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光线似乎变得比刚才更加昏暗,空气中那些原本静止的尘埃,因为方才亚纪那场粗暴的、单方面的殴打而剧烈地翻腾起来,让这片小小的、本就与世隔绝的空间更显混沌不清。
它们在从高窗投下的、那几缕病态的光柱中疯狂地旋转、飞舞,像是一群被惊扰了长眠的、无声的魂灵。
门边,渡边美优终于停下了那不紧不慢地锉指甲的动作。
她将那把小巧的指甲锉收回口袋,双臂环在胸前,脸上那副百无聊赖的表情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饶有兴致的、专注的、仿佛在欣赏一出意外精彩戏剧的眼神。
她的目光,像两道无形的聚光灯,牢牢地锁定在房间中央,看着眼前这出由她一手促成、却又在朝着意想不到的方向疯狂发展的好戏。
亚纪的表演,或者说,她的献祭,开始了。
她以一种近乎仪式的、刻意放缓的动作,脱下了自己那双已经穿了一整天的、深蓝色的及膝棉袜。
当袜子从她的小腿上被一寸寸剥离,尼龙棉混纺的布料与皮肤摩擦,发出一阵微不可闻的、黏腻的“嘶啦”声。
那股被廉价的帆布鞋和不透气的材质压抑、禁锢了一整天的、混合着汗酸和少女体温的浓烈气味,如同挣脱了牢笼的困兽,瞬间爆发开来,为这间死气沉沉的杂物间,注入了一股充满了“凡人”生活气息的、带着强烈攻击性的味道。
她拎着那只尚带着自己体温、因为吸饱了汗水而显得有些沉重潮湿的袜子,一步步走向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阳一。
她的脸上,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混杂了兴奋与狰狞的扭曲笑容。
“喂,废物。”她的声音沙哑,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而带着一丝喘息,却又因为此刻新获得的权力而显得异常亢奋,“游戏,还没结束呢。”
她蹲下身,粗暴地揪住阳一的头发,强迫他从那痛苦的蜷缩姿态中抬起头来。
阳一的脸上满是冷汗和灰尘,眼神涣散,嘴唇因为疼痛而毫无血色。
亚纪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然后,将手中的“供品”,毫不留情地、深深地塞进了阳一那张微张的、正在艰难喘息的嘴里。
“咽!……咽下去。”她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仿佛一个正在训练幼兽的饲主,“对,就是这样,把前面这半截,给我完完整整地吞到喉咙里去!”
粗糙的、带着汗水咸湿味道的棉纺布料,瞬间填满了阳一的口腔。
袜底那因为与鞋垫和地面摩擦而沾染上的、细微的灰尘颗粒,在他敏感的舌苔上刮擦着,带来一种令人作呕的、沙砾般的触感。
那股浓烈到几乎化为实质的、陌生的生理气息,霸道地堵塞了他的呼吸道,侵占了他的鼻腔,仿佛要将他肺里残存的最后一点干净空气都彻底污染、替换。那股浓烈到几乎化为实质的、陌生的生理气息,霸道地堵塞了他的呼吸道,侵占了他的鼻腔,仿佛要用这最凡俗的气息,将他灵魂深处最后一点属于“太阳”的光明都彻底污染、替换。
“呕……”
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江倒海,强烈的生理性恶心感让他无法抑制地开始干呕。
他的喉结剧烈地滑动,试图将这异物吐出。
“啪!”
又是一记清脆的耳光,比亚纪之前打出的任何一记都更重、更狠。
“废物东西!这点事都做不好吗?!”亚纪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被冒犯的、病态的愤怒,她尖声叫道,“我让你咽下去,不是让你吐出来!听不懂我的话吗?啊?!”
这记耳光,像是一个信号,强迫着阳一在窒息和疼痛之间做出选择。
他闭上眼,放弃了抵抗,喉咙的肌肉在极度的屈辱中做出吞咽的动作,将那令人作呕的布料,更深地、更绝望地迎入了自己身体的内部。
“忍着!听到了没有!你这没用的东西!给我把那恶心的声音憋回去!”亚纪一边咒骂着,一边又抬脚狠狠地踢踹着他那不断抽搐的腹部,用新的疼痛去压制他因为恶心而产生的生理反应。
在阳一剧烈干呕、无法顺畅呼吸的痛苦中,亚纪的目光开始像一只寻找猎物的秃鹫,在这间堆满垃圾的杂物间里四处扫视。
单纯的殴打和气味上的羞辱,已经无法满足她此刻内心那头被彻底唤醒的、对更极致、更深刻的痛苦充满渴望的野兽。
她需要一样东西。
一样工具。
一样……能让她更方便、更高效地制造痛苦的“权杖”。
最终,她的目光,被角落里一个早已生锈的、敞开的旧工具箱给吸引了。
箱子里,在一堆废弃的螺丝和扳手之间,静静地躺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平头钳子。
那一瞬间,亚纪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她像发现了一件稀世珍宝一样,快步走了过去,将那把冰冷的、沉甸甸的铁器从箱子里捡了出来。
钳子的表面覆盖着一层暗红色的铁锈,握在手中,有一种粗糙的、硌手的质感。
当她握住这柄冰冷的“权杖”的瞬间,铃木亚纪,那个曾经胆小、懦弱、需要靠模仿别人生存的女孩,彻底完成了她的黑化。
她的眼神彻底变了。之前残存的最后一丝紧张和恐惧,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疯狂的、找到了最称手武器的自信。
她拎着钳子,带着一种新王登基般的、残忍而愉悦的微笑,重新走回阳一的面前。
“看来光靠踢踹,还不够让你‘专心’呢,阳一君。”她蹲下身,声音轻柔得像魔鬼的私语。
阳一看着她手中那把散发着铁锈味的、冰冷的工具,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猛地收缩。
他本能地想要后退,身体却因为被反绑着双手而动弹不得。
亚纪伸出另一只手,精准地、甚至带着一丝好奇的探索意味,捏住了阳一胸前那颗早已变得敏感的乳头。
然后,她张开了那把锈迹斑斑的钳口。
冰冷的、带着粗糙铁锈颗粒的金属,猛地夹住了那一点脆弱的皮肉。
“呃啊……”
一种前所未有的、仿佛要将血肉与骨骼一同碾碎的挤压剧痛,让阳一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一种前所未有的、仿佛要将血肉与骨骼连同灵魂一同碾碎的挤压剧痛,让阳一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这不是踢踹带来的那种沉闷的钝痛,也不是耳光带来的火辣辣的刺痛,而是一种更集中的、更具破坏性的、仿佛要将他身体的一部分彻底从他身上剥离的碾压式剧痛。
“哈……哈哈……”
听到这声痛苦至极的呜咽,亚纪的脸上浮现出狰狞而兴奋的笑容,她甚至发出了她人生中第一次如此畅快、如此真实的笑声。
“疼吗?”她将钳柄握得更紧,感受着钳口下的皮肉因为巨大的压力而逐渐变形的触感,然后,她开始……缓慢地、带着令人牙酸的力道,用力拧转!
“啊——!”
阳一的身体猛地弓起,像一条被扔进滚油里的鱼,剧烈地弹跳了一下。
他嘴里那只湿透的袜子,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超越了忍耐极限的剧痛而差点被吐出,喉咙里发出了更剧烈的、濒死的干呕声。
而这个反应,却让亚纪兴奋地发现了一个让她欣喜若狂的秘密。
她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可以无限循环下去的……地狱闭环。
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如同孩童发现了新玩具般的、纯粹而残忍的笑容。
她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在阳一干呕得最剧烈的那一刻,用更狠的力道,再次拧动了手中的钳子!
“呕……呃啊啊啊——!”
