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密人:↑照猫画虎,猫的了!
现在没人知道剩下的群友里哪个是猫,又或者猫根本不在群里,每一个群友都有可能是猫。
猫在,猫不在。
猫猫狼人杀,这非常有趣。
ヾ(❀╹◡╹)ノ~
(欢迎大家进群提供更多猫猫烟雾弹,你甚至于可以假装自己是作者,如果你能令大家相信的话。1006810919)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猫猫已经不是管理员,也不负责审核入群问题,所以能不能去进群猫说了不算喵)
(不过这么多管理,回答不是很离谱应该有人放进去,大概。)
喵呜——!
——2022.08.30
谁是猫,猫是谁,谁是我,我是谁。
——2023.07.27
猫咖地址1006810919
以后都在本帖更新喵~
p站引流https://www.pixiv.net/novel/series/1535175
目录
第一章 初见
第二章 饮酒
第三章 语言、文字,直呼其名
第四章 大风车
第五章 上帝指纹(曼德勃罗集)
第六章 尘祈
第七章 参拜
第八章 木马
第九章 外神
第十章 银匙
第十一章 梦
第十二章 偷窥
第十三章 行走在黑暗中人们的宴会
第十四章 早安
第十五章 只有我知道的重阳
第十六章 约会 其一
第十七章 写作事故
第十八章 约会 其二
第十九章 约会 其三
第二十章 约会——终 ps:关于停更 ᕕ(ᐛ)ᕗ
第二十一章 柑橘
番外 尘祈神·表(情人节特供小故事)
番外 尘祈神·里(情人节特供小故事)
番外 一期一会(完整色色版)
第二十二章 寿喜锅
第二十三章 饮酒、卡牌,与叠叠乐
第二十四章 坏女人 其一
第二十五章 坏女人 其二
《重阳》人物喜好投票调查——“苏重在当脚奴”
第二十六章 坏女人 其三(烛)
番外 猕猴(全)
第二十七章 夜话
第二十八话 各自
谁是我,我是谁,时光变成了盗贼,惊扰少年英雄梦,掠走天真和无畏
猫猫狼人杀(❌) 猫人杀(✔️)
余以为本作有《三体》之风
被标题骗了..晚了四年才看到这篇佳作。题材上有点像女忍挑战贴那篇,不过作者写出了自己的东西,很赞。就好这口boy meets girl 的别扭爱情故事口牙!
敲碗催更!前面埋了这么多伏笔,什么时候能回收呢?本以为男主的过去平平无奇,现在看来也不尽然啊..
《重阳》第二十九章 他梦
yyya~S'obnnirua—— sa sa~
yia~ yiaa~
风吹入丛林,被树冠捕食。簇叶厮磨低啸,似菌、似蕨、似皮毛鳞角,呈现黬黑惨色。
我向上走,又理所应当是向下的,灌木连成片,树木拉伸延折自己的枝干,它们也是向下的。那枝干是手、是腿、是皮膜血肉,扎根在纯粹里欢愉、哭泣。
这是一片森林,是广袤、是漫天阴云。
没有太阳。
光芒早在原暗中就溃散了。
没有虫鸣。
失格者不配抵达礼赞之地。
sa sa yia~
晚宴、欢愉、葡萄酿造的美酒,我摇晃着痴醉的头颅,不时拨开黕黑的枝丫前行,植物的棱角尖刺在我的皮肤留下细碎划痕,泌渗出艳红的血色。痴愚的行者感觉不到疼痛,正如他不认为自己遭受过苦难,鲜血尚未流淌,便已然痊愈了。
内息在雀跃轮转,比任何时候都轻灵。翠色变易了冷暖,只留下明澈的鲜活,这份鲜活拂过亏空的骨肉摄取生机,又驱逐死意,仿佛二者都是污秽,只留下空的。
血肉繁育,暗伤弥合,未名的气机牵引着我,宛若木偶般徐行。似真、似幻、似梦,没有任何一处森林如此光怪陆离,一息之气随着风送来的声响律动,律动无人知晓的音节——
yyya~S'obnnirua—— sa sa~
这是小幽的梦?
小幽……是谁。
昏暗的枝丫伴随着前行更替,前方林木更加繁密,有时不得不折断树枝开拓前路。
疲惫,但疲惫在内息流过的下一秒就消弭了,它催促着我前行,从早上吃过绮小姐的药起,它就染上了一层葱郁的翠色。我想靠着树木休息,但又本能的畏惧——好像只要停驻在这寂静的黑暗森林中,也会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是的,暗色森林连绵成片,不应该有任何叶片生长出如此的暗色。
生灵的先驱拥抱太阳,却反射翠绿的光,可见光中能量最丰裕的波段被蓝藻舍弃,生命被迫踏上一条全新道途。自那以后,未有漆黑的树了。或许仅有广袤宇宙中,生命才会摄取所有的波,森林裹挟原暗,孕育万千。
从时而拥挤、时而稀松的枝干中通挤出,践踏入不知多深的灌木,近乎永恒的森林寂静矗立,只有我的心脏在喧嚣,只有我的双耳在嗡鸣。
走了很远,但距离本身毫无意义,连森林也是无意义的,无形的阻隔横亘在前。应许之地自有感召,要向下,攀爬上深渊,才能跌落苍穹。
“sa……”
窒闷感在心中淤积,我开口,却不是任何我想说的话,也不是任何我知晓的语言。
“S'obnnirua—— sa sa~”
呜咽,喉管里有什么在蠕动,发出的一切声响都成了呜咽。
眼睛也是无用的,视觉无法在茂密的丛林中辨别方向,黝黑的枝桠以相似的角度弯折、延展,每一处却又存在不同。
我闭上眼睛,跟随着律动前行。枝干不曾阻碍我,植物的时间观念远比动物漫长,它们只是律动吟唱。神识蜷缩在紫府,不敢去感知更多;蠕行的内息晕开,嬗变先天一炁,包裹我融入四周,感知也一同延展。
这里绝不是森林……维管化的侧枝凸起卷翘,彻底异化的雹子囊,扁平合并的顶枝,纤维化的集群,钙质化的腮管,不同时期的生物特质在同一处显现,甚至不局限于植物本身。
林木在滋长,蠕动出仿若血肉的皮膜,皮膜覆上角质,角质长出鳞甲,分化触须和比目。甲壳、腮弓、还有仿若肺泡的果实膨胀呼吸。异质的身躯处处透露着古怪的和谐,每一颗树都是不同的,却似乎有着的相同特质,怪异得粘稠。
睁开眼,一切谵妄又不见了,树就只是树。抬手抚摸上枝干,冰冷、粗糙,完全不带有韧性的迸脆,像在荒原风干的木乃伊。
“砰——”
细长的枝杈在闷声中崩断,发出细弱的沉音,比想象中更沉重的一截落在手上,光怪陆离中多了几分实感。
黝黑的断面是层层螺纹,生命的肌理在千百万年前固着,而在近乎完全碳化的枝桠上,却长着几许叶与芽。
风在絮语,
牠们的生命是斑驳幻影,朝圣者的尸骸繁育了森林,森林已然干涸,但生命的领域不当有死物,所以它们仍是活着的。
旧世代的躯壳拼接融合成无边洿泽,它们在神恩中不曾死去,也不再存活,四十六亿重兆沉淀于此
——何等慈悲。
此为终极深渊,此为觐见之路。
我把手贴在“树”上。
地质演化与人类文明被遗忘,思维逐渐空灵,意识不再明澈,“我”沉入这片森林的深处。经脉里流淌的翠色愈发浓厚,沉入无尽温汤中,嬗变一点浮游,始源生命蕴生——这是这片森林所共有的记忆。
伟大之克苏鲁流转思维,变易大洋的规则。
要有火
要有硫!
海底是热的
酸与窒闷的水里不当有盐。
乌波·萨斯拉播撒原生质的淤泥,又环抱旧日石板。
咕噜。
生命竞食,吞并其它的灵。古早的菌群遮蔽海上的日,不知几万万年。直到消蚀万物的猛毒溶解入原初汤泉,自海洋中析出铁与石,葬送旧日往事。
胜者夺取了光。
毒物包裹星珠,锁死逃逸的气,是为天,天是好的,那毒便也是好的。天使万物冰寒,温汤冷窒。伟大之克苏鲁陷入长眠,亡者的遗骸污浊海洋,耗用稀薄的氧,此处无法诞生巨物。
细菌分出两类,与古菌达成同盟,共生于膜内,生命便有了核。它们吞食蓝菌,追逐食物与光,演化刺和甲。
伟大者之母、万物祖源,祂说有核是好的,单独的会聚合,分化功与形。
有核的先驱追寻孕育万千者的模样,在黄金与富足的纪元里崛起。腔肠与节肢、刺胞和环节,亵渎而混沌的肢体在海洋涌动;棘皮、维管、吸盘,无脊椎的巨物展开争霸,搅动大洋的三分之一,利维坦的雏形自此而生。
刺痛——
烧灼感带着连绵刺痛从胸口传来,疼痛勾勒出身体的线条。仿佛热刀切入奶酪,并不强烈的阻力带来迟滞,却已足够将“我”自沉积万古的呼吸中剥离。骨骼似乎在软化,体温在十五次呼吸里回暖,心脏的跳颤迟了又迟,喉咙痒痒的,有什么要长出来——我已经在生命的变迁里走了太久。
脏器的蠕动平复,黏连的手指重新分离开,至理远去,寂寥感如此真实。腐草为萤、鴙为蜃、爵为蛤,常使时令变迁,沧海桑田,万物不复本形。若摄之以一息,则变物为我,无物非我,及……春之变。
我把手伸入怀中,摸出一件样式简单的御守,这正是烧灼感的来源。御守摸起来空空的,像是廉价购置的工业品,其上绘一剪梅,含苞待放。
尘启神社的神纹上,梅花清淡的颜色现如干涸枯血般红暗。我不是已经把御守交予了守密人吗?片刻的迟疑之后,我打开御守,倾倒出一根灿金的发丝,发丝缠绕在我的指尖,轻轻向后方拖拽。
像是在指明方向。
我回头,朱红的鸟居屹立在黑色的林木间,笠木上带着岁月的驳痕,一望无际的黑色森林里有了一抹赤色,这赤色如此格格不入,它沉默不语,它好像一直都在,只是我从未回头,自然从未发现。鸟居自中心延伸出一根细弱游丝,蜿蜒没入我的头颅。或者正相反,是有什么从我的脑海里抽出,源源不断、丝丝缕缕渡入鸟居彼方。
鸟居、门户、神国,信仰依存着联系,这联系足以将我拖离此间——只要我踏上神道,只要我献上虔诚。
我近前。
单手抚上竖直的木柱,辰砂漆面下,粗糙的表面比这片埋葬于时光的碳化森林更像死物。
然而死亡在此间不被允许,所以它们依旧存活。我把内息分出一缕,沿着掌心渡入,延展出到整个鸟居。笠木长出新芽、岛木抽枝,它们也一同呼吸。
这样才对。
周遭形若蕨类与真菌共生的黝黑树体向新生之木问安,祂向后来者言说古旧地层中的巨大蠕虫,还有飞天的水螅、蠕动的流形。
神社的楠木则想让祂看看花,春天的花,因为这片森林的一切都是黬黑的,又说神社的小姐姐很好看。
确实很好看。
更多翠绿的内息灌注入鸟居里,生之极延展,使令楠木生花。花很小,不太漂亮,却自有一片繁华。
现在这里也有花了。
属于鸟居的概念崩解,它成为了这片森林的一员,门户依旧是门户,门后指向的却已非人神。
我踏步,从正中迈入神道,门扉漾开层层波纹,鸟居向后延绵。十数、百数、千数、万数,杳无边际,逐渐从辰砂的红转为与这片森林一样的黯色,黯色楠木生出触手,触手绽育繁花。
Ia la! sa~ Shub Shub~
朝觐之路廓开,血肉飞升伊始。
孱弱。
生命拖拽着各个时代的造物,拼凑七零八落的躯骸。心脏自鱼与爬行者传承至今,不断重复敲打着各式冗余增补;眼睛以埃迪卡拉为始,从泛节肢到软体,水母、环节与棘皮以自己的方式演绎繁荣,脊椎类则选择了奇怪的框架,在谬误中演化至臻。
群体构筑的演化道途从无退路。一个脏腑拖拽着另一个脏腑,一个框架锚定另一个框架,它们彼此耦合,在喧嚣嘶鸣中放弃完美,一次次不足以殒殁的错误堆砌,万万载遗辙黏附于躯壳,成为荒弊的豭尾。
庸陋、羸弱、缠磨、瑕累!
进化之钥圜转,礼赞!礼赞!礼赞!
赞歌初鸣!
刺胞出芽,水螅生花。
蠕虫鳃曳,埃迪卡拉。
赞歌复鸣!
棘皮生刺,羽星轮舞。
附肢转鳌,巨鲎相逐。
赞歌齐鸣!
腕足软体,齿舌噆咽。
房角巨擘,蛸潜堑渊。
氢键断裂重组,冗余的沉积伴随呼吸表达,不同片段耦合缔结,属于“我”的狂欢在此刻开幕。
脊椎生出根系,根系发芽,羸弱的重新向内生长;关节拓宽展向,囊与腔重塑定义;肺泡篡夺呼入的每一份气,未名未定之物一同被吸食;思维涨落,喉舌拟颂远古的宏大之声——
其声为礼赞,为福音。
Shub~Shub~ Niggurath!
咚!
咚——!
心音、脚步、呼吸,声音分化位置与方向,感官融揉为整体。花香撕碎皮肉、声音灼烧角膜,草木与血腥味抚过体表。
人类借助理性禁锢躯壳,用痴愚以盲目,思维的局限不足以使生灵触及伟大者,幸而无法演化出足以触摸祂们的器质。唯有逻辑和理性让智者窥探到真理的一角,建立科学与文明,又以此在深渊中巩固认知。
我并不具备如此才能。
但生命的权柄促使我以肉身朝觐,联结的感官让我重视圣所。
森林、触手、骨肉,还有黯色的花,牠们形若枯木,像是各个时代残渣拼凑的弃物,然而绝非如此。它们自几万万载前诞育,又在主的荣光下沐浴进化至今,一切源于生命的诟病谬误都已远去,它们长生不死。
能量是好的,故而它们吸收所有波长,无惧所有辐射,从任何物质中汲取所需,在荒芜行星中生长——不管那星星是热的、冷的,或是流动的。我毫不怀疑,即使被湮灭每一寸构成,它们也能够从时光中重生,为它们演化适应的对象,就是时光。
它们已万万年不曾继续改变。演化为了适应,是存续之理,当生命走入局部最优之解,这种演化就不会继续。
正如视觉的盲区不会随着眼睛的进一步演化消失,除非从最初开始发展,推倒框架重来。退化、冗余、错误的方向、不合时代的残渣,这些诟病在合适的环境下将成为萌芽,迎来新生。
除非迎来一场盛大的灭绝,否则局部最优的格局无法打破……可这些黑暗森林里的子民,早已在进化的道路抵达不死。
演化的本质是适应、是存续。此处没有苦难,也不存在威胁,生命理所当然会向两个方向发展,其一为繁衍,其二意长生。
不,也许还有第三条路——从生命的深处追溯祖缘,万千子嗣无序晋升为至高者的模样。所以它们有的生出触手、长出肉瘤,有的分化会有蹄足、异角,会生出钙质、纤维、血肉、角质——直到演化至最优,抵达不死。
如此作呕的完美,牠们活着,却已经死去。
喉咙痒痒的,异物感蠕动着,似乎在向更深处蠕动,我继续前行,沿着鸟居的道路朝圣。细胞以难以言喻的速度迭代,突变与组合基因分化出不同性状。
在这片奇特的森林里,细胞的疯狂裂变将漫长尺度的演化过程压缩至个体,以完全违背进化逻辑的形式进行,海拉细胞系已然超越熵所制衡的死亡。
但即便演化以如此形式在个体上推进,也无从知晓皮膜、甲胄与角质的优劣,无从知晓智慧是否必要,无从知晓现在遗弃的垃圾是否会成为前路的钥匙。
在可预见的未来中,生命看不到最优解,也不存在最优解,血肉蠕动着更替,我或许也将成为祂们中的一员,成为森林中的一部分。
生命的至高形态便是如此吗……又或者
飞升。
心中蓦然闪过两个字,如同缔结的某种契约苏醒,体内的“气”开始升华。翠色的内息在身体各处中消逝,又从细胞中涌现,每一次涌现都在壮大。摇曳、欢愉,以某种仪式性的周期变化跃进,这种跃进甚至干扰了细胞更替本身。
身体不断发热,脑袋晕晕乎乎,对温度的感知逐渐丧失——不然我怎会感觉内息既燥热,又清凉。气榨取精和神,迟滞生命的跃迁,供给于“气”的狂宴——它也在进化。
这气没有形体、没有质量,没有生命应有的物质形态框架,它是虚无恍惚之根,是玄妙伊始。
心念再也无法操纵它,牠展现着自己的真实,极力自血肉攘取给养。从外界汲取低熵,供给自身,这便是生命最基础的定义。在生命的跃迁里,寄生被催化到最后阶段,而我正成为一片苗床,即将羽化,以供给最后的飞升。
然而,死亡不被应允,另一股力量与之角逐,莹莹绿意纠缠着内息,如附骨之疽攀附延绵,死死拖拽住躁动的气。生之极意把寄生者和躯壳反复粘合在一起,近乎野蛮的填补肉体上的亏缺,细胞的更迭再无桎梏。
血肉畸变重启,一重怪异纠葛住另一重怪异,重启无序者的欢愉!与这片森林同源的不死性侵蚀气感,迎来另一种形式的复苏。演化的机制不否认共生,共生者不允寄生者的蛮横,演化所能寻求到的最优解与未名未定之炁角力。
是了。体内流淌的翠色与炁是不同的,它是源于自森林中存续万万年不死的奇迹,也正因如此,我才能踏足此间。物质层面的变化对其已失去意义,即使被其它生灵取食,也仅仅转换成另一种姿态。正因如此,它们总是沉寂,外在的刺激不足以激发其变易,年载在长生者前短如嘑吸。
即便如此,不死的生灵却未能压制住炁,至少在我看来,冷与暖的交替仍主导流动的形体,持续壮大。
一直以来,我对气的存在习以为常。对大陆人来说,“气”并非生僻的定义,几乎在任何一本小说或传记里都能发现痕迹,哲学或宗教对其直接或间接的记录串联在大陆的文明史中,成为了一种独有的文化。
这并不意味着神秘性的消失,任何古籍对其的描述都是形而上的。炁未名而名,周乎太空,它伴随着呼吸与吐纳而自然的生成,却足以对抗地球已然演化的至臻。
——天外。思维中浮现出一个猜想,只有天外才能诞生出与地球极尽生命匹敌的存在,也因此大陆传闻有羽化,有飞升——它们总要回归天外。
纯粹感性进行的臆测太过荒谬,但脑袋里已经容不下其它猜想。炁、不死者,交叠的感官带来大量资讯,我“看”到它们彼此相互吞噬,质、形、色、波动、能量,复杂的嬗变开始。
体内两股力量迅速缠绵,局部最优解的死局已然打破,在炁的刺激下,不死者触摸了更高到领域。而寄生者择选了新的宿主,未名未定的天外之炁暂且蛰伏。
森林与炁达成妥协,一种更居其上的姿态平衡了二者,将变化导向正和。刺激、对抗、适应、共生,一系列反应已经脱离了应激范畴,让我怀疑它们是否存在智慧。或者人类的智慧才是时间尺度下演化的幻影?
新生的翠色涓流涌动,气脉勾描躯壳,化成根系,左眼枯萎风化,鲜嫩的枝条从眼窝里抽芽。
这芽是好的,所以要生长,其上生九叶,诞一花。
花没有色,形体却是破残的,更严格的定义是空间对称性的缺失。她并不繁复的花瓣上充满错忤,这种错愕并非是来自于花的形貌,而是动与静在空间的矛盾——花的影子时刻在变化。三维空间只是她的一个截面,这个截面在二维下的投影表现更加复杂。
伴随着“花”的盛放,真实的世界展开,人类感官的极限被超越,我得以窥见觐见之路通向的永恒真实。
祂在。祂是至善、是至高、是至美,是万千子嗣的孕育者、一切生灵的源头、演化的原初动力。
祂自原暗来,有百目、百口、有触须,有万灵众生相。
(.sc1d10/1d100
苏重的San Check:
1D100=16/43 成功
苏重的San值减少1D10=5点,当前剩余38点
.ra智力60
苏重进行智力检定:D100=80/60 失败
苏重……没能理解这种恐怖。)
IA! IA——! Shub-Shub-Niggurath
ai Vulgtm!
丰穰与繁衍之母——伟大支柱——创世之初——!
礼赞至高!
生命的奥义向我展开,纯粹的本质刹那击穿了炁的平衡。
生长!进化!
左眼的残花吞吃所有骨肉,以过往千百倍的速度自血肉榨取一切资粮。我,它,牠,她,所有的一切都在仰望祂如黑雾般翻涌的身躯,然后极力生长。
现今所有生灵的框架都有太过浅薄,无法临摹至高的亿万分之一,花亦然,于是她凋零了,就在盛开的刹那。更多的残余被扎根躯壳中的它者攫取,攫取的并非物质,而是更加形而上的本质——善、恶、智慧、勇气、希望、灵感,构成灵魂的特质融入枯萎凋零的花,结出一串不可思议的禁果——这果也是资粮,将孕育更加完美的花。
sh、shoshogg——
lloig!
lloig!
礼赞。
追寻。
Ia la! sa~ Shub Shub~!!
无意义的音节在脑海喧嚣,呜咽的风吟唱祝词,唱响福音。
在永恒的赞歌里,清脆的脚步声蓦然响起,声音轻缓,像是高跟鞋踏在石板上,又或者在细雨中信步闲庭。这比终极深渊中的一切都更荒谬错乱,森林、树、花、触须、血肉、繁育、寄生,所有意象都是相连的,唯独身后的声音诞生自文明。
“低头,不要去看。”温和的女声传来,语速很慢,带着百无聊赖的慵懒,陌生又熟悉。
“麻烦。”
一只莹白的手握上花茎,很软,随后自我的眼眶中将花株连根拔起。气脉结成的根系硬生生撕裂,毫无抵抗地崩解,一根根神经在拉扯中断裂,只留下疼痛本身。
“姆——”怪异的声音从堵塞的喉管挤出,凌迟的痛苦让跌倒成为唯一的反应,破惨的躯体宛如一团只会喘息的烂肉。我已将全部给养成一串花实,又被女子握于手中。
“啧,麻烦。”身着休闲服的女子重复了一遍先前的话,掂量着手里一串长生不死的禁果。
失去了花的视角,伟大者自我的视界中褪去,但思维中仍有千万触须舞动,为数不多的意识让我认出了不该出现于此的女子——
“唔——姆……”气流息窒在喉管,我的疑问在闷堵成怪异的声音。
女子疑惑地歪头,弯下腰,然后拍打我的后背。难以抑制的干呕让我趴在地上,剧烈的咳嗽声里,有什么被我艰难吐出来……是一只蠕动的白色丝袜。
“一年没见,你还真是玩得开呀。”她用有点调笑的语调揶揄,我和她的关系应该还没好到随意开玩笑的程度。
“朋、朋友,谢谢。”我喘着粗气,抬头用仅剩的模糊右眼去看她。
“还是记不住我的名字吗,真可惜。”朋友小姐的声伴随着一股嗡鸣,很快我就意识到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虽然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了。你不该来这的。”
干呕、头晕,使不上力气,全身都在忍不住颤抖,本能驱使我提出问题:“这里……”
“停,问也别问,反正你也记不住。你只需要知道,在帮我找到那只恼人的猫猫之前,你不能死。”她的话从来令人摸不着头脑。
“你怎么偏偏就招惹了这位呢,居然还有混沌的味道,讨厌,麻烦。”这是她第三次重复麻烦,大概真的很麻烦。
我撑着这团被“花”吮吸干净的烂肉,视野模糊。朋友小姐自说自话,她没有再看我,起身远眺前路。
“■■■,他并非你的徒,你已经诞育了两位蓬莱神选。”
天地间起了风,我听见更刺耳的蜂鸣,其声宏大浩瀚,远非人类能够触及的音域响彻,就像朋友小姐的名字一样聱牙佶屈。
回答她的只有一声嚎叫,听得朋友小姐表情扭曲,她不由得研磨咬合牙根,表情像刚嚼了一口涩山楂。
“我是一、也是万,若是想走,您也留不住的。”
痴愚的神不曾应答,祂挥舞着千万条触手,重复不断着远古的梦喃。祂没有理性,因为理性的定义太狭隘;祂没有人性,因为人只是其中一个截面;祂不需要语言,因为祂比构成语言的逻辑更基础。■■■的存在是一切生命的基石,是繁衍与存续的秩序,如果说有什么更接近祂的意志,或许正是演化的趋势本身。
“真麻烦。”
朋友小姐沉沉叹息,退化需要时间,还好,自己最不欠缺的也是时间。她一手护住花实,一手向上虚指
“我说——”
“一个反对称二阶张量的四维散度等于零”
万千光华于指尖绽放,这光是纯净的白,没有层次、没有瑕疵,创世的唯一标尺定义时与空。
“于是便有了光。”
————————————————
(守密人:太假了吧。用初始60的意志,扛过了三次1d10/1d100,一次 2d10,居然还剩下38点。离谱,见■■■连个临时疯狂都没有。)
(这算不算R18g?)
ps:猫有基本的生物学知识,知晓进化、演化、突变、自然选择、优势族群等相关词语的严格定义和区别。但是面对■■■,猫只能这么写。
——————————————
《重阳》第三十章 她梦
阳光很暖,慢慢淡去水汽,空气里泛着丝丝果味,葡萄的清甜里混杂着一抹黑樱桃与桑葚的余韵。光照是如此柔和,柔和到令人忍不住思考,它究竟是什么。
享受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恬适自在,享受着醺风吹拂,纷杂往事在心中遗忘,软乎乎犯困。圆滚滚的身子慵倦地打了个哈欠,好想翻个面。
色如赤霞的圆珠串成一串饱满诱人的葡萄,一颗颗葡萄没有肢体、没有眉目口鼻,自然连蠕动也无可能。
虽然不能移动,我却触摸到远处女孩的嬉闹声,能品尝到一串串葡萄堆叠在身下的弹性,能触摸到暗如绛紫的酣色,映照出碧空与浮云。
瑰怪、迷漾,像是漂浮于诞幻的奇境。
记不清过往,好像一切都淹没在淡淡的甜香里,那香气与青涩甜蜜的果味不同,想一想就感觉头脑晕晕,骨肉生倦。
空中飘来浓郁果香,没有陈腐溃烂的气息,葡萄香味里带着鲜活,像是刚从破灭的汁水里挥发裂解出的醇和醛,令人想到糖果的雨、爱丽丝的梦。
“姐姐,来看这里哦~短裙再往上提一点。”周围传来女孩的欢快声音,稚嫩的声音异样的熟悉,朦朦胧胧的脑袋却让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咔嚓——”
试着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只能看见葡萄与木桶的边缘——从一开始,我就在容器里晒太阳。
“小幽!是你吵着要酿酒,怎么又在偷懒了。还有,照片删掉。”
也是很熟悉的声音,仅仅听到就忍不住勾起唇角。
“不嘛~小幽累了,先歇一歇。”女孩拖着长音,“不知道是哪个家伙会喝到姐姐酿的红酒,到时候把照片给他看,超有趣!”
沉默,两女的沉默让四周陷入片刻宁静。
“……你一开始酿酒,就在打这个主意?”少女幽幽怨怨,好像有点生气。
“才没有!实在是穿短裙的姐姐太少见了所以临时决定的。”女孩元气十足的声音传来,我却从中听出一抹心虚,话题下一刻就被转移,“是姐姐说的吧,庆祝小幽摆脱轮椅,做点小幽想做的事。”
这话语似乎触动了少女心中柔软的部分,她的声音软下来:“嗯,小幽真的很棒,不过那件事——绝对不能再发生第二次。”
“小幽会努力忍耐的。如果做不到的话……就请姐姐帮我吧。”
“别说傻话。”少女打断了女孩的发言,“还有,歇够了就来踩葡萄。”
“嗨(はい)~”女孩随口应和着,声音却离我越来越近,伴随一阵天旋地转,稍微有些肉感的白嫩小手把我整串提起,我看到女孩的面容——
稚气十足的脸颊因为缺少运动与阳光而略显苍白,姬发式长发披肩,整齐的刘海被精心修剪,看着姐姐的眼眸中带着些许不符合年龄的空茫幽邃。
葉月幽,糨糊一样的脑袋浮现出这个名字,心脏似乎隐隐抽颤了一下。
女孩慢悠悠悬浮在空中,双腿沾满玫红,果汁顺着勾起的脚趾滴落,滴答、滴啦。她穿着几乎只包住臀部的牛仔裤,没有理会白皙的大腿上溅满的葡萄汁水,女孩寻了个树荫遮蔽的位置坐下,不着丝缕的双腿悬空摇荡,从趾间甩下液滴。
手中饱满的葡萄也被半放在并拢的大腿根部,并不丰腴的嫩白肌肤很是绵软,和紧致的果皮微妙贴合,好暖,女孩股间传来的温度比通过树荫的阳光更暖。
“好凉!”女孩低声惊呼,诱人的小腿伸直翘起,脚趾在这份刺激下也忍不住蜷缩,直到片刻后用体温把这份凉意化开。
她又咯咯笑起来。
想去看女孩的表情,没有多少隆起的乳丘透过轻薄的内衬半透,一点珊瑚色点缀在柔白之上。我下意识地就想把脸埋起来,可一颗葡萄并不存在面庞——虽然我也不知一颗葡萄是如何窥觑的。
把感知向下延展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因为这串葡萄的位置实在有些糟糕,我几乎算枕在女孩最私密的部位。热量隔着一层柔韧的布料沁入葡萄的内里,一种不属于葡萄汁中醇与醛的奇妙香味似乎也散入意识,甜甜的气息中混着奶味。
极力想要忽略从织物中渗出的气息,不去想股间最神秘的幽谷,女孩暖暖的大腿把我的脸颊也暖得软乎乎。
羞惭。还没搞清楚太多状况的我莫名陷入羞惭中,又忍不住在女孩股间细细感知,整颗葡萄都烫烫的、烫烫的。在脑袋进一步陷入奇怪的妄想之前,柔软的指尖就已经把我拿捏,一颗蓝紫色的饱满果实被从梗上揪下,女孩睁大眼睛仔细端详。
“唔……”女孩旋转指尖,端详着葡萄的表面,她的目光似乎通过葡萄本身,凝视着我。
没有疼痛,轻微的晕眩感转瞬即逝,在果实摘落的一刻,视角被分割成两重,一重在女孩指尖,一重她股间,都是我。
我与她对视,我看到我与她对视,我看到我被她拿捏在指尖端详,我看到了那颗脱离我而存在的我,“看”到了那颗葡萄的名字
——『执拗』
“不是坏果呢,怎么感觉这颗有点软。算了,我开动啦~”
未等我从双重视角的错乱感中回复,女孩已经张开檀口,含住整颗绛紫色的果实。唇瓣很软,轻轻划过葡萄的表皮,整齐的贝齿咬得葡萄表皮微微凹陷,湿润的触感让我想原地打转,但区区葡萄显然做不到这种事情。
指尖按上葡萄末端,女孩轻轻推动食指,名为『执拗』的果实完全送入口腔。温暖一瞬间沿着果皮漫上我的灵魂,身体如陷入柔和的水波,全身包裹在酥麻中,几乎被女孩唇舌间的温度融化。
女孩合拢双唇,视觉也封入纯粹的黑暗,但黑暗带来的是更深邃的错觉。我不确定自己躺在被褥还是云端,软肉的刺激让我短暂丧失了思考的能力,香津沾满了每一寸果皮。也许这就是伊甸园描述中流淌着蜜与奶的富饶之地,但被牧养的羔羊无法察觉恐怖来临。
洁白整齐的贝齿拦住了退路,上颚与柔软的舌带来无可抵御的压力,软肉组成的温暖囚笼向内挤压,顷刻间将葡萄蹂躏成糜。
果皮破裂,齐整齿痕分割果肉,『执拗』的果实在女孩唇齿间破灭。舌中抵向上颚,将裹夹的汁水尽数吮嗦。樱粉色唇瓣翕拢,迸射的汁水和琼津混合成甜美的醴液,一滴都没能逃离,被女孩咂嘬。
伴随着女孩的啜咀,意识里仿佛插入一根吸管,甘甜的香津顺着吸管倒灌进脑海,在无意识地搅拌下调融。深入骨髓的酥麻和颤栗麻痹了知觉,随后是源源不断的吮吸、吮吸——
恍惚里我想到,有些动物会向猎物体内注射毒素,将猎物溶解成汁液,然后像小女孩一样享受吮吸果汁的快感。
而现在充当果汁的,正是我的『执拗』。
“果汁”伴随着女孩的小口吮吸而抽离,我的『执拗』被女孩毫不留情的吮舐干净。这并不是终结,舌尖肆意地挑弄,像是一双巧手搔挠每一寸敏感的肌肤,黏腻温暖的玉津浸润了葡萄的皮与肉,轻而易举地剥离出籽实。
贝齿轻咬住果皮,面颊与舌腭形成的空腔牢牢吮舐住果肉,稍稍用力就将整个果肉分离。果肉混合着女孩的津液,被整齐的臼齿嚼烂成果糜,愉悦地送入喉中。
『执拗』在混合了果汁的甜美玉津里溶解成糨糊,被女孩温热的香舌搅碎,意识拉延涣散,伴随着喉咙一次轻微的蠕动吞咽,消融成她微不足道的养分。
伴随着这一口浅浅的果汁,颤栗感击穿身体每一个角落,脑海如沐温汤般沁入舒适的空白,我的灵魂中有什么重要的基源抽空了。
分割而出的视角在温暖中破灭,女孩仍在轻轻吮吸,一遍遍从残余的果皮中榨取最后一滴汁水。直到这份残渣里再也品尝不到一份甘甜,被摇晃着小腿的女孩吐向草地。
“好甜~”她幸福地弯起嘴角,刚品尝过浆果的唇瓣更显莹润,沉浸在某些余韵里的我,就那么被女孩的唇瓣迷了神。
“え~ 怎么这颗也软软的……”
天地再转,视角二分,又一颗葡萄被女孩拿捏在指尖,樱色的唇瓣一口吞下霞珠,惬意地眯起眼睛品味。
柔软的口腔里没有光,也不需要光,温暖与湿润的口腔被津液浸润成密闭的醩床。女孩娴熟地开始第二次吮舐,骤降的负压让霞珠转瞬崩解,溅射的甘醴只是令喉咽轻轻蠕动。
粉嫩娇艳的唇瓣后,贝齿与香舌在黑暗中肆意蹂躏着无处可逃的猎物,汲取着它们蕴含的一切给养。相较之下,早先品尝第一颗葡萄的动作足够称之为温柔,葡萄为抵御阳光与风雨进化的果皮在女孩灵巧的嘴巴里起不到任何作用,四面八方倾压的软肉足以令它一瞬间缴械投降。
意识在强烈且极速的刺激下短暂失去了思考能力,疯狂而温热的舒适感成为了我对女孩可爱樱唇的唯一记忆,每一颗葡萄都开始发软。
只一次呼吸,女孩就带着满意的笑容吐出了作为残渣的籽与皮,上面还沾染着清亮透明的津液,高效到令人胆寒。恍惚里我意识到,自身的构成中隐隐有什么被继续吮吸殆尽,只余下从女孩唾余的残渣,继续维系人格的特质。
女孩又品尝了一颗甜美的果实,这颗果实名为『克制』。
第三颗葡萄被女孩取下,指尖捻着葡萄旋揉,蓝紫色的果实透出深沉的暗色,完全不似它的名字艳丽华美。她将果实高举,遮住明媚的太阳,眯眼看那颗圆珠是否美如赤霞。
“扫兴……”呢喃着放下手,想起姐姐总是用手指半剥下葡萄的果皮,投喂给自己,她的俏脸上又浮现出浅浅笑意。
没有继续之前有失风雅的仓鼠进食法,女孩学着姐姐剥葡萄。不过她并没有动手,而是将果梗一侧贴向樱唇,洁白的贝齿咬住破口下缘,缓缓撕下一片暗色。
唇瓣点触葡萄,很软,似乎比多汁的果肉更加娇嫩易碎。她像是给了恍惑迷离的我一个轻柔的吻,唇与齿的碰触格外幽柔。
捻指间,遮碍的果皮被皓齿褪尽,莺唇沾润甜甜的果汁,泛出柔莹光泽。被剥下一切修饰的『信念』之实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女孩面前,灵魂深处的畏服令它在指尖不住摇颤。
随后,女孩的唇轻轻覆上,温软抚绥我的不安。沾染了玫红色汁水的唇瓣莹润湿甜,为纯稚的女孩滋濡彻骨娇媚。
比起点啄,我更愿意称那是一个吻,稚拙的动作里流露着与生俱来的嫻雅,女孩悠然享用果实。幼齿撕下了那一层薄薄的果皮,流淌的汁液好似泪痕,裸露的『信念』只得缴械,在甜美湿热的吻中迷离——失去果皮保护的它再无处隐匿怯懦,单纯的信念比谁都软弱。
『信念』迷醉其中。没有任何异质渲染侵蚀,视界蒙现一层赧赧的樱红,唇上的色彩沿着思维扩散,随悸颤传入灵魂中所有的特质——『谦逊』、『果敢』、『习惯』、『耐心』、『刻苦』、『刚强』,太多太多的特质在被印上一个湿漉的吻痕。
樱色绵延。
然而这终究不是一个吻。唇瓣开合,果肉被舌头卷入的是甜美的魔窟,足够温暖的坟墓,只能任由舌尖抚弄索求品味。
女孩的动作堪称淑女,小口小口咀嚼已经破碎的果糜,『信念』在黑暗的牢房里崩解、啼哭,逐渐涣散的意识足够我慢慢回味这颗果实破碎中的所有触感——
好甜……是果汁的味道吗?不是、更绵甜绮腻,像蜜糖、温暖……软肉蹂躏包裹,分不出哪里是女孩的津液,哪里是从果糜中榨尽的醴汁。
好
好甜。
真好,在黑暗中不会有人注视到信念坍塌的丑态。原来不必再强撑着坚守『信念』,不必隐藏自己的懦弱,任由女孩将它蹂碎,是如此惬适
安心
想哭。
然后『信念』也如『执拗』、『克制』般,被女孩的香舌与贝齿咂啖,意识与津液调融,被软肉蠕动着挤压向更深的黑暗处,成为甜甜的养分,再也感知不到。
享用完口中的浆果,女孩脸上的笑容更加甜美愉悦,糖会使人幸福满足,也会驱使人索取更多。女孩低下头,从大腿上的葡萄串上又挑拣一颗,白嫩的小手捏住霞珠捻动把玩,在果粉上留下指痕,她将最大的一颗取下。
那是『勇气』。
脊柱被抽出的奇异酥麻和空虚感伴随着女孩指尖的旋揉传嬗,直到果梗被扯出,枝果分离。葱白的指腹不知有何魔力,让被拿捏的饱满霞珠瞬间软化,无可抑制的从顶端破口处渗出些许玫红汁液。
如同刚被用力揉捏过,果肉失去了葡萄应有的弹韧。
软懦不堪。
想起……什么?
