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esellen:↑盐大只在这里更新吗?
emm如果是此类型的文字的话,那确实是的呢,暂时没有去其他地方的打算。
经期初来的这天总是痛的,我讨厌这种痛感。
那种无从宣泄,无从缓解的痛,像是有一只手撕扯着你的子宫,再用力地往下拽,而你抓不住那只手。
穿堂而过的晚风皆是寒意,却吹不干我额头的汗珠。我昏沉,口渴,想喝凉的东西,酸的甜的,带些沙冰的。好困,再睡一会儿吧?秦宓呢?他这沙发触感好糙,我竟然没有卸妆就睡着了。
“林鸢。”
绛紫色的窗帘包裹着他的身体,空中的雷电急剧略过,一刹那,秦苾的脸苍白得像一面墙。他手抻着窗沿,身体向下倾斜的趋势太过于明显。
如同一记沉闷的鼓槌重重地击打在我的胸口,我尖叫,急促又虚无的恐惧感,想驱动自己的身体在虚空中抓住他的后背。
场景如想象中演变,我看着那具身体重心悬浮在空中,最后倒向窗外,在又一道凌厉的电光过后,消失在暴雨倾盆的夜空之中。
让我醒来的是痛感,心脏剧烈的跳动,清楚地给我展示着它的律动和节拍。浑身已被汗水湿透,潮湿又黏腻,私处流血的地方尤为明显,是一种包裹不住的燥热感,我觉得自己现在一定散发着腥臭,虽然暂时闻不到。
秦苾坐在沙发旁的一张小板凳上笑着看我,用一柄许久未见过的阔大蒲扇轻轻地给我扇着风。微弱的芬芳气息刺激着我的泪腺,来源于扇把处挂着的一枚小小香囊,我挤弄着眉眼向他做个鬼脸,窗外的宁静却是夏天的味道。
“梦到你家破产啦?林大小姐。”
我好喜欢他现在的笑意,好想紧紧搂住他。于是我便那么做了。
他的脸蛋好凉爽,好舒服,像刚从冰箱里取出的补丁。好想咬一口。
好想,咬一口啊。我贪婪地吮吸着这里的一切气味,像脱钩的鱼重回海洋,像,劫后余生。我的双手在他的背后游走着,抚摸那一丝丝硬硬的血痂,感受那丝温度的真实,以此告诉自己,这不是梦境了。
“痛痛痛痛。。”
他把我手架开,指了指桌子上的一碗琥珀色的液体。
“把这个喝了。”
“不喝!”
我拒绝,把头扭到一边。姜糖水,最让我头疼的玩意儿之一,我宁愿痛经痛死也不想喝那种东西。甜和辣,多么不搭的两种味觉,矛盾得像是人性。
“生姜可是好东西啊,解表散寒,喝了舒服些啊,我可是忍着背上的痛给你熬的啊林大小姐,话说你这下手可是越来越狠了啊。”
他拿沾湿的化妆棉给我擦脸,清凉的触感轻抚着我的泪痕,连同眼影和粉底一起,画了个大花猫。他是懂化妆的,所以我知道他什么意思,小小报复我一下,顺便提醒我该卸妆了。
不想被他牵着鼻子走,得转移下话题。
“秦老师,你还没告诉我,突然之间又发什么神经呢?”
“哎,怪尴尬的,你先把这个喝了。”
“不,你不告诉我我就再也不听你的了。”
“好好好,我说,你先喝一口。”
好吧。我屏住呼吸,接过瓷碗抿了一口,那怪异的口感瞬间穿行在鼻腔和口中,想吐,生理反胃,姜味太浓了,这绝不是人喝的东西。
“说吧。”
“低头独长叹,此叹无人喻。”
那“诗人”吟了两句,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哎,这世上肚里有些墨水的人总喜欢说些让人一知半解的鸟语,以此来显示自己的优越和别人的无知,譬如眼前这个让人又爱又气的家伙。而如果点破了这一丝心思,倒显得是听众失礼和不知趣了,想起来真是着实的可恶。
“我喻,我喻,能不能烦请秦老师说些人话呢?”
我轻轻取下他那丑的要死的黑框眼镜,摸着他脸玩耍。作为听众,还得哄着他。
“哎呀,不都被你猜到了吗?人气下滑,弹琴忘曲,画中无神,诗里无境,连玩个游戏都一直输,所以抱怨了几句嘛。不过我也没想过去死啊自杀之类的,这算是林大小姐您过度解读了。”
过度解读吗?
倒是,也合理。不过还有更合理的版本,但我不想说给他听,也不想说给你们听。
“那现在感觉如何呢?”
