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
乱流(2)
陈予诚托着腮帮,眼前是一条条画布,或半悬,或落地,横七竖八地填满整间画室,每一张画布都绘满了夸张变形的线条和大面积的色块,颜料交织出斑斓的炫目。身处画室中,仿佛浸入装满灌满染料的大缸里。
凌乱的布堆中央,竖着一个木质的画架,画架前端坐着一位女子,棕黄色的长头发向后扎成圆鼓鼓的丸子状,两缕一长一短的发丝分别从额前左右滑落,身材凹凸有致,散发着成熟女性的魅力。
她正专心致志地挥动手中的画笔,姣好的面容中饱含心无旁骛的热诚,时不时在调色盘点点转转。
她叫周汐澜(抖:5990974),学校的艺术鉴赏课老师。她作为一名教授旁科的老师,得以在禹杭一中拥有独立的工作室,一直是学校里的谜团。
“周老师,您现在画的是?”陈予诚看着周汐澜手中挥洒的颜色组合,礼貌地问道。
周汐澜侧目瞥了陈予诚一眼,蹙眉道:“同学,你天天到这儿玩猜猜乐,不如用这些时间做点别的,比如,回到教室继续上课。”
陈予诚没有生气,慢条斯理地说道:“您画中的情绪是恐慌杂糅着愤怒,不知道我今天有没有猜对。”
周汐澜停下手中的画笔,轻吐一口气,不以为然:“你总来我这里蒙,总有蒙对的时候。”
陈予诚:“荣幸,看来我猜对了。”
周汐澜:“不过,不算完全正确。”
周汐澜旋转画笔,用笔杆挑了挑露肩系着的黑色吊带,接着道:“恐慌和愤怒下,埋藏着更深的是悲悯。”
陈予诚不说话了,专注地盯着周汐澜画布上的色彩,他确实没有读出悲悯层面的情绪。
看来。还是功夫不到家啊。
陈予诚的褂气极意是一种极其特殊的功,如若要在境界精进,除了数十年如一日地苦修基本功,还要通过观察和体会身边的人、事与物去刺激灵感,慢慢感悟,谓之“锻心”。
陈予诚回忆起曾经领悟极意剑气的历程,掌握了极意剑气,就代表褂气极意功已登堂入室。时至今日,他都清楚记得帮助他突破极意剑气的刺激源。
一个在公园抽着陀螺的留守儿童。
一位用扫帚拍打树干泄愤,生活憋屈的清洁工。
一位拿着木棍戳瞎橘猫眼睛,喜欢虐待动物的男大学生。
最后,当他看到一位独身大半辈子,白发苍苍的老大爷扯动鱼竿,勾上了一只破旧的皮鞋,才豁然开朗,终于突破了极意剑气的玄关窍。
刺激源多种多样,无迹可寻,只能凭着直觉寻找。
不过,即使找到自认为合适的刺激源,深入感悟很久,也有可能偏入歪路,最后一无所获。
他陷入新的瓶颈已经很久,可他无法确定周老师的画,是不是撬开新大门的下一把钥匙。
但是,既然来都来了,还是顺着自己的感觉继续思考吧。
周汐澜停下手中的画笔,笔尖平移,指向另一个方位,说:“还有你,王佳璐(抖:wjl2002616),你也别三天两头往我画室里钻。”
笔尖指向的尽头,是一位坐姿端正的女学生,眼角带泪痣,穿着嫩粉色轻薄款式的露脐衫,身材线条很紧,她脚上穿着棕栗色的皮靴,贴身短裙下的大腿轮廓匀称,足弓很高,连接脚踝的肌腱完美地伸展到大腿。大腿的内侧,有一圈纹身“N‘oubliez pas de t’aimer”。
陈予诚认识简单的法文,这句话的意思是——不要忘记爱你自己。
禹杭一中在市内的升学率首屈一指,但又以相对自由的校风闻名,即使是高考升学的学生都可以在发型和校服上做一些改动,艺术生更是完全没有限制。
名叫王佳璐的女学生一脸无辜:““欸——老师,不要赶我走嘛,我还想多学学呢。”
她委屈地抽了抽鼻子,她的鼻子不打阴影也显得直挺,鼻尖微微下翘,搭配周正的下巴颏和明亮的大眼睛,散发着中欧交融的风韵。
周汐澜没有理会王佳璐的撒娇,说:“禹杭一中的老秃头们专门从金陵美术学院挖的老师带你们美术生,能教你的东西比我多得多,况且我可不想在办公室被人说闲话。”
王佳璐站起来,抗议道:“可是您的调色和上色的手法特别好啊,一些小技巧真的很实用哎。”
“还有您色彩的关系强对比所营造的质感、包括之您前代课留下写实主义的模范作品,画中构图切入的视角和空间的分割、延伸……”
周汐澜放下画笔,左右手做了一个“停”的手势,毫不客气地说:“不要和我学水彩,老老实实用水粉,规规矩矩按联考的套路,抓色彩协调。”
王佳璐双手合十:“周老师,求求您不要念经了,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想当学院派的奴隶。”
周汐澜不依不饶:“你现在主要的任务是升学,不是当画家。”
“你看我画的越多,就越容易带偏你自己。”
王佳璐低着头,眼睛里写满忧郁,小声说道:“可是……可是我也想自由地画自己喜欢的风格阿……”
周汐澜头疼地捏住鼻梁,“佳璐,你的基础已经很好了,不出意外你的画上一类卷没什么问题。”
“不要胡思乱想,只会越想越乱。还有,别总是翘文化课。
王佳璐吐吐舌头:“我不擅长念书嘛,周老师能不能体谅一下笨小孩。”
周汐澜:“老琢磨考前100天突击,当心阴沟翻船。”
王佳璐突然指着一旁的陈予诚,愤懑道:“那他呢?他也总是在上课时间出现在画室,明明一点点都不懂绘画,为什么总能看到他呆在老师这里?”
“我看您就从来不赶他……”
周汐澜耸耸肩,说:“首先他脸皮够厚,我赶不走。“
“其次他是格致班的,格致班得过物理国赛的奖牌的学生里应该有他,锁定校内的保送名额没有问题,毕竟国赛出成绩,权重很大。”
王佳璐一时语塞,稳定情绪后,瞪着陈予诚,薄嗔道:“都怨你。”
说完便起身,头也不回地快步出画室。
陈予诚被王佳璐的责怪声唤醒,苦笑地摇摇头,他思考太过入迷,完全不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
是因为叶之江的出现吗?自从那天以来,陈予诚对于突破瓶颈愈发急切,甚至焦虑。
陈予诚带着歉意向周汐澜问:“老师,我方才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么?”
周汐澜说:“噢,没什么,佳璐的举动你不要放心上。“
“她是个蛮可爱的女孩,最大的缺点就是好胜,无论什么都要争一争。”
陈予诚放下心,继续盯着周汐澜画笔下的色彩。
周汐澜望着专注的陈予诚,叹了口气,说:“虽然你没做对不起佳璐的事,但是做了很对不起我的事。
“如果你能安静离开画室,让我能专注于创作,老师我会感激不尽,”
陈予诚沉吟片刻,说:“老师,您的画,从各个层面来说,都对我很有帮助,如果有可能,我希望可以留下。”
“你要是死皮赖脸留下来,我有什么办法。”周汐澜朝陈予诚扔了个白眼,“不过……”
陈予诚似乎抓住了希冀,“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周汐澜语慢悠悠拉出身旁抽屉的柜子——里面放着的是竟然是皮革的项圈和粉色系带的口球。
“如果你愿意当一个听话的乖狗狗,也不是不可以考虑考虑让你看看我认真创作的过程。”
周汐澜红唇轻启,吐出舌头,露出镶嵌紫锂辉石的圆头舌钉,高耸的酥胸随着呼吸的节奏微微起伏。
她的手指在白皙的前颈比划了一个圈,端庄的眉目下,荡漾起一丝媚意和勾人。
陈予诚怔怔出神,小腹升起一团邪火,他心中情不自禁地浮现出场景,在昏暗的画室里,他跪伏在周老师的高跟鞋下,周老师把项圈绑在他脖子上,手执马鞭,抽打他的背部……
突然间,庄亚菲的倩影从脑海一闪而过,带着她飘扬的齐肩短发和可爱的小酒窝,击碎了幻想中的性虐场景。
陈予诚马上收敛心神,彬彬有礼地说:“周老师,您形容了一个很生动直白的比喻,但是我恐怕做不到。”
周汐澜眨眨眼睛,把抽屉推回,脸上带着微笑,说道:“我当然是开玩笑啦,陈予诚,看在我让你多次光临画室的份上,不要去教育局举报我性骚扰学生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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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画室。陈予诚大脑没有停机,依然在思考突破瓶颈的各种可能。
“不行,这样下去只会走死胡同。”陈予诚握拳放在前唇,有规律地哈气,这是他的小习惯,有助于情绪快速恢复平常。
不如换个角度吧,推敲一下叶之江的功底,兴许能给带自己不一样的思路。
叶之江修炼的毫无疑问是钉类的功。钉功有一种共同的特征,体内的支钉可扩张气孔直径,进行活塞运动。而且钉管本身也具备吸收、过滤外界杂乱的气,并输送给练功者。
所以修行钉功时,气孔和支钉同时工作,可以比同龄段修行者拥有更多,更纯净的气。
尽管如此,叶之江体内的气也过于浩大了。他和自己同龄,竟然拥有接近一甲子的功力。而且他的气高度压缩,形成液态,乃至结晶体的钉型气状。
钉功的修炼者凤毛麟角,在陈予诚生平所见的三位钉功修炼者,没有一个人能修到叶之江的境界。而且叶之江气的颜色和他所见的钉功修炼者截然不同,
叶之江的气是浑浊,灰蒙,暗沉的。陈予诚当时观察他的气形时,就仿佛被拽进一座渺无人烟,毫无生机,唯有死气弥漫的空城。
“一百零八根,这么多的支钉……还有那种诡异可怖的气……难道是活死人经?”陈予诚猜测让他倒吸一口凉气,随后低声喃喃:“不对……不可能……师傅费尽心血找了大半辈子,只搜集到几张残页,锁在藏书阁里,怎么可能有人练出完整的活死人经?”