有画面,也是这个女孩,也是这样巨大,她伸出脚——柔软、湿热、闷窒,然后纯白色丝袜将一切引入黑暗,一种从内心涌出的颤悸让思维空白……
抗拒回忆。
……好像只要继续想下去,我就会永远陷在那闷窒的足牢里,无法解脱,在那份闷热中被所有人遗忘,毫无价值地死亡。
像一串霉病的葡萄,腐败、糜烂。
本能的,身体在女孩指尖顺从,哪怕知晓最后的『勇气』也即将被送入唇瓣,在温软湿热的墓室里消解成给养,知道一滴也别想从闭合的樱唇后逃出。
——但,总比在足底的缝隙里破裂流渗好得多。已经在脚下溃败过一次的『勇气』,即使勉强拼凑,也无法再向风车冲锋了。
何况女孩捏合两根手指就能将葡萄捏碎,在巨大的身形下,『勇气』又有什么价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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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软……”女孩蹙着眉,把葡萄凑到眼前,捻动手指,深色的葡萄一同打转,“怎么还有一点黑斑,不会是坏掉了吧。”
捏住葡萄的手指稍稍用力,玫红的汁液流出一滴,粘在嫩白的指腹上。
“扫兴……”女孩喃喃着,将这颗不那么漂亮的赤色霞珠随手抛离。葡萄滚落进草丛,本就没那么漂亮的表皮沾染泥土,那是我遗失的『勇气』。
女孩用力晃动两下赤裸的小腿,微微发泄着不满,然而这样的动作并没有让她蹙起的眉心平复。女孩不再注意葡萄,而是小腿交叠,足底落在另一只脚的脚背上,上下搓弄。
好黏……脚趾因用力蜷缩,黏腻的不适感并没有随着足底的搓磨消失,反而愈发在意。
踩过葡萄的小脚沾满了紫红色的果汁,在木桶中浸泡着还好,凉凉的汁液让人忍不住愉悦。可伴随着短暂的休憩,甜美的果汁阴干,便在悬空的小脚上留下了紫红和黏腻的糖。
搓、搓搓,小脚丫反复揉弄,若是在梦中,这双玉足足以玩弄任何的敌手。但阴干的果汁足够粘稠,甜腻的果糖在玉足上均匀涂抹,散发出诱人的葡萄果香。
女孩想起了梦里揉搓那些坏孩子的经历,那时几乎每天晚上都在继续惩罚游戏,超有趣足底大逃杀~和星见姐姐一起,把那些崩溃的家伙发展成狂信徒,也算废物利用了。
溺水的人会对苇草抓紧不放,坏孩子自然也会对将自己从足底地狱拯救出来的女神献上信仰。然后就是梦境二次侵袭的剧本,坏孩子要在小幽的脚下继续游戏,直到彻底悔过。
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呢。
被拯救过的人总渴望神明下一次的救赎,一次次在自我催眠里坚定信仰,眼中只会有那根苇草。即使女神没能继续把他们从足底解救,他们也只会怀疑自己不够虔诚,而不是努力逃脱足奴化的未来。
虽然看他们一边在小幽的袜子里哭泣,一边祷告星见姐姐也很好笑,但总归有些无聊。女孩舒张趾缝,让脚趾舒展分明,神色恹恹。
直到game over,都没有一个坏孩子试图自救。信仰的种子一旦埋下,很多人便不能目视努力所能开拓的远方。姐姐这么说过,以前小幽不明白,现在懂一点了。
明明小幽很仁慈的,只要努力通关游戏,找到“蛋糕”就好了……大概。
女孩沉默一会,停下浮想,忽然用力踢荡小腿。
小幽,果然是个坏孩子。就算找到“蛋糕”游戏也只会进入下一关吧,重复无休止的足底玩弄,直到脚底的残渣再也不能带来愉悦感。蛋糕从来是个谎言,用来欺骗自己,让报复心安理得。
自己还真是……别扭到可怜,真不知道姐姐怎么受得了。
女孩忍不住继续搓动几下小脚,连带着小屁股一起扭动,直到心情平复些,才分开了揉搓到微红的双足。
脚还是好黏。
葡萄,也剩下好多……
果然还是要这样!女孩深吸一口气,拍拍有些发红的小脸,一串串沥干水分的葡萄随着她的呼气缓缓飘飞,女孩提起大腿间的那串霞珠,用念力拖拽着飞行。
伴随着响指声,一颗颗葡萄自发坠落入木盆,在紫黑色的浆液里溅起点点液滴,果梗悬浮在空中,甩向一边。
如果忽视木桶中站定的少女短裙上多出的印痕,这套动作可谓相当优雅。脚踝没在果浆里的少女很平静:“小幽,你的木桶在那边,我刚踩好。”
“姐姐,吃葡萄!”完全无视了少女的话语和表情,悬浮着的女孩从最后一串葡萄上摘下一颗,企图萌混过关。顺势的,这串葡萄也被投入木桶中。
少女叹了口气,接过小手举着的那颗葡萄:“累了?”
“嗯,累了,脚好酸,出了好多汗。”
“一始而终,至少把盆子里的踩完,是你吵着要酿酒的。”
女孩吐了吐舌头,没有说话。
少女撩起发丝,低头把妹妹送来的葡萄凑到唇畔,贝齿咬住破口,撕下深色表皮。伴随着挤压和吮吸,果肉被完整送入口中,动作轻柔而淑雅。
然后没有咀嚼,没有品味,舌尖的动作刚碰到上颚挤压出的玫红汁液时就止歇。少女蹙额,不自觉抿紧了双唇,精致姣好的面容因为紧绷而呈现出不符气质的可爱。
她闭着眼睛,把整个葡萄完整吞下,津液仍在舌底泌渗,中和难言的滋味。
“姐姐?”女孩在木盆边缘坐下,眨着眼睛歪头。她的小脚顺势没入果浆中,然后轻轻晃动,清凉的感觉洗去了黏腻的不愉。
好舒服~
“甜、酸、苦,比生柿子涩。”少女睁开眼,“居然还是葡萄味的,小幽刚才是怎么咽下去的?”
“嗯?很甜呀?”女孩想要验证,但葡萄已经不着痕迹被丢进了木盆里,手中只剩下连成串的果梗。看着被姐姐踩出的满盆葡萄果浆,以及自己还在浸泡着摇晃的小脚,女孩短暂沉默了。
“……真的很酸吗?”以前没有说过这句话呀?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大腿,小脚丫继续在葡萄里滑动着,无所谓地应答:“味觉。可能是小幽异化的程度又加深了吧。”
“别想太多。”紫色泥泞里的少女向前走半步,伸出手,不轻不重弹在女孩额头,“星见昨天给你做的黑森林蛋糕味道怎么样。”
“昨晚……?”女孩的小脸有些拧巴,摇晃的小腿也停滞了,她努力回忆着七岁时的生日,万幸那一天的受到的折磨太过深刻,记忆至今未有褪色,“甜,回缩得厉害,巧克力层居然是纯黑的,苦、很苦,只有樱桃很好吃,和浅羽做的完全不一样!烤肉也没有腌制,简直是灾难。”
“那小幽的味觉就没有问题,真难为你昨天居然能吃完。”少女伸手抚上女孩的头,有些好笑地眯起眼睛,“星见说明年会继续给你做生日蛋糕。”
“呜姆——”年幼的女孩低头掩面,发出无意义的悲鸣。往后三年过去,星见姐姐的厨艺没有丝毫长进,“还是让浅羽……不,没什么。”
少女的神情柔和了许多,她的手掌顺着妹妹的长发下抚,任发丝从指缝溜走:“浅羽、还有其他人,我都按小幽的想法遣散了,现在葉月家只有我们两个。”
“嗯。”女孩哼出模糊的鼻音回应。
“方圆十几里内的人家,很快都会全部搬走。”
“……嗯。”
“浅羽想留,被我赶走了,我觉得你最好见见她。”
即使知道这里不是真实,女孩仍局促地收缩了肢体,露出一丝鸵鸟姿态:“我不想见。”
“好。”对于女孩这个回答,少女并不意外,她继续之后的话题,“葉月宅邸改建完毕,以我心相构筑迷锁,至少下次再发生那种事,我会拦下来。”
所以,不用担心。
“不,不要。”出乎意料的,女孩否决了姐姐的安慰,她抬起了头,攥紧裙边一角,声音平淡到反常,“小幽会尽力忍耐。如果做不到的话,请杀了我。”
少女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只是一遍遍抚摸女孩的头,任由发丝从指尖溜走,又重复。
“还是,很饿吗。”
“唔,也没有很饿啦,小幽会努力收敛死梦,不会再吞噬精神和意识啦。”女孩开心地笑着,目光错开了姐姐的眼睛。
她并不习惯说谎,因为很少有说谎的必要,显然有些辛苦,但习惯了还好,自己也差不多习惯了。
少女叹息,再微小的尖刺刺入皮肤,也很难长久忍耐,更何况是忍受异化带来的饥饿与嬗变的本能。小幽需要的,是生命所代表的负熵,她需要捕食,以血肉和精神为资粮,满足一场狂乱的朶颐。
唯独这个,不行。
少女垂眸,已经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那件事已经结束了,不要多想。”
“……结束?”女孩愣愣地重复这个词语,神色复杂,有些恍如隔世,她比以往多问了一句,“怎么才算结束。”
“我答应那一位,会看好你,然后必要的时候成为调查员,处理一些祂不便出手的问题,以换取那群祭品……社会意义上的抹除。不会有媒体报道死相,不会有亲属调查追寻,不会有警察执法办案,瀛洲每年都会因怪诞之事死去很多人,这些人已经‘神隐’。所以,已经结束了。”少女的神色平静,像是讨论着早晨的天气——她不想露出多余的表情。
“欸?”女孩愣神,张开的小嘴反复开合,不知说些什么。女孩知道,在瀛洲能够令做到这些的有且只有一位:“霊子天皇?”
“是,不过最好不要直呼其名,她听得到。在祂看来,我与你的权重高于在这场‘意外’中丧命的死者们,这是交易的基础。以众生心念化生的神圣,天然就包含了众生的自私和无情,在无数相悖的心愿里取舍,反复不定,她才是最冷漠的恶神。”
女孩手指尖忍不住颤了一下,姐姐的声音很平淡,内容并却非同语调一样平和,这让她感到厌恶。
她想说些什么,哪怕仅仅只是一场梦。
“……这样、不对。
“姐姐,这样,很奇怪。
“你说善恶没有那么分明,教我不违本心、竭力做到最好,不为做过的事后悔,就不是坏孩子。”
“可为什么,小幽吃掉的人就这么算了,可以假装他们没有存在;为什么姐姐要替我付出代价;为什么天皇反而因此受益。我呢?除了哭,我什么都没做。”
她厌恶自己,从那天起,就一直厌恶心安理得承认结束了的自己。
女孩的声音沉闷:“姐姐,那时候小幽没有那样怕的。小幽是在假哭。只要哭得足够悲伤、害怕,可怜,姐姐就不会再责备我,会来安慰我。
“凭什么,凭什么呢……”她忍不住小声呜咽起来,“姐姐你看,现在、现在我又哭了,真不像样子。我后悔了,我要是忍耐下去,是不是就不会有事了。”
“别说傻话。”少女想要终结对话,“能克制这么久,小幽已经很厉害了。”
但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几乎是下一秒,小幽继续的声音就传来了:
“小幽想过很多次,不再忍耐会怎样。想着会不会舒服一点,想发脾气,想姐姐会不会生气,想怎么放弃才心安理得,有好几次差点就做了……”
女孩低着头,这次不是因为逃避姐姐的目光,只是不想再让少女看见泪光。
“想的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所以那时小幽没有太害怕,可能就在假哭。姐姐,我做不到问心无愧,小幽不确定那天升格是有意还是无意,我记得那种盈溢感,忍不住窃喜,可……”
女孩没能继续说下去,她被少女拥入怀中,很用力地环抱着。
这时女孩才发现,自己一直在颤。
少女站立在葡萄果浆里,女孩坐在木盆边缘,一高一矮,两人以别扭的姿势拥抱着,谁都没有继续开口。
弥散的葡萄味和少女衣襟上的清新气味混合在一起,女孩歪了歪脑袋,让自己枕得更舒服些。闭上眼,她喜欢这份幽闭和黑暗。
尤其是靠还着姐姐。
在少女胸前蹭掉泪水,女孩慢慢平复呼吸,让自己颤抖僵硬的身体慢慢软下来。
真是一场好梦。
“姐姐,有点闷。”拍了拍少女的侧乳,女孩在姐姐手臂发酸之前叫停了这个温暖的拥抱。
松开环抱的手,少女毫不客气地弹在妹妹额头:“以后就不抱你了,不是让你用我胸口擦鼻涕的。还有,你把自己剩下葡萄都丢进来了,快过来帮忙踩。”
那是眼泪!女孩暗暗腹诽。二人心照不宣地没有继续之前的谈论。女孩从木桶的边缘站起,踏入浸泡在汁液里的果糜。清凉感没过脚踝,足裹仿佛踏着河床软烂的淤泥,很舒服,女孩也不急着踩葡萄,而是慢悠悠的踱步,在姐姐踩好的区域前行。
少女纵容着妹妹偷懒的行为,她抬起脚,然后落下,很多颗葡萄便在足底的倾压下破裂崩烂,挤压出的汁液在满盆的紫红里没能溅起一分波澜。
女孩的动作则温软许多,她的小脚在盆底慢慢探索着,直到某刻足尖探触到什么。白嫩的足底覆盖其上,然后饶有趣味的揉搓,女孩感受着圆润葡萄在足弓下滚动,直到她找到最合适的位置。
她露出小奶猫一样的微笑,软肉逐渐下压,直到达到某个破灭的阈值——依旧没能发出任何声息,汁液和果肉从足底的缝隙下逃逸,只留下一张干瘪的果皮,残存足底。
“姐姐,踩葡萄的感觉怎么样?”
“小幽不正在试吗?怎么又来问我?”少女回身转头,看着又找到一颗漏网之鱼的妹妹,“我反而想问,能够自由使用双足,脱离轮椅的感觉怎么样?”
“唔,挺不错的,尤其是汁液从脚趾缝里迸射盈溢的感觉,很有趣。”女孩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就是,站起来看,姐姐没有以为的高大。”
“这样吗……还以为小幽会更开心一些,也好。”少女转头,继续处置余下的葡萄,只是这次的动作轻柔许多。脚趾极力舒张,学着妹妹夹住一颗没能溜走的小家伙,少女轻轻用力——弹韧、像是在抵抗,然后这个感觉在某个阈值后崩裂,从趾缝流出的汁液和果肉成为脚下淤泥的一部分。
好像……也不错?
————————————————————————
『勇气』被女孩弃如敝履,坠落地面的碰撞让其上多出一道裂痕,裂痕很快粘附上泥土,带着污浊。
已经准备好被女孩品尝、吸食讫尽,却未想到这份勇气甚至没有被多看一眼的价值。
心空落落的。
我甚至于有一点渴望女孩尽快挑选下一颗葡萄朵颐,以获取承认。想在那温暖湿润的小嘴被舌尖玩弄,搅动着剔除果核,染上她的体温;想要意识在软肉构筑的囚笼里涣散,被津液浸透溶解,小口小口抽吸干净。
下一颗会是什么呢?『谦逊』或是『共情』都格外饱满,或者『忍耐』和『孤独』也不错,不知道会不会有点酸。
『智慧』……?并不是我所擅长的方面,可能也会如勇气一样被丢掉吧。
怀着一分忐忑,我等待女孩的手再次落下。然而她只是摇晃着小腿看向远方,白净的大腿微微震颤,连带着整串放置在两腿缝隙的葡萄一起。
嫩生生的小手自然覆盖在葡萄上,明媚的阳光被遮蔽,却也从指缝洒下点点斑驳。像是保护葡萄不从光洁的大腿滑落,又像是在表达占有,我被真正意义上的置于股掌之间。
忍不住想要小憩,枕靠的大腿实在太过温软细腻,肌肤在葡萄的重量下微微凹陷。我不由产生了奇怪的好奇——不知葡萄和这嫩白的大腿那个更柔软一些。
很快我就会知道答案。
在昏昏沉沉即将睡着时,女孩提着我飞行,天旋地转。
“姐姐,吃葡萄!”
果梗与果实的连接在女孩的小手前恍若无物,她旋揉下红润的一颗,递向一位衣着清凉的美人。
精致的面容充满着令人无法移开目光的魔力,隐隐传来的悸动令我手足无措。余下的葡萄一颗颗落木盆,被紫色淹没,我只是呆呆的望着少女。
直到纤长的手指从妹妹手中将葡萄接过,我离她更近。红唇印下,来不及细细感受,其后的贝齿就已经轻柔撕下果皮,露出晶莹湿润的果肉。
唇瓣开合,吮吸着,果肉被送入檀口,即将在此葬送『爱恋』的果实。
是的,『爱恋』。不知如此优雅的少女会如何品尝我的所有——是在这处温暖甜美的刑场里蹂碎果肉,混入自己的香津,直到意识在舌尖的抚弄下涣散;还是像含着一颗糖果,在软肉的包。裹封窒下吮吸,将最甜美的汁液和灵魂一同抽离,留下干瘪的残渣。
灵巧的小舌缠了上来,准备品尝初次自果皮里剥离的娇嫩果肉。意识止不住颤动,上颚和柔软的舌头贴近,宛如天地压合,即使是再精深的拳法也不可能从软肉中挤出一丝缝隙,从少女的口腔中逃离。遗失了勇气,我心安理得的软弱,渴望在这份温暖的墓地献上自我。
枚红的汁液渗染在舌头上,然后上颚的贴近便停止了,贝齿咬合,托着葡萄的舌头也卷起来,僵硬地卷起来。
透明的津液从舌头底部向上淤积,缓缓漫上来,少女的牙齿抽颤了一下,轻微到仿佛是一个错觉。然而在几乎一切都停滞的环境里,又怎么可能产生如此错觉?
她就这样含着葡萄,紧抿双唇,呼吸也变缓。终于,少女开始吞咽,津液稀释着果汁,包裹住一整颗的『爱恋』用力吞咽。
几乎是艰难地挤进喉咙,又是一口唾液吞咽而下,我的意识顺着一同坠入黑暗,连果核与残渣都未有遗漏。
余下的葡萄都已沉入果浆,落在少女脚边,粘稠的汁液封死了所有感官,我未能听到少女最后的评价。
——“甜、酸、苦,比生柿子涩。”
……
紫红的汁液里浸泡着挤成各样的烂损果肉,它们比我更像残渣,沉淀在木桶的底端。汁水则浸出了葡萄表皮的蓝紫与红,让明媚的阳光也难以刺破这一层暗色。
『果敢』是最早落下的葡萄,和『取舍』一同扎进了葡萄汁,它们连带着更多的葡萄一起坠落,陷入淤积软烂的果肉。
汁液里漂流着一些不属于葡萄的气息,一个劲的想透过表皮往里钻,甜腻腻的滋味里混杂着惹人怜爱的意味,随着搅动的暗流播撒。女孩坐在木盆边缘,摇晃着濯澣小脚上恼人的果糖,也散布着更多异质。
这池浆液本就不是纯净的,或者说不是只属于葡萄们的,另一双素足搅动着深暗的水流,在沉淀的果肉层上留下足迹。少女的美脚蹂躏了每一颗葡萄,挤出所有的汁液,也理所当然的留下自己的气息。
粘稠的果汁涤去足趾上的一切污浊,让少女的玉足也浸透一种诱人的甘甜。汗水来不及渗出就被冰冰凉的葡萄汁带走,醇厚的葡萄多加了一分风味。
这两份异常绵柔而熟悉的滋味仿佛直接绕过了葡萄柔韧的皮,从果肉内里向更深处浸染。『果敢』染上『犹疑』,『谦逊』转向『温顺』,『自谦』滑入『自馁』,连『荣耀』里都多了一丝『卑微』
甜腻、温暖,两股气息交融成更幽邃的甜美,拖拽着我坠落、服从。当我的心念滑向其一,向某种状态转化,另一种气息又总能把我从沦陷中带出——与其说是我在坚持,倒不如说意识是被两种异质拖拽着摇摆。
负隅顽抗招致了灭顶之灾,玉足倾压在葡萄之上。看来不必再思考女孩子软乎乎的肌肤和我柔韧的果皮那个更纤弱,温暖的足底几乎一瞬间就把意识挤成糨糊。
不再是隔着果皮缓缓浸染,足底传达的气息在这种接触下更加浓厚温暖,一种更加难以言明的东西从少女雪足扩散,烙印在挤出的果汁中。一颗颗葡萄被碾压成果糜,随后快速沦陷痴迷,再无所谓摇摆。
也并非所有的葡萄都是如此,『希望』总能藏得很深,从少女主导的破灭中幸存。
少女抹去额间的薄汗,长舒一口热气,唯有浸泡着的玉足依旧清凉。她蹂躏着木桶里的葡萄,果浆一次次从脚趾的缝隙流出,濯淖本就不染微尘的素足。挤烂的葡萄的汁液同原有的果浆混合,带着不同的特质的汁液逐渐稀释混融,不断稀释自我。
它们被软乎乎的足肉进一步蹂碎,仿佛思维本身就是一种原罪。某种迷醉的异质自白嫩的双足滋蔓,那是比物质更恍惚的温润朦胧,思维不再因为存在而存在,而是成为围绕现象的延伸。
“咕姆——”踩弄继续,暗色的葡萄汁泛起闷声,小小的气泡在暗流上打转,最后粘附在少女小腿。
思考,思考思考为何物,缺失的特质并不影响宏图的拼凑,但亏空促使生命从外部中摄取要素,我开始容纳更多已经无处不在温润和腻甜。
泄入整盆葡萄汁的纤薄思维被不断稀释,只靠侥幸偷藏的漏网之鱼才勉强维系着懵懂的意识。认知在思考中沉淀,这种沉淀又被少女双足重新搅得浑浊,她走过,在意识的底层留下足痕。
素足搅动的暗流化作思维的波纹,涣散的意识在足踝起伏涨落,如呼吸般起伏。这呼吸是被赐予的,包裹足底的果糜呼吸着逸散的每一缕温暖,嵌入趾缝,想沾染更多嫩白的色彩。
无数不同的特质在少女脚下破碎、沉沦,被浸渗的温暖融入,在无意识里驯服。任何负隅顽抗在足底软肉的倾压下都毫无意义,亲吻是果糜唯一被允许的事,残渣会被美足蹂躏压覆,成为更糊烂的稀糜,直到其中挤压不出一丝完整独立的意识。
『谦逊』、『积极』、『友善』、『懦弱』,『智慧』、『刻苦』、『耐心』、『愤怒』,不同特质在少女脚下一一破碎,挤压出的汁液和所有果汁相融,连带着将意识稀释,和那份足底传来的温暖气息交融为混沌的“汤”。破灭的意识被溶解在汤里,唯有被少女侥幸错过的幸运儿仍保有感知和思考。
素足中弥散的芳韵继续融入,它们不再纯粹,产生共性,这共性让它们重新交融。
神识曾在炁下孳乳,肆意雀跃与哀嚎,分食我的所有特质。它们分化,它们成为我们,在无限中增生,虚无恍惚道中,万物共本道之元,在己不忘我默焉。
它们一而成万,如今理当万物归一。
『我们』破灭,『我』重新诞生。
另一边,女孩灵巧地在果糜中踱步,玲珑美足小巧可爱,粉粉嫩嫩更诱人。看着大腿上粘附的果皮,她吐吐舌头,只在姐姐蹂躏过的区域玩闹,小脚丫深一脚浅一脚没入果肉,不亦乐乎。
爱怜的魔力自小脚下扩散,带着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粘稠。若是赋予其一种色彩,必然是甜腻流淌的樱色,樱色黏连在每一个小小的足迹上,缓缓随水流淡开。
如果说少女的脚下还存在抵抗,那在女孩的樱色甜美里,驯服成为一种理所当然。极力隐藏在果糜里的漏网之鱼醉倒在丝丝樱色中,乘着搅动的暗流摇摆,在一个恍惚里投入悠哉慢行的女孩脚下。
女孩用脚趾调皮地勾住这颗漏网之鱼,眉眼展开些许,唇角也因意外的寻获微扬。
极力把肉嘟嘟的脚趾张开,女孩想夹起这颗圆润的霞珠。若是女孩的姐姐自然可以,但对女孩的玲珑小脚来说,这颗葡萄显得过于饱满了。修剪圆滑的趾甲不慎划破果皮,从趾缝溢出的汁液染上女孩独有的甜腻樱色,在葡萄汁中扩散,只留下干瘪的果皮。
在爱怜的魔力下沦丧,主动投身于女孩脚趾间的果实,名唤『温柔』。而下一个被樱色腻甜捕获的特质,则在女孩脚下享受到了更多“温柔”。
这颗霞珠偏小,也是恰好被搅起的水波推搡着送入了女孩脚下的缝隙,带给了女孩意外的惊喜。
女孩先是用小屁股坐上木桶,木桶的边缘陷入绵软的臀部。她挪动了好几次,才找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随后两只手也撑上,把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木盆上,她正大光明地开始偷懒。吸取了上一次的经验,女孩小脚上的动作轻柔许多,五趾同向下勾,充满弹性的葡萄卡进趾骨和跖骨下的缝隙里,被肉嘟嘟的足肉夹起。
趾腹比起葡萄小很多,细致的纹理紧贴着葡萄表皮,将一圈圈趾痕拓印在本就残余不多的果粉上。这颗葡萄脱离了盆底沉积的浆泥,被成功放置在女孩白皙的脚背上。虽然肌肤触感细腻,但倾斜的脚背并不适合呈放什么,为了不使葡萄滑落,夹起葡萄的小脚自然覆盖在其上。
霞珠包夹在脚背与足底构筑的空隙,被女孩细细亵玩揉搓。浅浅的足纹刚被印上,就被另一处软肉蹭掉,果皮很快在揉搓下和女孩的肌肤一样光滑。
葡萄在女孩的玩弄下变得柔软,内里的果肉在挤压下慢慢渗出汁液,再没有自己的形态。体温透过足肉浸渗入果皮,我仅存的意识都包裹在这份脚心带来的温暖里。
诱人的樱色淹没霞珠,宛如封禁一颗甜腻的琥珀,伴随着双足的缓慢旋揉,果实被独属于爱怜的魔力渗入,不再有自身的色彩。
女孩哼着歌,享受着双足浸没在葡萄汁中的清凉,悠闲玩弄着脚下的葡萄。而在女孩嫩白双足所构筑的小天地里,充满了甜美、温暖与安逸,我感觉到木盆中的我们不断碾碎、麋烂,我也不懂的东西融入又改写,流淌的思维被搅染到浑浊,直到这些意识逐渐坏灭。
即便如此,从少女素足渗渍的余韵仍在濡染,像是要把每一片记忆每一个思维都浸满其的痕迹。
“我”成了最后的特质、最后的思维、最后的意识,我亦是名为『希望』的果实,被女孩的足底温柔庇佑着存续,在天国的伊甸里躲避灾祸。
心中产生一种预感,倘若少女想收拾我,绝对不会比踩烂一串葡萄难多少。而归服在女孩白嫩的小脚下,或许就是唯一可以祈求的『希望』。
只有这里是温暖的、安逸的、甜美的,只有在女孩小脚下才能获得拯救,这个念头在『希望』里萌芽。
面红耳热里,女孩温柔的抚弄仍在继续。不再是脚背与脚心,我被裹夹在小脚各处揉搓,灵巧的脚趾把我带到每一寸肌肤亲吻。倘若不是有果皮包裹,我已经在无尽的蹂躏下溃流成浆汁。迷醉醇美的滋味让心灵恍惚,肉嘟嘟的脚趾有一个、一个一个……好多个,樱色的,她们在上面,在下面,在……在我里面,好甜……
羸弱的果皮终于不堪重负,崩裂了。樱粉色的粘稠汁液带着女孩趾间的一抹腻甜,从破灭的『希望』里溃流。扭曲到病态的『希望』融入整盆果汁,稀释进恍惚混沌里。
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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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更新日志,修正了第⑤章结尾的微量内容(不重要)
ps2:更新日志,修改了㉒章中葡萄酒原料的描述(有一点重要,牵扯到世界观,但是不拿放大镜看就看不出来,建议无视。)
ps3:猫,双更,猫好。人坏。
《重阳》第三十一章 无题
昏沉的脑袋,生涩的关节,还有柔软的被褥。
“呃——”
抬手抚上额头,试着驱散早间的昏沉醉意,最后指尖落在隐约泛着幻痛的左眸上。真实的触感驱散了异样的违和,指背揉过惺忪的睡眼,我不由打了个哈欠。
好渴。
摇晃着脑袋坐起,随手拉开窗帘,便有光射进来。
金色阳光透过尘埃照耀身上,还未待我适应这曦光,眼梢蓦地抽颤——
【光是有实体的,光以粒子的形式存在】
【光没有实体,光是电磁场运动时的现象】
【以上两条规则同时存在】
【是否装置探测器于光子的路径,可以决定哪种性质成为物理实在】
【光在两点间传播的路径耗时最短】
这是……什么?眼底发烫,血肉在空洞里抽芽。然而眼睛只是到了光,它也只能看到光。
这种凝视与触须的观测是不同,神识仅仅触及了另一个尺度,光束里,辉煌的本质如此倾泻。
【光具有■■规范对称性】
【U1规范对称性只有一个■■■】
【光子的■■为0】
【光是■■■■子】
【■■■■■■■■】
【■■■■■■■■■■■■■■■■■■■■■■■■■■■■■■■■■■■■■】
【■■■■■■■■■■■■■■■■■■■■■■■■■■■■■■■■■■■■■■■■■■■■■■■■■■■■■■■■■■■■■■■■■■■■■■■■■■■■■■■■■■■■■■■■■■■■】
庞大的真实烧灼,我凝视创世最初的标尺,眼眶伴随肌肉的抽颤痉挛,血肉欲生其『花』。
花?模糊的幻影早已拔除,进化的余韵也于光辉中消融,霉烂在隐秘的梦底。幸而理性盲目痴愚,思维无法传递真理,视界的波澜缓慢平息,只留下短暂烧灼。捂住左眼,我做着毫无意义的动作,毫无意义地喘息。
踏入界限之人必遭怪诞,我知道的。只是不曾想最初之变如此之快——明明我入道不过三两日,又未做些什么,一觉醒来便如此,也太毫无预兆了些。
一觉醒来……吗?
抚摸上左眼,眼眶传来的触感微妙,大概很少有人会留意指尖摸挲皮肤的感触,微怪诞到反不真切了。大抵上推测,眼眸的异变是昨晚醉宿后产生的,难道……是『梦』吗。
梦似梦,梦非梦,以怪诞之法行怪诞之事,出现怎样的变化都不奇怪。
眼皮轻跳,我忍不住抽吸,丝丝凉意从齿缝吸入,化作细弱的嘶喘。臼齿咬合着厮磨,一名女孩娇俏的身影自脑海划过,微妙的不祥感笼罩心头——
呜……不会是小幽又在梦里做了什么吧,昨天我有做梦吗?
