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中短篇】刺杀莉泽·赫露艾斯塔【2024-2-2】ww第五、六章ww:四万字超长版以及LV99小说改编音声宣传

原创奇幻榨精格斗短篇异世界add

zhouqing:Re: 【奇幻中短篇】刺杀莉泽·赫露艾斯塔【2023-10-10】ww第二、三、四章:刺杀行动 ww 三万字长更预警(12-10群号更新)仅镜像
群又双叒寄了
114514hh:Re: 【奇幻中短篇】刺杀莉泽·赫露艾斯塔【2023-10-10】ww第二、三、四章:刺杀行动 ww 三万字长更预警(12-10群号更新)仅镜像
还有新群吗
PoppinRaven:Re: 【奇幻中短篇】刺杀莉泽·赫露艾斯塔【2023-10-10】ww第二、三、四章:刺杀行动 ww 三万字长更预警(12-10群号更新)
可怜的安基,余生都将被皇女玩弄于股掌……哦不,脚掌之间……真让人羡慕!
微距:Re: 【奇幻中短篇】刺杀莉泽·赫露艾斯塔【2023-10-10】ww第二、三、四章:刺杀行动 ww 三万字长更预警(12-10群号更新)仅镜像
催更催更啦,好久不更了
yiqiezhiwai:Re: 【奇幻中短篇】刺杀莉泽·赫露艾斯塔【2023-10-10】ww第二、三、四章:刺杀行动 ww 三万字长更预警(12-10群号更新)
新群号多少啊
anjisuan99:第五章
当第一皇子那件礼服与戒指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只能相信他真的死了。衣服仍旧很干净,见不到半点血迹,而且绝对是我进宴会厅之前看到他穿的那件。
“你们的身材很接近,”第二皇女莉泽·赫露艾斯塔头也没回,仍旧摆弄着自己头发上的发饰,“直接穿上就好了。”
我看了看她,发现她正透过梳妆台的镜子看向我。
我抚摸着礼服顺滑的面料,虽然这绝非第一次穿死人的衣服,但的确比以往哪一次都令人紧张。事情发展至今,一切都超出了我职业生涯的经验。
“待会儿我出去了要说什么?”屋外似乎不如之前那般喧闹。
莉泽终于拾掇好了她的发饰,麻利地把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和小匣子关上,起身说:“治安队长意图发动政变,第一皇子殿下当场将其诛杀,保护了他亲爱的妹妹,事情还在进一步调查当中。这样就行了。”她小心翼翼地戴上镶嵌着钻石的头冠,朝我温和地笑笑:“至于口吻神态什么的,你自己应该把握得住。”
的确,我擅长乔装打扮,扮演过形形色色的人,但扮演皇子还是第一次。
我换好衣服,莉泽便快步走到门前,长裙下摆完全遮住了她的高跟鞋,只能听到哒哒的清脆脚步从裙摆后面传来。她伸手握住门把,看着我,眼中带着询问的神色。
我点点头, 深吸一口气,示意她我已经准备好了。
莉泽眯眼露出甜美的笑容,一下子推开了房门。门外嘈杂的世界一股脑涌了进来,虽说治安队来了之后不再有之前的热闹劲儿,但多了紧张的窃窃私语和甲胄发出的金属碰撞声。
莉泽站在门口等着,摆出口型无声告诉我:“你是哥哥,你先走。”
我深吸一口气,心脏扑通扑通飞快地跳着,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下巴抬高,眼神睥睨——就像第一皇子平时那样。
一瞬间我就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射在我身上,而身后则响起了高跟鞋的脚步声,第二皇女、我的亲妹妹现在正跟在我的后面。
宴会厅的场景和我想象的完全不同:我本以为我会看见一排金甲的士兵把守着出入口、紧张的客人和焦急的女仆团聚在大厅中央——可实际上,场面远比我想得还要激烈。
几名女仆挂了彩,有的嘴角的血迹未干,有的胳膊上缠着绷带,白色的女仆裙上溅着点点血迹。
不会吧?治安队的人居然直接动武了?我没想到治安队长比我想象得还要鲁莽——
不对,接下来我发现几排桌子后面的被清出了一片空地,空地上赫然躺着的是几具金甲的士兵。
我见过死人,我知道尸体和昏迷有多大的差别。所以我很确定他们已经死了。
谁干的?我尽量控制表情,不让震惊表现在脸上。
很快我就得到了答案:
其余的金甲士兵贴着远处的墙跪成一排,武器和头盔都被丢在了一旁。而在旁边看守的则是几名女仆。她们手中并没有武器,但金甲士兵却如临大敌,早已失去了反抗的意识,这些强壮的男青年就这么乖乖地跪在这些少女面前,低头看着地面。
一名女仆走上来,冲我恭敬地鞠躬,然后露出熟悉的笑容——她就是进门时我搭过话的那位女仆。
“皇子殿下,”她行了个标准的礼,而后对我身后行了第二礼,“皇女殿下,如您所见,场面 已经得到了控制。”
我刚要开口,却已经被身后的莉泽打断了:“你们做得很好,不过那是怎么回事?”
我识趣地闭上了嘴巴,继续扬着下巴扮演不可一世的第一皇子。
对方低头恭敬地说:“骑士团长大人她有些...不够克制,给治安队的同僚们造成了一些不必要的伤亡。”
“阿床那家伙...”莉泽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一共死了多少人?”
“当场击杀的有五人,还有两人是...重伤身亡。”她眨巴着眼睛,语气有点羞涩。“剩下二十人都已经控制住了,殿下。”
“唉,算啦,你安排人进去把治安队长先生的遗体抬出来。”莉泽安排着,“另外叫骑士团长随时注意俘虏的动向,以防他们情绪激动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遵命,殿下。”女仆说着又行一礼,对我和莉泽露出职业笑容,随后干练地转身离去。
我回头看着莉泽,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刚刚对话过程中虽然那位女仆对我态度上毕恭毕敬,但却完全没有向我解释的意思,根本就是没把第一皇子放在眼里。
但我对这种轻慢却也无可奈何,毕竟双方都明白我到底是谁。
“好了,哥哥大人,请和大家解释一下今晚的变故吧。”她说着贴了上来挽起了我的胳膊,转头用清亮的嗓音对人群喊道:“各位来宾,十分抱歉,原本的庆功宴遭遇了相当令人遗憾的突发事件。如各位所见,女仆骑士团已经尽最大努力确保了诸位的安全,但事发突然,场面混乱,如果有人意外受伤请马上向佩戴白蓝丝带的女仆寻求医疗救助。”
人群并未掀起波澜,看来客人们无人受伤。
我从莉泽挽着我的胳膊传来的轻微松动可以感受到她松了一口气,但我这边就一点也轻松不下来。第二皇女温热的身体轻轻贴在我的右侧,让我半边身子都陷入阵阵酥麻,少女身上散发出的香气在鼻腔若隐若现——而与此同时,我又清楚地明白她随时可以像捏死一直鸡仔一样捏死我,而她十几分钟之前还刚刚在我面前杀了一个人。
力量过于悬殊的差距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安,就像是被一只老虎抱着睡觉一样。
莉泽的手轻轻捏了一下我的胳膊,示意我该开口。我忙不迭清清嗓子,一边努力回忆第一皇子那装腔作势的举止,一边开口说:
“各位,很遗憾我恐怕不得不败了大家的雅兴,今天是我妹妹莉泽凯旋庆功的日子,本来应该为她好好地接风洗尘,”我拿捏着强调,虽然语气张狂,但心里其实紧张至极,“可却出了这样的乱子——有人公然试图以武力控制你们的皇女殿下!”我语气激愤,“这是政变!是叛国!”
大厅里的达官贵人们神色各异,有的满脸震惊、有的左顾右盼、有的则默然不语,我寻找到了雷德公爵那熟悉的身影,看着那张令人讨厌的老脸上浮现出全然的费解和惊慌,内心涌起一股解了恨的快感。
我飞快地瞥了身旁的第二皇女一眼,试图搞清楚她对我的发言是否满意,可她脸上仍旧带着迷人的礼节性微笑,让人看不明白。
还不够吗?我还要说啥啊?
根本没人接我的话,我只好再次开口。
“刚刚,王都治安队长闯入宴会厅内室,企图刺杀皇女殿下,幸好我将其当场诛杀!”
似乎早就等着我说这句话,两名女仆恰当地用白布裹着治安队长的尸体出现在众人面前。宾客们慌慌张张地后退让出好一段距离,好像治安队长是害了瘟疫死掉的一样。
雷德公爵脸色惨白,瞪得溜圆的双眼不断在我和尸体之间徘徊。
“万幸我的妹妹并没有在这场刺杀中受伤。”我借此机会转头看向她,希望得到一个眼神交流。
莉泽并未看我,只是想宾客们颔首:“实在抱歉,让大家受惊了。我出征数年,对王都的记忆都有些遥远,而与这位治安队长阁下更是素不相识。刚刚哥哥已经对我说过,这治安队长背后另有人指示策划——”
她抬眼看着我,虽然满脸是兄妹之间的爱怜,但我却从她紫色的瞳孔中看到了冷冰冰的杀意。
我终于明白她要我做什么了。我强作镇定,下意识地想把被她挽着的胳膊抽出来,可却发现对方纹丝不动,我的右臂就像嵌进了石头缝里一样卡得死死的。
“咳咳,没错。”我清了清嗓子,环视众人,“据我所知,指示治安队长袭击皇女殿下的人,现在就在你们之中。”
人群中立刻响起一阵嘈杂的议论。
“而这个人就是雷德·诺曼公爵!”我洪亮地公开了他的名字。雷德公爵脸上已经毫无血色,他身边的宾客纷纷后退,此刻雷德公爵比治安队长的尸体还要让人避之不及。
两名女仆悄然接近,拽住了雷德公爵的双臂,但对方似乎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剧烈挣扎起来,嘴里还骂道:“你他妈的知道自己在做什——”
没等他说完,一名女仆就抬起膝盖,狠狠顶在了他的胃部,硬生生打断了他的话。公爵正直壮年,本身也身材高大,却被这名纤细的少女一击就痛得惨叫一声,干呕起来。
两女仆反剪他的双臂,将他粗暴地摁在了一旁的宴会桌上,他的脑袋撞倒了上面的高脚杯架,杯架连带着六支高脚杯摔在地上,刺耳的玻璃碎裂声让我心里一紧。
“咕啊!”雷德公爵见自己被两名年轻女子制服显然不服,再次制图挣扎,“放开我!你们也配碰我——”
其中一名女仆拽着他后脑勺的头发把他拉了起来,然后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
砰!
虽然脑袋已经撞不到任何东西,但这一下力道可不小,震得周围的碗碟一阵颤动。
“我操你m——”雷德惨叫一声,但似乎仍有力气。而抓着他脑袋的女仆俏丽的脸上毫无波澜,再次拽起来、砸下去。
砰!
“呃啊...”
砰!
“唔...”
又是两下、干脆利落。女仆再次把他的头提起来,让我得以见他的脸时,雷德公爵那张凶悍的脸上已经乱七八糟,鼻孔和嘴角都在流血。
“啊...”他已经没力气挣扎,头也被砸晕,此刻只能双眼呆滞大张着嘴发出呻吟。那名负责摁着他胳膊的女仆松开了雷德的身体,中年男人高大的身体沉沉地跪在了地上,头虚弱地靠着桌子。
大厅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呆住了。这些达官贵人大都在王都呆得太久,早已离这些野蛮行径太过遥远,而被施暴的则是刚刚还和自己站在一起的显赫贵族,这场面让他们难以相信。
如若只是这些,我作为经常观摩动刑之人早已麻木。虽然确实是没想到皇女手下的这些女仆战力居然这么强,简直和我自己的手下密探可以相提并论了。不过下一幕着实让我也吃了一惊——
那名女仆蹬掉黑色的女仆鞋,双手伸进裙子,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女仆裙下面的黑色裤袜脱了下来,团作一团,那个拽着雷德头发的女仆把他再次拎了起来,让他仰面朝天跪在自己身前,那团黑色的丝织物就这样被塞进了他的嘴里。似乎担心塞得不够结实,女仆还伸手往里面顶了顶,确保没有一点裤袜露在外面。
雷德公爵被丝织物顶得一阵干呕,试图伸手去抠,却被两名女仆各拽住一只胳膊,摁在了地上,随后双臂就被另一名女仆脱下的裤袜牢牢捆住,扭送到了一边,就在那些被控制住的金甲士兵旁。跪在地上的他嘴里还发出混合着愤怒和痛苦的哼唧,但也只是这样抬眼怨怼地瞥了刚刚把他好一顿打的女仆几下,最终还是老实地跪在了那里。
宴会厅里的各位宾客似乎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震惊过后人群中开始响起纷纷的议论声,我听见了不满、畏惧和愤怒,而一旁的莉泽则歪过头来,对我低声说道:“只有他一个吗?”
我咽了口唾沫,神色紧张地看了她一眼,莉泽神色温和,似乎只是在问天气。
但我不敢怠慢,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
“安静!”
