶著一種無法拒絕的嬌柔韻味,臉上的笑容宛如陽光下的玫瑰,明媚又動人。
加布里埃爾聞言,先是一愣,隨即眼中閃過一抹無奈的笑意。他低頭看向瑪德琳,灰藍色的眼睛中充滿了寵溺與縱容。他輕聲歎了一口氣,語氣中帶著一絲柔和的調侃:「瑪德琳小姐,您真是善於考驗我的紳士風度。」
他稍稍彎下身子,直視著她那雙湛藍的眼睛,聲音低沉而溫潤:「不過,這樣的請求,似乎不太符合您高貴的身份。讓一位老婦人來為您效勞,這與您耀眼的優雅可不太相配。」
瑪德琳微微歪著頭,像是在思索什麼。她的湛藍眼睛閃爍著一絲狡黠,嘴角勾起一抹甜美的笑意,語氣嬌柔而俏皮:「加布里埃爾先生,這樣不太對吧?」
她轉過身,目光再次落在教堂一旁的那名低頭掃地的老婦人身上,露出一絲似笑非笑的神情:「您難道沒見過這樣的場景嗎?貴族小姐上下馬時,總是有人跪在地上為她們效勞——這可是一種傳統呢。」
她的聲音輕柔甜美,如同晨間的微風,卻帶著一絲刻意的試探:「加布里埃爾先生,您一定見過您的妹妹——艾莉諾·德·羅謝福(Éléonore de Rochefort),還有您的母親——瑪格麗特·德·羅謝福(Marguerite de Rochefort),以如此優雅的方式上下馬,對嗎?」
她眨了眨眼,像是在撒嬌,又像是在觀察加布里埃爾的反應,嘴角的笑意中透出一絲俏皮的挑釁:「所以,您該不會覺得,讓一位貴族小姐踩踏奴僕上馬有什麼不妥吧?」
加布里埃爾的目光微微一閃,灰藍色的眼睛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他當然知道瑪德琳說的是事實——在貴族社會中,女性貴族習慣踩踏僕人或奴隸上下馬,這是權力與地位的象徵,也是貴族女子從小習得的禮儀之一。
他的妹妹艾莉諾確實也經常這麼做——那位年僅十四歲的少女天性驕傲,總是毫不猶豫地讓家中的僕人或專門的「人墊」匍匐在地,承受她細緻的鞋跟。而他的母親瑪格麗特夫人,作為羅謝福家族的女主人,更是自幼便習慣於這種特權,她的每一雙鞋底,幾乎都曾在僕人的背上落下印記。
然而,此刻站在瑪德琳面前的,是他的未婚妻,一位即將與他共度餘生的女子——這與他在家中旁觀母親與妹妹的行為,完全是兩回事。
加布里埃爾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微微低下頭,深思片刻,隨後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語氣溫潤卻帶著一絲不動聲色的堅定:「您說得沒錯,瑪德琳小姐,這確實是貴族女子的一種習慣——而我的母親與妹妹,也確實習慣如此。」
他的語氣如常,聽不出太多波動,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普通的事實。
但下一刻,他微微抬起頭,灰藍色的眼睛中帶著一絲柔和的戲謔:「不過,這並不代表我會允許我心愛的未婚妻踩踏一位年老的婦人,只為了方便上馬。」
聽到「心愛的未婚妻」這幾個字時,瑪德琳的眼神微微一動,似乎對這句話感到愉悅。但她並未輕易放棄,反而嬌滴滴地嘟起嘴,像個小女孩一樣輕輕跺了一下腳,語氣軟糯地撒嬌道:「加布里埃爾先生,您怎麼這麼古板呢?這可是傳統啊……您難道想剝奪我的特權嗎?」
她微微歪著頭,語氣柔和而戲謔:「還是說……您覺得我不夠高貴,所以不能像您的母親與妹妹那樣呢?」
說完,她故意輕輕偏過頭,抬手撫弄了一下自己金色的長髮,眼神帶著一抹若有似無的試探與挑逗。
加布里埃爾輕輕一歎,嘴角仍掛著一抹溫和的笑意,但眼底的神色卻帶著一絲堅定。
「瑪德琳小姐,您當然高貴,這點無可置疑。」他的語氣平穩,不疾不徐地說道,「但高貴並不僅僅體現在如何上下馬,而是在於您的風度與優雅——而您,已經擁有足夠讓所有人仰望的尊貴。」
說到這裡,他再次微微俯下身子,目光與瑪德琳的視線相對,語氣柔和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堅定:「若今日,您希望我來為您效勞,我將比任何一名奴僕都更可靠。」
他的語氣並不帶有明顯的拒絕,而是巧妙地將話題引導向另一個方向。他伸出手,掌心向上,微微彎腰,做出了一個標準的貴族紳士請求:「讓我來成為您的支撐吧。」
他輕輕一笑,語氣低沉而溫潤:「無論何時何地,我都願成為您腳下的踏石,這樣的榮耀,難道不應該比任何奴僕都來得更加珍貴嗎?」
瑪德琳微微睜大了眼睛,顯然對加布里埃爾的回應感到一絲意外。
她原以為他會順從她的請求,如同所有貴族男子那般,認同這種理所當然的優越權利。然而,他卻用最優雅的方式,將問題轉向了另一個方向——他將自己,放在了那個應該被踩踏的位置。
她的心中掠過一絲奇妙的感受,似乎有些無法言喻的悸動。她微微歪頭,看著加布里埃爾,嘴角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加布里埃爾先生,您可真是個有趣的人。」她輕輕歎了口氣,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的甜美,「好吧,既然您這麼誠懇地請求……我就勉強接受您的幫助吧。」
她伸出手,輕輕搭上了加布里埃爾的肩膀,語氣輕柔:「這一次,就讓我信任您吧。」
加布里埃爾輕輕托住瑪德琳的腰,將她穩穩地送上馬時,她的心中竟然莫名生出一絲奇異的安全感。
加布里埃爾翻身上馬,與她並肩而行,兩人的影子在陽光下交錯重疊,護衛騎士們緊隨其後,馬蹄聲在教堂的廣場上回響,一路踏向通往克萊蒙莊園的道路。
而此時,瑪德琳輕輕側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加布里埃爾,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這個男人,與她想像的,似乎有些不同。
加布里埃爾輕輕拉動韁繩,駿馬低鳴了一聲,隨後穩穩地邁出步伐。馬蹄踩在石板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音,節奏均勻而輕快,宛如樂章的開篇。