我努力回忆着,却完全记不起醉宿后的事,思维忍不住发散到往昔。越是想要遗忘什么,就越挥之不去,和小幽相关的记忆在此刻尽数涌出来。
无尽的羞耻感使脸颊燥热,我在床上不知所措地滚动起来。
樱色的过往满是湿热霑渥,甜香温黁到粘稠。女孩小脚构筑的天与地裹合,构筑出浃髓沦肌的足狱,而后在黑暗里揉磨。囚徒只能任由温热覆裹全身亵玩,在窒闷的足缝里呻吟喘息,一点点体会世界坍压而来的绝望。
约莫只有盘古,才体在那样的囚笼里破开天地吧。记忆里一次次蠕动着逃离,意识被闷窒的足香与汗水浸染,挤压着、包裹着、喘息着,永远看不到尽头。
夜晚独处时,闭上眼睛总能想起这些,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一旦在柔软的被褥中休息,就好似被重新封禁于闷窒的足牢中,提不起劲气。若是把头蒙上,便再无可能逃出。
引以为傲的武道被一个小女孩在脚下轻易蹂碎,换谁都难以释怀。心底隐约回荡着另一个声音——究竟是无法释怀,还是忘不了蚀骨销魂的淫靡,渴望在足底的馨香里再次屈服?
不,我没有屈服,我抵抗了的。在软肉贴合的缝隙处艰难吐纳归息,将蒸郁闷窒的“暑气”承纳进身体,作为武者拼尽全力出拳。
只是,『崩山式·开天九击』没能在女孩足底挤出一丝缝隙,比起龙的传人,我更像一只仅会艰难蠕动的肉虫,可悲、又可怜。在女孩编织的绮梦中,我不止一次濒临死亡,触摸界限,直至入道……梦与现实别无二致,真实到窒息。
已经做得够好了,我守住了武人最后的气节,无惧女孩的脚趾出拳。
也多亏如此,意识最终在女孩足底溶解、趋向空白的刹那,我才在湿热的甜香里、触及到某种,形而上的乖歧。
闻道,所以入道。
呼。
……无论粉饰得如何冠冕堂皇,都抹除不了我被小幽足底蹂躏到崩溃,对着脚趾讨饶的过往。不知道入道之后的我,能战胜那晚的葉月幽吗。攥指握拳,小臂微微颤抖,心怯了。
我苦笑,这就是所谓的心魔吧。
极力把晕呼呼的思绪从梦境回忆移开,我忍着羞耻拍拍脸,很烫,一定是昨晚的酒劲未消。
从我到葉月家起,每一场梦都有小幽涉足。从最初的教训,到雨夜,再到把我变成袜子给姐姐穿,梦里到处都是葉月幽的影子,连“入道”都在女孩梦里偿达。
这样看来,昨夜又被恶作剧才像她的性格。
摸着已经察觉不到异样的左眼,我干脆躺在床上小憩,说不上落寞的心底生出酸涩。
很淡。
但就是委屈。
沉沉呼吸。
记不起昨晚有没有做梦了,脑袋……仍是昏沉沉,像是浸满了葡萄发酵的酒气,奇怪得很。许是我错怪小幽了吧,早先的梦仍记得一清二楚,每一个细节都是如此,小幽给予梦境总是无比真实明晰。
故而,昨日一夜无梦……吗。
我苦笑一声,这个理由甚至不能说服我自己。
以葉月幽在梦境的表现,能操控睡梦中的记忆才正常吧。早先的足狱是想给我一个教训,所以才把所有细节烙印在我脑海里。
兴许对女孩而言没有能不能,只有要不要。假如梦境有隐瞒的必要呢,假如梦里的我已经被小幽“玩坏”了呢,假如是要在潜意识植入木马呢。
暗宴里听到的话令我产生了犹疑,空茫的疲惫感始终都在。
不去想就好了。
葉月绮、葉月幽。闭上眼睛,两人娇俏的面庞在脑海中闪过,手臂的力量一点点从指尖抽离,心尖好像又没有那样酸涩了。如过是小幽的话,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有些想写信了。
若真如梦,希望小幽能为我编织最好的绮梦,哪怕只是一场梦。还是算了,美梦反而令人怕,是梦终会醒,还是普通点好,普普通通的相处。
可笑。
可怜。
我胆怯平静的美好沉入虚幻。如果能记起来些就好了,什么都好,再糟糕的梦也好,哪怕自己编撰一个虚假的梦也好。闭目而息,单纯把心绪放空,现实所带来的沉重和压抑让我不太能继续进行外在思考,我只是单纯想着绮、幽,以及梦。
空茫的、轻飘飘的黑暗在呼吸里悬浮,它是扩张的,寂静的波纹在脑海里勾勒出周遭的形,然而除了身体外一切都在流动。身体的边界伴随呼吸紊乱,唯有轻盈绝对沉寂。
我只是想逃避思考,无论思考出得出的结果是什么我都不愿接受。所以一开始就不要去想,我只需要一个随意什么的梦去补上昨晚的空缺,以至不那么焦躁。心底的无力感拖拽着我滑落,想着绮小姐和小幽,模模糊糊真的睡了。
思维中有片段轻浮,如肥皂泡上斑驳绚烂的影,如纤网捞起的残梦。自然而然的,脑中升起了一个念想——这是存在的过往,梦的遗韵。
和煦的阳光下安详谧静,一大一小两双美足嬉笑着踏下,一下踩进脑袋里,感觉怪怪的。就那样踩呀踩呀踩,把脚下的一切都挤压成绛紫的糜粥,偏生又像葡萄汁那样清甜。
头依旧昏沉沉的,好奇怪,也太奇怪了,这一定不会是昨夜的梦,虽然随便什么都好,但是裸足直接踩进脑袋里的臆想也太奇怪了。
主动控制着思维神游到别方,明晰的绮梦却不为人所控。越是这样,越像是能感受到肌肤的温软,一双小小的脚在脑袋里调皮地搅呀搅、搅呀搅,把脑袋里的很多东西嬉弄成糨糊,和温热气息混融在一起。
谦逊、友善、懦弱、刻苦、智慧、温柔,这些从趾缝遛出的汁液包裹住美足,洗濯去肌肤上的微尘和黏腻,直到暖玉无瑕、纤尘不染。浊流在脑内恍惚沉降,酥酥麻麻的。
本只是无念无想发呆,却陷入奇怪的神游,还真是难堪。费力抬起手揉搓鼻尖,有点痒,依靠着真实的触感,我自半睡半醒的状态脱离,然后狠狠伸起懒腰,干脆地结束了回笼觉。
不再去想昨天是否被入梦,不只是因为我没有证明和证伪的方法,我想相信葉月幽,相信葉月绮。
昨晚没有发生特别的事,逛街、寿喜烧,然后和绮小姐她们开了庆祝会。对了,还要感谢小幽拿来的自酿葡萄酒,绮小姐着急的样子也很有趣。
之后故事会结束,回来睡觉,渴了,打开小幽曾给我的“茶”,里面是……
醒了!彻底醒了。
昨天把小幽穿过的丝袜盖在脸上,在被褥里蒙头嘘吸了一整晚。
呜——
一定是因为喝醉了酒!
绝对要把袜子的事烂在心底,在小幽脚下好不容易保住的尊严,可就只剩下这一点了。
我才不想被小幽揶揄一辈子。
好羞耻……
用力把脸埋进被褥,深深呼吸平复自我,但柔软闷窒住面庞的感觉,又勾起旖旎温热的绮想,我忍不住发出奇怪的呜声。
随后把脸埋得更深。
蹭蹭~
不被发现就等于从未发生。毕竟小幽已经说绝对不能打开,红着脸责令我把“茶”丢掉了,想必她也不会再谈及这个话题。
所以在女孩房间喝过丝袜茶水的事,我也“应该”一无所知,现在只要把女孩的丝袜丢……藏起来就好了。
藏起来、藏起来,我在床上反复翻找着那条纯白的丝袜。翻转的动作在沉默中渐缓,表情逐渐因绷紧而扭曲,我干涩地吞咽唾液,
没有。
没有、
没有……
哪里都找不到。
抬头看向窗外和煦明媚的日光,我的手指末梢微微泛起些凉。力气从指尖流失,在呆滞几轮呼吸后,我无力瘫倒在翻找了不知多少次的被褥上。
昨晚将丝袜蒙在脸上,我记得清楚。如今醒来临近午时,白丝却不见了。醉宿这么久,想来……已经有人来看过我了吧,顺带还取走了丝袜。
是小幽,还是说
葉 月 绮。
……
心脏停颤、
生无可恋。
大脑因过载而宕机,花费好一会儿才重新唤起呼吸的机能,身体却认为呼吸是一种错误。
我宁愿被小幽揶揄一辈子。
千万不能是绮小姐。
张嘴,快烧掉的脑袋试图发声,却只从舌根挤出死掉的气音,单调而细弱的“啊——”声溺毙在被褥里。
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或者直接用醉酒搪塞?两个念头在脑海只转了半圈就摒弃——绮小姐,可不是会容许别人糊弄欺瞒的类型,如果惹她生气,就不是两句轻飘飘地打断锁骨那么简单了。
说不定会对我失望。
我让她失望过吗?
有过。
脑中闪过少女的面庞,是她在神社时的模样。很温柔的声音,平淡地伸出脚,等我主动匍匐、渴求,然后她将兑现承诺给脚奴的奖励,眼神……像是在看一团没有存续意义的垃圾。
平静的眼眸因眉眼的弧度而稍显柔和温婉,却夹杂轻蔑、厌恶和失望,俯然而视。我不确定那晚是否真的看到了这些,也许这些都是脑内臆想,毕竟那晚……我只是磨蹭着少女的鞋袜,自顾自着对足底发情。
但,若是她的眼里一点失望都没有,就那样理所当然地看着,又好像……
好像太过悲凉了。
稍微蜷缩感觉到凉意的身体,想磨蹭掉围拢身躯的虚幔,理所当然什么都没有。
倘若小幽知道我想的这些,会嘲笑我吗。又或是会轻摸我的头,学着她姐姐的口吻哄弄我?大概是……后者吧。我忍不住向被褥里挪蹭,让柔软环盖住肩胛,很暖。
很想顺势睡过去,但心头埋了跟软刺,丝袜的事比其它一切都紧迫得多。最好的结果是白丝被小幽取走,绮小姐毫不知情。
不太敢想象我这个“大哥哥”的形象在女孩眼里堕落成了什么模样。将丝袜蒙在脸上吁吸固然羞耻,对比曾在女孩脚下求饶蠕动的丑态,脸又不那么烫了。
最多是再被小幽抓住把柄,私下称做脚奴逗趣,失去些留存不多的颜面——她大概不会做更过分的事。
而如果取走丝袜的人不是小幽——试想一下绮小姐看到某人躺在自己闺房的床上,脸上恬不知耻地蒙着妹妹的丝袜……以少女对小幽的态度,我的牙根已经开始颤了。
不能继续在床上做鸵鸟了,否则一定会被姐妹俩教训得很惨。借着心中朦胧闪过的决意,我长吁一口浊气。
先去找小幽吧。
希望是预料中,最好的结果。
——————————————
“吱呀——”
障子门在满心忐忑中被拉响,与风铃碰撞,清脆的乐声在静谧的房间中回响,我下意识屏住呼吸,直到余音从女孩房屋散去。
“小幽?”
客厅依稀残留着昨晚嬉闹的痕迹,被少女环抱倚靠的玩偶熊歪倒在被炉,炉面已经被清理干净,墙角堆了两床被褥,大概是故事会后的余留。
“小幽——?”
又试着喊了一声女孩的名字,风铃也不再迎和,屋里又寂静一片了。
没人在。
不奇怪,葉月家很大,总是窝在房间里才反常。找不到女孩反而令我长舒一口气——我还没准备好见到小幽后说点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拿回了丝袜……总不能直接问吧。
在确定是姐妹哪个之前,冒然询问反而会弄巧成拙。而且若真是小幽,以女孩的性格装作一无所知的可能更大,相当恶趣味。
现在反而是个机会,如果能在小幽房间找到那只白丝就好了,至少证明不是绮小姐。
缓好室内鞋,蹑手蹑脚踏进房屋,顺手把扶正小熊扶正,下面什么也没有。我趴在地上环视,家具下的缝隙一尘不染,实木地板光滑里泛着冷,脸颊有点冰。
怪不得女孩总穿着丝袜,冰冰凉踩上着实不舒服,不过不会滑倒吗?中止奇怪的想法,我拍拍泛红的脸颊,坐起身继续观察四周。
果然,小幽再怎么随意也不会把袜子丢在客厅,还是要去卧室看看吗。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入女孩的房间,但未经允许偷偷溜进去……
“砰——”
!?
细弱的撞击声从一旁的被炉下传出,将心虚的我吓到僵直:“……小幽?”
无人应答。
“不能把整个身体都钻进被炉哦,至少露出头来。”
我伸手捏住被子一角掀开,同时思索用来旁敲侧击的说辞。然而大脑几乎一片空白,只能随机应变了。
嗯?
纯白色的圆形造物自被炉中驶出,哥特式人偶正歪坐其上,荆棘环绕裙摆,金属饰物的光辉点缀于暗色上,一把并未打开的阳伞支撑着人偶,令人联想到扫地机器人上的猫。
唯独帽子有点歪。
长舒一口气,偷偷摸摸在女孩房间做点什么还真是提心吊胆。伸手想把人偶的礼帽扶正,指尖在半空停住——还是不要留下过多痕迹为好。
目送扫地机器人在客厅打转,我起身来到女孩卧室门前,踌躇片刻,最终把门打开。粉白的房间温馨又可爱,凌乱的少女风格饰物里夹带着生活的气息,若有若无的香气时刻始终勾动着我擅闯闺房的负罪感。
为了缓解这种羞耻,我对着女孩空无一人的房间开口:“小幽,我进来了哦?应该,没关系吧?”话语在寂静的卧室消散,理所当然没有任何回复,潜入行为也不会因此获得正当性,羞耻感反而更高了。
细想开来,女孩的房间我已经来了许多次,昨天更是帮她收拾了不少杂物。那时,我有意识地控制着不乱看、不乱摸、不乱想。如今情况截然相反,要确认消失的丝袜是否在小幽房间,就必须彻底搜索一遍。
并且最好不留痕迹,以免被女孩发现。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最初只是想来试探小幽的反应才对?好像已经没有太多时间让我磨蹭。
从哪里找起呢……视线转过看起来就软绵绵的公主床,在床角丢弃的粉白和服上停驻一秒,强迫自己把目光意向别处。书架昨天已经被我收拾整齐,桌面上的笔记本能看见三两个弹窗……好吧,我不认为小幽会把回收的袜子丢在这里,假如真的是她。
不自觉地,视线集中到了书桌前唯一一张照片上,少女推着轮椅上的妹妹,在樱花树前巧笑。相片凝滞时光,很美、美到有种说不出的梗涩。
我只能想到这个词。
小幽不喜欢讨谈论自己的双腿,即使在绮小姐眼里,这也算不愿提及的回忆。葉月幽却将相片摆在最显眼位置,每天给自己看,真是别扭到不行。
也许应该再拍一张,小幽不用笑得如此安静平顺,绮小姐也出落得更温婉可人。不过如今的葉月宅邸孤零零只余下绮和幽,没一个佣人或亲眷。虽不知缘由,我想已经无人能为她们拍摄了。
何况绮小姐说,这颗比她大很多的樱花树,也快死了。
确实可惜。拿起相框,用手轻轻抚拭镜面,想把姐妹二人看得更真切些,指尖纤尘不染,反在玻璃上留下点印痕。
时常擦吗,葉月幽究竟怎么想的。
说不出什么心情,我继续扫视桌面的其他物品,最显眼的莫过于绘着荷鲁斯之眼的书籍了。是昨晚小幽用来讲故事那本?想到那几篇莫名其妙的日记,我伸手翻动起来。
空白、
空白、
空白。
封面生涩的皮质触感带着温热,每一页都仅有空白。所以小幽的故事是假的喽?亏我还稍稍信了。
两张纸片从书籍夹层飘落,一张是报纸残页,写着某处山洪的信息,我伸手将报纸翻转,背面是一篇没有配图的报导。
旭煌(きょくこう)二十年七月二十一日
『前警视正·绯原夏一氏夫妇于自宅身亡』
○凪京本社讯
二十日(月曜日)晚,溯川区自宅中,前警视厅警视正绯原夏一氏(时年45岁)与夫人一同遭受枪击身亡,初步勘查排除他杀可能。但二人均缺乏自杀动机,案件存在较大疑点,现场并未发现遗书,专案组将进行后续调查。
绯原夏一曾被誉为警界首屈一指的年轻精英,历任刑事部要职,在现场指挥、犯罪数据分析、搜查协调方面才能卓越,曾破获杀人、枪支走私、制毒贩毒等重大刑事案件十余起。
近期曾任“凪京县617灭门案”搜查本部长,并于约两周前召开新闻发布会,将现场死亡的15岁少女『夜乃月弦』认定为第一嫌疑人。警方第一时间公开了物证及部分调查文件,但仍因调查结果的反常性备受争议,发布会引发强烈批判。
鉴于事态发展,警视厅于7月10日对绯原夏一作出停职调查通告,并设立特别搜查班重查此案。7月13日,万民请愿,霊子天皇亲自出席并革除了绯原于警视厅的相关职务,一周后绯原夫妇饮弹自尽。
在此期间,存在媒体、个人和民间组织借机挑动警务团体与民众对立情绪,并对绯原氏一家进威胁恐吓。经调查,这些组织机构和个人账户近期均有大量不明境外资金注入,警方已对相关人员逮捕调查。
《凪京日报》在此提醒广大读者,切莫轻信不实信息,理性分析事件始末,遵守法律法规。本报记者将对此案持续报道。
嗯……似乎和小幽讲的版本有所不同,她所说的是什么?记得是警视正击杀了自己的妻子,还要对自己的孩子继续开枪,最终被其他人击毙吧。
昨天喝醉了还没觉察出什么,现在想来女孩的故事有一种为了怪诞而怪诞的拼凑感,很怪,应该是以这篇报道的两起案件为素材编造的吧。捧着空白的书一本正经的编造日记,真是难为小幽了,能现场想出那种程度的故事,葉月幽意外的有写作才能呢。
我看向书页中滑落的另一张薄纸,纸张的材质同这本无字书一模一样,侧边还有一条很不整齐的撕痕,应该是从哪一页撕下的。
摆正来看,是一张随手写就的简谱,其名五月天。
May Day
五月晴空焰火 寂静夜空闪烁
橱窗人影轮廓 邻家和睦欢歌
繁星流萤划过 月光挥毫泼墨
时钟摇摆漂泊 人偶没有自我
辛酸苦辣咸涩 都有糖衣包裹
糖霜把水污浊 绮丽世界角落
静默, 静默, 静默——
醒时梦时侧卧 何人被窝蜷缩
我在电台高歌 月色莹然琥珀
规则, 规则, 规则——
书包脏脏破破 酒瓶挥舞击破
破碎水晶迸射 不知因何存活
注射, 注射, 注射 ——
灵感雀跃腾挪 高领遮住颈脖,
善意总被错过 我在天台高坐。
纯白色的碎屑 随风儿飘撒
彩虹色的糖果 亲口嚼碎它
爱丽丝的天国 是否是童话
折翼了的雏鸟 爱慕流星吗
绯红色的夜空对太阳许愿吧
随波逐流也是一种选择吗
……
简谱上有些随手记录的音符,潦草却不凌乱,我看不懂1234567,只能辨认出八分音符和十六分音符的短横。试着哼唱,没两句就哼不下去了,还好四下无人。
曲调上应该是一首轻快的歌曲,小幽写的吗,又或是她故事里书籍的前主人?
想听她唱。
将纸张书本复位,不知不觉间坐上身后的座……儿童座椅,面前的笔记本屏幕常亮着,我想从电脑里了解女孩更多。也许是做贼心虚,我转头望向卧室的门,总感觉这里不久前还坐着人,座椅尚留有余温。
如坐针毡,大抵如此。
操控电脑前,先看起屏幕上正运行的进程,以便在事后还原。最上层的应用是Visual Studio,界面被代码占满,
……
public static void Postfix(PlayerControl __instance)
{
if(PluginSingleton<MutsukiYuPlugin>.Instance.mainPlayer == null)
PluginSingleton<MutsukiYuPlugin>.Instance.mainPlayer = __instance;
PlayerControl[] playerControlArray = GameObject.FindObjectsOfType<PlayerControl>();
foreach(PlayerControl playerControl in playerControlArray)
{
if(!PluginSingleton<MutsukiYuPlugin>.Instance.playerControls.ContainsKey(playerControl.PlayerId))
PluginSingleton<MutsukiYuPlugin>.Instance.playerControls.Add(playerControl.PlayerId, playerControl);
}
foreach(PlayerControl playerControl in PluginSingleton<MutsukiYuPlugin>.Instance.playerControls.Values)
{
if(PluginSingleton<MutsukiYuPlugin>.Instance.playerLocations.ContainsKey(playerControl))
continue;
PluginSingleton<MutsukiYuPlugin>.Instance.playerLocations.Add(playerControl, new LastSeenPlayer("", 0f, false));
}
Debug.Log("Updating playerControls: " + PluginSingleton<MutsukiYuPlugin>.Instance.playerControls.Count.ToString());
}
[HarmonyPatch(typeof(Minigame), nameof(Minigame.Begin))]
public static class PlayerTaskInitialise
{
public static void Postfix(Minigame __instance, PlayerTask task)
{
Debug.Log("Started task " + __instance.name);
task.Complete();
__instance.Close();
// __instance.Complete();
}
}
[HarmonyPatch(typeof(PlayerControl), nameof(PlayerControl.FixedUpdate))]
public static class PlayerControlFixedUpdate
{
public static void Postfix(PlayerControl __instance)
{
// Implementation for FixedUpdate patch
}
}
……
奇怪,看起来好像是游戏相关的插件,通过循环和字典的方式维护了所有玩家的状态和位置。但是有必要吗?
我切换到另一个编译窗口。
……
public static IEnumerator MinigameWait(Minigame minigame, PlayerTask task, float time)
{
yield return new WaitForSeconds(time);
if(task.TryCast<NormalPlayerTask>() is NormalPlayerTask normalPlayerTask)
{
normalPlayerTask.NextStep();
}
else
{
Debug.Log("Not Normal Player Task");
task.Complete();
}
minigame.Close();
PluginSingleton<MutsukiYuPlugin>.Instance.inMinigame = false;
//PlayerControl.LocalPlayer.CompleteTask(task.Id);
PlayerTask nextTask = null;
if (task.IsComplete)
{
Debug.Log("Task is complete");
foreach (PlayerTask t in PlayerControl.LocalPlayer.myTasks)
{
if (!t.IsComplete && t.HasLocation)
{
nextTask = t;
Debug.Log(nextTask.name);
break;
}
}
}
if (nextTask != null)
{
Debug.Log("Next task isn't null");
PluginSingleton<MutsukiYuPlugin>.Instance.currentPath = PlayerControl.LocalPlayer.transform;
PluginSingleton<MutsukiYuPlugin>.Instance.pathIndex = 0;
GameObject.Destroy(GameObject.Find("MutsukiYu Path"));
GameObject test = new GameObject("MutsukiYu Path");
//Debug.Log(test.transform);
test.transform.position = PlayerControl.LocalPlayer.transform.position;
LineRenderer renderer = test.AddComponent<LineRenderer>();
renderer.positionCount = 2;
renderer.SetPosition(0, PlayerControl.LocalPlayer.transform.position);
renderer.SetPosition(1, nextTask.Location);
}
}
……
完全搞不明白,对GameObject删除后重建?为什么要频繁删除和创建对象。LineRenderer是什么?抛开这些不谈……这是一个十岁小女孩电脑里该有的东西?
<MutsukiYuPlugin>,插件的名称很令我在意。Mutsuki、むつき,睦月在瀛洲指代一月,是新年伊始。Yu则是ゆう,睦月幽?很难不多想。
切换回桌面,我开始偷窥女孩电脑里的其它东西。桌面是一张雪景,莫约是庭院某个地方,一排后缀着英文名的图标和文件夹排列整齐。
Visual Studio
Vroid Studio
Synthesizer V
OpenSSH
matlab
PyTorch
TensorFlow
Human Fall Flat
portal
……?
欸?
我神情复杂恍惚,不亚于发现小女孩抱在怀中的毛绒小熊里非但没有棉花,反而填满了弹簧和齿轮,纯蒸汽驱动。
一点都不可爱。
犹豫片刻,我还是略过这些奇怪的东西,点进硬盘空间翻找。至于在找些什么,自己也不清楚,大概是想了解更多女孩的事——就如桌面的照片,知道了一些过往后,看到的便不再相同。
听起来更像是为偷窥找的托词……好吧,确实如此。
要是能找到日记之类的随笔就好了。脑中闪过不切实际的幻想,我在心中叹气——现在这个时代,谁还会写日记呀,尤其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我从一开始就没想找到什么,只是单纯满足自己的好……
「姉の写真」
……奇。
鼠标自己挪了过去,停转的脑袋刚恢复过来,就被再次击沉。
「姉の写真」,2546个文件,52475MB。
呜……点开,会不会不太好。
想看。
不能看。
小幽……绮小姐……
好想看,但不想如此偷窥。
呼……
闭眼,仰靠向身后的儿童座椅,脊背传来的异样令我别扭地磨蹭几下。微微涣散的视线再次于屏幕凝聚,我反复摩挲鼠标,才察觉到手中握着的一团实在小巧。
思维继续发散,我侧目望向房间的陈列。书架上的图书排列整齐,并无积灰的痕迹,奇怪的玩偶和手办多放在角落,桌面上只有相框最显眼。
好想看。
想看。
呜,忽然想到小幽昨晚承诺的泡泡浴照片,我可耻的心动了。食指轻叩两下,一大串文件夹涌入眼中。
『食の記』
『温泉着』
『桜の舞』
『夏祭り』
『泡風呂』
『花火大会』
『金秋の旅』
『葡萄踏み』
『砂浜ボール』
『神社・着替え』
『浅羽と一緒に』
『睡衣パーティー』
『汐月・一緒の写真』
……
绮小姐……对不起,呜……
指针被文件夹的吸力牵引着,拖拽着我的手挪移。
『泡風呂』,32个文件,732.4MB。
牙齿吮咬啮合,在无意识里轻轻研磨,负罪感随着犹豫缓缓漫上来,急促跳动的心脏稍稍平息。
这样,真的好吗。
只消动动手指,便能肆意浏览少女的私密照……然后呢?我,还能做到与葉月绮对视吗。
且不论昨日少女眼角流露出的温情,纵使初见态度最清冷时,绮小姐对我的招待也堪称周全。善意换取的亦当为善,我实在没有低劣到连这份善意也玷污,葉月绮不应被如此亵渎。
尤其是,我憧憬她活成更好模样。
想在床上反复打滚,那可是泡泡浴誒!
好想看。不想偷窥,就只能靠小幽了。女孩答应我的写真应该会兑现……吧?一张也好呀。心中微微叹息,我控制鼠标回退,继续探索电脑里的秘密,完全没意识到翻找一名女孩的私物可称不上好人作为。
没意识到?当然不是,对小幽,我不像对绮小姐那样患得患失。葉月幽和葉月绮是不同的,她好像从来就没多少距离感,肆意表达,肆意嬉闹。
女孩当然不只是孩子气,相反,她有些过于成熟了。她将我囚于死梦,独自升格,用一场旧时的七五三祭典同自己告别,幼稚得叫人心疼。
所以我想了解她更多。
退一步说,即使翻看小幽电脑的事暴露,她也不会将我怎样吧,毕竟在神社那晚,我也多少帮了一点忙。
相较而言,绮小姐难靠近得多。少女恰到好处的笑颜里总混着疏离,清清冷冷的,使人难免拘谨……许是她太漂亮了,漂亮得令人自惭形秽。
如同葉月幽习惯了嬉闹,葉月绮似乎也习惯了微笑。早先交谈便是这样,后来同我说话时笑容会淡一点,眉梢更柔和一点,不知是喜欢还是生厌。我唯一能分辨出的神情,大概是少女生气时笑眯眯看你的模样,很温柔,直直戳入心底。
痒痒的,连带着心头酥酥的。
呼,如果丝袜真是被绮小姐取走,想想就牙酸。
胡思乱想中,我点开名为『小记』的文件夹,控制鼠标的手停滞住,荒诞与错乱感使我心悸。
『葉月幽的日记』
『重要之事』
『重要之人』
『坏家伙』
『姐姐的习惯』
『小幽的习惯』
『小幽的性格喜好』
『梦与多元随记』
『小幽的收容物档案』
『调查员手记』
『旧日谈』
『世外之神』
『致姐姐』
真的有日记?我从未在生活中见过谁写日记,以为有侦探小说或悬疑故事才会出现类似的桥段,恍惚里带着虚妄感。但我无暇顾及心中异样,有几个文件名着实古怪,丝毫不应出现在一个女孩的电脑上。
收容物?调查员?旧日?神?
攥住鼠标的手轻颤,我好似正在触及某种庞大的正体,有关葉月幽背后的真实。而后我便意识到更加异常的事物,眼睛盯着文件的名称,极力嘘吸以平复心绪,生涩的凉意划过气管。
『葉月幽的日记』
不,不对。
『重要之事』
『重要之人』
这是什么。
『坏家伙』
太奇怪了。
『姐姐的习惯』
『小幽的习惯』
重要的人与事就罢了,怎么会有人特意记录自己和姐姐的习惯?甚至是……
『小幽的性格喜好』
自己的性格喜好。
日记、人际网、爱好、性格,就好像有其它什么东西,在扮演葉月幽。
寂默
毛骨悚然。
鼠标变得烫手,现在停下还来得及,但我放不下。犹疑片刻,我打开了最后那个与众不同的文件夹——
『致姐姐』
出乎意料的,里面只有一个不大的音频,修改时间2045.08.07 02:16,莫约两个半月前。
“姐姐。”
我点开音频,音响中传出女孩的声音,随后是静默,静默到我怀疑录音出了故障。
可进度条仍在一秒一秒往前走,比起一目十行的文字,音频令等待急躁漫长。
“我是小幽哦~偷看小幽的电脑是禁止行为,里面都是小幽的秘密,姐姐也不行哦,现在立刻关掉。
“……虽然很想这么说,但姐姐不会听吧。日记、备忘录、随记,所有私密记录已经拜托睦月删掉了,嗯,而且反复覆写绝对不可恢复,所以完全没问题。
“姐姐能听到这个录音,证明小幽应该已经走了吧,果然没能成功,稍微有点不甘心呢。小幽有好多好多话想和姐姐说,太多了,太多太多了。
“抱歉,瞒着姐姐做了任性的事。但再怎么分散注意力,小幽还是会饿,稍微有点累了。比起让姐姐因为担心变得不像姐姐,小幽更愿意一个人升格。直到最后,小幽都没有输给食欲,好好忍耐住了呢,很厉害吧。
“很在意呀,汐月姐姐说的缘应验了吗,没有的话,要带上小幽那份狠狠嘲笑她,她还欠我好多个故事呢。嗯,如果真的应验。
“嗯……”
女孩无意识哼出的鼻音填充着平稳的波形,录音时应该离麦克风很近,这才把沉沉的呼吸声也一起录入其中。
“他会不会欺负姐姐呀,星见说恋爱的女孩子都会变得笨笨的,听起来就好糟糕。唔,小幽才不会让奇怪的家伙混到姐姐身边,想欺负姐姐也要看小幽同不同意,干脆提前教训一下好啦。
“……如果小幽那时还在的话。”
话题似乎因沉默变得沉重,短暂的沉寂之后,女孩明快的声音响起。
“偷偷告诉姐姐哦,小幽早就梦到过的,那永恒长眠的绝非逝者,死亡只是自我归乡的旅梦。待到酲梦浄尽,小幽的魂灵会回来看姐姐的。
“所以呀,姐姐不许伤心,更不能仗着不会醉就酗酒。晓姐姐断后那次你就喝了好多,多亏了小幽!要不是我提前把酒都喝光,姐姐不知道要喝成什么样子。
“哼哼,嘿~”
女孩窃窃地笑,像是想起开心的事。
“还有还有,我给姐姐每个月都准备了邮件哦,里面是小幽精心准备的礼物和信。
“待到小幽打赢四季、亡梦旅归,我会努力把邮件拦下来,到时姐姐就知道小幽回来了,姐姐要负责展示最精彩的生活过小幽看。
“拦不下的话,姆……姐姐也能收到小幽准备的礼物,好像还不错?里面有很多小幽喜欢吃的东西。
“啊,好像也不能随便吃哎。以后没有小幽帮姐姐试毒了,还是小心点比较好,来路不明的食物都不许碰,礼物要重新想了。
“浅羽她们也接回来吧,姐姐自己一个人,好冷清的。回来后送物资也不用无人机了,每次都好麻烦。
“帮我向浅羽道歉。不,还是算了。”
片刻的沉默后,仿佛刻意打起精神,一反常态的,女孩的声音兴奋起来。
“啊,对了,有件事,差点忘了交代!
“我预定了跳票到年末的《塞尔达传说 末影之花》,现在看大概率玩不到了。汐月姐姐说大陆会在祭拜的时候烧些书卷祭物,到时就麻烦姐姐了。
“呃,最好还有小幽的PS7、最新款掌机,卡带和光碟也一起烧了吧,以免姐姐睹物思人反而伤心。还有明年发售的新《文明》《甲贺女忍·绝秘任务》《辐射77》《粉红色恶魔 失落之星》《东方始闻录 冴月麟》,年初重启的企划《糖果、裙子、调查员》,这些小幽都蛮期待的。”
像是终于陷入无话可说的境地,屏幕上显示的音频波形伴随着呼吸紊乱起伏、微弱轻浅,进度条缓缓走完了最后的两分钟,只余沉默。
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女孩的话语实在过于笨拙稚涩了,莫说是绮小姐,连我也只感燥闷幽沉。怪不得小幽在神社求死时那样平静决绝,我还真是翻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回退到上一层,看着眼前的文件夹,我忽然意识到,里面……或许是女孩所有的秘密了。想被人知道的,不想被人知道的,都在。
『葉月幽的日记』
『幽之事』
『重要之人』
『坏家伙』
『姐姐的习惯』
『小幽的习惯』
『小幽的性格喜好』
『梦与多元随记』
『小幽的收容物档案』
『调查员手记』
『旧日谈』
『世外之神』
『致姐姐』
鼠标挪移到日记上,时间不够。那就——『幽之事』!