我用指甲轻轻刮着他脖颈上的伤口,秦老师说过很讨厌我做指甲,但我特别喜欢这个酒红色的色号,看起来有种类似残忍的美感。
“是你期待很久的实践吧。”
“那当然是浑身轻松,心情愉悦,美中不足的是林大小姐如今不具备身体交流的条件。”
“滚啊!”
我挑了块白净的地方掐了掐他,在他装出的惨叫声中和他打闹。
从两年前的某一天开始,我们就经常度过这样的夜晚。在我家里,在酒店内;在塔希提岛的海边,等待海潮从漆黑变得幽蓝;在达瓦根扎的山顶上,看云雾在朝阳的辉映下恍如隔世的渐变,在浅草的街头借着酒劲放肆地朗诵着白居易的诗歌,在巴塞罗那的圣家堂里徒手临摹着那位巨匠的灵感。我和他的相处模式有很多种,但总归是属于即使坐在一起不说话也不会尴尬的那一类。
譬如在如今的这间小屋里,屋内没有开灯,他望着窗外的月亮,看似在拥抱着一些玄之又玄的灵感,我坐在沙发上刷手机,时不时还得喝一口那要我命的玩意儿。
“林鸢,有人说,每个人最后都会不可避免地走向庸俗,你觉得对吗?”
时间很安静,不知道过了多久,夜空中只有他的声音在回荡。
“对的吧。”
我轻轻地拎着他的头发,让他看我手机屏幕里的备忘录,上面记录着我明天要在隔壁市参加一个城市规划学术研讨会。
“所以请不食人间烟火的秦老师陪我去庸俗一遭,可以吗?”
凌晨的高速路寂静地更显荒凉,零零稀稀的货车缓慢地爬行着,像一座座闪着灯光的路标。
“采访您一下秦老师,感觉如何?”
我从副驾驶上坐起身来,把歌单切换成了我的。我不太喜欢秦苾爱听的古风歌,总是咿咿呀呀的,像是灵堂里的声音,要把人送走似的。
“说真的,我永远猜不到你那小脑瓜里到底有多少奇奇怪怪的点子。”
他的嘴唇似抿似闭,远光灯回映在他的眼镜上,看起来是聚精会神和严肃的。鼻子扭来扭去,嘴角是微微上翘的苦笑。
“生姜可是个好东西啊秦老师,解表驱寒,这可是你说的,用来提神也是再好不过了。”
我学他的语气,但没忍住笑,玩弄着手中的黑色塑料袋,里面装着十来片姜,而另外十来片正在他的裤裆里散发着神奇的疗效。
他不说话,我继续逗他,“会有快感吗秦老师?”
“完全没有。”
他滑稽地活动着身体的下半部分,座椅上的绒毛坐垫被蹭得错位,但应该只是扬汤止沸的效果。
车里播放着艾娃麦丝的《sweet but psycho》,我摇摇身子跟着唱,忽然联想到她那首《salt》里的歌词。
突然,有了些,灵感?
“秦老师,我想到个让你提神的办法了。”
“愿闻其详,林大小姐。”他装作打了个哈欠,幽怨的小眼神瞟了我一眼。
“我给你描述一个场景,你不准打断我。”
我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让自己完全放松后躺在座椅上闭起了眼睛。
“在很久以前,有一位叫林鸢的农场主,她是个远近闻名的大美女,今年刚二十岁。。”
“林大小姐,您已经二十六了。”
“闭嘴!不准打断我!”
“好好好,对不起。”
我狠狠地捏了捏秦苾的小臂,再重新进入状态。
“这一天,她很早便起床,然后开始梳妆打扮。她戴着一顶深褐色的牛仔帽,身穿碎花抹胸连体长裤,上身外套无袖牛仔短衫,脚上穿着一双纯黑色的骑士长靴。今天很忙呢,要把整整一车的农产品送到镇上的商贸中心,以此换取金币和生活必需品。货物实在是太重了,而且昨夜刚下了雨,道路一定是泥泞的,幸好的是,她还有一个叫秦苾的奴隶。看啊,她坐在装货的板车上,一边哼着乡间小曲,一边用鞭子驱使着拉车爬行的奴隶。这个叫秦苾的奴隶实在是太懒惰啦,一路上都昏昏沉沉,摇摇晃晃的,在经过一个小水坑的时候,他不小心陷了进去。而他竟不想着爬起来,而是直接躺在水坑里睡着了。这可把美丽的农场主气坏了,因为即使再用力的鞭策也好像失去了作用。她想下车去朝着奴隶的头狠狠踢上几脚将他唤醒,可又怕地上的泥泞弄脏了自己锃亮的靴子,而思考了一会儿后她忽然有了个好主意。只见她从身旁的货品里取出了几块生姜,然后踩着奴隶的身体,把东西塞进了他的肛门里。。。”
“后来呢。”
我睁开眼,坏笑着看着秦宓,故意停了好久没说话。果然,听众急了。
“清醒了吗秦老师?有快感了吗?”