这颇有成效,议论声立刻停止,几十双眼睛委屈巴巴地盯着我。说实话,被王国最有权势的人这样看着让我心里涌起一股快感。
“你们难道觉得只凭雷德这个老家伙就能做得到这种事吗?”我扫视众人,目光最终落在了军务大臣的老脸上,他今天穿着军队礼服,胸前挂着两排徽章,此时那些徽章正随着他的颤抖的身体不住抖动,反射出璀璨的金属闪光。
与雷德公爵不同,我对军务大臣并没有什么私底下的怨恨,所以当我伸手指着他时,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军务大臣阁下,第二个反贼就是你!”
老人皱着眉头,嘴唇颤抖似乎马上要流出涎水,浑浊的双眼满是困惑。两名女仆骑士团的女孩走上来,万幸没有像对付雷德公爵那样殴打他,否则我怕不是会当场将他打死。
治安队长、雷德公爵、军务大臣,他们死的死、被抓的被抓。这场闹剧该收场了吧?
但莉泽挽着我的胳膊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她嘴角泛起一丝微笑:“还有其他人吗?”
的确还有,那就是我。
虽然此刻我扮演第一皇子,但任谁都知道这身份无法长久,如果我此刻把安基列为叛贼,基本上等于宣判了我自己的死刑。
莉泽仍旧那样亲昵地挽着我,两颗紫色的眼眸照射在我的侧脸上,温热的身体仍旧隐约传来好闻的香气,而我也仍旧在她的胳膊里动弹不得。常人看来这难得一见的兄妹情深,实际上则是我作为伪装者的锁链。
我摇摇头:“没有其他人了。”
说出这句话之后,我甚至做好了被莉泽当场捏死的准备。
她仍旧是端庄典雅的样子,静静地看了我两秒钟,然后转头朗声问道:“雷德公爵,军务大臣,如果你们能供出其他参与了此次刺杀的要犯,或许可以从轻发落。”
在军务大臣犹豫的时候,雷德就来了精神,他抬起头像头猪一样哼唧着示意身旁站着的女仆将他嘴里的裤袜拿出来。
莉泽笑眯眯地朝女仆点点头,而我的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
我已经能想到雷德迫不及待把我供出来换去性命的场景了。看着莉泽嘴角泛起的微笑,我知道她从一开始就不会给我留什么活路。可那时的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或许在被命令执行这次行动时,我就早已死路一条。
快想想办法——
正在我满头大汗之际,一声低沉的长号声仿佛冻结了厅内的时间。
“国王陛下驾到——”
随着宴会厅大门缓缓打开,一名戴着夸张的高礼帽的旗手站在了大门中央,拖着长音吆喝道。
我完全没给这一刻的到来做过准备,虽然国王的突然出现打断了雷德公爵的招供,但一想到自己一会要作为假冒的第一皇子经历继承人宣读就头晕目眩,如果不是身体被莉泽撑着,我或许已经站不稳了。
“别紧张。”莉泽小声说。
的确,严格来说我大概并不用做什么。第二皇女继承王位是目前内阁统一的观点,极少的反对者此刻要么已经死去,要么作为叛贼跪在一边,国王本人据说也一直对女儿青睐有加,而对这个跋扈的儿子头痛得很。
所以我只要像个傻子一样观赏就好了,观赏国王陛下念出莉泽·赫露艾斯塔的名字、全场的宾客各个笑逐颜开送上祝福。至于第一皇子?他败局已定,已经没人在乎了。
不过国王陛下会不会认出我并非他的儿子?据说他已经老眼昏花,连文书都要公务大臣给他一封一封念才行,或许也不必担心。
不过在旗手背后进来的所谓国王,还是让我有些意外——四个仆人抬着一张奢华的床铺缓慢地挪进宴会厅,床上躺着一个肥胖丑陋的老头子,王冠歪歪扭扭地挂在只剩几根白毛的光头上,一双浑浊无神的眼睛在王冠下缓慢地环视周围,像是忘了自己在哪。
都说国王本人命不久矣,但我也没想到是这幅下一秒随时可能死掉的 模样。
但他是国王,每个人都知道。厅内的宾客恭敬地给这架移动床铺让出一片过于宽敞的空地,跟着金甲士兵和雷德公爵与军务大臣一起挤在墙边。
床铺慢慢停下,躺在上面的老头嘴里嘟哝了两句,贴身的仆人凑上去听了半天,小心翼翼地从国王怀里拿出一个信封——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莉泽的身体似乎也紧张地绷紧。
公务大臣识时务地默默走上前,从仆人手里接过了信封,宴会厅所有目光都投射在了他手中的信封里——他走向我和莉泽这边,深深鞠躬,而后在所有人面前用拆信刀划开火漆、拿出那张决定了王国命运的纸——
在他简短地说了些客套话之后,他终于慢慢打开了纸张。
“第二皇女,莉泽·赫露艾斯塔。”我脑海里已经幻想出了接下来的场景。
但公务大臣却迟迟没有开口,他皱着眉头,不断在信纸、床铺和我们这边转移视线——
最终,他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尽量用洪亮有力的声音朗声说道:“王国的新任王位继承人是,”他无比严肃地看向国王、看向宾客、又看向我和莉泽,“第一皇子——”
虽然周围立刻响起议论,但最终让我根本没听到后面的话的则是我自己脑袋的眩晕。
那天接下来的时间里,我都处在混乱之中。只记得公务大臣拿着信纸在宴会厅里走了一圈又一圈,给每个人展示上面的文字;只记得我像木偶一样和一位又一位没见过的人物握手;只记得莉泽·赫露艾斯塔再次换上亲切的笑容,仿佛一切都理所应当一样坐在我旁边,自然地替我应付每一个人。
直到夜深,宴会结束,我又在几位完全不认识的阁员簇拥中回到了第一皇子官邸、继而在完全不认识的管家引领下回到起居室——
管家似乎察觉到了“第一皇子”的异样,虽然我脑子此刻一片混乱,但好歹保持着机警,深知事已至此,就只能演一天是一天:“我累了,你下去吧,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也别进来。”
管家仍旧颇为担忧,但仍旧默默退下。我抚摸着起居室的门把手,冰凉的金属触感以及总算安静下来的周遭让我的思绪清晰了许多,同时一阵巨大的疲惫也席卷了全身,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睡一觉——
一想到一个完全私人的空间就在门后,我心情就轻松了许多。
但随着我推开房门,迎面而来的则是一位穿着睡衣的女孩蹦蹦跳跳地朝我扑来,一把抱住了我。
“殿下,你终于回来了——”
可恶,我怎么把她给忘了。
菈米紧紧搂着我的腰,两团柔软的肉贴在我的腹部,传来一股舒适的温热。
第一皇子和这个女人一直睡一起吗?如果是这样,我早晚会露馅的,毕竟无论怎样乔装打扮,脱下衣服、洗完了澡,我都会变成自己原本的样子。这只是易容,并不是变身。
既然如此,我只能主动出击,把包括我是谁在内的所有这些事都告诉她。我将她从我的身上剥开,按着她的肩膀,尽可能严肃但友好地说:“菈米,我有件事要告诉你,这件事可能听起来很复杂,也有些可怕,但这非常重要,关系到你我的生死,明白吗?”
菈米半张着嘴,眨巴着眼睛,收起了脸上的撒娇笑容,用力点了点头。
“那、那我先给殿下到点儿水,”她光着脚啪嗒啪嗒地回到茶几,到了一壶热茶出来,立刻迷人的香气就弥散开来,“殿下一边和茶一边讲。”
不得不说我被这被热茶吸引了,这一晚上实在过于耗费心神,没什么比喝一口好茶解乏了。
我坐在菈米旁边,将杯子里的茶汤一饮而尽,感受着热腾腾的液体流进胃里,我长舒一口气:“啊...好了,菈米,你听我说——”
她听得很认真,而且最重要的是,当我说皇子已经死了、我是安基的时候,她并没有惊声尖叫。她只是这样一句一句聚精会神地听着——
简直就像是在等我说完。
“所以...你要怎么办?”
菈米歪头看着我,好像一点也不惊慌。我几乎开始怀疑她根本没听明白了。
“你还没懂吗?国王把继承人传给了皇子,但他已经被莉泽除掉了,我没法永远演下去,我猜莉泽随时都可能揭露我的身份,到时候我们都活不了。”
菈米咬着嘴唇:“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沉吟了一下:“只有主动出击,起码目前王宫里的人仍旧相信我是皇子,我也还有几个信得过的手下——”
“你要...再去刺杀皇女殿下?”
“最终目的是让我们逃出去,不过我猜想要达成这个目的,大概只有第二皇女死了才行。”
一时间无人说话,我盯着被我喝光的茶杯,想要再倒一杯,却发现菈米抱着茶壶不打算给我。
“菈米,我现在有件非常重要的任务交给你来做。我现在身份特殊,没法秘密进出官邸在城内活动,所以联系弟兄们的事情只能让你来。”
菈米连连摇头:“我我我哪行啊,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但现在只有你!只有你知道我的身份,我也只能告诉你,其他皇子党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被抓了!听着,我会给你一个地址和一段密文,带着它,照着纸条上写的方法做,你就能找到我的手下的秘密据点,就能联系到他们,就能救我们的命!”
菈米脸色煞白,不断咬着嘴唇,半晌默默点点头:“我明白了。那个,你手抓太紧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菈米的小手被自己用力攥住已经变得煞白。
“事不宜迟,今天晚点你就去办。”
  大概是天发生了太多事情,耗尽了我的精力,那一夜我只觉得疲惫至极,很早就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不留情面的敲门声吵醒。
  “咚咚咚!”
  “皇子殿下!您在里面吗?”门外传来陌生的女人声音,强行让我撑开双眼。我花了几秒钟,才搞明白眼前白花花的两团肉是菈米半露出来的胸部,酣睡一晚的空气浑浊甜腻,朦胧之中,我迎上了菈米同样睡眼惺忪的双眼——
  “咚咚咚!”“皇子殿下!请您起床!”虽然喊话的人言辞还算客气,但语气则颇为生硬,听得我一阵恼火。
  “他妈的...”我咕哝着,“你去看看是谁。”
  “喔。”菈米乖巧地点点头,整理好睡衣,从被窝里伸出两条白花花的大腿,赤脚走向大门。而我则勉强撑酸痛的双眼向大门望去——菈米刚把门拉开一条缝,就被门外的人一把推开,她惊叫一声跳到一旁,门外径直走进来三名女仆,看见她们的装束我立刻睡意全无——那是第二皇女的女仆骑士团的人。
  为首两人无视菈米便朝我走来,虽然神色平静、举止得体,但雷德公爵挨打的样子还历历在目,我下意识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向枕头下面摸去——平时在自己的床上睡觉,我都会在枕头下面藏一把匕首以防意外,但今天我却什么也没摸到,毕竟这里并非我熟悉的家。
  “皇子大人,我们奉命护送您去王宫参与晨议。”其中一个黑发女仆来到床前,低垂眼眉,另一个红发的则已经在收拢我随手扔在椅背上的衣服。
  晨议?什么晨议?我揉着眼睛,没好气地说:“我知道了,你们走吧,我会过去的。”
  “考虑到昨天的情况,莉泽殿下命我们一定要贴身护送您到王宫。”
  果然,莉泽那家伙这就派人来监视我了。
  “不用麻烦你们了,我有自己的护卫。”见女仆没有让步的意思,我抬高了声音:“怎么?我作为第一皇子说的话命令不了你吗?退下,我会带自己的护卫过去的,用不上你们担心。”
  黑发女仆朝身后看了看:“团长大人,您看——”
  最后进门的第三位女仆终于进入了我的视野——异色瞳孔、棕色兽耳以及在女仆长裙下面露出来的半截毛茸茸的尾巴——女仆骑士团团长戌亥床。
  居然连她都来了?看来莉泽相当重视我啊。
  “早上好啊,皇子殿下。”和其他女仆不同,戌亥床看起来很随意,手里还捧着不知道哪里来的牛奶,“现在再不出门要迟到咯。”
  黑发女仆凑上去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什么,我抓紧被子,和一边战战兢兢的菈米对视,和我第一次见她一样,此刻她仍旧披着睡衣、露出半边肩膀和胸脯。
  “诶?殿下说要用自己的护卫?”戌亥床有点困惑地眨眨眼,“可是殿下不是把府邸的安保都交给女仆骑士团了吗?”
  我瞪大眼睛:“哪有这回事?”
  她叹了口气:“就在昨天晚上的庆功宴结束之后,不信的话去问问你的管家嘛。”
  的确,昨天在出所有人预料之外地把第一皇子立为继承人后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处在混乱当中,和莉泽坐在一起接待了形形色色我根本不认识的宫中要员,似乎也确实见过几张公文,难道是那时候?