叩开文件夹,更多条目罗列排布。
『死梦后续』
『虚实幻梦分割』
『投毒事件调查』
『坏孩子报复计划』
『和晓的约定』
『姐姐的执念』
『分散注意的方法』
……
未等我看清更多,屏幕已然跳转为刺目的蓝色,大大的“ : ( ”出现眼前
Your PC ran into a problem and needs to restart. We're just collecting some error info,and then you can restart. (100% complete)
If you'd like to know more, you can search online later for this error:PAGE FAULT IN NONPAGED AREA
蓝屏。指尖摩挲着微凉的鼠标,空落落的脑袋怔神。巧合吗,偏偏在点进文件夹之后?我都说服不了自己。
想重启笔记本恢复到原来的模样,但想到原本正在编译的代码界面,脑袋又开始痛了——根本瞒不过去,小幽一定会发现的。
身体沉沉后仰到儿童座椅上,我闭上眼。抵赖的风险太大了,死不承认的话绝对会被女孩折腾得很惨,我晚上还想睡个好觉……至少别再被小幽踩在脚下调教。
坦白吧,不过最好瞒下听过遗书的事。凭现在和小幽的关系,偷窥电脑未遂应该能被饶过?等等,差点忘了袜子的事……两件事叠在一起,我有预感小幽那关会很难过。
电脑的事姑且不论,先保持蓝屏吧,险些忘了探查女孩房间的目的。必须搞清楚看到我丑态的是绮还是幽,这颗炸弹究竟握在姐妹谁手里。
袜子,袜子。
如果早晨进入房间的是绮小姐,她一定不会像小幽一样发脾气。这个念头片刻被掐灭,我宁愿被女孩折腾也不想被绮小姐知晓,不行就是不行。
只能再找找看了,总好过什么都不做。至少要确认袜子是不是被小幽回收——我绝非是在做奇怪的事。
四下看去,宽展的粉红色公主床挂着半开的纱质床幔,不知里面藏着什么,扫地机器人仍在静悄悄的房间游走,小幽不知去了哪里,粉粉嫩的闺房中只有我自己。
默念两声抱歉后开始继续翻找,我将脸贴紧光滑的地板,慢慢趴在地上张望。触感冰凉洁滑,丝袜小脚踩在一定滑溜溜的。这样想着,我在床角的缝隙里看到一团纯白。
还真的有啊……伸手从床尾的角落拿起,袜身轻轻柔柔的,好像捞起一片云。然而就是这样一片云,沉甸甸压在心上,让我缠滞进葉月幽的网。
女孩的袜子似乎散润着特殊魔力,轻盈的柔软让指尖无所适从。微妙的负罪感涌上来,又和这纯白一起被丢在女孩床上。
丝袜仅有一只……果然是被小幽取走的么,然后随手丢在这里?不,不一定。袜体上似乎没有沾染任何污渍尘垢,形制平顺到规整,袜尖向两侧延展出平顺的折痕,完全不像被女孩的小脚蹂躏过。
心虚地向卧室门外张望,屏住呼吸聆听,客厅仍是静悄悄的。无形的孽欲总喜欢在静谧里滋长,晕染云上。
只是验证是不是昨晚那条,只是这样。我俯身探入床幔,鼻尖悬在纯白上,痒痒的,理所当然闭着眼,闭着眼,心跳得很快。
略微有些蓬松的浅香溜进鼻息,温暖里有几分是干燥的,很容易联想到晴天、午后,还有太阳的炙晒。被褥软乎乎的味道让人想睡,但我找的显然不是这个。
又靠近了些,气流滤过丝袜孔隙吸入鼻腔,光滑而微凉的触感又把干燥气息冲淡不少。能嗅到女孩身上独有的那股幽幽甜香,很淡、飘飘袅袅,充满整个软床。
应该是条崭新的丝袜?小幽的足香我很熟悉,是一种渗入骨子里的温热腻甜,恍恍惚打颤儿,绝对不像鼻息萦绕的气息一样轻浅。
我忍不住又长吸一口,袜身里混杂着很好闻的清新味道,说不出,让人想到干净和柔顺。有点像衣服洗涤后特有的馨香,绮小姐衣物上也有,
柔顺得让人舍不得放下。
叠好装入口袋,我只是帮小幽把乱丢的东西收好。
忍不住心虚。
顺着发现丝袜的床角缝隙俯看,我将整个身子探入半开的纱质床幔,看能否找到另一条。封闭的床上空间相当冗乱,柔软的被褥堆簇在床尾,蓬松松的,凹进去一块。
像是被小脚压出的形状。
能想象出女孩伸展身体,用力把被单踢走的模样,小幽的睡相一定不好。
揉揉脸,忍住将脸嵌入凹陷嘘吸的诱人念头,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被褥缝隙里露出的一角黑色吸引了我的注意。
这是……什么?
在思考出结果前,手已经捏住了纯黑的一角,顺势回抽。仿若绸绢般柔顺丝滑的袜筒被缓慢抽出,带着惊人的弹性延展,女孩贴身的私密衣物就这么展露在眼前。
是左右两边连在一起的包臀裤袜,几乎半点不透。我第一次见小幽的袜子有纯白以外的款式,很难不去想女孩穿在双腿上的模样,满满的小恶魔气质。
摩挲指尖,触感细腻柔滑。
很适合用脸颊轻轻磨蹭。
忍不住屏息靠近,材质纹理愈发清晰,刚闭上眼,毛骨悚然的恶兆便在心头炸开。
面庞霎时后仰,躲过一阵幽甜的暗风。我的双手死死拽紧掌心的裤袜,黑色的仿若丝绸一般的柔软流形撑开袜口,极力延展着想要吞没我的头颅,幽暗的内里蠕动喷涌出异样闷湿馥郁芬香,直直灌入肺腑。
恍惚了一瞬,颤栗感若水波流荡,从尾椎窜进脑膜,甜腻到骨子里的浓郁滋味让手上的力道卸去三分。
是,小幽。
涌动的熏风从丝袜内里浸渗出来,带着熟悉的足韵与一种更加温馥的香泽,拂在脸上。
是,小幽的味道。
视野的边缘染上细碎的绯色,引诱我主动探寻丝袜内的幽暗,一切臆想都将伴随下一次呼吸溶解。
本是如此。
但苍翠的炁逆流识海,冷与暖的涓流肆意激荡,冲散了恍惚。我回过神来,惊觉险些被“袜子”吃掉,冷汗渗出背脊,津津生出寒气。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我把手中丝袜向后拽,心悸地屏住呼吸。手中丝袜剧烈蠕动,仿佛一团流动的细沙,无论我攥得多紧都有些许从指缝逃逸。
长长的丝袜延展,袜口再次对向我。在它有所行动前,我用另一只手抓住裤袜根部的位置,在手上绕了半圈,把这怪诞的裤袜死死攥住。
有些丝滑的触感,更贴切的说是腻滑?总之这活物在手中蠕动着,紧贴着我的肌肤吞爬。丝袜的纹理溶解,像是水一般流动,却仍是丝质的,我没有感觉错,这团袜子的确绵如细沙,缓缓从指缝渗漏。
“咔嚓——”闪光灯与拍照的声音在女孩闺房响起,心中一抽,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回望向那个方向。
“谁!”
小小的人偶站立在纯白的舞台,扶着一块几乎到她胸口高的手机,先是有些矜贵地瞥了我一眼,随后又用拿着洋伞的那只手轻点。
“咔嚓——”
闪烁的灯光明亮亮晃眼,紧接着又是两声
“咔嚓——
“咔嚓——”
人偶在,对着我拍照?
“照片,给我。”在彻底理解发生什么之前,我的身体已经做出反应,伸手抢回来,删掉,必须把照片删掉。
嗯?手腕被缠住了?低头望去,刚才还被我两手抓握着女孩的裤袜,不知何时已经有小半从缝隙里漏出来,丝绒般蠕动的黑色攀缠包裹双手,像是覆了一层薄纱。
在我怔神时,人偶单手抱起手机屈膝,蕾丝阳伞抵住脚下的扫地机器人,紧接着整个身体高高跃起,完全不受重力般悬停在我需要仰视的位置。在我抬头仰望时,她略带淑女的用阳伞下压酒红色裙摆,遮住裙下私密。
糟糕,不能被她跑掉,被看到照片就说不清了。我鼓足力气扯动双手,那禁锢住双手的丝袜拉伸延展,手腕勒得生疼。
“唔姆?”人偶歪头,发出奇怪的声音,斜戴在头上的鸡尾酒帽好似随时会掉下来。似是发现了我的窘迫,清冽悠婉的笑声低响。
很难形容这串嗤笑,它是回荡着的、过于清脆甜腻的咒怨,以至于仿佛有什么不祥的正体自肌肤拂过,激起寒毛卓竖。
伸手抓打,裤袜束缚在一起的手被人偶一个灵活的转身错开。可恶,两手费尽力气力最多只能把丝袜撑开半尺,这到底是什么玩意。但没时间去思考太多,我再次追逐人偶,挥手的动作因禁锢扭曲变形,人偶擦着我的臂膀滑向身后。
转身,迎接我的是两道破空疾响的藤蔓,狠狠抽击上我的小腿。荆条蔓生自阳伞尖端,伴随着人偶的挥舞再次袭来,被我用丝袜缠绕的双手握住。
抓到你了!
藤蔓在我掌心迅速蠕动,棘刺被黑色的裤袜包裹隔离,不太刺手。还未等我拖拽,人偶已然惊惶得丢弃掉阳伞,面容中带着一丝厌恶,藤蔓转瞬灰化。
总之这是机会,我抓向人偶,已经适应了双手状况的我,不会再失手了!
哥特人偶不曾坐以待毙,她向后跃起,倒退着飞行。衣服上的锁链和十字架装饰因剧烈的动作碰撞作响,繁缛的洋裙皱褶飘逸展开,裙底正对着我,在酒红与黑中露出一抹绮丽的樱粉色。
是『花』。
数不尽的蔷薇自人偶裙底绽放,迸射出一重激射的飞花,轻舞的花瓣连成一线,被我险之又险的避过。余光瞥见花瓣边缘嵌入实木地板,随后化作光斑流散。
不能硬接,至少要躲开大半部分。
“唔姆——”人偶放下环抱的手机,紧接着跳上屏幕,抬手虚扶侧歪的小鸡尾酒帽,小淑女欠身行礼。
看着人偶解放出的双手,我心中生出不妙的念头:“等等……”
话音未落,手机屏幕亮起光,带着乘坐的人偶冲天而起,尾端在室内划出不可思议的霞光,仿如滑板或是魔毯翱翔。
紧接着是花,花自人偶袖口流淌而下,小小的人偶旋转着留下一道道纠缠的花轨,如水波般袭来。
重叠的花瓣在半空散开,再散开,按照某种形式螺旋成一股,并非如同天女散花随机漫布,也并非是细网般滴水不漏的均匀,仿佛就只是为了华丽与优雅而构筑——万华镜式的绮丽天国。
万华镜理应转动,繁花亦然
——花符『百花繚乱』。
我仰身侧躲,错开花与花交汇的节点,在一轮轮激荡的花海中腾挪。好在大多数花瓣都在无意义的溅射中消耗,我总能找到细小的孔隙游走。
十二次呼吸后,人偶的爆发减弱,我想抄起手边的枕头遮挡,但蠕动缠绕在手腕的丝袜使我谢绝了这个想法。人偶小姐也中止悬停,继续乘坐着手机在房间翱翔,嬉笑着与我展开游走。
她从袖口抖落一朵朵完整的黄蔷薇,蔷薇宛如星环拱月卫着人偶旋转。一个轻巧的折转腾挪,她再次从我束缚的手边俯冲而过,留下清脆姗笑。
待我转身,小人偶周身的蔷薇星环又多了一层,两层蔷薇花冠交错旋转护身,加速成莺黄色的残影,一朵接一朵向我面门甩来。
什么?!
宛若星驰,只得见一道飘逸的弧线飞掣,本能先于意识指引身体做出躲避,蔷薇击坠在墙壁后转瞬『绽放』,迸射出花瓣四散。
嘶……后背一痛,温热感蠕动着从痛点向内钻,这根本没法躲呀!气感流转到痛处,在皮肤连成一张膜,凉意把蠕动的异物挤出体外。
更多嫩黄的蔷薇自星环抛甩,破灭的黄蔷薇四散迸射,旋转着带起一道道飘渺的尾迹,最终如流星掠向我。
——星符『花火连弹』
躲不开,也不需要躲。
一炁动而身动,凉暖之息交为泰,阴阳相薄为雷。雷引震,震来虩虩,蛰虫惊而出走。
是惊蛰。
手虽为袜缚,十年如一日的拳形却未被丝袜禁锢。力从足起,腰转及肩,劲气拧成一股,惊蛰的雷音在半步内顷然击出——
崩拳!
形意。
一朵朵蔷薇顷刻炸散,花瓣与花屑以比来时更迅捷的速度四散迸溅,房间刹时绽放重重烟火。
不,是“烟花”,繚乱的花在女孩闺房绽放,下起一轮急促的雨。光洁的地板被花瓣切出细小嵌痕,窗玻璃簌簌作响,雪见障子门多出好些孔隙。倒霉的笔记本被弹射的花瓣击中蓝屏,花了一角,又滋滋响两声,一名女孩的身影在屏间闪过。
床幔蓦然合上,帮被子躲过这场无妄之灾;书架上的书先是颤,晃悠两下后不知达成什么共识,慢慢又不动了;长着腿脚的手办溜得最快,抬着女孩的合照从桌面早早逃离。
不知何时,反客为主的裤袜已经包裹住了小臂,纤维被崩拳的力道绷紧,黑色丝袜拉扯到半透。女孩的私密衣物展现出惊人弹力,依旧牢牢粘附着皮肤。
没时间处理这团诡异的丝袜,虽然被女孩的袜子牢牢禁锢住双手,但半步崩拳本就不是大开合的拳路,正适合此间。
冷与暖的内息自双拳流过,被裤袜吞吃一些,还染上一层薄薄的腻粉色,无往不利的气在丝袜里吃瘪。拳头隔着一层薄薄的袜体与花弹碰撞,伴随着疼痛击溃繁花,有什么温热的液体将丝袜浸湿,火辣辣烧灼。
“呯、呯。”
急促的击撞声凝停,环绕在人偶周身的两圈黄蔷薇已然打空。第一次,我抓到了主动,上步钻翻欺身贴上——
束身,炮拳!
人偶被拳锋印在胸腹,周身怦然绽起一轮飞花,连带着手机一同被轰砸进床幔,只留繁花繚乱迷眼。
好怪。
手感虚渺不实,像是戳进一团棉花,它只是顺着我的拳头借力倒飞。
“姆姆姆——”人偶过于虚诞空乏的笑声在房间环绕,并非是悚然的尖啸,反而接近小女孩捏着嗓子学话剧,一字一字仿读。
这些到底是什么玩意。未等我理清现状,红色的蔷薇已冲出幔帐,花蕾对着我绽放,玫红的光流在下一刻激荡而出,从侧开的脑袋旁射过。
激光?!
太离谱了吧!
余光偷瞄一眼被光晕击中的墙壁,只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灼痕。呼,还好,不是想象里的那种东西,更类似于炮弹,勉强能看见轨迹。
人偶并未趁势攻击,仿佛只是用这发光炮宣告自己的存在。她再次踏御手机从床幔飞出,小调酒帽已经不知飞向了哪里,一头暗金长发披散而下。酒红与黑的哥特萝裙像是被战火洗礼,破洞上残存着烧灼的痕迹,连丝袜也被划开,露出内里的球状关节。她握住方才被丢弃的洋伞虚抬,遮挡胸前被划开的破口。已然绽放的红蔷薇在身旁破碎凋零,瞧着有些凄惨。
我应该……只是打了一拳吧?
这种仿佛经历了战火摧残的衣装是怎么回事?
战损涂装?
二阶段?
大脑宕机,我已经理不清状况了,人偶也不打算解释。她撑开阳伞斜靠肩头,单足点住手机优雅转动半圈,而后抬起手掌,
抓握!
——小军鼓响彻,长笛与提琴和声,激昂的交响乐自足下手机响彻!
一重又一重玫红的花蕾浮现,在人偶周身以不同轨迹游走,聚合成毫无意义的蔷薇图章。花蕾对准我,伴随曲声闪耀,一层层绽光。
恋符『浮游花炮·改』
除了华丽与美,我想象不出其它词汇,也不理解这只人偶开BGM究竟在做什么。但我能听出四分音符构筑的细腻前奏即将结束,不管做什么都要尽快了。
红蔷薇的花蕾在阳伞的指引下肆意穿行,一朵朵依次绽放,顷刻射出光流。不同于黄蔷薇的浪漫飞花直来直去,玫红花蕾灵巧躲过我投掷的坐垫,红光追逐着我从各个角度袭来。
单簧管在急促的鼓点中引动变奏,嘹亮的高音成为进攻的号角,有人在唱歌。
『流れてく 時の中ででも』
(哪怕身在流逝的时光中)
再凌厉的拳锋也无法击坠一只蝴蝶,我只能狼狈寻找着掩体,又一朵花蕾从紧紧缠绕的双手旁溜过,光流交错连锁。可恶,倘若没被裤袜缠住就好了。
『気だるさが』
(倦怠得发现)
『ほらグルグル廻って』
(仍只在原地转圈圈)
手机里的女声继续和着交响乐演唱,我在花炮中狼狈翻滚,神识流淌而出。
无形触须笼罩周身,将每一份涟漪依照心湖,方寸间躲过两朵蔷薇『绽放』。自识海开辟起,心目即成。我忌惮神识诡谲怪诞的本质,担心抑制不住偷窥绮小姐和服下的风情,至今还是第一次将周身映照心湖。
左上,六十度仰角,十一点钟方向,侧身
右后,水平,五点钟,目标是肩膀
正前,低头
三十三朵,三十二朵……
区区浮游炮的封锁,
已经,适应了!
『私から 离れる心 見えないわそう』
(我那颗失去的心什么也看不见)
『知らない?』
(你能理解吗?)
『自分から 動くこともなく』
(就算自己什么都不做)
『時の隙間に 流され続けて』
(十指之间 时光仍在罅隙流逝)
『知らないわ 周りのことなど』
(周遭的我一概不知)
『私は私 それだけ』
(我就是我 如此而已)
巴松与竖琴加入提琴组合奏,单簧管的高音再次奏响。我沉浸于对神识的支配中,遗忘了乐声,追寻每一朵花的轨迹。
发现红蔷薇无法对我造成阻碍,小人偶打了个响指,二十八朵花蕾便一同绽放。浮游炮的虹光被椅子挡下大半,剩下几道甚至未能击穿浮于体表的气,反击之时已至!
花,花海,蔷薇花海。
——雨落『蔷薇的天国』
小小的人偶在我的头顶鼓动裙摆,自纯白的内裤下抖落绚烂花雨。荆棘蔓生成网,又生出繁花;鹅黄的蔷薇在我身旁绽开,化成数十片流光四散;樱粉轻舞,勾连出连绵不断的影,分不清虚实梦幻;绚丽的艳红激荡着怒放,纷飞成破残一缕,刹那燃尽。
白蔷薇在无人的角落盛开,荡起馥郁馨香,任由陷落花海中的困兽喘息。清冽的润泽融入肺腑,在胸腔重新绽放出纯白,醉人的白。
炫彩的蔷薇在浓郁芳馨里酣醺,染上纯白的疫病,自边缘涴染成统一静止的纯色,扩散出一样的幽芳。天地在花海的纯白里旋转,我的小腿轻颤颤发软,每一口都是醉的。
这花、不对劲,有毒。脑袋昏昏沉沉,神识代替双眸,下意识流淌向飞花散落的源头,映照出的人偶小姐裙底的一抹纯白。
当你直视深渊,深渊亦连于你。被拆解的庞大资讯顷刻膨满意识角落,裙底的纯白摇曳着飘落心间,她的本质在我的瞳孔里晕开,浸染出最甜美的色彩。
——是,纯白。
蔷薇花瓣带着温热的气息从裙摆内飘落,轻飘飘落额头、滑落脸颊、停驻鼻尖,像雪在下。清冽的幽香毫无保留地吸入体内,蔷薇扎根,将脑袋一同涴染成纯白。
思绪即是疫病的苗床,■■·咒怨『白蔷薇的天国』!
从久远遗存至今的邪谲人偶,即使是在符卡游戏里也自然流淌着污秽诅咒。我看到了,藏在白蔷薇中恐怖与恐怖的咒、亘古长存的怨、纯粹到苍白的死。
人偶裙下,是令大脑烧灼的纯白。
呼吸,
纯白,
纯白流淌进意识,像蔷薇一样盛开。
馥郁的纯白,
绽放的纯白。
裙底的雪还在下,纯白的花瓣在人偶的嬉笑声里飘落,那笑声也是纯白的。绵延千百年的死咒散布着毁灭的模因,纯白或污秽、恐怖或和煦,无论那模因以何种形式重现,唯一不变的便是那纯粹粘稠的死。
一炁始动,抱一生成,得微妙造化,混元不辨清浊,唯有那道律动的气是苍翠可人的,死亡的纯白与生命的演化对立倾轧。
诅咒,适应,
疫染,免疫,
死亡,长生,
万万年演化的积淀在翠色中奔腾,自纯白的死寂里抽出嫩芽,视野中有光,光融了雪,咒怨堆砌的千百年在生命的尺度里不值一提。
死咒崩解,毫无花哨的一拳命中人偶,生命的波纹在碰撞中传递,进而迸发出玻璃碎裂的实感。
“呼——花香居然有毒吗,差点着了道。”我把呼吸放缓,空气中的清冽芬芳泛着连绵冷意,让我记不起发生了什么。想靠香气迷惑我,趁失神偷袭么,可不要太小觑武者的意志啊。
失去了死之咒怨刺激的内息重新归于平静。我努力驱散脑海残存的空白,才发现神识不知何时匿藏回识海,畏缩成小小一团,我亦忆不起窥见了何物。
人偶生涩地从地上爬起,一脚踢开已经不能再播放BGM的手机,她的脑袋敧歪成一个不可能的角度。伸手将球形关节拨正,酒红色的鸡尾酒帽不知被一拳里打飞到哪里,人偶失去固定的长发垂落,遮住半边面庞,我看见她翘起的嘴巴咧开到极点,肆意痉笑。
——怨咒『同调人偶·巫毒祟物』
全身寒毛卓竖,还未等我脱离纯白的余韵,人偶用左手抓住右臂,奋力扯下。
痛!无可比拟的巨力撕裂关节,肱骨脱臼错位,我的右臂整个耷拉下来。
脱臼,幼时的记忆、撕裂的感觉、女孩子、和服、疼痛和无力感,肱骨的伤痛陌生又熟悉,但我没余裕分神。
双手乃至小臂都被丝袜紧紧包裹缠绕,脱臼的右臂几乎粘连在左臂上,莫说正骨,连左手的活动都受限。蠕动着,女孩的裤袜不只在向上攀附,连束缚也变强了,错觉吗。
不管了,现在更急迫的是在拿下人偶,手不能用还有腿,必须在诅咒娃娃再次自残前还击。我拖着垮掉的肩胛跨步疾突。
人偶歪头,漠然丢下自己的右臂,嘴角泛起嗤嘲。
她伸展左手覆上面庞,沿着额头上捋,暗金色长发从张开的指缝向后梳理,露出明媚眼眸。
同调。
我的手一同张开五指,倾覆于面庞之上。
什么?!
视野被黑色遮蔽,五指撑开的裤袜形若巨口,迫不及待地展开捕食。袜口如面罩般贴合,幽邃内里喷涌出馥郁甜馨,香泽气息霎时闷进口鼻,我没有半分防备。
颤巍巍使不出力,身体在嗅闻到这股熟悉的味道时就感到一股酥麻自尾椎攀涌,像是一股漫过一切的涓涓热流,把身体溶解。
“呜……”
呻吟忍不住从齿缝露出来,胸中含着的那口气也一泄掉,力气自然就散了。这样不行,我用脸颊贴着裤袜极力嘘吸,想透过黑丝的孔隙汲取外界空气充盈肺腑。
但裤袜的纤维紧致密集,莫说是其中蕴藏到粘稠的腻甜滋味,就连是从缝隙里漏入的微弱游气,也被濡渍上一缕幽幽足韵。
气流涌入,两腿直接跪软。
褪色的纯白在这一口足香里晕染成樱粉,甜美的芬芳肆意在胸膛里打转。我只是拼命把女孩裤袜上的幽香纳进肺底,狼狈地渴求。
到此为止吧,被小幽的袜子打败,也不是第一次了。
(苏重掷骰 意志60-40: D100=1/20 大成功!
守密人:喵了个咪?大成功,真的假的。)
真不像样。
这样,不行。
从回忆涩然涌上的羞怍令我全身战簌。
脑海里陡然闪过画面,我也是这样跪软在地上,她穿着彼岸花纹样的和服,晃动着纤足,俯瞰于我。
葉月绮曾在神社那样淡漠的责令我,爬过来。回忆里依稀带着厌恶,那也是唯一的一次,我在葉月绮脸上看到厌恶和冷漠。我不想经受第二次鄙夷,不想在少女面前露出那种丑态。
现在,我好像又看到了,那失望的眸光。
心脏抽颤,
心火燃烧着羞臊和自尊,从胸口的浊气压榨出一分力量,要是真的被少女看到这副样子,我可就抬不起头了,所以,不要!
左手攥住仍在脸上蠕动的丝袜向后扯,我是苏重,是大陆来的武道家,是十年如一日不断修行的武人。输给小幽也就罢了,绝不能向一团裤袜屈服。
气力拧成一股,没有任何技巧,我用意志撕扯着覆盖在脸上的裤袜,袜口立即收紧,牢牢包裹住我的头蠕动。软沙样细腻的袜体想从指缝崩解逸逃,但我不会给这团诡异的裤袜机会,内息裹挟着更大的力气将袜团拉扯到变形,不知道何种纤维织成的布料展现出惊人的弹性。
呼——
裤袜因过度延展而勉强透光,丝袜里的空间被拉扯得如隧道般狭长。旧力已竭,从口鼻中吐出的浊气长呼到两条袜筒尽头,也吹起一层腻甜热流从尽头涌来。
左手向下拉扯,黑丝被拉扯到极致纤薄。我仰头将面庞贴在已经不那么致密的袜体上,柔软的袜体依旧如膜蒙覆,紧紧包裹着脸颊,可牵拉到极限的孔隙却已足够我喘息。
伴随着胸膛鼓动,清润的空气终于流入些许,虽然依旧濡染着女孩特有的甜馨。樱粉色的腻甜渐渐在脑海里散开,左臂忍不住自骨缝发软,但胸腔中流转的浊气已足够鼓荡体内之息。
我才不会成为足奴,所以即使骨髓发颤,紧绷的肌肉依旧负隅顽抗。
我才不想被袜子打倒,所以即使在小幽的味道里,也要喘息着汲取每一分力气。
我才不要被绮小姐瞧不起,所以绝对不能被绮和幽,看见这副丑态。
力气全面迸发,将包裹住头颅的裤袜不断向后拉扯。袜口紧缩,这团蠕动的异物想继续攀附在脸上,可它已被我死死抓住。牵拉到极限的黑丝已经无法继续延展,纤维抵达弹性极限,即将屈服。
赢了!
——诅咒·共感『同调人偶』
暗金发人偶歪头,卸掉了自己的左臂。
紧绷的裤袜在肩胛脱臼的那一刻回弹,包裹着我的拳头重击在下颌,震荡沿骨骼瞬息穿过大脑和前庭,身体在嗡鸣里跌倒。
天旋地转。
嗡鸣——
脑袋像被狠狠踹了一脚。
我想爬起身,但眩晕使我只能在地板蠕动。两侧肱骨全部脱臼,手臂耷拉在两侧,肌肉的力气完全用不出来。更糟糕的是裤袜再次缠绕上我的面庞,一层又一层蠕动着包裹、吞噬,将双手和头彻底拘束。
已经结束了。
丝袜挤压收缩,光滑的内里在我的口鼻磨蹭,包裹得越来越紧。原有的孔隙在收缩,我陷入彻底的黑暗里。不再有任何气流能透过重重包裹渗入丝袜组成的囚牢,失去双臂的我无法继续抵抗,馥郁足香支配着我全部的呼吸。
不,不是,裤袜上附着的并非足香。
对准我口鼻摩擦的是裤袜中心,紧贴小幽鼠蹊的部分。羞臊迅速涌上,全身僵在原地,脸大概已经涨红,一瞬间我真的产生一种绮想,仿佛口鼻正紧贴在女孩私密部位,距幽谷蜜地仅隔一条裤袜,以至于逸散的气息都如此旖旎。
思考已经陷入停滞,我紧贴着窒闷的裤袜屏息,胸腔的鼓动只会增加羞耻和罪恶——对着裤袜吸入女孩子私处的气息的家伙也太差劲了。
努力用肱骨脱臼的阵阵余痛转移注意,不去想黏着于口鼻的裤袜本应如何贴合上女孩的蜜源,如何包裹着湿暖的幽谷。我在地板上像稚虫一般蠕动,极力摆动头颅,希望能让口鼻的位置错开一点儿,一点也好。
扭动令胸腔里的气愈加昏浊。胸口发闷、脖颈处能感觉到血管跳颤,氧气彻底耗尽,即使再过不愿我也只得极力喘息。
呼——
呼——
屏息榨干了体内最后的余气,压迫到极致的弹簧最终反弹,一股别样幽邃的黁香倾灌进肺腑,填充入每一个囊泡。裤袜的隐秘部位借机蹂躏起口鼻,闷窒的暖香里调融丝缕淫蜜,积砌成更加柔腻彻骨的幽甜。
呼————
坚持成为了无意义的顽抗,羞耻在淫靡的气息里溶解,脊髓由内而外打颤。我忽然想起,自己从来没有在小幽的足袜下赢过一次,绮小姐的脚下也一样,结果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
果然赢不了啊,脚奴就是脚奴,理所应当……吗?
也太丢脸了。
我主动张开嘴喘息,让气流沿着舌头划过,尽可能限制使用嗅觉,避免嗅闻到女孩惑人的黁香。即便如此,我仍感觉全身被浸泡在温汤里,肩胛的疼痛被甜美麻痹。
呼,呼——
胸膛里的浊气在一次次吁吸中置换为女孩最私密的气息,身体在温润的气流滋润下流散掉所有力气,连脑袋也被暖香征服,纷杂的思绪里只余呼吸。
呼吸,呼吸逐渐沉重,吐出的浊气也变得细腻而粘稠,粘稠里带着樱色的腻甜。
内息本就是气的流转,是吐纳的延续,当精气神都被小幽的气息填满,整个身体瘫软为烂泥时,内息自然会涣散溶解。炁降为气,从口鼻流散,在每一次吐气时被抽离,空缺被幽邃的黁香填满,抽离,填满,再抽离。
陷入温汤的青蛙,一开始就被剥夺了跳跃的能力,只能等待温水渐开,为人鱼肉。
我是从何时浸没于温汤呢?从小幽的被窝找到丝袜?从神社内被污染成脚奴?还是说……从见到葉月绮与葉月幽开始。
呼气,填满。
吐气,抽离。
精气神都在女孩幽秘处的甜馨溶解。
伴随着吐纳充盈,然后抽离。
吐出的炁吹拂在紧贴口鼻的裤袜上,从孔隙四散流出。细腻与丝滑的触感在脸上不断磨蹭,蠕动着吞吃,黑丝裤袜贪婪吮嘬着逸散的气,直到将每一缕滤食到浑浊。
它在进食。
(苏重掷骰 意志60: D100=81/60 失败!
『无形之子』吞食苏重意志上限1d3=1点,当前剩余[59]点)
是了,它在吞吃我的气,吮嘬我的灵,某种意义上说,我在被消化。拘束手腕、包裹头颅,都是在炮制猎物,现在这团丝袜开始享用战利品了。
不,并非丝袜,蒙住我头颅的是不知名的怪诞之物,我怎么会输给女孩子的裤袜呢。
我可是、大陆来的,武人呀。
牙齿啮咬住黑色的丝绒,双臂脱臼,这是我能使用的最后手段。门齿噬咬,臼齿研磨,就像我曾在小幽袜子里所做的一样,咬也要咬出缺口。
但我唇齿间感受到的,只有柔软与腻滑,并非文学意义上的修辞,怪诞之物在口腔中嬗变,我所撕咬的更像是一团胶质性的粘液、一团无定型的菌丝,菌丝在咀嚼中泌渗出甜腻而甘醇的淫液,淫液在口腔调融。
令齿根颤软的绵甜。
舌尖初触就沦陷了,痴痴然在裤袜渗漉的淫液中吮吸,吮吸那幽邃而淫靡的甜美,混杂着津液一同吞下。比嗅闻丰馨太多的美妙滋味如琥珀滴落,酣然凝滞思考,我一时遗忘所有抵抗,只是像婴儿般单纯吮吸着甜美乳汁,每一缕腻甜都让大脑陷入一片空白。
不,不……对,嘴巴里的,是小幽的裤袜,要尽快……
(苏重掷骰 意志59: D100=20/59 成功!
『无形之子』吞食苏重意志上限1=1点,当前剩余[58]点)
颤瑟。
唇齿还未继续撕咬,人类从懵懂的幼儿起就已然学会吮吸。
呜……咕……好甜
意识一片空白。
脑袋里的东西在被抽离。
好像……不对。
(苏重掷骰 意志58: D100=77/58 失败!
『无形之子』吞食苏重意志上限1d3=2点,当前剩余[56]点)
空白。
空白。
我是大陆来的……武……空白
……的脚奴。
脚奴就应该含哺着女孩的丝袜,吮吸甜美的乳汁。
(苏重掷骰 意志56: D100=33/56 成功!
『无形之子』吞食苏重意志上限1=1点,当前剩余[55]点)
空白。
妈妈。
空白。
空白。
(苏重掷骰 意志55: D100=55/55 成功!
『无形之子』吞食苏重意志上限1=1点,当前剩余[54]点。
好想哭。
我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好想哭。
不可以哭,哭没有用。
她说,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哭是保护不了自己的,要勇敢,抬起头来……所以我习武。
想哭。
稍微有一点累了。
就,睡一会吧。
……
ps:
1.修改了前文亿点点错别字。
2.修改了前文一点点细节。
3.修改了大部分错误的后引号用法。
4.猫承认自己存在大量使用组合汉语生造词、故意删除主语、日语词语与中文词语混用等情况,而且还都是故意的,知道错但是很难改。
5.有人谣传说这章都是水,猫在此辟谣,这不是谣传。
6.唔,和人偶打这段观感怎么样?猫写战斗比较少的说,欢迎反馈问题,虽然不准备改(换掉)
7.(重要)
关于Bad Apple一歌,猫更喜欢Lizz Robinett唱的英文版的说,很好听。
8.(不重要)
“你不是给那词写了简谱吗,怎么不发。”
“发出来丢猫吗,永远不要在文章中轻易涉及不熟悉的领域,会被笑,狠狠嘲笑。”
9.有家猫咖1006810919
听说里面的人都很喜欢治愈(郁)系的故事,可以多给它们转些刀片,猫说的。
10.涩涩?涩涩都在下一章的说。
《重阳》㉜ 问答
朦胧中清脆的风铃声响起,伴随着女孩欢快的轻呼。
“我回来啦。呃……呃,呀——?”
我被小幽的惊呼惊醒,在恍惚了几息后,涣散的精神逐渐恢复,然后我就不动了。
肌肉紧绷,浑身僵在地板,已经不知道能做点什么了,还好五官被裤袜遮挡,让我不至于显得太过难堪的表情。
“大哥哥?”
天真的童音里能听到惊诧与急切,我听到嘟嘟嘟的急促脚步声,足底软肉与地板碰触发出特有的沉闷。除了躺在地上装死,我实在不知还能做些什么。
“啊,布丁,大哥哥不能吃的,快,快吐出来呀!”小幽的声音贴得很近,像是跪坐或者蹲在我身前,抓着我的肩膀摇晃,声音隐隐带着丝哭腔。
“嘶——疼。”脱臼的肱骨在女孩抓握下生出钻心阵痛,层层缠绕在双手和脑袋上的裤袜剧烈蠕动,在数息内解开,眼睛感觉到光,我也得以从闷香里解放出来。
呼、呼,嘶——
仰躺在地板上,呼吸着久违的清新空气,眼神和女孩的视线错开——因为我实在没办法解释为何会出现在小幽的卧室里,尤其是头上还包裹着女孩的裤袜。
葉月幽则像是长长舒出一口气,小屁股一下坐在地板上,神情有些缓和,却仍嘟着嘴巴。
我不说话,她也不说;我歪着头,她就用食指戳我的脸。一下一下,白嫩的指尖点在我的脸庞,力道很轻,像是在逗趣,又好似独自生着闷气。
因为回避小幽的目光,整个卧室的景象在我眼中一览无余——椅子掀倒,地毯歪斜,满墙灼痕,障子门破了几个小洞,整个房间里一片狼藉。
“抱歉,把房间弄乱了。”我闷着声开口,房间内完全不止“弄乱了”的程度,完全搞砸了,应该会被小幽狠狠惩罚吧。
也怪不了别人。
“哦。”女孩的回应闷恹恹的,她只是依旧用手指在我脸上点触,声音里带着漫不经心。
脸上有些痒,奇怪得舒服,葉月幽似乎要一直戳下去,我终于忍不住把头转向她。女孩脸上是一种我完全理解不了的异样表情,担忧、犹疑、释然,欲言又止地抿着唇。
“你不生气吗。”
“生气呀。”她在对视里讪然收回手指,我们两个人一起沉默,好一会女孩弱弱地开口,“可是大哥哥,你的眼睛肿肿的,刚哭过欸。”
哭?