本来想换个思路,不料越想越焦虑。陈予诚最固执的骄傲,就是对功的探索和造诣。
褂气极意,从立派之初,传承衣钵的方式,就是一个师傅单传一位门徒,人丁极其稀薄。
从他呱呱坠那天起,便开始接触了功。十二岁的秋天,陈予诚领悟了极意剑气,修行速度在门派历史中位居前五。
十三岁,家父为他蒙上白色的面罩,穿上白色的褂袍,委托师傅在学校寒暑假放假期间,带他走访天下各门各派,和门下的弟子切磋交流。褂气极意门的传统——叩门。
陈予诚无一败绩,击败的对手不仅仅是各门派的门生,还包括门派里的大师傅。
最后在北岳恒山和“八手尊者“妙普的一战,陈予诚在被折断一臂一腿的情况下,一招之差反败为胜。
自那年开始,华中、华北、和西南一带,“天地一白”在圈内声名鹊起。
他生性性格寡淡,可以漠视任何成就。唯独功是例外。他为功而痴狂,为功而骄傲,这是他视若生命的宝藏。
“我需要见师傅了。希望他最近心情不错,允许我进藏书阁。”陈予诚摊开掌心,五光十色的粒子气从指掌间密密麻麻的气孔雀跃跳动。
他感觉前所未有的迷茫,因为他的骄傲,致使他完全没有考虑过,当碰到与他不相伯仲,甚至更强的同龄人,应该如何调整心态去面对。
“嘭!”陈予诚被撞了满怀,定神看去,是一名留着锅盖头,戴着眼镜,相貌普通的学生。
“对不起,陈哥!我有急事……”戴眼镜的学生连连鞠躬道歉。神色慌张。
陈予诚对他有点印象,名字叫刘奕衡,文科(史地)普通班的学生。从入学典礼开始,他就总爱往格致班钻,找自己搭话。
曾经问过原因,刘奕衡的回答是:“和你聊天很舒服。”
“陈哥你不会放心上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刘奕衡夹紧文件袋,转身急冲冲向楼梯冲去。
陈予诚伸手扯住刘奕衡的衣袖,轻轻往后一带,刘奕衡仿若撞进了安全气囊,全身发软,轻飘飘往后仰。
刘奕衡摸摸脑袋,“怎么了?陈哥,你不会真生气了吧?”
“当然不会。”陈予诚斜着头,伸手翻开刘奕衡的衣领,露出青紫色的伤疤,这是被殴打过的痕迹。
陈予诚接着问道:“听说你最近频繁请假。
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刘奕衡慌忙把衣领扯好,说:“没……没什么,就是小磕小碰。”
陈予诚没有说话,刘奕衡面露难色,随后低声道:“如果真要说有什么困难,就是钱的问题了……陈哥你能不能……“。
刘奕衡顿了顿,旋即摆摆手,说:“唉,算了,我怎么好意思伸手问你借钱,没事,这是我会自己扛过去的。”
陈予诚轻笑地摇摇头,说:“可你现在已经说了,不是么?”
“如果你现在生活紧张,力所能及的范围里我可以帮助你。但是,你总得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
刘奕衡似乎下定了决心,说:“不行,我不能把你卷进去,那群人,简直就是黑社会……”
说完,不等陈予诚回应,就冲向了楼梯间。
陈予诚捡起地上的一张宣传单,刚刚刘奕衡跑得匆忙,没有留意从文件夹洒落的东西。
宣传单的顶部印刷着谊居乐集团地产有限公司的名字,陈予诚翻到背面,底部写着地产公司合作的信贷信息,标注可以无抵押贷款,审核松,放款快。
陈予诚衬思:这种低门槛的贷款背后,大多数都是第三方的信贷企业,只需要身份证户口本就能办理贷款。
如此宽松的贷款条件,即使做校园贷的业务,也不足为奇。
而且,谊居乐集团地产有限公司,总感觉自己曾经在哪里接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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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春的风吹进了校园,吹绿了榕树上初冒枝头的嫩叶,吹落了杨树上纷纷扬扬的花絮。为地面铺上一层白和绿的毯子。
陈予诚席地而坐,斜靠在榕树黧黑粗壮的树干,闭上眼睛小憩。
他很喜欢待在这里,风中湿润的青草味道,能让他身心舒畅。
大树的枝叶突然响起噼里啪啦的枝叶,窸窸窣窣中,传来熟悉的声音。
“哇哇哇——这也太高了点吧——”
陈予诚仰起头,无奈地看着围栏上的庄亚菲,她两手抓着栏杆,左侧的身体已快半翻过去,酒红色的运动短裤下,白皙修长的腿正慌张地探索着落脚点。
庄亚菲看见陈予诚,鼓起腮帮,气呼呼地说道:“你还愣着干嘛,快!赶紧搭把手。”
陈予诚扶着庄亚菲让她顺利着陆,幸亏保安大叔们这个时间都在偷懒瞌睡,不然还是有点麻烦。
“哼哼,你们禹杭一中的围栏居然比上城高中还要高。”庄亚菲大步流星,走到陈予诚方才小憩的榕树旁,卷起腿就地躺下,发出舒服的呻吟:“不过你们禹杭一中的绿化比上城高要好太多,上城高基本都是干巴巴的混凝土钢筋。”
“你这个时间应该在教室。”陈予诚友善地提醒。
庄亚菲不甘示弱:“是啊,这个时间你也应该在教室。”
她拽起一根青草,含在嘴里,满不在乎地说道:“别瞎操心,禹杭市的重点高中保送标准都大同小异。我虽然被你挤下物理国赛三甲,还有省牌的奖牌呢。权重也可以加高。只要平时成绩和学考成绩过前10%就ok了。”
陈予诚在庄亚菲旁边坐下,看着她手里攥着的信封,沿口还用心形的红蜡封贴。
陈予诚问:“情书?”
庄亚菲懒洋洋地抬起手,摊开手掌,说:“一个很烦的外校男生,甩都甩不掉。这是他送的第八封情书了。”
陈予诚说:“看来你的拒绝效果不大。”
庄亚菲无奈道:“我已经神经疲劳了,要是态度强硬点拒绝吧,男生们就像戳了肺管子一样气的爆炸,有时候还动手动脚。”
“要是放软一点吧,男生又开始误会我,见缝插针地给我送东送西。”
陈予诚平静道:“庄亚菲,你有没有想过另外一种方法。”
庄亚菲眼睛一亮,“快说。”
陈予诚:“你的追求者应该不少,完全可以把a的情书转交给b,把b的情书转交给c,把c的情书转交给a。”
庄亚菲洒落银铃般的娇笑,说:“让他们知道我是水性杨花的坏女孩么?”
“还是说用这种方法挑起雄竞,让他们之间互相打架?”
陈予诚坦然道:“两者兼有,你理解就好。”
“我考虑考虑,没准是个好主意呢。”庄亚菲调皮一笑,“你鬼点子不少嘛。“
说完,庄亚菲伸了个懒腰,松开背包的肩带。
“我今天过来,其实想给你看样东西。”说完,她从背包中取出包裹,甩给陈予诚。
陈予诚翻开包裹,里面是一件工服,他眯起眼睛,发现了衣服背面的字样。
俊达信贷有限公司!
庄亚菲说:“你还记得那天在下沙区,欺负女学生,然后和你起冲突的那伙小混混吗?”
陈予诚回答:“当然记得。”
庄亚菲拍了拍俊达信贷的工服,说:“我当时感觉好像遗漏了什么,第二天我翘课去了下沙区。”
“这件衣服应该是当时某个小混混刚刚下班,干架的时候随手把工服丢在草丛里。第二天我去下沙,发现衣服还在,就捡了回来。”
陈予诚疑惑道:“你为什么会注意到这件衣服,这公司有什么不寻常的背景吗?”
庄亚菲脸色变得冰冷,寒声道:“哼,俊达信贷,我知道他们乱七八糟的鸟事。他们的员工大部分是从临安省临北市过来的。而且俊达信贷的合作的公司,是谊居乐地产。”
陈予诚皱起眉头,谊居乐地产公司提供购房贷款服务的合作公司,就是俊达信贷?
接着,庄亚菲继续说道:“谊居乐是本地的纳税大户,所以俊达信贷作为谊居乐的合作公司,和政府机关,警察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说完庄亚菲拍拍脸,身子微微倾斜,泛着水润光泽的肌肤,几乎要贴近陈予诚的耳朵。
她担忧地说道:“我担心那天下沙三中被他们欺负的女孩,如果她惹上的是这一群人,恐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陈予诚想起了叶之江,自嘲地摇摇头,说:“你大可放心,那女生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守在她旁边的是头怪物。”
庄亚菲还是不放心,嘟囔道:“谁知道呢,那位叫叶之江的学生虽然是头怪兽,没准只是出于无聊,顺手帮了她一把。
“两人的关系看起来也不亲密,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守在她身边吧,而且……”
陈予诚听出了庄亚菲的迟疑,问道:“而且?”
庄亚菲稍缓片刻,说:“这伙人,居然还牵扯到苏紫菁。”
陈予诚:“你和那名叫苏紫菁女孩认识吗?”