瑪德琳側坐在馬鞍上,身體隨著馬匹的律動輕輕搖晃。她的一隻手輕輕抓住馬鞍,另一隻手則隨意地搭在裙擺上,指尖輕輕撫過白色的蕾絲邊緣,似乎在感受這段旅程的愜意與獨特。
加布里埃爾坐在她身後,身體微微前傾,左手穩穩地握著韁繩,右手輕輕護在瑪德琳身側,防止她因馬匹的晃動而失去平衡。他的目光時而掃過周圍的環境,時而低頭看向瑪德琳,眼神中帶著一抹無聲的溫柔。
當馬匹穿過教堂廣場時,周圍的光影在地面上輕輕跳動。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灑下,映在駿馬的油亮毛皮上,為整個場景增添了幾分靈動的色彩。
廣場上的其他行人紛紛駐足,目送這對年輕的未婚夫妻離開。護衛隊緊跟在後,馬蹄聲與步伐聲彼此交織,形成了獨特的節奏感。幾位農民和僕役在路旁停下手中的活計,目光中帶著敬畏與羨慕,低頭行禮以示尊敬。
離開廣場後,馬匹逐漸進入一條鄉間小路。小路兩旁的草地上盛開著各色野花,隨風搖曳,散發出淡淡的清香。遠處的田野與林地交替出現,景色如同畫卷般展開,讓人感到心曠神怡。
駿馬的步伐開始變得輕快起來,四肢靈活地踩踏在柔軟的泥土上,馬蹄激起細小的塵土,伴隨著微風輕輕飄散。瑪德琳的裙擺隨著馬匹的律動輕輕晃動,白色的蕾絲邊在陽光下閃爍著細膩的光澤。
瑪德琳靠在加布里埃爾的胸口,臉上浮現出一抹滿意的笑容。她輕輕抬起頭,湛藍的眼睛望向遠方,語氣中帶著一絲愉悅:「這樣的旅程,讓人感到自在極了。比起馬車,騎馬似乎更能讓人融入這片美景。」
加布里埃爾低頭看著她,灰藍色的眼睛中閃過一抹寵溺的笑意。他輕聲回應:「瑪德琳小姐,您看起來比這片風景更加迷人。若能一直陪伴您,這樣的旅程將是我的幸運。」
瑪德琳聽到這話,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抹俏皮的笑容,故作嬌嗔:「加布里埃爾先生,您這樣的話我可聽得多了,但今天的確說得不錯,我暫且允許您再多陪我一會兒。」
隨著小路逐漸變得開闊,加布里埃爾輕輕用腳踢了一下馬腹,駿馬立即加快了速度,四肢有力地踏在地面上,動作流暢而穩健。馬鬃隨風飄動,瑪德琳的金色髮絲也在微風中飛舞,為整個畫面增添了幾分動感與活力。
瑪德琳輕輕握住馬鞍的一側,驚喜地感受著速度帶來的刺激與樂趣。她抬起頭,湛藍的眼睛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臉頰微微染上了一層紅暈。
「加布里埃爾先生,」她輕聲笑著說,語氣中帶著一絲興奮,「看來您不僅擅長護送,也擅長讓人感到驚喜。」
加布里埃爾低笑了一聲,語氣中帶著幽默與溫柔:「瑪德琳小姐,能讓您感到驚喜,是我的榮幸。不過,若您覺得這還不夠,我可以帶您嘗試更多。」
微風輕輕吹起瑪德琳的裙擺,讓輕薄的紗層如雲朵般緩緩飄動。她裙角的一縷蕾絲邊輕輕拂過加布里埃爾的手背,像是一隻淘氣的小精靈,帶來一瞬間的溫暖觸感。
瑪德琳坐在馬鞍上,身體輕輕依靠在加布里埃爾的胸口,臉上掛著一抹滿意的笑容。她的手指輕輕搭在裙擺上,偶爾整理著被風吹起的裙邊,動作優雅而輕巧。
「加布里埃爾先生,」她輕聲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愉悅與調皮,「看來這風也很喜歡我的裙子,它正在試圖把它帶走呢。」
加布里埃爾低頭看著她,灰藍色的眼睛中閃過一抹柔和的笑意。他輕聲回應:「瑪德琳小姐,或許是這條裙子過於輕盈美麗,才連風都忍不住想多親近一些。」
瑪德琳聽到這話,嘴角忍不住揚起,輕笑著說:「加布里埃爾先生,您的話比這風還溫柔,難怪它會嫉妒呢。」
馬匹進入一片林間小徑,周圍的景色從開闊的田野轉為翠綠的樹影交織。濃密的樹冠遮擋了大部分陽光,給小徑覆上了一層柔和的陰影。涼爽的微風輕輕拂過,帶來林間獨有的青草香氣與鳥鳴聲。
瑪德琳輕輕整理了一下裙角,目光環視著周圍的景色,臉上浮現出一抹安靜的微笑。她的裙擺隨著馬匹的步伐緩緩搖動,蕾絲邊偶爾輕輕掃過駿馬的身側,彷彿在與自然環境對話。
「這裡真是太美了,」瑪德琳輕聲說,語氣中帶著淡淡的讚嘆,「我想,如果能經常來這樣的地方騎馬,應該會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加布里埃爾輕輕點頭,語氣中透著深情:「只要您願意,我隨時可以陪伴您。這片林間的美景,確實與您的氣質相得益彰。」
當馬匹穿過林間小徑,遠處的莊園已隱約可見。陽光再次灑在他們身上,瑪德琳依舊靠在加布里埃爾的胸口,臉上掛著一抹放鬆的笑容。她的金色髮絲和白色裙擺在微風中輕輕飛舞,與周圍的綠意形成了一幅如詩如畫的畫面。
護衛隊的馬蹄聲輕響在後方,與自然的聲音交織成一首和諧的旋律。他們的身影在陽光下拉得修長而纖細,為這段旅程畫下了一個溫馨而浪漫的結尾。
第九小節:破舊的老地毯
當馬匹駛入克萊蒙莊園的正門時,幾名僕人已經守候在庭院兩側。他們的衣著整潔,動作恭敬,但當他們看到瑪德琳小姐側坐在馬鞍上,靠著加布里埃爾公子的胸口時,臉上難掩驚訝的神情。
僕人們彼此交換著眼神,顯然沒料到瑪德琳小姐會以這樣的姿態回來。有人忍不住低聲咕噥:「小姐平時不是坐馬車回來的嗎?怎麼今天……」
就在這時,瑪德琳已經抬起頭,湛藍的眼睛掃過站在台階旁的僕人們,臉上露出一抹嬌嗔的神情。她的聲音如同銀鈴般清脆,卻帶著一絲不容抗拒的威嚴:「還愣著做什麼?快服侍主人下馬!是想讓我一直坐在這上面嗎?」
幾名僕人立刻回過神來,慌忙上前。其中一名年長的僕人小心翼翼地走到馬匹旁,彎下腰準備扶瑪德琳下馬。但她卻抬起手,輕輕揮了一下,動作中帶著一絲刻意的嬌慢。
瑪德琳微微偏頭,目光停留在馬下的僕人們身上,嘴角浮現出一抹帶著幾分俏皮與報復意味的笑容。她的聲音甜美而輕快,但語氣中卻透著一股明顯的命令口吻:「不必這麼麻煩了,去牽一名老奴隸過來。我今天累了,要踩著他下馬。」
她的語氣雖然輕柔,但毫無商量的餘地,彷彿這只是她日常生活中再自然不過的一件事。她隨即低頭,看向身旁的加布里埃爾,嘴角勾起一抹帶著狡黠的笑意:「加布里埃爾先生,這總不算過分吧?」