  我仍旧不死心,把管家喊了过来,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我已经亲自同意过此事。
  新身份的第一天就落到这样难堪的境地,我有些丧气,戌亥床得意地说:“好啦,现在满意了吧?快换好衣服,我们该出发了。”
  
  我不确定第一皇子曾经有没有参与过晨议,起码我不记得。他不是在睡懒觉就是出去打猎、要不然就是喝酒。如果此时此刻是他本人的话,他一定会对在会上大发雷霆然后甩头走开,而不是像我这样装模作样地坐在首席。国王病重,早就没法出席晨议,在继承人确立前,第二皇女远在南方,晨议均由公务大臣主持,现在皇女凯旋、皇子成了未来的国王,一切似乎都需要走上正轨——
  起码公务大臣在议事厅门口是这样跟我说的:“要重新确立王室的威信。”
  军务大臣已经被押进监牢,此刻他的椅子是空的,剩下的人七七八八围坐在桌前,虽然我一个也不认识。不过除此之外,让我如坐针毡的则是坐在我右手边的莉泽。莉泽来得似乎比我早的多,我进门的时候就已经听见她在跟其他阁员说话,屋子里气氛融洽得很。
  莉泽见我,亲切地笑道:“早安啊,哥哥,昨天累坏了吧?”
  我僵硬地点点头,窝进椅子。
  莉泽伸过手来轻轻握住我的手:“是不是还没吃饭?我知道哥哥最讨厌早起,特意叫厨房给你准备了早饭,哥哥就在会上吃吧。”她一边说一边招呼进来一名端着餐盘的女仆,将一盘看起来相当美味的食物摆在了我面前。一阵强烈的饥饿突然涌了上来,我本觉得在晨议上吃饭肯定相当不礼貌,但看着面前美味的食物和热茶,又难以拒绝。
  莉泽像是看出来我在想什么一样,拍拍我的手背:“没事,这一屋子的人现在都得听你的,吃点东西他们可不敢有什么意见?大家说对吧?”
  内阁官员们连忙摇头。
  “那你们可以开始了,我一边吃一边听。”相比于听这些可以预见地无聊的议题,眼前爆汁的香肠对我更有吸引力。
  
  晨议比我想得要漫长得多,一开始是财政大臣有关税收的无聊汇报,紧接着是农业大臣支支吾吾地谈及蝗灾的损失;军务大臣不在,由莉泽代为汇报,所有这些议题中,我确实对皇女是怎样在南方边境取得大胜最感兴趣,但实际上她的发言里一个字也没提南方。不知道是早饭吃得有点多的缘故还是屋子里确实越来越热了,抑或是第一皇子的这身华丽服装太不透气,我坐在座位里出了一身的汗,整个人也困倦不堪,几次差点打了瞌睡。
  偶尔莉泽和阁员们达成了某些决议,就会有一份文件摆在我面前:虽然我今早已经吃了一次亏,让女仆骑士团顶替了第一皇子的护卫,但看着这些文件和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我无论如何也没法集中精神,只好敷衍地在上面稀里糊涂地盖了章。
  终于,当窗外的太阳快爬到天穹正中时,我终于在半睡半醒之间听见桌椅挪动的声音,于是在满怀期待地睁开眼,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披了一张毯子。
  “结束了?”我睡眼惺忪地四下张望,阁员们果然一个个开始退出房间,房门一开,冷风吹进来,我一下清醒了不少,登时为自己好吃懒做的模样感到羞愧。不过为时已晚,看来晨议早就结束。
  莉泽收好自己面前和我面前的文件,递给佣人,朝我点头:“嗯,已经结束了哦。今天事情比较多,蝗灾的事情明天晨议还要继续讨论。”
  “还要啊,这晨议是每天都有吗?”我小声嘀咕。
  莉泽笑道:“倒也不是,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只好每天都开了。”她抱着文件夹,双眼炯炯有神地看着我:“昨天晚上的事变那么严重,都被排到下个礼拜了。”
  这话让我打了个冷战——可恶,刚刚的早餐过于美味,让我一下子忘了自己的处境。我慌忙地清清喉咙,四下张望,发现阁员们全都已经离场,偌大的议事厅里只剩下我和第二皇女,以及几名女仆。
  空气一下子变得不友好了起来。我伸手扶住椅子扶手站起身,毛毯滑落到了地上,紧接着一阵眩晕袭击我的脑袋,我撑着扶手尽量若无其事地说:“那我可以回去了吧?”
  也不知道菈米那边怎么样了,早上离开的时候她一直盯着我看,满脸惊慌,很是可怜。
  想到这,我心里甚至涌起一股责任感来:一定要保护好她。
  莉泽从女仆手里接过一杯水,漱了漱口吐回旁边的杯子里,轻描淡写地说:“还有件事,你出席一下就好。”
  “什么事?”
  她拿起手绢擦嘴:“不是什么大事,昨天抓的人里有人招供了一处藏匿点,说是还有些残党,一会我们过去抓人。”
  我狐疑地盯着她看:“这还用得着我们吗?我的意思是...”
  莉泽苦笑:“怎么?上班第一天就想摸鱼了?你可还不算完成了我的委托呢。”
  这话一出口,我惊慌地左顾右盼,引得莉泽咯咯笑:“没事,这已经没有外人了,别紧张。你到现在为止表现得都相当不错哦。”
  我看着她,试图从她的双眼里找到一丝狡诈、算计或者残忍,甚至一点点不真诚也可以,但我再一次失败了。反而是被她伸手轻轻拍了拍,有点羞涩地说:“少盯着皇女的脸直勾勾地瞧了。走啦,喏,去叫阿床,说我们马上出发。”她吩咐完一旁的女仆,转头对我说:“给你准备的早餐怎么样?”
  我被突然转移的话题搞得猝不及防,挠挠头说:“实在好吃。”
  莉泽再次露出调皮的笑容:“哈哈,御厨做的菜第一次吃吧?你吃的时候都快感动得哭出来了,看得我差点当场笑出声。要不我再让厨房给你拿点你好路上吃?”
  我面红耳赤:“算了算了,我们赶紧走吧。”
  
  无论是在王宫里七拐八转还是终于来到前门花园见到马车,一路上要么是白蓝披风的骑士,要么是黑白女仆服的少女,全都是第二皇女的手下。几天前我还不会将这些女仆视作威胁,而现在我觉得相较于她们,蓝骑士似乎还更叫人安心一点。
  “殿...你的这些女仆,”我盯着前方带路的女仆后脑勺团起的发髻,低声对一旁的莉泽说,“训练得不错。”
  莉泽显然对王宫复杂的门廊牢记在心,她步履轻快,露肩长裙下时不时显现出的白色高跟鞋鞋尖在大理石地上踏出好听的踢踏声。听我说话,她眼睛快速地从手里的文件上离开扫了我一眼,微笑说:“嗯哼,阿床将她们训练得相当不错,在南方可是多亏了她们。”
  “她们...在那边都做些什么?”我试探性地问。
  莉泽低头看着文件,头也不抬,熟练地拐过走廊:“你很好奇嘛。”
  好吧,看来她是没兴趣解释了。
  在我们登上马车前,都再没有更多谈话,莉泽看完了一份文件,又从一旁的女仆手里接过第二份和第三份。直到登上马车车厢,她已经看完了四份。
  “我真的有必要去吗?”看着女仆无声地打开车厢门恭候我们上车,我最后不死心地问。
  莉泽只是自顾自上了车、坐下,用手轻轻拍了拍身旁的空位,耐心地看着我。
  我再不上车的话,她会不会同样耐心地一拳把我脑袋打碎?
  落座之后,就在我下意识地伸手拉上车门时,开门的女仆毫不留情地拽住了车门,而她看也不看我一眼。好歹我目前还在扮演第一皇子,被这粗鲁的行为惹得有些不爽,刚想发作,就被一声呼喊打断:“来了来了,先别走!”
  女仆骑士团团长戌亥床提着女仆长裙的裙摆小跑着上了车,坐在了我对面:“午安啊,皇子殿下。”
  该说不愧是皇家马车,里面相当宽敞,座位上也包裹着一层柔软的墨绿色天鹅绒垫子,两侧的座位中间还摆着一张白色的小桌,上面只有一盏冒着烟的香炉。
  我从小窗望着王宫逐渐远去,朝着下城区进发,隐约能听见打头的骑手在前面驱赶路人的吆喝声:几天前,我还是那个被驱赶的平民,如今却已经坐在了车厢中,扮演着王国目前最有权力的人。
  但我实在不觉得幸运。
  很快,我的思绪就被对面的阿床打断,她咚咚咚地从女仆群的口袋里掏出几样东西摆在小桌上,我忍不住把视线从窗外的路人转移到上面,立刻愣住了:一对黄铜指虎、一支匕首、一卷麻布——还有几块花花绿绿太妃糖。
  “咦?铐子呢?”她嘀咕着,开始在身上摸索。
  莉泽把视线从一张画着大概是某种投石机的图纸上移开,扶着我撅起一边屁股,伸手从垫子缝里拽出一直金属的手铐:“我还纳闷是什么东西硌着我呢。”
  莉泽的身子依然柔软、温暖、散发着某种草本的香味,让我半边身子一阵酥麻。她把手铐仍在桌子上,阿床讪笑着说:“看来是上次落在车上了。”
  “不过这次把它们都留在车里吧,”莉泽仍旧靠在我身上,撅着半边屁股,伸手整理着因在座位上扭动而乱掉的长裙,“你不是一直不喜欢用工具做这些事么?”
  阿床两眼放光:“诶?打算尊重一下兽人族的文化了嘛?”
  莉泽笑着点头:“刚刚来的路上,哥哥对你们女仆骑士团很好奇,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呢。所以我想你作为团长,身体力行地展示一下应该是最好的回答。”
  被她撑着肩膀,我有点不敢乱动,但还是开口问道:“你们在说什么,我们不是去...去出席叛军抓捕的行动么?”
  阿床伸手抓了一块太妃糖,剥开糖纸,把浅褐色的糖塞进嘴里,含混不清地说:“当然,我敢保证,殿下肯定会对这次行动相当感兴趣的。”
  我心里涌起一阵不安,想要集中注意力思考,但那阵困倦和舒适感再次袭来。旁边的莉泽时机恰当地递给我一块糖,然后轻轻拨开纱帘向窗外张望:“看起来似乎快到了。你认识这里吗?”她朝我挑眉。
  我顺着她扬起的脖颈看向窗外,熟悉的小巷映入眼帘,刚刚还有些困倦的大脑瞬间清醒了过来,好似有人朝我脑袋上浇了一盆冰水。
  酒馆街的后巷,位于下城区西南角,王都最不起眼的地方,同时也是弟兄们的藏匿点——
  而我昨天刚把这个地址告诉菈米。
  全完了。这不是什么王都治安队残党的清剿行动,这是要我亲眼看着自己的活路被堵死。
  “殿下?殿下?”阿床轻声叫着我,“别愣神了,我们该下车了。”
  我一激灵,勉强稳定心神,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因为死死攥着车门扶手而发白。
  “哥哥快点,”莉泽仍旧笑得美丽大方,“看起来行动很顺利呢。”
  我努力控制住自己颤抖的手,抹了抹脑门上的汗珠,竭力思考着还有什么办法能挽救自己,挽救我的弟兄们——但脑子里阵令人困倦的雾气又弥漫开来,蓝色披风的骑士守在巷口,而巷内则只能看见黑白色长裙的女仆,似乎有人在低声说着什么,但我无法集中注意力去听。
  莉泽没有给我时间休息或者思考,她拉着我的手,在戌亥床的带领下走过一位位女仆,转进了巷子深处——
  转过拐角就是一片空地,以及一间坐落于酒馆后侧、不起眼的破屋。虽然我很少亲临这里,但我知道看似是破屋的建筑里有着四通八达的密道。
  但愿弟兄们能从密道转移——
  “莉泽殿下,团长,”一位神情严肃、梳着刀切刘海的短发女仆朝我们问候,然后注意到了我,也朝我潦草地点点头,“行动基本结束,很成功。”
  莉泽挽着她的“兄长”——也就是我——欣慰地笑了:“阿玲,你们也太快了吧,看来我跟哥哥来纯属添乱了呢。”
  短发女仆严肃而俏丽的脸上露出些许羞涩,低头说:“怎、怎么会,因为落网的叛党人数比预想得多,我们还为怎么押送他们犯愁呢。”
  “有多少人?”我忍不住问。
  确定多少人被抓,我就能知道到底有多少人逃出去了。
  短发女仆看了我一眼,随后跟莉泽交换了个眼神才开口:“皇子殿下,本子一共擒获叛党七十八人。”
  要不是莉泽扶着我,我差点要背过气去。
  也就是说一个都没跑掉?这怎么可能?
  “你们没遇到什么抵抗吗?”我不死心地问。
  短发女仆摇头:“不得不承认他们反应很快,并且组织高效,如果不是我们第一时间就粉碎了叛党在正门的抵抗控制住地下室,他们的高层人员就会从地道逃走。”
  见我一时沉默不语,短发女仆又问莉泽:“殿下,这些人要怎么处置?”
  莉泽看了我一眼:“哥哥看起来很累,大概已经厌了,那就当场都杀了吧。”
  “遵命。”“等下!”
  短发女仆的领命被我大声打断。
  “哥你吓我一跳。”莉泽瞪大眼睛看着我。
  “等、等下等下...”虽然脑子里还是昏昏沉沉,但必须想办法把弟兄们救出来。“这些...叛党,不是应该抓回去好好审一审吗?说不定能问出更多信息——”
  莉泽摇头:“不用那么麻烦,只要问问里面带头的几个人就行了。这就是咱们特意来一趟的原因呐!”