下意识想抚摸眼眶,肱骨脱臼的异样感让我意识到根本无法抬起手,便僵硬地咧开嘴否决:“怎么可能,那是刚才……我打了自己一拳。”
“唔,哼,噗哧嗤嗤……”这话把女孩逗笑了,她把头埋进双臂环出的空隙,努力抑制住笑声,耸动的身体和愈加急促的气息证明这是一次失败的尝试。
“嗯嗯~自己打了一拳,嘴硬。”小幽伸出手,做模作样地在我眼眶旁抚揉,像哄宝宝一样轻柔,“痛痛飞走啦,痛痛飞走啦(痛いの痛いの飞んでいけ)~”
如果没有脱臼,我应该会架开面庞上揉弄的白嫩小手吧,现在只能任由她肆意摆弄……也挺不错的。
下意识地忽略掉坐起身来的选项,我把头摆向另一个方向,随性闭上眼。这样进行象征性的抵抗当然无法摆脱女孩的魔爪,小幽嬉笑着,又揉弄好一会。
莫名的心安。
“大哥哥还是和以前一样笨笨的,哼哼~小幽白担心了呢。”
担心?担心什么?
我重新把头扭回来。对上我疑惑的表情,女孩开始组织语言,她精致的小脸颦蹙眉梢,樱色的唇因为用力而不自觉抿起来,最后给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刚才进来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大哥哥身上的气息太古怪了,小幽还以为是什么奇怪的东西伪装的呢。”女孩的手轻抚我的左眼,柔嫩手指几乎遮蔽了半个视野,指尖轻颤,还未触及又快速收回。
“大哥哥应该还是大哥哥,不过全身上下都是被异物浸染的怪诞韵律。好奇怪,为什么还有小幽和姐姐的味道。”
“什么意思?”
女孩犯难,双手抱膝冥思良久:“小幽没听懂大哥哥在问哪一句呢,那就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吧,你知道忒修斯之船吗?”
点头,这是个几乎毫无意义的古旧辩题,讨论事物的同一性。一艘船上的木头被逐渐替换,直到所有组成全部与旧物无关,那这艘船是否还为原船只。
“那就好办了。”小幽托着腮,“小幽是一块一块木板换,一场梦即为一次更替,直到葉月幽成为现在的‘我’。
“现在的小幽已经替换了一切可以替换的构成,替换了此身为人的一切特质。在世界之梦苏醒前,忒修斯之船的更替亦将永不停止,航程中唯一没有替换的便是『葉月幽』。
“我是葉月幽,曾经是,现在是,将来也是。葉月幽在升格之际向诸天宣告了自我的唯一性,无论如何更替,我就是葉月幽。”
想到电脑里的文件目录,我生出明悟。女孩霸气的话语说完不久,小脸又拧巴起来。
“相比小幽一块块来,大哥哥的话……直接把整层甲板全掀了!”她伸手比划着夸张的动作,没等我的反应就继续开口,“近乎三分之一的本质变易,有点过于夸张了。”
末了,女孩小声补充一句:“不对,好像又完全没有变化,或者变化发生在久远之前,至少是在来到葉月家前。小幽不确定有没有弄错。”
“我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呀,如果真的有什么变化发生在来葉月家之前,逻辑上你也发现不了吧。还有,你说有你和绮小姐的味道是怎么回事。”试着嗅闻,除了女孩身上隐隐飘来的幽香,没感觉到特殊的东西。
“啊,小幽不知道呢。”看着我耸动的鼻尖,坐在地板上的女孩向后挪动起小屁股,悄悄然将白丝小腿挪远。
“不知道?”
“总之就是有。”小幽理直气壮地胡搅蛮缠,“虽然很淡,好比是揉碎了腌渍好久,又慢慢发酵开的感觉,差不多沦肌浃髓的程度。”
“奇怪,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种沁进骨子里的感觉,就算小幽真的把大哥哥当脚奴也要濡渍好久吧,更何况还有姐姐的气息。 ”
小幽歪着头,眼睛一眨一眨,直觉告诉我女孩在想很不妙的事情,最好别继续在脚奴两个字上纠缠。
但是我忍不住。
“我对你的脚没兴趣,才不会做脚奴什么的,模因已经清除了。”如果不是因为平躺在地板上只能仰视小幽,我的话大概会更有说服力一点。好想敲击女孩的额头,好好教训她一番,可惜肩膀脱臼了。
“嗯嗯,大哥哥最棒了,摸摸头,摸摸头。”小小的掌心在我头顶摩挲,葉月幽翘着嘴角俯瞰我,大概是因为很满意现在的视角,她用温柔的口吻哄弄,“大哥哥最棒啦,不是脚奴,而是小幽的英雄哦,一直都很帅气呢。”
她就这样摸着,小手渐渐停在我的额头,温暖透过细腻的肌肤传来。
“很帅气呀,又帅又蠢,嘴硬的时候也很有趣,姐姐也这么觉得吧。唔,不提她。”小幽撇撇嘴,眉宇间的不愉一闪而过,是和姐姐吵架了吗?
“不过大哥哥还是感谢一下脚奴的身份比较好,可是救了大哥哥一命哦。”女孩捏起不久前还缠在我脸上的黑色裤袜,展示给我看,“布丁,无形之子,我的宠物,姐姐说是一种很奇怪的真菌。当然最开始的时候不长这样,小幽花了好久才把它驯化乖乖的,还需要定期给它补充‘小幽能量’。
“要不是大哥哥身上有小幽的气息,让它把你误会成我的脚奴,你可能已经溶解得只剩骨头了。”额头的抚摸变成了对脸颊的戳弄,女孩鼓着腮,像只胀起的河豚,“刚打开门就看到大哥哥的脑袋被布丁吃掉,你还像死了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小幽快被你吓懵了。
“拯救了公主的勇者,居然被公主的袜子吃掉了,这样崩坏的发展太奇怪了。”女孩长长吸入一口气,俯身贴上我的耳畔,湿润的气流伴随着红唇开合咬吐。
“バカッ、変態、クズ,死ね!”
暖流吹拂耳廓,稚嫩的责骂声瞬间传遍身体,每一个词汇都让肌肉绷紧微颤,“死ね”的娇斥更是像一道微弱的电流掣开,带来短暂酥痒。
半边身体有点软,还好我躺在地上。
“大哥哥。”
女孩站起身,居高临下俯看我,这个视角让我想起被小幽缩小后,在闷热的足狱里艰难求生的经历——有种下一秒就会踩脸的错觉。
“嗯?”
“小幽骂你的时候,你兴奋了吧,全身都忍不住发抖了吧,きもい(恶心)。”
“呜……”我想以手掩面,但根本无手可用。
“还躺在地上干什么,想被踩?へんたい?”小幽轻哼道,不知为何,我感觉她心情不错,至少比现在流露出的更好。
原地坐起,耷拉的双臂被轻微扯动,一瞬间带起抽痛。这一瞬的表情变化并未被小幽错过,女孩蹙眉:“大哥哥的手?”
“脱臼了。”
“随便进女孩子的闺房做坏事,活该。”葉月幽盘腿坐上儿童椅,一只垂下的白丝小脚翘呀翘呀翘,“老实交代吧,大哥哥都做了什么,只要老实交代小幽可以当没发生过的哦~”
说不出来。“想确认袜子是不是被你取走”,这种话怎样都说不出口,太过羞耻了。如果小幽不知道袜子的事,我的坦白就等同于不打自招,反倒弄巧成拙。
况且这理由本身就太奇怪了,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
“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好奇,就在你房间里转了转,碰到奇怪的人偶和裤袜,最后变成这样了。”咬咬牙,干脆否决到底,毕竟小幽很难真的拿我怎么样。
听到我的回复,葉月幽面色古怪,垂落的小腿也不晃了,饶有兴致地将两只腿都盘起来:“确定?大哥哥确定要错过最后的坦白机会?虽然小幽不讨厌这种嘴硬啦。”
女孩开始打心理战,乖乖坦白才直接往圈套里钻吧。
我暗自腹诽,却见小幽忽装作恍然模样,伸手轻拍大腿:“对了,大哥哥可能还不知道吧,姐姐去神社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想等外援是绝对等不到的,现在葉月家小幽说了算哦。况且姐姐看到小幽的卧室被弄成这样,也会站在小幽这边吧。”
“房间不是我拆的,”与其被动挨打,不如提前掌握主动权,“都是你身后那个小人偶,我两条手都被她卸掉了,现在还在疼。”
左右转动身体,我的两臂像烂肉一样耷拉着摆动,眼睑下的轮匝肌因阵痛短暂抽颤。我试着博取小幽的同情,希望能转移掉女孩的注意力。
嘶——好疼。
效果比预想中好很多,矛头一下指向哥特人偶。
“怎么回事,谁让你伤害大哥哥的。”女孩俯瞰人偶,质问的话语里听不出任何语气,平静得让我发慌。
还好,这份压迫并非由我承受;还好,直到现在我仍未接骨。
“唔姆——,唔唔唔唔,姆。”慌张的人偶手舞足蹈,不知道从哪个关节发出奇怪的声音。她一副猫猫祟祟模样,先是指指蓝屏的笔记本电脑,随后指床。随后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慌忙抱起手机操作,将图片自相册调出,人偶在屏幕写下歪歪扭扭的字体。
どろぼう,小偷。
人偶把拍摄的相片一张张展示给葉月幽看,还不忘拍拍衣服口袋的位置,最后指向我。
很精彩的辩驳,完美的物证,完美到我无力反驳,脑袋一空,我低下头,不敢同女孩对视。“要是绮小姐在就好了”,这样的念头下一秒就变成,“幸好她不在”。
小幽总不能真把我怎么样吧。
“我是问,谁让你伤害大哥哥的,谁允许的。”小幽没有理会我,用和刚才一样平素的声音继续开口,“人偶安安静静做个人偶就好了,谁给你肆意妄为的权利。让你补番《蔷薇人偶》是培养审美,不是学拆家。你把自己当什么了,水银灯吗,谁许你伤害大哥哥的。”
欸?
小幽起身走到人偶身前,阴影遮蔽了人偶,女孩继续开口,吐咬缓慢清晰:“小幽不需要这样不听话的玩具,坏东西。”
女孩已然伸出右手,指尖点触人偶头颅。似有无形巨物自白嫩的指尖延展,磅礴的恶质涌动着张开口与舌。
人偶瘫坐在原处,如人类少女般颤瑟。
人偶被未知啃食、吞吃。
即使她抛撒的花瓣连我的皮肤都未曾刺破,即使蔷薇也总是故意错开我身体,她只是太过肆意地进行了一场游戏。
现在却要因我的指认而迎来『终末』,这样太奇怪了。
“小幽。”
我需要做点什么,我必须做点什么,这样的小幽不像是小幽,我必须开口。
“只是脱臼,接上就好了。这种事习武很常见的。”并非如此,肩胛唯一一次脱臼还是在我习武前,足足修养了大半个月。
“可是很痛吧。”小幽没有看向我,好在指尖犹豫着停住了。小小的人偶在女孩的淫威下瑟缩成一团,或许连人偶自己都不明白,事情为什么发展成了这样。
葉月幽一只手轻抚小腹,声音藏着说不出的闷沉:“就像饿肚子一样,疼痛需要去忍耐,忍耐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小幽不希望大哥哥忍受痛苦,尤其这份痛苦还是小幽的玩具造成的,做错事必须经受惩罚。”
在葉月幽作出判决前,我打断了她的话:“没关系的,小幽,已经没事了,她没做错什么,是我偷偷潜进来的,被当作小偷教训也不怪她。”
“那也……不行。”女孩秀眉微蹙,略显踌躇,还是缓缓摇头,“谁叫它欺负大哥哥,小幽都舍不得!”
能感觉到,小幽的话语软化许多,手指也无意识转为蜷曲,气息柔和不少。
“小幽想怎么处置她,她可是在努力为主人抓住潜入者,虽然有错,但罪不至死吧。”
我认真盯住女孩,她的眼眸真的很美,通透、水润、轻盈眨动,莹然琥珀中泛起星光。对视片刻,女孩杏眼半阖,避开了我的目光,收回的指尖挼挲衣角,没有太多表情的精致面容泛起绯晕。
“没有想拆掉人偶啦,小幽只是准备让它沦殁于死梦,一段时间……”女孩的话声愈渐低沉,垂眸抿唇,再抬眼时脸上加添许多嗔蛮,她气鼓鼓开口,“大哥哥欺负人,小幽这是给你出气欸。
“那大哥哥说怎么惩罚?”女孩把难题抛给我。
“让她把房间收拾干净?”
没等我把话说完,女孩一把抄起人偶挥舞,忿忿不平:“拆了吧,拆了!谁叫它欺负大哥哥,小幽才不要坏玩偶。”
葉月幽对我的提议相当不满,女孩耍着性子,手上虽没有什么实质性动作,却不打算消停下来。人偶在空中发出“咿呀”的呜鸣,整个场景十分好笑。
鬼使神差地,我开口道:“小幽不要的话就给我吧,很可爱的人偶,拆掉可惜了,就罚她以后被我欺负回来。”
“嗯——?”葉月幽停手,歪头哼出不太愉悦的鼻音,幽幽审视着我,“欺负回来,大哥哥连人偶都不放过吗,恶心。”
未等我反应过来,女孩已然提起小腿,白丝包裹对准了我。下意识抬手招架,我错过了躲避的时间,纯白色的柔软蓦然印在脸上,将我从坐姿重新踹回地板。
天旋地转,只在鼻息间留下一抹残香。
“异议,驳回,大变态。”女孩前移两步,重新出现在我的视野中,叉着腰俯瞰我,“以后禁止大哥哥触摸小幽的手办和玩偶,防止发生奇怪的事。”
视线的一角,小小的哥特人偶悬在女孩身后,双手提起裙摆两侧,垂眸屈膝,欠身行礼致谢。
有点可爱。
将欲起身,一只小脚压上胸口,将试图坐起的我直直踩回地板。
“笑得好恶心。”女孩点评道,白丝小脚完全没有挪开的意思……我有种不妙的预感。
腰腹绷紧,失去双臂辅助的我尝试仰卧起坐,却只感胸口一沉。女孩早有预料般偏移重心,踩在胸口的足裹轻松完成了镇压。
不妙。
太不妙了。
“大哥哥是不是忘了件事?刚才人偶指了电脑吧。你潜入小幽的房间偷了什么,做了什么,老实交代哦~”葉月幽眯着眼,小模样里依稀能看到绮小姐的影子。
“小幽,别闹了,让我起来。”再次尝试发力,女孩的小脚纹丝不动。我向两侧蠕动身体,可本该滑润柔软的白丝足裹却像黏在胸口,轻巧地卸掉了我挣扎的力气。
“欸,小幽可不是在胡闹哦。”女孩也不急,看到我不再抵抗,脚下的动作反而放松几分。一个晃神的功夫,小脚已经上滑到脖颈柔软处,虚踩其上。
软肉隔着白丝紧贴上颈与下颌,头部被迫上扬,温度通过丝袜透过来。足心嵌入颈窝,形成一个极有冲击力的透视视角,白丝小足如剑般抵住喉咙,掌控着我的呼吸。
幽邃足香在下一刻就扩散进鼻腔,并不浓郁,确是很温暖的气息。早就尝过厉害的我下意识想摆头,喉管传来一阵压迫。
呜,好闷……
呼……呼……足底传来的力气……更大了。
呼——
“不想吃苦头的话,最好还是不要乱动哦。”小幽说着,收回了脚上的力气,直到我的喘息逐渐平顺才开口,“大哥哥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被什么奇怪的组织派来葉月家家做什么的,这种事也不是一两次了。”
奇怪的,组织?
“如果是这样的话,感觉大哥哥直接叛逃来葉月家发展更好。
“毕竟无论是来打探情报还是下毒暗杀,能从中获得的利益绝对不超过葉月家本身,再加上中介环节和利益损耗,大哥哥得到的只会更少。”
女孩伸出食指和拇指,比划着捏出一撮。
“而如果投奔过来,大哥哥还是有蛮大可能获得整个葉月家的,小幽给你作保,姐姐那边完全不用担心。”
小幽说着我听不懂的话,她收回小脚,犹豫着补充:“主动坦白最多被打断两根锁骨,不会怎么样的。”
“小幽,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说的奇怪的组织是什么意思?下毒?情报?葉月家经常有奇怪的人来?”
“不经常。”葉月幽跳上儿童椅,闭上眼睛转呀转呀转,“但时间久了总能遇到一些。以前就有个忍者潜入进来,想窃取姐姐电脑上的资料,最后喂给布丁了。”
我不免心有余悸,原来那团丝袜真的能吃人吗?作为一个大概算成年的大人,我下意识表达了担心:“这样的怪物穿在脚上,是不是有点太危险了,小幽还是尽早处理了比较好。”
“才不要,姐姐都没有说什么,可惜只有小幽能用,大哥哥就知道说教。”
绮小姐同意了?那应该是没什么危险吧,我稍稍安心。
“唔……难道是大哥哥因为被小幽的袜子打败所以怀恨在心,又拿布丁没有办法,所以想借小幽的手把它除掉。”一个恍神的功夫,女孩已经歪头思考起阴谋论,小脸上还泛起几分为难,“恐怕不太行,虽然很想给大哥哥报仇啦,但是布丁的话,还是算了。”
嗯?刚才惩罚人偶可是毫不留情,难道在小幽心中我还比不上一团袜子?!奇怪的好胜心被激起,被袜子捕食也只是因为被偷袭着了道,再上小人偶作梗二打一,公平对决的话……
呃,试着推演战局。想到黑色裤袜袜口扑上,喷涌出一股粘稠的腻香,浑身上下的毛孔似乎在同一瞬间被抚过,寒毛卓竖,激灵灵全身起了应激反应。
忍不住怕了。
“为什么,难道我还比不上一团袜子?”
我们好歹,也一起经历过很多事吧。心有一点痛,有一点委屈,不过只有一点点。
“不一样啦。布丁很乖的,大哥哥就会惹小幽生气。”没有发现我的异样,女孩冲我做了个鬼脸,“而且布丁比大哥哥有用多了!
“布丁能自己保持干净,把不好的东西全部吞噬消化掉,床上的零食碎屑能一下子处理得干干净净。穿在脚上永远不会脏、不会破,不穿鞋踩在小石子上都不会感觉硌脚,吸汗效果也一级棒,穿起来超舒服,除了不能变成白色几乎没有缺点。”
女孩指向自己的小脚,我的目光自然被吸引过去。可谓纤巧可人不染垢,隐隐玉含香,只是不知穿上黑色裤袜又是怎样一番光景。
从我躺着的地板看去正好能与之平视,白丝美足在如此视角下似乎与我变成了等同的个体,甚至需要我微微仰视。白衣无尘,胜雪三分,她们许比我更高贵些。
女孩温软的足底正紧贴着地板,我侧过的脸颊也是,仿佛我的脸颊也只配和葉月幽的足底平齐,朦胧中有一种预感,这才是我应处的位置。
“最重要的是布丁还能帮小幽的脚做清洁,只要穿上就好像泡温泉一样,非常擅长足部按摩。布丁还可以把细菌真菌之类的坏东西全部溶解,连趾缝都吮吸得干干净净,让小脚无论怎样都是香香软软的。”
女孩白丝美足前探,一下贴到我近前,像是想让我细品这香软。
温软虽未感知到,但幽幽女儿香的确销魂,像是满园的芳馨汇在一处,凝出蜜甜,偏生又带着小女孩独有的软糯奶味,好醉人。
“大哥哥做得到吗?布丁可比大哥哥有用多了!”
女孩露出相当自豪的表情,就像在炫耀自己听话的宠物猫。而我的注意力自然已经被别处吸引——穿在脚上、给小幽的脚做清洁和按摩、再把脚趾吮吸得干干净净——我做得到吗。
我做得到吗。
我,吗?
血液呼一下往脑袋涌,脸颊越来越烫,我把侧偏的脑袋回正,尽量让语气平和自然。
“不能。确实比我有用一点,我确实比不上小幽的袜子。看在香香软软的份上,就饶过它吧。”
脑袋一团浆糊,全在想含住、吮吸、香香软软,只记得香香软软。本想说看在小脚香香软软的份上。不对,是小幽香香软软,呃,是看在小幽的份上,饶过香香软软。
“哦~”女孩拉出长音,像是看出了我的窘迫,丝足在我侧边的耳朵上磨蹭,揶揄道,“大哥哥害羞了呢,是因为香香软软吗?蹭蹭~
“蹭蹭~
“不对,话题差点就被引开了呢,小幽在很严肃地询问身份问题。所以,大哥哥你是什么来头,坦白从宽哦,快点给小幽交代呀。”
看着似乎不再会被阻拦,我终于能坐起身:“小幽你自己想,我最初踢馆一样上门的情形,会是什么杀手间谍吗?”
沉默。
沉默。
女孩嘴角抽动,憋不住笑。
“确实,没见过这么蠢的坏蛋。怎么大陆人出场方式总这么奇怪,街头摆摊算命,三不做的雇佣兵,现在又来个和姐姐比武切磋的。”她到底还是绷住脸,故作严肃,“但是大哥哥身上真的很怪呀,不知道有什么秘密,不能排除别有用心的可能。”
“我?很怪?有吗?”我应该算扔进人群就找不到的普通人吧。
“当然有!”女孩回道,“忒修斯之船,大哥哥的气息真的很奇怪啊。”
“气息什么的,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明白。”
“还有在神社里也是,大哥哥作为‘祭品’参与了小幽的升格对吧。”
看我点头,女孩幽幽斜视过来:“大哥哥,你不会以为,一名人类的牺牲能对‘我’造成什么影响吧,结果只会从死一个变成死两个。但大哥哥独自构筑了生祭的仪轨,化作资粮支持小幽升格逾半,最后居然还活着。大哥哥的秘密一点都不比小幽少呢。”
“所以小幽,你一开始就没准备能活?”怪不得,女孩早就录好了遗书。
没有回应,小幽只是长长叹息,随后反应过来:“不对,差点又被大哥哥糊弄过去了,所以大哥哥因为奇怪的任务被派来的吗,坦白从宽哦!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当然不是。”
“欸~小幽相信大哥哥,果然不是呢。”葉月幽眯着眼睛笑,对我的答案一点都不意外。
才反应过来,我似乎被女孩耍了。
“小幽,你早就知道不是吧。”
“当然,大哥哥是好人嘛~”女孩丝毫没有反省的意愿,仰躺在座椅上直笑。
“所以,恶作剧好玩吗。”稍微,有一点生气了
“不是恶作剧,小幽的话全都是真的。”出乎意料的,小幽收敛了笑意,单手托腮反驳,“下毒是、忍者是、间谍是、喂布丁也是,小幽升格的话也是,全都没有虚言。
“这些,是葉月家曾经的过往,小幽想让大哥哥知道,姐姐应该也有这个打算。”
发丝在嫩白的指尖蜿绕,葉月幽目光转向窗外,随便看着什么。
“不过姐姐还没准备好,小幽也一样,继续准备下去小幽可能永远也准备不好,所以就直接说了。抱歉,小幽还有好多秘密,不知道怎么说。还有大哥哥的秘密,小幽也想知道。我还真是贪心呢。”
窗外的秋景很好,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偶有秋叶飘落在屋侧的溪流上,被流水带走。这般风景,做什么都合适。
“不想说,可以不说的。”
“不行。”女孩摇头,心情似乎好了些,“大哥哥不懂。”
这样啊。
“小幽。”
“嗯?”
“刚才惩罚人偶,是不是故意做给我看的?”
“nya~?小幽听不懂的说。”女孩歪着头,满脸无辜。
“为什么学猫叫?”
葉月幽从椅子上跳下来,如往常般抬头看着我。比起在地上仰望小幽,现在的位置更令我安心。
“差不多也该做正事了呢。”
“正事?”
“大哥哥说人偶制伏潜入者没有错,那错的只能是大哥哥吧。让小幽看看偷了什么东西。”话音未落,女孩贴靠过来,小手直直探入口袋,摸呀摸。
心头微凉,我张口欲言,却是嗫嚅无声,嘴唇只开合。
“あれ(are)~?”小幽的语调婉折扬升,手上动作微顿,随后用指尖揉搓确认。一条纯白的丝袜自口袋抽出,轻薄的丝绢带着皱褶垂落,女孩后退两步,眼神逐渐带上鄙夷。
我感觉自己要死掉了。
“大哥哥果然是间谍或杀手吧,这个动机比来小幽的房间里偷袜子叫人信服多了。还是说大哥哥承认自己是对小女孩袜子发情的大变态?”
不敢接话,脸上热热的,又羞又臊。
“哼。”女孩低哼一声,把搜到的丝袜随手丢上电脑,自己坐回座椅,一条腿翘搭上另一条腿,翘着小脚摇晃。心虚的我不敢看女孩,自然也发现不了她勾起的嘴角。
“偷袜子的账待会一起算,大哥哥还动了我的电脑吧,小幽的心情现在可不太妙哦~”
我抬头看向女孩的笔记本电脑,蓝色的屏幕露只有充满智慧的表情——“ : ( ”。又用余光瞥了一眼人偶小姐,唯一的目击者正以手掩面轻笑,注意到我的目光,还友好地眨眨眼睛。
应该不会背刺我。
“电脑啊,好像一开始在编程,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蓝屏了,我什么都没做。”
小幽笑了,笑容天真烂漫,她托着腮,斜靠在一侧的扶手上,用一种非常慈悲的眸光注视我:“睦月,出来,告诉我,大哥哥在小幽的房间里都做了什么。”
睦月?
未等我想起这个熟悉的名字来自何方,笔记本忽然从蓝屏切换回桌面,一个和小幽有七八分像的和服女孩从屏幕一角探出头。
她伸出手,怯生生地对我挥动:“初次见面,我叫睦月幽,喜欢直播、打游戏、讨厌工作,请多指教?”
扩音器里发出同葉月幽很像的声音,听起来更年幼些,应该是用小幽的音源训练拟合的。“睦月”的形象则是3D渲染成的2D动漫风格,身上的和服我也见过,和小幽参加七五三祭典时一般无二。
“AI?”也就是说,电脑上的一切操作都被她记录下来了吗,我嘴角忍不住抽动。
“えっと……该说是AI吗,应该不太算吧,睦月自己也不太明白呢。”屏幕里的立绘笑眯眯地回应,又靠近了些,似乎想要把身子从屏幕探出来。
小幽开口了:“和大哥哥说也没关系的,早晚都要知道,不用回避他的问题。”
“这样呀,睦月是智能程序,却并非人工产物,苏重先生可以理解成程序的妖精,把我看成广义的强ai并无问题。”
“就是科幻小说里那种能引发智械危机,能自我进化升级,控制整个互联网的东西?为什么会在小幽的电脑里,你这种ai多么。”我太离谱了。转头看向小幽,她的眼睛半眯着,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
“苏重先生可能对ai有些误解喵~睦月并不存在于幽様的电脑里,而是在葉月家那台超算上,这里只是输出端。倒推一下,要支撑起睦月类似的存在也必须有相当的算力,所以应该不太多吧。
“至于智械危机就更不可能了,且不说智能机械覆盖率的问题,ai想通过互联网上的数据自我迭代升级几乎不可能。没有筛选的数据完整度低、噪音多、质量差,贸然丢进矩阵里学习可是相当要命的,数据量也不是越大越好,一不小心还会过拟合喵~”
说到这,屏幕里的睦月幽莫名失落:“睦月曾试过借助猫的网络模因训练一只猫宠,结果自己做了三个月猫娘,可恶。
“而且互联网上比睦月可怕的东西太多了喵,赤色与黎明的幽魂永传薪火、自由与民主之圣灵散布福音,夏盖编织心灵构网、地球猫猫再书密传,还有不知多久之前就潜伏在网络世界古早ai们,旧日的余韵下,整个互联网就是个超大号的蛊盅喵。
“物理层伪装、数据链路混淆、传输层隐蔽、网络匿名,睦月每次接网都超麻烦的,人家已经对这个祈愿亦可诞育神祇的世界绝望了。”
这么说着,名为睦月幽的存在渲染出实时动画,满桌面打滚。
“祈愿是说霊子天皇?所以睦月小姐你能干些什么。”话题已经渐渐被引开了,继续聊下去应该能蒙混过关。
“睦月擅长打游戏,还可以自己直播赚电费养活自己。”睦月兴致勃勃地举手回答,这答案让我一口气从鼻筒呛出来,忍不住想笑,但睦月的下一句话就令我笑不出来了——
“睦月小管家还把苏重先生进入房间的所有举动都录下来了哦~这位大哥哥在电脑里翻看了好久呢。”
两张照片被睦月调出来,一张记录我把脸埋进白丝里的样子,另一张则是我将袜子藏进口袋的证据——这个笑嘻嘻的睦月是个恶魔!
“闲话到此为止!睦月把这两张照片发到小幽Line上。”小幽叫停了我与睦月的对话,她要照片做什么!我的手指颤了颤,忍不住开口。
“小幽……”
“闭嘴,变态偷袜贼发言禁止!大哥哥的账还没算完呢,哼。”女孩睥睨于我,神情可爱中带着凌厉,我在她的卑视下退却了。
“睦月,他在小幽电脑里看什么了,聊天记录、浏览器历史,还是学习资料?”
“是『小记』。”
这个名字一出,女孩傲睨娇蛮的小表情凝滞,转过头盯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
“继续说。”
“苏重听完了『致姐姐』中的音频文件,又点入『幽之事』,睦月假装蓝屏,中止了他的访问。”
“为什么不一开始就中止。”女孩抿唇,不太开心。
“据幽様最早的设置,除特殊文件夹外,凡『重要之人』中记录的个体都有权访问『小记』,您于昨日在『重要之人』添加了苏重的文档,需要睦月向您复述文档内容吗?”
睦月流畅的发言令女孩一呆,面颊瞬间挂上绯色,葉月幽羞恼道:“移除,快点移除,把大哥哥除名,偷小幽袜子的变态。”
“欸~”睦月拖起长音,做出二次元人物独有的颜艺表情,“苏重的姓名同时出现在『重要之人』与『坏家伙』之内,需要睦月全部移除吗?”
“睦月。”
“嗯?”
“断开连接。”葉月幽的声音从牙缝挤出来,随后眸光扫向我。
“大哥哥,小幽的遗书好听吗,小幽袜子好闻吗。这就是你说的什么都没做?”女孩衣袖下的拳头已攥成一团,整张小脸虽没表情,却令人觉察哪里都是紧绷的。
我完全不知能作何解释,脊背僵直,只是呆站着,这依旧引来了女孩的不满。
“小幽现在不想仰着头说话,大哥哥明白吗。”座椅上安坐的女孩如是说。
可不想激怒现在的小幽,今天的行为已经把脸丢尽了,实在心虚,膝盖一软,立刻跪坐下来。
整间房屋使用的均是实木地板,比起榻榻米僵硬很多,也难受很多。脱臼的双臂耷拉在身体两侧,我甚至不敢同女孩对视,眼睛无意识注视她垂落的足尖。
心情忐忑。
与其说是跪坐,不如说更接近下跪了,以前只在拜师时跪过……还有神社那次。瀛洲多是相互跪坐,倒也未曾多想过,现在女孩高坐其上,我则跪在她脚下忏悔。
愠恼吗?好像没有,反而生出一丝理所应当的愉悦,细碎的电流漫起酥麻,颤瑟指节末梢。
我为什么下意识选择了跪坐而非盘坐呢。是因为跪坐更简单?是因为跪坐更郑重?还是说……我本能里就期待着什么。
不能多想了,一直压着的念头不断上浮,最后带来的是一阵阵轻微的快意,我强迫自己把视线集中在小幽脚尖,我也只敢看女孩足尖了。
可爱、玲珑、恍若天成,高贵而美丽,以至于我很难生出亵渎的心念,只是跪拜着。
足奴。
这个词在浮现的瞬间,下颌的肌肉细微打颤,釉质轻轻碰撞,将为数不多的自尊击穿。
足奴。
所以我才会想偷走女孩的丝袜,所以我蒙在脸上嗅闻,心中从来都没有抵触。一次次在小幽面前否决,是因为不想被姐妹两人看不起,还是说……感觉自己不配呢。
无论如何,我在对着小幽下跪,我正跪倒在一个瀛洲的女孩脚下,对着摇荡的丝足忏悔。
信仰是有力量的。
心气在散。师傅教过,武人不跪,一次跪,次次跪,腰再直不起来。如果我不站起来,余生也只能跪在小幽的白丝足趾下了,我一定会成为女孩的足奴,一辈子只能在温暖的足底蠕动。
这样一想,力气反而流失的更快了,即使武道断了,能成为葉月幽的脚奴一定会很幸福吧。小幽会怎样逗弄我,变成袜子永远感受温软与馨香吗?
全身在颤,想一直在小幽脚下跪拜,任由心意蒙尘。
但那样就更配不上绮小姐了吧。
站起来,在我的武道彻底崩解前。
大腿因发力抖颤,只抬升一点,我从未察觉到站立如此艰难,但假如这次做不到,以后就更不可能了。骨头是软的,骨缝是酥的,飘荡的足香让本来紧绷的肌肉也软成一摊烂泥。
力气在恍惚里全泄了,哪来的香?
我想抬头,温软的足裹已经落在额头,带着细腻的触感下压,黁香在下一次呼吸里更甚,将我从高处打落。
身体先意志而驯服,被前额的美足定住。柔嫩小脚遮蔽双目,顺着鼻梁下移,在唇畔留下细腻与柔滑,最后轻巧滑下,心气也在口鼻陷入温软的那一瞬陷落了。
“发什么抖,跪坐就那么难受吗。小幽还没生气呢,坐正。”
绷直的白丝小腿再次抬起,轻盈盈落在头上,热气穿过薄薄的丝袜透入颅顶,温暖又安心。五趾成山,女孩就这样无意识镇压了抵抗,连颤抖都不被允许。跪坐的身躯找到了支点,我用额心抵住足底,感受着柔嫩足的温热传进脑壳,略显摇晃的跪姿逐渐虔诚。
“这就对了,乖乖坐好哦。”女孩满意地搓搓小脚,像是在嘉奖抚摸,羞耻和莫名的荣耀感交错螺旋,连同一股股酥麻感汇入脊柱。我心虚地朝女孩看去,视线中唯有软乎乎的腿肚被丝袜包裹,伴随着摩挲的动作摇颤。
背挺笔直,脊梁却是弯的,我只是极力为女孩垫脚,为她擦拭足底并不存在的污渍。
“大哥哥之前的隐瞒行为,有什么要解释的么,小幽姑且再听一句。”在我跪好后,小幽将脚收回,声音不大,语气波动也极小,越是这样越让我心慌,她们姐妹生气时简直一个样。
“没有……”还有些恍惚的我吸摄着残存的幽香,没进行任何逞辩。
“哼哼,看在这次回答还算老实的份上,小幽就给大哥哥一个机会吧。”葉月幽双手扶着椅面,两只小腿前后打摆,“不允许说假话,否则要被惩罚。当然了,如果想被小幽惩罚的话,可以故意说假话。”
“好。”头脑清明些许,即使觉察到不妙,我也只能点头。
“第一个问题,大哥哥喜欢小幽的袜子吗。”葉月幽半眯着眼睛,问出一个耻度极高的问题,我的脸颊在发烫。
怔神间,玲珑小足已经伸到我面前,距鼻尖不过寸许距离,调皮地勾动、舒展。幽幽袅袅的甜馨勾得鼻尖痒痒的,心也痒痒的。白丝被足趾牵拉到半透,五颗整齐的葡萄散发出诱人的气息,随后羞涩地蜷缩一处,令人将欲含于口中。
唇齿缓缓张开缝隙,在舌尖伸出前,又被我死死抿住。如果刚才真的伸出舌头,为数不多的威严会彻底沦为女孩足下的微尘吧。就算以后板起脸训斥小幽也做不到了。
作为男孩子的羞耻感暂时压住了幽袅甜香的诱惑,我用已经不太灵光的脑袋分析小幽的意图。是想让我亲口承认,当作拿捏我的小把柄?还是单纯逗弄,等着揶揄我一句“大变态”?