“啊啊啊!别说了!提起她我就脑袋疼。”,庄亚心烦气躁地晃晃头,说完就闭紧了嘴,似乎完全不想提起她。
沉默突然变成空气中的一堵墙,两人都一言不发。
陈予诚思索一阵后,仰起头,向庄亚菲问:“在上城高中,你有没有听说过接触校园贷的学生?”
庄亚菲拨了拨头发,蹙起好看的柳眉,说:“嗯……风闻确实变多了,而且提供校园贷的公司五花八门,什么奇奇怪怪的公司都有。”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冒出这么多校园贷公司。也许有人在幕后坐庄?陈予诚,你觉得呢?”
陈予诚没有正面回答,说:“庄亚菲,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干嘛?”庄亚菲双手托起粉腮,脸上露出俏皮的笑容,“你现在想舔我的鞋?”
陈予诚轻咳两声,掩饰尴尬,不可否认他确实有这方面的想法,不过目前不合时宜。
他继续道:“你能不能接触一下上城高借贷的学生,收集一下他们从那几家借贷公司贷款。”
庄亚菲比了个Ok的手势,爽快地说:“交给我吧,小事一桩。”
“铃铃铃——”急促的铃声从庄亚菲的背包中响起。
庄亚菲娴熟地拉开链子,拿出手机,气愤道:“果然是你,臭人,每次都是我翘课才懂得打电话给我。”
说完,拇指往手机屏幕一滑,直接挂断。
陈予诚心领神会,八九不离十,是庄亚菲的爸爸打过来的。
“我该走了。”庄亚菲收拾好衣服起身,双手扒住围栏的铁网,向陈予诚飞出秋波,笑道:“来嘛,狗狗,赶紧送我上去。”
陈予诚点点头,送走庄亚菲后,看着她留下的俊达信贷工作服,若有所思。
章七
乱流(3/上)
下午四时,下沙三中废弃的体育仓库,原本挂在铁门上锈迹斑斑的大铜锁,不知何时被人取了下来。
仓库内,阳光斜切过上方的梁顶,徐徐洒落,废弃的杂物大半依然浸泡在暗淡光线里,小半随暖黄露出陈旧的裂痕。
两色的交界中间,是血色。
林东痛苦地捂着肚子,吐出嘴巴里的掺杂了血丝的断牙,弓起身子不停地抽搐颤抖,比被扔在沟渠里的虾米还要凄惨。
在他前方,有五个人,四个人分别靠两侧站着,最后一个人,坐在一架因过于老旧,而氧化变色的踏步梯上。
林东努力拖着因殴打而遍体鳞伤的身躯,努力爬向坐在踏步梯上的那个人,嘴里带着哭腔:”你们……咳咳……求你们别打了,别打了,陈少华你让他们停手吧,我真知道错了。”
四个人转头看了一眼陈少华,他们可不理会林东的哀嚎,一声令下,他们会毫不犹豫接着殴打。
林东全身哆嗦,搂着陈少华的腿:”我是真不知道您对她有意思,不然给我吃十个豹子胆我也不敢动和她动手……”
”我真是操你妈的,林东啊林东……”陈少华砰地一下站起来,起脚往林东脸上狠狠地踹去,咬牙切齿道:“你从高一就跟着我混,我的事情你也听得不少,你他妈不知道我对姓朱的有意思?”
“不是,真不是,咳咳咳……”林东被吓得满面惊恐,说:“我以为朱姿婷有男朋友了,前几天不是都在传,她男朋友救了她……”
陈少华蹲下身子,揪住林东的头发,说:“所以,你他奶的就认为我被横刀夺爱屁都不放一个,觉得我提不动刀了,开始蹬鼻子上脸?”
林东连连求饶:“不是,不是……”
陈少华拍拍林东的脸,起身举起一张折叠椅,猛然向林东拍去!
啪啪啪——金属殴打肉体的声音伴随着林东的惨叫,回荡在昏暗的体育仓库内。
殴打持续了好一会儿,陈少华才把折叠椅丢在旁边,看着无力求饶的林东,他狠厉地说道:“林东,你给我记好了,再有下次,哪怕你是和朱姿婷对眼,我把你头拧下来!”
说完,陈少华摆摆手,说:“你们,赶紧的,把他拖走!“示意手下把林东扔出去。
他找来的三个帮手都是外校生,下沙区多得是比下沙三中更烂的学校。
把外校人学校也没什么难度,他爸爸陈宝山是下沙三中最大的赞助人,门卫看了他都点头哈腰,带几个“朋友进来”,更不会有任何阻拦。
陈少华陈少华攥紧手中体育仓库的钥匙,这是学校仓库管理恭恭敬敬送到他手上的。他现在火冒三丈,忽然猛地拍打桌子,咆哮道:“他奶奶的,都怪张美云那个傻逼,找朱姿婷的麻烦!真他妈人多做怪,丑肥猪也不照照镜子,哪个正常男人会看得上她?”
陈少华第一个手下面色突变,赶紧给老大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慌忙道:“嘘!陈哥!小声点,张美云是苗珊珊的发小,苗珊珊又和张伊娜关系的匪浅……”
“我知道,花金!别说废话!”陈少华头疼地捏住鼻梁,说:“不就是因为那头母肥猪与张伊娜,程月汪还有苏紫菁三个人的关系,我才没和她撕破脸吗?我他妈能不知道?”
第一个手下花金还是心有余悸左顾右盼,小声道:“大哥。还不是怕隔墙有耳嘛,天眼帮以前那么大的势力和派头,看到苏紫菁三人都得恭恭敬敬,也不知道那几个婆娘什么来头。”
陈少华眼中闪过阴鸷的光,冷笑道:“哼,天眼帮派头大,不还是被人从临北市赶到禹杭市混饭吃,要我说,恐怕他们以前的声威也是虚实参半。”
花金讪笑道:“哥,天眼帮现在还是我们的合作伙伴哪……”
说完,陈少华挥挥手,表示不想再谈这个话题。
沉默持续了一阵,陈少华突然开口:“交给你们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花金搓搓手,说:“不好说,中专和高职的女学生越来越多入局了,但市场供不应求啊。”
陈少华咧嘴一笑:“但是比之前情况好了吧?看来贷款还是起作用了,只要我们按住36%利息,谁也拿我们没办法。”
陈少华掰掰脖子,说:“冤大头的信息收集得如何?进展怎么样?”
花金拍拍胸脯说:“这个放心。消息源提供的信息都挺不错的,准。”
“昨天我们才网了条肥鱼。哈哈哈,那个地中海四眼佬,本来还操得正上头呢,我们兄弟和天眼帮的人闯进房间逮他,他吓得那东西都软了,尿了一裤子。”
陈少华一脸得意,说道:“消息源可靠就行,除非他不想升了,不然那老逼登肯定会给我们提供准确的情报,不敢和我们家表面一套背地一套。”
陈少华似想起什么,拍拍花金的肩膀,脸色阴暗地说道:“那天,在下沙三中附近的林丘公园走道,出手救朱姿婷的人,打听清楚没有?”
花金开口说:“我打听过了,出手救人的有两个人,两个人人居然都穿着校服。看看模样也像学生。”
陈少华感到惊愕,朱姿婷被人搭救一事他当然知道,具体细节不清楚。但是听说出手相救的人,非但没有伤,甚至连一根汗毛都没掉。
参与朱姿婷欺凌的人足足有十几个,除了外校的学生,还有成年人,那两个出手搭救的神秘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陈少华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对身边的手下追问:“花金,哪间学校的校服,提供消息的人有没有看清楚?”
花金有点尴尬,指了指陈少华的校服。
陈少华哑然,拍拍脑袋:“他妈的,我们下沙三中的?”
花金点点头,说:“对,其中一个校服款式就是下沙三中的。还有另外一个人不清楚,但是校服有点眼熟,做工也特别漂亮。我觉得很有可能不是下沙区的学校,不排除是禹杭市听潮区或者上城区里的。”
陈少华讪笑道:“听潮区和上城区。那里的学校十所有九所盛产书呆子和中产阶级的公子哥,来下沙区打架?”
花金摸摸头:“也是,那我再打听打听。”
陈少华说:“不错,你去探不是下沙三中的那个学生的信息,另外一个交给我,下沙三中是老子的地盘,早晚能把他揪出来。”
黑暗的角落之中,遽然传来一道没有任何感情起伏的声音:
“别找了,我在。”
陈少华和四名手下身体变得僵直,大惊失色朝着声音的源头看去。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阴影之中,一道人影踏步走出,他走得很慢,步子落得很重,他的鞋子仿佛陷进了水泥灌注的地板上,留下一个个清晰的可见的鞋印。
叶之江看着他们目瞪口呆的表情。说:“很惊讶吗?”
陈少华眼色变得狠厉:“你在这里呆了多久?”
叶之江说:“在你们把这里的门锁打开,夹着林东进来之前,我就在。”
陈少华脸色变了:“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在这里做事?”