钳子带来的剧痛,会引发他更剧烈的、无法抑制的干呕。
而每一次干呕,换来的,都是她手中钳子更狠、更深的力道。
疼痛与恶心,在此刻完美地交织、捆绑在了一起。
这是一个无法靠意志力打破的、自我加速、自我循环的痛苦放大器。
他的每一次生理性反抗,都会触发施虐者更残忍的惩罚;而惩罚带来的、足以将灵魂都烧成灰烬的剧痛,又会加剧他那徒劳的、只会招致更多痛苦的生理反抗。
他被彻底困在了这个由一只汗湿的袜子和一把生锈的钳子所构成的、永无止境的地狱闭环里。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感官被彻底剥夺,整个世界只剩下嘴里那令人窒息的、充满异物的拥堵感,和胸口那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撕裂开来的、永不休止的碾磨剧痛。
阳一的身体做出了最原始的、求生的选择。
他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只剩下两个恐怖的信号源:一个是来自胸口的、毁灭性的剧痛;另一个是来自喉咙的、令人窒息的恶心。
而钳子拧转带来的痛苦,是如此直接,如此尖锐,如此不可抗拒。它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压倒了喉咙里那相对“温和”的恶心感。
为了让那道黑色的闪电暂停哪怕一秒钟,他的身体,违背了他的意志,开始用一种绝望的、蠕动的方式,将那只袜子吞咽得更深。
每一次吞咽,都伴随着喉管被撑开的巨大痛苦和胃部翻涌的恶心。但每一次吞咽,换来的,都是亚纪手中钳子那短暂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停顿。
她看到了。
亚纪看得清清楚楚。她看到了阳一在那极致的痛苦中,是如何自己选择了更深的屈辱。他不是在享受,他是在逃避。他在用一种缓慢的自杀,来换取片刻的、免于极刑的喘息。
这种认知,带给了亚纪一种前所未有的、如同神明般的快感。
她不再是施虐者,她成了规则的制定者。她只需要握着手中的“权杖”,阳一这只可怜的、被困在迷宫里的老鼠,就会自己走向她设定好的、最悲惨的那个终点。
当袜子被阳一用混合着血丝的唾液和眼泪,艰难地吞咽到一半时,亚纪终于玩腻了钳子的游戏。
她松开了钳子,将那件沾染了铁锈和阳一恐惧的残忍刑具,随手扔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而刺耳的“哐当”声。
阳一的身体像一具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软体动物,瞬间瘫软下去。但酷刑并未结束。那颗被反复夹拧过的乳头,并未因钳子的离开而获得解脱,反而因为骤然失去压迫,让一股更尖锐、更火烧火燎的剧痛,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从那一点向四面八方疯狂扩散。他甚至不敢呼吸,每一次胸腔的起伏,都会牵动那里的伤口,带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刺痛。
然而,亚纪显然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喘息的时间。她看着阳一那副惨状,脸上浮现出一种意犹未尽的、更加贪婪的表情。她缓缓地、带着一种近乎炫耀的姿态,弯腰脱下了自己另一只脚上的帆布鞋,露出了那只同样被汗水浸透的、深蓝色的及膝棉袜。
她将这只还散发着浓郁温热气息的脚,直接、粗暴地踩在了阳一的脸上,用厚实的袜底,精准地捂住了他的鼻子。
“呕……呃……”
喉咙里,那只被他自己唾液浸润得湿冷黏腻的袜子,正死死地堵着他的呼吸道,散发着一股混合了他屈辱口水和亚纪汗液的、令人作呕的“二次加工”过的气味。而鼻腔,此刻又被另一只相对“干燥”的袜子彻底封死。这只袜子的气味更加纯粹、更加霸道,那股属于少女一整天的、毫不掩饰的汗酸味,如同实质的浓雾,疯狂地灌入他的鼻粘膜,直冲天灵盖。
嘴被堵住,鼻子被封死。
一个由铃木亚纪的气味构成的、密不透风的“感官监狱”就此形成。
窒息感和双重气味的夹击,如同两只无形的巨手,死死扼住了他的生命。他肺里的空气正在被飞速消耗,胸口传来一阵阵火烧般的灼痛。
“怎么了?我的玩具。”亚纪用脚掌在他的脸上来回摩擦,隔着一层棉袜,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皮肤的温度和他因为恐惧而产生的剧烈颤抖。她用一种甜蜜到残忍的语气说,“另一只脚的味道,也很好闻吧?来,深呼吸,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像条狗一样,乖乖地闻我的脚?”
强烈的求生欲让阳一的身体开始本能地反抗。他的喉结剧烈地滑动,试图从那只塞在嘴里的袜子的缝隙中,挤出一点点空气。这个动作,不可避免地引发了更剧烈的、生理性的干呕。
“呕……呕……”
“啧,真不听话。”亚纪发出一声不悦的咋舌,她抬起那只赤裸的脚丫踩在阳一的胸口上,她并非用脚掌去踩踏,而是抬起脚跟,用那最坚硬的点,精准地、毫不留情地,狠狠碾压在他胸口那颗刚刚被钳子蹂躏过的、红肿的乳头上!
“呃啊啊啊——!”
新痛叠旧伤!那是一种足以让灵魂都为之尖叫的、酷刑的叠加!阳一的身体猛地向上一弹,眼球暴突,眼泪瞬间决堤。那致命的窒息感,与胸口那仿佛要将他钉穿的剧痛相比,竟然显得不值一提。
“你看,你一不乖,我就会让你更痛。”亚纪的声音里充满了愉悦的、发现新玩法的笑意,“现在,给我把那恶心的声音憋回去!不然,我的脚跟,可就要在你身上多待一会儿了哦?”
说罢,她仿佛为了印证自己的话,脚跟下的力道没有丝毫减轻,反而开始以那颗红肿的乳头为圆心,带着令人牙酸的力道,缓慢地、一寸一寸地旋转、碾磨。
“呃啊……啊……咿……”阳一的惨叫被撕裂成了断断续续的、不成调的悲鸣。那感觉,就像有人用一把钝刀,在他的伤口上反复钻探,每一次旋转,都牵扯着周围无数根神经,将那份痛苦研磨得更细、更深,直达骨髓。
他怕了,他真的怕了。比起窒息,他更害怕胸口那无法言喻的、仿佛要将他彻底撕裂的剧痛。他用尽了全身的意志,强行压下喉咙里那翻江倒海的呕吐欲望,他甚至开始主动地、绝望地用鼻腔去贴合那只肮脏的袜子,试图用更深的顺从,来换取胸口酷刑的暂停。
亚纪立刻就感受到了他这卑微的讨好。她嘴角的笑意更浓了,脚跟停止了旋转。但她并没有移开脚,转而用脚心,在那颗饱受蹂躏的红肿肉粒上来回摩擦,并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那冰冷的、泛着金属光泽的手机外壳,在昏暗的光线中像一块小小的墓碑。阳一看着她熟练地解锁屏幕,打开录像功能,那小小的、黑色的摄像头镜头,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即将吞噬他最后一点灵魂的漩涡,让他感到了比肉体痛苦更深的、一种被彻底物化的冰冷寒意。
亚纪举着手机,仔细地调整着角度,将镜头对准了阳一的胸口。然后将那只光洁的、还带着温热湿气的裸足,重新放回了那颗早已不堪重负的、红肿的乳头上
“来,给镜头笑一个啊,我的大明星。”亚纪的声音里充满了导演般的、冰冷的戏谑,“表情再痛苦一点,对,再绝望一点,这样拍出来才好看嘛。”
“这就对了嘛。”她的声音甜美而残忍,像淬了毒的糖浆,“你看,你的身体比你的脑子要诚实多了。它知道怎么做才能让我开心。但是……光这样还不够哦。”
她用冰凉的脚心,在那颗红肿的肉粒上轻轻地、来回地摩擦,那细微的、带着痒意的折磨,却让阳一因为恐惧而颤抖得更加厉害。镜头忠实地记录下他紧绷的肌肉和抽搐的嘴角。
“呼吸啊!废物!”亚纪不满地命令道,“你不是想让我轻一点吗?那就大口地呼吸!用你那卑贱的呼吸,来取悦我!让我听到声音!我要拍下你像条狗一样,一边闻着我的脚味,一边痛苦呻吟的样子!”
为了让“画面”更具冲击力,她的脚趾灵活地动了起来,像五条白色的小蛇。她用大脚趾和食趾,精准地夹住了那颗可怜的肉粒,然后,带着戏谑的、残忍的力道,猛地向外拉扯、拧转!
“呃啊啊——!”
剧痛之下,阳一彻底崩溃了。他遵从着那唯一的、可以让他获得片刻喘息的指令,像一个溺水的人渴求空气一样,张大嘴,用尽全身力气,大口大口地、屈辱地呼吸着。那混杂着亚纪脚上汗味、铁锈味和他自己血腥味的空气,每一次吸入,都像在吞咽着淬了毒的玻璃渣。
他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表情,每一次眼角滑落的泪水,都被那冰冷的镜头,巨细无遗地记录下来。亚纪甚至会拉近焦距,给那颗在她脚趾间被反复蹂躏的、红肿不堪的乳-头一个长达数秒的特写,再缓缓将镜头移到阳一那张涕泗横流的、充满绝望的脸上。
这只小巧的、白皙的脚,此刻仿佛掌握着神权。它的每一次轻微的动作——脚跟的碾磨、脚心的摩擦、脚趾的夹拧——都能决定阳一究竟是身处地狱的第几层。而他唯一的活路,就是在那冰冷的镜头前,用最卑微的姿态,表演好自己的痛苦,用最响亮的呼吸声,来祈求神明那转瞬即逝的仁慈。
“闻!大口地闻!”她下达了新的命令,同时脚趾的拨弄也变得更加用力,“我要听到你的呼吸声!让我听听,你是不是像条真正的狗一样,在用力地闻着你女主人的味道!你闻得越用力,我脚趾的力气就越小,懂了吗?这可是我给你的,唯一的选择。”
阳一彻底崩溃了。他的世界里,只剩下这两样东西:鼻腔里,是那只充满汗酸味的、属于铃木亚纪的袜子;胸口上,是那只同样属于铃木亚纪的、可以随时切换疼痛模式的脚。
为了让胸口的痛苦减轻哪怕一丝一毫,他只能遵从命令,像一个溺水的人渴求空气一样,大口大口地、屈辱地呼吸着那令他作呕的气味。他甚至不敢有丝毫的停顿,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只要他的呼吸声稍有减弱,那只脚,就会立刻用更残忍的方式,来“提醒”他集中注意力。
亚纪的脚在他充满痛苦的脸上来回揉搓着,感受着他在自己脚下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的身体,聆听着他那混杂着痛苦与窒息的呼吸声。这让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悦。脚下的阳一还是那么好看,可是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高不可攀的太阳了,现在是在她脚下卑微得如同蝼蚁一样的畜生,任由她肆意玩弄。不知过了多久,当亚纪终于对这场由她亲自导演的独角戏感到满意,录下了一段足够让她回味许久的“素材”后,她才意犹未尽地停止了录制,收起了手机,移开了自己的脚
她蹲下身,脸上带着一种玩腻了玩具后的嫌弃表情,一把捏住从阳一嘴里露出的那一截袜筒。
然后,猛地向外一拽!
“呕——哇——!”