加布里埃爾低頭看了她一眼,灰藍色的眼睛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他的嘴角微微一動,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只是輕輕搖了搖頭,語氣平靜卻略帶寵溺:「瑪德琳小姐,您總是這樣能讓人措手不及。」
他的聲音柔和,但那抹淡淡的無奈卻藏不住。雖然不完全認同她的命令,但他也沒有公開反對,他翻身下馬,動作流暢而優雅。他輕輕拉住韁繩,讓駿馬靜立在原地,灰藍色的眼睛帶著一絲沉靜,默默地注視著僕人們的動作。
僕人們聽到瑪德琳的命令後,顯得有些為難,但還是迅速行動。一名僕人快步跑向後院,牽來了一名年邁的奴隸。那是一位瘦削的老人,背部微微駝著,臉上的皺紋如同歲月的刻痕。他的眼神中透著疲憊與屈服,雙手撐在地面跪在馬旁。
她的裙擺輕輕垂落,白色的蕾絲邊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像是一朵純淨無瑕的白玫瑰,卻即將做出最肆意的一步。
她輕輕抬起下巴,視線落在馬下的老奴隸身上,嘴角帶著一抹甜美而隨性的微笑,像是在欣賞一件天經地義的樂事。
她慢條斯理地將一隻纖細的腿從馬鞍旁伸出,那一刻,陽光落在她的小腿上,映襯著白皙如雪的肌膚。而那隻穿著精緻絲綢鞋的小腳,帶著貴族小姐獨有的矜持與俏皮,毫不猶豫地朝著老奴隸的頭頂踏去。
“噗——”
一聲輕微的悶響,滿是皺紋與蒼白頭髮的頭顱因突如其來的壓力微微下沈,他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卻不敢發出一絲聲音,唯有額頭的皮肉因壓力而泛起青紫,雙手死死地抓住地面,試圖維持住不讓自己完全癱倒的姿勢。
他那渾濁的眼睛輕輕顫動,滿是歲月痕跡的皺紋在陽光下顯得無比深刻。
另一隻腳則踩在了他的肩背骨上,絲綢鞋的鞋跟壓著瘦骨嶙峋的身體,讓老奴隸微微發抖,肩膀的骨節發出一聲微弱的“咔噠”聲。
四周的僕人們屏住了呼吸,沒有人敢發出一點聲音。他們低著頭,不敢直視這一幕,唯恐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有些年輕的僕人微微吞嚥了一下喉嚨,額頭上沁出一層冷汗。
瑪德琳在老奴隸的頭上微微轉了轉腳,感受著皮鞋與額骨間的細微摩擦,隨後,抬起眼眸,甜甜地看向站在她面前的加布里埃爾,帶著幾分嬌嗔的語氣開口道:
「公子,您可以扶我下馬了。」
她的聲音軟糯而輕柔,如同春日裡綻放的花朵,甜美得幾乎可以滴出蜜來。
她的手微微伸出,帶著貴族小姐慣有的矜持與嬌嬈,似乎已經等著加布里埃爾親手將她迎下。
加布里埃爾的目光在她的腳與奴隸的頭頂上停留了片刻,灰藍色的眼睛中閃過一抹難以捉摸的神色。他沒有立即動作,而是輕輕呼出一口氣,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似乎是在無聲地接受這一切。
他緩緩伸出手,溫柔地扶住瑪德琳的手腕,指尖輕輕觸碰到她柔嫩的肌膚,動作依舊優雅而穩重,宛如在執行一場最完美的舞蹈邀請。
「瑪德琳小姐,您的要求,我自然不能拒絕。」
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潤,語氣中帶著幾分含蓄的無奈,卻沒有一絲抗拒。
瑪德琳正準備在加布里埃爾的扶助下優雅地下馬,臉上依舊掛著甜美而從容的微笑。然而,她腳下的老奴隸此刻已然筋疲力盡,蒼老的雙臂顫抖著,試圖支撐身上的重量,但無奈身體已經到達極限。他的脊椎隨著最後一絲力氣的消散猛地一軟,整個人重重地向前跪倒,發出一聲悶響。
「啊——!」
毫無防備的瑪德琳瞬間失去了支撐點,原本輕盈的身體隨著奴隸的倒下而猛地向前傾斜。她的裙擺因突如其來的重心變化猛地揚起,如白色的波浪在空氣中翻滾,柔軟的紗層飄動間露出一抹精緻的白色鞋履。她驚恐地瞪大了湛藍的眼睛,心跳猛然加速,嘴巴微微張開,發出一聲清脆的尖叫。
就在瑪德琳即將摔倒在冰冷的石板地面時,一道強而有力的手臂迅速伸出,精準地攬住了她的纖細腰肢。加布里埃爾的身影幾乎是在一瞬間移動,他的另一隻手穩穩地扶住她的後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她整個人抱進懷裡。
他低頭,灰藍色的眼睛專注地看著她,臉上沒有絲毫慌亂,反倒是一種近乎本能的鎮定。懷裡的身體輕盈而柔軟,他能感覺到她的心跳加快,如同驚起的小鹿,在他懷中怦然亂跳。
瑪德琳的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了他的衣襟,裙擺仍在微微飄動,散發著淡淡的玫瑰香氣。這個意外的親密距離讓她的呼吸一時變得紊亂,湛藍的眼睛怔怔地望著他,臉頰因驚訝與羞赧迅速染上一抹緋紅。
幾秒鐘後,瑪德琳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正被加布里埃爾緊緊地抱在懷裡。她的心跳似乎比剛才摔倒時還要快,一股前所未有的羞意湧上心頭。她微微掙扎,試圖擺脫這份過於親密的接觸。
「我……」她輕輕吸了一口氣,掙脫出加布里埃爾的懷抱,動作雖然帶著一絲慌亂,但仍舊維持著貴族小姐應有的端莊與優雅。
當她重新站穩後,她抬起頭,雙頰仍帶著淡淡的紅暈,目光稍稍有些飄忽,然後低聲說了一句:「謝謝公子。」
她的聲音輕若細風,像是一朵含羞的白玫瑰,溫柔卻帶著幾分掩飾不住的窘迫。
加布里埃爾看著她略顯慌亂的動作,嘴角浮現出一抹淺淺的笑意,既溫柔,又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戲謔。他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袖口,灰藍色的眼眸中閃爍著意味深長的光芒,語氣仍舊平靜而溫潤:「瑪德琳小姐,這是我的榮幸。」
他微微頷首,語氣中帶著一絲輕快:「不過,或許下次我們可以選擇一個更穩定的方式下馬?」
他的話語既帶著善意的提醒,也含著一絲淡淡的幽默,彷彿在調侃她剛才的「驚險落馬」。但他的眼神卻依舊溫柔,沒有絲毫的不敬或譏諷。
瑪德琳回頭看向加布里埃爾,嘴角再次浮現出甜美的笑容,語氣輕快而俏皮:「加布里埃爾先生,這就是我平時的方式。我想,您應該學會接受,而不是質疑。」