有意无意间,摇晃的足底擦过鼻尖,让我从思忖复醒,原来是我在前倾。
好香。
“腿好酸。”葉月幽收回虚抬的小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歇脚,“考虑完了吗,喜欢小幽的袜子吗,回答得好有奖励哦。大·哥·哥~”
见我迟迟没有回应,葉月幽再问。话声仿若呢喃,充盈着小女孩独有的绵软莹糯,字尾还带着颤,仿佛唇齿间含着蜜糖,甜得恰到好处。
脸颊热热的,心口有小猫在抓,小幽的撒娇声让我想直接缴械投降。目光不由转向悬空的小脚,葉月幽五趾蜷曲着,脸也微微带上绯色,像是为方才的足部展示害羞。
呜,不可以直接投降,深呼吸。
奖励、惩罚,选哪个不言而喻。小幽就是因为搜到了口袋里的丝袜才提出这个问题,所以留给我的回答只有“喜欢”。又或者,回收昨晚那条丝袜的就是小幽,她全都知道。
可如果承认喜欢小幽的袜子,我还能做好她的大哥哥吗?武者要自强,我刚输给过女孩的袜子,还要再输第二次吗。
扑通
扑通
我聆听自己的内心,心在颤抖。
“喜欢。”
两个字终从口中吐出,意气折了,奴性肆意滋长,我喜欢小幽的袜子。
“大哥哥没有撒谎呢,好乖。”葉月幽的眸光里没有得意或揶揄,一种成熟的母性温柔自话语流露。
她将一只脚上提,踩住座椅边缘,将和服的下摆撩开,拇指从大腿根部紧绷的袜口伸入。许是女孩的肌肤过于细腻嫩滑,稍稍用力,纯白的丝袜就轻盈滑下。
展露于那纯白之下的,是另一种莹润的软白,令人联想到花瓣、布丁,以及其它类似的东西。丝袜很快全部堆叠到足尖,带着蓬松的皱褶褪下,随后是另一只。
强迫自己把视线收回,我注意到一直忽视的小细节。正常来说和服会包裹住双腿,步幅和动作都会受到很大限制,不可能做出小幽这样仅抬起一条腿,除非穿着特质明显的袴。
所以是特意改进的款式吗?我仔细看,小腿处有隐藏的侧边开口,能支持更大幅度动作。
想起小幽透露过,绮小姐的小纹和服也经过了改良,是突出胸部曲线而下调腰部的“男孩子特攻”款,最显身材,女孩的和服同样有所改动也不奇怪了。
“小幽比较喜欢天鹅绒的丝袜,比较细腻,穿起来光滑有弹性。最重要的是颜色和透光度都比较好。”两条丝袜都脱掉后,女孩将白皙彻底解放出来,兴许是因为被注视而羞涩,两条大腿并拢贴合,赤足无意识相互摩擦,“这双是一百旦的,不透光,保暖效果非常好。唔,脱掉之后好冷。”
原来不是因为害羞吗。
“顺带一提,小幽的丝袜都是无缝设计,没有讨厌的缝合线,大哥哥刚才注意到了吧。”
啊,注意什么?
葉月幽跳下椅子,将手中织物递到我眼前,指着袜尖最贴足趾的地方:“喏,就是这里。”
女孩掌心是云朵一样纯洁的白,几乎没有沾染埃尘,不像是团袜子,反而令我联系到蓬松绵软的棉花糖。
“这里怎么了?”
“没有缝合线呀,大哥哥到底有没有在听小幽说话。”
女孩鼓腮,俯身把泛着体温的白色丝袜塞进我衣襟内袋,又重新坐回儿童椅。
这是在?
怦、怦,温热的绵软与心脏仅隔着两层衣料,我忍不住扭动身体,想消弭胸前蔓延的微妙异样。
“这双袜子脏了,还吸了汗,潮潮的很不舒服,小幽不喜欢。所以麻烦大哥哥帮忙丢掉了……作为诚实作答的,奖·励~”
抬头看向女孩,她面颊的绯色更甚,连足尖都紧绷着蜷起来。玲珑足趾微微摩挲,没有丝袜遮羞的小动作很是诱人,她也怕羞。
而我毫无掩饰的视线,让小幽更加羞恼了。
“不想要就还给小幽,不许看我的脚。小幽再问一次,大哥哥·喜·欢·小·幽·的·袜·子·吗~”
“……喜欢。”即使是第二次回答,我依旧不敢同女孩对视,低头看着她的足尖,声若蚊蝇。
“喜欢什么?小幽听不见。还有,说过了不许看。”女孩不依不饶,同时雪足轻抬,悠然落于我颅顶。
这样我便看不到了。
足心很暖,温热的颤瑟感从头顶漫至全身,忍不住想像沾湿皮毛的狗狗一样颤甩。我没有动,任由那股仿佛电流的温麻在皮肤荡起几轮,直至消散。
“我喜欢小幽的袜子、很喜欢。”胸前丝袜透出的幽馨传入鼻腔,鼓舞承认的勇气。我跪在女孩足下,油然开口,分不清是说给女孩,还是说给我自己听。
小幽不言。
娇嫩的小足在头上轻轻挪动,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女孩素足并拢,随后另一片嫩软足心也一并覆上。
头顶与软肉贴合,仿佛天生的垫脚。感受着头顶温如暖玉的秀足,理所当然生出许多卑微。
“大哥哥,再说一遍好不好。”
“我喜欢、小幽的袜子。”
我正在、为女孩垫脚。
“第二个问题,”肆意使用着脚垫的葉月幽停顿良久,斟酌出后半句话来,“大哥哥想做小幽的脚奴吗。”
女孩的双足应该感觉到了,这个问题出口时足下转瞬的轻颤。所以小幽没有追问,没有提到奖励、没有惩罚,只是用脚搭着我的头,屈足踠趾静待。
作为脚垫的我视线被双腿阻隔,我看不到小幽的表情,她也一样看不到我。
似有一条岔路正沿着跪倒的膝盖生成。这条平坦幽静的小路在女孩脚下蜿蜒收窄,笼罩着樱色的香韵,踏上旅途的人将在匍匐蠕动里愈渐低微,最终钻进温暖馨香的鞋袜里,等待玲珑美足临幸。
脚奴吗。
看起来很安适,只是这条路太过窄仄了。窄到容不下威严,容不下自尊,甚至连羞耻也要弃舍——它们都太大了。唯有“卑微”才能令人化作微尘,钻进温暖的居处。
我想做小幽的脚奴吗。
回看向脚下路,路很宽,宽得漫无目的,向各方延展。不提道路上的坑洼,我遥望远方的尽头,看那里有什么。
武道?那是习惯一样的东西,用来驱逐曾经的无力感,也想替苏老头传承下去。在这个时代,不可能有人是为武而生的,我也一样。
家人?以前是师傅牵着我走,现在已经没有了。在我踏上异国他乡的土地选择成为无归的游子时,所有的牵绊都断了,前路唯剩我一个人。
学识?一百五十年前的数学已经让我感觉到极度吃力,很难再自学下去。先贤铺就的道路我还能再向前走几年呢?三十年,还是二十年,努力在天才面前不值一提,莫说绮小姐,小幽都比我走得更长吧。
事业?从没想过的东西。
迄今为止没有目标,没有放不下的执念与人,更没有超出常理的特质,我的人生漫无边际。
有一段路是断的,我很多次预想过那是什么——在出租屋内病死他乡,在界限的彼端被怪异吞噬,或是在某次意外里身死。
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的自毁可以更有意义一点。见到苏老头疯狂前之所见,又或者为救人牺牲。我以为后者会发生在火场或某个在小学旁疾驰的汽车前,没想到会在神社里。
而且我还活了下来。
所以,我想做小幽的脚奴吗。
还是重新走上原来的路?
头顶,女孩脚踝未动,嫩白足掌交错抬起又落下,轻轻在我头上拍打。葉月幽依旧没有催促,许是太久的沉默让她也感到无措,女孩无声抬动小脚,一下又一下。
暖暖软软的,有点舒服。
跪着对小女孩说喜欢袜子的家伙,被当作脚垫还感觉舒服的家伙,还站得起来吗。
“想。”
足底的拍打顿住,小幽将小腿绷直,脚心轻轻掌掴在少年脸颊,用很轻的声音开口:“大哥哥果然是个变态呢。”
没敢去看小幽,脚奴只是低着头,被裸足摩挲过的侧脸滚烫,又听见女孩的声音:“第三个问题,大哥哥会喜欢……会永远喜欢小幽吗。”
本以为第三个问题会更加羞耻,不曾想意外的正常,几乎称得上送分题。斟酌再三,我给出答案。
“……我不知道。”
这样的回答,多少有点不知好歹。葉月幽收回双腿,双手环抱膝盖,把头稍微埋进去些,用闷闷的声音轻语:“大哥哥不会是故意想被惩罚才这样回答的吧。”
心跳慢了一拍,我下意识抿住唇。本来没想过,听到女孩的话莫名心虚,仿佛内心确实如此。
“果然是因为小幽太任性了么,刚才的两个问题也是,大哥哥对不起。”
“倒不是那个,永远有点长了。毕竟我来葉月家时间不长,关于小幽和你姐姐很多事情都不了解,你自己也说还没准备好告诉我吧。”缓了口气,我继续道,“让我现在做出‘永远喜欢’的承诺,实在太难了。”
“小幽想听的不是这个,花言巧语一下也好呀。不然给大哥哥一次重新回答的机会。”她在片刻后又小声补充,“回答得不好真有惩罚的。”
“嗯……我喜欢小幽,至少现在如此。”
葉月幽好气又好笑,小脚欲抬,跧蹙着又忍住了:“后半句可以不加。”
“那我的回答通过了么。”我的目光忍不住往小幽蜷在一起的足趾瞟,每一颗圆润的趾头都在努力藏起来,轻轻摩擦着,把粉白的趾甲显露在外。
“完全不合格。”小幽故作厌色,昂首用完全没有威慑力的表情瞥我一眼,嘴角却忍不住翘起来,“不过小幽还是决定大发慈悲,给予大哥哥奖励。现在你可以,向小幽提一个要求。”
女孩把半张脸藏进膝盖后,双手抱膝,面生酡色,声音软软糯糯:“什么要求都可以。”
什么要求都可以?有些耳熟。上一个对我说出类似话语的是葉月绮,女孩的姐姐,她还,给了我一张手绢作为“补偿券”,被我贴身放着。
“真的,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嗯。”女孩声若蚊蝇,片刻后补充,“仅限现在,下次就不作数了,在小幽后悔之前决定好吧。”
“能不能别把今天的事告诉你姐姐。”偷袜子、想做脚奴,如果这些被绮小姐知道了,我会被打残了丢出葉月家吧。搞不好会见到绮小姐真正生气的模样,我很害怕。
“噗~”
坐在书架的人偶忍不住笑出声,哥特长裙袖口掩唇,肩膀止不住轻颤。
葉月幽转过头去,冷冽的视线将笑声扼止。哥特人偶佝偻腰身,瑟缩着降低存在感,但小幽目光依旧。于是她选择了装死,所有零件顿时一松,如真正的人偶般化作死物,从书架顶端瘫软坠落。
“啪——”撞击和关节脱落的声音响彻房间,听得人眼皮一跳,感觉会好疼。但现在没有余裕惦念人偶,葉月幽已将头转向我,略微睁大的眼眸隐约含着愤懑和羞恼。
随后她笑,很甜很柔地笑,一瞬间的笑靥令我目眩神迷。葉月幽抓起桌面的丝袜,用力糊在我脸上。本能地闭眼,待到纯白自面颊滑落,小幽已经移开座椅站定,轻哼一声后开口。
“腿不许动,趴下。”女孩稍稍后退些许,将刚刚脚踩的位置让给我,足掌轻拍地板,示意我下趴。
但她让出的空间太狭窄了,如果跪定膝盖不动,整个身体向前倾倒的话,几乎一定会触碰小幽足尖,贴上她踩过的位置。
“小幽……”
未等我说完,葉月幽开口打断:“大哥哥也不想我把照片给姐姐看吧。”
呜……
“3。
“2。”
身体在倒计时结束前下压,我没有任何谈判的筹码,唯有俯身。
趴下。
长时间跪倒在地板的膝盖早已麻木,僵硬的腰腹完全无法遏制重心前移。手臂伴随前倾一同向前,双臂的自重拖拽着我栽倒。
我想用手支撑,但脱臼的手臂软如面条,在触碰地板的刹那就因疼痛而短暂抽颤。
糟糕,脸会直接砸到地板上吧,虽然并不怕疼儿,但失重般跌倒仍令我本能闭上双眼。
然而,预期的疼痛并未到来。温香的软肉垫在了脸庞下,稍稍将头颅托起一点,避免了我与地板的亲密接触。
我睁开眼,口鼻下是女孩温濡的足趺,嫩白肌肤与我紧贴,因为距离太近反看不真切,却能感受到紧贴口鼻的温软白皙。
隐约透着香。
长长呼出一口浊气,鼻息的气流沿着足趺的肌肤向下吹拂,吹拂进足趾的缝隙。面庞下的素足一颤,在下一刻便抽离了,残留的温度仿佛一个浅浅的幻觉。
“小心一点啊,笨蛋。”葉月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仰头去看,视线越过女孩的脚踝,最终也只停留在小腿上——她离我太近了,近到玲珑足趾距我仅寸许之遥,近到能嗅闻肌肤逸散的温度,能看到莹润细腻的光泽。
没时间容我愣神,女孩幽幽开口:“知道错在哪里吗。”
“我不该偷小幽的袜子,不该偷看电脑里的遗书。”一次次经验告诉我,面对小幽的责问,绝对不要想着蒙混过关,无论怎么样乖乖承认最好。
“还有吗。”
“不该偷偷潜入小幽的房间?”
头顶的女孩没有动静,我偷偷瞄向女孩的足趾,十颗小葡萄没有任何变化,显然我的回答并未让女孩满意。
“……不该在小幽询问后隐瞒,而且已经给了我坦白机会,应该一开始就承认的,我知道错了。”
这一次女孩终于有了反应,葉月幽转身走向客厅:“爬过来,跟紧一点,不然后果大哥哥知道的。”
呼,果然关键是认错的态度呀,过关了……吗。
刚走两步,女孩又回头看向书架下方:“别装死了,既然大哥哥帮你求情,就罚你把房间收拾回原样吧。”
素白小足踏过地板,留下并不存在的足痕,幽幽然沁渍浅香。我追逐着女孩的步伐蠕动,像蚯蚓般躬身挪蹭,沿着袅袅残香飘散的轨迹匍匐向前。视线中柔软的脚踝抬起又落下,纤白小足不染垢,却在心底留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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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月幽几步走到客厅,全然忽视了脚下蠕行的少年。她先是拿起遥控器,又把一小袋砂糖橘放上被炉,将被炉的旋钮转到最大。
女孩用手撑着地板,小屁股坐上软垫,两条腿都蜷进了被炉,随后摊平四肢,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半趴在桌面。
“别爬了,大哥哥坐起来吧,扭得好丑。”
女孩把脸贴上桌面,一根手指拨弄着圆滚滚的柑橘,眼眸一眨一眨。
“不要坐到对面啦,在小幽旁边就好。”稍后,女孩又小声补充,“谢谢。”
谢谢你,陪小幽胡闹。
耷拉着手臂的少年跪坐旁边,小声开口问询:“消气了?”
“小幽没有生气。”葉月幽稍稍歪头反驳,玩弄砂糖橘的小手也随之停下,“好吧,确实有一点点,还不是因为大哥哥。”
女孩嘟着下唇,当真我见犹怜,眉眼间生起一抹说不出的哀怨,长大之后必然和姐姐一样动人。
“那,惩罚结束了?”少年盘坐下开口,同时慢慢活动左肩。
“没有哦。”葉月幽细语轻声,声音软软糯糯,却令面前的少年不自觉绷紧身体。女孩看着少年的反应,好气又好笑。
“小幽才不是什么恶魔,三个问题都只有奖励,没有惩罚的。”女孩柔声述说,娇俏的面容上看不出神情变化。逐渐温暖的被炉里,葉月幽小腿交叠,可爱的脚趾因为羞涩而绷紧,片刻后跧蹙又伸展,感受着趾缝间细弱的暖风。
好在被炉里无人可见,女孩不必担心少年察觉自己的羞涩,轻柔的声色里依旧带着些百无聊赖的平素。
“小幽不知道大哥哥怎么看小幽,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对待大哥哥,所以才问的。”葉月幽双手环抱在被炉上,头也瑟缩了一些,“毕竟大哥哥都偷人家的袜子了,应该是喜欢被小幽玩弄的吧?小幽也不敢确定。
“我也是会害羞的。
“所以小幽才想问清楚,大哥哥的回答是否出于本心反而不重要,重要的是答案本身,这代表大哥哥想要塑造的关系,小幽需要大哥哥亲口说出来。”女孩的脸已有小半埋入双臂,掩藏住面颊上晕染的红霞,通过衣袖的声音略显涩闷,“根据三个问题的答案,小幽会决定以后怎样对大哥哥呢。”
即使不用去看,葉月幽也能猜到少年僵硬的表情,因为自己也是一样羞。脸颊很烫、很烫,被炉里的大腿紧紧绞在一处,让自己分外怀念床上的小熊。
“……小幽,你可能误会了。
“我……”
女孩眼神微移,全身动也不动,侧目凝望少年辩解。
大哥哥总不能说刚才的话都在骗人吧?
任何人听到这话都会生气的,小幽也不例外哦。
因为害怕惩罚而不得不这样说?
哼。宁愿承认喜欢袜子、承认想做脚奴,却在最后否认了“会永远喜欢小幽”的送分题?那真的要好好惩罚一番了。
大哥哥总不可能是碍于成年人的威严吧?
那种东西在答案出口后已经不复存在了哦~
“这样不好,我拒绝。”最后,少年只是否决,然而这样的否决毫无意义。
“是因为羞耻吗?”
“不是,因为我不喜欢小幽的袜子,也不想做你的脚奴。”
“诶~大哥哥骗人,其实心里很兴奋吧。表面上说着不要,实际非常期待被穿着和服的小女孩收为脚奴?”已经调整好表情的葉月幽撑着脸看向苏重,水润的眼眸微眨,“脚奴大哥哥还真是变态呢。”
沉默,苏重同葉月幽无声对视,用沉默维护自己最后的倔强。女孩忍羞眨动美眸,想让眸光更动人些,却不知自己眼中已是春水盈盈潋滟生,三两分揶揄后是满满如水波般包容的喜欢。
明眸善睐,风情自生。没有任何一个少年郎能在女孩温润的眸光里坚持太久,苏重亦然,他很快错开视线,低垂下目光。
将军了,大哥哥果然对女孩完全没有抵抗力呢,稍稍推他一把吧。
“小幽相信,三个问题的答案才是大哥哥最真实的想法——喜欢袜子、想做脚奴,也非常喜欢小幽。”葉月幽眯起眼睛,食指嫩白的指腹抚上唇瓣,“而且大哥哥是不是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什么。”少年忍不住空咽,小动作被女孩尽收眼中。
“小幽说过的哦,所有问题不仅没有惩罚,还有奖励,大哥哥鼓起勇气给出的答案,不好好奖励可不行。”女孩揶揄打趣,笑容里透出腼腆,还是忍着羞涩轻哼,“奖励的内容取决于大哥哥的答案,小幽还没有兑现全部奖励呢。想一想已经兑现的部分,大哥哥应该知道小幽的意思吧。”
话语说完,女孩忍不住把视线转向正前,燥热混着羞涩浮上面颊,小脸烫烫的。被炉里的大腿早已绷紧,双脚相互摩挲,足趾不知何处安放。
开关旋满的被炉已然曛暖,热力在狭小的空间里一点点充盈,又被纯白的被褥闷锁,暖和又舒适。女孩反复摇晃着被炉内的小腿,用褪去丝袜的柔嫩肌肤感触气流扰动,这气流也是暖的。
足心不知何时带出水汽,莹汗一丝丝从软肉浸渗出,又在小脚不住的抚挲里蒸干,只留下些许润泽。
想想接下来要做的事,女孩羞得又将足趾蜷起来。
“什么意思?”苏重似乎没有理解女孩的意思,又或者在装傻,“兑现……奖励?”
葉月幽嘟起小嘴,对少年的表现不满意——因为如果要解释,自己也是会羞的。
“大哥哥说喜欢小幽的袜子,所以小幽褪下丝袜作为奖励。
“大哥哥说喜欢小幽,所以小幽满足大哥哥一个条件,虽然大哥哥只会惹人生气,小幽还是决定先原谅你。”女孩双手抚上脸颊,果然很烫,她没有再给少年回避的机会,“现在还没有给予奖励的,只有第二个问题的答案了——想做小幽的脚奴,对吧。”
少年的神情稍显……精彩,葉月幽还是第一次见到纠结、犹豫、羞耻和期待同时出现在一张脸上。大哥哥再怎么极力绷紧脸庞,也只是让纠结之色更甚。
葉月幽于心中悯叹,大哥哥的神情还真是好猜,稍微有点同情他了。不过既然是他自己给出的答案,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大哥哥猜一猜吧~想要成为小幽脚奴的奖励,会是什么呢?”
喜欢丝袜就奖励丝袜,想做脚奴要怎么奖励呢。葉月幽撑起小脸,慵懒地说着惹人联想的话,同时为被炉里的小腿换了个姿势,足趾再度蜷缩勾紧。
脸、好烫,女孩忍住把脸埋起的念头,用唇角从容自若的浅笑掩藏慌猝。早先提问时故意略过了第二个问题的奖励环节,也是因为“脚奴”方面无论如何奖励都叫人耳热心羞。
倒是,也不讨厌啦。
葉月幽轻轻摩挲起小腿,稍稍多了几许期待。
“我不猜。”少年抿唇,说出令女孩意外的话,“如果我猜了,小幽反而会把我猜测的内容作为奖励吧,就和刚才的问题一样。”
嗯……还能这样吗?小幽完全没想到呢。
女孩眨眨眼睛,清亮的眸子里脉脉含光:“诶~大哥哥好聪明,居然能发现呢。不过,小幽还以为大哥哥会好好利用这个机会,说一些羞羞的玩法呢。
“毕竟是奖励呀。”
“我看是惩罚才对吧。”苏重忍不住反驳,却只是得到了女孩模棱两可的反问。
“那大哥哥能想到小幽为什么要惩罚你吗?”
少年语塞,女孩当然知晓他为何语塞。潜入房间、偷窃袜子、查看电脑、矢口抵赖,还把自己的房间搞得一团糟,若是换个人来,小幽自己都不太清楚那人会怎样——那要看闯入者的身体和脑袋哪个先被玩坏掉。
不过相比起大哥哥,那些事情又都不重要了,小幽才不是斤斤计较的小气鬼。
“我不知道。怎么惩罚都随便小幽,能别告诉你姐姐吗,小幽答应过满足我一个条件的。”
听着少年的答复,葉月幽香腮鼓起,粉嫩的唇瓣下嘟,她感觉自己被气成了一只圆滚滚的小河豚。深吸一口气,女孩歪头盱视少年,美眸一眨不眨,明亮中夹杂嗔色。
生气了。
再这样,小幽真的要生气了。
葉月幽伸手掀开被炉侧边被褥,露出被昏黄灯光照亮的内里。女孩有意将开口正对少年,幽闷醺风带着诱人的香润涌出,丝丝缕缕醉人。
“哼……不会告诉姐姐的,大哥哥满意了吧。别高兴的太早哦,作为大哥哥亲口承认想要做小幽脚奴的奖励——”女孩用没有感情音调棒读,握住被炉的小手不自觉攥紧,“大哥哥爬进来吧。”
话语出口的瞬间,葉月幽羞得将足趾蜷起,想到说不定大哥哥正透过撩起的被炉向内看,又不动声色把脚趾舒展开,轻轻摇荡两下。
“大哥哥快一点,热气都跑掉了,很冷的。”女孩斥责,泛着赧色的面庞绷紧,似有不悦,“对于脚奴大哥哥而言,钻进被炉里绝对是奖励吧。能和小幽的脚待在一起的机会可不多哦,大哥哥不心动吗。”
“不,不心动,那是胡乱答的,我才不想做脚奴。”苏重红着脸反驳。
唔……没想到掀开被炉后,大哥哥一眼都没有多看,还以为他会忍不住偷瞄小幽的赤足呢。是小幽的魅力还不够吗,明明应该很可爱才对?
女孩当然不知道,自己嫩白的肌肤在被炉的暖光下有多诱人。小巧的玉足被镀上朦胧暖色,在幽暗被炉里绽着诱人晕光。如果不是残存的自尊作祟,少年早就乖乖投降了。
不行,险些被大哥哥骗过去了,脸红成这样为什么不能乖乖承认呢?我让小幽教大哥哥坦诚吧。
“不想做脚奴?大哥哥的表情一点说服力都没有,请证明给小幽看吧。被炉里面空间很大,暖和又舒服,只要大哥哥老老实实钻进去,忍住不对小幽的脚做奇怪的事情,小幽就相信你,怎么样?”
“就这么简单?不会有什么陷阱吧……”
葉月幽没有理会少年的纠结,她知道少年一定会乖乖爬进被炉,只需自己递上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以便他心安理得地接受奖励。
于是女孩打了个哈欠,继续为骆驼加添稻草:“都说了是奖励,大哥哥真是的。而且不用一直闷在被炉里,把头从被炉另一面伸出来也可以哦。昨天通宵帮睦月做插件好累,现在小幽要休息一会,就请大哥哥在里面待到小幽睡醒吧。”
“我觉……”
“大哥哥也不想今天的事被姐姐知道吧?”女孩打断少年发言,松开提着被炉侧边的小手,垂眸趴在桌面,“只有完成第二个奖励,小幽才会兑现答应大哥哥的条件,对姐姐保密。”
真是的,最后又变成威胁了,好气。
小幽闭目假寐,不再去看身侧的少年,她的气息在等待中平缓,女孩几乎以为自己的任性不会得到回应。
被炉很暖,手心却有一点冷,趴卧的女孩小手虚握。
好像,搞砸了呀……会被讨厌吗。
牌局的旧梦,先缓一缓吧。
好饿,不做点什么分散注意力的话,一直忽略的饥饿感又会涌上来。
……都怪大哥哥。
葉月幽的指尖忍不住抽颤,便把虚握的右手攥紧一些,指甲嵌进掌心软肉里,真切的疼痛将饥饿与自厌驱离。
真的有些倦了。
正当女孩像鸵鸟般蜷缩身体,把头埋进臂弯假寐时,衣料与地板的轻柔摩擦声响起。紧接着凉风灌入被炉,异样的刺激让女孩平展的双腿想要弓起。
闭着眼睛的女孩很快意识到,有什么正往被炉里钻。虽然没有其它可能,女孩还是忍不住轻声确认:“大哥哥?”
“……嗯。”匍匐蠕动的少年短暂停顿,隔着被炉的闷声好久才从被炉内传出,“怎么?”
这声音太短太轻,葉月幽没能听出多少情绪,她忍不住把腿蜷侧向一边,让出空来。小腿刚蜷起,葉月幽动作又停下,反而极力将双腿伸展,白嫩小脚率先占据了最好的位置。
好暖。
“被炉是全封闭的,大哥哥在里面做什么小幽都看不到哦。”双手抚上霞色晕染的面颊,感受肌肤下的潜热,葉月幽的话语带起微不可察的颤音,异样与羞耻阻隔着厚厚的棉被,又叫里面的人听不真切了。
被炉中传出悉索的摩挲声,正如葉月幽所说,她什么都看不到,看不到就不会害羞——苏重也会一样。
所以,小幽将下巴枕上手臂,对着平摊的桌面细语轻声:“好困呀,昨晚通宵,现在要补觉,小幽会睡得很沉,绝对不会被吵醒。仅限这一次,作为对脚奴大哥哥的奖励,做什么都可以哦。
“毕竟,大哥哥挺讨人喜欢的。”
羞涩的女孩闭上双眼,睫毛轻微地抖颤,不自觉将双腿绷得更紧些。少年闷沉的声音自被炉的缝隙露出:“呼、呼,里面好闷,我要坚持到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小幽,你说什么?听不清楚,你再说一遍?”
呵呵,坚持吗。还有……再说一遍?
闭合的眼眸睁开,女孩银牙轻咬,愠色压住了酝酿许久的羞涩。
深吸一口气,女孩伸手抓住被炉一角掀开,弯腰看着内里最角落的少年,语气平淡:“坚持到死。
“大哥哥既然不想要奖励,惩罚有的是,并且绝对不能触碰小幽的身体一下。
“还有绝对不许逃,掀开一条缝都不行,我会让人偶在外面守着看管的,大哥哥就在被炉里好好反省做错了什么吧。如果你的答案不能让小幽满意,就要做好一辈子关在里面的准备,笨蛋!”
匆匆下达判决,被角自指畔滑落,女孩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重新趴回桌面,神色恹恹。
扫地机器人嗡嗡从角落驶出,沿着被炉打转,却没有一道缝隙能让它潜入。浅浅的运转声叫女孩愈发不悦,一连几个砂糖橘惨遭迁怒,被女孩丢向玄关更外的缘侧,小圆盘追着橙色跑开了。
房间重新安静下来,女孩抿唇,用遥控器打开电视。光盘于DVD中旋转,喇叭中传出干音与湿音的混响。
翻转魔方的女孩再度现于荧幕,她不再一身童话风哥特长裙打扮,而是身着一件振袖和服,粉白配色流露出着恰到好处的细腻纤巧。
一样的容貌,一样的眉眼,女孩安静跪坐于棋盘前,全然不见节目里的弱气模样,反而透出同龄人少有的端庄,素手执棋思酌。
葉月幽并不喜欢这种安静到孤独的游戏,也瞧不出哪处落子是妙手偶得,便合上了眼。姐姐说弈棋先静心,可一旦静心,刻意忽略的饥饿感便会再度蔓生滋长。
倒也不是完全不能忍受,睡着就好了,梦里什么都有。
电视中的声音像隔着纱,为房间添入几许寂寞的烟火气。姐姐不在时,女孩总这样小憩,就好像葉月家还有好多人、好多人。
只要不把眼睛睁开。
伤怀并未持续太久,自裸足传来的短暂碰触忽令女孩大腿微微一颤。呀,差点忘了大哥哥还在被炉里,他应该不会做奇怪的事情吧。
大哥哥真是木鱼脑袋,迟钝,大笨蛋。小幽都说了可以任意提出要求,居然求我别告诉姐姐。
好气。
好气。
真的好气。
就该在神社死掉。
独自一人时,女孩时常思索一些糟糕的事——譬如死亡。假如葉月幽在合适的时候死去,姐姐能否回归到正常的生活呢?不用画地为牢,不用完成调查员的义务,也不用再理会落在霊子手上的把柄。
即便只有一瞬,姐姐会不会为小幽的死而舒一口气呢。假如小幽没能忍住饥饿,姐姐会如何?