  说完,她招呼短发女仆带我们前往破屋。
  原本破屋前空荡荡的空间此刻挤满了被绑住双臂、跪在地上的男人,这些人大都精壮身材,目光阴沉,但似乎相当有耐心,就这样跪在地上默默等待。戌亥床带着我和莉泽以及几位女仆走到面前,叛党人群也并未有丝毫骚动。
  都是些熟悉的面庞。我一个个看过去。没错,空地上挤满的七十八人,正是我全部的手下。
  不需要莉泽发话,几名女仆便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一支小茶几和两只带着软垫的扶手椅,随后一人举着托盘,将茶壶、茶杯和一盘甜点摆在上面,随后则是两只白瓷盘配上银色的小叉子、红糖罐和牛奶——就当我以为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总算准备完毕,又有两人搬来一支伞亭在茶几后面撑开。
  不消一分钟,女仆们就在这阴森的城市角落展开了一处洁白无瑕、散发着茶点香气的小花园。
  莉泽轻巧地落座,双腿交叠,露出半只高跟鞋来:“坐吧,哥哥,审问的时间或许会很长,没有红茶和点心怎么能行。”
  前半句的确没错,我也审问过犯人,动辄便是一个通宵——但可从来没有一边开茶会一边审犯人,原因很简单,审问(或者说刑讯)总是依靠恐惧、威胁和暴力,也永远伴随着难闻的气味、肮脏的肢体,这些东西和现在茶几上摆着的精巧吃食可以说毫不相干。
  莉泽优雅地抿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看着跪在面前的几十号人,用她那标志性地清澈嗓音说道:“各位先生,我是王国第二皇女莉泽·赫露艾斯塔,我身边的这位则是第一皇子,如今的王位继承人。”她停顿了一下,有几双眼睛抬起来看了看我们,“也就是你们昨晚宴会上的刺杀对象。现在皇子殿下,也就是我的兄长,希望能跟诸位聊聊。其实按照骑士团汇报的情况,诸位参与叛乱的事实可以说是铁证如山,无可辩驳,本可以按照叛国罪与刺杀皇族成员罪将你们就地处决。”她又停顿,低头抿了一口茶,“所以诸位如果真能保住性命,可多亏了兄长的仁慈呢。好了,哥哥你想问他们什么呢?”
  我摸着下巴,只是略微思考了一下,莉泽便朝阿床做了个手势:“那就开始处决吧——”
  “慢着!”看来是没时间给我思考了,我赶忙喊,“你们谁是领头的,我要跟他说话。”
  果然,回应我的还是一阵沉默。
  的确,他们嘴都很严,一定会不遗余力保护安基——也就是我。只可惜他们并不知道现在的安基已经有了新的身份,就坐在他们面前。
  我打算先说点软话,或者旁敲侧击地暗示他们现在继续死扛已经没意义了,不过在我开口之前,一边的戌亥床突然举手朝莉泽喊道:“我有个办法!”
  莉泽挑眉说:“你又想用我们在南边打仗时候的办法了吧?”
  阿床讪笑:“我看皇子殿下也不想我们这样随便处决,不如就用那时候的办法吧——”
  “等下,你们说的办法指的是什么?”我插嘴问。
  莉泽云淡风轻地说:“蛮族尚武,就算成了俘虏也极难管理,指望用他们当劳力几乎不可能,于是阿床就提出了一个类似打擂台的训练方式,拿蛮族俘虏来进行女仆骑士们的格斗训练。”
  “简单来说,”阿床接过话题,继续解释,“骑士团每轮出一人,俘虏也出一人,如果赢了就会被直接放走,没有任何惩罚。”
  “那输了呢?”
  “输了的话,不光自己会被处死,还要视人数搭上其他人的性命。”她耸耸肩,尾巴尖悠哉地在裙下摆动,“毕竟如果俘虏太多,这样处理的效率未免太低了点。”
  莉泽咯咯笑:“一开始只打算处决战败的那个,结果连着打了一周的擂台都没打完,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好全都处决了。”
  我咽了口唾沫:“所以,你的意思是——”
  莉泽用玩味的眼神看着我,显然她知道我和这些人的关系:“哥哥平日最喜欢比武争胜,小时候还经常偷偷去看黑拳,肯定对这擂台很感兴趣吧?”
  我环顾四周,发现在场所有人要么是女仆要么是蓝骑士,竟一位官员也没见到。显然,此时此刻我这所谓第一皇子的身份已经完全失去了意义,莉泽之所以仍然以皇子的身份对待我,大概只是出于作弄。的确,看着她明亮的眼睛里充满愉悦和好奇,眼前这些罪人根本不是她关注的重点——她想让我继续扮演皇子,观察我的反应,并且主动递给了我一个方案。
  我该顺着她的话说么?
  “嗯,我的确喜欢这些。”我点点头,翘起二郎腿故作悠哉,“另外,我猜这些人里肯定有些高手,如果就这样白白处决实在太浪费了。”
  “那哥哥也同意了?”莉泽朝阿床点点头,后者明显兴奋了起来,尾巴摇晃得更快了,“你开始安排吧。”
    阿床指挥着女仆骑士们将罪犯赶到墙边,尽可能地在破屋前留出一片空地,本以为这样就可以开始,但我还是低估了王室的奢华:很快,一张巨大的湛蓝色地毯就铺在了空地当中,大概比地下拳赛的擂台还要大上一拳。莉泽对我解释说,女仆们都穿着裙子和裤袜,无论是黑色还是白色都特别容易脏,如果在地面上直接贴身搏斗,很容易落得灰头土脸,有损皇室的形象。
  谁会第一个上场呢?
  我打量着自己的手下,这些人身手都不错,其中几个算得上是高手了,虽然擂台这样的正面对决并非他们擅长的战斗方式,但按照这样的规则再不济也能留下几个——而且还是最强的几个。
  我摸着下巴,心想如果有三四个高手,大概足矣帮我和菈米逃出王城。
  菈米?
  对了,我怎么把她给忘了。
  藏匿点泄露的最大嫌疑人就是她——如果菈米一直以来都是皇女的间谍,那这些都说得过去。
  眼前浮现出她那无辜的脸,我心里就升起一团怒火:行走江湖这么久,到头来居然让这个小丫头给耍了。
  就算心里一万个不乐意,此刻我也得承认,广场上跟菈米进行过色情的“玩耍”之后,我对她的确心生好感,放松了警惕。昨天晚上居然那样草率地就把藏匿点的信息透露给她,还委托给她接头任务,当时那个“除了她我更无人能信”的理由看似合理,实际上只是给自己找的借口罢了。
  正当我咬牙切齿想着回去把菈米碎尸万段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殿下,您要添点茶吗?”
  我抬眼看去,一位身材娇小、脸色苍白的女仆正委屈地看着我——我很快就明白,是她眼睛下面明显的卧蚕让她看起来总是委屈巴巴的。我还没在女仆骑士团里见过这么瘦小的女孩。
  “噢,谢谢。”看着她紧张兮兮的样子,我刚刚的怒火平息了下去,温柔地对她说。
  “你也是骑士团的?”我忍不住问。
  谁知道对方似乎对我的问题相当恐惧,吓得“噫”了一声,手一抖,茶水直接洒在了茶几上。
  “对、对不起——”她鬼鬼祟祟地飞快张望一下,然后掏出手绢来擦桌子,但马上就被阿床看到了。
  “小幽,你原来躲在这儿啊!”阿床一脸坏笑走了过来,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小幽闭上眼睛,一副死到临头的样子。“你都翘了一个月的实训了,可算让我抓住了!”
  “啊哈哈,”小幽一边慌慌张张地擦桌子,一边朝自己的上司露出尴尬的假笑,“我身体不舒服您也知道——”
  阿床故作惊讶地看着她:“哦哟?身体不舒服吗?那这个白赚半个月长假的机会我可要找别人了哦?”
  “等、等等!”小幽两眼放光,“团长大人,其实我只是有点头疼,身体完全没问题的!请您务必考虑我!”
  阿床打了个响指,马上说:“那第一轮就让你上吧,赢了就给你放半个月假。”
  我差点抢了口水,震惊地再次抬头确认小幽的模样:墨绿色的双马尾、苍白而可爱的小脸下面是细长的脖颈,弯腰擦桌子的时候从女仆装的领口露出明显的锁骨,胸部只有微微的隆起,女仆装穿在她身上显得空荡荡的。
  这样的人真的要上去打擂?
  我狐疑地看了一旁一直没说话的莉泽一眼,而莉泽则对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什么意思?她故意放水吗?故意要让我的人赢?
  面对我询问的眼神,莉泽挥挥手,随意地说:“别这样看着我,哥哥,接下来的安排都是阿床负责。放心,我们不会逼小幽上场的,还得要她自己同意才行。”
  小幽看看我、看看莉泽、最终看向戌亥床,我看得出她十分紧张。
  “那我上场的话,欠下的一个月实训也...”
  “还学会讨价还价了嘛,”阿床吐槽,“不过没问题,一场实战顶一个月的实训,你上场就一笔勾销!”
  小幽苍白的脸上泛起一阵激动造成的红晕——普通人这幅样子给人的感觉是激动,但小幽则活像是刚刚哭红了鼻子跟眼睛。
  “好的!团长大人,我会上场的!”她颤巍巍地说着,看向了场地中央——
  犯人们那边也选出了第一个挑战者,我认得他,外号叫“剃刀”,是我手下最年轻的刺客,十三岁的时候把他爹杀了,被我从地牢里捞了出来,培养至今。虽然武艺并不高强,但出手阴狠,模样也吓人,一般人被他怒目盯着吼几句就吓破了胆,最适合做些低级的脏活。
  显然,小幽刚刚还有点坚定的神情在看见对手凶神恶煞的样子之后又浇灭了几分。
  最终,大概还是对休假的渴望战胜了胆怯,她嘴角微微颤抖着迈向了擂台——
  “小幽,等下。”莉泽满脸笑容地叫住了她。
  “诶?”她回头,一脸茫然。然后则是阿床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就连忐忑如我,也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莉泽伸出自己的左手比了个动作:“别把我的茶壶给拿走了嘛。”
  小幽这才发现自己左手仍旧死死攥住的东西正是那支茶壶:“哇呀呀,我、我给忘了——对、对不起——”
  看着她最终和剃刀在华丽的地毯当中站定,我甚至开始同情她了。
  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居然要为了假期和杀人犯对打,看来女仆骑士团的职业生活也相当辛苦。
  周围安静了下来,一边的犯人看见第一轮女仆骑士团派出的对手,无一不带着惊讶和困惑,有几人还露出了轻蔑夹杂着淫荡的笑容。剃刀自己死死盯着小幽,脸上一开始是惊讶,而后嘴巴咧开、慢慢变成了一个毛骨悚然的笑容。
  “你就是我的对手?”他慢慢扭动脖子,颈椎发出清脆的“喀、喀”两声。
  “那个啥,我、我是女仆骑士团见习骑士幽兰戴尔,大家都叫我小幽,你也可以叫我小幽...”她说话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直至任何人都听不见。
  “开打之前我先问一句,”剃刀没理会小幽的自我介绍,狞笑着朝戌亥床喊话,“你们一直都没说规则,那意思就是我做什么都可以吧?”
  犯人那边立马传来几声淫笑。
  我皱起眉头,同为男人,我太了解那副猥琐的笑脸是什么意思了。早知道剃刀这家伙品行不端,但没想到平日里这么恶心。
  不过戌亥床绝对不会纵容他的。就当我这么想着,兽人族女孩对剃刀满含性暗示的提问视若无睹,居然点了点头:“只有一个规则,不许用武器。其他的请自由发挥。”
  剃刀哈哈一笑:“不许用武器?”他抚摸着自己的裤裆,看着小幽:“那我这里的那玩意儿算不算武器?”
  小幽就算没听懂,台下的男人们淫荡的笑容也能让她大概明白剃刀在说什么,她涨红了脸,一副要随时要哭出来的样子:“你、你耍流氓!”
