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德琳·德·克萊蒙

阶级大小姐连载中原创虐杀report_problem高跟鞋踩脸群体崇拜现实公开调教add

watermallen
Re: 瑪德琳·德·克萊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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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章用一种白描的,若无其事的口吻讲述了一个无比残酷的现实故事,这带来的是一种很可怕的沉浸感
We
wenXL
Re: 瑪德琳·德·克萊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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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太好了
红袖
Re: 瑪德琳·德·克萊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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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更!!!
kivena
Re: Re: Re: 瑪德琳·德·克萊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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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rpetman
kivena感觉女仆对待这个“物品”还是太温柔了
畢竟是,主人的物品(狗?)。侍女還是沒有權力去破壞和虐待他的。
侍女会出现故意不小心踩到手指这种情况吗?还是只能由主人吩咐后才可能出现。
Ch
chenhuibin
Re: 瑪德琳·德·克萊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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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加油大佬!
Ai
aimbot
Re: Re: 瑪德琳·德·克萊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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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对了,一个大小姐到访能让几个高级军官如临大敌搞出“特别军事行动”这场闹剧,只能说细思极恐。换句话说公爵本人来都不会有这么大阵仗
carpetman
Re: 瑪德琳·德·克萊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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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家的回覆。
請應許我拖一下。
將會在週五晚上或者週六晚上更新。
揭示板有更新,請留意。
carpetman
Re: Re: 瑪德琳·德·克萊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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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termallen这篇文章用一种白描的,若无其事的口吻讲述了一个无比残酷的现实故事,这带来的是一种很可怕的沉浸感
理所當然的殘忍,才是最可怕的。
carpetman
Re: Re: Re: Re: 瑪德琳·德·克萊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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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vena
carpetman
kivena感觉女仆对待这个“物品”还是太温柔了
畢竟是,主人的物品(狗?)。侍女還是沒有權力去破壞和虐待他的。
侍女会出现故意不小心踩到手指这种情况吗?还是只能由主人吩咐后才可能出现。
只有“無意”踩到這個方法,侍女也是僕人。主人並不會分享自己的東西,只會把不需要的,不重要的施捨(賞賜)給她們。
所以讓她們(僕人們)玩自己的東西,自己的狗,這個情節是不會出現的。
carpetman
Re: Re: Re: 瑪德琳·德·克萊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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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mbot太对了,一个大小姐到访能让几个高级军官如临大敌搞出“特别军事行动”这场闹剧,只能说细思极恐。换句话说公爵本人来都不会有这么大阵仗
用最高級緊急信件告知當地駐守軍官這件事,已經足夠他們瘋狂了。
特別軍事行動的原因無外乎兩個:
1,公爵的緊急命令。
2,時間緊迫。
3,軍人們腦子死板。

公爵本人當然不會這麼大阵仗。(軍人標準)
對他的女兒就另說了,畢竟他有多溺愛大小姐,從前兩章便可以得知。
Ch
chenhuibin
Re: 瑪德琳·德·克萊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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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大佬更新
carpetman
Re: 瑪德琳·德·克萊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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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小節:盧米耶爾城
當落日的餘暉染紅盧米耶爾城的天際,黃金色的餘光映照在鋪滿石磚的鐵鏈廣場上,這裡作為帝國物流的核心,通常是嘈雜且混亂的戰場——成排的馬車來來往往,工人們高聲吆喝著搬運貨物。然而,今天的廣場卻異常寂靜,因為一輛雕刻著克萊蒙家族徽章的華麗馬車緩緩駛入,周圍的喧囂在一瞬間被吞噬,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這輛貴族馬車上。

在馬車的前方,兩名身披克萊蒙軍團軍服的軍官僵硬地站立著。他們的服裝雖然換成了正式的禮服,但這兩名業軍人顯得額外僵硬。他們的軍服筆挺,袖口上的金色刺繡象徵著軍方的榮譽,但這身禮服穿在他們身上,就如同給石像披上絲綢一般,顯得格外不自然。

站在最前方的,是艾倫·德·弗雷蒙子爵,駐扎盧米耶爾城的克萊蒙軍團最高指揮官。他的身形如鋼鐵般挺直,全身肌肉繃緊,彷彿正準備迎接戰爭,而非一名公爵千金的到來。他的臉上寫滿了僵硬與不安,嘴唇微微顫抖,像是在努力回憶貴族禮儀的細節。
站在他旁邊的,是路易·德·蒙塔涅男爵,負責克萊蒙別墅的安全事務。他的臉色嚴肅,雙手死死地貼在大腿兩側,背脊筆直,彷彿整個人被綁在木樁上一樣不敢亂動。他的軍靴擦得發亮,卻顯然不適應這種靜態的迎接儀式,讓人懷疑他是否更願意去指揮一場城防戰,而非在此迎接她。

在他們身後,一整排換上正式禮服的職業軍人筆直地站立,每個人的表情都僵硬無比,眼神直視前方,動作完美同步,甚至連眨眼的頻率都一致,像是一群被調整至最佳狀態的機械士兵。

當瑪德琳的馬車停下,艾倫子爵和蒙塔涅男爵毫無遲疑地齊步上前,然後——
「啪!」——如機械開關被啟動一般,他們的右手幾乎是在同一毫秒內舉起,行了一個精確到極致的軍禮,甚至發出了衣服繃緊的細微聲音。
接著,後方的士兵們也完美同步地抬手行軍禮,動作之整齊,宛如一部精密的戰爭機器,甚至能讓最苛刻的將軍落淚。
這場景異常詭異而滑稽,因為——
——他們的動作過於完美,完美到毫無人性。
甚至連身體的擺動角度、站立姿勢都像是經過精密計算,每一個士兵的手臂舉起角度誤差不超過1度,甚至連軍靴踩踏地面的聲音都像是經過演算過的一樣整齊。這一幕,與其說是貴族迎接儀式,不如說是軍事閱兵的展示,讓人懷疑眼前站著的人是否是機器人。