随着那根混合了唾液、泪水和胃酸的、湿滑黏腻的布条被猛地从喉咙深处拽出,阳一的身体再也无法抑制那最原始的生理反应。
他剧烈地、撕心裂肺地呕吐起来,酸腐的、黄褐色的胃液和未消化的食物残渣,混合着泪水和鼻涕,喷溅在她身前那片肮脏的水泥地上。他咳得惊天动地,仿佛要将自己的肺都咳出来。
亚纪迅速向后跳开一步,看着眼前这狼藉的一幕,脸上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
“啧,真脏。”她皱着眉,将手中那只还滴着阳一口水的袜子,随手扔到了他那张惨不忍睹的脸上,又把另外一只袜子也脱下来同样扔到阳一的面前。
她走到阳一身后,解开了那根勒得他手腕发紫的麻绳。
双手恢复自由的瞬间,阳一却只是无力地瘫在地上,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亚-纪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用一种施舍般的、属于胜利者的口吻,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喂。”
“一会把你弄脏的地面收拾干净。还有,”她顿了顿,用脚尖轻轻踢了踢阳一的脸,“明天上课,我要看到我的这双袜子,被洗得干干净净地,放在我的书桌里。”
“听懂了么?我的……玩具。”
橙子拆断发条:↑真棒啊,有船袜。
船袜很涩的,不过大家写文好像很少有描写的。
lxhniuniu159:↑第二十八章
相田财团宅邸,客厅。
客厅宽阔而寂静,冰冷的大理石地面,折射着顶灯投下的清冽光芒,仿佛一座被精心打理的巨大陈列馆,而非寻常人家休憩之所。远处枯山水庭院里,竹制“添水”偶尔发出清脆的“咚”声,每一次都像是为这场无声的仪式敲响的节拍,将空气中那股清冽的线香与绘里奈身上几乎察觉不到的、洁净的体香混合在一起,构成了一个神圣而又冰冷的“结界”。
承接上一章,阳一的手骨在绘里奈的 Roger Vivier 方扣平底鞋跟下承受了极致的痛苦后,他终于用那被屈辱浸透的舌头,隔着丝袜完成了那场赎罪般的服侍。此刻,绘里奈眼中的怒意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对眼前“作品”回归正轨的、冰冷的满足感。
审判宣告结束,但新的“工作”正无声酝酿着。
绘里奈没有立即说话,只是将那只包裹在极薄肉色真丝船袜中的脚,以一种不容置喙的姿态,轻轻地、平稳地悬停在阳一面前。那只脚仿佛不是她身体的一部分,而是一件被赋予了独立意志、此刻正等待着被供奉的无价之物,散发着一种冷峻的威严。她的目光甚至没有停留在阳一身上,只是身形微动,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坐姿。她的脊背轻柔地靠向身后的软垫,肢体舒展,透出极致的放松。她从身旁的矮几上拿起一本厚重的精装书,书脊上,《百年孤独》几个字在灯光下模糊不清。她纤细的手指轻柔地翻动书页,目光落在夹着书签的那一页上,然后安静地阅读起来。她那被柔和灯光勾勒出的侧脸,洁白得没有一丝瑕疵,宛如一尊无欲无求的白瓷雕像,将周围的一切都隔绝在外,只留下书页偶尔翻动的细微声响,那是这片寂静中唯一的生机。
阳一的手背,此刻剧痛已如潮水般退却,却留下了让他每一寸神经都紧绷的余悸,仿佛被剥离了皮肉的骨骼仍在隐隐作痛。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酸胀与疲惫,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将血脉中的疼痛向四肢末梢推进。他知道,这片刻的平静,仅仅是更为漫长痛苦的中场休息,一场新的、更深层次的折磨即将来临。
当绘里奈那只脚无声地悬停在眼前时,阳一的身体便本能地紧绷,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涌向头颅,发出轰鸣。他立刻理解了这是新的指令。他不敢有丝毫犹豫,身体内部的求生本能,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推搡着他,让他主动地、近乎虔诚地将脸凑了过去。他能闻到空气中那一丝极淡的、只有在他与绘里奈如此近距离接触时才能察觉到的、混合了高级香氛、皮革、真丝和极轻微汗酸的独特气息,那气息是她的专属印记,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他的鼻尖率先接触到绘里奈圆润的脚跟。那触感是如此的细腻,薄薄的丝袜像第二层皮肤,包裹着温热而饱满的肌肤。他强迫自己闭上双眼,不去看那刺目的洁白与精致,只将全部感官集中于嗅觉。他像一个在窒息边缘的溺水者,终于寻到一丝生机般,用尽全身的力气,从鼻腔最深处进行了一次缓慢而深沉的呼吸。那股气息,混合着高级皮革的残余、真丝纤维的轻柔,以及她皮肤自身散发出的、极淡极淡的、只属于她个人的私密气息。他努力辨识着,试图从这复杂的气息中,找到那能够让他全身心臣服的、独一无二的“味道”,仿佛那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可以抓住的浮木。
接着,他的鼻尖如同一支被小心翼翼推动的笔尖,以毫米为单位,紧贴着那层薄如蝉翼、近乎透明的丝袜,从脚跟开始,沿着足弓那优美的、微微拱起的曲线,缓慢地、一寸一寸地向上移动。他必须让每一次呼吸都极度均匀,确保气息能完整覆盖丝袜的每一个区域,生怕漏过任何一处细微的角落。他的肺部因长时间的刻意深呼吸而感到微微的酸胀,但那与他内心深处的恐惧相比,微不足道。他感受到袜底与皮肤之间的微小摩擦,如同在抚摸一件最珍贵的器物,每一步都充满了小心翼翼的敬畏。
当他的鼻尖抵达前脚掌时,他会稍作停顿,那里的丝袜因脚趾的并拢而显得更为紧绷,隐约透出指节的轮廓。他用更急促、更用力的呼吸,去捕捉那因脚趾并拢而可能积聚了更多、更为浓郁气息的区域。他仿佛能嗅到一丝不易察觉的、因长时间行走而产生的轻微潮湿感,那气息比之前更为直接,也更为私密,让他内心深处涌起一阵难言的羞耻与冲动。
最后,他的鼻子会安静地停留在绘里奈脚趾的尖端,静默地完成这趟充满了敬畏与恐惧的“气息巡礼”,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向她无声地献上自己的灵魂。他能感受到指尖处丝袜的微微弹性,以及那下方细小而完美的脚趾,仿佛它们也拥有了呼吸,正在回应着他的供奉。
绘里奈依旧保持着阅读的姿态,她手中的书页偶尔翻过,带来细微的声响,仿佛脚下正在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的目光沉静地落在书页上,如同将所有的感官都投入到文字的世界。只是偶尔,当阳一那颤抖的呼吸,轻微地拂动她的脚趾时,她握着书页的指尖,会几不可察地微微蜷缩一下。那不是惊动,更不是厌恶,而是一种只有她自己才能感受到的、因感官触动而产生的细微涟漪,像石子投入平静水面泛起的,不易察觉的波纹。她的嘴角甚至未曾有过一丝弧度,但那份深沉的平静中,却隐约透出一种对感官体验的沉浸,一种只有她才能理解的愉悦。
当她感受到阳一的气息巡礼已经完成,确认他已经完成了“气息献祭”的仪式后,她脚趾会轻轻地、向下压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是一个无声的、进入下一阶段的信号,如同指挥家手中轻轻落下的节拍,宣告着乐章的转换。阳一感觉到脚趾的压力,那是一种无言的、却又命令感十足的推力,让他知道自己的“表演”尚未结束。
阳一接收到这个微不可察的信号,他微微仰起头,用自己那仍在颤抖的嘴唇,极其轻柔地衔住了绘里奈脚腕处袜子的边缘。他的舌尖小心翼翼地探出,触碰到那薄薄的丝袜,感受到它特有的滑腻与微凉。
他不敢用牙齿,生怕自己的不慎会撕裂这件昂贵的丝袜。那后果是他无法承受的,不仅仅是金钱上的损失,更是对主人权威的亵渎。他只能完全依靠嘴唇和舌头的力量,一点一点地、小心翼翼地将那层薄薄的丝袜向下褪去。这个过程缓慢得如同凝固的时间,每一寸的移动都像是耗尽了他全部的意志力。丝袜因她皮肤的微温而紧贴着,稍一用力就可能扯坏这脆弱的物品,他必须控制住自己的呼吸,避免口中的湿气让丝袜变得更难剥离。
丝袜随着他的动作,如同第二层皮肤般,寸寸剥离。他能感受到丝袜滑动时那细微的摩擦声,以及它脱离肌肤时的那种微妙的、几不可察的“嘶嘶”声。当袜子褪到脚趾处时,他用舌尖的极致灵巧,将袜尖剥离,感受到每一根脚趾从束缚中解脱时的微妙颤动,仿佛它们也因重获自由而轻微地舒展。那场景,带着一丝病态的诱惑,像是在揭开一层最精美的包装。最后,他用嘴唇将整只丝袜从她脚上完整而平滑地取下,没有留下一丝褶皱或破损。他双手捧着这薄如蝉翼的丝袜,如同捧着一件圣物般,恭敬地放在一旁,甚至不敢让它触碰到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仿佛那不仅仅是一只袜子,更是主人权威的延伸,是他刚刚完成“献祭”的证据。
丝袜被褪去后,绘里奈那只保养得完美无瑕、白皙如玉的裸足,第一次完全暴露在阳一面前。那只脚的肌肤细腻得仿佛透明,血管的青色隐约可见。脚趾圆润,指甲修剪得整齐,泛着淡粉色的光泽,没有一丝瑕疵。他能感觉到周围空气拂过那光洁皮肤带来的微凉,那是一种与之前隔着丝袜完全不同的、更为直接的感官冲击。