  戌亥床的脸上到没什么怒意,挑了挑眉毛说:“提醒一下两位,比赛从你们站上地毯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 哦。”
  剃刀不屑地瞥了她一眼,甩着肩膀慢慢逼近了小幽,小个子女仆脸上的表情愈发紧绷,随着男人的接近,她侧过身举起双臂握紧两只白嫩的小拳头,做出一个煞有介事的格斗动作。
  和严肃的小幽正相反,剃刀一手插兜,一手做出挑逗的动作,完全不像想正经打一场的样子。他慢慢前进,虽然每近一步,小幽脸上的越紧张一分,但她并未后退。女仆长裙盖住了她的双腿,我只能看出她双脚一前一后,身体在不断地来回切换重心。终于,剃刀来到了合适的距离,他怪叫一声,箭步上前,伸手就朝着小幽的贫瘠胸部抓了过去。
  他刚一伸手,小幽就做出了反应。她扭转身形,长裙随着惯性舞动起来,露出一只擦得锃亮的漆皮玛丽珍鞋。她“嘿!”地娇喝一声一脚踢出,“啪”地正中剃刀伸过去的手腕。坚硬的鞋尖击打在肉体上发出一阵脆响,剃刀痛叫一声,手被踢得高高扬起。如果仅仅如此我倒不会吃惊,不如说女仆骑士团的人连这种基本的格斗训练都没做过才奇怪。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小幽继续旋转,舞蹈一般的动作让裙摆高高飘起,这一次,我清楚地看到另一只脚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玛丽珍鞋坚硬的方形鞋跟准确地朝着剃刀的侧脸踢去。
  常年混迹市井的剃刀实战经验丰富,直觉出众,马上意识到了危险,不过自己先前过于托大,另一只手还揣在兜里,情急之下只能用那只刚被踢了的胳膊再去格挡。这一次,鞋跟和小臂碰撞发出的是一阵闷响。小幽看起来瘦弱,但这一踢力量可一点也不小,直把剃刀踢得一个趔趄。
  “操!”剃刀怒骂,连忙后退两步和对方拉开距离。他捂着自己刚刚连中两下的左臂,虽然看似没有什么大碍,但他眼神里的惊惧逃不过我的观察。
  他的胳膊绝对已经受伤了,而且大概还不是轻伤。
  剃刀嘴角在抽搐,显然是在忍受疼痛。我看了看旁边的莉泽,发现她根本没在看场地中的比赛,而是继续翻阅剩下的文件。
  “你这小丫头还挺厉害。”剃刀虽然说话凶狠,但这次没有再鲁莽行事,而是慢慢跟小幽兜起了圈子。
  “呃,谢谢?”
  “不过刚才只是我一时大意,”他语气凶恶,好似要活吃了她,“接下来,你会知道什么叫痛苦的。”
  没等小幽回话,剃刀再次扑了上去,这次他才真正拿出一副搏斗的架势,右拳左腿交替进攻。剃刀不算壮汉,但力气也绝对不小,拳脚舞的虎虎生风,很是吓人。小幽抬手接了第一下,轻飘飘的身体就被向后推出几步。
  没办法,这就是体重的差距。
  不过令我没想到的是,小幽并没有因此落了下风。她娇小的身躯比我想象得要灵活得多,总是能在剃刀大开大合的进攻中找到缝隙,时而后退时而侧闪时而以进为退,从他的拳下绕到身后,每每此时,她还能借机反击,在剃刀身上留下不轻不重的淤伤。小幽几乎只用腿法,无论是踢腿还是膝击动作都很标准,发力得当的话这样的攻击就算体重很轻的女孩也能发挥出不错的 效果。
  两个人你来我往,居然打得如此激烈,让一旁的犯人们都瞪大双眼,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嘿呀!”小幽低身钻过剃刀的左勾拳,这么近的距离剃刀马上明白对方只能用膝击,于是赶忙缩紧小腹、抬起另一只手向下格挡,但小幽则一个背身用屁股顶了他一下,旋即高高抬起右腿,女仆裙裙摆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明晃晃露出她白皙的大腿,甚至大腿根部的内裤在我这个角度都清晰可见。
  她如同跳舞一般继续旋转半圈,坚硬的玛丽珍鞋带着腰部的力量,向自己的身后踢去,正中剃刀毫无防备的面门。那坚硬粗重的鞋跟准确地击打在他的鼻梁上,登时引发一声惨叫——
  “呃啊!”剃刀捂着鼻子狼狈后退,几滴鲜红的血珠随着他后仰被甩到半空,但小幽丝毫没有犹豫,立刻追上去一记横踢,脚背猛地踢进剃刀的胃部,后者“哇”地一声蜷缩成一团,嘴里咳出恶心的口水,连同鼻子里的血在脸上混成一团,倒在地上。
  小幽追上去,抬起脚就往剃刀的身上踩。先是继续击中腹部,没等对方恢复,又瞄准额头狠狠踹了过去。沉重的鞋底砸在剃刀头上,让他的后脑勺狠狠地磕在了地面,如果是砸在坚硬的石板路上,剃刀大概已经昏了过去,但柔软的地毯消减了绝大部分伤害。这给了剃刀短暂而重要的喘息机会,小幽则本以为这一击能重创对方,所以此刻也愣了一下。这意料之外的展开给了比赛新的转机,剃刀一把抓住了小幽纤细的脚踝,愤怒地吼叫着,把她拽倒在地。
  女仆裙像花瓣一样纷乱飞舞,小幽惊叫一声,小巧的身体登时失去重心,扑通一声仰面倒在地毯上。剃刀的愤怒此刻倾泻而出,他如狼似虎般不顾伤痛就扑向小幽。
  我很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剃刀本身就争强好胜,平日里就容不得输给别人,更别提被这样一个小姑娘打成这幅狼狈模样。而他往往也就靠着这好斗的性格和狠辣的劲头完成了不少任务,但同样,这也是我从未让他去参加任何重要任务的原因。
  普通人打架,靠的都是这股疯和狠,但在双方都训练有素的时候,失去理智的那个往往会输的很惨。
  不过小幽还是被剃刀的凶猛吓住了,她马上想爬起来,就被剃刀又拽倒,然后狠狠地拉了过去,女仆裙在地毯啥摩擦,整个翻了过来,两条白皙的大腿彻底暴露在众人面前。得见这种美景,犯人之中有几个明显两眼放光,兴奋了起来。
  “看我不弄死你!”剃刀大叫一声,就朝小幽扑去,娇小的身躯眼看就要被男人压住,我顿时屏住了呼吸——但下一秒,他的身体就停在离小幽上方二十公分的地方。小幽用一种夸张的姿势抬起膝盖,又撑起手肘,两个三角结构硬生生把比自己重得多的剃刀架在了半空。不得不说在这么短时间、这么小的空间里抬起大腿,实在需要相当好的柔韧度。
  剃刀下腹和胸口被小幽坚硬的膝盖和手肘撞击,发出一声闷哼,而小幽那边也不好受,被这么重的东西这样压过来,能勉强撑住已经是极限,苍白的小脸此刻更加失却血色,胸口也剧烈起伏,发出沉重的呼吸声。
  不过下一个瞬间,二人还是都作出了动作。剃刀伸手去勒小幽的脖子,而小幽则一边反抗一边抬起另一条腿,试图用双腿的力量把剃刀从自己身上蹬开。虽然大腿的力量要强于双手,但速度则相反,再加上剃刀身高臂长,想掐住小幽的脖子易如反掌,而小幽这边两只手伸直了也够不到剃刀的咽喉,只能去掰他的胳膊,但这蛮力的比拼她绝对不是对手,瞬间就陷入了死局。
  剃刀狞笑着说:“你这个贱货,害得老子出了这么大的丑,老子会慢慢掐死你,让你好好享受死亡的过程,你放心,我不会直接扭断你的喉咙,我还想好好享受享受你这小猫咪在我身下挣扎的感觉呢。”
  “放、放开我——”小幽两手抓着剃刀的手腕,膝盖顶着他的胸口,使劲地往外推。我看着小幽纤细白皙的双腿和明晃晃就在我面前的内裤,下体一阵悸动。
  再这样下去小幽真的要被剃刀掐死了。虽然剃刀是我的人,但此时此刻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戌亥床呢?骑士团团长就这么任由手下被犯人弄死?我看向她,可她还是一副随随便便的样子,似乎完全不担心场上的局势。
  可我已经看不出什么翻盘的可能了。剃刀的身体对小幽来说只会越来越沉,最开始可能还有用膝顶攻击对方腹部的可能,但现在小幽绝对没有这个力气了,剩下的时间恰如剃刀所说,是“享受时间”。
  但小幽右手似乎在沿着剃刀的左臂摸索着什么,终于在剃刀左臂手肘附近停下,然后用尽仅存的力气五根纤细的手指掐了进去。
  这看似毫无杀伤力的动作则让剃刀发出一阵刺耳的惨叫。
  “呃啊啊!”他的左臂像是瞬间瘫痪了一般软了下去,虽然右臂没事,但剧痛让他瞬间失去了力气,小幽左膝一使劲,把他的身体翘了起来,右腿在这狭窄的空间里几乎呈180度抬了起来,右脚越过胸口、正踢在剃刀的下巴上。
  平躺在地上的近身垂直高踢,几乎是人类不可能完成的动作。
  剃刀惨哼一声,这一击显然撬动了他的大脑,他的身体瞬间瘫软,小幽则第一时间用另一条腿将他蹬向自己身侧的空地。
  此刻我才隐约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原本剃刀第一回合左臂挨了小幽两踢之后就已经受了伤,只是肾上腺素激发的他根本忘记了痛楚,而小幽刚刚只是激发了他手臂的伤——
  “不错吧?女仆格斗术?”莉泽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细腻又高效,不会遗漏任何细节——就像女仆打扫房间一样。”
  “刚刚那是——”
  莉泽咬开一块曲奇,把另一半给了我:“吃点甜食,哥哥,你太紧张了。”她看向场内,接着说:“你别误会,我本人一点格斗术也不会,血统原因,我生理上发力方式就和普通人不一样,什么流派的武学我也没法掌握。”
  的确,第二皇女所继承的是开国皇帝“疯狂的”克劳迪欧·赫露艾斯塔传说中的狂血,至于为什么隔了上百年皇室才出现第二个继承此血脉的活人,我猜和那些自幼就害疯病早夭的皇室成员不同,莉泽·赫露艾斯塔是第一个狂血的女性。或许性别的不同正是让狂血既发挥对身体超人般的改造、又不会杀死那个人的原因。就算是血脉之初的开国皇帝,也在四十多岁就在家中自缢,而他血腥的一生最终也让他落得一个“疯狂的”名号。
  “你别看阿床平时一副懒散的模样,女仆格斗术就是她发明出来、也是她在骑士团里普及开的——嘛,这么说不太准确,不如说正因为有了女仆格斗术,塞巴斯邸的女仆们才最终被训练成了骑士。”莉泽喝了口茶,继续说,“幽兰戴尔小姐在比赛一开始便命中了剃刀胳膊上的特殊部位,按理说可以直接踢断他的关节才对,或许是她学艺不精吧,总之刚刚她终于找到机会弥补了自己的失误,现在对方的那条胳膊大概是彻底报废了。”
  我看着场地中央,剃刀狼狈地想要起身,却被小幽狠狠地从侧面踢中肋骨,发出一声惨叫。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难以置信地说,“理论上比赛在一开始就应该结束了?”
  莉泽挑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像这位小哥那样没有防备地接近对手,换做谁都能一击致胜吧?”
  这话说得我哑口无言。
  “咕!可恶!”剃刀如今只剩嘴上还不饶人,实际上早已落了下风,他呲牙咧嘴、额头全是豆大的汗珠,残废的左臂绝对让他疼痛难忍。小幽却没有第一时间追击,她双手撑地,喘了半天,才慢慢站了起来。
  “小幽,该了结对手了哦。”戌亥床双手抱胸斜靠在墙边朝她喊。
  “知、知道了...哈...哈...让我、让我歇会儿。”她一边咳嗽,一边掐腰,“不行,岔、岔气儿了。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这就是平时逃训练的结果。”戌亥床坏笑着拿小幽做反面典型训诫着其他女仆骑士团成员,“如果不是对手太弱,怕不是小命早就没喽。”
  剃刀稍微缓了一缓,体能恢复了一些,登时又满脸愤怒——我看他那副样子,大概是被戌亥床的话刺激到了,再想到自己真要输给这么一个弱女子,过于屈辱,瞬间就失去了理智。他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不顾身上的累累伤痕,拖着那条断臂,径直朝小幽扑了上去。
  “啧,说了让我歇会儿。”小幽脸上终于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她仍旧因岔气而插着腰,但旋身飞踢的动作却一点也没含糊——剃刀的冲锋毫无技巧,就像一头笨拙的家猪,小幽旋转的身体连同飞扬的裙摆如同一朵盛开黑白莲花,裙摆下鞭子一样抽出来的笔直的腿驱动着黑色的玛丽珍鞋,坚硬的鞋尖准确地击中了剃刀的太阳穴。
  “砰!”
  这一下甚至看得我心里都一紧。
  不知道各位见过用棒子杀狗吗?
  剃刀此刻就像一只被木棍敲了后脑勺的野狗,身体诡异地挺直、好像时间在他身上停滞了一般,然后就那么直挺挺地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剃刀倒下的过程似乎变得无比漫长,犯人们和我全都屏住了呼吸。直到他趴在地上、嘴里流出黄白相间的液体时、双腿微微抽动时,我们似乎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而小幽似乎完全没有在意,似乎和剃刀此刻的样子相比,岔气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她仍旧捂着自己肋下满脸写着难受。她走到剃刀头前两三步的位置就停住了,似乎对地毯上被他嘴里流出来的东西洇出来的一片污渍感到很嫌弃。
  “这、这样可以了吧?”小幽扭头对戌亥床说。
  骑士团长撇了撇嘴,语气很勉强:“按照见习骑士转正考试的标准来说,幽兰戴尔小姐,你刚刚的这场比试肯定没法及格。就像我刚刚说的,要不是对手太弱,你早就输了。现在你知道实训的意义了吧?”