在這令人尷尬又詭異的場面下,當坐在馬車內的瑪德琳小姐親眼見到這些如同機器般的軍人時,她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動了一下。
「哎呀,這是什麼?一群訓練有素的士兵,還是一群被魔法操控的木偶?」她低聲喃喃,嘴角掛著難以掩飾的笑意。
身旁的露西婭也屏住呼吸,努力克制自己不笑出聲來。她偷偷瞥了一眼自家小姐,發現她那雙藍寶石般的眼睛閃爍著惡作劇的光芒。
終於,瑪德琳忍不住輕笑了一聲,然後湊近露西婭的耳邊,壓低聲音說道:
「你看看他們,像不像一群擺在商店櫥窗裡的玩偶?如果我現在說『向右轉』,他們會不會真的轉過去呢?」

艾倫·德·弗雷蒙子爵與路易·德·蒙塔涅男爵仍然維持著筆直的軍禮姿勢。兩人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嚴肅,當他們看到馬車內的瑪德琳小姐正掩嘴輕笑。

兩名軍官的腦袋瞬間陷入混亂。
他們對視了一眼,彼此眼中的疑惑簡直快要溢出來了。兩人仍然筆直地站立著,微微傾斜身體,以極其細微的聲音低聲交談起來——就像戰場上的密語交換。
「發生什麼事情了?」艾倫子爵用盡量不動嘴唇的方式,壓低聲音問道。
「不知道啊……上次我們也是這樣迎接公爵大人的啊……」蒙塔涅男爵同樣低聲回應,眉頭微微皺起,滿臉的困惑。

是的,沒錯!這套迎接方式在幾個月前才剛剛用來迎接瑪德琳的父親,克萊蒙公爵。當時,一切都進行得毫無問題。
——公爵大人莊重地從馬車上走下來,接受了這場精準無誤、毫無情感的軍事迎接,然後用同樣莊重的語氣點了點頭,表示滿意。

這本來就是最標準的軍人迎接方式,完全按照軍規與最高級別的貴族禮儀來執行。軍人迎接軍人,不就是這樣嗎?
但是……為什麼今天變得這麼奇怪?
這次換成了公爵千金,結果她……在笑?為什麼?
這兩位一生戎馬的職業軍人完全無法理解眼前的情況。
蒙塔涅男爵偷偷瞥了一眼馬車內的瑪德琳,她的笑容還在,她的眼神還是那麼清澈——但那笑意中帶著一絲他無法解釋的惡作劇感,彷彿在欣賞某種滑稽的戲劇表演。
「我們做錯什麼了嗎?」艾倫子爵心想,內心越來越焦躁。「不可能!我們這次的動作比上次迎接公爵時還要標準!沒有絲毫誤差!」
蒙塔涅男爵的內心則在大喊:「她笑了!這代表我們做錯了什麼嗎?!可是……到底錯在哪裡?!」
兩人試圖快速回憶貴族禮儀,卻發現自己對這方面的理解極為有限——畢竟他們過去的生活就是軍營、戰場、防禦工事、城市駐防,迎接貴族只不過是職責的一部分,而且過去迎接的都是男性貴族,幾乎沒有女性貴族!
更糟糕的是,他們還發現——
瑪德琳小姐不只是輕笑了一聲,她現在竟然低聲跟她的侍女露西婭說話了!
兩位軍官的背脊瞬間僵直,幾乎能聽到自己頸椎卡住的聲音。
「糟糕,她一定是在評論我們的迎接方式……!」
他們腦海中閃過無數種可能,卻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這讓兩名堅定的戰士,第一次感覺到比戰場上的伏擊還要難以應對。
——此刻,兩名軍官的腦袋裡一片混亂,宛如陷入了一場戰術推演的死循環。
但最糟糕的是,無論他們如何內心掙扎,他們的姿勢依舊無比完美地保持著軍禮狀態,完全沒有絲毫偏差。就連後方的士兵們,也仍然整齊地維持著軍禮,一動不動,如同一群精密操控的軍事機械。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艾倫子爵壓低聲音問。
蒙塔涅男爵的喉結動了動,額頭滲出一絲冷汗,他低聲回應:「保持陣型……等她先說話……我們絕對不能主動打破這場面……」
艾倫子爵在心裡絕望地大喊:
「為什麼要讓我們來迎接一名千金小姐?!這根本不是軍人該做的事情啊!」

然而,他們的思考還沒來得及整理出個所以然,便見到馬車夫亨利動作熟練地打開了車門。
——然後,一個奴隸從車上滾了出來。

一個身影像破布般從馬車裡滾落到石磚地面,發出悶響——是瑪德琳小姐的專屬奴隸,雷蒙。他的身體瘦削但結實,身上的舊傷痕隱約可見。
他一落地,沒有任何怨言,沒有任何遲疑,立刻用極其熟練的動作反弓著身體,讓自己的胸腹朝上,整個人如一個馬凳一般,恭迎主人的降臨。

隨後,瑪德琳的貼身侍女露西婭優雅地從馬車內走出,她一腳踩在雷蒙的胸膛上,然後自然地落地。
這一舉動讓艾倫子爵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
兩位軍官呆呆地看著這一幕,腦袋裡的軍事條例與貴族禮儀瘋狂翻滾,試圖尋找任何一條與眼前情境相符的經驗值,然而——
沒有!絕對沒有!
哪怕是在最繁瑣的軍事禮儀與貴族禮法中,也絕對沒有寫過「侍女應該踩在奴隸胸口下馬車」這一條!
露西婭一隻手優雅地伸向車門,一隻手準備攙扶瑪德琳小姐。
而雷蒙則依舊保持著反弓的身體,等待馬車內的主人下馬車。

這一刻,整個鐵鏈廣場似乎安靜了幾秒鐘。
——然後,蒙塔涅男爵終於忍不住低聲問道:「這是什麼?」
艾倫子爵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然後低聲且果斷地回道:「閉嘴,先觀察敵情。」
蒙塔涅男爵被這句話懟得一愣,隨即內心一陣驚悚:「敵情?什麼敵情?!這不是公爵千金嗎?!我們在迎接敵人嗎?!」
然而,看著眼前這無法解釋的行動模式,他的軍事直覺竟然隱隱認同了艾倫子爵的說法。眼下的局勢明顯不符合任何他所熟悉的貴族迎接規則,這場面簡直比前線遭遇不明軍隊還要難懂!
蒙塔涅男爵用極其嚴肅的語氣低聲問道:「所以……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艾倫子爵的眼睛仍緊盯著前方,一絲不苟地回道:「保持隊形,觀察局勢,等待她的下一步動作。」
蒙塔涅男爵:「……」