……小幽明明知道结果的,小幽不该去想这个,小幽是个坏孩子。
女孩把上身缩紧,又开始胡思乱想。小幽死后,姐姐会一直记得小幽吗。一直似乎太长了,十年……五年,还是三年吧。小幽虽然不想被姐姐遗忘,也不想让姐姐伤心太久。
假如小幽没有存在过,就好了。电视播放的画面会一直延续至今,一定很不错吧。
轻冷的寒意从手心蔓延,女孩握住拳,指甲嵌进掌心的痛楚让心里好受一些。
葉月幽喜欢暖和的被炉,喜欢把空调开到最大钻进被褥,喜欢被温暖的安逸包裹着。像是躲入怀抱,就不那样冷了。
一阵微弱的暖流吹拂在女孩白嫩的素足上,带起似有似无的酥痒,很想叫人把足趾张开。
微弱的暖风再次吹拂在足心,撩散了酝酿许久的哀愁。葉月幽克制住蜷起膝盖的念头,小屁股在软垫上左右磨蹭。
伴随着下身轻微挪动,足底若有若无的撩拨消退了,女孩心头的羞耻却逐渐漫开。大哥哥在做坏事吗?不知他在被炉哪个位置。
会不会正在小幽的脚前做奇怪的事?女孩并拢大腿,虽然早有预料,可脸颊还是感觉烫烫的。
大哥哥既然潜入房间偷袜子,肯定是个喜欢小女孩袜子的变态足控。被抓到证据却还想矢口否认,明明认错时一直在偷瞄小幽的脚,小心思全写在了脸上。
是顾及所谓的颜面吗。
真是的,连问答后的奖励都要小幽伪装成惩罚发放,钻进被炉这种事女孩子也是会害羞的呀。
谁让他是小幽的大哥哥呢。
在被炉这个封闭空间,无论展露怎样的丑态都不会被看到,有奇怪的想法应该会很难忍住吧?大哥哥究竟想要小幽怎样,试试就知道了,以足趾为饵,看鱼儿会不会咬钩。
稍微对钓鱼有一点兴趣了呢。姐姐教过,但钓鱼太寂寞,如果有人陪,说不定可以再尝试一下。
缘侧之下便有活水,自己的房屋就坐落在溪畔,风景一直极好。葉月幽也不知晓屋缘下的流水算不算溪流,因为溪字显得小,而河又太大,只有池塘较合适。可池塘在女孩心里更像是静止的,配不上自己屋前的流水潺潺,更没有那般美丽清澈。清澈到葉月幽总喜欢坐在缘侧,将小脚进入溪水中,任由流水濯浣雪足,流漱过趾缝,冰冰凉。
偶尔还有鱼啄。
总之主动权在大哥哥手里,期待大哥哥用身体给出肯定的答案。如果真的对着小幽的裸足发情,忍不住做了脚奴才会做的事,小幽也会用对脚奴的态度对待他。
到时候再怎么否认也没用,脚奴是没有人权的。
当然小幽不会真的把大哥哥变成脚奴啦,角色扮演一下总没问题吧。
看他以后还敢教训小幽,以后在小幽面前必须要乖乖的。呃……如果小幽误会了大哥哥,他能通过考验,以后小幽就乖乖的。
腿是不是伸得太直了?大哥哥的手臂好像还在脱臼,蜷缩成一团还要躲开小幽的身体,会很难受吧。
葉月幽看着眼前的方桌,想象起苏重在并不宽敞的被炉里挪动的姿势,女孩脸颊隐生霞色。好像无论如何避让都会同自己的小脚挨得很近,也或许他的脸颊正紧贴在大腿前。被炉里的灯光融暖,足够照耀出每一寸肌肤的细腻莹润,料想极为诱人。
女孩不由将大腿并拢更紧。
就稍微降低一下足奴考验的难度好了,把腿蜷起来,绝对不是因为害羞。
绝对。
小幽尚未行动,便似有似无的微弱游气吹向足裹,女孩刹时僵住。犹疑间,又有气流划过趾间的缝隙,那气流是暖的。
被炉里的一切都是暖的,吹拂于赤足的上气流带着湿润的水意,似乎又比别处更柔暖一些。而且这气流格外微弱,倘若不是足底泌渗的莹汗让触觉变得敏锐,恐怕女孩也难以觉察到呼吸搅起的薄气。
是呀,呼吸。每一缕气流都伴随着短暂间歇,试探般缓慢靠拢,一下下吹拂,女孩只能联想到呼吸。
少年怕是不曾料想,女孩子裸露的素足会如此娇嫩细腻,加上沁的出薄汗让肌肤更加敏感,足以在第一时间感触到吹拂的鼻息——更遑论少年的呼吸一次比一次深重,一次比一次近前。
好痒,气流在趾缝里流淌,压抑而细弱,如细细的绒毛划过。腿根酥痒,很想摩挲被鼻息吹拂过的地方,女孩暗暗绷紧全身,努力不流露出一丝异样。
嫩白的小脚本应享受着被炉带来的舒适,这份温暖的愉悦却被喘息搅扰。想到少年正匍匐在里面,不断呼噏着自己小足上蒸溽出的浅香,女孩险些忍不住从鼻腔哼出悲鸣,她把羞红的脸颊贴上桌面,感受着脸颊下的微凉。
呜,本来是对大哥哥的惩罚,怎么成了对自己的羞耻处刑。
女孩子的裸足可是很敏感的,没有丝袜隔绝,每一口气都吹得足尖痒痒的。大哥哥不会以为……只是嗅闻就不会被发现吧?还是说已经被小幽的味道弄到脑袋不灵光了。
将另一侧的脸颊翻转贴上桌面,女孩感受着片刻的冰凉。如果现在忽然勾一勾脚趾,大哥哥的表情一定非常有趣~
谁叫这是奖励呢,最好不要吓到大哥哥。小幽就,再忍耐一下。
能感觉到,环绕在足趾间的鼻息逐渐减弱,温溽的暖流转而在足心敏感处吹拂,哈出的浊气似乎完全忘记了掩饰,喘息一重比一重酣沉。
呜,好痒。如果有下次一定要穿上最厚实的丝袜,哪怕被炉再热也要穿,总比被吐息一直吹拂好很多。
想穿丝袜。
想穿布丁。
葉月幽俏脸霞红。虽未能看到被炉内的景象,却不难想象少年无意识张着嘴,对准自己玲珑美足极力嘘吸的模样。即便以自己的躯壳,依旧有些难为情。
揣想少年的眼唇都紧贴在玉足前,葉月幽忍不住将足趾勾拢,又意识到什么般,小心翼翼舒展。蜷伏于被炉的笨蛋没能从足趾的颤动中觉察女孩心绪,只是一味将小脚上蒸溽的香韵深深吸蕴肺底,对着面颊前的白嫩足底失神。
一时静谧,电视机里的人影动了不知几轮,黑白双色占据小半块棋盘。葉月幽也逐渐习惯了气息吹拂,紧绷的双腿在温舒里酥软,细弱的暖流一股股从小足荡起,涓涓汇入小腹。
“嗯~”女孩发出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哼吟,清眸漫上温润浅波,粼粼动人。可惜这幽慵如水的娇态,没能落入旁人眼中。
唔,所以日后乖乖听话的应该是大哥哥了吧。对着小幽的足底嘘吸了这么久,看他以后还好意思狡辩。
眉眼弯弯自含情,女孩的甜笑却未能持续太久,一抹纠结浮上眉梢。小幽的躯壳很特殊,这样吸入小幽的气息,大哥哥的脑袋不会被染成酡色吧?
这可是奖励,一直闷在被炉里会坏掉的,要不要提醒一下?葉月幽看着闪动的电视屏幕,漫不经心思忖着接下来怎么办。假装不小心伸脚,一下踩在他脸上怎么样?应该能吓到大哥哥,可又有点太羞人了。
或者起身离开被炉,留大哥哥一个人在里面休息?耸动了一下小屁股,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女孩享受着被炉带来的温暖舒适。
若有若无的热气一次次吹拂在小脚上,酥酥痒痒抚过,女孩绷紧双腿忍耐。而自从足心漫起的涓涓热流又缓缓向上汇聚,积蓄成暖潮,潮波漫过的双腿自然绵软下来。
奇妙得惬意。
再想到苏重匍匐在双足前小心压制着呼吸的模样,女孩心中生出一丝莫名的欣愉,再度把脸埋进臂弯里。
不想起身。
嗯。毕竟是给大哥哥的奖励,必须要奖励彻底才行,小幽可不会轻易逃避呢。
女孩明眸微眨,浅浅艳波浮动,恶魔与天使于脑海争执不休,恶魔在低语——
继续、继续、继续,
“被炉不小,小幽又没有强迫苏重,是他自己贴上足底做羞羞的事,真变成脚奴也是咎由自取。”
足畔的吹拂始终若有若无,没有一丝碰触,倘若不是沁润的薄汗令肌肤格外敏感,说不定就被骗过去了。
小恶魔坐在肩畔低语。
“某个笨蛋口是心非,偷瞄着小脚却说不喜欢,被抓到偷袜子也矢口否认,最可气的是还总恳请自己不要告诉姐姐。
“合该被教训。”
只消现在伸脚,即可将贴近足底的脸颊捏扁搓圆,肆意蹂躏一番,让足下人彻底沾染自己的色彩。
……可是,小幽舍不得。
小小的天使拖拽住妄念,同样在耳畔呢喃——
“不可以那样哦,大哥哥是好人。他很帅气,看到了畸变的自己也未有芥蒂。小幽做了几次很不好的事、总是任性,大哥哥依旧没有厌恶自己,像姐姐一样。
“所以小幽才不要做过分的事,那样大哥哥会坏掉的,虽然他大多时候很笨、很能惹小幽生气,小幽才不会耍脾气,谁叫小幽只有这一个大哥哥,小幽会尊重他的!”
看着心中逐渐向好孩子倾倒的天平,同样小巧的恶魔嗤笑,翩然飘落在翘起的一侧,小屁股将秤盘下压。
“不会耍脾气吗?那为什么吓唬苏重往被炉里钻,这就是自己所谓的奖励?还是说从一开始就打算逗弄苏重,想把他调教成自己喜欢的模样。”
小恶魔版葉月幽摇晃着双腿,一点点让天平朝自己的方向倾倒。
“苏重正匍匐在你的脚下,卑贱地呼吸,这就是你说的尊重。承认吧葉月幽,你和所谓‘大哥哥’的互动,只不过是自我满足下的角色扮演,好让玩具更加耐玩。
“你喜欢看着这个闷窒在被炉里的武道家,溺毙在足底。
“心口不一。”
“不是的!”
小天使打断了恶魔的低语,绵柔的辩驳声凝结为筹码倾落。
“修行先修心,大哥哥是武者,心魄肯定比坏孩子强上许多,脑袋不会太快融成糨糊的,布丁变乖都用了好久。”她瑟缩着脖颈,小声呢喃,“而且小幽也想让大哥哥乖一点,一点就好,至少、至少……”
“至少不想他在和你独处时总提及姐姐?哼哼~”小恶魔唇角微扬,完全不在意自己正被天平抬升,“居然在和女孩子独处时反复想别的女人,死刑。伸脚好好招待下你的大哥哥吧,这是苏重应得的‘奖励’哦。”
“不行,不能那么任性,小幽想做好孩子……”
“好孩子好孩子,好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是他主动把脸凑来,是他先有奇怪的想法,变成什么样都是咎由自取。”
“但对大哥哥来说不公平呀,小幽用小脚钓鱼执法,最后还怪鱼咬钩。大哥哥从进入被炉就没可能逃掉,能忍住没有碰触已经很了不起了,大哥哥好可怜。”
“真是恶心的好孩子作态,说着可怜,却一点没对苏重留情。看到他缩进被炉里,你就已经想到很多种教训方法了吧。特意把被炉温度调到最大,制作出薰郁足汗的蒸笼,让怜爱的魔力彻底弥漫其中。葉月幽,你选择最消损意气的方式焖煮青蛙,这就是所谓的同情?虚伪——”
脑内的天使先是缄默,低头将眸光隐于发丝后,人最无法欺瞒的就是自己。
“是想过,不过只有一点点。忍不住兴奋,主要还是害羞,所以小幽不会做更过分的事。”
心音哓哓不休,天平在小天使和小恶魔的鼓动下不停坠摇,倾倒向恶念。
“明明很想令苏重变成独属之物,现在却害怕了。是怕姐姐生气,还是怕看到苏重变得畏怯顺从?不必考虑那些,压抑太久迟早会坏掉,饥饿的大魔渴求盛宴以供朵颐,放纵就好了、放纵就好了……”
脑海里的声音没能继续,女孩深吸一口气,小手用力拍打脸颊,将乱七八糟的念头丢走。
不行,绝对不行,用脚在大哥哥脸上蹂躏什么的,太羞人了。如果不是自己方才被愿望气到,也不会让他钻进被炉里去,都怪大哥哥。
反正一时半会也坏不了,大哥哥总不至于连小幽的脚香都无法战胜。
女孩打了个哈欠,足底在温热吐息的吹拂下酥痒,连带着大腿都没了力气。若有若无的暖流从足尖涌动,像潮水般浸过小腹,让脸颊烫烫的、羞羞的,好舒服。
小幽才不要离开,这可是小幽的被炉。
绝对不是因为舍不得。
被炉很暖,舒服到有些倦了,想闭上眼睛休憩,本以为睡不着的。
女孩阖眼,心念在空茫中发散,又感觉到饿,真的好饿。姐姐想让我以人的身份存活,以人的身份死去,而作为人要遵守道德、理解共情、学会忍耐。
然后变得虚伪。
小幽也渐渐像姐姐一样口是心非了。
但是,不讨厌。
电视传来稀稀落落的声音,更多的是屏幕在闪。姐姐不在时,葉月幽很喜欢开着电视入眠,这样就好像一直有人在身边,不会太叫人寂寞。
睡醒后发现披着毛毯,便知道有人来过,想着来人轻手轻脚披裹毛毯的样子,心会很暖。最早在轮椅上小憩,来盖被子的人有时是浅羽,有时是姐姐。那件事后,名为葉月幽的存在于血月里升格,会给自己披毛毯、掖被角的就只有姐姐了。
至于大哥哥……呃,会有机会的吧?他总不可能每次都窝在被炉里,略微有点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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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 第三十三章 被炉
朦朦胧胧想了很多,似梦非梦间听到风铃清响,睡眼惺忪的女孩抬头看向玄关,略有倦色的女子正拉开房门。
“姐……姐?!”
激灵灵惊醒,葉月幽险些轻呼出声,眼睛睁得溜圆,小脑袋一时宕机。我睡了多久,大哥哥还在里面吗。足尖轻轻点压,顷刻触碰到某处温软的肌肤,女孩快速蜷缩小脚,内心泛起哀鸣。
要糟……
玄关的葉月绮当然不知晓妹妹心思,弯腰脱下穿了一天的女式单鞋,将有些闷热的双足解放开来,果然惬意许多。伸手将鞋子并拢摆好,葉月绮习惯性的与妹妹问安。
“我回来了。时间比想象中早,小幽吃午饭了吗。”
葉月幽的小脑袋里还在酝酿蒙混过关的说辞,下意识打着哈欠回应:“嗯,吃了点草莓蛋糕,现在什么时候了?”
“不到三……呀——
女孩循着声音看去,随即陷入沉默。自家姐姐抬正着脚,脚下是压得扁烂的砂糖橘,汁液与一些果肉飞溅,在少女的黑色丝袜上印出一团水迹。
还好黑色并不太显脏,看着一旁辛勤打转的扫地机器人,葉月绮有些无奈:“下次别乱丢了。”
“好。”
“脸上压出红印了,下次抱上枕头。”
“嗯。”
“苏重呢,在里面?”
在 里 面 ?
葉月幽呼吸一滞,被炉里的足趾尽数蜷曲,刚放下的心嘭嘭直跳。随后发现姐姐正看向卧室,又暗暗松一口气。
“不知道。大哥哥怎么会在小幽房间,姐姐想什么呢。”
“嗯?他的鞋子好好地摆在玄关,不在吗?”
小幽感觉到牙疼,虽然她对自己的牙齿一向非常有自信,但现在这种牙根酥痒的感触还是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长了蛀牙,又或是生了智齿。大哥哥真是的,潜入小幽的闺房还这么正大光明吗,不会是进来后才发现小幽不在吧?
一个谎言需要更多谎言去遮掩,方才已经说了大哥哥不在,将后路堵死了,怎么办。后续的解释有什么矛盾的地方姐姐一定会感觉到不对的,呜。
“可能是他逃跑时太急,没来及换就被我打出去了吧。”葉月幽绷紧小脸,以免姐姐看出些什么,随后抿着唇从被炉中爬起,三两步走到卧室,将卧室门拉开。
房间之内一片狼藉,被褥衣物散落一地,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有一块破口,所有的东西都乱七八糟的。酒红衣裙的小人偶正吃力地将一本书放回书架,发现两道目光注视着自己,人偶呆愣两秒后把自己一同塞进书籍间隙,整个房间彻底安静了。
“这些都是大哥哥做的。他趁小幽不在偷看了小幽的电脑,还偷小幽的袜子,最后还和‘布丁’打起来,全弄得乱糟糟的。”女孩抢先告状,嘟着小嘴做出气呼呼的样子,“我罚他去仓库那的空地接收无人机送的物资了,还不能遥控无人机,一件件手搬有他受的。”
“小幽,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少女蹙眉,反驳妹妹的话语在看到卧室内的状况后,很难继续。
对不起了大哥哥,你也不想被姐姐发现藏在被炉里吧,只能勉强你做出一点小小的牺牲。
“姐姐不信?睦月有录像哦,这样总不能再偏袒大哥哥了吧。而且大哥哥好笨,连袜子都打不过,小幽回来时他已经被布丁吃掉了,差点被消化。”
“苏重没受伤吧。”少女追问,眉宇间闪过丝异色,“他被‘布丁’吃了多久,我先去仓库那看看。”
“不许去!”女孩扑向姐姐,伸手环住少女腰肢,“姐姐偏心。而且大哥哥今天敢偷小幽的袜子,明天还不知道会做什么,必须交给小幽好好惩罚,姐姐不许管。”
“……嗯。”葉月绮犹豫地点头,还想说些什么,妹妹接下来的话语打消了她的犹疑。
“而且大哥哥现在最怕的,应该就是遇到姐姐。他求小幽千万保密,姐姐现在过去挑明,大哥哥会羞得马上逃离葉月家也说不定。”
以苏重的性格,会逃吗?葉月绮有些不太确定,但苏重肯定很难再直视自己,这可不行。一念至此,少女伸手按上妹妹的头,想把贴在自己腰窝的小脸推开:“好,不去了,姐姐在这陪小幽,松开手吧,好痒。”
“不要,姐姐身体好软,而且姐姐还没有答应小幽,这件事就交给小幽处理。”
“好吧。”少女叹息,伸手轻敲埋在腰侧的小脑袋,“不能太过分,苏重拼上过性命救你。你的情况也很特殊,不能全怪重君。”
“嗯,小幽不是小孩子了。”女孩松开手,倘若真的是小孩子才好,便不会有诸多烦恼了。
“哒。”棋子叩落的声音从侧边传来,葉月绮这才注意到电视播放着的内容,眼里的愁意呆滞片刻,转而浮现出一抹莫名。
屏幕里的女孩生得娇美,柔嫩的指腹从棋盒夹起一颗瓷白,面露愁色凝思。可惜女孩稚气面庞尚不足以撑起这份优雅,惹得对弈者溺宠轻笑。
“怎么忽然看这个,挺羞人的。”嘴上说羞人,葉月绮却没有调换节目,反而走到被炉一侧坐下,准备慢慢欣赏。素手掀起被褥,黑色丝袜包裹的美腿自然探入温暖的被炉,少女寻了个舒服的姿势。
小幽呆住,看着姐姐修长的美腿在被炉内舒展,牙根又开始疼了。姐姐不会发现大哥哥吧?万一大哥哥主动凑上去怎么办?不行,这样迟早会被发现。
“不是说要我陪你吗,过来坐吧。感觉我们好久都没有这样挤在炉前看电视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妹妹纠结之色,少女有些心不在焉。
“也没有很久吧,今年早春,天气转暖被炉就不用了。”
“半年,还是很长的。”
“也对,那我进来喽~”噔噔小跑到被炉边,葉月幽故意用元气满满的声音开口,希望大哥哥能听懂自己的暗示。刚迈出半步,女孩又陷入踌躇,脚趾微微蜷起来。刚才就被弄得双腿酥软,还是穿上袜子吧。
“布丁。”
葉月幽将裸足踩在裤袜上,软塌塌的布料在足底蠕簇,溶解成墨色的纤维质流形,轻轻沿着足裹蜿绕,将湿濡的薄汗涤洗洁净。
有一点痒,大概这就是布丁表达喜欢的方式?
“快点爬上来,不然就把你丢掉。”像是想到什么,女孩俏脸微红,轻跺两下,黑色流形转瞬攀覆,白嫩的小脚被墨色包裹。仿佛怕惊扰到肌肤的主人,无定形的菌丝轻柔萦结成网,一息之间已成另一番模样,丝袜将裸露的嫩白尽数包裹,便不再敢妄动了。
“小幽,帮我拿点橘子来。”许是被褥里的空间太过温暖,少女慵倦趴靠着桌面,明眸半阖,另有一片风姿。
“薯片要吗。”葉月幽拿着零食从卧室走出,瞟一眼被炉,见姐姐神情未有异样,稍稍放下心来。
“不吃,会胖。”
小幽撕开包装,捏起一片投喂到姐姐唇边,薯片被少女一口咬下。
丢下薯片和砂糖橘给姐姐,葉月幽在少女对面盘膝而坐。没办法,只能按姐姐的要求一起钻进被炉了,女孩也不想的。刚伸出脚,双腿的动作一顿。
啊……
垂落的被炉正中被掀起一条窄缝,一颗脑袋忽地将缝隙撑开,正对上女孩裙摆正中。看着下方面露潮红的少年在大腿间不断喘息,刚岔开腿的葉月幽脑袋一空,庆幸自己刚穿了丝袜,才没有暴露出裙底幽秘。
殊不知,黑丝包裹下隐约透出的浅浅纯白,反更具风情。
“小幽,发什么呆。之前给你布置的建模作业完成得怎么样了,可不许让睦月帮你作弊。”
糟糕,再怔神下去会被姐姐发现不对的。小幽忍不住后悔,要是开始就把姐姐赶走有多好。看着完全挤占了中央位置的少年,女孩完全找不到下脚之处,挪向侧边一定会引起姐姐注意。
心一横,忍住羞怯,葉月幽右足前伸,黑丝擦着苏重的左耳划过。有那么一瞬间,女孩感觉大哥哥的全身似乎都颤抖了一下。
紧接着左腿探入被炉,从另一侧将少年脑袋包夹,温润柔软大腿最终搭上肩胛,又有些不敢下压。两条黑丝小美腿宛如口袋合拢,将苏重的脑袋包裹进股间的秘地里,似一方昏暗的囚牢,拢动收缩。
“澳大利亚的气候建模已经做了不少,”女孩俏脸微红,下巴枕上双臂,感受着股间的脑袋不住曳摇,“但是电脑被大哥哥打坏了,小幽也没办法呢。”
“我看是一点没做吧,不要拿重君做挡箭牌。”
“哪有。玄关的橘子也是因为大哥哥才丢的,怪不得小幽。”女孩吐吐小舌头,试图萌混过关,尽快把姐姐支开,“而且姐姐不是踩到橘子了吗,脚上黏糊糊的,好脏,快点回去处理干净。”
“不要。被炉里好暖和,奔波了一天好累的,小幽能理解吧。”少女罕有地向着妹妹撒娇,温暖舒适的被炉让她渐渐放松下来,声音都软乎乎的。
“累就去洗澡。只有洗完澡才能钻被炉,这可是姐姐说的,小幽可不想里面产生奇怪的味道。”女孩佯装生气,用越肩而过的小脚探触着被炉内的情况,柔嫩的大腿不免贴着少年面颊磨蹭,隐隐能感觉到鼻息间歇拂过股间的蜜地,让什么在小腹的末端泛起涟漪。
超羞耻!好在紧致的丝袜隔绝了不少大腿内侧的感触,让葉月幽没有流露出太多异样。但紧贴肌肤的旖旎却不会因此消退,想到贴在自己股间的大脑袋,女孩下意识夹紧大腿,片刻后又稍稍分开些许,试图在大腿与脸颊间留下一丝缝隙。
说到奇怪的味道,大哥哥的脑袋夹在那里,应该不会嗅到奇怪的味道吧?以小幽的躯壳应该不会吧……更何况小幽每天都洗澡。
深吸一口气,女孩忍住羞意,慢慢为自己平复心绪——小幽股间闷夹的是被子、是小熊、是毛绒玩具,小幽经常抱着玩偶睡觉,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什么大不了的。呜,才不是呀。
葉月幽五趾蜷缩,随后用力抻展足趾,脚尖哪里都含着劲,仿佛在用伸展趾缝舒泄心中嗔恼。
少了呼在趾间的暖风,心里空落落的。女孩不语,又开始感觉丝袜恼人了。
葉月绮不曾注意到妹妹的异样,翻转手腕轻嗅,是清凉的木质尾调:“我开车过去的,没有出汗,不会有奇怪的味道,何况还涂了香水。”
“去神社总要爬山,姐姐怎么可能不出汗,姐姐骗人,大哥哥也不会喜欢的。”
“在他完成你留下的惩罚前,我会回房间沐浴的,用不着你操心。”葉月绮斜了妹妹一眼,没有反驳妹妹的揶揄,“苏重那里究竟是怎么回事,偷你袜子这种谎话就不要说了,到底有什么在瞒我?”
女孩沉默,早预料到不可能瞒姐姐太久,但至少坚持到把姐姐哄走呀。
少女叹息。
“不愿意说就别说了,我也不会去仓库向苏重确认情况。真不知道你和重君达成了什么协议,要撒这样的谎给我。”
葉月幽一怔,方才明白姐姐从始至终并未相信自己的说辞,香腮鼓起:“姐姐就这么相信大哥哥?相信他不会来偷小幽的袜子?”
少女眨眨眼睛,柳眉轻弯含笑:“且不论苏重有没有那个胆量,如果要偷内衣,首选目标也应该是我——我明显更有魅力。”
葉月幽看着嫣然浅笑的姐姐,目光不觉停驻在少女胸前绵软处,微妙地不肯认输:“小幽也很可爱的,大哥哥反而喜欢小幽这种类型也说不定呢。”
“可爱在真正的魅力前不值一提,只有小孩才喜欢被夸可爱。”葉月绮点着唇,唇瓣娇嫩莹润,“如果苏重对小女孩产生了奇怪的想法,我不介意帮他培养一下正确的审美,对小孩子下手可是死刑。”
只有小孩子才会喜欢被夸可爱……吗。
没人知道葉月幽在想什么,她只是好像不太开心,本来绵软的大腿不自觉绞动收紧。伴随着两侧软肉收缩,遭了无妄之灾的少年本能地摆动脑袋,似是想要逃离大腿禁锢。
大哥哥在干什么呀,乱动的话可是会被姐姐发现的。
而且,好痒。
葉月幽将两只小脚顺势勾在一起,形成一个不算牢固的锁扣,将更多力量传向股间紧夹着的“玩偶”。
伴随着女孩的大腿再度收缩,脖颈的气力在持续绞动下尽数消融,少年的挣扎只换来几次微不足道的蠕动,在股间陷得更深、更深。
“姐姐好凶,大哥哥一定是因为这个才不敢去偷你的丝袜,星见姐姐说男孩子都喜欢温柔一点的类型。”女孩挪动几下小屁股,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些,“也许他更偏爱白丝?”
“白丝呀,确实更有大和抚子的气质呢。”少女似有所思,“倒也不错,原来重君喜欢这种类型?亏我昨天和今天特意换上黑丝,以后还是换回去吧。”
“姐姐他偷小幽丝袜诶,你居然还要奖励他?”如果不是股间紧夹着“玩偶”,葉月幽都想起身摸摸姐姐的额头,看她是不是病了。
“偶尔也要换身打扮,苏重就算再迟钝,也不会和上次换发型一样看不出吧。”少女答非所问,瞧着妹妹鼓起的香腮不禁莞尔,“好了好了,苏重没有小幽说的糟糕。他在我房间住了五天,我衣橱里的衣裳褶皱都没多一条。真要偷女儿家的私物,姐姐房间里的目标可比小幽的丰富。”
女孩怔神,随后想到一个问题:“他要是动了姐姐的内衣,会怎么样?”
“两边小腿腓骨全部打折,丢出去让他自己走。”葉月绮像是只融化的猫,惬意地贴在被炉上。少女对着妹妹歪头卖萌,笑意从半眯的眼眸里沁出来。
至此并未结束,少女想了想做出补充:“从苏重入住起,每天我都会去房间确认一番。今天还没来及,不过好像也没有必要了。四天里苏重除了动用床和洗手间,就只插过一束桂花,晒过几次衣服被褥,规矩得令人无话可说。”
大哥哥真是可怜呢。
还有姐姐也是,不必如此的。
“姐姐。”
“嗯(うん)?”
“一开始,你很想赶他走吧。”
“嗯(えへ)。”
“姐姐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把大哥哥特意安排进自己房间?”
少女没有应答,女孩不依不饶发问。
“想赶他走不必那么麻烦的。大哥哥毫无武德,敢在比武时袭胸,直接把他扔出去都绰绰有余,能留下也是看在他被姐姐打昏的份上,姐姐没有必要用自己的房间钓鱼。”
所以,为什么呢。
道场附近虽然没有客房,却有能够休息的房间,客房太远什么的根本站不住脚。
碍于介绍人的情面?手冢在葉月家可没有几分薄面,他甚至不姓葉月,客气一点叫他叔叔,也多是因血缘。
女孩还想再说,却被葉月绮打断话语:“我看他局促腼腆,料想留下有趣。”
“もーっ (mo~)。”
小幽显然对这个回复并不满意,摆弄着桌面的柑橘弹向姐姐。圆滚滚的橘子在抵达终点前偏离,顺着被褥滚落。
“好吧,因为苏重切磋时的拳势,和晓很像,虽是形意,又不尽相同。”
晓,这个名字有如一根软刺,早已嵌进肉里。常日还好,每次不经意碰触总带起刺痒,才知道忘不掉。
葉月幽眼睛瞪大,神色又慢慢萎下去,女孩几欲张口,想到被炉里躲着的人,话语又生生咽回肚里。
悄然分开牢牢勾绞住的丝足,女孩回拢紧绷的双腿,股间的禁锢随即多出一道缝隙。葉月幽的大腿蓄着力,股间却没有遭受预想中的挣扎摆动,仿佛是预料到了抵抗只会迎来软肉更牢固的镇压。
毕竟双肩都被自己的大腿压住,脑袋也被卡在股间的缝隙里,大哥哥再怎么蠢也知道不老实只会增大被姐姐发现的风险。葉月幽这样想着,便感觉到自己大腿根部的臀肉被轻轻上托——或者说匍匐在地上的少年正抗衡着肩头软肉的重量爬起。
一寸,还是半寸?也许还要更低一点,大哥哥不会是想看小幽屁股下面的缝隙吧,怎么抬起一点又不动了?但是这不重要,若是平时女孩兴许会对大哥哥的行为产生一点好奇,但现在的女孩只关心另一个名字——晓。
于是本就积蓄着力量的大腿向内闷夹,紧接着开始对少年的脸颊摩挲,女孩向前挪动、挪动、像是在寻找一个最舒服的姿势。股间媚肉柔嫩温软、暗色袜面紧致丝滑,一切美好顷刻间贴覆在面颊两侧,幽谷秘处也随着扭动一同近前,将口鼻眼耳尽数封锁。
即使如此密着,少年托举女孩大腿的肩膀依旧没有停止发力,只是颤抖的幅度更甚了。
改变姿势比预想中容易嘛,大哥哥还是老老实实趴下吧!
葉月幽小屁股轻轻用力,将并拢的双腿下压,少年不断轻颤着抬起的身体瞬间被打回应有的位置。被软肉压实的肩头大抵是彻底失了气力,不再动了。
呼~这样就可以了,女孩扭一扭大腿,确定软肉已经把少年的耳朵牢牢堵住,贴合得不留一丝空隙,才用最轻的声音开口:“姐姐,苏重和晓,你确定吗?”
“不知道,我不敢问,假如这就是汐月说的缘法,当真是孽缘了。我倒希望苏重是个好色无理的狂徒,心无芥蒂地赶出去。”
少女眉宇间浮起倦色,倦色一闪而逝:“神社之后我检查过他的身体,气脉千疮百孔,修的是七十二候月令法,与晓一脉相承的炁。”
女孩夹紧大腿,她可不希望有一个字漏进少年耳中,倒不是想赖账,偏生这消息来的太突兀,小幽……小幽还没准备好。
如果自己能和姐姐一样做到用念动力控制声音的传播就好了,测量噪声的声学特征和迭代计算滤波对念动力都不难达成,但理论与工程实现完全是两码事。
女孩对自己的大腿上软肉的隔音效果没有太大自信,干脆前后蹭磨起腿腹,准备用摩擦声好好招待一下少年的耳朵。
然而此番揉磨并未收到预期的效果,许是被炉中实在闷热,股间与面颊的贴合又太过密着,不断浸渗的薄汗早已打湿丝袜,将脸颊与蜜处粘合在一起。于是少年浸满香汗的脸庞随着股间的蠕动揉搓成软泥模样,一点磨蹭都无,女孩只得放弃磋磨,狠狠用腿腹包裹住少年的耳朵。
“可是大哥哥好弱,比起晓姐姐弱好多,他甚至连小幽的袜子都打不过,应该不是吧。”葉月幽也不知道自己在反驳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希望得到的是姐姐的认同还是反对。
“那不是更好吗,连小幽的袜子都打不过,以后肯定不敢欺负小幽,就是小幽不要欺负重君才好。”
这不是葉月幽想要的回复,她想继续问晓的事,但想到苏重仍在被炉里偷听,很多又不能问了。
自己和姐姐欠着晓一份情,很大的情,大到自己没办法置之不理,想来姐姐也一样。想起晓最后提出的要求,葉月幽的小脑袋又开始痛了,因为无论是自己和姐姐都没打算执行晓那句嘱托。
晓姐姐死后,因果便断了。如果大哥哥是晓姐姐的关系者,那份情自然会承在苏重身上。
呜……姐姐为什么不早说。想起早先对苏重的嬉弄,女孩只想躺在地板上打滚,稍稍感觉有些对不起晓姐姐过往的摸摸头。如果自己当真是个坏孩子就好了,那样就不会为这件事烦心了。
一时无言,两女都不知再说些什么,只有电视偶尔传出声响。
“汐月说的缘,姐姐怎么看,怎么大哥哥和大家都搅到一起了,讨厌。”
“如非必要,勿增实体。命理之说过于飘渺了,连观测都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倘若真定义所有可能的复数、所有历史的总和,那又有什么不是命运。”想到宴会里听闻的有关汐月的讯息,葉月绮掩住眸光闪过的黯色,换到更轻松的话题,“不过对苏重,我不讨厌,勉强可以相处一段时间。”
“姐姐。”
“嗯?”
“嘴角翘起来了哦。”
“是吗。”
“大哥哥的情况,你调查过吗?”看着姐姐不坦诚的模样,葉月幽反而有些担忧了。汐月预见的缘并非是什么秘密,苏重来的太巧,倘若真与晓姐姐有关,就更巧了。
小概率的巧合连续发生,那便不能再视作偶然,这些是姐姐教导的内容,本不该由自己提醒。
“嗯,前天就完成了。他在瀛洲的三年干干净净,没有问题。”
“大陆的情况呢。”女孩追问。
“没有继续查下去,我叫停了,总是要给彼此一些空间的。”
“嗯?汐月和晓可没有这种待遇。”葉月幽蹙起眉头,总感觉姐姐有些奇怪。
“不然呢?他是什么私密组织派来的间谍或,在你第一次升格前就被派往瀛洲潜伏,虽然相貌不甚出众仍被指派来执行美男计?还是说哪里的杀手或仇家,不仅放过了在神社里的绝佳机会,反而主动被你榨干?”
“呃……”女孩瑟缩着脖子,趴倒在被炉上。
“退一步说,即便苏重有所图谋,凭那晚的事,葉月家也愿意支付代价。”
那倒也是,女孩想起自己对苏重说的话——无论是来打探情报还是下毒暗杀,能从中获得的利益绝对不超过葉月家本身,再加上中介环节和利益损耗,得到的只会更少。
而如果真的与姐姐结缘,对方大概率会得到整个葉月家。无论怎样分析,大哥哥对姐姐都不应抱有恶意。
但这样揣测他人,稍稍有点不开心呢。
“还有件事,小幽你注意些吧。”刚将眉头舒展,女孩就听到姐姐的话语,“昨天,重君送给我两张电影票,邀请我去看电影。”
啊?两个人偷偷出去玩就算了,怎么还要炫耀!好气。
“所谓的电影票是两张黄色秘符,秘符上印着影片的名字,卡西露达女王。”少女最后补充,“他说票是朋友给的。”
?!
听到这个名字,女孩激灵坐起,双腿一紧,惹得被大腿禁锢的苏重一阵挣扎。葉月幽也没心思慢慢压制少年,也怕被炉里的动静被姐姐发现,只能极力绷紧双腿。
许是女孩的双腿太过纤巧瘦弱,仅靠大腿根部的肌肉完全不能将头颅禁锢,少年的脑袋更加剧烈的摆动开来。
糟糕,这个姿势,双腿根本使不上气力,要是布丁能缠住大哥哥就好了。女孩忍不住遐想,可姐姐面前完全找不到机会下令。葉月幽急中生智,两条越肩贴面的大腿不再用力,股间绷紧的肌肉一下子绵软起来。
机会。感受着“玩偶”的位置,女孩左腿回勾,被丝袜包裹的小腿从脑后贴上,盘勾住股间不安分的脑袋。少年刚借机仰起面庞,转瞬又被绕后的小腿压入更幽暗的秘处。
足趺勾上右侧小腿,女孩寻着最舒服的姿势发力,轻而易举地将想要抬起的头颅绞住,双腿间本就不大的空隙进一步收缩,将少年的脖颈彻底环进软肉里。
标准的三角绞在女孩双腿间形成后,挣扎已然失去了意义,连呜咽都不再能从股间的禁锢中脱离。
好羞人。似乎是因温热软肉包裹而恍惚,大腿间的“玩偶”逐渐乖巧下来,女孩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小幽?”
“啊,我在想那位,遥远的欢宴者之主、黄衣褴褛的末王之王。苏重总不能是祂的信徒吧,这么重要的事姐姐昨天怎么没告诉我。”葉月幽现在很想把被炉里的人拉出来讯问,两年前就有个黄衣褴褛的女子想把姐姐骗走,还送了所谓的秘符。
虽然姐姐婉言谢绝,可怪诞离奇之物哪会与你这般讲道理,迟早要再寻来的。
“没你想的那么糟,我找星见确认过,苏重并非无可名状者的信徒,现人神唯独在信仰上相当敏感。”葉月绮反而笑得安心,“苏重说是朋友送的,那权当有这样一个朋友。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要让他和这名朋友疏远些。”
凭姐姐的魅力,不难。
“姐姐今早去神社,就是为了确认这个?”