  小幽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委屈巴巴地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嘀咕着:“知道了。可是团长大人——”
  似乎猜到她要说什么一样,戌亥床微笑着摆摆手:“别急别急,答应你的假期少不了你的,不过,喏,”她用下巴指向小幽身后,“你的对手还没死呢。去吧,小幽,你梦寐以求的假期在朝你招手呢。”
  “好的!啊,不对,遵命,团长大人!”假期近在眼前,小幽两眼放光,像只小兔子一样蹦跶着就来到了剃刀身边。而剃刀似乎并未完全失神,听见自己要被处决,他的身体开始不协调地蠕动起来——大概是在挣扎吧。不过小幽刚刚那一踢大概让他的大脑受了很严重的损伤,所以只能做出这些看起来毫无意义的动作。
  “咕...不...死...救...噗啊...”他的嘴角一边吐出连续的小气泡,一边含混不清地吐出几个字,随后,他突然转过来的脸让我心中一阵膈应:剃刀刚刚被踢的那一侧的眼睛此刻已经完全充血,变得通红,看起来很是吓人。我见过类似的伤:大概是被铁球或者锤头击中侧脑的人会出现这样一边眼球充血的情况。
  小幽小心地绕过了地上那一摊呕吐物,站在剃刀的身侧,满脸为难,似乎不知道该怎样下手。剃刀仍然在痛苦地嘀咕着无意义的话语,用仅剩的一只眼睛凄惨地看着头顶的小幽,右手颤抖着、缓慢地接近小幽的脚边、极其吃力地握住玛丽珍鞋的方形粗跟——就是这美丽的鞋子,将他变成了此刻不成人形的凄惨模样,我甚至觉得他有种预感,自己最终会被它杀死,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动作。
  “求求你...我不想死...”
  他大概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驱动舌头、声带和肺,吐出了这一句虽然嘶哑但清晰无比的话语。
  这大概是他今生的最后一句话。
  但小幽却毫不在意地抬起了脚,鞋跟从剃刀的手里溜走,轻轻踩上剃刀的胸口——
  “呜——”
  很难想象那个凶神恶煞的剃刀会发出小狗一样的可怜鸣叫。
  小幽满脸认真,紧皱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小幽同学,”戌亥床无奈地摇摇头,“你不会连怎么处决俘虏都忘了吧?”
  “我、我记得的!”小幽急的满头大汗,鞋跟轻轻踏在剃刀的心口,嘴里念叨着,“胸骨上方...上方几寸来着...”她拿鞋跟慢慢往剃刀的脖子那边蹭,似乎在丈量长度,而每挪动一下,剃刀都会发出可怜无助的奇特叫声。
  “呜呜...”要不是他另一侧的眼角流出眼泪,我都没听出来他是在哭。
  “啊,你别出声,我都想不起来了。”小幽大概是被剃刀给哭烦了,用鞋跟踩住了他的喉结,剃刀的声音立刻被掐断,只能吃力地发出类似咯痰的声音。
  “咳...”
  而小幽则按着自己的脑门,嘴里念念有词,让我想起学生时代自己想不起某一句诗而从头开始背的样子。
  时间每流逝一秒,剃刀就表现得更加痛苦一分,身体不听使唤,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幽踩扁自己的喉咙,既发不出声音,又无法呼吸,他的脸不一会就从红变紫,眼球突出,身体神经性地抽搐。
  犯人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战友一点点被娇小的女仆活活踩死,我在他们脸上却看不到愤怒,取而代之的,在一些资历尚浅的人脸上,我能清楚地看到恐惧。而莉泽一点反应也没有,甚至懒得抬眼去看,她翻完了文件,似乎有些困倦,叫人拿来一条毛毯,拍拍我说:“哥,完事了叫我,我睡一会。”
  然后就真的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我看着她安详的神色、眼皮下缓缓移动的眼球,以及随着她的呼吸起轻微地伏的毛毯——又看看场地内剃刀已经开始剧烈地蹬腿,嘴里不住地流出口水,一阵恶寒席卷我全身。
  在莉泽美丽的睡颜和小幽残忍的处刑之中,我选择去观看后者。
  “噢!我想起来了,是这里!”小幽双眼熠熠闪光,开心地一拍手,露出喜悦的笑容,她一松开剃刀的喉咙,剃刀就剧烈地咳嗽起来,但小幽没给他丝毫挣扎的机会,抬起脚猛地踩在了剃刀喉管更靠下方的位置。
  “嘿!假期,我来啦!”她欢呼着,把重心完全放在那条腿上,抬起另一条腿。随着她扭动腰肢,我清楚地听到了“喀嘣”的声响,那是颈椎断裂的声音。大概是骨头断裂的缘故,剃刀的胸口似乎立刻就瘪了下去,小幽踩在上面,整个人也向下坠了几分。
  不到一秒钟,名为剃刀的男人就从世间消失了,只在擂台的蓝色地毯上留下一具尸体。
  小幽又踩着剃刀,等了半晌,确认他再也不动之后,抬头问自己的上司:“团长大人,这样可以了吗?”
  戌亥床摇摇头:“嘛,虽然问题多到数不清,但你赢了,恭喜你,小幽同学,你会获得一个月的假期。”
  “耶!”小幽踢开脚下的尸体,愉快地跑向戌亥床,“现在可以直接放假吗?”
  戌亥床一指我这边:“继续去伺候皇子殿下,明天才能放假。”
  
  看着小幽拿着茶壶给我倒茶,我不由得紧张了起来。这并不奇怪,对方虽然还是那个娇小的可爱少女,但也刚刚在我面前杀了一个人,被这样的人问“您需要添茶吗?”总归有些让人不舒服。
  无论是我还是犯人们,都忘了比赛之前的那个规则:每有一位犯人输掉,都会有人陪他去死。蓝骑士们押着一排犯人进了破屋,此时其余的犯人似乎才感到了危机,小幽刚上场时的轻浮氛围早已不见,每个人脸上不是写满恐惧就是无比严肃。
  我看着剩下的人沉默不语。
  这第一场对决双方实力都不强,剃刀还犯了轻敌的大忌,很难以此评价双方整体的实力差距。不过在我心中,自己的这些手下里最顶尖的几个获胜的可能性会相当大,而第一场失利、同伴被带走处决,他们总该意识到该派最强的人出场了。
  果然,一个身材高瘦的中年人站了起来。
  “下一场我来。”他表情严肃,刀凿斧刻般的脸庞上看不出喜怒,灰白色的短发和同样灰色的肌肤让他看起来脸上结了一层霜。
  Z先生。我平时会叫他“1号”,因为他是我的首席密探——也就是领头的。
  周围几个人想拉住他,大概是不想直接让王牌出场,但Z先生摆摆手示意他们自己决心以下。
  如果是他出场,大抵是不会输的。
  “哇,那个人看起来好吓人。”小幽倒完热茶说,“跟他打的话绝对会被杀的!”
  我抬眼看着她,和之前战战兢兢的样子相比,小幽现在心情似乎好了许多,大概是欠下训练被一笔勾销、自己马上又能放整整一个月的假让她此刻无比幸福,不过,我还是忍不住问道:“小幽?我能问你个问题么。”
  她赶忙放下茶壶,双手在白色围裙上擦了擦:“殿下您说!”
  我看着她恭恭敬敬的样子,又仔细盯着她绿色的眼眸,努力想从中看出某种东西——某种杀过人的痕迹。但我失败了,她神色坦然、眼神清澈、大大的卧蚕和水汪汪的眼眸依然让她看起来楚楚可怜。
  “你...你没有什么感觉么?”
  她愣了一下,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没、没有啊...殿下,您指的是什么样的感觉?”
  此刻,擂台上的Z先生在缓慢地活动自己的关节,等待着女仆方选出应战的人选。
  “就是...”我无意义地比划着,“比如恶心啊之类的不舒服的感觉?”
  小幽脸上依旧一片迷茫,过了半晌突然后退一步开始一个劲地鞠躬:“对、对不起,皇子殿下,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对了?”她又上前拿起茶壶打开盖子往里面看,“是茶有问题吗?”她抽动纤薄的鼻翼嗅着味道,“好像没问题啊...那、那是我身上有什么不好的味道吗?”她又开始揪着自己的衣领闻。
  我挥挥手:“不是,我指的是...你刚刚杀了人,不会有什么感觉吗?”
  小幽眼睛飞快眨了几下,好像总算明白了我的意思:“噢,您原来是指这个。这属于我工作的一部分,所以不会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我看得出来她确实没在说谎。“那如果你有一天需要杀死我呢?”
  她吓得差点把茶壶摔在地上:“殿、殿下您在说什么呢,我哪儿敢啊...您别消遣我了,我就是个见习女仆,臭打工的,杀人也只是工作需要,您再问下去我这饭碗都要没了...”
  她看起来又要哭了,我赶忙安慰了几句把她糊弄走了,继续关注场内的情况。
  女仆骑士团团长戌亥床,背着手笑眯眯地踱步到了场地中央。
anjisuan99:第六章
“骑士团长大人。”Z先生眯起眼睛,死死盯着戌亥床,“没想到你亲自出马。”
戌亥床耸耸肩:“毕竟你们也派了个最强的出来,我作为团长,得表示一下重视才对。”
Z慢慢举起双拳,弓步站定:“哼,受宠若惊。废话少叙,我们这就开始吧。”
不过戌亥床则抬起一只手:“别着急别着急,今天皇女殿下特许我可以用家乡的方式来战斗,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轻易放弃?”她一边说,一边逐个解开了女仆装领口的扣子。原本绷紧的领口随着扣子解开“噗”地一下弹开,露出健康的肌肤。
就在她解到第三颗纽扣,露出黑色的花边胸罩时,Z先生毫无预兆地扑了上去,七八步的距离在他爆发性的突进下似乎短了一半,瞬间就逼近了阿床——
“喝啊!”Z双拳齐出,带起一阵劲风,左拳瞄头,右拳瞄腹。而此刻的阿床,双手还放在胸前的扣子上,站姿也十分放松,完全不像做好了比赛准备。
不过就在拳头马上要击中她时,她飞快地一歪头,向侧面退了半步,瞬间躲开了Z凌厉的突袭,当她站定,松开的领口下丰满的乳房轻微颤动——
“上来就袭胸,素质有点低啊,大叔。”
Z被对方这飞快的躲闪速度吓了一跳,但马上便回头追击。戌亥床快速后退,同时双手伸到后腰解开了女仆装外面白色的半身围裙。她的速度快到不似常人——Z先生正面的猛扑甚至尚未追上她轻描淡写的后退。二人你追我赶,戌亥床丝毫没有还击的意思,但Z先生不管怎样凌厉进攻,都被戌亥床带着轻松的笑容一一闪开。
这完全不符合常识的躲闪能力让我目瞪口呆——这和莉泽不同,莉泽有种异乎常人的直觉,可以预料到对手的动作,再加上她本身的怪力,只要稍微拦截就能彻底阻断敌人的进攻;而戌亥床每一次都是在Z先生招式用出之后、拳脚马上要击中时以相当快的速度躲开。
很快,我就知道这种不似人类的动作到底像什么了——猫。不过这家伙从尾巴和兽耳的形状来看怎么想都应该是狗才对...
“可恶。”几轮攻势下来,Z先生气息已尽,不得不暂时停下。戌亥床轻轻向后一跃,笑吟吟地看着他:“我都说了别着急,等我把衣服脱了咱们再打好吧?”
她说着,轻轻褪下了白色的围裙,两指捏着举起来轻轻晃荡:“想要么?女孩子刚脱下来的哦。”
Z先生老脸一红,羞愤地大吼一声,飞起一脚横扫过去。对方闪避能力好得离谱,所以Z先生改用覆盖面更广的横扫去封锁戌亥床的躲闪空间。
“果然还是想要。”阿床微微一笑,顺着Z先生扫腿的方向一边后退一边扭腰,Z先生的鞋尖堪堪滑过阿床女仆装的束腰,同时用我没看清楚的手法将白色的围裙缠在了他的腿上,轻轻一拉,Z先生惊呼一声瞬间失去重心,跌倒在地。
“怎么可能!”他刚想起身,可阿床调皮地把缠在他腿上的围裙向上一提,Z先生就只能吊着一条腿,再次仰面倒在地毯上。
不过面对如此好的反击机会,阿床一点也没有进攻的意思,她一手高高提着Z的腿,另一只手绕到背后去解连衣裙的扣子,低头看着仰面朝天的Z咯咯直笑:“怎么样,现在肯等我脱了衣服再打吗?”