“嗯。。还行。就是,硬得,有些难受。。。不行了,下个服务区我们停一下吧。”
对于他这样一个心学拥趸而言,精神力量果然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诚然如此。
看来,我并不是一个庸医。相反的是,我太懂得如何对症下药了。
“可以啊,不过还有不少这玩意儿,不要浪费了,一会儿去厕所里自己换上新的啊。”
我摇了摇黑色塑料袋,话音刚落后只觉一阵推背感袭来,伴随着秦老师的一身哀嚎,车子呼啸着向黑暗中涌去。
“要去给你买点提神的饮料吗?”
车子停到了服务区入口右侧的一个隐秘角落里,灯光完全照不到这里,甚至都算不得是一个车位,我摇下车窗后问他,雨水和泥土的清香无孔不入。
“我喝不了那种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喝了就胃痛。”秦宓的语气有些急躁,我当然知道原因。
我递给他一支烟,借着火光能清楚地看到他胯下丰满的帐篷。
“喂,秦老师。”我又想玩他了。“写首诗呗。你看这里意境多好,山清水秀,与世隔绝对吧。”
“我写个屁诗啊!”他噗呲一声笑出来,装作嘶牙咧嘴的样子扮鬼脸吼我。
“写!这次写个简单的,五言四句。”
“恕难从命。”秦宓转过身去,开窗吐烟,车里更冷了。
“哦是吗?”我轻松地踢掉高跟鞋,双腿轻轻一跨,踩到了那帐篷之上,那坚硬的物体在抗拒和排斥,不过可笑得像是反讽。
“现在能写了吗?”
“啊?在这里吗?”
他问得刻意,手却很老实,叮的一声脆响,牛仔裤上的皮带扣应声弹开。
“秦老师我们这么熟了,坦诚相待一些不好吗?不然你把车停到这种位置是什么意思?”
由于气血的原因,天一凉我的脚就会变得冰冷,此时踩在那小火炉上是温暖舒服的,只是没有穿袜子,他裤子的布料并不那么柔软。
“那这次。。是什么要求啊。。”
他拉开裤子的拉链,以方便我能把两只脚都伸进去,黑暗中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听到节奏不齐的鼻息声中的重音与轻哼,伴随着怡人的温度同时传入我脚掌的是那股更为强烈的抗力。
我有些后悔了。
有时,想听一首他亲自写给我的情诗,谈不上高山流水的那种层次,但至少是清澈干净的,没有“扶摇”,也没有“溟水”。我总是用一些类似的方式索取着,像用身体去抚摸镜中之花,水中之月,得到的反馈也定然是似真而伪的。‘愿学长卿抚凰曲,携子之手弄轻鸢’,那时我听哭了,只是借着擤鼻涕的动作掩饰得没让他发现,可若是结合着前面那些腌臜之物一起解读,又觉得这两句誓言缥缈得可怕。秦老师总说,幻想比现实更真实,或许他有他的道理,我有我的理解,他说的是真的,我想的是假的。
可总归是,太缥缈了。
“以星夜为题吧。”我失去了兴致。
“嗯。。”
脚下的触感渐渐变得柔软,能察觉到那根肉体如斗后困兽,缓缓蜷缩。题目是干净的,我的语气是干净的,我希望秦宓也能写得
干净。
看来,他应该是理解了。
“谁家朱门女,掷钗天河后。借我登云梯,取之赠执帚。”
他思考了一支烟的功夫,用了十秒时间打字,发给我。
那夜空中的星星,像不像是哪户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游玩的时候把珠钗扔到天上去了啊。借我一把可以够得到云朵的梯子好吗?我想把那钗子取下来,送给我妻子。
人们总是对古代才子佳人的故事津津乐道,譬如张生与莺莺,李白与崔氏,感叹着那些金枝玉叶为何会对一穷二白的落魄书生钟爱有加。其实原因非常简单,因为他们,是真的会撩。
比如眼下就有个混吃等死的穷光蛋小子,没车没房没稳定工作,还画大饼想着要送我一颗星星。
真是太可恶了。
哈哈!
“林大小姐,还满意吗?”