绘里奈的目光依旧没有落在阳一身上,她的视线仍然投向手中的书页,手指轻柔地拂过纸张边缘。但阅读的注意力已经开始悄然分散,她的部分心神,已经无意识地沉浸在了即将到来的、更为直接的感官体验中,等待着被唤醒。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仿佛在期待着,等待着那份由阳一带来、能够唤醒她沉寂感官的刺激。
阳一的目光不敢直视那只脚,他的眼睑低垂,只敢用余光打量着。那纯粹的洁白,带着一种令人眩晕的、不真实的美感,让他感到自身的卑微被无限放大。他颤抖着身体,用嘴唇轻轻地、试探性地含住了绘里奈圆润的脚跟。他的舌尖在接触到她皮肤的那一刻,感受到了那份温暖与柔软,与他之前想象的冰冷、拒人千里完全不同。
他开始用门牙,以一种近乎于“啃噬”的姿态,却又将力道控制在绝对不会弄疼对方的极致微弱之处,反复地、细密地“啃咬”着她脚跟处的皮肤。每一次轻触,都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探索与讨好。他感受到她皮肤的细腻与弹性,那是一种带着活生生温度的柔软,仿佛能感受到下方血管中血液的流动。那感觉既陌生又危险,却又带着一种禁忌的诱惑,将他所有的感官都无限放大。他能够清晰地分辨出她皮肤表面的细微纹理,以及那下方隐藏的、富有弹性的肌肉组织,每一次“啃咬”都充满了对她身体的虔诚探索。
脚跟处传来的、那种细密的、如同无数只蚂蚁在爬的轻微痒意,让绘里奈握着书的手指再次收紧。那痒意并不强烈,却持续不断,像电流般在她的脚底蔓延,带来一种陌生而又奇特的感官刺激,带着一丝危险的挑逗,让她感到身体深处涌起一丝微不可察的酥麻。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脚底肌肉因这轻微的痒感而下意识地绷紧,一种难以言喻的期待感在心中悄然生长。
她下意识地翻过一页书,但上面的文字已然变成了毫无意义的符号。她的全部感知,此时都已从书本上抽离,无声无息地集中在了自己的脚上,等待着更深层次的愉悦降临。那本《百年孤独》被她随意地放置在了腿上,她的目光渐渐变得迷离,仿佛陷入了一个由感官编织的漩涡。
阳一在感受到主人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后,他心中的恐惧稍稍缓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大胆的、却又带着无尽卑微的服从。他知道,每一次微小的肯定,都是他可以继续“生存”下去的信号。他的嘴唇向上移动,来到了绘里奈足弓那微微凹陷的、最为敏感的区域。那是一处肌肤白皙,血管若隐若现的柔软之地。
他深吸一口气,用嘴唇将整个脚心完全吸附住,形成一个密闭的、温热的真空。那片皮肤在吸吮下微微凹陷,他能感受到她的脚心在自己唇齿间形成的奇妙形状,仿佛整个足弓都融化在他的唇间。那感觉是如此的私密与深入,让他感到一种生理上的颤栗,却又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然后,他开始用舌头,在那片被他嘴唇包裹的区域内,以画圈的方式,进行有力而深入的舔舐。他的舌头时而用力顶弄,时而轻柔刮搔,每一次动作都充满了变化,充满了对主人反应的揣测和讨好。湿热的气息与舌尖的摩擦,让绘里奈的脚心传来阵阵酥麻,仿佛有细小的电流在皮肤下流窜,那种感觉如同涓涓细流,汇聚成一股难以抗拒的暖流,蔓延至她的全身。阳一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正在用全身的意志力,去取悦眼前这个主宰他命运的女人。每一次舔舐,都是在向她的权威献上自己所剩无几的尊严。他的舌尖细致地勾勒着她脚心的纹路,每一个微小的凸起和凹陷,都被他的舌尖仔细地描摹,仿佛在阅读一张无形的地图,寻找着能够让她感到最深层愉悦的奥秘。
脚心传来的、那种湿热的、被完全包裹和吮吸的感觉,如同电流般传遍绘里奈的全身,让她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连她自己都几乎未能察觉的、极其轻微的满足叹息。那叹息如此轻柔,如同夏日微风拂过叶片,却又带着一种彻底放松后的沉醉。她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后背完全靠在了身后的软垫上,头也微微后仰,目光穿透天花板,望向虚空。她的睫毛轻微颤动,《百年孤独》那厚重的书本,也已在她无意识中合上,被随意地放置在了她的腿上。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全身心地沉浸在这份极致的感官愉悦中,仿佛整个世界都随着她的感官而收缩,只剩下脚下的这一点触碰,便是宇宙的中心。
阳一知道,这是主人彻底满意的信号。他心中的恐惧非但没有减轻,反而因这种极致的顺从与讨好,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哀。那悲哀像潮水般浸透了他的灵魂,让他感到自己的存在被无限地缩小,直至消失。他知道自己必须更加大胆地向上探索,来到了最后的区域——脚趾。那五根小小的脚趾,此刻在他的眼中,却像五座巍峨的山峰,等待着他最后的征服。
他先是用舌面,将绘里奈五根白皙、圆润的脚趾完全覆盖,进行了一次全面的、湿润的舔舐,仿佛在用自己的舌头为它们洗去所有的凡尘。他的舌尖感受到脚趾皮肤的柔软,以及指节处细微的纹路,那是一种纯粹的、不带任何杂质的洁净。他能听到自己舌头与皮肤接触时发出的轻微声响,在寂静的客厅中显得格外清晰。
然后,真正的精细工作开始了。他伸出舌尖,像一支柔软而又敏锐的笔刷,带着一丝颤抖与绝望,探入了小趾与无名趾之间那最狭窄的缝隙。他用舌尖的侧面,仔细地、反复地刮擦着趾缝深处的皮肤,将那里可能存在的、混合了微汗和丝袜纤维的、几乎看不见的污垢,一点点地、彻底地清理出来。那细微的,近乎不存在的污垢,此刻在他的舌尖却被无限放大,成为了他所有屈辱的具象。他能感受到舌尖与趾缝内侧皮肤的每一次摩擦,那是一种微妙的、带着湿意的触感,让他感到自己的舌头仿佛在进行着最精密的作业。
他依次清理过每一个趾缝,直到它们光滑洁净,没有一丝残留。他甚至用舌尖轻柔地探索着趾缝的每一个角度,确保没有遗漏任何细微的角落,那是一种近乎偏执的细致。最后,他将主人的大脚趾小心翼翼地含入口中,用舌头仔细地清理着趾甲的边缘和根部,感受着趾甲的硬度与皮肤的柔软交界。最后用自己温热的口腔,将整个脚趾包裹、允吸。那是一种极度私密的,充满了占有意味的动作,仿佛他正在将她的存在,用最卑微的方式,吸入自己的生命中,直至融入血脉。
他的理智在尖叫,在抗拒,鼻腔里混合着高级香氛、皮革、真丝和极淡汗酸的、属于“上等人”的复杂气息,味蕾上是她皮肤上微咸的汗液味道。这些感官信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他正在做着怎样一件卑贱的事情,将他内心的尊严一点点地剥离。但他身体的求生本能,为了避免更大的痛苦,只能选择服从,将自己所有的意志力,都集中在舌头这唯一的“工具”上。他在这种精神分裂的矛盾中,用自己的灵魂走着钢丝,每一寸都饱含着屈辱,却又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生怕任何一点点的懈怠都会招致更猛烈的风暴。他的身体因过度专注而微微颤抖,汗水从额角滑落,融入冰冷的大理石地面。
在阳一完成了整套无懈可击的服侍后,他不敢停下,只是用脸颊轻轻地、像一只被驯服的小动物般,小心翼翼地蹭着绘里奈的脚踝,等待着下一个指令。他的呼吸轻微而急促,充满了不安与顺从,每一次呼气都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祈求。他能感受到绘里奈脚踝肌肤的温热与细腻,那是他此刻唯一能够感知到的、来自“主人”的真实存在。
客厅里恢复了长时间的宁静,只有远处庭院里竹制“添水”规律的“咚”声,如同心脏的跳动,将这份寂静无限延长。每一次“咚”声,都像是敲打在阳一的心头,提醒着他时间的流逝与自己命运的悬而未决。空气中弥漫的线香味道,此刻对他而言,也带上了一丝悲哀的嘲讽。
许久,绘里奈才缓缓地睁开眼睛。她的眼神有些迷离,仿佛刚从一个悠长而满足的梦境中醒来,还带着一丝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空茫。那目光是如此的纯粹,却又令人不寒而栗。她轻垂下头,目光落在自己那只被清理得光洁如新的脚上,那只脚在灯光下显得越发洁白无瑕,仿佛刚刚从水中取出。然后,又缓缓地移向匍匐在脚下、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阳一。他的脸颊被她的脚踝轻柔地磨蹭着,眼中充满了被驯服后的顺从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那绝望深藏在他的瞳孔深处,如同被困在冰层下的火苗。