叶之江觉得他问了非常愚蠢的问题,说:“放心,你没有内鬼和我透露消息,我知道你在这里,只因为你从来没有想象中的聪明。”
“我知道你会因为今天早上的事,去找林东麻烦。下沙三中没有那么大,图书馆厕所之类的公共场所不好办事,学校绿化林的犄角旮旯范围太小,也不排除有学生老师经过的可能,所以这里是最理想的地方,对你来说,拿到仓库的钥匙不难。”
陈少华握住了拳头,手指因为用力而在发抖。
叶之江慢悠悠补充道:“给你个建议,如果你想隐蔽点,就别光明正大把你的朋友们从校门口领进来。”
陈少华脸色铁青,偷偷在后面比了个手势。
花金心领神会,压低身子朝叶之江扑去,左手寒光闪过,亮出了一柄小匕首,尖刃向叶之江的肩膀刺去。
第二和第三个外校生左右包抄,手里都拿着从体育仓库拾起的家伙——金属的折凳和空心的铝合金支架。
他们之所以能呆在陈少华身边,都是从一场场残酷的斗殴中脱颖而出的。
如何在不要命的前提下,把对方打得半死,他们得心应手。
但是叶之江连眉头都没有抬,平直地伸出手。
他的肌肉和骨骼开始运动,发出一种恐怖的怪声,嘎吱嘎吱的摩擦与咕隆隆的低沉咆哮,这是重型机械设备发生故障会发出的声音。
他的动作非常缓慢,像老态龙钟的海龟伸脚,但是却不偏不倚地迎上了花金握住匕首的手。
叶之江五指摊开,花金刀尖的寒光飞快地穿过他的手掌。
花金心头一跳,因为他的匕首没有传来刺中血肉的感觉。
叶之江屈指,成半拢的拳状,五指顺势锁住了花金的手。
花金连忙抽手,但是却发现动也动不得,他抬头一看,发现自己匕首的匕身,竟然在叶之江的食指和中指之间,被牢牢地夹住。
花金发出惨叫,他右手传来挤压力量越来越大,刺激他的大脑不停发送危险信号,如果不及时抽身,他的手要被叶之江五指捏碎!
一连串的动作只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花金身后的两位外校生终于来到距叶之江三米的距离,他们处在左右两个不同的方位,举起手中的折叠椅子和空心铝合金支架,齐齐向叶之江脑门招呼过去。
叶之江身体后仰,宛若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双脚离地,向后斜斜地飞出。
两名外校生扑了一个空,叶之江单手提起还叫惨叫的花金,调整好角度,以扔保龄球的标准姿势,把花金抛了出去。
“嘭!”伴随着震动,尘土飞扬,花金结结实实地砸在两名在校生身上。
“妈的,老子的手!我操!”花金的五官因为剧痛拧成麻花,匕首咣当落地,右手五根手指有三根已经骨折弯曲,手臂的关节也已经脱臼。
花金身体下的两名外校人五脏六腑也在翻江倒海,不停地干呕。
花金这个年纪的男学生体重平均在67.3公斤,比一袋大米更重,加上叶之江抛物施加的动能,冲击力足以让他们丧失行动能力。
叶之江拍拍手上的尘土,说:“还打吗?”
陈少华目瞪口呆,他已经知道叶之江就是救朱姿婷的那两个人之一,他之前一直疑惑为什么两个高中生能从十几号人手机救下朱姿婷,现在终于得到了解答。
叶之江没有望向陈少华,目光落在被花金丢落地的匕首,有点遗憾。
这把匕首的材质是VG-10三美钢,淬火和切削工艺也不错。他刚刚心血来潮,想试着两只手指能不能夹断匕身,但是随着手上力道加大,手掌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起钉,如果这么下去,花金的手就废了。
“你想要吗?我可以送给你。”陈少华顺着叶之江视线的落点,注意到了那把匕首。
叶之江抬起头,再次重复了一遍:“你,还打吗?”
他的话语里没有挑衅,没有情绪,只是很认真地发问。
陈少华死命掐住拼命颤抖的腿,深呼吸后,干巴巴地说道:“不,不,我不打了。”
叶之江点点头,但是还没有离开,因为他知道陈少华还没有说完。
陈少华思考了很久,终于开口问道:“你……和朱姿婷是什么关系。”
叶之江的回答没有犹豫,说:“客户关系。”
陈少华懵了:“能解释解释吗?”
叶之江说:“不能。”
陈少华说:“如果我继续追求她,你……”
叶之江直接打断:“不会,只要不涉及针对她的暴力行为,我不会和你动手。”
陈少华松了一口气,正准备继续开口时,叶之江却再次打断了他。
叶之江说:“不过你的心上人行为会有改变,希望你接下来不要太意外。”
陈少华疑惑道:“能有什么改变?”
叶之江一边掰弄手指头,一边说:“比如你送的早餐会出现在垃圾桶里,送的手机会出现在垃圾桶里,送的化妆品会出现在垃圾桶里。”
陈少华的五官扭曲起来,分不清是笑还是哭。
陈少华不是傻子,他当然明白叶之江话里的意思。从前,朱姿婷害怕他报复,即使内心不愿意,也会接受他的礼物,有一搭没一搭地敷衍。
但是现在,朱姿婷身边有了叶之江,她绝不再留有任何妥协空间。
陈少华说:“我从初中就开始喜欢她了。”
叶之江说:“我知道。”
陈少华颤抖道:“你他妈就不能不管这个闲事?”
叶之江说:“好像不行。”
话音落下,他迈动步伐,不急不缓地推开布满金属腐蚀痕迹的体育仓库大门。
下午的阳光,扎在陈少华的皮肤上,映照出他杂糅着愤怒还有怨毒的脸。
章八
乱流(3/下)
放学的铃声悠扬地在校园回荡,背着书包的学生从课堂里鱼贯而出。
叶之江推出他的老式凤凰牌自行车,嘎吱嘎吱的怪声,吸引同校学生纷纷侧目。
朱姿婷跟在后头,手指不停地捻着挽到胸前的麻花辫,看来是周围哦目光让她很不自在。她扯了扯叶之江的衣角,没好气地说道:“叶同学,我们快些走吧。”
说完,朱姿婷就火急火燎地蹬上她,Batavus自行车,用目光催促叶之江动作快点。
两人一前一后骑车来到下沙三中前面的林荫小道,朱姿婷的情绪变得低沉,毕竟她不久前才在这里被霸凌,但是当她望向叶之江的背影,心中的压抑又会被缓和。
叶之江突然斜撑着自行车,停了下来。
因为他看到一个女孩像旋转的陀螺一样风风火火地窜了过来。
她(抖:1718830380.)棕黄色的长发随着身体动作的幅度而摆动,脑袋两侧挑染的发弧非常显眼,像雌绵羊的小犄角。
棕发女孩冲到叶之江面前,她的五官并不算非常惊艳,但是组合在一起又很协调,细看之下,有一种能让人沉浸下去的美感。
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瞪着叶之江,象牙色的脖颈涌起嫣红,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开领的V型粉色条纹外衫下,酥胸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
叶之江后面的朱姿婷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到棕发女孩,不禁掩嘴惊讶道:“天啊,可可!你出院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棕发女孩龇起牙,卷起袖子,满不在乎地和朱姿婷说道:“安啦安啦,就去医院打了个石膏,又不是要我命的大病,话说……”
棕发女孩指着叶之江,说:“你!就是你!”
叶之江双目礼貌性地看向她。
棕发女孩晃晃拳头,一字一顿道:“给老娘我听清楚了!我叫常艾可,你就是天天欺负小婷的陈少华是吧?还是他派来的跟屁虫?”
名叫常艾可的棕发女孩伸手揪住叶之江校服的衣领,大声道:“别天天和狗皮膏药一样缠着小婷了,你的大脑难道是摆设吗?不会思考?死缠烂打只会让女生更加讨厌你!”
她越说越来气,语速比机关枪还快:“有闲工夫还不如多照照镜子,打理打理你自己。胡子拉渣不说,头发比鸡窝还乱,你是哪来的自信去纠缠大美女的?”
叶之江摸摸额头前的刘海,好像是有点长了。
常艾可松开叶之江的衣领,她注意到了叶之江掀开刘海的样貌,心里嘀咕着:“呿,居然还蛮帅的,混血儿吗?”
朱姿婷满脸羞红,慌忙拉开常艾可,说:“不是不是,可可,你误会了……”
”哈?”常艾可挠挠脑袋,看着满脸尴尬的朱姿婷。
朱姿婷晃着常艾可的衣袖,凑近她耳朵旁小声说道:”他是那天我被人欺负时,救了我的人啦,和我是同班的同学。”
常艾可立刻意识到骂错人了,她难为情地轻咳两声,双手合十,歉然道:
”呃呃呃,不好意思兄弟,误会误会,兄弟你宽宏大量,不会放在心上吧?”
叶之江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常艾可刚刚威胁自己的时候,虽然努力想展示得凶狠,但是因为相貌可爱,表现出来的效果反而像布偶猫炸毛。
不过叶之江更在意另一件事,因为独特的功,他能嗅到人类各种不同情绪的“味道”。他能感觉到常艾可的情绪除了愤怒,还有自信。眼前这个女孩,真的认为她有能力解决朱姿婷的麻烦。
陈少华在下沙三中也是出了名的流氓,她为什么会有自信可以对付陈少华?
叶之江向朱姿婷问道:“熟人?”
朱姿婷亲昵地挽着常艾可的手,微笑道:“嗯,我们认识很久了,可可和我都在华亭市长大,小时候是邻居。她比我早两年到临安省。”
“对了,叶同学。”朱姿婷向叶之江眨眨眼睛,说:“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可可现在也是下沙三中的学生呢。”
叶之江有点诧异,常艾可和朱姿婷关系匪浅,又在同一个学校,两人应该会频繁接触才是。
但是他从未见过常艾可与朱姿婷一起相处。
“难道是……高复班?”叶之江给出一个可能。
常艾可打了个响指:“Bingo,答对了。”
“要不是因为下沙三中恶心死人的高复班制度,我早就能察觉出小婷最近碰到那些破事了。”
叶之江确认了猜测,下沙三中的高复班通俗来说就是高考复读班,通过政策拨款,支付助学奖金招收临安省高考成绩优秀的复读生。
高复班的学生有专属的宿舍楼,采取封闭式管理制,高复班的学生基本不会有空余时间,如此看来两人确实没有什么机会碰面。
常艾可向朱姿婷埋怨道:“小婷,你从小时候就喜欢一个人闷着,遇到什么麻烦事情都不想和我说,到现在还是没变,我还是不是你最信任的朋友了?”