看吧,那副死样子,还舔着脸在问我呢,真是没羞没臊!
“将就吧。”
有些暖意是从心脏蔓延到全身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小腹就不痛了。其实有时觉得秦老师说得也挺对的,精神的力量有种莫名的强大。就像是带给人寒意的不一定是冰冷的湖水,也有可能是洞察人心之后的失望;而带给人温暖的不一定是火炉,也有可能是一句漫不经心的问候,一个非为刻意的动作。
又或许是,一首,简短的诗。
“那你能把前面的场景接着讲下去吗?我还想听。”
话还飘在空中,而脚下的那头困兽又像是寻到了猎物般,重新支棱了起来,鲁莽地顶着我的脚心。
“好嘛。”
我心情很好,他此刻只要不提太过分的要求我应该都能答应他,更何况只是动动嘴而已。
也不全是,还得,动动脚。
只是,心境的转换有些麻烦。算了,敷衍一下就行了,不用那么认真吧。
黑暗中,我托着腮,看着他,周遭空寂得像是静止了,只有远处奔跑的车辆传来的声声呼啸。
“奴隶醒了过来,也终于艰难地爬出了水坑。可他实在走得是太慢了,时间在慢慢流逝,而如果不能按时交货的话,那得到的货款会大打折扣。女主人有些急了,没有了继续哼唱小曲的闲心,可用力的鞭策依旧没有取得太好的效果。她又思考了一会儿,决定使用另一种办法,只见她坐到了奴隶的背上,用自己的双脚夹着奴隶的阴茎不停地上下揉搓,踩压,虽然靴子已经渐渐被泥污覆盖,所幸的是马车的速度终于是提了上来,这样的话。。”
我的脚有些累了,而那根棒子的反应,根据我无数次的经验而言,应该也快到极限了。
就像我经常说的那样,人,太矛盾了。
我想再给秦苾开一个玩笑,真的。只是玩笑。
你猜,我,笑了吗?
“秦宓,现在在你背上的这个女主人,其实是宁悦。”
在说出口的那一刹,我又后悔了。
我害怕,害怕得到一个让我又一次心如绞痛的反馈,害怕那根肉棒积蓄的能量喷涌而出,害怕那种黏腻而湿润的触感向我的脚心袭来。秦老师说他很久没有奖励过自己了,那一定,量很大吧。
那该有,多泥泞啊。
无非是几秒就能得到答案,而时间突兀地变得漫长。
秦老师,要不你,阳痿吧,好吗?
我骗自己,我等待着,很焦急。
能量在瓦解中向我公布了答案。
是最好的消息,是特等奖,像是在高考放榜时在第一排看到了我的名字。那肉体如加热的糖浆般软化下去,没了力气,没了形态,踩一踩,软得像是毛绒公仔。
“啊呀!”
秦宓看起来有些暴躁,提起我的双脚扔到了座椅上。他这副样子我很少看到,上一次是我们吵架的时候我一气之下把他画了一周的画撕了个粉碎。
而这次,我当然是开心的。黑暗中我望着他气冲冲走向洗手间的背影,莫名地越看越是可爱,像是赌气着离家出走的孩子一样。外面太黑啦!不过他这么大个人了,应该能找到洗手间吧!
我点开他的歌单,随意地挑了几首。其实,咿咿呀呀地,也挺有韵味的,不是吗?
秦苾洗完脸回来的时候,他的歌我已经听完了六七首。我早已在主驾上等他了。朝阳已隐约可见,车窗再次摇下的一刹那,清晨的空气扑面而来,凉爽而清新。
“林大小姐终于知道心疼我了?”
看来秦老师是消气了。
他上车,点了支烟,没吸几口就呛得扔了。
“睡吧睡吧秦老师,做个好梦呀!”
“好勒,秦某谢过。”
“等等!把内裤换了再睡啊喂!”
对熬夜的人来说,清晨的阳光有时比褪黑素更为管用。而这次,我毫无睡意,只觉得明亮的,温暖的,都是舒服的触感。
秦宓也没睡,静静地坐在副驾上目视前方,不知道是又在拥抱着他的灵感,还是因为前面的不尽兴而或多或少影响了心绪。
其实我倒是有些心疼他了。不过,补偿的机会太多了,不差这一会儿吧。
找个话题来聊聊吧。
“秦老师,你说,《呼啸山庄》里,希斯克利夫在死前的雪夜里呼唤着凯瑟琳的名字,他是真的如此爱这个女人吗?”
“他爱的,始终是他自己。”
“那你也和他一样吗?”
“不。”
是真的吧。
我傻笑,晨曦中,踩了踩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