周圍的僕人們目睹這一幕,心中大氣不敢喘,低著頭不敢吭聲。他們深知這位小姐的性情,生怕她因這場小意外而遷怒於人。至於那名倒地的老奴隸,則顫顫巍巍地匍匐在地,額頭緊貼著石板,身體不住顫抖,似乎已經做好了迎接懲罰的準備。
瑪德琳注意到了僕人們的異樣神色,她知道剛才的場景已經讓所有人看在眼裡。這讓她更加羞惱,但她並不想在加布里埃爾面前表現出怒氣,反而故作鎮定地輕輕整理了一下裙擺,嘴角浮現出一抹若無其事的笑容。
「把他帶下去,給行刑人送一個警告——讓他記住今天的教訓。」她輕輕哼了一聲,語氣雖不疾不徐,但仍然帶著不可違抗的命令。
老奴聞言,身體猛然一顫,雙膝重重地跪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他抬起滿是皺紋的臉,眼中充滿了哀求與恐懼:「小姐……請原諒我……我的身體老了,不是有意讓您驚嚇……」
瑪德琳卻未露出一絲憐憫的神情,她輕輕偏過頭,語氣中帶著一抹冷漠:「借口只會讓錯誤變得更糟。我不需要理由,只需要結果。」
她抬起手,示意僕人:「去吧,執行命令。」
就在僕人準備轉身離去時,加布里埃爾輕輕舉起手,示意停下。他的表情依舊溫和,但灰藍色的眼睛中多了一抹嚴肅的光芒。
「瑪德琳小姐,」他低聲說,語氣溫潤而克制,「或許他只是年老體衰,並非有意冒犯您。不如給他一次機會,畢竟,他剛才已經盡力了。」
瑪德琳轉過頭,湛藍的眼睛注視著加布里埃爾,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略帶玩味的笑容:「加布里埃爾先生,您是在為他求情嗎?」
加布里埃爾輕輕點頭,聲音低沉而堅定:「是的。我相信,真正的高貴並不需要通過懲罰表現出來。相反,寬容反而更能彰顯您的優雅與仁慈。」
瑪德琳的目光轉向加布里埃爾,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語氣中帶著幾分調皮與不以為然:「公子,您這麼說,是想讓我變得更仁慈嗎?」
她稍稍思索片刻,輕輕歪著頭說:「好吧,看在您的面子上,就讓他去接受一個輕微的警告好了。畢竟,我也不想讓您覺得我太苛刻。」
僕人們立刻扶著老奴,將他匆匆帶走。那佝僂的背影和踉蹌的腳步顯得格外悲涼,然而,他臉上浮現的卻是一抹深深的感激,像是剛剛逃過一場災難。
瑪德琳挽起加布里埃爾的手臂,臉上的笑容再次恢復了甜美與愉悅:「公子,今天您倒是替他們爭取了一點運氣。不過,下次可別指望我每次都這麼好說話。」
加布里埃爾低頭看著她,灰藍色的眼睛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感,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瑪德琳小姐,這一次,已經是我能夠期待的最好結果了。」
「加布里埃爾先生,」她語氣輕柔,帶著一絲撒嬌般的俏皮,「既然已經到了莊園,何不進來喝杯茶呢?我最近新收了一些來自東方的茗茶,據說有清心的功效。」
加布里埃爾微微停下腳步,低頭看著她,灰藍色的眼睛中閃過一抹溫柔的笑意,但隨即露出一絲為難的神情。他輕輕搖頭,語氣低沉而婉轉:「瑪德琳小姐,我很榮幸受到您的邀請,但今天恐怕無法如願。還有一些家族事務需要我去處理。」
瑪德琳的笑容微微一滯,但她很快恢復了甜美的神態,輕輕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強留您了。不過,您下次可不能再拒絕我了。」
加布里埃爾輕輕欠身行禮,語氣溫和:「那是自然,瑪德琳小姐。我期待著下次能與您共度一個愉快的午後。」
隨後,他翻身上馬,駿馬隨著他的指令輕輕邁步,逐漸走向莊園的大門。瑪德琳站在台階上,目光追隨著他高大的身影,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遠處的小徑盡頭。
當加布里埃爾的身影徹底消失後,瑪德琳的表情從甜美瞬間轉為一抹帶著計劃性的得意。她輕輕轉過身,湛藍的眼睛掃過站在一旁的僕人們,嘴角揚起一抹甜甜的微笑。
「你們還愣著做什麼?」她的聲音輕柔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嚴,「把那個老奴隸帶回來。」
僕人們微微一怔,其中一名年長的僕人小心翼翼地問:「小姐,這名老奴隸不是剛才……」
瑪德琳微微一笑,輕輕揮手打斷了他:「哦,我只是答應公子不再懲罰他。但,讓他成為莊園的大門地毯,這可不算懲罰,對吧?」
她語氣輕快,嘴角的笑意越發甜美,像是在說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綁在門口,每個進莊園的人都踩著他進入主樓。這樣一來,他就能為我們所有人服務,算是彌補剛才的失誤。」
僕人們低頭應道:「是,小姐。」隨後迅速行動,將瑪德琳的命令付諸實施。
很快,幾名僕人將那名老奴隸帶回庭院。他的臉色蒼白,身體因長時間的疲憊與恐懼而顫抖不止。當僕人們粗暴地將他壓倒在莊園大門的入口處,用粗繩將他的四肢綁在鐵環上時,他的身體因痛苦而蜷縮,蒼白的頭髮凌亂地貼在汗濕的額頭上。
老奴隸微弱地哀求,聲音斷斷續續:「小姐……求您……饒了我……」
瑪德琳站在一旁,低頭注視著這一切,嘴角仍然掛著那抹甜美的笑容,但眼中的冷漠像冰一般徹骨。她輕輕歪了歪頭,語氣輕柔卻充滿威壓:「安靜點,現在的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工作』。」
她輕輕抬起一隻腳,穿著精緻絲綢鞋的小腳從裙擺下伸出,鞋面上的裝飾金屬在陽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她優雅地將鞋跟穩穩地落在老奴隸的臉上,臉上的笑容依舊甜美,彷彿腳下踩的只是一塊普通的地毯。
當她的鞋跟壓下時,老奴隸的臉微微扭曲,蒼白的頭髮緊貼在汗濕的額頭上,顯得狼狽不堪。瑪德琳的鞋底從他的額頭輕輕滑過,沿著鼻樑踩到嘴角,最後穩穩地落在他的下巴上。