露西婭輕輕地扶住車門,向內微微欠身,恭敬地說:「小姐,請下車。」
雷蒙則保持那個扭曲的姿態,他的眼神狂熱且充滿崇拜,像是在迎接神祇的降臨。
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馬車門口。
一道金色的光芒在車內閃爍,一縷細緻的髮絲輕輕垂落,如陽光紡成的絲線。隨後,一隻戴著白色絲質手套的手緩緩伸出,優雅地扶住露西婭的手。

一雙精緻的高跟鞋探出車廂,在空氣中稍作懸停。
她沒有立刻落腳,而是抬起一隻手指,輕輕地捲起一縷髮絲,像是正在思考最完美的落腳位置。她那藍寶石般剔透的雙眼微微眨動,直到她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
然後,毫不猶豫地將鞋跟深深地踩在雷蒙的胸膛上。
「……嗯。」她微微偏頭,彷彿在確認這個「踏板」是否穩固,隨後輕輕轉動了一下腳踝,讓鞋跟更貼合地面的弧度。
雷蒙的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喉間發出一聲悶哼,但他仍然紋絲不動,彷彿自己真的是一塊踏板。
隨著她的另一隻腳,在空中畫出一個完美的半圓,她從容地從雷蒙的身體上走了下來。

當瑪德琳穩穩落地後,露西婭立刻輕巧地撫平她的裙擺,確保不會有一絲皺褶影響她的儀態。
她輕輕撥開額前的一縷髮絲,眼神掃過站在前方的兩名軍官,她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宛如晨曦般溫暖的笑容。
「怎麼了?」她的聲音如銀鈴般清脆,「你們怎麼都不說話呢?」
她輕輕偏頭,金色的髮絲順勢滑落肩膀,動作優雅得像一幅畫。
「你們看起來有些緊張呢。」她語氣柔軟,彷彿帶著些許天真,「難道……我是魔鬼?還是你們最恐怖的敵人呢?」

艾倫子爵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內心的疑惑,終於開口:「呃……小姐,您……這位奴隸……」
瑪德琳先是微微睜大眼,像是沒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然後忽然輕輕笑了起來,聲音如春日微風般輕柔:
「啊,他呀?他是我的奴隸,這是他的職責,也是……他自願的呀。」
她的語氣溫柔得不可思議,卻帶著一種無法動搖的肯定。
艾倫子爵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但還是忍不住問:「那……為什麼會是……胸腹部?」
瑪德琳微微眨了眨眼,露出一抹純真的笑容,語氣依舊甜美得像天使的呢喃:
「因為醫生說,他的背傷還沒好,所以不能踩呀。」
她的語氣柔和得像在誇獎一隻表現良好的寵物:
「對吧,我的小狗?」
雷蒙的聲音顫抖,卻帶著癡迷的崇拜:「是的……小姐……」
艾倫子爵:「???」
蒙塔涅男爵:「?????」
「所以……這就是您踩他胸腹部下馬車的理由?!」

她的嘴角微微上揚,接著露出一抹可愛得近乎過分的笑容,語氣裡帶著些許撒嬌般的軟糯與甜美:「我不能踩他的臉,因為那樣太殘忍了呀。對吧?」
她說這句話時,眼裡沒有絲毫猶豫,也沒有絲毫懷疑,彷彿「踩臉」本來就是一個隨時可以選擇的選項,只不過她剛好沒有這麼做而已。


艾倫子爵與蒙塔涅男爵終於從這場「震撼教育」中緩過神來,兩人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的眼神中讀出了同樣的訊息——這位大小姐的言行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所能理解的範圍。

兩人決定,放棄思考,接受事實。
艾倫子爵迅速調整情緒,微微向前一步,語氣恭敬地說道:「瑪德琳小姐,您的轎子已經準備就緒,請您乘轎前往克萊蒙別墅。」
蒙塔涅男爵也適時地補充:「這是為了確保您的旅程更加舒適與符合您的尊貴身分。」

在他們身後,一頂。轎身雕刻著克萊蒙家族徽章的,華麗的轎子已經準備就緒。這座轎子以藍天鵝絨包覆,四角懸掛著細緻的金絲流蘇,在微風中輕輕晃動,宛如晨星閃爍。
四名身材魁梧、姿態筆挺的克萊蒙近衛軍靜靜地站在轎子旁,他們是專門挑選的精英轎夫,身穿修身的軍禮服,肩膀寬闊,雙腿穩健,每一個細節都經過嚴格訓練,以確保轎子運行的平穩與威儀。

瑪德琳眨了眨眼,湛藍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解。她歪了歪頭,金色長髮也隨之微動。
「轎子?為什麼要換乘轎子,而不是直接繼續坐馬車呢?」

艾倫子爵立刻低頭回應:「小姐,這是為了彰顯您的尊貴身分。馬車雖然便利,但轎子才是最高貴的出行方式。」
瑪德琳微微挑眉,語氣輕快:「哦?可我記得,以往父親——公爵大人,不都是騎馬嗎?」
蒙塔涅男爵微微頓了一下,但很快穩定語氣,恭敬地解釋:「確實如此,公爵大人作為軍人,更喜歡騎馬,展現軍人的力量與氣魄。然而,小姐您的身分與公爵大人不同——作為克萊蒙公爵的千金,您不需要親自馳騁戰場,而應該享有最頂級的舒適與尊榮。」
艾倫子爵點頭,語氣沉穩:「而且,自帝國建立以來,歷代的公爵級別的,夫人與千金在城市內移動時,皆是乘坐專屬轎子。這不僅是一種象徵,更是貴族女性優雅與高貴的體現。」