对手如果这么强,那就更应该趁现在她活动受限的时候找到破绽。我明白这个道理,Z当然也明白。
“少废话!”Z先生手一撑地,腰一挺,硬生生把自己弹了起来,没被捆住的那条腿狠踢向阿床的头,虽然仍旧被她向后一仰躲开,但捆着腿的围裙也被应声撕裂。Z先生达成了目的,赶忙向后一滚第一时间站了起来。
戌亥床看着手机只剩半截的小围裙,皱着眉说:“这一件三十多王国币呢,你可得赔。”
Z先生不说话,扯下自己腿上的半截围裙,并没回话。这一次他没有马上再度进攻,而是死死盯着对手,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怎么不来了?”戌亥床就那么散漫地站在那儿,斜眼看着Z,同时慢慢解开了束腰,“想看吗?是不是对里面什么样很好奇?”她领口大开,黑色蕾丝花边胸罩包裹着的丰满乳房中间深深的山谷明晃晃地展现在众人眼前,十分诱人。
“哼,花言巧语!”Z冷哼一声,发起了第三轮进攻,这次他左右闪身,不断变换方向,试图迷惑对手。
我摇摇头,不得不感叹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戌亥床之所以能一一躲开对手的进攻,完全依靠着兽人天生的运动神经,拥有猫一样迅捷的反应力,假动作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果然,无论Z怎样变幻行动轨迹、怎样做假动作,阿床都笑眯眯地站在原地并没有动弹,直到最后Z先生左拳虚晃,右直拳径直攻向戌亥床的胸口时,对方才做出反应。阿床整个人向后仰了过去,Z的拳头贴着她的脸挥了个空,同时,阿床一把搂住了Z先生躯干,双腿紧跟着缠绕上他的腰,两个人借着Z冲锋的势头双双滚倒在地面。
两个都想伸手勒住对方的脖子,在地面乱战成一团,一连打了几个滚之后,我突然发现戌亥床裸露的肌肤多了起来,原先黑白色的女仆群包裹着的身体此刻完全变成了健康的麦色光滑肌肤。两条修长的大腿极富视觉冲击力地在半空摇摆。
那衣服到底去哪儿了?
过了几秒钟我才看明白这变戏法一般的情景:黑色的连衣裙此刻上下颠倒地套在了Z先生的身上,他的上半身连同双臂一块包了进去,双腿则被束腰勒紧,无法动弹。被束缚的Z先生立刻意识到处境不利,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好好在里面呆着吧。”阿床一脸得意地拽住连衣裙上的两个蝴蝶结,向上一提,裙摆和中段就猛地收紧,正勒在了Z的脖颈和双臂周围。原本宽大的女仆裙此刻变成了狭长的布袋,将Z完全束缚在其中。
Z先生几秒钟之后就冷静了下来,双腿跟胳膊在裙子里摸索,寻找出路。
而阿床则站了起来,她身上仅剩下胸罩、内裤和白色的吊带袜,两双女仆鞋早就在地面战里掉落在了一边。
看着她的胴体,我一时间失去了言语。按照人类女性的标准来看,她的身材未免过于完美,之前一直穿着女仆长裙,很难看出她的曲线,此刻这幅兼顾修长、纤细、丰满、健壮的肉体明明白白地出现在我眼前时,我才明白天生的种族差异是多么难以逾越。丰满的乳房快要撑开胸罩、而胸部之下平坦的小腹有着清晰可见的人鱼线,腰身显现出性感到有些夸张的曲线,臀部翘挺,大腿随着运动能在薄薄的一层柔软脂肪下看见肌肉线条在流动,透过白色的吊带袜展现出迷人的阴影——
我只觉得浑身燥热起来。

“好咯好咯,你别乱动。”阿床说着将Z先生用脚翻转过来,然后整个人压了上去。
“你要干什——唔唔唔!”
我承认,当我看见戌亥床用她的胸部压住Z先生的脸、再紧紧抱住、两条大腿缠在他身上时,我绝对嫉妒了。并且是一种强烈而原始的兽欲渴望——要是此时此刻我跟Z先生换个位置该多好!
不过Z先生似乎并不这么想,他的身体一个劲地扭动、一个劲地挺腰,直把戌亥床的身体顶起了几公分,嘴里发出因窒息而导致的呜咽声,但透过黑色蕾丝胸罩、再透过乳房间深深的沟壑,最终流出来的声音几不可闻。
而阿床则仍旧满脸轻松愉快,低头看着被自己胸部压住脸的Z先生:“嘘嘘嘘,别闹别闹,马上你就会喜欢这种感觉了。”
半分钟过去,Z先生的窒息愈发强烈,“唔唔”声不断从戌亥床的胸部漏出来,两条腿在裙子里不断乱蹬。
“别费力气了,这件裙子的质量可比刚刚的围裙好多了,你是绝对扯不破的。”戌亥床语调轻柔地劝慰自己身下的男人。
难道Z就会这样死掉吗?我甚至有点想笑。我手下第一高手,在女仆骑士团团长面前就这样被随意玩弄,最后被那对大奶子闷死?
不过照这样下去,Z的力气只会越来越弱,倘若马上到来的濒死挣扎仍然无法让他逃离阿床的乳沟,那他大概真的会这样屈辱地死掉。
“团长大人...好强...”我听到一旁的小幽喃喃自语,我转头看去,只见她聚精会神地看着场内,眼中满是憧憬。
“噗啊!”就在我眼看着阿床身下的Z挣扎得愈发无力时,阿床一下子撑起身体,把两团在Z脸上压扁的柔肉移开,久不得呼吸的Z先生马上大口喘息起来。
“感觉怎么样啊?”阿床低着头看向自己胸下的Z。
“放、放开我——唔唔!”“啊,看来还不够。”她说着,再次俯下身子,将对方的脸埋在胸谷之中。
“别害怕,不会让你憋死的,”她说着,略微抬起身体,似乎在乳沟中流出了一道小缝,“好好享用咱乳沟里的气味,这可不是谁都有机会的。”
我竖起耳朵仔细去听,能从阿床的胸部下面听到一丝富有节奏的潮湿的呼吸声。
“少吐点口水,一会可别被自己的口水淹死了。”阿床笑着轻轻晃动身体,并未完全压死在Z脸上的那两团脂肪也跟着左右摇动。
我看着这香艳场景,咽了口唾沫,浑身燥热,裤裆里的阴茎早就硬邦邦地顶在裤子上。我不得不坐直身体,否则小幽马上就会看到我支起来的帐篷。
过了一会儿,阿床又撑起身体,把Z的脸彻底露了出来。
“啊——哈、哈...”
虽然仍旧在大力喘息,但Z的样子却和上一次被解放出来有着明显的区别。他此刻眼神迷离、面色潮红,嘴巴半张着,和原先凶狠有力的模样判若两人。
“怎么样,慢慢喜欢上这种感觉了吧?”阿床轻笑。
“这、这是怎么回事...”Z先生虚弱而颤抖地问,但阿床却笑而不答,只是慢慢再次把身体压了上去——
“不要,不要唔唔——”
渐渐地,我注意到Z先生挣扎的动作似乎变了。一开始他两腿乱蹬,身体左右摇晃,目的很明显是想把身上的女人甩下去,但现在,他开始做出一些滑稽的挺腰动作,两条腿在长裙里不断夹紧,不知道究竟想干什么。
而阿床也并不着急,毕竟这比试也没规定时间。她就这样一只手撑着脸,优哉游哉地把丰满的乳房压在身下的男人脸上,静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当Z先生达到了无法忍受的窒息时,她再慢慢她身体抬起来,放一些空气进去。几次下来,阿床的乳沟湿漉漉的,抬起来的时候沾满了Z的口水。而Z先生,每次从乳房中获得解放,脸上的神情都会变得愈发迷离,到了最后——
“啊...啊...”他呻吟着,甚至伸出脖子去追那对乳房。
看见他这幅样子,阿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终于明白这种感觉有多舒服了吧?”她咯咯一笑,双肘撑地,把身体又抬高一点,两只乳房就这样垂直地悬在Z先生的头顶,受重力下垂略微拉长成了椭圆形。
天啊,我尽全力幻想Z先生的视角,下体滚烫,顶着裤子一跳一跳地蓄势待发。
“喜欢吗?嗯?”她故意摇晃身体,让那两团肉在Z先生面前松弛地摇摆。
“啊啊啊——”Z只是发出痴呆般的声音,竭力抬起身体,试图让自己的脸再次贴在阿床的胸部之中。
但他做不到,阿床故意控制着高度,始终让Z和自己的胸部隔着几公分的距离。
“发情期的兽人族分泌出的这股气息,可不是你们这些人类抵抗得了的。”阿床逗了他一会儿,却没有继续压上去,她一边说着一边坐了起来,圆润的臀部压在了Z的胸口,一边低头看着他,一边从Z身上裹着的长裙口袋里摸出手绢,擦拭自己乳沟间的唾液。
“噫,好恶心。”她说着,把湿哒哒的手绢仍在Z的脸上。
“啊...好想...好想...”Z不以为意,现在的他似乎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件事——
阿床坏笑着看他:“好想什么?嗯?”
“想要...想要...”Z大张着嘴,脸上写满了焦躁,身体在裙子里蠕动。
阿床坐在他胸口,压得他说话相当吃力:“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她说着,手慢慢伸向Z的下半身——
我也跟着在座位里扭动身体。
“你想要...发泄出来吧?”
她修长的手指伸进长裙的领口,Z马上发出一声淫荡的呻吟,紧接着,一根丑陋的充血肉棒就从Z的裤裆里弹了出来,在空气中、在众目睽睽之下脉动着。
“噫...”身边的小幽满脸通红,尴尬地转了过来——我赶忙把手从裤裆里抽了出来,“殿下,您在干什么?”
我尴尬地清清喉咙:“没什么,有点痒,挠挠。”
小幽狐疑地看着我的眼睛,有瞥向我的两腿之间,虽然没再说什么,但眼神里明显带着厌恶。
再看场地中,阿床把Z的阴茎暴露在众人视线之中后,非但没有继续碰那东西,反而站了起来,离开女人身体接触的Z先生马上发出了焦急的呼喊,同时蠕动得更加剧烈。我看着这被黑色长裙束缚的家伙在地毯上蠕动、不知廉耻地摇晃着他的生殖器时,虽然同为男人,但也觉得太过难看了。
“哈哈哈,你干什么呢?”阿床看着Z滑稽的样子,笑得更开心了。她故意在Z的眼前慢慢解开吊袜带,然后褪下黑色的长筒袜。Z先生的眼睛都看直了(虽然我也一样),他笨拙地在地毯上扭动、朝着戌亥床的方向爬了过去。刚刚活动自如时尚且追不上她,现在这幅样子更别提了。就像刚刚用乳房逗他时一样,阿床一边慢悠悠地脱下长筒袜,一边巧妙地和他保持着距离。
“想要吗?”阿床像钓鱼一样挑着长筒袜,在半空中晃悠,而Z先生也像饿极了的鱼一般脑袋跟着袜尖来回摇摆。
作为男性,这真是最难看的样子了。我想着,但身体也跟着愈发兴奋起来。
“想、想要...快给我...”
终于,阿床停了下来,Z先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口就咬住了黑色长筒袜的袜尖——
“上钩了呢。”阿床说着,迅速拿起自己刚刚脱掉的女仆鞋,鞋口朝着Z先生的脸扣了过去,然后用长筒袜绕着Z的脑袋缠了好几圈,最后打了个结。
“唔啊...啊...这是...呃啊啊...”Z先生狼狈地吸了几口鞋子里的空气之后,突然扭动得更厉害了。
“里面的味道很棒吧?”阿床蹲在他身前观察着他,“现在你可以一直享受到我的味道了哦。”
但Z先生的呻吟声却愈发痛苦,女仆鞋盖住了口鼻、长筒袜则缠住双眼,Z先生此刻像只无头苍蝇般在地毯上扭动,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找阿床还是单纯的被性欲折磨得过于焦躁。阿床只是以她惯有的懒散神态双手抱胸,站在Z先生几米远的地方看着他。
当我偷偷瞥了小幽一眼,悄悄把手再次伸进裤裆里的时候,突然明白Z先生此刻在干什么了。
他想射精。
“好想...好想...射...”原本含混不清的呻吟也能听出几个意义明确的字眼。
“好可怜啊,”阿床嘲弄地绕着他兜圈,“诶?不能用手解决吗?呵呵呵,好像真的不行呢。”
这时我才想到这女仆长裙束缚的阴险之处:除了脖子和大腿两处束缚之外,束腰还隔断了里面的人上半身和下半身,Z的双手此刻伸不到自己的两腿之间,自然也没法像我现在这样撸一发。
虽然身为第一皇子在处刑场上撸管绝对不妥,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的性欲又特别旺盛,再加上眼前是半裸的身材绝妙的兽人族少女,让我实在难以抗拒性欲的诱惑,甚至忘记了我原本的目的。
此刻的Z,身体被阿床的裙子包裹、口鼻被她的鞋子堵住、眼睛被她的长筒袜蒙住,可以说身体四肢和五官感知都被剥夺,只能被浸泡在阿床的味道之中。他很快就失去了理智,一边用力地在鞋子里呼吸、一边在地毯上打滚、扭动。
“哈哈哈哈,”阿床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你难道想和地毯做爱吗?也太变态了吧!”