每一步都穩定而從容,清脆的鞋跟聲在庭院中回響,彷彿是在奏響一首冷酷的權力樂章。
老奴隸的嘴角因為壓迫而微微裂開,鼻腔裡發出壓抑的哀鳴,眼角滲出幾滴痛苦的淚水,卻始終不敢張開雙眼,仿佛這樣能減少一分屈辱。
當瑪德琳走過老奴隸的身體,進入莊園大門時,她停下腳步,轉身對僕人們甜甜地笑道:「記住,從現在開始,每個人進出莊園都必須踩著他,這是他的責任。我要讓所有人明白,服侍主人是他們唯一的價值所在。」
她的語氣輕快而愉悅,仿佛這是一件平常的小事。
當她抬起頭,望向莊園內的庭院時,嘴角揚起了一抹滿意的笑容,心中暗自得意:「我只是答應公子不再懲罰他,並未答應讓他擺脫責任。成為地毯,可是再適合不過的命運了。」
當伊莎貝拉夫人的馬車緩緩駛入克萊蒙莊園時,庭院內的僕人早已恭敬地列隊等待。高大的車輪在石板路上發出低沉的聲響,四周的景物在陽光下顯得靜謐而秩序井然。
當馬車停在莊園大門前時,車門被一名侍從迅速打開,夫人優雅地伸出一隻手,被侍從穩穩扶下車。
然而,她的目光在落地的瞬間便停留在了莊園入口處——那名被固定在地板上的老奴隸映入眼簾。他瘦削的身軀蜷縮著,蒼白的頭髮散亂地貼在臉上,滿是皺紋的臉因為鞋印與汗水而顯得污濁不堪。他的眼睛微微睜開,卻因光線與羞恥而迅速閉上,身體顫抖得愈發明顯。
伊莎貝拉夫人的腳步微微一頓,湛藍的眼睛帶著一絲淡漠與審視。她的目光掃過老奴的身體,並未露出任何震驚或厭惡的神情,只是微微抬起下巴,聲音低沉而不失優雅:「這是怎麼回事?」
站在一旁的僕人低頭行禮,語氣中帶著一絲緊張:「夫人,這是瑪德琳小姐的吩咐……」
「瑪德琳的吩咐?」伊莎貝拉夫人輕輕挑眉,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與淡漠。她微微偏過頭,視線再次落在地上的老奴,嘴角露出一抹輕不可察的冷笑。
「真是胡鬧。」她輕聲說,語氣中既沒有強烈的責備,也沒有明顯的關注,像是在評論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微微提起裙擺,露出穿著精緻高跟鞋的小腳,向前跨出一步,毫不猶豫地將鞋跟穩穩地落在老奴的臉上。鞋底壓在他佈滿皺紋的臉頰上,帶著輕微的力道,讓老奴的臉再次向下壓了幾分。
當她的另一隻腳優雅地跨過他的胸膛時,老奴隸的身體微微顫抖,鼻腔中發出一聲壓抑的哀鳴,但她全然沒有理會。
僕人們垂著頭,不敢多言,靜靜等待著夫人走過。伊莎貝拉夫人進入莊園後,頭也不回地輕聲吩咐了一句:「將這些瑣事處理乾淨,但不要讓瑪德琳不高興。」
她的聲音雖然平靜,但語氣中的冷漠與權威無法忽視。僕人們立刻低頭行禮,迅速散開。
當夫人優雅地步入莊園時,老奴隸依舊被固定在地上,他的眼睛緊閉,臉上的淚痕混雜著汗水,雙手因長時間的綁縛而變得麻木。他的身體幾乎停止了顫抖,彷彿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陽光下,莊園恢復了平靜。僕人們有條不紊地忙碌著,而老奴隸的身影則成為了大門前一個微不足道的點綴。
而瑪德琳站在二樓的陽台上,俯瞰著庭院中的一切,嘴角浮現出一抹甜美的笑容,湛藍的眼睛中透出一絲得意的光芒。
老奴隸被牢牢地固定在莊園大門中央,身體蜷縮成一條長條,手腳被粗繩緊緊束縛,繩結深深嵌入皮膚,留下紫紅色的勒痕。他的臉朝上,完全暴露在日光下,滿是皺紋的面容早已被汗水與泥土覆蓋,眼角的淚水匯聚成一道濕痕,順著臉頰滴落在冰冷的石板上。
嘴角的乾裂處滲出淡淡的血絲,每一次呼吸都顯得短促而困難,胸膛因痛苦而劇烈起伏,渾濁的雙眼微微睜開又迅速閉上,似乎不敢直視眼前的現實。
周圍的僕人和侍女們在各自忙碌的工作中,頻繁地進出莊園。他們的步伐如同例行公事般,毫不在意腳下的「地毯」。
一名年輕的女僕端著一盆清水走向主樓,當她走到老奴隸面前時,並未減緩腳步。她抬起腳,穿著平底鞋的小腳輕輕踩在老奴的臉上,鞋底壓過他凹陷的眼窩和乾裂的嘴角,發出細微的皮膚摩擦聲。
「真是個礙事的東西,」她低聲咕噥了一句,語氣中帶著一絲輕視與不耐煩。
她的鞋跟重重落下,踩過他的鼻樑,然後是嘴唇,最後停留在下巴上。老奴隸的臉因為鞋底的壓力而微微變形,但他始終一聲不吭,只是身體微微顫抖,像是努力忍受著屈辱與痛苦。
隨後,一名年長的僕人從後院快步走來,手中提著一袋沉重的穀物。他的步伐比侍女更加急促,粗大的鞋底毫不猶豫地踏在老奴隸的胸膛上,鞋印深深地壓在破舊的衣物上。
「真不知道為什麼非要讓這個老傢伙躺在這裡,」他嘟囔著,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屑,甚至沒有正眼看一眼腳下的老奴。
當他跨過老奴隸時,腳下的鞋底因力量過大而壓得老奴喘不過氣來,他的胸膛劇烈起伏,嘴裡發出低低的喘息聲。
兩名侍女一同端著茶具走進莊園,她們一邊輕聲交談,一邊目不斜視地從老奴隸身上走過。第一名侍女穿著柔軟的布鞋,步伐輕快,鞋底踩在老奴的臉上時,她抬起下巴,嘴角帶著一抹輕蔑的笑意。
「還真是可憐啊,」她帶著嘲諷的語氣低聲說,「但能成為小姐命令的一部分,也算是他的榮幸了吧?」
第二名侍女聞言,輕輕掩嘴笑了一聲,抬腳踩過老奴的胸口時,還特意扭了一下鞋跟,像是在檢查腳下的「地毯」是否足夠結實。
「榮幸嗎?」她笑著回應,語氣中滿是輕蔑,「他應該慶幸自己還能被利用,不然恐怕早就成了廢物。」
日光逐漸傾斜,老奴隸的身影隱沒在長長的陰影中。他的身體依舊平躺在莊園大門口,任憑僕人和侍女們的鞋底一次次踩過他的臉、胸口與四肢。
露西婭端著一盆清水,走向莊園大門。當她的目光落在門口時,腳步忽然停了下來,臉上閃過一抹明顯的震驚。
躺在地上的老奴隸已經面目全非,蒼白的頭髮凌亂地貼在滿是灰塵與汗水的額頭上。鼻樑明顯塌陷,嘴角乾裂並滲出鮮紅的血絲,眼睛腫脹得幾乎無法睜開。臉上的皺紋被鞋印深深壓入皮膚,像是刻印一般留在他憔悴的面容上。
他的胸膛因呼吸困難而微微起伏,聲音斷斷續續,幾乎聽不出任何力氣。他的手腳仍然被粗繩固定在地面,皮膚上的勒痕已經發紫甚至滲血,整個身體看起來像是一具被拋棄的破舊玩偶。