瑪德琳沒有立刻回答,她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們,然後輕輕地轉過視線,眼神飄向那座雕刻精緻、懸掛著金絲流蘇的轎子。
艾倫子爵察覺到她的猶豫,於是繼續進一步解釋:「小姐,馬車雖然適合長途旅行,但在城市內行駛,轎子有著無可比擬的優勢。」
他舉起手指,一一列舉轎子的優勢:
1, 絕對的尊貴象徵
「乘坐轎子意味著無上的地位,王族公主們,在進出宮殿時多選擇轎子,而非馬車。低級貴族與普通富商或許能夠擁有馬車,但轎子的使用,則是象徵真正的上流階級。」
2, 更能區分尊卑
「馬車行駛時,貴族與平民之間的距離仍然較近,但轎子的高度經過特殊設計,使您能夠處於高位,讓所有人都只能仰望您的存在,這與普通貴族的馬車完全不同。」
3, 極致的舒適性
「馬車在石磚街道上行駛,難免會因路況顛簸,使乘客感到不適。然而,轎子由經過特殊訓練的近衛士兵抬行,每一步都經過精密計算,確保轎子的搖晃度降至最低,讓您即便乘坐數小時,依舊能夠保持完美的姿態與優雅的儀態。」
4, 轎子儀仗更具威嚴
「馬車雖然可以由護衛隊護送,但由於行駛速度不同,護衛隊可能會與馬車拉開距離。而轎子則由近衛士兵步行護送,所有護衛皆能隨時保持陣列,展現無與倫比的貴族威儀。」

聽完這些解釋,瑪德琳微微眨了眨眼,眼底的光芒像是在品味這場精心設計的說辭。
然後,她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語氣嬌嬌地問道:「哦?那麼,你們是說,這樣的安排是為了讓我更舒適嗎?」
艾倫子爵與蒙塔涅男爵幾乎是同時點頭,齊聲回答:「當然,小姐。這是為了讓您的出行體驗更加符合您的尊貴身分。」
瑪德琳輕輕地笑了一聲,然後慵懶地歎了口氣,語氣柔軟可愛:「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勉強接受你們的安排吧。」
她輕輕揮了揮手,語氣透著些許嬌憨:「希望這趟旅程不會讓我覺得無聊呢。」
艾倫子爵與蒙塔涅男爵同時低頭行禮:「我們會確保您的旅程盡可能順利、愉悅。」
隨後,瑪德琳在露西婭的攙扶下,緩緩登上這頂象徵著尊貴的轎子,華麗的流蘇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晃。轎簾緩緩落下,隔絕了外界的視線,轎子啟程。
瑪德琳的轎子在四名近衛軍的穩健步伐下,緩緩往中城區的皇橡花園前行,一旁護衛隊迅速整隊,井然有序地跟隨在轎子兩側。而露西婭步行隨行,始終保持三步之距;雷蒙則在轎隊的最後方,低著頭,默默地跟隨。

外城區是整座城市最貧窮、最骯髒的地方,這裡擠滿了流浪者、難民、低級勞工、非法工匠與賣身為奴的窮人,他們的衣衫破舊,皮膚上覆滿污垢,髮絲結塊,幾乎與街上的泥濘融為一體。
他們迅速退讓,像老鼠見到貓一樣,紛紛閃避到街道兩側,生怕自己擋住了貴族的去路。
但即使退讓,他們的目光依舊忍不住偷偷地望向那頂奢華的轎子,他們的眼神中混雜著恐懼、憎恨、羨慕、甚至是隱隱的絕望。
「是貴族……」有人低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說不清的情緒。
「哪家千金?光看這陣仗,至少是公爵級的……」一名衣衫襤褸的婦人抱著孩子,緊張地後退幾步。
「呵,還不是躺在軟墊上被人抬著,從來沒踩過這片泥濘的地面,從來沒聞過我們每天要忍受的臭味……」一名滿臉髒污的年輕人小聲咕噥,眼裡閃爍著壓抑的怒火,但很快就被身旁的老人拉住,低聲呵斥:「閉嘴!想死嗎?」

貧民窟的孩童們赤腳站在陰暗的小巷口,他們的臉頰瘦削,雙眼空洞無神,甚至不再對貴族的經過感到驚奇。他們只是麻木地看著這一切,然後繼續啃著發霉的麵包,或者縮回骯髒的破布堆裡,等待下一天的到來。
在轎子內,瑪德琳只會感受到微微的晃動,她根本看不到這些人,也不會聞到這座城市的惡臭——轎子將高貴與低賤永遠隔絕開來。

當轎隊穿過第二道城墻的石拱門,進入中城區時,街道上的景象發生了變化。
這裡的建築比外城整齊許多,兩側的房屋大多是兩層高的木石結構建築,部分房屋的外牆甚至粉刷過,窗戶也比外城乾淨許多。
街道上擺滿了商販的攤位,孩子們赤腳在街上奔跑,叫賣聲、爭吵聲、牲畜的叫聲交織成一片。

就在轎隊行經一條狹窄的街巷時,二層建築的某個破舊窗戶突然打開,一陣黃褐色的液體伴隨著一聲「噗通!」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濺起一片骯髒的污水。
「噗——」一道惡臭瞬間瀰漫開來,讓附近的人忍不住掩鼻退避。

這裡沒有專門的排污系統,一些不守規矩的居民,會將生活污水甚至屎尿,直接從窗戶直接傾倒到街道上——這是這座城市最令人作嘔的問題之一。
而這一次,這「天降之物」,幾乎落在了轎隊的必經之路上!