朱姿婷头摇得像拨浪鼓,委屈道:“可可,你听我说嘛……如果你知道了,肯定又去找他们要说法。”
常艾可说:“所以呢?”
朱姿婷小心翼翼观察常艾可的情绪,说:“我只是不想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到你,连累到你。”
常艾可猛弹朱姿婷的脑门,叉着腰说:“你这个别扭劲儿怎么从来就没改过?”
“我……”朱姿婷捂着额头,眼中泛着泪花,试图以楚楚可怜的姿态消消常艾可的气。
常艾可果然架不住朱姿婷的攻势,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当时听到你要来临安省上学,我还开心了一宿。但没想到你去的是临北市新区,我和我呆的禹杭市上城区,中间相隔着百多公里。”
“你当时在临北市菜场中学上学,每次我们周末见面你都闷闷不乐,可无论怎么问你,你都不说原因,”
“本来以为高中你到了禹杭市,会多少有点改变,结果还是……”
朱姿婷柔声安抚道:“可可你消消气,现在我不是没事嘛。”
“哼——”常艾别过头,气鼓鼓地说:“要不是你前几天忽然开窍和我谈谈,我都不知道这件事,难为我还特意去你们下沙三中复读……”
朱姿婷瞳孔蓦然放大,难以置信地看着常艾可,颤抖地说:“可可,莫非你拒绝去上城外国语附属高中复读,是因为……”
常艾可拍拍朱姿婷吹弹可破的脸颊,温柔道:“小婷,别胡思乱想,只不过我……”
常艾可话还未说完,朱姿婷小嘴一撇,低声呜呜啜泣起来。
常艾可手忙脚乱,慌张道:“欸……小婷,你别哭啊,这都是我自己选的,你别……”
朱姿婷泪水宛如断线的珍珠,哭得梨花带雨,她现在陷入深深的自责,从小到打常艾可都是她最好的朋友。
一直以来,朱姿婷碰到数不清的麻烦,都选择向她最好的朋友隐瞒。因为不想牵连常艾可,不想让她困扰,更不想因此失去她。
“唔……”叶之江托着下巴,说:“现场最该伤心的是我吧。”
叶之江突如其来的打岔,让朱姿婷止住了哭泣,常艾可也疑惑地望向他。
叶之江说:“因为是好朋友所以不会把麻烦的事情交给她,所以扔给了我,难道最该伤心的不应该是我吗?”
叶之江说话的声音比烈日下暴晒的沙砾还要干硬,语调不带有任何情绪的起降。但不知为何,却让朱姿婷破涕为笑。
朱姿婷抹掉眼泪,噗嗤道:“叶同学,你真的不会哄女孩子欸。”
虽然很蹩脚,但她还是有点感动于叶之江的努力,努力化解现在的尴尬。
常艾可长舒一口气,手肘悄悄顶了一下叶之江,说:“谢谢了。”
叶之江跨上自行车,他实在很不擅长应付女生,所以他用行动表示,自己要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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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着树荫斜落的影子,朱姿婷和常艾可蹦蹦跳跳,你一言我一语聊了很多。
叶之江的打岔还是起到作用了,两女孩神态很放松。
而且他第一次发现,朱姿婷并非一直是那么文静知性。她和常艾可交流时,也会像普通的女孩子一样大喊尖叫,搂搂抱抱互相打趣。
到了该分别的十字路口,朱姿婷还在依依不舍环着常艾可的手臂,神情写满伤感。
常艾可废了好大力气才安抚好了朱姿婷的情绪,和朱姿婷挥手道别。
快要离开时,常艾可突然走到叶之江旁边,严肃地对他说道:“我们单独聊聊吧。”
叶之江没有说话,只是用点头表达了意思。
“首先,我得谢谢你。”常艾可双臂交叉,说:“听小婷说了不少你的事情,很感谢你能信守承诺。”
叶之江眼角微不可见地跳动,眼光甩向朱姿婷,难道她把与自己的性交易内容,也和常艾可说了吗?
远处等待的朱姿婷注意到了叶之江的目光,她马上明白了叶之江的疑问,急忙小幅度地摆手。
叶之江吐出一口浊气,虽然他从不意自己性癖会招来别人的非议,不过,常艾可是个例外,考虑到她和朱姿婷的亲密关系。还是不知道为好。
常艾可似乎发现了异样,说:“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叶之江说:“没什么,个人习惯,只要我答应的承诺,我会遵循的。”
常艾可满意地点点头,大力拍了一下叶之江的肩膀,笑道:“嘿,大兄弟,你还挺有男子气概的。”
“不过,我可警告你哈。”常艾可倏地眯起眼睛,嘴角收起了笑意,说:“如果你胆敢打小婷的歪主意,想借此要挟和欺负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叶之江觉得此时机会不错,便趁势问起了心中的疑惑:“你应该知道朱姿婷之前经历了什么吧?你为什么会有把握能帮的了她?”
常艾可哼了一声:“你现在要试探我吗?”
叶之江说:“我没有强迫你一定要回答。”
“算了。”常艾可耸耸肩,说:“我听说了小婷的事情,马上就准备找我哥哥了。”
叶之江眉头微皱:“哥哥?”
常艾可白了叶之江一眼,说:“可别想歪啊,亲哥哥,和我年龄相差不大。我虽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但是我哥哥打架很厉害的。”
叶之江等她继续说。
常艾可说:“他从很小的时候,就被一伙奇怪的人接走了。不过他们和我爸爸好像是熟人,所以爸爸没有反对。”
“小时候见一面都很困难,成年以后,哥哥那边的规矩好像放松了一点,我们可以偶尔见一次聊一次。嘿嘿,他还是做什么都呆呆的,傻傻的,话很少。但喜欢照顾人这点从来没有变过。”
“不过……”常艾可话意一转,露出担忧的神色:“最近哥哥精神状态不稳定,虽然大多数时候都很正常,但是偶尔又变得疯疯癫癫。”
叶之江似乎从常艾可的话里抓住了什么,从小时候被接走,打架变得很厉害,精神状态时而失常,难道是……
江湖传言,有几个流派势力喜欢挑选“幼种”进行栽培或者实验,如果真的接触了功的修炼,不稳定的精神状态十之八九是因为修炼出岔子,走火入魔。
叶之江说:“你还记得当时接走你哥哥的人,有什么显著的特征吗?”
“呜……”常艾可努力回忆,突然想起了什么,说:”他们穿的都是蓝色白纹褂袍,其中有一个人腰间缠着很复古的腰带,挂着很古朴的镜子。”
叶之江目如电闪,常艾可的一席话把他拉回了临北市新区的风雨交加的夜晚,以及一个和他交手的影子。
那是他生平第一次陷入恶战,不分伯仲甚至隐隐被压制的对决,让他身上的钉管折了大半,血肉模糊,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
那是个须发花白的中年男子,白纹蓝褂子,腰间悬着铜镜。
不过那个中年人肯定不是常艾可的哥哥,年龄对不上,但是带走他哥哥的那批人之中,其中一人特征如此相似,两者有关联的可能性很大。
常艾可察觉出叶之江的异样,问道:“怎么了?难道你知道他们是谁?”
叶之江调整好心态,说道:“只是好奇而已。”
常艾可细细的眉毛微蹙,苦笑道:“唉,怎么一股脑和你说了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忘了吧。”
望着常艾可远去的背影,叶之江捏紧了自行车的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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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伴朱姿婷回到她的家里,叶之江本想转头就走,却被朱姿婷叫住了。
朱姿婷眼波流转,说:“叶同学,明天是周日,今晚没有晚自习唉。”
叶之江说:“好,周末愉快。”
朱姿婷双颊有点发红,又有点生气道:“叶同学,你是不是木头做的?”
叶之江挽起袖子,露出手臂,认真地说:“好像不是。”
朱姿婷深吸口气,伸手狠狠地掐了一下叶之江的手臂,说:“那就给我进来。”
朱姿婷原来是想邀请他进家里坐坐。
看来她今天心情不错。
熟悉的复试套房,熟悉的德式门廊,严谨简洁的线条组合出扎实的结构。
朱姿婷打开门锁,回头嫣然一笑道:“今晚,想玩游戏么?”
叶之江的心跳开始加速。
朱姿婷的笑容带着极其少见的媚意,说:“如果你想玩游戏。站着可不行,你得趴下来吧?”
叶之江顺从地四肢着地,朱姿婷优雅地抬起一只脚,踩在他的背部,慢悠悠地解开鞋带。
背部传来鞋底的触感,让他呼吸开始变重,朱姿婷另一条腿几乎贴着他的脸,她今天穿着夏裤,下面展露出白嫩秀欣,如秋藕般的小腿。
因为练过芭蕾舞,朱姿婷腿部线条紧致,肌肉匀称。妙龄少女清新的体味,混合着微弱的汗酸,勾兑成迷人的麝香,飘入叶之江的鼻尖,他胯下的铁棍已经不安分,顶起一个凸面。
朱姿婷换上另一只脚继续脱鞋,仿佛真的把叶之江当成一个脚垫,这种屈辱的感觉确实让叶之江感到久违的刺激。
朱姿婷穿上拖鞋,叶之江刚要起身,却被她起脚踩了下去。
“谁说你可以站起来了?”朱姿婷一反以往的羞怯,语气开始强势。她把脱下来的袜子塞进叶之江的嘴巴里,温柔道:“没有我的同意,你也不准说话哟。”
说完,她跨坐在叶之江的背上,命令道:“来,驮着我回书房。”
叶之江依言照做,朱姿婷的支配让他很舒服。
驮着朱姿婷来到书桌前,朱姿婷把书包放下,取出作业,打开笔记本电脑。
先做完功课,再去洗澡休息,是朱姿婷的小习惯,她觉得沐浴过后,身体会更加困倦,所以总是把完成功课排在回家的第一件事。
朱姿婷挪动了一下腰,似乎觉得不舒服,她站起身来,柔婉地说道:“嗯……这样坐姿不太舒服耶……只能辛苦下叶同学了,叶同学你一定会满足我吧?”