露西婭的嘴角輕輕顫抖,雙手不自覺地收緊端著清水的盆沿,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不忍。她慢慢移動腳步,靠近這名奄奄一息的老奴,語氣中帶著一絲遲疑與疑惑:「這是……怎麼回事?」
一旁的侍女聽到她的聲音,轉過頭來,臉上帶著一抹不以為然的冷笑。她一手叉腰,另一手隨意地揮了揮,似乎對眼前的一切早已見怪不怪。
「還能怎麼回事?」侍女嘲弄地說,隨即抬起一隻穿著軟底皮鞋的小腳,毫不猶豫地踩在老奴隸的臉上,鞋跟壓在他鼻樑的中央,稍稍用力轉動了一下。
老奴隸的身體微微一顫,喉嚨裡發出一聲微弱的哀鳴,但他緊閉的雙眼依舊沒有睜開,似乎已經麻木於這樣的對待。
侍女輕哼了一聲,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視:「這是小姐的命令。他犯了錯,小姐決定給他一個教訓,讓每個進出莊園的人都踩著他,提醒所有人什麼叫規矩。」
露西婭聽到侍女的回答,心中掠過一抹複雜的情感。她低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老奴隸,那張被鞋印覆蓋的臉和渾濁無光的雙眼讓她感到窒息般的壓抑。
她咬了咬嘴唇,低聲問道:「可他現在這樣……是不是快要不行了?」
侍女聞言,抬起腳從老奴的臉上移開,毫不在意地揚了揚眉:「那又怎樣?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就得完成他的責任。他是奴隸,小姐給他安排了位置,他就該老老實實地待著。」
說完,侍女輕輕拍了拍裙擺,轉身向莊園內走去,鞋跟在石板上敲出清脆的聲音,留下滿不在乎的背影。
露西婭蹲下身,輕輕放下手中的清水盆,目光落在老奴隸那張被無數鞋印覆蓋的臉上。他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像是想要說什麼,但終究只發出一聲含糊的低喃,聽不清具體的內容。
她伸出手,猶豫了一下,終於沒有觸碰他的臉,只是將手輕輕收回。心中的不忍與無力讓她的目光越來越低,嘴裡輕聲自語:「他真的活該這樣嗎?」
「求……求您……」老奴隸的嘴唇輕輕顫抖,聲音沙啞微弱得像是一絲風聲。他的渾濁眼睛微微張開了一條縫,目光中滿是祈求與絕望,彷彿在期待她能做出不同的選擇。
露西婭的心猛地一緊,喉嚨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發不出聲。她的腳步遲疑地向前挪了一步,目光在老奴隸的臉和自己的鞋子之間徘徊,腳尖輕輕停在他的鼻樑上方,卻遲遲不敢踩下去。
「這是……對的嗎?」她心中暗自發問,眉頭輕輕皺起,眼神中流露出明顯的掙扎與矛盾。
老奴隸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嘴裡發出斷斷續續的低聲哀求:「不要……我已經……我已經……撐不住了……」
他的聲音如同破舊的風箱一般微弱,混合著淚水與汗水的臉微微顫抖,整個身體顯得格外無助與渺小。即便如此,他仍然努力抬起眼皮,目光中帶著一絲難掩的恐懼與期盼,彷彿渴望露西婭能成為他的最後一絲希望。
露西婭的手輕輕顫抖,腦海中不斷浮現瑪德琳那甜美的笑臉和銀鈴般的笑聲。
「露西婭,記住,服從才是你最重要的品質。」瑪德琳曾經在她面前說過這句話,那語氣輕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隨之而來的,是她嚴厲的目光和那些對奴隸不留情面的手段——每一次瑪德琳的微笑背後,都是無聲的威懾。
她深吸了一口氣,眼前的掙扎與腦海中的回憶交織著,讓她的心像被撕扯成兩半。
「我……不能違抗。」露西婭在心底輕聲自語,眉頭緊皺,眼中閃過一抹痛苦與無奈。
她終於緩緩抬起腳,腳尖猶豫地停在老奴的鼻樑上方。她的動作極其緩慢,每一次移動都像是在對自己的良知進行一次背叛。
「對不起……」她的聲音輕若蚊鳴,幾乎被風聲掩蓋。
然後,她的腳輕輕落下,柔軟的鞋底壓在老奴的鼻樑上。隨著力量的轉移,她感覺到鞋底下的骨骼微微塌陷,老奴的身體輕輕一顫,喉嚨裡發出一聲壓抑的哀鳴。
露西婭的眼眶泛紅,她不敢再看老奴的臉,目光低垂,腳步艱難地跨過他的身體。當她踩在他的胸膛上時,能感覺到他的心臟在微弱地跳動,每一步都像是在壓碎自己的靈魂。
「這是為了小姐,為了……我能繼續留在她身邊。」她在心底對自己說服著,卻無法平息內心的自責與愧疚。
第十小節:來自西勒斯公國的客人
午後的陽光灑滿克萊蒙莊園的庭院,馬蹄聲打破了午後的寧靜。一輛豪華的馬車緩緩駛進莊園,車輪壓過石板路發出低沉的聲響。這輛馬車的外觀華麗無比,車身以深藍與金色為主色調,邊緣裝飾著精美的金箔雕花,馬車頂端高高矗立著一枚精緻的家徽。
家徽是一隻展翅的銀色鷹隻,象徵著西勒斯公國(Célesse Duchy)的榮耀與權威。這家徽一出現,立刻引起了莊園僕人們的注意。
「是西勒斯公國的馬車!」一名僕人低聲驚呼,隨即快步跑向莊園內報告。他的聲音帶著興奮與一絲緊張,顯然這位訪客的地位非同一般。
當馬車在莊園正門前停下時,兩名僕人迅速上前拉開車門,同時牽來兩名奴隸跪伏在地,供馬車主人下馬車。他們動作迅速且謹慎,臉上帶著恭敬而不敢冒犯的神情。
奴隸們跪在地上,頭深深地垂下,蒼白的手掌壓在地面,等待著馬車主人將鞋底踏在他們的背上。微風拂過庭院,帶來一絲沉重的壓抑氣氛。
馬車門被緩緩打開,一隻穿著淺紫色綢緞鞋的小腳輕輕伸出,鞋尖點在奴隸的背上。接著,一位高貴的少女從馬車內走了出來。
她穿著一條修身的長裙,裙擺由淺紫漸變為深紫,仿若暮色降臨的天際。裙邊縫有銀線刺繡的繁複花紋,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搖曳,宛如一幅流動的畫卷。金色的頭髮挽成一個優雅的髮髻,髮間點綴著幾顆閃亮的珍珠髮飾,顯得高貴而典雅。
她的皮膚白皙如雪,五官精緻,眉宇間透著一絲與年齡不符的成熟氣息,然而眼角眉梢又帶著幾分調皮的靈氣。她的碧綠色眼睛如同澄澈的湖水,目光中既有高貴的冷艷,又帶著絲絲柔和。
她的名字是艾蕾諾爾·德·西勒斯(Éléonore de Célesse),西勒斯公國公爵的獨生女,與瑪德琳年齡相仿,從小便是瑪德琳的玩伴。