艾倫子爵的臉色瞬間鐵青,他低聲怒喝:「該死的——這裡怎麼還有人不遵守規矩?!」
蒙塔涅男爵立刻朝隨行士兵使了個眼色,兩名士兵迅速上前,仰頭朝那扇罪惡的窗戶看去。
「誰他媽又往街上倒東西?!不知道有貴族經過嗎?!」一名士兵厲聲喝道。

窗戶內傳來一陣驚慌的動靜,然後是一個老太婆顫顫巍巍地探出頭來,聲音沙啞地辯解:「我……我哪知道這時候會有貴族走這條路啊?!」
士兵怒不可遏,但又不打算真的對老太婆怎麼樣,畢竟這在這座幾乎是每天都會發生的事。
「立刻把這裡清理乾淨!再有下次,你家就別想安穩過日子!」士兵惡狠狠地警告了一聲,就此打住。

坐在轎子裡的瑪德琳微微皺起了眉頭,這是她這趟旅程中首次露出明顯的不悅。
這座城市,與她熟悉的莊園完全不同——
• 空氣中瀰漫著腐敗的惡臭,街道兩側的排水溝中積滿了污水,混雜著爛菜葉、發霉的麵包、死老鼠的屍體,甚至能看到漂浮的糞便。
• 行人踩在滿是泥濘的石磚地上,鞋底帶著污跡,一步步把污水踐踏進建築內,使得店舖門口也滿是骯髒的水漬。
• 不遠處,一名小男孩蹲在牆角,毫不在意地當街小便,黃色的液體順著街道流進水溝,而他的母親站在一旁,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反而用腳踢了踢男孩,示意他快點結束。
微微皺眉,她輕輕地抬起手,用絲質手帕捂住鼻尖,避免吸入過多惡臭的空氣。
她的眼神掃過這一幕,從那些亂丟垃圾的商販,到當街解手的孩童,最後落在那些躲在陰暗角落,衣衫襤褸的窮人身上。
這座城市,與她的莊園實在太不一樣了。
在她的莊園裡,僕人們按照嚴格的規矩行動,奴隸們被監管,家中的每一個角落都被細心打掃,空氣裡永遠瀰漫著乾淨的花香與木質的氣息。
但這裡,卻充滿了髒亂、自由與無序。
她輕輕歎了一口氣,然後突然開口:「露西婭?」
聽到主人的呼喚,露西婭立刻上前,步伐依舊優雅,但眼神中帶著一絲小心翼翼:「是,小姐?」
轎夫們本能地放慢了步伐,以方便兩人對話,而隨行的士兵們則下意識地提高了警覺,確保四周不會有任何突發狀況。
瑪德琳輕輕抬眼,湛藍色的瞳孔閃爍著複雜的情緒,她的目光掃過街道上那些忙碌奔走的市民、商販、孩子、乞丐,然後轉頭望向露西婭,語氣慵懶又帶著幾分漫不經心:「你覺得這座城市怎麼樣?」

露西婭微微一怔,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腳下的石磚路,又抬頭望向那些站在窗邊偷看的市民、街上狂奔的孩童,以及剛才還在倒污水的窮人,然後才輕聲開口:「與小姐的莊園……很不一樣。」
瑪德琳微微勾起嘴角,語氣中帶著些許戲謔:「呵呵,那可真是含蓄的說法。」
露西婭整理了一下語言,輕聲解釋:「小姐,莊園裡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每個僕人、奴隸、農民……甚至馬匹,都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他們從出生起,就明白自己的價值與命運,不會輕易違背主人的意志。」
「可城市不一樣……這裡的人,似乎是自由的。」
瑪德琳的眼神微微一變,她沒有立刻回話,而是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露西婭低聲補充:「小姐,這座城市的人,或許貧窮、骯髒,甚至沒有固定的身份,但他們卻擁有選擇……即便是最低等的乞丐,也能決定自己的去向;即便是剛才那位向窗外倒污水的婦人,也能選擇自己的行為,而不必像莊園裡的僕人一樣,事事都聽從命令。」
「他們或許沒有貴族的庇護,但他們也不必遵從貴族的命令。」

轎子內一片寂靜。
瑪德琳輕輕歎了一口氣,低聲喃喃:「自由?呵……這座城市的自由,真是骯髒啊。」
她的聲音輕柔,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弄。
她的目光落在露西婭的腳上,眼底閃過一抹戲謔。
「露西婭?你的鞋子……還乾淨嗎?」她微微側頭,語氣輕柔而悠閒,像是在關心一件再普通不過的小事。
露西婭微微一頓,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鞋——她雖然步步小心,但依舊難免在這滿是污水與泥濘的街道上沾上了髒污。
這些骯髒的水漬,一滴滴浸入了她的鞋底,甚至有些污漬濺到了鞋面上。
瑪德琳察覺到了這一點,她輕輕笑了起來,語氣甜美:「這麼說來,你的鞋底現在應該很髒吧?如果有需要的話……」
她輕輕地歪著頭,微微眯起眼睛,像是在思考什麼有趣的事,然後語氣輕飄飄地說:「我可以借雷蒙給你喔?讓他用舌頭幫你舔乾淨,畢竟,他可是很習慣了呢。」
她的語氣是那麼輕柔可愛,彷彿這不過是一句溫柔的提議,完全沒有絲毫殘忍的意味。
露西婭的身體微微僵硬了一下。
她的心跳加快,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有任何異樣的反應,她不能顯露出任何的抗拒,否則小姐一定會察覺,然後繼續「逗弄」她,甚至真的會讓雷蒙爬到她腳邊,當眾替她舔舐鞋底。
她絕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於是,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維持冷靜,然後輕輕地行了一個禮,低聲回應:「謝謝小姐的好意,但沒有這個必要,我稍後自行清理便可。」
她的語氣仍然柔順,不卑不亢。
瑪德琳微微瞇起眼睛,像是在品味這個回答是否讓她滿意,她靜靜地看了露西婭片刻,然後突然輕輕地笑了,語氣輕飄飄的:「呵呵,隨你吧。」

這場對話過後,轎隊已經來到了皇橡花園的鐵門前,與剛剛充滿污水與垃圾的街道不同,前面的道路是用乾淨的白石鋪成的,沒有任何垃圾,也沒有任何刺鼻的氣味。然而——就在轎隊快要進入這道象徵「秩序」的門扉時,一個骯髒的身影突然衝了出來,直接攔在了轎隊的正前方!