她没有重新拿起那本《百年孤独》,她的目光只是静静地投向阳一,用一种仿佛在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真理的、不带任何情感的语调,轻声说道:
“……书上说,孤独是一个人自己反复咀嚼的、永恒的刑期。”
她顿了顿,将脚尖轻柔地、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抬起阳一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她的眼神冰冷而清澈,如同两汪深不见底的寒潭,仿佛能看透他灵魂最深处的挣扎与每一个被压抑的念头。阳一被迫与她对视,那目光像两把冰冷的锥子,刺穿他的眼膜,直抵他的灵魂深处。
“而你,田中君。你连孤独的资格都没有。”
她的声音如同冰冷的丝绸,缓缓滑入阳一的耳蜗,然后直接在他的大脑中枢里凝结成冰。那声音没有丝毫的起伏,却字字句句都带着不容辩驳的重量,像最锋利的刀刃,将他内心最后一点微薄的希望彻底斩断。
“因为你的存在,只是为了让我……不那么无聊而已。”
我写的文章里丝袜比较少,船袜一类的会有描写,我不太喜欢丝袜类的
mengjunguo:↑好看!希望有更多肉戏,内裤、舔穴
毕竟描写的是18以下的,肉戏会很少很少,还是会有一点点
兄弟写得好啊 我专门从女主天地过来看你的文 真的文笔相当好
lxhniuniu159:↑长乐:↑大佬写的文笔很好,细节内容也是恰到好处的,希望多安排一些两方阵营等实力对抗的情节
如果把绫小路家是守旧派的设定打破那就没有以后的剧情了,绫小路家完全可以帮助阳一获得新的命格,阳一被霸凌虐待就是因为他现在是器物,器物是不受法律保护的,他的目的也是为了考入顶尖名校从而可以有办法攒下钱重新获得命格变为人,这就是他为什么一只隐忍的原因,他可以离开学校,但是一旦离开他就斩断了自己晋升大学的路途。所以他需要一直隐忍被迫承受
嗯,大佬写的确实很有逻辑性,我看完后又回去看了看人物简介,更感到很佩服了
阳一确实没法反抗,他没法对抗两大财阀,绫小路家也不会为了一个器物插手的,这样逻辑上确实很严密,要想拯救阳一也只能靠他自己了
我有一个疑问,就是诗织到底还有没有对男主阳一的爱?在人物简介里面,诗织是男主曾经主要的告白者,会不会在被男主拒绝后病娇化了?嗯,我昨天看到了一些对sm的评论,里面这么说的,就是那种我鞭打你虐待你是为了在你身上留下属于我的印记,是因为我爱你,我想把你完全占为己有,毕竟没有哪个女人喜欢纯虐待别人的。绘里奈是因为对精神征服的痴迷,美优是因为嫉妒,梨香是因为生活的不顺,亚纪是她的求生欲,玲奈是缺乏共情能力,那诗织呢?简介里写的“那曾经灼伤我自尊心的太阳”是不是因为男主曾经的拒绝由爱生恨了?诗织小时候也渴望得到别人的爱和交流,但她的父母从来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我记得在日本,有一些小女孩为了得到心爱的小男孩的重视,时不时的故意就动不动欺负他来引起他的重视。诗织表面上是大小姐,在别人面前表现的乖巧,只在阳一面前暴露本性,卸下她所有的仪态,这是不是一种病态的爱呢?当然,以上都是个人突发奇想,要是与大佬思路冲突了还请帮忙纠正
在夏日祭典里,诗织望着捞鱼摊,看见小女孩捞上鱼后兴奋的向她的母亲炫耀,她自己也不自觉的变得柔情,变成了一个普通少女,说明诗织也是很渴望别人的陪伴和关系理解,只是在孤独的现实里面没人愿意陪她,久而久之变得病态了。感觉诗织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她只是一个渴望得到别人陪伴的不成熟的小女孩而已
越是这么想着,越来越感觉大佬写的好,越想越感到佩服,不单单是那种爽的色色的感觉,还有让读者看完后不禁思考,细节逻辑根本无处挑剔,想完后越嚼越香
第三十二章
放学后的西侧教学楼,夕阳将整条走廊浸染成一片黏稠的、不祥的橘红色。
这种暖色调非但没能带来任何温度,反而像凝固的血,将空气中那股压抑的、暴风雨前的宁静衬托得愈发令人窒息。大部分学生早已散去,空旷的走廊里死寂一片,只有光影被拉得极长,将每一个人的影子都扭曲成挣扎的、怪异的形状,无声地暗示着平静表面下即将喷涌的恶意。
田中阳一正准备前往“山城古书店”开始他那份能换取面包与片刻安宁的打工,在必经的西侧教学楼走廊,他被早乙女玲奈叫住。
玲奈的出现,一如既往地完美而“偶然”,她仿佛只是路过,脸上挂着圣女般无懈可击的、温柔和煦的微笑。
“田中君,等一下。”她的声音清悦,像风拂过风铃,却让阳一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他停下脚步,低着头,不敢去看那张完美无瑕的脸。那张脸上永远挂着的微笑,对他而言,比任何狰狞的面孔都更让他感到恐惧。
“我听到一些事,觉得应该告诉你。”玲奈走到他面前,身上那股白兰花般的香气,霸道地钻进他的鼻腔,仿佛一条冰冷的蛇,缠绕住他的每一次呼吸。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恰到好处的担忧与真诚,“关于周六,诗织她……好像还没拿定主意呢。”
阳一的身体猛地一绷,像被无形的鞭子抽中。他垂在裤缝边的手死死攥紧,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轻微的脆响。
玲奈满意地捕捉到了这一细节,嘴角的笑意不变,声音却压得更低,像情人间分享秘密的耳语,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敲打在他的神经上。
“一个选项是去三鹰的马场。你知道,她最近很迷骑术,不过她私下跟我说,骑真正的马,远不如骑一些……会挣扎、会求饶的‘玩具’更有趣。”
这句话,如同一根烧红的、精准的毒针,瞬间刺破了阳一所有的心理防线。**那些被当成坐骑,在冰冷的地板上屈辱爬行的画面在眼前炸开。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膝盖骨与地面摩擦的剧痛,背上那沉甸甸的、带着少女体温的重量,以及高坂诗织那夹杂着兴奋与轻蔑的、银铃般的笑声……胃里剧烈翻腾,一股酸水直冲喉咙,**他只能死死地咬住后槽牙,用舌尖的剧痛强行压下那股恶心感。
玲奈仿佛没有看到他痛苦的反应,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她继续用那温柔的语调,描绘着另一个天堂般的选项。
“另一个……是去神宫外苑公园野餐呢。我只是觉得,你或许有权知道这两个可能性。”
野餐……
这个词对现在的阳一来说,遥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他脑中闪过母亲在公园草地上铺开格子布的背影,阳光温暖,微风和煦,她笑着递过一个三明治。那份记忆,此刻却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在他的心脏上来回切割,每一次拉扯,都带出新鲜的血肉。
“我……或许能让诗织改变主意哦。”玲奈欣赏着他那张因痛苦而惨白的脸,眼中闪动着捕食者看到猎物落入陷阱时的兴奋光芒,“毕竟天气那么好,在草地上放松一下,总比去那种地方要舒服得多,对不对?”
阳一沉默着,喉咙干得像是要冒出火来,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是一个选择题,一个魔鬼给出的选择题。一个选项是确定的、可以预见的、极度的肉体与精神双重羞辱;另一个,则是不确定的、可能仅限于劳役的、看似温和的羞辱。
在他陷入沉默和恐惧的泥沼时,玲奈以“救世主”的姿态,向他伸出了那根涂满蜜糖的、名为“帮助”的橄榄枝。
在他陷入沉默和恐惧的泥沼时,玲奈以“救世主”的姿态,向他伸出了那根涂满蜜糖的、名为“帮助”的橄榄枝。
“不过,”她话锋一转,向前踏了半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压缩到一种暧昧又危险的境地。她微微歪着头,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仿佛在欣赏一件有趣的艺术品,“要说服诗织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我总得需要一点……动力吧?一点能让我心甘情愿去为你冒风险的理由。”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份量,“所以,田中君,你……准备好向我证明你的‘诚意’了吗?证明你‘值得’我这份小小的善意。”
阳一的大脑陷入了疯狂的、无声的尖啸。
脑海里,两个场景如同地狱和天堂的幻灯片般交替闪现。一边是冰冷的地板,是膝盖骨摩擦地面的剧痛,是诗织高高在上的、夹杂着兴奋与轻蔑的笑声;另一边,是公园的草地,是温暖的阳光,是或许只需要像个仆人一样卑微地布置餐点、收拾垃圾的劳累……
后者同样是屈辱,但与前者相比,简直就是慈悲。
他知道这是陷阱。
玲奈的“善意”,从来都是世界上最昂贵的商品。每一次的“帮助”,都只是为了将他拖入更深的、为她量身定做的地狱。
可是……他还有得选吗?