艾蕾諾爾抬起下巴,優雅地踩著奴隸的背輕輕落地,裙擺隨著動作劃出一個完美的弧線。她稍稍整理了一下裙邊,隨後轉身向車內揮了揮手,示意馬車內的隨從整理行李。
「這裡依舊如往常一樣優美呢。」艾蕾諾爾輕聲說,語氣中帶著一絲熟悉與愉悅。她的目光環顧著莊園四周,嘴角浮現出一抹微笑,像是再次回到自己的領地般自然。
僕人們連忙低頭行禮,態度謹慎而恭敬:「艾蕾諾爾小姐,歡迎您再次光臨克萊蒙莊園。」
艾蕾諾爾輕輕點了點頭,湛藍的眼睛微微閃爍,目光中透著一絲調皮:「瑪德琳呢?她一定還不知道我來了吧?」
僕人們立刻低聲回答:「小姐正在主樓內,我們這就去通報她。」
艾蕾諾爾抬起手輕輕揮了揮,嘴角揚起一抹狡黠的笑容:「不必了,我想給她一個驚喜。」
說罷,她優雅地邁步走向主樓,裙擺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晃動,鞋底敲擊石板的聲音清脆而有力。奴隸們依舊跪伏在地,目送著她遠去,背上還殘留著她踩踏過的痕跡。
當艾蕾諾爾邁步走向莊園大門時,她的目光很快落在門口那塊異常的「地毯」上。她的腳步微微一頓,碧綠的眼睛中閃過一抹驚訝與困惑。那並不是普通的地毯,而是一名奄奄一息的老奴隸。
老奴隸平躺在冰冷的石板上,雙手雙腳被粗繩緊緊束縛,皮膚上布滿了勒痕與紫青的瘀傷。他的臉朝上,滿是皺紋的面容因長時間的壓迫而變形,鼻樑塌陷,嘴角乾裂並滲出血絲。臉上的鞋印深深壓入皮膚,形成了斑駁的痕跡,顯得格外駭人。
他的胸膛微弱地起伏著,每一次呼吸都顯得格外艱難,渾濁的眼睛半睜半閉,目光中滿是絕望與痛苦。
「這是怎麼回事?」艾蕾諾爾停下腳步,抬起裙邊,稍稍往後退了一步。她微微皺起眉頭,目光在老奴的臉上停留片刻,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困惑與一絲不解。
她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僕人,湛藍的眼睛中透著一種高貴而不容忽視的威嚴:「為什麼他會躺在這裡?」
一旁的年長僕人立刻低下頭,臉上露出一抹尷尬的神情,語氣謹慎地回答:「艾蕾諾爾小姐,這是我們小姐的命令……這位老奴隸犯了錯,小姐為了懲戒他,讓他在這裡充當地毯,供所有進出莊園的人踩踏,以此作為警示。」
僕人的聲音低沉而平穩,但語氣中隱隱帶著一絲緊張,生怕這位來自西勒斯公國的尊貴客人對這一安排表示不滿。
聽到僕人的話,老奴隸似乎感覺到了艾蕾諾爾的目光。他的眼睛艱難地睜開了一條縫,渾濁的目光中帶著深深的祈求。他的嘴唇輕輕顫抖,聲音沙啞得幾乎無法辨認:「請……救救我……高貴的小姐……我已經……我已經撐不住了……」他的聲音斷斷續續,每一個字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能擠出來。
艾蕾諾爾輕輕搖了搖頭,碧綠色的眼睛中閃過一抹冰冷,嘴角揚起一絲淡淡的微笑,卻不帶任何溫度。她將視線從老奴隸的臉上移向僕人,語氣輕柔,卻如寒冬般刺骨:「既然是瑪德琳的決定,那麼作為她的朋友,我想替她完成這次懲罰。」
僕人們聽到她的話,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似乎對這一決定感到難以置信,但卻不敢提出任何異議。他們低頭退到一旁,默默等待她的下一步行動。
聽到艾蕾諾爾的話,老奴隸的身體猛然一顫,渾濁的眼睛拼命睜開了一條縫,目光中帶著深深的恐懼與哀求。他的嘴唇顫抖著,沙啞的聲音從喉嚨深處溢出,像是破碎的嘆息:「不……請不要……高貴的小姐……求您……放過我……」
他的身體因為恐懼而顫抖得更加厲害,額頭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到冰冷的石板上,彷彿在無聲地哭泣。
艾蕾諾爾緩緩走向地上的老奴隸,淺紫色的裙擺隨著步伐輕輕擺動,鞋跟敲擊石板路的聲音在庭院中回響,每一步都帶著不容忽視的威壓。
她站在老奴隸的面前,低頭俯視著那張滿是鞋印與血跡的臉,目光中透著一種與她年齡不符的冷酷與高傲。她抬起腳,穿著精緻綢緞鞋的小腳輕輕踏上他的胸口,感受到他微弱的心跳從鞋底傳來。隨後,將另一隻腳緩緩移動到他的臉上。
「別掙扎了,」她語氣輕柔,像是在安撫,又像是在命令,「這是你應得的懲罰。」
當她的鞋跟壓在老奴隸的眼眶時,他的身體瞬間僵硬,嘴裡發出一聲低沉而壓抑的慘叫。她的動作輕盈而從容,卻帶著毀滅性的力量,鞋跟的鋒利邊緣毫不猶豫地壓在他的眼睛上。隨後,她稍稍用力,鞋跟緩緩刺入他的眼窩,發出細微而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
老奴隸的身體猛然一抽,喉嚨裡發出一聲沙啞的慘叫,聲音短促而淒厲,但很快便被壓抑住。他的雙手不斷掙扎,但粗繩的束縛讓他的反抗毫無意義。
鮮血如泉水般從眼窩中湧出,迅速染紅了她的鞋跟與鞋底。「還有一隻。」艾蕾諾爾低聲補充,語氣中透著一種冰冷的決斷。她抬起另一隻腳,用同樣的動作,將鞋跟刺入老奴的另一隻眼窩。
當一切結束後,艾蕾諾爾收回雙腳,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老奴隸。他的眼窩空洞,滲出鮮紅的血液,流過滿是皺紋的面頰,匯聚在冰冷的石板上。他的身體再也不掙扎,只剩下胸膛微微起伏,嘴裡發出極其微弱的喘息聲。
艾蕾諾爾慢慢從老奴隸的臉上抬起腳,鞋底沾滿了鮮血與污跡。她輕輕地在老奴的胸膛上擦了擦鞋底,將血跡留在他破爛的衣物上,然後優雅地退後一步。
「把他清理乾淨,」她轉頭對僕人說,語氣冷淡得像是在交代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然後繼續放在這裡。我要每個進入莊園的人都記住,犯錯的後果。」
說完,她輕輕提起裙邊,轉身向主樓走去。裙擺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搖曳,鞋跟敲擊石板發出的清脆聲音,回蕩在死寂的庭院中。