那是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他的頭髮打結糾纏,滿是污垢,整張臉幾乎已經被黑泥與糞污覆蓋,雙眼猩紅,眼白充滿了血絲,宛如一頭瘋狂的野獸。
他的嘴巴張開,露出缺牙的黃黑色齒列,嘴角掛著不知道是唾液還是污水的液體,眼神中滿是瘋狂與混亂,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生物——一個被理智與秩序完全拋棄的怪物。
「嘿嘿嘿嘿……」他的聲音低沉,帶著刺耳的顫抖,像是從腐爛的喉嚨裡擠出的笑聲。
「嘿嘿嘿嘿嘿嘿……高貴的小姐……嘿嘿嘿嘿嘿……」
他彎著腰,嘴角上揚,像是在笑,又像是在抽搐,他那雙瘋狂而混濁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轎子,像是盯上了一件不可思議的東西。
轎隊的轎夫們立刻停下腳步,艾倫子爵與蒙塔涅男爵的臉色瞬間鐵青,護衛隊的士兵迅速拔劍,將長劍的寒光對準了那個攔路的瘋子!
「滾開!!」士兵怒喝。

當瑪德琳聽到外面的騷動時,她的眉心微微皺起,纖細白皙的手指優雅地扶住轎子的側邊,然後輕輕地撩開轎簾的一角,藍寶石般的瞳孔透過縫隙,冷靜地打量著外面的景象。
她的目光平靜無波,像是在俯瞰某種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事物。
她看到了一個骯髒至極的男人——
他的身體被士兵按倒在地,雙膝跪伏在濕滑的污水中,髒污的衣物上沾滿了泥濘與腐敗的殘渣,他的頭髮糾結成塊,像是被污水泡爛的抹布。
他的臉上覆滿污垢與血跡,眼神瘋狂而絕望,嘴裡不停地喃喃自語,像是瘋癲的乞丐,又像是失去靈魂的行屍走肉。
但即便如此,他的雙眼依舊緊緊地鎖定著轎子裡的她。

她端坐在華麗的轎子中
• 即便她是坐著的,身體的高度依舊比外面站立的士兵更高,更遑論被壓倒在地的瘋子——他只能仰望她,像是在膜拜一尊不可觸及的神明。
• 她的腳踩在在轎子的天鵝絨墊上,鞋跟深深地陷入柔軟的絲絨,腳踝上的白色長襪潔淨無比,絲毫未受城市的污濁玷污。
• 與那些滿是泥濘與污水的鞋子相比,她的鞋子光潔如新,彷彿從未踏足凡塵,與她的身份一樣高貴、不可染指。
• 轎子的內部飄散著淡淡的香氛,精緻的窗簾上繡著金線刺繡,每一處細節都象徵著她所屬的世界——與外面那片污穢的街道完全不同。
瘋子匍匐在骯髒的街道上
• 他跪在骯髒的污水與垃圾中,而她坐在鋪滿天鵝絨的轎子裡。
• 他渾身是污泥與血跡,而她的衣裙一塵不染,舉止優雅。
• 他像狗一樣趴伏在地,而她如同女王般居高臨下。
他們之間的距離,宛如天與地的距離,永遠無法跨越的深淵。
當瘋子看到瑪德琳撩開轎簾時,他的目光忽然變得更加瘋狂。
他拼命地掙扎,像是被烈日炙烤的信徒,看到了降臨世間的神聖聖物,他的嘴唇顫抖,喉嚨裡發出沙啞的呢喃——
「高貴的小姐……啊……高貴的小姐……」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瘋狂的癲狂與詭異的崇拜,像是在喃喃訴說一個只有他自己能理解的預言。
「你……你怎麼可以這麼乾淨……這麼漂亮……」
「這世界這麼骯髒……你……怎麼可以這麼……這麼……」
他的話語逐漸模糊,眼神中閃過一絲深深的渴望與絕望交織的情緒,像是在質疑她的存在,又像是在哀求她給予某種救贖。
然後,他突然發狂般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姐!小姐!你以為你能一直待在那麼乾淨的地方嗎?!你以為你能一直這麼高高在上嗎?!這座城啊……這座城……會讓你變髒的……會讓你變得跟我們一樣……」
「你也會掉下來的……你也會掉下來的!!!哈哈哈哈哈!!!」
他的聲音越來越瘋狂,甚至開始劇烈地扭動,像是一條被關在籠子裡的瘋狗。

瑪德琳靜靜地看著他,沒有立刻回應。
她的目光平靜,宛如在俯瞰一隻不知所謂的昆蟲,甚至帶著一絲淡淡的無聊與興致缺缺。
然後,她輕輕地笑了。
那笑容甜美得宛如春天的微風,輕柔而愉悅,像是一位心情不錯的貴族千金,對著一隻跳著小把戲的猴子發出的笑意。
她輕輕歎了一口氣,語氣裡帶著淡淡的惋惜與調侃:「真是可憐呢……」
她的聲音宛如蜜糖般輕柔甜美,卻不帶一絲憐憫,只是單純的戲弄。
她看了一眼自己潔白無瑕的長襪與光潔如新的鞋子,然後又瞥了一眼那個被污水浸透、泥濘包裹的瘋子,然後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語氣輕飄飄地說道——
「你覺得,我會變得跟你一樣嗎?」
她的語氣輕柔無比,宛如在與一位舊識閒聊,卻帶著一種絕對的高傲與殘忍——這個問題根本不需要回答,因為答案顯而易見。
然後,她微微抬手,隨意地擺了擺指尖,像是驅趕一隻討厭的蒼蠅:「把他處理掉吧。」
她的語氣依舊甜美、柔和、毫無起伏,彷彿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個沒有絲毫價值的生命,甚至不值得她多浪費一點語氣。

「是,小姐。」
艾倫子爵立刻冷聲下令,士兵們毫不猶豫地用劍柄,狠狠地砸向他。
「滾吧,該死的賤民!」
「不要再讓你的骯髒玷污我們的視線!」
「砰!」
一記重擊落在瘋子的後腦,他的身體猛然一顫,然後整個人倒在了滿是污水與垃圾的地面上,發出沉悶的濺水聲,他的身影與街道的骯髒混為一體。
轎隊恢復行進,士兵們恢復嚴肅的隊列,繼續護送著那位仍然潔白無瑕的貴族千金,穿越鐵門,進入皇橡公園。
而門外,骯髒、瘋狂、混亂、絕望,則被永遠留在了門的另一側。