虽然语气带有恳求,不过朱姿婷的动作可一点也不软,玉足压着叶之江的后脑用力踩到地板,然后猛踹一下叶之江的已经勃起的阴茎,示意他把臀部撅高。
“叶同学,你好恶心哪……”朱姿婷意识到足尖传来的触感,又往叶之江挺立的龟头补了一脚,嫌弃地说到:“表面冷冰冰的像石头,现在又忍不住犯贱。”
说完,朱姿婷坐了回去,满意道:“嗯,这样舒服多了,谢谢你了,叶同学。”
秒针,分针,时针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朱姿婷的腿不时在叶之江眼前晃荡,有时候还会踩住叶之江的手,他嘴巴里还含着朱姿婷弥漫着足汗味的米黄色袜子,都让他浴火焚烧。
“啊——卡住了——”朱姿婷微微颦蹙,大概是被一道数学题难住了。
“求根公式下a=1±√-3/2,a=1+√3i/2,可是两个解代入原式还是求不了额……”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朱姿婷把题目和求解过程说了出来。
朱姿婷弯下腰,把叶之江嘴里的袜子拿出,拍拍他的脸颊,示意他要回答。
叶之江压住小腹的邪火,说“你之前在原题基础上同乘以a得出的式子,可以试着联想和立方和公式的关系……”
朱姿婷恍然大悟,喃喃道:“对耶,在乘以一个a+1就是立方和公式诶,求解过后代入原题就可行了。”
叶之江舔了舔嘴唇,努力抓住味蕾残留的汗味,继续说道:“其实不用那么麻烦,把a设为一个模长为1的复数,原来的幅角为60°,按题目的次方数顺逆时针转动,转完了正好相反,相加得0。”
朱姿婷可爱地撅起嘴,嘟囔道:“叶同学,复数章节没说过这个内容吧?”
叶之江回道:“复变函数,大学会教。”
朱姿婷赌气似地把袜子封回叶之江的嘴里,叶之江只能乖乖闭嘴。
终于,朱姿婷完成了作业,她起身伸了个懒腰,发出舒服的呻吟。
“叶同学,你今晚做的很好。”朱姿婷摸摸叶之江的头,宛如女主人安抚宠物。
她勾动足尖,托起叶之江的下巴,红润的嘴唇发出“啪”的一声,巧笑嫣然道:“我想给你小小的奖励。”
“你为什么还不把裤子脱下来呢?”朱姿婷循循引诱。
叶之江脱下裤子,露出一柱擎天的阴茎。
朱姿婷生平第一次看见异性的生殖器,她感觉忐忑不安,有点不敢直视。
朱姿婷心里默念她小时候母亲给她哼唱的儿歌——每次她一紧张,她就会用这个方法让自己平静。
朱姿婷伸出脚,俏皮的小巧的脚趾在凉拖上不安分地动着,轻轻按在叶之江干燥的嘴唇上。
叶之江昂首挺立的阳具在朱姿婷有意的挑逗下一伸一缩,马眼溢白色的液体。
朱姿婷慢慢习惯了叶之江的裸体,她戏弄似的说道:“不如……你用我的拖鞋打飞机怎么样?”
叶之江颔首,正准备爬上前时。
朱姿婷调皮地说道:“不行。你得求求我。”
叶之江沉默了,他是一个骄傲到骨子里的人,但是性的欲望在不停逼迫他妥协。
在欲望的支配下,他嘴角颤抖地说:“求……你……”
“叶同学,你现在真的贱死了。”朱姿婷一边娇嗔,一边用穿着凉鞋的脚抽着叶之江的脸。
抽打了一会儿,朱姿婷觉得差不了,说:“不过你现在好乖,乖孩子可以来领奖励了。”
叶之江急促爬上前,等待朱姿婷翘起脚根,他挺起的硬邦邦的阳具,从朱姿婷脚底和鞋底的空间,穿过凉拖的一字带,火热的阳具传来朱姿婷莲足冰凉肌肤的感触,还有一字鞋带的勒劲儿。
叶之江胯下运动,阳具在朱姿婷的脚底,玉趾下厮磨,朱姿婷的脚趾蜷曲,爱怜地摩挲着他可怜又幸运的龟头。
当她的脚趾甲划过龟头表面的时候,那种酥麻酸痒的感觉让他如痴如醉。
随着叶之江的阳具在鞋带的夹击和足底的摩擦下愈发充血红肿,朱姿婷更进一步,挑逗地说道:“叶同学,你是不是快忍不住,要我帮你一把吗?”
她继续用脚趾尖玩弄着他的龟头,说:“是不是想要我用脚帮你弄出来?”
叶之江被撩拨得血脉贲张,他有点语无伦次地辩解着,“我只是......”
“只是什么?”朱姿婷反问道:“你这里好像很兴奋呢!”
她的脚趾甲轻轻搔刮他的冠状沟和马眼之间的缝隙处时,叶之江发出低沉的呻吟。
“喜欢吗?”朱姿婷加快了脚趾动作的速度。
强烈的快感让叶之江全身紧绷起来,他终于精关失守,一股白浊的液体终于倾泻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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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啦的温水带着沐浴露冲刷叶之江的身体,他穿好衣服出来,看见正在厨房忙碌的朱姿婷。
朱姿婷已经先他一步洗好了澡,现在她穿着粉红色的小熊睡衣,打开电煮锅的锅盖,舀起一勺汤水尝了尝,称心地咂咂嘴,看来对味道挺满意。
叶之江鼻子动了动,问:“罗宋汤?”
朱姿婷嗯了一声,打趣道:“叶同学,鼻子依旧那么灵的呀。”
她把罗宋汤端到饭桌,叶之江注意到除了罗宋汤,饭桌还摆上了糖醋葱花肉圆,梅干菜焖肉和桂花糯米藕。
叶之江夹起一道菜试了试了。
“怎么样?”朱姿婷带着不安的忐忑询问。
叶之江老老实实地说:“不错。好吃的。”
朱姿婷悬着的心安落下来,随后埋怨道:“真是的,叶同学,你连夸人都不会夸多几句哦。”
叶之江说:“我不会说漂亮话。”
朱姿婷忿忿地看了叶之江一眼,就埋头干饭去了。
叶之江突然说:“你今天……状态不错。我是说……”
叶之江笨拙地比划着,说:“变得更开朗了。”
“是吗?”朱姿婷低着头,说:“是因为可可的缘故吧,每次见到她,好像都能让自己变得自信一点。”
叶之江说:“看来你很喜欢她。”
朱姿婷霞红悄悄爬上粉颈,说:“嗯,她从小到大,都像太阳一样闪耀。小时候她就一直保护我不被坏孩子欺负,只要我一哭,可可总是最快到我身边,安慰我的朋友。”
朱姿婷放下筷子,看向客厅的水晶制的糖果罐,里面塞满了各式各样的糖纸。
朱姿婷说:“有一次,无论可可怎么安慰我,我还是不停地哭,可可没办法了,就给我塞了糖。”
“从那时起,只要我一哭,可可就不停的给我糖,她还特意买了好多不同种类的糖。”
朱姿婷回忆起儿时的记忆,嘴角荡漾起温柔的笑意,继续说道:“她送给我的所有糖果,我都会把糖纸收起来。其实……我并不是真的喜欢糖,我只是希望可可能一直陪着我。”
叶之江直截了当地说:“但是你的朋友不可能永远保护你一辈子。”
朱姿婷低落地垂下头,说:“我知道,我想慢慢改变自己,看到可可,我就感觉我也能变得更坚强,何况还有……”
话语停住了,朱姿婷羞恼地瞪了叶之江一眼,鼓起勇气说道:“还有你啦。”
叶之江放下碗筷,很认真地说道:“我说过,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好人。”
朱姿婷说:“这些事情,我还是知道的……所以……”
“所以?”叶之江强调了疑问。
朱姿婷试探性地开口:“明天周日,你有空闲时间吗?”