當艾蕾諾爾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主樓門口,莊園再次恢復了壓抑的沉默。老奴隸的身體無力地癱倒在地,雙眼空洞且血流不止,嘴裡發出的聲音微弱到幾乎不可聞。
僕人們小心翼翼地上前,臉上帶著掩不住的恐懼與憂慮。他們快速地將地面上的血跡清理掉,同時不敢直視那名即將失去性命的老奴。
夕陽的餘暉映在庭院中,將地面上殘留的暗紅血跡染上一層金色的光芒,彷彿整個場景在光與影的交錯中,成為一幅充滿殘酷與矛盾的畫卷。
陽光穿過華麗的窗紗,灑在莊園的大廳內,瑪德琳一身淺藍色的緞面洋裝,裙擺上裝飾著細緻的蕾絲,整個人顯得優雅而甜美。當她聽說艾蕾諾爾到來時,立刻放下手中的茶杯,帶著難以掩飾的興奮跑了出來。
「艾蕾諾爾!」瑪德琳輕快地呼喚著,金色的髮絲隨著步伐輕輕飄動,湛藍的眼睛中閃爍著純真的喜悅。她跑到艾蕾諾爾面前,毫不掩飾內心的激動,一把抓住她那雙柔弱而精緻的手。
「我想死你了!」瑪德琳的聲音甜美如銀鈴,臉上浮現出灿烂的笑容,像是盛開的玫瑰般耀眼。
艾蕾諾爾嘴角微微揚起,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湛藍的眼睛中帶著一絲寵溺與從容:「我也是,瑪德琳。這次來,就是想看看你最近過得如何。」
瑪德琳的目光忽然瞥見艾蕾諾爾鞋底的血跡,眼中閃過一抹驚訝與好奇。「艾蕾諾爾,這是怎麼回事?」她指了指鞋底,語氣中透著幾分疑惑與急切。
艾蕾諾爾抬起手輕輕撫了撫瑪德琳的髮絲,語氣不疾不徐:「剛才進莊園時,我看到那位差點害你摔倒的老奴,躺在門口充當地毯。我想,這樣的懲罰,還不夠深刻。」
瑪德琳的眼中閃過一抹興奮,她湊近艾蕾諾爾,湛藍的眼睛瞪得圓圓的,滿是期待:「那你是怎麼懲罰他的?告訴我,快告訴我!」
艾蕾諾爾嘴角輕輕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她的聲音柔和而從容,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高貴氣息:「我走到他的面前,告訴他要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然後,我把鞋跟插進了他的眼窩。」
她說得從容而優雅,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談論一場普通的花園遊覽,而不是殘酷的懲罰。接著,她補充道:「他尖叫得很大聲,聲音又刺耳又低沉,就像一隻垂死的老狗。但是,他現在應該明白,什麼是犯錯的代價了。」
瑪德琳聽著,眼中閃過一抹明顯的興奮,湊近艾蕾諾爾,拉著她的手,聲音帶著幾分雀躍:「天啊,艾蕾諾爾,你真的太厲害了!我本來還打算等晚些時候再懲罰他,沒想到你替我做了!」
她輕輕抱住艾蕾諾爾,臉上的笑容甜美至極:「你總是這麼可靠,幫我解決所有麻煩!我真是太感激你了。」
艾蕾諾爾輕輕拍了拍瑪德琳的手背,語氣溫和且淡然:「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這些小事,自然是為你分憂解勞。」
她的眼中閃過一抹淡淡的得意,低聲補充道:「不過,瑪德琳,或許下次你應該親自去處理,這樣才能讓他們更怕你。」
瑪德琳輕笑一聲,語氣中透著調皮:「但我知道,有你在,我永遠不用擔心這些瑣事!」
兩位少女手牽著手,甜美的笑聲迴盪在莊園的大廳內,形成了一幅和諧而高貴的畫面。
瑪德琳與艾蕾諾爾正挽著手在大廳內漫步,華麗的吊燈在陽光下閃耀著璀璨的光芒,地面鋪著繁複花紋的地毯,映襯著兩位少女高貴的氣質。這時,一名身穿灰白侍女服的年輕侍女匆匆走進來,低著頭,不敢直視瑪德琳。
侍女小心翼翼地在瑪德琳面前停下,雙膝輕輕跪地行禮,然後湊近她的耳邊,用細若蚊鳴的聲音低聲說道:「小姐,門口的……地毯……他已經沒有了氣息。」
瑪德琳聽到這句話,眼睛微微眨了一下,臉上的甜美笑容未曾改變,像是完全不在意這個消息是否重要。她側頭瞥了一眼艾蕾諾爾,嘴角依舊帶著溫暖的笑意,語氣輕柔卻帶著一絲漫不經心:「哦?那麼……接下來該怎麼處理呢?」
侍女低著頭,聲音中透著一絲顫抖:「請小姐吩咐……我們該如何處置他的……屍體?」
瑪德琳聽完,輕輕抬起手,指尖捏住裙邊的一角,仿佛在思考一件極為普通的小事。她的聲音依舊甜美,甚至帶著幾分輕快:「既然他已經不能再為我們效力,那就送進花肥堆吧。他或許在死後,還能對莊園有所貢獻。」
她的語氣平靜而淡然,仿佛在討論一件再平常不過的家務瑣事,既沒有憤怒,也沒有同情,只有一種不容置疑的自然威嚴。
聽到瑪德琳的吩咐,侍女的身體輕輕顫抖了一下,但不敢有絲毫異議。她再次低下頭,用微弱的聲音回應:「是,小姐。」
侍女迅速站起身,退後幾步,再次深深地屈膝行禮,然後匆匆轉身離開。她的腳步聲在大廳中迴盪,透著明顯的急促與慌亂,仿佛迫不及待地逃離這對高貴的少女,生怕自己的失態被瑪德琳注意到。
艾蕾諾爾一直靜靜地站在一旁,湛藍的眼睛中帶著一抹玩味的笑意。當侍女離開後,她緩緩轉過頭,看向瑪德琳,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瑪德琳,你還是和以前一樣,這麼……有效率。」
瑪德琳聽到這話,輕輕笑了起來,轉頭看著艾蕾諾爾,語氣中透著天真與坦然:「這種事情,有什麼好拖延的呢?他活著的時候不能遵守規矩,至少死後還能有所用處。」
她的聲音甜美而清澈,彷彿這番話不是冷酷的命令,而是某種溫柔的恩賜。
大廳外的庭院,陽光灑在冰冷的石板上,老奴隸的屍體被僕人們小心翼翼地抬起。他的身體瘦削僵硬,皮膚上佈滿了深深的勒痕與鞋印,眼窩空洞而血跡斑斑,早已失去任何生氣。血跡沿著他的臉頰與脖頸流下,在地面上留下觸目驚心的痕跡。
僕人們神色冷漠地將他放進一輛破舊的木製手推車,將屍體用破布草草覆蓋,然後迅速推向後院的花肥堆。
花肥堆位於莊園的邊緣,被高牆圍繞,散發著濃重的腐爛氣味。僕人們將老奴隸的屍體翻倒在肥料中,動作熟練且麻木,仿佛這不是第一次處理類似的情況。
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