當瑪德琳的轎隊進入橡樹花園時,原本還能聽見的中城區的喧囂聲已經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花園內悠閒的鳥鳴、流水聲,以及貴族們優雅的低語交談聲。這裡,被貴族們的別墅所包圍。

花園的一處涼亭內,幾名貴族女子正圍坐在一張覆滿精緻蕾絲桌布的大理石圓桌前,優雅地品嚐著下午茶。
她們的衣裙皆是最流行的款式,細緻的緞帶、精美的刺繡、垂墜柔美的蕾絲,無一不展現著貴族女性獨有的華麗與精緻。

這場茶會的氣氛原本是輕鬆而愜意的,然而——當軍人與轎隊出現在花園入口時,她們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過去。
她們的談話瞬間停頓,茶杯微微一晃,視線紛紛落在那頂正緩緩行進的貴族轎子上。
即便轎子的窗簾微微垂下,她們依舊立刻意識到了——
「是她。」
瑪德琳·德·克萊蒙。
克萊蒙公爵的獨生千金,帝國皇族的姪女,即將正式入讀聖蘭諾學院的高貴小姐。
她們的眼神微微一變,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然後幾乎是下意識地,所有貴族女子同時放下茶杯,輕輕站起,行了一個完美的屈膝禮。
即使瑪德琳並未走下轎子,甚至未曾對她們投以目光,這道禮儀仍然必須完成。
因為她的血統與家族地位,遠遠凌駕於在場的所有人之上。

當轎子漸漸遠去,走向通往貴族別墅區的石砌拱門時,那幾位貴族女子才重新互視一眼,回到石桌旁,卻已沒有先前那般輕鬆自在的神情。
「你們看見那家徽了嗎?是克萊蒙家的……」一名身穿粉色長裙的女子低聲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興奮與忌憚。
「妳們應該都聽說了吧?今天早上發生的那場——嗯,我該怎麼形容呢?『軍事行動』?」一名穿著薰衣草紫色長裙的貴族少女壓低嗓音,語氣中帶著濃厚的不滿與諷刺。
「怎麼沒聽說呢?不光是我們,整座盧米耶爾城的貴族們都在議論呢!克萊蒙軍今早簡直像是在發動戰爭!」粉色長裙的少女忍不住輕聲冷笑,語氣裡充滿了嫉妒與不甘。
「天啊,簡直是一場軍隊出征!」披著白色薄紗的夫人忍不住搖頭,語氣中帶著不敢置信,「她的手下直接派軍人封鎖了商業區,指揮官親自點名高級布料、珠寶、香水與所有能用來打理貴族千金的物品,店主們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告知——『這些,全部為公爵千金所需,立刻交出來!』」
「哈哈,簡直是在強購吧!那些商店的主人敢說一個『不』字嗎?誰敢拒絕克萊蒙軍的命令?」
「我聽說甚至有幾家店的老闆還來不及開門,就發現門外已經站著全副武裝的士兵,告知他們——『你的所有頂級貨物,今天不對外開放,全部預留給公爵千金』。」
「就這樣,所有能夠讓她享受的東西,都被以『軍事命令』的方式徵收了!我甚至聽說——有幾位其他貴族千金,今天本來要購買首飾,結果到店裡發現——貨品全被搶空了!連挑選的機會都沒有!」
「簡直荒唐!她不過是一個千金小姐,竟然能調動克萊蒙公爵的軍隊?這種待遇連帝都的公主都沒有吧?!」
「是啊,什麼樣的千金能大張旗鼓到這個地步?簡直像是要為她加冕登基一樣!」
「還有更離譜的事情呢!妳們知道嗎?她手下的軍官,居然親自跑去自由勞動力市場,在那裡『徵召僕人』?!」
這句話一出,幾名貴族少女都微微一愣,然後不約而同地驚呼:「什麼?!」
「沒錯!就像徵兵一樣,他們把整個市場圍了起來,當場指名挑選僕人,要求他們立即報到——甚至有些僕人還來不及準備行囊,就被要求直接前往克萊蒙家別墅。」
「哈哈哈,簡直就像是緊急徵兵令!聽說那些軍人站在市場中央,朗讀了一張名單,上面寫著——『克萊蒙公爵千金抵達,急需一批最優秀的僕人,立即應徵!』」
「這也太誇張了吧?!她到底要多少人伺候?」
「我聽說,光是負責打掃別墅的人手就多達五十名,廚房招募了最頂級的廚師,還有一隊專門伺候她梳妝打扮的侍女,甚至連馬車伕、花園修剪師、樂隊都預先挑好了——只為了她一個人的『舒適』!」
「所以說,整座城市今天早上都在忙著『服侍她』!所有的人都像是她的僕人!」

這幾名貴族女子的語氣裡,嫉妒、不甘、嘲諷、憤怒交織在一起。她們雖然也來自貴族家庭,但從未有人享受過這樣的待遇——哪怕是她們的婚禮、成年儀式,也不曾見過有哪位貴族千金能夠「動用軍隊」來為自己準備物品和僕人!