叶之江想了想,他的课业只需要临睡前两小时就能完成。关于天眼帮和陈少华的事情,还需要拟定行动计划。至于和陈予诚的对决,看机缘吧,更急不来。
叶之江回答到:“周日一天我都是我的空闲时间。”
朱姿婷雀跃道:“叶同学,那你明天可以住在我家里哟。”
“我是没关系……”叶之江皱眉道:“你家里人……”
朱姿婷眼帘落寞垂下,说道:“我们家是双职工家庭,经常出差,基本不会回来。”
说完,朱姿婷双手合十,扑闪着眼睛说道:“因为我不了解叶同学,所以只能交给时间了,拜托……”
叶之江沉思半晌,应诺下来。
正好,他也有计划提高一下朱姿婷免受危害的能力。
xyzpk:↑去抖音搜了下有几个美女长得不错可以配合食用
是啊,我以前喜欢看比较写实向的文章,碰到打胶点比较高的文章就喜欢幻想女角色的形象,一开始是明星,但是合眼缘的女明星又不多。
后来去刷短视频美女,发现可以巩固女角色形象,现在自己构思了小说,就当挑演员了。挺有意思的。
不过里面有几个美女最近不知道抽风了还是什么,磨皮滤镜全部拉满,很违和。一般她们前期的视频形象就比较正常。
大佬写的鲁鲁修和桐乃真的印象深刻啊.....算是启蒙作了,记得那时候还有一位大佬写的我是足控有错吗也是记忆犹新
huihuxidekongqi:↑大佬写的鲁鲁修和桐乃真的印象深刻啊.....算是启蒙作了,记得那时候还有一位大佬写的我是足控有错吗也是记忆犹新
还记得以前的拙作啊,感谢感谢,其实我是有打算写二次元文的,但现在的番剧千人一面,找不到有魅力的女性角色。
你说的那个我不知道是不是写天降女生的那个作品,有些情节桥段确实顶,挺幽默的。
还有感谢所有留言的朋友,我的更新随缘,想到哪儿写到哪儿,有大体的框架但是非常粗糙。
不过求求肉戏写细一点,不然好看是好看就是完全不够用啊
章九
针锋对麦芒
陈予诚眼睛飞快掠过闪烁的电脑荧幕,手指快速地敲击,不断地筛选有用信息。
庄亚菲坐在一侧,穿着轻薄的纱裙睡衣,衣领朦胧可见可见的两点诱人的樱桃。她抬起赤裸的双足,慵懒地搭在陈予诚的大腿上,时不时晃动着,左手还拿着哈根达斯雪糕桶,舀起一勺慢条斯理地往嘴里送。
陈予诚拉开电脑桌面上的统计表,表格上列出满他和庄亚菲搜集的所有涉及校园贷业务的贷款公司。
陈予诚沉吟道:“嗯,果然不出所料,无论是在禹杭一中还是在上城高,涉及校园贷的公司,持股人都会有交叉的情况。”
庄亚菲曲起腿,双手抱膝,凑近电脑前以视线扫了扫,问道:“那……能找到交叉重合的持股人和俊达信贷的联系吗?”
“嗯……目前还没有。”陈予诚屈指抵着下巴,说:“俊达信贷无论股东还是董事会,都和涉及校园贷的公司撇得很干净,没有交叉的情况。”
“难道是借代理人操纵空壳公司?如果用的还是嵌套的手段,就更难追踪源头了。”庄亚菲若有所思,翘起足尖,青葱的玉趾扫过陈予诚的鼻尖,散发着少女体香,还有淡淡的汗酸味道,陈予诚只觉得那沁人心脾的芬芳让人迷醉
庄亚菲的玉足玩弄着陈予诚的脸庞,打趣地问道:“你打算怎么办呢?”
陈予诚压抑内心的躁动,笑了一下,说:“虽然没有明显的关系,但还是可以尝试抓一下蛛丝马迹。”
说着,陈予诚点开办公软件的画笔栏,鼠标圈出几个区域,说:“发现了么?”
庄亚菲轻唔一声,发现了端倪:“做校园贷的公司,凡是交叉的持股人,都姓苗?”
陈予诚随即点开俊达信贷和谊居乐地产有限公司都有持股的其中一家公司——“前隆投资”,这家公司背景很清白,没有涉及过任何经济纠纷的案件,网络上也找不到这家公司的负面新闻,甚至连捕风捉影的流言都没有。
陈予诚挪动鼠标继续点击,下拉出董事会的信息。
庄亚菲皱着眉头扫过董事会的名单,冷笑一声,说道:“呵,前隆投资公司姓苗的持股者也不少嘛。”
“这算是抓一下特殊国情了。”陈予诚语气带着讥讽:“这些公司都没有上市计划,不需要公布财报和受到任何监管,毕竟是中夏国,有些企业家都会认为自家人,同村人更可靠。”
庄亚菲伸展玲珑白皙的大长腿,脚尖开始调皮地在陈予诚胸前画圈圈,说:“但目前都还停留在猜测吧,毕竟毫不相干又同名同姓的人,在全国也不少见。”
陈予诚合上笔记本,说:“没错。没有实证,一切都是空谈。不过,有了切入点,就知道该从哪里动起来。”
庄亚菲气呼呼道:“哼,你又瞒着我想什么鬼主意?”
陈予诚苦笑道:“不敢,有点眉目而已。”
但他其实隐瞒了部分关键信息。前几天,庄亚菲在带来一件俊达信贷的工服时曾说过,俊达信贷的员工大部分是临北人。虽然不清楚她为何了解俊达信贷的内部员工情况,但这一信息应该应该是正确的。
俊达信贷的工服是欺凌下沙三中女学生朱姿婷的那伙人遗落下来的,那伙人除了三个女孩,全部都操着很浓的临北口音。
临北市新区一带,社会治安非常混乱,大大小小的黑社会团伙林立。而在临北市数不清的黑社会团伙中,又属新区的万家村“招子”最响亮。
万家村是临北市里,少数自改革开放后仍然保留宗族关系和传统习俗的村落,以彪悍和团结闻名整个临安省。村里人丁最旺盛的第一大姓,是“常”,其后便是“苗”姓。
临北市黑白两道,一直流传着一首口耳相传的经典歌谣:“宁见无常,莫见老常,宁遇一獒,不见一苗”。曾经在临北市搅动血雨腥风的“天眼帮”里,常苗二姓的骨干成员就占一大半。
虽然目前不具备决定性证据,但是俊达信贷和空壳嵌套的校园贷公司,如果真的牵扯到临北万家村的苗家人,那么庄亚菲就不能涉险其中。
陈予诚适时地转移话题,说道:“想不到你在上城高搜集信息速度挺快的,没有碰到什么麻烦吧?”
庄亚菲抓抓耳鬓两侧的秀发,漫不经心地说:“你听说过Sexual Exploitability吗?”
陈予诚说:“性可利用性,但只是一种学术假设。”
庄亚菲露出顽皮的小酒窝,笑意盎然道:“虽然只是学术假设,但我觉得还蛮正确的。比如有两种性格的女孩会特别吸引异性,一类是性格柔弱的女生,第二类是大大咧咧男子气的女生。”
陈予诚说:“你的确受男性欢迎。”
庄亚菲杏仁般的眼睛泛起动人的娇俏,莲足顺着陈予诚的裤面,像白蛇一样滑向他敏感的部位,悠然磨蹭着他胯下的硬物,脚托起他脆弱的睾丸。
庄亚菲调皮地说道:“所以你可要好好努力,说不定哪天我就被其他人拐跑了。”
她的轻柔的声音宛如羽毛拂过肌肤,令人全身酥软。
陈予诚举手投降,苦笑道:“算我求你,今天放我一马,你知道我现在很难受。”
庄亚菲娇躯前探,贴近陈予诚的脸,咬着耳朵说道:“我当然知道,毕竟那根东西被贞操锁锁住,男生都会很难受。”
陈予诚眼中带着一丝求饶,问道:“所以今天能放过我吗?”
庄亚菲说:“该怎么办呢?人家就中意看你求而不得,又拼命忍耐的样子哩。”
庄亚菲的话放得很柔,很慢,以确保陈予诚听到每一个字。
陈予诚觉得舌尖有点干燥,试探性的问:“现……现在可以解吗?”
庄亚菲收回搭在陈予诚身上的腿,伸了个懒腰,手指轻轻按住陈予诚因被撩拨而显得有点发白的嘴唇,歪着头用糯嗲嗲的声音说道:“今天不行哟,你好好加油,我要睡觉了。”
她特意把嗓子夹起来说话,无时无刻地挑逗着陈予诚。
陈予诚扶额轻叹,感觉自己快要慢慢被这古灵精怪的女孩掌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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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在一片黑蒙蒙中升起太阳的微光,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星星点点地撒向被褥。
陈予诚裸露的肌肤感受到来自晨光的暖意,温吞地掀开被褥。
昨晚他睡在庄亚菲家里的沙发上,不过FLEXFORM厂商出产的家具有口皆碑,质量也确实不错,睡眠质量基本不受影响。
陈予诚整理好衣服,走到客厅的茶几上拿起手机,顶部的信息让他露出满意的笑容。
看来自己没有选择和谊居乐地产、俊达信贷有直接股权关系的前隆公司是正确的。前隆公司企业有一定的规模,而且主营业务是涉及金额较大的风险投资,入职前后人事部都会做背景调查。
所以陈予诚计划从他和庄亚菲一起搜集到的校园贷公司中选择目标。
他选择的公司是众多校园贷公司中,“苗”姓持股人交叉最多的一家——易贝多服务有限公司,他曾经在求职网站观察过,该公司的招聘信息一直没有取消,人事的实时回复率也非常高,证明这家公司招聘需求高,或者员工流动大。
这种类型的公司,尤其是销售岗位,只要递交简历,都不会走背调的流程,直接录用。果不其然,简历被通过,易贝多公司的人事邀请他去面试。
陈予诚换上准备好的西服,竖起耳朵,捕捉房间里的所有动静。听着闺房持续传来平稳的呼吸声,陈予诚确认庄亚菲此时还沉溺在梦乡里。
他踮起脚后跟,像风筝般轻飘飘地掠起,跃过客厅中间的茶机时,脚尖再往桌角飞快一点,使出“蜻蜓三抄水”的功夫,人已悄无声息地到了门外。
陈予诚走出松华望翠名筑的小区门口,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之前庄亚菲便说过她家里有一套听潮区锦绣苑的房子,想不到在上城区也有房产,而且松华望翠名筑同样是建在寸土寸金的沿江带,他忍不住好奇庄亚菲的家庭背景。
不过关于庄亚菲的事情,日后再说吧。
陈予诚再次确认了易贝多公司的地址,易贝多公司在下沙区,处在人流量颇多的商业地带,不过距离上城区并不算远。
周末禹杭市的交通路况没有了往日的拥挤,到达易贝多公司所处的写字楼时间,甚至比预想得还要早。
时间还有空余,陈予诚转身走向写字楼旁边的大型商场。
进入商场,陈予诚跟随着自己的步伐,准备消磨掉易贝多开门招聘的时间。
一楼是餐饮店的天下,一家连锁的网红奶茶店,熙熙攘攘的人逐渐填满了店里店外外座椅。
二楼是服装店,女士服装,男士服装,球鞋,女鞋,琳琅满目。
三楼是的门店基本是电子和数码产品,笔记本,台式电脑,数码相机,数码配件。
陈予诚走上四楼,四楼的商业门店布局是专门为小孩子设计,两侧一边是乐高,一边是造型夸张的玩具,前面是面向儿童的各类培训班。
蓦然,陈予诚定住了脚步,看向一间面积虽小,但内部五脏俱全,店内设计讨巧的手工店。
这间手工店面虽然设计不错,但不足以吸引陈予诚的注意力,他侧目完全是因为从店里一男一女的声音——是叶之江和朱姿婷。
”叶同学叶同学——你的颜色调错了哟——”
“…………”
“还有叶同学,这个小猪的腿,你的奶油胶也粘错位置了!”