马场是确定的、极致的羞辱。而玲奈的交易,无论代价是什么,至少给了他一个逃离那份“确定”的虚幻希望。
他的理性在尖叫着后退,但那被反复折磨、只剩下求生本能的身体,却已经替他做出了选择。
那根名为“希望”的毒藤,哪怕明知上面涂满了剧毒,他也必须死死抓住。
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才从干涸的喉咙里挤出一个沙哑的、几乎听不见的气音。
“……好。”
玲奈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无比灿烂,如同圣光普照,却不带一丝暖意。
“我就知道,田中君是个聪明人。”
她微笑着,以一种不容置喙的温柔,将阳一带到了无人的舞蹈室。
这里是一个巨大、冰冷、与世隔绝的“玻璃盒子”。它不再是追求美与艺术的圣殿,而是一个专门用来放大“丑陋”与“屈辱”的、精心布置的刑场。
四壁中有三面是顶天立地的巨大镜墙,将这方寸之地反射、复制出无穷无尽的冰冷空间,构成一个没有死角、无处可逃的、令人眩晕的监视地狱。阳一跪在那里,仿佛有无数个自己,从四面八方用空洞的眼神注视着他,让他无所遁形。
最后一面墙,是排高耸的玻璃窗,夕阳的余晖如同几道精准的、不带感情的探照灯,从高窗斜射而入,在光洁到能映出人影的木质地板上,切割出几道明暗分明的长方形光斑。阳一,正好跪在这光与暗的交界处。
空气中,混合着淡淡的松香、汗水和少女们残留的体香,但此刻,这些味道都变得冰冷而充满恶意,像是某种献祭仪式上,由魔鬼亲自调配的迷香,麻痹着他的神经,侵蚀着他的意志。
玲奈没有立刻下达命令,而是先让阳一跪在舞蹈室中央那面巨大的镜墙前,她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给他足够的时间,去感受这个被无数个“自己”所监视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随后,她从舞蹈室角落的拿来了一个巨大的、白色的塑料收纳筐,走到阳一面前,微笑着,将筐子整个翻了过来。
十几双女生们换下的、款式各异的软底舞蹈练功鞋,像垃圾一样随意地倾倒在了阳一面前的地板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这些鞋子新旧不一,尺码各异。有些看起来还很新,只是鞋底有些许灰尘;有些则明显被穿了很久,鞋头磨损,鞋底的皮革已经发黑,甚至边缘处还带着开裂的线头。它们散发着一股混杂了汗水、皮革、灰尘与淡淡脚臭的复杂气味,像一团无形的、污浊的云,将阳一彻底笼罩。
玲奈优雅地走到鞋堆旁,用她那穿着精致乐福鞋的脚尖,轻轻地拨弄了一下地上的舞蹈鞋,动作像是在挑选一件有趣的商品。
“这里面,有一双是我的。”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梦呓,却清晰地传入阳一的耳中,“田中君,我们的游戏很简单。你从这里面,把我的鞋子找出来。”
“找对了,游戏结束,我马上去给诗织打电话。但是……”她脸上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像一只即将捕获猎物的猫,“如果你选错了……每选错一次,你就需要把你选错的那双鞋子的鞋底,用你的舌头,清理干净。”
阳一的心脏猛地一缩。
“哦,对了。”她补充道,仿佛只是在说明一个无足轻重的附加规则,但每一个字都像是在为这场处刑钉上最后的棺材钉,“清理的时候,你必须全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并且,要大声地、清楚地告诉镜子里的你——你是什么。”
审判,开始了。
阳一颤抖着手,伸向那堆肮脏的鞋子。他试图用他那早已被摧残得所剩无几的逻辑去分析。他观察着鞋子的新旧程度,猜测着像早乙女玲奈这样完美的大小姐,她的鞋子应该是干净的、优雅的。
他选出了第一双,一双看起来比较新、款式也相对简洁的粉色练功鞋,用尽全身力气,仿佛那双小小的鞋子有千斤重,将它举到玲奈面前。
玲奈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个完美的、带着一丝惋-惜的微笑,轻轻地摇了摇头。
“真遗憾,这不是我的呢。”
那一刻,阳一的世界,崩塌了。
他被迫接过那双陌生的、属于另一个陌生女孩的鞋子,跪在冰冷的镜墙前。他能闻到鞋子上那股完全不属于玲奈的、陌生的汗味。那是一种带着青春活力的、略带酸甜的少女汗味,并不浓烈,却像一面旗帜,清晰地宣告着“你猜错了”。
他被迫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惨白、眼神空洞的自己,将那沾满灰尘的、散发着陌生汗味的鞋底,一点点地、屈辱地送向自己的嘴边。
就在他犹豫的瞬间,玲奈迈着轻盈的步伐,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他的身后。冰凉的指尖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随即整个手掌压了下来,那份温柔的重量,却让他无法动弹。
“你看,”她的吐息如兰,轻轻拂过阳一的耳廓,“镜子里的这个人,卑微地跪在地上,像不像一个任由主人随意摆布的玩具?”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被迫在玲奈那轻柔而坚定的、如同魔咒般的提醒下,对着镜中那个陌生的倒影,用破碎的声音,一遍遍地、清晰地重复着。
“我……是主人的玩具……”
舌尖触碰到冰冷粗糙的鞋底,那股混杂着灰尘和汗液的、带着微酸的陌生气息瞬间引爆了他的生理防线。胃液不受控制地向上翻涌。
“呕……”
他剧烈地干呕起来,胃里翻江倒海,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水灼烧着他的喉咙。
玲奈的声音像一片羽毛,轻飘飘地落在他耳边,却带着千钧的重量。
“看来你的诚意还不够呢。这样的话,我可没办法说服诗织哦。”
这句话,像一把冰冷的钥匙,瞬间锁死了他所有反抗的本能。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强忍着恶心,再次将舌头贴了上去。
第二次,他再次选错。
这一次,他吸取了教训,选择了一双看起来有些旧,但保养得很好的鞋子。他觉得,这更符合玲奈那种低调而精致的风格。
玲奈依旧是微笑着摇头。
那是一双明显被穿了很久的鞋子,鞋底的缝隙里甚至嵌着难以清理的、已经板结的黑色污垢。当他把鞋子凑近时,一股更厚重的、混合着皮革、汗水与尘土发酵后的微腥气味直冲鼻腔,比上一双更具侵略性。
玲奈按在他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强迫他挺直背脊,更好地看清镜中的自己。
“偷偷舔舐女孩子们换下的鞋底,阳一君,”她的声音里染上了一丝玩味的笑意,“像不像一个无可救药的变态呢?”
这一次,当他重复那些屈辱的句子时,他的声音已经变得麻木。
“我……是主人的宠物……是一个变态……”
他看着镜子里那个正在用舌头仔细清理着陌生鞋底的、面目可憎的“变态”,一种灵魂与肉体被强行割裂的、剧烈的眩晕感向他袭来。
第三次,第四次……
每一次错误,都对应着一双气味截然不同的鞋。有的是带着淡淡霉味的陈旧气息;有的则残留着某种廉价香体喷雾试图掩盖汗味的、刺鼻的混合香气。这些陌生的、属于不同女孩的“味道”,如同一次次精准的烙印,将他身为“变态”和“玩具”的认知,死死地刻在他的灵魂深处。
他不再去思考,不再去分析。他的每一次“努力”,都只会带给自己更深的屈辱。
他甚至开始怀疑,玲奈的鞋子,是否真的就在这堆鞋子里。
在不知道第几次失败后,当玲奈再次微笑着摇头,并用脚尖踢过来一双新的、错误的鞋子时,阳一彻底放弃了。
他的精神,在那反复的、被放大了无数倍的屈辱中,彻底崩塌了。
他没有再去看那双鞋,甚至没有再用手去接。他只是像一具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直接匍匐在地,伸出舌头,对着那双鞋底,然后抬起头,看向镜子,用一种毫无波澜的、仿佛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的语气,清晰地说道:
“我是主人的玩具,我是主人的宠物,我是一个偷偷舔女孩子鞋子的变态。”
他不再需要玲奈的命令和引导。
他已经接受了,甚至主动扮演起了这个由她设定的、新的身份。
看到这一幕,玲奈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如同艺术家完成旷世杰作后那般、完美的、心满意足的、冰冷的微笑。
她松开了按在他肩上的手,优雅地抱起双臂,静静地看着镜子。她看的不是阳一本人,而是镜子里那副由她亲手创作的、名为“绝望”的动态艺术品。
“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田中君... ...”
她凑到他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揭晓了最后的谜底。
“其实,我的舞蹈鞋,今天根本就没放在这里哦。”
阳一那空洞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他赖以为生的、那一点点“猜对了就能解脱”的希望,那支撑着他完成这一系列屈辱行为的唯一逻辑基石,在这一刻,被玲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彻底粉碎。
原来,他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分析,所有的努力,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笑话。
玲奈看着他脸上最后一点神采也消失殆尽,满意地站起身,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不过,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上,我会遵守约定的。”她恢复了那副温柔和煦的圣女模样,对着已经变成一具空壳的阳一宣判,“我会去和诗织说的。”
“祝你……周末愉快。”
说完,她转身,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开了这个由她亲手打造的、埋葬了一个灵魂的刑场,只留下阳一,和他那在三面镜墙中被无限复制的、破碎的倒影。
第三十三章
盛夏的神宫外苑,像一个置于放大镜下的巨大培养皿,所有生命都在毒辣的阳光下被炙烤、蒸腾。空气是黏稠的,被无孔不入的蝉鸣声反复搅拌,搅得人头昏脑涨。
田中阳一的肩胛骨被几个塞满东西的托特包帆布带深深勒进肉里,已经感觉不到痛,只剩下麻木的压迫感。左手提着沉重的野餐篮,右手则吃力地举着一把巨大的遮阳伞。伞下,是四位两手空空,连步伐都透着轻盈的“大小姐”。
她们走在前面,身形在晃动的阳光下仿佛发着光,讨论着最新的化妆品和等下的拍照角度。
“呐,诗织,你上周在《Vivi》上看到的那款Dior的新色唇釉,我昨天去专柜试了,那个枫叶红色真的超显白!”渡边美优的声音拔高了半度,带着明显的讨好。
高坂诗织懒洋洋地应了一声,用指尖卷着自己新染的亚麻色发梢,语气里是浸在骨子里的优越感:“那种颜色太普通了。我妈妈上周从巴黎带回来一支Serge Lutens的限定口-红,那才是真正的颜色,叫‘薄暮’。”
“啊,那种级别的东西,果然只有诗织酱才配得上呢。”美优立刻奉上夸张的赞叹,随即又故作委屈地扁了扁嘴,“我这种平民,还是乖乖用Dior就好了。”她的眼神飞快地掠过诗织,确认对方享受这份吹捧后,才安心地垂下眼帘。
“说起来,玲奈,你上次推荐的那个在代官山的甜品店,叫什么来着?”诗织转向了早乙女玲奈,只有在面对她时,那份高傲才有所收敛。
玲奈微笑着,目光越过身后那个因为重负而汗流浃背的身影,仿佛他只是一团会移动的空气。她的声音永远那么温柔悦耳:“是‘Pâtisserie La Lumière’。我听说他们这个月推出了季节限定的白桃挞,需要提前一周预约呢。”
“好啊好啊!”铃木亚纪在旁边大声附和,她不懂什么限定口-红,但对吃的总是兴致高昂。
而阳一,像一个与她们绝缘的影子,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他能感受到从四面八方投来的、混杂着好奇、鄙夷与不解的目光。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滑落,糊住了睫毛,眼前的一切都隔了一层水膜,扭曲变形。他身上所有物品的重量,远不及那些目光来得沉重。
在玲奈的指引下,她们来到一棵巨大古老的樟树下。
树冠如同一把撑开的墨绿色华盖,在地面投下一片清凉的阴影。这里是这片炙热地狱中唯一的、被精心挑选出的“神域”,一个天然的舞台。
“舞台”的搭建,完全由阳一一人完成。他像一台设定好程序的家政机器人,沉默地将巨大的防水野餐垫在草地上铺开,然后将食物和饮料一样样取出,每件物品都按预定的位置摆放。
女孩们笑着、打闹着在餐垫上坐下,而仪式的第一步,在此刻开始。
“在草地上,还是光着脚舒服呢。”玲奈微笑着,率先踢掉了脚上那双精致的Gucci马衔扣乐福鞋。
诗织、美优和亚纪立刻会意,纷纷脱下了自己的鞋子。四双名贵的、款式各异的鞋子,被她们随意地踢到了阳一跪坐的方向。
“阳一君,把我们的鞋子收到你那边,摆整齐哦,不要让它们弄脏了我们的餐垫。”玲奈用她那一贯温柔的语气命令道。
阳一的手指在接触到第一双鞋时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他将那四双还带着少女体温的鞋子,在自己面前的草地上一一摆好,像是在布置一座献给魔鬼的神龛。
午餐开始,他被剥夺了“坐下”的资格,只能以一种卑微的姿态跪坐在野餐垫的一角。
“喂,那边那个,”诗织甚至懒得抬眼,声音里满是燥热的不耐,“扇风,没看到我出汗了吗?蠢货。” 阳一立刻拿起一把巨大的团扇,用一种固定的、机械的频率持续扇动。
“喂,”美优没有接玲奈的话,而是将一把还带着枝梗的麝香葡萄扔到阳一面前的盘子里,理所当然地命令道,“剥好它。”
阳一默默地低下头,伸出那双手,一颗一颗地、小心翼翼地为她们剥去葡萄皮。指尖被微凉的果汁浸润,变得黏腻,他用牙签将那晶莹剔透的果肉插好,再恭敬地用盘子托着,递到美优面前。
“啧,比我家那只猫还笨手笨脚。”美优嫌弃地皱了皱鼻子,捏起一颗晶莹的果肉,却不自己吃,反而戏谑地递到阳一嘴边,看着他僵住不敢张嘴的窘迫样子,才满意地收回手,自己吃了下去。
铃木亚纪见状,大笑着抓起一把开心果,故意“失手”撒在了阳一脚边的草地上。“哎呀,掉了。奴隶,把这些都磕开,果仁放到我手心里来,不准用你那脏手碰!”