當轎隊穿過皇橡公園的最後一座石拱門時,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宏偉而莊嚴的宅邸——這裡正是克萊蒙公國在盧米耶爾城的別墅。
原本,這座別墅是為克萊蒙公爵本人在盧米耶爾城短暫停留時所準備的,因此裝潢風格低調穩重,帶有明顯的軍人風格——大量的深色木質傢俱、金屬裝飾與戰爭繪畫點綴其間,沒有一絲浮誇的奢華,顯然是為了符合一位軍事貴族的審美與實用需求。
但,這一切都今天發生了劇烈的變化——
從瑪德琳小姐抵達盧米耶爾城的消息傳出後,整座別墅便開始了一場史無前例的「緊急改造」行動。

用一個早上,兩名軍官用進行了一場「緊急軍事級別」的搶購行動,強購了這座城市最昂貴的貴族少女用品:
1, 來自皇室御用裁縫的天鵝絨桌布
2, 來自貴族香氛世家的頂級香薰蠟燭
3, 大批蕾絲、刺繡窗簾與絲綢靠墊,用來覆蓋那些過於剛硬的軍風裝潢
4, 進口奢華長毛地毯,直接鋪滿整個大廳與瑪德琳的臥室,確保她的雙足不會踩到冷硬的石板

並用一個下午,對整座別墅進行了一場「戰時級別」的裝飾與調整:
1, 原本懸掛在牆上的戰爭油畫被迅速撤下,換成了描繪花園、湖泊與貴族少女肖像的畫作
2, 屋內的大型壁爐裡燃起了香杉與玫瑰木,散發著溫暖而典雅的氣息
3, 白色與金色的燭台與花瓶成為了新的裝飾主題,原本公爵的沉穩黑色調被徹底拋棄
4, 大量的貴族侍女與臨時召募的僕人充斥整座別墅,每個角落都經過細緻擦拭,不容許有一絲灰塵
這不再是一座軍人公爵的別墅,而是一座真正符合貴族千金品味的行宮。

在露西婭的侍奉下,瑪德琳小姐進入了以白色大理石打造的豪華浴室,浸泡在撒滿玫瑰花瓣與牛奶的溫泉池中。
當溫暖的水氣緩緩升騰,她的肌膚在燭光映照下宛如最上等的瓷器,滑嫩而細膩,一絲瑕疵都無。
身後的侍女們小心翼翼地替她清洗那一頭金色長髮,用的是來自東方的絲柏與玫瑰精油,確保頭髮在光線下依舊閃耀著柔和的光澤。
沐浴完畢後,僕役們立刻呈上了預先挑選好的晚宴禮服——

瑪德琳今晚的主題,便是「純白」。
這不是普通的白,而是最純粹的、高貴得令人窒息的白色——這個顏色代表著王族、神聖、不可侵犯的存在,同時也能讓她在任何場合中成為唯一的焦點。
1. 禮服
• 這是一件長至腳踝的純白禮服,採用了最頂級的緞面絲綢,質地柔滑,隨著每一步輕輕搖曳,宛如流動的月光。
• 高腰剪裁設計,使得她的腰身更顯纖細,胸口的心形領口優雅地襯托出她的鎖骨與頸部曲線,既典雅又帶著幾分令人心跳加速的嫵媚。
• 長袖部分由輕盈的薄紗構成,在燭光下透出肌膚的細緻白皙,袖口則鑲著精緻的銀線刺繡與珍珠點綴,增添一絲低調的奢華。
• 裙擺則採用層疊的白色蕾絲與絲緞交錯鋪陳,當她行走時,裙襬會隨著步伐如同白色的波浪輕輕飄動,展現出不容忽視的氣場。
2. 高跟鞋
• 瑪德琳的鞋履同樣是純白色的高跟鞋,用的是最上等的小羊皮,柔軟而貼合腳型,鞋面繡著銀線與細小的鑽石碎片,在燭光下折射出低調的光芒。
• 鞋跟約八公分高,完美地襯托出她筆直修長的小腿曲線,走動時,每一步都帶著絕對的優雅與氣勢。
• 鞋內襯著絲絨墊,確保即使長時間站立,也不會感到不適——畢竟,今晚她的每一步,都將吸引無數人的目光。
3. 髮型與飾品
• 她的金色長髮被精心梳理成柔順的公主波浪,微微披散在肩上,並在頭頂別上了一支純銀與珍珠點綴的髮飾,展現出既優雅又高貴的氛圍。
• 頸上佩戴的是克萊蒙家族的傳世珍珠項鍊,珍珠溫潤如雪,與她的肌膚交相輝映,為整體造型增添了一抹尊貴與神秘感。
• 她沒有戴過多的首飾,因為她本身的氣質與服裝已經足夠耀眼,不需要額外的裝飾來分散注意力。

當瑪德琳站在全身鏡前,俯視著鏡中那位宛如雪白天鵝的自己時,她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
今晚,她將是總督府晚宴中最矚目的存在,這座城市的所有貴族,都將把目光聚焦在她的身上。
她不需要任何多餘的裝飾——因為她本身,便已是這場宴會裡最耀眼的寶石。
隨著僕役輕輕推開大門,瑪德琳邁開步伐,裙襬如浪花輕盈翻動,高跟鞋踏在長毛地毯上發出清脆而從容的聲響——她,即將正式降臨盧米耶爾城的慶典前夜。
carpetman
Re: 瑪德琳·德·克萊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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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督府的晚宴上,雷蒙的人生將迎來第二次巨大轉變。(預計週日更新)
红袖
Re: 瑪德琳·德·克萊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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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之间亦有差距,写的好棒,期待后续更新٩(•̤̀ᵕ•̤́๑)ᵒᵏᵎᵎᵎᵎ
TW
TWT1105
Re: 瑪德琳·德·克萊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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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疯子的话会是预言吗?那样的事情不要啊(๑ १д१)还是喜欢一直都高贵优雅的克莱蒙小姐
瑟莉姆大人万岁
Re: 瑪德琳·德·克萊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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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蒙这是先天托莱圣体(〜 ̄▽ ̄)〜令人羡慕啊
Ai
aimbot
Re: 瑪德琳·德·克萊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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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要是看到高高在上的玛德琳被贬为庶民,也不错
carpetman
Re: Re: 瑪德琳·德·克萊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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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贵族之间亦有差距,写的好棒,期待后续更新٩(•̤̀ᵕ•̤́๑)ᵒᵏᵎᵎᵎᵎ
貴族間當然也是有階級和差距的。
carpetman
Re: Re: 瑪德琳·德·克萊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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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WT1105那个疯子的话会是预言吗?那样的事情不要啊(๑ १д१)还是喜欢一直都高贵优雅的克莱蒙小姐
放心吧。作者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的發生的。
carpetman
Re: Re: 瑪德琳·德·克萊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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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莉姆大人万岁雷蒙这是先天托莱圣体(〜 ̄▽ ̄)〜令人羡慕啊
快死啦,再不做“轉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