“我觉得小猪一直立正挺累的,斜着粘,让它稍息一下。”
“不行!你好好粘啦——”
两人虽说手忙脚乱,但还是顺利把手工作品完成了。手工托盘上,三只粉色的小猪,以不同的姿态站在桃花树下嬉戏玩耍,甚至还还原了云朵,阳光,和光线的折射。
朱姿婷卷起衣袖,擦拭额角的汗珠,仿佛经历完一场恶战。但看着圆满完成的作品,她还是绽放出孩子般的笑容。
“嗯嗯,有点瑕疵,但感觉还不错。”朱姿婷拿起作品,左右看了看,弱弱地向叶之江问:“唔……你,你,你觉得怎么样?”
叶之江回答:“还行。”
朱姿婷鼓起勇气,乘势追击地说道:“叶同学,你的‘还行‘,到底是满意,基本满意,还是完全不满意?”
叶之江思考了一会儿,说:“我不知道。”
“欸……好累……”朱姿婷像泄了气的气球,耷拉着双肩。
气氛变凝固,朱姿婷再次试图打破沉默,说道:“感觉刚才一直有小朋友在偷看我们欸。”
叶之江点点头,说:“前面是儿童培训班,应该是学生们在课间休息的时间出来活动吧。”
朱姿婷望向培训班的门口,眼中饱含柔和与宠溺,说:“看来小朋友们也很想试试吧,手工。”
叶之江说:“也许他们只是觉有个做手工的哥哥好酷。”
叶之江说得一本正经,因为他陈述的是事实,好几个小孩探头张望,视线总是锁定他的胡子和头发。
外表‘成熟‘的男性对年龄尚小的孩子更有吸引力?叶之江也不明白。
“嚯嚯……”朱姿婷误以为叶之江在冷幽默,敷衍地应付几声后,也开起玩笑说道:“唉,想不到小朋友从这么小就审美有问题了……”
叶之江猛然转头,眼目中如雷似电,仿佛要刺穿手工店右侧的拐角处的门帘,说道:“你还打算站多久?”
叶之江话音刚落,陈予诚慢悠悠从帘布后面阴影之中走出,微笑道:“不急,等你们慢慢说完也不迟。”
陈予诚脸上笑着,心里却在衬思:自己的石褂封穴术没有出错,叶之江为什么能发现他?
“啊!你是……”朱姿婷又惊又喜,正要说话,害羞的潮红却爬到了耳根,自从那天被欺凌时陈予诚出手搭救,就对他印象深刻。
陈予诚的脸部线条很柔美,轮廓没有过于锋利的感觉,眉目清秀,明晰干净。他的嘴唇薄而润白,总是浅浅上翘,似乎随时都在微笑,给人以一种莫名的安心和宁静。
尤让朱姿婷难以忘怀的,是陈予诚的双眼,恍若水天相接的海,宽广无垠,包容万物,又蕴藏着深深的柔情。
陈予诚简直是朱姿婷心目中完美的白马王子。她偷偷瞄了一眼身边的叶之江,心底里不由小小的感慨和可惜,两个男生简直是截然不同极端。
一个长相阴柔气质温润,一个外貌张扬凌厉气质冷峻,但明显前者更让她中意。
不过叶之江完全没有注意到朱姿婷的小心思,他的目光闪动着尖刀般森冷的锋芒,刺得人皮肤发痛,牢牢锁定着陈予诚,动也不动。
陈予诚的神色也变了,嘴角微翘的弧度慢慢消失,眼角内缩,眼神变的锐意激进,霎时间,瞳孔中平静的大海开始卷起惊涛骇浪。
两人四目相对,透体而出的锋利气息在空气中擦出噼里啪啦的火花。
朱姿婷捂住嘴巴,白色惨白,巨大的压力让她喘不过气来。突然,她两眼一红,惊慌失措地摸着自己的脖子——有那么一瞬间,她产生了无比逼真的幻觉,感觉自己动脉血管被什么东西割破了,鲜血四溅。
朱姿婷痛苦的喘气终于把两人从敌意拉出来。
“不好意思,同学,真的很抱歉,我没有考虑到你还在这里……”陈予诚歉然地望着受到惊吓的朱姿婷,旋即转头对叶之江说:“叶兄,其实你大可不必对我抱有太大敌意。”
叶之江收回目光,说:“用闭气的手段接近同道,完全没有说服力。”
陈予诚试图缓和凝重的氛围,说:“我们虽然远远算不上朋友,至少现在,也还不是敌人。”
叶之江看了看还处在受惊状态的朱姿婷,微不可见地轻叹一声,对陈予诚说:“借一步说话。”
陈予诚点头允诺,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人流寥寥的隐蔽角落。
陈予诚说:“叶兄,今天和你一起的女生,就是那天我们出手搭救的下沙三中的女生吧。”
叶之江没有回应,也没有肢体动作,只是空洞地望向前方光线聚焦的一点。
陈予诚全然不在乎叶之江无视,继续说道:“以叶兄的性格,居然能和她这么自然地接触交流,看来叶兄应该挺喜欢她的。”
叶之江终于有了反应,他缓慢地转过头,正视着陈予诚,缓缓开口道:“喜欢?这种情感,我早已忘记很久。”
陈予诚迎上叶之江的视线,说:“相传早在汉朝,西域三十六国就流传着匈奴人的修行一种诡异炼气功法的秘闻,意在打造出属于匈奴部落的最强‘人兵‘。”
“但是‘人兵’的修炼方法极其残忍,一旦被选为‘人兵’的种子,从婴儿时就需要从脑门打入一根从祖先夏侯氏淳维传下来的奇异钉管,婴儿还在蹒跚学步,就会被扔在大草原,独自存活到三岁。”
叶之江的瞳孔开始微缩,他知道陈予诚接下来要说什么。
陈予诚敏锐地捕捉到叶之江的异常,继续道:“随着修行深入,每拓开一道气脉,就需要插入一根支钉,但是支钉数量越多,属于人类的七情六欲就越会被泯灭。”
“传言曾有人有幸阅览武林外史遗失的第五篇外章,匈王冒顿的支钉足足有二百余根,而修炼功法也被提及,叫活死人经,不知叶兄有没有听闻?”
叶之江眼角的余光紧紧地盯着陈予诚。
陈予诚微笑道:“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到叶兄可能也有类似活死人经灭情欲的问题所困扰,希望我了解到的信息可以帮助你。”
“只是不知道传闻中的活死人经,究竟是真是假?”
叶之江说:“为什么问我?”
陈予诚一拱手,说道:“叶兄年纪轻轻就,功力就深不可测,学识见识应该也很渊博。”
叶之江冷然道:“若论学识渊博,我肯定远远不如近年声名鹊起的年轻高手‘天地一白’,还有他的师傅白皓,说不定你可以去问他们俩。”
陈予诚应对自如,说:“叶兄的建议,我记住了。”
两人话语锋机相对,都在有意无意透露知道对方的师门传承的底细,施加压力,却又不说出更具体更深入的信息,以此隐藏自己的了解程度,扰乱对方的判断。
陈予诚手指敲击着身后的瓦墙砖,看来继续刺探叶之江功的底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他转移话题,说:“我最近在调查一件事,关于禹杭市高校放高利息贷款的那伙人。”
叶之江皱皱眉头,在下沙三中的仓库,陈少华说过他参与高利贷的生意,难道就是校园贷?而且很有可能还涉及到校园卖淫产业。
“看来叶兄你是有所耳闻了。”看到叶之江思索的神情,陈予诚说道:“你还记得在下沙三中那伙人吗?”
“他们和临北市的帮派有关系。”
叶之江说:“天眼帮?”
陈予诚有点吃惊,想不到叶之江已经了解到了这个程度,说道:“只是怀疑,毕竟临北还有很多帮派。”
叶之江记得,仓库里陈少华提到过放贷业务以及天眼帮的合作关系,不过现在加上陈予诚的说辞,难道天眼帮真的开始活动了?
叶之江想了想,决定和陈予诚交流情报,说:“不仅仅是校园贷,还有校园卖淫产业,不过……这两个产业其实都是同一批人罢了,无论是加害人还是受害者,”
陈予诚马上理解了叶之江的意思:沉吟道“原来如此……利用高额的校园贷利息绑住的学生,再以暴力手段逼迫么………”
叶之江原本斜倚着栏杆,现在他直起身子,准备走了。
陈予诚突然问道:“如果真的是临北的天眼帮死灰复燃,你打算怎么办?”
叶之江眼神冷冽,头也没回:“那就再把他们埋回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