阳一便只能趴下去,在草叶间寻找那些细小的坚果,用牙齿磕开坚硬的外壳时,他尝到了一丝坚果壳的苦涩和泥土的腥气。他再用嘴唇抿住果仁,小心翼翼地吐在亚纪摊开的掌心。
有一次,诗织吃着一块昂贵的黄油曲奇,饼干屑不小心掉在了野餐垫上。她甚至没有开口,只是用下巴朝那个方向指了指。阳一的呼吸停滞了一瞬,眼神不受控制地瞟向玲奈。他知道,这种“升级”的命令,通常需要由这位真正的女王确认。
在玲奈默许的微笑中,他膝盖下的草地似乎藏着一颗尖锐的小石子,刺痛感从膝盖一路蔓延。他爬过去,舌尖触碰到野餐垫粗糙的纹理时,一阵屈辱的战栗传遍全身。他尝到了黄油的甜腻、饼干的焦香,以及混在其中无法忽视的、青草的汁液和细微的沙砾感。他紧紧闭上双眼,试图在这片物理的黑暗中,为自己寻找一个精神上的藏身之处。
他做完了,爬回原来的位置,女孩们似乎都没注意到,依旧在叽叽喳喳地聊着天。
“呐,我们来拍照吧!这里的风景这么好!”诗织兴高采烈地提议道。
玲奈举起手机,熟练地打开美颜相机,她的目光,仿佛不经意地,落在了背景里那个格格不入的身影上。
“啊,阳一君在后面,表情有点僵硬,破坏了画面的和谐感呢。这样吧,”她用她那标志性的、温柔的语气说道,“在我们拍照的时候,你就去把我们的鞋子‘净化’一下吧。”
她顿了顿,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像一朵缓缓绽放的毒花。
“用你最虔诚的呼吸,把我们鞋子里的气味,全部吸走。这样,你也能成为这幅‘风景’里,有用的部分了。”
命令被下达了。
他跪爬向那排“神龛”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不远处,一个父亲正将自己的小女儿高高举过头顶,女孩银铃般的笑声像一根根烧红的针,狠狠刺进他的耳膜。
他必须跪爬到那排鞋子面前,低下他曾经高傲的头颅。不能用手碰,而是要将脸,依次深深地埋进那一双双属于少女们的、混合着皮革、汗水与青春期荷尔蒙气息的鞋履之中。用鼻子紧紧贴住每一只鞋子的鞋垫,进行深度的呼吸。
他跪爬向第一双鞋——诗织那双还带着温热体温的Prada乐福鞋。他闭上眼睛,将脸埋了进去。那股混合着高级皮革保养油、少女特有的微甜体香和淡淡汗酸的复杂气息,瞬间侵占了他所有的感官。
“阳一,头低下去!别让你那张丧气的脸,弄脏了我的照片!”诗织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他只能把头埋得更深。
接着是玲奈的Gucci乐福鞋,冰冷的、干净的皮革和丝质袜子的味道,一种不带任何人类情感的、纯粹的、属于上位者的气息。
然后是美优的厚底皮鞋,人造革混合着棉袜吸收了一整天的汗水,散发出一股浓郁而直接的酸味。
最后是亚纪的帆布鞋。那是一种最原始的、混合了汗水、灰尘和橡胶味道的气息。这股味道,和他自己国中时,每次打完篮球赛后,鞋子里散发出的味道,惊人地相似。那一刻,记忆的闸门被轰然撞开。他想起国三最后一场联赛,终场前他投进绝杀的三分球,被队友们兴奋地举起来抛向天空的瞬间……阳光、汗水、欢呼,以及那个把矿泉水递给他的、扎着马尾的女孩……巨大的反差让他几乎要崩溃。
“对了,阳一君,”玲奈的声音再次响起,“要用心感受哦。每一双鞋子的味道,都代表着我们每一个人独一无二的‘个性’。能一次性品尝到我们所有人的‘个性’,这可是无上的荣幸呢。”她说完,结束了自拍,将摄像头对准了阳一的脸,按下了录制键,嘴里轻声呢喃:“存档,要发给‘老师’检查作业呢。”
“噗嗤……”渡边美优第一个忍不住笑了出来,随后,亚纪和诗织的笑声也加入了进来。
她们的笑声清脆悦耳,与周围的蝉鸣和孩子们的嬉闹声融为一体,构成了一幅极度扭曲、却又无比和谐的夏日浮世绘。
第三十四章
田中阳一像一个被抽空了灵魂的提线木偶,四肢僵硬地挪动着,回到了他那单间公寓。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廉价洗衣粉、长久不见阳光的潮湿,以及某种更深层次的、名为绝望的混合气味。这里本应是他在这个冰冷世界里唯一的避难所,此刻,却成了他灵魂的囚笼,一个不断回响着屈辱的共鸣箱。
钥匙从他无力的指间滑落,在死寂的玄关里发出一声格外清脆的响声。那声音像是投入深井的石子,激起了一圈圈名为“记忆”的涟...