“唔唔——”
但 此刻唯一能刺激到他生殖器的就只有地面了,Z难看地趴在地上,对着地毯不断挺腰——
“歇歇吧,没用的,吸入了我的荷尔蒙,是没办法用这么粗糙的方式宣泄出来的。”戌亥床坏笑着说。Z先生日了几下地毯之后,似乎也发现了这一事实,痛苦地继续挣扎起来。
“并且,越是吸入我的味道,就会越是加深这种状态。有没有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燥热、想要宣泄出来的欲望越来越强了?”阿床伸了个懒腰,那修长的四肢看得我热血沸腾,“不和我做爱的话,最后会疯掉的哦。相信我,我已经见过很多个被兽人族女性的荷尔蒙逼疯的男性人类了。”
Z爆发出一阵绝望的哀嚎,但无论他怎么甩头、怎么挣扎,脸上的鞋子也掉不下来。他只要继续呼吸,就毫会毫无悬念地继续吸入对方的气息,就会更加陷入欲望无法发泄的折磨之中。
“不过,如果你老实点的话,我可以和你做爱。”
阿床此言一出, Z立刻就安静了下来,乖巧地像只小狗。
“真乖,”她慢慢走到他面前,大概是感受到对方的气息,可以明显看出Z在竭力忍耐身体的躁动,“接下来我会问你几个小问题,你要大声地回答出来,让皇女殿下和皇子大人都听见才行。如果你打得好,我就和你做爱,好不好?”
Z激烈地点头,不带一丝犹豫,晃得脸上的女仆鞋滑稽地乱甩。
“你们是谁的手下?”
我不由得绷紧了神经——如果是正常的拷问,Z绝对不会招供,但现在的他神智已经不怎么清楚。
“我、我们是——”Z声音颤抖,显然在调动仅存的理智组织语言,“皇子手下的...”
“继续说,乖,”阿床慢慢跪在Z先生头侧,扶着他的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上,抚摸着他的脸颊,“你们不是治安队吧?”
“不、不是...”
“那是谁呢?说出你们上级的名字。”
“唔...”
他在坚持,他在拼尽全力维护自己的忠诚,就算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想说出那个名字。
我咬紧牙关,攥紧座椅扶手,像是能帮他一起扛一样。
阿床轻轻朝他脸上吹了一口气:“呼~”
“是安基!我的上级叫安基——”
Z先生最后的坚持在阿床轻轻的吐息之下就化为了齑粉。
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神色,不断提醒自己:我现在是第一皇子,不是什么安基。
“他现在人在哪?”
“我不知道...”
阿床脸上露出一丝不悦:“我可不会跟说谎的孩子做爱哦,你可要考虑清楚。”
Z的声音明显焦急起来,他哀求道:“我、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们昨天接到了一个女的送过来的密文,说安基行动失败有危险,让我们准备营救,但具体细节和时间地点都要等后续通知我说的真是实话求求你相信我...”
“好好好,我相信你,别激动。”阿床轻柔地抚摸他的脸,“那安基的行动是什么?”
“我、我只知道是去王宫...刺杀某人。”似乎感受到了阿床对回答的不满,Z连忙补充说:“他别的什么也没跟我们说!只在前两天让我们去宴会厅踩点画了地图,别的真的不知道了...”
阿床挑了挑眉,目光越过我看向莉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
莉泽苦笑着:“阿床,你问的这些菈米早就跟我说过了,他知道的不比菈米多,我忘了跟你说了。”
菈米果然是内应。这个阴险的女人!
“喂喂喂,那我不是白忙活了。”戌亥床老大的不乐意,一把把大腿上的Z推了下去,不顾Z先生的哀求狠狠踢了他一脚,把他踢得在地毯上滚了几圈才停下。
莉泽赶忙哄道:“怪我怪我,本来以为你没兴趣问这些来着,就是单纯想让你释放一下,这不是...”她脸上微红,有点羞涩地说,“这不是你发情期到了嘛。”
阿床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好吧好吧,既然这家伙一点用也没有,那赶快上完他弄死算了。”她说着,粗暴地拽着Z的头发把他拖回擂台中央,仁王立在他身前,“喂,提前跟你说一声,做完会死哦。”
“为、为什——啊啊啊啊啊啊啊——”
阿床对准他的阴茎粗暴地一屁股坐了下来,硬生生让Z后面的话变成了凄惨的哀嚎。
“哈哈哈,”她露出野兽般的笑容,“没想到是这种感觉吧?嗯?”
“唔啊啊啊啊!”本来我以为会听到男人高潮时的淫叫,但此刻Z发出的单纯是痛苦的惨叫。
但戌亥床充耳不闻,左手摁着Z的脑袋,右手摁住他的肩膀,双腿夹住他的大腿,屁股粗暴地拍打在他的胯部。
“你难道不知道吗?你们人类是承受不住兽人族的身体的。”阿床此时目露凶光,咧嘴笑着,这时我才看见她那两对尖锐的牙齿,“上一个被我上过的家伙,坚持不到三轮就死了,不知道你能坚持多久,哈哈哈哈!”
“呃啊!!!”Z明显感到了痛苦,他开始挣扎、但在兽人少女狂风暴雨般的强暴之下,他的挣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阿床的屁股每一次撞击在Z的胯部时,都会发出钝器打在肉体上的沉闷声响——她的屁股就像一只铁锤,不断地砸在Z的身上。
“哈哈哈,你刚刚射出来了?”阿床嘲笑地说,“真是中看不中用的家伙,没想到还是个早泄男。”
“呜呜啊啊 !”Z只能用凄惨的怪叫回答。
“这对我来说可只是热身呢,人类先生,”她说着突然放慢了速度,我眼睁睁看着Z的阴茎被吞进去,此时此刻我不知道还该不该羡慕他了,“第二轮我可要动真格了。”她说着,双手摁着男人的胸口,挺直了腰,“来吧,感受一下其他种族的阴道吧。”
阿床平坦的小腹猛地绷紧、露出六块形状完美的腹肌,同时Z先生爆发出了一阵凄厉无比的惨叫,那声音就算被女仆鞋隔着,也让人毛骨悚然。
“不啊啊啊啊啊啊!!!————”
“感受到了吗?人类?你们脆弱的阴茎能承受得住兽人少女阴道的倒刺吗?”阿床舔着嘴唇,似乎在享受着Z的惨叫,“尽情哀嚎吧,我可是很爱听这声音的。”
“啊啊啊啊!”
我清楚地看着阿床的腹肌不断收紧、放松,而每次收紧,Z都会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
“哈哈哈哈,”戌亥床笑着,“你说我用出全力,能不能直接把你这废物肉棒直接碾碎?”
“不、不要啊啊——”
我见过许多强暴场面,他们虽然都野蛮、残忍,但和眼前的这场相比都不算什么。如果不是亲耳听见,我很难相信男性也会发出这种脆弱无助的尖叫。阿床不再像刚刚那样骑在Z身上上下抽插,她绷紧阴道,在Z的惨叫声中慢慢抬起胯部,而Z的身体就会被她这样夹着也跟着悬空。
我皱眉看着Z被夹着阴茎提起来的样子,甚至觉得他的下体随时都会被这样扯下来。
“好玩吧?”阿床捏着Z的下巴,逼着他透过黑色的长筒袜和自己对视,“还有更刺激的呢!”
她说着,慢慢站了起来。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凄厉的叫声,Z就被她这样用阴道夹着阴茎提了起来,悬浮在阿床的胯间。随后,她居然还轻轻跳了起来——带着胯下的男人,两个人就这样重重地砸到了地上。
“噗啊!”
Z先生咳出一阵血沫,浑身抽搐着——
“果然又射了!”阿床愉快地笑着,“怎么样,这个是不是特别刺激?喂喂,可不许晕过去,起码也得再射一回,我还没什么感觉呢!”
她说着,扬手就抽了Z几巴掌,红白相间的血沫到处飞溅。
“把我鞋都吐脏了,恶心死了。”
第三轮是自由发挥。戌亥床随心所欲地玩弄着胯下的男人,她的阴道撕扯着对方的阴茎,就像猎犬撕咬猎物。Z一开始还会发出惨叫,而后则逐渐不再动弹,只有胸部微弱的起伏以及被阿床的屁股重重砸下来挤出胃液的时候,我才能确认他还活着。
随着阿床性感的身体又一次砸在他身上,Z突然发出了一阵短暂的尖叫,而后则彻底没了声音。
起先,阿床还没怎么在意,又玩弄了几下发现胯下的男人没有反应,才停了下来。
“诶?你怎么不动了?”
她困惑地说着,把长筒袜从他脸上扯了下来——迎接她的是Z涣散静止的双眼。
那是死人的眼睛。
阿床懊恼地把叹了口气:“没用的东西,才几下怎么就死啦!”她慢悠悠地站起来,随着起身,Z的阴茎也慢慢被吐了出来。随着龟头最后“噗”地拔出,我才得以看清这团烂肉的形状——伤痕累累的肉棒不知道在阿床的阴道里遭受了怎样的酷刑,此刻软塌塌地倒在一边,而阿床的两腿之间则慢慢流出了白色的粘稠液体、以及红色的鲜血。
不,这并非代表着她是处女,这些血迹是被阴道中的倒刺刮伤的阴茎留下的。
我手脚冰凉,看着红白色的液体慢慢顺着阿床修长健美的大腿内侧流到脚边,今生再也没见过比这更诡异的画面。
但阿床只是吐出一口气,似乎又恢复了往日懒散的神色:“呼,勉勉强强吧。”她嘀咕着,用脚拨动Z被长裙包裹的身体在地毯上滚动,将他滚到了场地边缘,两名女仆带着担架将尸体拖走。
“看来你今天要光着身子回王宫咯。”莉泽微笑着对她说。
阿床耸耸肩,一脸无所谓地走了过来。看着身材绝妙的半裸少女步步逼近,我心中再次充满恐惧,这感觉不亚于宴会那一夜看着莉泽在我面前杀死治安队长时的感觉,那是一种怪物才会给人带来的恐惧。
要不是我竭力克制,就几乎要从椅子上站起来逃开了。但阿床似乎没注意到我颤抖的身体,还朝我做了个鬼脸,接着从莉泽手里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哈~”她心情似乎好了很多,“莉泽殿下,你要不要也上去活动活动?”
莉泽连忙摆手:“别闹了,我可不会什么格斗术。况且哥哥脸色相当不好呢,看起来很需要运动一下。”
我花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吓得差点从座位里弹起来:莉泽和戌亥床正一齐对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就算了吧...”在看了这两场比赛之后,我可一点想上场的意思都没有了,“今天不是很舒服,而且本来就是犯人才要上的,我可是——”
我是安基,算是这些人里的头号要犯。
“我知道,哥哥,”莉泽握着我的手,安慰道,“只是我看你每次有犯人被处死的时候都很心痛。”
她说这话的时候,因Z先生落败,又有一批犯人被押进了破屋,我承认看着他们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也很焦急。
“放心,皇子大人上场比试,绝对不会出危险,”她说着,“我给你找个特别弱的对手,你肯定能赢。这一场哥哥赢了,我就把人全都放了,怎么样?”她见我仍然犹豫不决,又露出神秘的笑容说:“而且这个人,哥哥你肯定很想教训她一顿。”
这样的人,目前只有一个。
“你说的不会是菈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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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竟然是葵姐!符合xp的作品+符号xp的cv,光是想想就立了
luyang19901227:Re: 【奇幻中短篇】刺杀莉泽·赫露艾斯塔【2024-2-2】ww第五、六章ww:四万字超长版以及LV99小说改编音声宣传
好长的更新,感谢作者
3gs:Re: LV99小说改编音声LV99勇者回収計画~終わりの福音~仅镜像
anjisuan992.2:大家还记得我的《LV99的勇者回收计划》吗?其中主教法兰西丝卡线改编的音声作品由CreamPan社团联合陽向葵ゅか老师隆重巨献,将于2月中旬在dlsite发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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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记得了()
莱尼:Re: 【奇幻中短篇】刺杀莉泽·赫露艾斯塔【2024-2-2】ww第五、六章ww:四万字超长版以及LV99小说改编音声宣传仅镜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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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jisuan998:Re: Re: 【奇幻中短篇】刺杀莉泽·赫露艾斯塔【2024-2-2】ww第五、六章ww:四万字超长版以及LV99小说改编音声宣传仅镜像
莱尼作者p站有账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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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下一章会很精彩呀,催更催更
时雨雨雨雨雨:Re: 【奇幻中短篇】刺杀莉泽·赫露艾斯塔【2024-2-2】ww第五、六章ww:四万字超长版以及LV99小说改编音声宣传仅镜像
又死了好多男的喔,可喜可贺
打工战士:Re: 【奇幻中短篇】刺杀莉泽·赫露艾斯塔【2024-2-2】ww第五、六章ww:四万字超长版以及LV99小说改编音声宣传仅镜像
新群还有吗?_?
MYSZM:Re: 【奇幻中短篇】刺杀莉泽·赫露艾斯塔【2024-2-2】ww第五、六章ww:四万字超长版以及LV99小说改编音声宣传仅镜像
呜呜已经被氨基酸大佬玩弄成没有坏女人就无法性奋的体质了。。。
莱尼:Re: 【奇幻中短篇】刺杀莉泽·赫露艾斯塔【2024-2-2】ww第五、六章ww:四万字超长版以及LV99小说改编音声宣传仅镜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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