他却毫无反应,仿佛那掉落的不是他的钥匙,而是一件与他无关的金属片。他只是弯下腰,用一种近乎迟缓的、机械的动作捡起它,再次插入冰冷的锁孔。
“咔哒。”
门在他身后关上的瞬间,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光与声。他背靠着粗糙的门板,身体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干,顺着门板缓缓地、无可挽回地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
他没有开灯。
黑暗,浓郁得如同实质的墨汁,温柔地、不容分说地将他吞噬。他蜷缩在玄关这片狭小的阴影里,像一个终于归巢的、伤痕累累的野兽,贪婪地享受着这片刻的、能将他丑陋身形彻底隐藏的安宁。他坐了很久,久到双腿都开始发麻,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站起来的力气,也失去了所有想要站起来的意愿。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挣扎着,用手撑着冰冷的地板,一点点地、艰难地站起身。他没有走向那张能让他躺下的床,而是像个梦游的人,脚步虚浮地挪进了公寓里最狭窄、最密闭的空间——卫生间。
瓷砖的缝隙里藏着永远也洗不掉的黑色霉斑,镜子上蒙着一层厚厚的水汽,模糊地映照出一个扭曲的人影。这里,是他试图举行“净化仪式”的祭坛,一个他妄图洗去所有耻辱,却最终只能看到自己破碎倒影的告解室。
他拧开水龙头,没有去调节温度,任由那刺骨的冷水哗哗地流淌出来。他没有犹豫,将整张脸深深地埋进冰冷的水流之中,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水流呛入他的鼻腔,带来一阵剧烈的咳嗽。他不在乎,他甚至渴望这种窒息般的感受,仿佛要将自己溺死在这区区一捧清水里,以此来证明自己还“活着”。
他拿起那块被水泡得有些发软的廉价肥皂,开始在脸上疯狂地、用力地来回搓洗。与其说是在清洗,不如说是在自虐。他用指腹粗暴地揉搓着自己的鼻子、嘴唇、脸颊,尤其是那些今天被迫与鞋履亲密接触过的部位。皮肤在他的蹂躏下迅速变得通红、发烫,甚至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刺痛。
他妄图用这种直接的、物理上的疼痛,来覆盖掉内心那更深、更无法忍受的、名为“屈辱”的痛苦。
他反复地冲洗,冰冷的水流不断地带走白色的泡沫,却永远也带不走那些如同烙印般刻在他脑海里的、属于那些女孩们的、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气味和画面。
那股味道,仿佛已经渗透了他的皮肤,钻进了他的鼻腔深处,在他的大脑皮层里生了根。他无论如何冲洗,那股幻觉般的嗅觉记忆依旧顽固地萦绕着他,像一群驱之不散的恶鬼。
渡边美优的鞋子,味道最直接、也最粗暴。那廉价的人造革在夏日阳光下暴晒后产生的、刺鼻的化学气味,混合着她因长时间行走而产生的、浓烈而直接的脚汗酸味,形成了一种极具“现实感”的冲击。这股味道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他脸上,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曾经在远处默默仰望的、那些如同女神般存在的女孩们,也只是会流汗、会有味道的普通人。而他,如今却连闻这种味道的资格,都需要用自己的尊严去交换。
高坂诗织的鞋子,则完全是另一种存在。昂贵的小牛皮乐福鞋散发出的、高级皮革保养油的独特香气,混合着她脚上那淡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却带着一丝微甜感的汗味,以及她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高级香水尾调。这是一种复杂的、充满侵略性的、属于“支配者”的气味,它不容置疑,只是存在在那里,就足以让他感到自己是何等的卑微与渺小。
相田绘里奈的鞋子那是一双顶级的、几乎没有任何瑕疵的定制皮鞋,闻上去,只有一丝微不可查的皮革原味和她皮肤本身那种干净到不真实的气息。没有任何汗味,没有任何属于“人”的痕迹。这种极致的“洁净”,与她施加在他身上的酷刑形成了最残忍的反差,让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是何等的污秽,如同烂泥塘里的蛆虫,仰望着天边一尘不染的云。
还有铃木亚纪……她那双帆布鞋的味道,最让他感到痛苦。那是一种最原始的、混合了汗水、灰尘和橡胶味道的气息,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属于运动少女的活力。这股味道,和他自己国中时,每次打完篮球赛后,从自己鞋子里散发出的味道,惊人地相似。这让他不可避免地想起过去的自己,想起那些在阳光下肆意奔跑、挥洒汗水的日子,想起母亲在场边为他加油时的温柔笑脸……
“呕……”
强烈的反胃感再次涌上,他趴在洗手池边剧烈地干呕起来,胃里翻江倒海,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涩的胃液灼烧着他的喉咙和食道,带来一阵阵痉挛般的痛苦。
他抬起头,无力地看向镜子。镜中,是一张陌生、红肿、毫无血色的脸,一双空洞得如同死灰般的眼睛,正直勾勾地回望着他。
他放弃了这场徒劳的清洗。
他赤着脚,一步步地,艰难地挪到床边。他没有力气再去换衣服,也没有力气去思考任何事。他直挺挺地向后倒去,身体重重地摔在那张吱呀作响的单人床上,激起一阵沉闷的灰尘。
他睁着眼睛,双目无神地、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上那块因为常年漏水而形成的、如同某种怪异地图般的黄色污渍。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像一台因为过热而强制关机的电脑。他不再去回想神宫外苑的屈辱,也不再感到那撕心裂肺的愤怒,只剩下一种被彻底掏空之后,无边无际的麻木。
他就这样躺着,像一个被玩坏后随意丢弃的玩偶,失去了所有的功能和意义,等待着锈迹将自己彻底吞噬。
就在这片死寂之中,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发出了一声清脆得LINE提示音。
“叮咚!”
屏幕也随之亮起,那片熟悉的绿色光芒在黑暗的房间里显得异常刺眼,如同地狱深渊中,恶鬼亮出的眼眸。
这个声音像一把高速旋转的电钻,瞬间钻透了他用来保护自己的那层麻木的硬壳,让他浑身不受控制地猛地一颤。一股源于灵魂深处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本能地不想去碰,不想去看,他知道那是什么,知道那背后连接着怎样的深渊。
但他的身体,却已经因为无数次的“调教”而形成了条件反射,完全不受他意志的控制。他的手,仿佛拥有了自己的生命,颤抖着伸了出去,像是在触摸一块烧红的烙铁,艰难地、缓慢地,拿起了那部手机。
屏幕上,是渡边美优那张经过精心修饰的、甜美可爱的头像,以及一条消息的预览。
他用指尖,点开了它。
一张高清的照片,瞬间占据了他的整个视网膜。
照片的背景,是神宫外苑明媚得的阳光,和那一片片翠绿的银杏树叶。高坂诗织、相田绘里奈、铃木亚纪,还有发来这张照片的渡边美优,四个女孩亲密地站在一起,对着镜头笑得花枝招展,青春靓丽,如同从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偶像画报。她们的笑容是那么的灿烂,那么的无忧无虑。
而在这幅“美好”的画卷前景,是这幅画唯一的、也是最刺眼的污点——他,田中阳一。
他像一只真正的、没有尊严的牲畜一样,四肢着地,狼狈地趴在粗糙的砂石地面上。他的脸颊,正紧紧地、卑微地贴在渡边美优那双黑色的厚底皮鞋鞋口里。照片拍得很好,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因为屈辱而涨红的耳根,和他那紧紧闭着的、不愿面对这个世界的眼睛。
照片的背景里,还能看到几个路过的游客停下了脚步,脸上带着好奇、惊讶、鄙夷的复杂表情,正对着他们这边指指点点。
他,成了她们向世界炫耀自己权力的、最完美的战利品。
他还没从这张照片带来的巨大冲击中缓过神来,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屏幕上弹出一条新的提示。
是一条语音消息。
他的手指僵住,冷汗瞬间浸湿了手心,手机险些滑落。他知道自己不该去点,不该去听,他知道那里面包裹着的,绝对是比刀子更伤人的、淬了剧毒的蜜糖。
但他还是点下了那个绿色的播放键。
下一秒,渡边美优那刻意捏出来的、甜得发腻的、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撒娇意味的娇憨声线,从手机的听筒里清晰地流淌出来,如同最温柔的毒蛇,精准地钻进了他的耳膜。
“呐~阳一君,今天我鞋子的味道好闻么?应该还不错的吧,毕竟今天天气很热我的脚出了很多汗呢,应该是阳一君喜欢的味道呢❤”
语音播放完毕,世界陷入死寂。阳一的呼吸停滞了,大脑一片空白,只是死死地盯着屏幕,看着那条语音消息旁边,代表着“已读”的标识清晰地亮着。他知道,屏幕的另一端,渡边美优同样能看到这个标识。她知道他听到了,她正在等着他的回应。
每一秒的沉默,都像是行走在钢丝上。
果然,不过十几秒,屏幕再次亮起。这一次,不再是语音,而是一行冰冷的文字,一个字一个字地,如同法官的判词,敲在他的心上。
“阳一君不回复你主人的问话,真是失礼呢。”
阳一的心脏猛地一缩。
紧接着,第二条消息几乎是无缝衔接地弹了出来。
“真让人苦恼呀,是我鞋子的味道没能满足阳一君么?嗯……那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哦。”
“我明天再穿一天这双袜子好了,这样味道应该会更浓郁。然后放学的时候,就让你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用嘴帮我把这双袜子‘清洗’干净,你觉得怎么样呢?”
最后那句话被拆开,一个字一个字地发送过来,每一次震动都像是一记重锤。
“你”
“觉”
“得”
“怎”
“么”
“样”
“呢”
“?”
最后一个问号的后面,缀着一个甜美而恶毒的爱心表情。
“阳~一~君~❤”
手机屏幕的光,映着阳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他看着聊天框,光标在输入栏里无声地闪烁,等待着他敲下那注定卑微屈辱的回答。
轰——
“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用嘴清洗袜子……”
这几个字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他脑海里炸开,将他最后一点残存的侥幸心理炸得粉碎。他的手指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几乎握不住手机。他知道,他毫不怀疑,如果他的回答不能让屏幕另一端的那个恶魔满意,明天,这个诅咒就会变成现实。
他颤抖着手指,在输入框里敲下一行字。
【对不起。】
删掉。太无力了。
【求求你不要那样做。】
删掉。这是在反抗,会激怒她。
恐惧扼住了他的喉咙,也夺走了他思考的能力。他只能遵从求生的本能,将自己的尊严彻底碾碎,然后双手奉上。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稳住手指,重新开始输入。这一次,他不再有任何犹豫,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卑微与讨好。
“非常抱歉!美优大人!我、我不是故意不回复您的消息!是因为……是因为美优大人的鞋子的味道……实在太好闻了,那简直是神明大人赐予我的无上奖赏!”
他停顿了一下,感觉这样还不够。
“真的,我发誓!所以求求您,请不要用那种方式……我、我这样的垃圾,根本不配在全班同学面前,去玷污您那双高贵的袜子……那太亵渎您了!”
“请您原谅我的失礼!我再也不敢了!”
他一连发了三条信息过去,然后死死地盯着屏幕,心脏狂跳,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田中阳一的大脑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炸弹,瞬间变成了一片空白的、嗡嗡作响的废墟。
他猛地将手机屏幕朝下,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地按在身下的被子上,仿佛这样就能掐断那个如同魔鬼般纠缠不休的声音,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个恶毒的爱心符号从世界上抹去。
他的身体开始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像一片在狂风中即将被撕碎的落叶。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翻过身,像一只濒死的野兽在寻找自己最后的洞穴,将自己的头颅深深地、狠狠地埋进了那散发着淡淡洗衣粉味道的、粗糙的枕头里。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喊,没有绝望痛苦的哀嚎。
这个小小的、破旧的房间里,寂静得可怕。
只有他剧烈起伏的肩膀,和那因为极度绷紧而如同拉满的长弓一般的背脊,在无声地诉说着他此刻所承受的、超越了人类语言极限的痛苦。
无声的、滚烫的泪水,从他紧闭的眼角疯狂地涌出,迅速浸湿了一大片粗糙的枕巾。
这是比任何嚎啕大哭都更加深沉、更加绝望的崩溃。
是灵魂被彻底碾碎后,连悲鸣都无法发出的、绝对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