“你猜?”
“うんっ……不理你了。”女孩小嘴又嘟起来,软绵绵趴在桌上。
“好了好了,昨天星见邀请我去研究秘宝银匙,你不想知晓结果吗?”看着眼睛一下明亮起来的妹妹,少女莞尔,“星见说的没错,不断变化的文字的确能够采集足够的样本。跨过界限后,我对部分字符进行了识别录入,又编写程序对比不同时期不同语种的汉藏语系语料库,尝试破译语法规则和字符含义。
“能感觉到佶屈聱牙的呓语在脑中回响,细品又无。其声渺渺寥远,完全无法与辨识出的字符建立对应关系。最终只能选择暴力穷举,睦月负责程序的迭代修正,剩下的就只能交给矩阵了。”
“小幽感觉好不靠谱欸,多久可以破译出来?”
“不知道,最糟糕的情况是永远不会有结果,拼运气的成分太大了。”少女摇头,“若是无法从混乱的样本中捕捉到规则,一切尝试都没有意义。兴许我们最初的假设便是错的,字符并非语素文字,而是源于表音语系,音节本身才是关键所在。又或者其并非文字,谁知道呢。”
“这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吗,星见姐姐真是的。”从少女的解释里,女孩明显听出了潜台词——最好不要对机器学习的结果抱有太大期望,破译一门语言的难度远超想象。
“这倒是你错怪她了,星见的目的并非找我破译文字,而是研究银匙。”少女耸肩,嘴角不觉浮现浅笑,“昨日因为苏重在电话旁的缘故,星见隐去了相当多内容,最重要的一条便是银匙本身的特性。”
“特性?”唔,星见姐姐好可怜……被尘启神骗过之后几乎很少见她相信别人了,都怪那个坏东西。
女孩嘟着嘴,想起某个在脚下颤涩的光团,五趾不觉勾拢,有些不开心。
葉月绮稍显迟疑,她沉吟片刻,最终组织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银匙的重量,每次测量都有变化。”
女孩显然没有理解姐姐的发言,歪头提问:“测量误差?”
没有直接回答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葉月绮继续解释:“银匙可以被外界刺激改变自身的质量,呈现周期变化,小幽,你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吗?”
“にゃあ(nyaa)?质量不守恒了?”小幽继续卖萌,安静等待姐姐解惑。
“质能守恒定律来自于时间平移对称性,在宇宙层面的时间跨度上,时间不是对称的,但那也是在宇宙尺度。
“倘若银匙能打破限制,很难想象是何种造物。反之,如果银匙遵循质能守恒的物理学规则,”少女停顿片刻,继续开口,“意味着它正周期性或吸纳或流失着足够将一个城市抹去的能量,我们浑然不觉。”
葉月幽听着姐姐的话蹙眉:“明显不符合常识的结论啊,是不是姐姐想岔了,有别的可能也说不定?小幽在计算粒子散射时也总是出现无穷大,个人的认知或计算很容易中陷入某种谬误,进而得出不符合客观现实的结论。说不定银匙的质量没有变化,只是引力变大了呢。”
少女没有反驳,侧目瞧着妹妹,单手撑脸发呆。
“能够测量引力的变化情况吗。有没有办法检测引力场有没有发生变化,比如引力波?”女孩绞尽脑汁,但这并非她擅长的领域。
“级数发散源于理论的局限,并非是计算问题。”虽然聊这些对一名小女孩为时尚早,但难得瞧见妹妹主动问询,少女自然愿意讲解,“引力是个很麻烦的东西。小幽,你对相对论有多少了解?”
“姆……只能勉强看懂一些张量变换和协变导数,物理学层面完全不了解。”葉月幽双手贴上自己的小脸,肆意揉搓面颊,摇头晃脑。
“那你应该知道引力的实质是时空曲率,物体会沿弯曲时空的测地线方向运动。物质在引力场中所受‘力’的大小由物质含量决定,也就是质量。因而对引力或质量进行测量并无差别,天平和卡文迪许扭秤都能轻易测量出引力质量。”
“所以没有必要对引力进行测量对吧。”女孩耸动鼻尖,知道自己说了蠢话,小脸浮上浅浅娇嗔之色,羞得绞紧纠缠的大腿,引力波也一样?”
葉月绮看着妹妹的表情莞尔:“我和星见倒是不介意测量一下银匙的引力波,只不过遇到了一点小小的困难。”
说着少女自己忍不住轻笑出声。
“人类首次检测到引力波是在四十年前,那时血月尚未孤悬,星星也不是黑色的,两个黑洞在遥远的彼端融合,大概三个太阳的质能以引力波的形式释放。检测引力波的激光干涉仪臂长通常达数千米,通过反射后的干涉条纹观测引力波,小幽你能想到为什么吗?”
“噪音?还有就是量子极限吧,应该会使用量子无破坏的测量手段抵消掉量子极限的影响?而且这个长度……波长好长,竟是天文尺度。”女孩轻蹙,小脑袋微侧,食指不觉点触下唇。但沉思并未持续太久,女孩感觉到被炉里的少年不知为何又变得不乖,压住的双肩想要摇摆,但被搭在肩头的大腿轻易钳制。
股间传来磨蹭,少年的脑袋推顶着钩住后脑的左侧小腿肚向后,却无法撼动女孩秀腿盘扣的软牢。葉月幽感觉被大腿包夹住的脑袋似乎在上仰,又仿佛向侧后蠕动,或者只是摇着头?女孩很难猜出少年的打算,好在磨蹭的力道不强,反而有些舒服,可能是他想换个姿势吧。
葉月幽大腿力度微松,任由少年施为,只要不引起姐姐注意就好。
刚才想到哪了?对,波长,天文尺度上长波信号的数量、传播、可观测性都存在优势,但那是电磁辐射,引力波呢。
妹妹凝神细思的可爱模样,倒是令葉月绮有些不忍打断了,怪不得小时候母亲总爱逗弄自己。少女将视线转向电视屏幕,给妹妹以时间思索。
被炉里,似乎是认识到无法撼动肩头的玉腿,无法推移恒压在颅顶的小腿软肉,上天无门的少年终于停止了蠕动,在大腿内侧的软肉重新贴上前选择了另一条通路。
女孩大腿才松了片刻,忽生感觉到本来乖巧的“玩偶”一下贴上大腿最深处的秘地,凹凸的什么隔着丝袜与内裤磨蹭在娇嫩的鼠蹊,惊得小女孩下身一个激灵。
大腿的气力爆发,将作怪的坏“玩偶”牢牢箍住,面庞与幽秘处的滑动也在囚笼的收缩下遏止。然而这并不是终结,腹股沟前的脑袋像是溺水的肺鱼剧烈扑棱起来,有热气透过两层柔软的布料传递到耻处。
呀,那里不行!
本就应激的葉月幽运转全身力气到大腿间,勾绞住少年后脑的小腿拼命发力。
好像贴得更紧了,那处的挣扎也更甚几分,但脖颈终究是拗不过大腿的。
女儿家最羞耻处的异样让葉月幽不敢有丝毫弛懈,女孩连足趾都因蓄力而翘起。黑丝后的软肉伴随着发力一次次绞紧,试图将少年扼死在沟壑,恼人的热气还是通过黑与白两层织物传布耻丘,丝缕延绵不绝。
一股同样的热流自小腹酝酿,伴随着呼吸的涌动流淌进幽谷,涓涓欲出,葉月幽只能更竭力得将下身绞紧,对抗着紧贴鼠蹊的哕息。
呼、呼、呼——
吐息、暖流、摩挲、禁锢、挣扎、吐息,
涓流、吐息、摩挲、禁锢、挣扎,
吐息、禁锢、缠绞、摩挲、禁锢,
禁锢、摩挲、涓流、禁锢,
缠绞、禁锢、放松、禁锢,
禁锢、放松、禁锢,
禁锢、缠绞、禁锢,
禁锢、禁锢、禁锢、禁锢、禁锢
一息一息间,盘绞的大腿似乎寻到了某种关窍,总能在少年的挣扎开始前紧锁,封死任何一次抽颤,随后舒缓气力,任由涓流在耻丘流散,消弭于四肢。然后转瞬收紧,在不乖的脑袋欲动前镇压。
绷紧、放松。绷紧,再放松。
无师自通的,葉月幽配合着小腹涌起的涓涓暖流,主动控制起节奏。女孩不再同少年角力,软绵绵的大腿微微放松,却依旧缠住少年面颊,让股间的软肉顺着挣扎的方向摇摆,将蠕动的气力一次次化去。
在少年力竭喘息的间歇绞紧大腿,或在某个猝不及防的瞬间骤然发力,葉月幽只感觉私处作乱的脑袋愈发乖巧,终于放弃了在蜜处磨蹭。本来灼热的喘息也在软肉收紧的循环里破碎、短促,最后溺亡在女孩闷窒的阴沟里,一切终于安静了。
呼——
小幽在心中舒了一口气,仅仅放松了半息的大腿持续勾紧,短暂的歇憩后,软肉绞动着再次发力。再来十次吧——她可不想大哥哥在女孩子的耻处再来使坏,便只能让大哥哥尝尝自己的厉害了。
啊……关于引力波的思考全被打断,女孩面露愁容,只能向姐姐求助:“所以,为什么?”
葉月绮正盯屏幕里的女孩出神,也可能是看着对局发呆,好久才将目光收回。
“小幽应该知道引力很弱,引力波同样很弱,在量级上远弱于电磁波,这也是测量引力波的难点。电磁波源自带电粒子的变速运动,辐射场主要来自电偶极辐射,其次是磁偶极辐射和四极辐射。与引力对应的被称为质量偶极矩,代表对所有质点的质量和矢径求和。
“电偶极辐射的强度正比于电偶极矩对时间的二阶导数的平方,可预测引力辐射强度将正比于质量偶极矩的平方,因系统总动量的一阶导数为零,质量偶极矩的二阶导数也需为零,故质量偶极矩将不会随时间发生加速变化,易证引力波中不含电偶极辐射。磁偶极辐射和引力偶极辐射的影响同样可以靠角动量守恒排除。”
一口气说了不少,少女停下阐述,给妹妹思考的时间。直到女孩凝然思索的表情舒缓些,少女才轻柔开口。
“引力波辐射的最低阶是四极辐射,四极辐射的量级比偶极辐射小得多,这也是相较于电磁辐射人类更难观测到引力波的理由之一。相关证明过程在我房间的书架上,呃……现在是苏重房间了,小幽有兴趣可以拿去看。”
“才不要。”女孩没有任何犹豫地反驳,“这可不在今年约定的推荐书目里,而且我还想用余下的时间和大哥哥学汉语,姐姐坏。”
“好吧,我们回归正题。”左右不过再等一年,倒也不差多少,葉月绮并未强求,“引力波的性质决定了个人的观测行为近乎不可能达成,好在其本身代表的时空曲率无法阻隔,地球上的每一处都能观测到同一场引力波。”
“嗯?”小幽发出疑惑的鼻音,随即意识到什么,“银匙的质量频繁波动,却没有一处研究所宣称观测到奇怪的引力辐射,所以姐姐一开始就知道银匙不会散发引力波?”
怪不得,姐姐方才憋不住笑。
“不是‘不会’,可能性有二。”葉月绮绷紧表情纠正,柔和的浅笑却从眼角满溢,“一是银匙的引力辐射太过微弱,被当做了某种噪音或未检出。二则要从引力波的发射条件入手,强引力波的发射通常与天体剧变过程有关,一般伴随着质量减少,且不能是球对称演化,因为场量对应的空间矢量并非球对称。”
“银匙属于哪种情况?”女孩追问。
“不知道。”
“不知道?”
“现有理论无法解释银匙的质量变动,自然无法作出有效判断。换而言之,对银匙我们什么都做不到,那是一个彻底的黑箱。”
“物理学还真是乌云密布……”女孩忍不住吐槽,“比起质量变化,小幽更相信是物质和时空的耦合方式发生了改变,银钥匙还是那个银钥匙,只不过看起来变重了。”
“改变局部耦合的方式,也不是不行。”意外的,葉月幽离经叛道的发言并未引起姐姐反驳,少女默然注视妹妹良久,幽幽然开口,“从结果上看,改变爱因斯坦方程中任意一项均与改变质量等效,都是人类认知之外的怪诞,是无法验证的不可知,二者并无区别。”
莫名的,有凉风吹过背脊,女孩隐隐生出悸动。爱因斯坦方程每一项的意义自心间划过——时空曲率、度规张量、物质能量,银匙的变化来自于三者中的哪一种?或者三者俱然?
说不定三者都未有变化。牛顿引力论是广义相对论在弱场低速下的极限情况,银匙仅仅是撬动了时空度规和物质能量间相互作用的常数也说不定。
思考这些并无意义,如姐姐所说,在由银匙构筑的黑箱前,一切是等效的,葉月幽一瞬间理解了这种恐怖。房间一时安静下来,姐妹二人都默契地停止了这个话题。
少女侧目,继续瞧着对弈发呆。
女孩下意识攥拳,将指尖埋入温暖的掌心,星星点点的冷意仍在四肢末段蔓延。好在被炉实在温暖,宛如被水波包裹的惬意很快驱散了心底的寒凉,一股股暖意顺着蜜处的呼吸流转,葉月幽轻轻摩挲起脚尖。
小小的动作不经意挤迫股间,惹得被盘绞在蜜处的少年不住颤抖。少年僵硬地屏息,乖乖不敢再动,直到确认两条玉腿没有任何动作,才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急促的热气透过裤袜吹拂在两片闭合的小馒头上,酥酥痒痒的。
葉月幽轻咬下唇,面颊晕上一抹赧红,突如其来的吹息让女孩下身一抖,耻处积蓄了一重又一重的潮波与热气融汇,丝缕温热甜蜜从缝隙里溢出,又被猝然绷紧的身体遏止。
女孩的下身在抖。
大哥哥,居然还敢对那里吹气,死掉算了。暗暗用力夹紧白嫩大腿,股间的软肉重新将不安分的坏家伙禁锢。
丝袜与少年面颊的摩挲自然带起一阵扭搐,早有准备的女孩再次勾紧盘绞的左腿。一只小手伸入被炉中,女孩抓住脚踝回勾,稳固的结构让禁锢的气力大了数倍不止。
三角形的死地牢牢收缩,将一切挣扎化作微不可察的蠕动。再没有什么反复松紧的戏弄,假如说女孩的双腿早先还算是旖旎的囚笼,如今已然成为了绞杀猎物的刑场,温暖的坟墓。溽润的幽谷恍如吞噬生命的深渊巨口,在少年口鼻吮噬。
一秒,两秒,十秒。
一息,两息,十息。
女孩松开手,双腿力度渐收。
小幽能拿他怎么样呢,好像什么都做不了,还是自己奖励他进被炉的。
好气。
要不是姐姐在这里,一定要把大哥哥修理到很惨。
还是算了。
有一点,舍不得。
那便不想了。
偷偷瞄一眼葉月绮,姐姐仍旧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虽然没有多少表情流露,对姐姐足够熟悉的小幽却能从少女眉眼间觉察出浅浅的温馨与怀念。
小幽也把视线移向屏幕,黑白二子交错缀合,屏幕里的对弈已经抵达后半。虽不懂战况如何,但瞧着屏幕里女孩一丝不苟的专注模样,必然是到了决胜时刻。
葉月幽不懂棋,视线自然落在弈棋的女孩身上。女孩抿着唇长考,眉头没有任何掩饰地紧蹙在一起,全神贯注盯着棋盘空余,有种……小孩子板起脸装大人的严肃感。
很少见姐姐杀气腾腾样子,确实不太凶。
“小小姐(さくらちゃん/樱小姐),啊——”屏幕里传来女声,即使已有三年未见,葉月幽依旧认出那是浅羽的声音。
对弈的女孩乖巧张开嘴,眼睛仍是一眨不眨紧盯棋局。插着牙签的苹果被送入口中,随后是仓鼠一样的咀嚼。
小幽也想笑,她见女孩紧促的眉头逐渐舒展——浅羽投喂的苹果大概很甜。
那时候姐姐,的确可爱。
画面在女孩与棋盘上聚焦,并未将与之对弈的人囊括其中,唯有落子时才能得窥一二。执黑的秀手细腻白净,粉白的指甲尖端修剪到圆润整齐。观一叶而至素秋,料想棋手必是极美极美的。
姐姐始终是这种干干净净的风格,连带着自己也不太喜欢指甲油或小饰品,应该都是同母亲身上学来的。
画面轻轻挪移,悄然转向棋盘的另一侧,素手的主人映入眼中。葉月不知道如何形容女子的模样,无论看多少次都感到心闷。相貌莫约有六七分和姐姐相似,又比姐姐丰腴柔软不少,多了一份温润的母性。素雅的色无地和服在女子身上不仅未显单调,反平添几许雍容华贵来。
注意到摄像机的挪转,女子抬头与镜头对视,眼神中夹带几许嗔怪,于是画面重转回女孩。
对焦、落子,不算响亮的声音很是清脆,葉月幽听到身边的姐姐在笑。
“神之一手?”小幽侧目对姐姐询问,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开心。
少女不语,嘴角更弯,于是女孩询问了另一个问题。
“录像的,是他吗。”
没头没脑的话,葉月幽知道姐姐一定懂。浅羽在观棋,母亲在对弈,葉月家能录像的人不少,但能令母亲嗔怪的人不多。
“……是。”
这是个很敏感的话题,至少在姐妹之间足够敏感。谈话通常会以沉默结束,但今天并不寻常,话题被引向了别处。
“白子太想吃掉眼前的孤子,争三两目的优劣。这盘棋母亲早就赢了,她总喜欢吊着我,让我误认为有翻盘的希望。以前看不出,现在看来反而有趣得很。”只是,终归迟了。
呃……看着屏幕里充满斗志的女孩,小幽生出怜悯。以近在咫尺的奖励做钓饵,给出虚假的可能性,让敌人主动钻入陷阱,直至彻底囚锁于股掌间。
最过分的是钓鱼时完全没打算付出鱼饵吗,母亲还真是可怕。姐姐应该很精于此道吧,毕竟是母亲言传身教的手段,不知道哪个笨蛋会被姐姐耍得团团转。
悄悄瞟了一眼被炉,葉月幽轻夹双腿,感受着股间不时传来的偃动,若有所思。
感觉可以借鉴呢。
女孩眨动眼眸,一颗糖也不给,大哥哥会不会太可怜了?小幽才不是那种坏女人。
“原来母亲一直用这种方法教育姐姐吗,感觉好有趣。”
“有趣?”葉月幽看到姐姐转过头来,目光少有得幽怨,“到头来总会莫名其妙答应她好些条件,每天穿着各种小裙子上电视节目,被迫录制各种光盘,很累的。”
“欸,原来光盘都是这样来的,那姐姐总是输,就没有发现不对劲吗?”就算是大哥哥这种大笨蛋,总吃不到鱼饵也很难再上钩了吧,真伤脑筋呢。
葉月绮侧趴在桌面,少女的声音略显沉闷:“没有总是输,我赢了一次,虽然只有一次。当时的我太天真了,母亲一撒娇,我就犹犹豫豫答应了,她是怎么能做到对女儿撒娇的。
“葉月家女子的秘传、驾驭人心的奇技,她有点手段全用自家女儿身上了。葉月本来就擅长此道,浅羽也总配合着她,我能怎么办呢。”
“至少录制的视频都很好看。”小幽轻声安慰,又有些心虚,“大哥哥昨天就看了一张光碟,目不转睛地,不过好像没认出姐姐。”
“这样啊,看来我的变化还是很大的。”
“姐姐。”
“嗯。”
“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少女沉思片刻,给出答案:“比我身材更好,比你更调皮,喜欢捉弄人,还比所有人都温柔端庄。”
“那很好了。”女孩撑着脸遥想,“要是没有我这个意外,会不会更好。”
“你不是意外。”葉月绮眸光清亮,盯着妹妹一字一顿,“你出生在葉月,葉月十八。你饱含期待诞生,你绝对不是意外。”
“姐姐,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个意外。”小幽并未回看自己的姐姐,她不敢,“母亲录下这些光盘,带着你参加各路节目,是为了炫耀自己的女儿,还是提前预见了自己的死亡,想留下更多回忆。”
葉月十八日,恰逢满月,血月孤悬于天穹、引下虹光,葉月蛍在癫狂中环抱死亡,蛍火烬灭。大陆管这一日叫中元节,葉月幽的幽是幽冥的幽。
“入道者终朽。母亲……是在界限之外走了太远,她的死和你无关。”
“嗯。”女孩应和着,依旧在转头看着荧幕。
“每次聊起你,母亲都很开心,很骄傲地说你一定会在葉月里诞生,最后时刻也不忘叮嘱我照顾好妹妹。”
“嗯。”
“她想在畸变前留下最好的模样,所以选择以人类的身份消亡,她希望我也远离界限,以人类的身份终老。”
“……嗯。”
“她说女孩子就要美美的,不想看我哭鼻子,所以我就一直没有哭过。”
小幽开始后悔,后悔刚才任性说了不该说的话,女孩现在只想把话题引开,必须要找些什么分散姐姐的注意。
“姐姐的生日快到了吧,还有一周就十九岁了?”
“嗯,十九。”少女也似在感叹,十八岁对大多数女生都是特别的。虽然她对此不甚在意,可周遭的人却格外上心,只因那个玩笑一般的预言。
“汐月所说十八岁的缘法,应是应在大哥哥身上了。”葉月幽故作欢快地揶揄打趣,“姐姐那时还和汐月争论了好久,谁也说服不了谁。
“最后大家约定,会在十九岁的生日到来前再聚。你说要准备最好的青梅酒招待她,她也会下厨做一桌最地道的川渝美食,再陪你看缘起缘落。
“到时候姐姐怕是要被汐月狠狠嘲笑喽。”能看到姐姐吃瘪的时刻可不多。
出乎意料地,葉月幽没有看到自己期待的表情。她的姐姐看着前方怔神,许久后从被炉中起身,向玄关外走去。
“不会的。”没有几分起伏的声音从玄关传来,少女穿好鞋袜,余光又掠过苏重整齐码放的室外鞋,“我去洗澡,晚饭就试着做一下川菜吧。”
“好,提前熟悉一下麻辣菜色。”虽不知道姐姐为何突然离开,但总归是一件好事,终于不用担心大哥哥被发现了,大胜利。
知道姐姐已经彻底远去,葉月幽终于能松开盘绞着双腿,狠狠伸了个懒腰。拖着酥软大腿向后挪动小屁股,女孩让出一个身位,伸手掀开被炉一角,闷热的暖气迫不及待涌出来。
“大哥哥,姐姐已经走了,你还想待到什么时候。”
没有回应,窸窣的摩擦声和喘息声从被炉传出,隐隐绰绰,不知道苏重在搞什么鬼。想到少年在自己股间的“恶行”,女孩短哼一声,双腿伸展,两条小腿探进被炉,双足探触游转。
踩踩,踩踩,抓到了。足底从面庞贴滑而过,双足抵住肩膀,将脑袋夹入其中,刚刚好。
嗯?
感觉到足下的脑袋猛然一颤,竟然想往回缩,葉月幽随即责诘:“出来,不然小幽会让大哥哥后悔的。”
勾住脖颈的脚掌内缘并拢发力,像拔萝卜一样并拢着往外拖。这种姿势当然用不上几分力气,好在苏重识趣,勉力蠕动身体,像狗狗一样被牵出,顺着力道在小脚间厮磨。
只是身在其中的少年,不曾发觉女孩足趾微不可察地跧蹙,也不曾看到女孩脸上始终未退的赧霞。
葉月幽匆匆收了脚。
面容潮红的苏重终于探出头颅来,侧着头仰望女孩。少年的整个脑袋都被濡湿,额间的碎发粘连在眼角,目光呆滞而迷离,轻轻颤抖着喘息。
“呼……呼……好热,小、小幽。”
好多汗。
大哥哥……不会中暑了吧?哼,在自己秘处可是活泼的紧,小鹿儿般撞个不停,和现在虚弱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小幽可不打算饶过大哥哥……装可怜也不行。
好吧。
确实挺可怜。
看在奖励的份上就算了,谁叫自己说过做什么都可以,好好感谢小幽吧。
葉月幽缓缓站起,思考着要拿可乐还是矿泉水,运动饮料太难喝了所以零食库里没有,椰汁应该也可以?黑色丝足在地板上印下溽润足痕,脚掌隐隐蒸出袅袅白雾。女孩才转身踏出两步,就听到脚下迫不及待的发问。
“小幽。绮、绮小姐,没发现我吧。不是答应我,对你姐姐保密吗。”
少年小口小口喘息,蜷着身子向被炉外爬,更准确的是在地板上滑蹭,涨红的面颊贴在足底刚踏出的水渍上,好笑得紧。
但女孩笑不出来。
“不是说,只要我接受惩罚,小幽就帮我隐秘吗。为什么要这样,捉弄我。”
恢复几分气力的苏重继续斥责,蠕动着往前挪,狼狈的模样让女孩无措退后半步,随后就是委屈。
“大哥哥,没有什么别的想说吗。”
葉月幽看着没有任何回应,依旧向自己爬来的苏重,莫名生气,很想对着少年的脑袋狠狠踩上一脚。湿濡的小足抬起,踌躇片刻,最后沉沉压在少年肩头,女孩将小半身体重量压上,将苏重钉死在原地。
疼。
本来尚在蠕动的身子在黑色丝足压下的一瞬僵直抽颤,随后瘫成骨软筋酥的烂肉,浑身的气力都不知泄到了哪里去。
苏重侧仰着头,斜眼同葉月幽对视,徒然喘息。
“大哥哥是在怪我吗,大哥哥凭什么要怪我。”女孩辗动足掌,身体下压,“袜子是大哥哥偷的,电脑是大哥哥看的,房间是大哥哥拆的,小幽有责怪过你吗?”
少年仰躺在地上,扫地机器人在被炉边转来转去,一如往常的房间里有什么在变得不一样。
“况且这不都是自己大哥哥做的吗。那些事小幽都不在意,不仅没怪你,还给出了三样奖励,大哥哥凭什么要怪小幽?”葉月幽歪着头,俯瞰着脚下狼狈的少年,她不想做好孩子了。
苏重语塞。
“既然大哥哥不认为奖励是奖励,我们就按照惩罚来算吧。小幽说过的,让你在被炉里好好反省做错了什么,现在告诉我答案?”葉月幽蹲下,两张脸离得很近,近得少年可以清楚看到葉月幽的俏脸上没有一丝愠色,只有甜甜笑。
“如果答案不能让小幽满意,今后你所有的梦都会是这方被炉,永远幽闭在其中,直到小幽消气为止。我可是很记仇的,以前欺负小幽的家伙,经常还会整晚整晚做噩梦哦。”
少年嗫嚅良久,刚欲开口又被葉月幽打断。
“大哥哥只有一次机会,想好了再回答。求饶的话咽进肚子比较好,现在小幽很生气,哄不好的那种。”
也不是哄不好,只要好好哄,小幽还是会勉为其难原谅大哥哥的。不过,必须稍微吓一吓大哥哥才好,小幽真的很生气。
至于反省?葉月幽不认为脚下的呆木头能给出自己满意的答案,还好答案由自己裁定,总能通过的。
沉默许久,苏重闭上眼睛,脸颊贴伏上地板,闷声开口:“对不起,的确都是我自找的,小幽,对不起。”
哼,这还差不多。也还没那么呆嘛,还知道服软,原谅你了。
“反省就算了,小幽你从一开始就没准备让我答对吧。无论我说什么都一定会受到惩罚,你没有必要再羞辱我一遍的。”
女孩愣住,闭着眼睛的少年仍在轻语:“确实都是我的错,所以随便小幽怎么玩吧。给予希望之后再一点点把希望封死,看我拼命反抗,你不就喜欢这样吗,我累了。”
心里好堵,沉闷闷的,葉月幽看着像死鱼一样任其鱼肉的苏重,忽然间有些怕了。
什么叫没有必要再羞辱我一遍,什么叫自己就喜欢这样,什么叫我……累了。
好像有那么一瞬间,葉月幽感觉苏重不再是苏重,不再是曾经敢于对巨物冲锋的骑士,不再是神社里舍生拯救公主的勇者。
好陌生。
“稍微,给我留点颜面就好,也别告诉你姐姐。就看在……你姐姐还把我当成客人的份上。”
好陌生。
一股无名的火在灼烧,灼烧着葉月幽自己,偏生没有任何办法发泄——
凭什么,凭什么把小幽想得这样坏,明明小幽什么都不怪你,想把你要的都给你。
凭什么,凭什么总在和小幽独处时总提到姐姐,好像除此之外毫不在意,小幽鼓起勇气应允的愿望可不许浪费别的女人身上,姐姐也不行。
凭什么,凭什么说自己只是姐姐的客人,你不是拯救了小幽的骑士么,你不是小幽的英雄么,稍微放肆一些也是可以的呀!为什么要这么卑微地对小幽乞求,还是以姐姐的名义。
凭什么要,杀死我的大哥哥。
是我做的吗。
是我做的吗。
“小幽,现在很生气。
“真的很生气。”
葉月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重复着已经说过一遍的话语,把踩在苏重肩头的左脚撤开。
“睁开眼吧,大哥哥。”
少年抬头,与女孩对视。
“小幽凭什么要理会姐姐的情面,那和小幽有什么关系。客人?你就仅仅只是客人吗,那为什么要冲去做小幽的英雄。”
女孩的眼睛里有火,有光。
“和姐姐无关。你是小幽的大哥哥,是我喜欢的模样,你不是其它。
“小幽说过的,大哥哥自以为做错的,小幽全都不在意。大哥哥唯一应该反思的,就是在和小幽独处时·不·专·心,还把小幽的应允的愿望用在别人身上。
“偷小幽的丝袜,心里想的却是姐姐,真叫人生气。‘不要告诉你姐姐’,‘看在姐姐的份上’,‘随便小幽怎么玩’……你把小幽当成什么了,又把自己当什么了。
“为什么要把小幽想的那么坏。
“你是拯救过公主的英雄,是小幽的大哥哥,是敢于对绝境冲锋的骑士。你不是脚奴,也不是所谓的客人,你不似任何其它。
“大哥哥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你,很帅气,也很厉害。最开始不是宁死也给小幽一拳吗,其实那次脚趾还是很疼的,大哥哥也没有那么弱。
“小幽将你囚于死梦避害灾劫,真没想到大哥哥能逃出来,还舍身给小幽开辟了一个更好的可能性,真的,很傻,很厉害。
“小幽喜欢这样的大哥哥,永远不放弃的大哥哥,小幽真的很喜欢。所以,不要摆出那种……烂泥一样的表情。”
看着少年怔怔的眼神,葉月幽抿唇,继续开口:“我问过,你说永远很长,了解太少,那就相互了解,直到喜欢。”
女孩的声音逐渐转向嗫嚅,但她还是要说。因为她感到自己若是回避,那脚下的大哥哥就真的不再是她喜欢大哥哥了。而这样颠三倒四无理取闹的话语,又有些羞人。
少年沉默良久,良久后蠕动着想起身,许是姿态实在欠佳,身体离地不过寸许就失了气力,只能继续匍匐原地。
葉月幽这才想起,少年的肩膀一直是脱臼状态,自己方才踩落肩头那一脚,很沉。
还没来及愧疚,苏重的话语让女孩热血“嗡”一下涌上脑袋。
“永不放弃吗。小幽,这是什么新的戏弄手段,有抵抗的玩具会比较好玩?”
苏重的眼神没有退避,没有触动,也没有什么莫名其妙的光,他喘息着:“你只是想要一个骑士满足心中的幻想,而我恰逢其会。我不是你的英雄,我连你的袜子都打不过,脚奴也好,烂泥也罢,我都和你的幻无关。
“我赢不了,反抗也只会被你用各种手段逗弄。我会害怕,所以一开始就放弃,有什么错。”
沉默,长久的沉默,沉默被女声打断。
“大哥哥,你是不是很想揍小幽一顿。”
“嗯?”话题跨度大到令苏重完全无法跟上,女孩紧咬银牙站起。
“我给你这个机会,因为小幽非常想揍大哥哥一顿。大哥哥不想当骑士就算了,但这是小幽自己的问题,大哥哥永远都是小幽的大哥哥,无论变成什么样都是。当然比起软成一摊烂泥的脚奴大哥哥,小幽更喜欢你神社里帅气的样子。
“如果大哥哥是因为输给小幽丢失了 勇气,小幽会负责把勇气找回来。就以战胜小幽为目标展开梦境特训吧,努力战胜小幽,至少也要做到习惯失败,无论如何都不放弃的程度呢。”
稚嫩的童声毋庸置疑在进行威胁,女孩独断蛮横的发言让少年不安。
“不明白吗?投降只有胜者接受投降时才具有意义,大哥哥如果不想真的被小幽玩弄到死,就像个骑士一样奋力挣扎吧。”女孩面露玩味,“不同意也没关系,大哥哥永远是小幽的大哥哥,小幽还是会喜欢你。但大哥哥确定要赌小幽会因为放弃抵抗而手下留情吗?”
这个问题,其实小幽自己也不知道呢。
应该是,会的吧。
“不,不要,那种玩弄根本不是决斗,只会让人更害怕。”少年慌了神,“一定有更好的办法。”
但好在,大哥哥脸上已经没有死掉的表情了。
“之前不是说随便小幽怎么玩吗,现在只是特训就怕了?大哥哥不乖哦。”看着重现活力的苏重,女孩眯起眼笑,“放心,小幽的对局绝对公平公正,还能增进彼此的了解,本来还打算再完善一些时间的。”
转身坐上被炉,女孩伸手轻挥,久违的念力粗暴涌出,将慌乱的苏重仰面翻倒。黑丝小足悬在头顶轻荡,幽幽然一趾点落额间,似有微波荡漾心湖,贯连不可知的绮梦。
“睡吧。”葉月幽轻语,“同觉照影,幽愫潜心。既为梦主,我说,当有梦。”
一息,
两息,
梦痕在不可见的维度扩展,又在足尖湮灭,女孩惬意眯起眼,也欲一同沉入梦中。
嗯?
甜梦无人。
女孩愣愣的。
脚下被定住眉心的脑袋忽然一侧,葉月幽的小脚失去支撑,贴着少年脸颊滑落。却见本应沉沦梦境的少年眨眼,与高坐的女孩对视片刻,又把脸侧向没有丝足的一侧。
“你说,要有梦?梦主?”
疑惑声不大,清澈的眼神却极有杀伤力,好像以前cosplay被姐姐抓包一样,尴尬到足趾都蜷起来。葉月幽只感觉一股热气从足尖窜到面庞,小脸肉眼可见地红润。
不该是这样的,明明自己特意挑选了酷酷的台词,摆了很霸气的姿势,大哥哥为什么还醒着?
上次强行入梦是什么时候?他入道前有一次,神社里又有一次。
那时小幽还未向诸天宣告自身存在的唯一性,都足够在大哥哥的梦里来去自如,更何况如今升格后的自己。刚才一趾点坠眉心,应是覆了灵台清明,凭大哥哥的位格断然没有抵抗的能力,早该酣眠归梦、永坠无间。
是某种精神防护吗,还是小幽太小看大哥哥了?
葉月幽极力用思考压抑情绪。预想中的模样有多超然,女孩现在就有多羞耻,偏生苏重愚钝,没有一点绅士的自觉。
“小幽能不能先把脚移开,这个姿势不太好……和服下面露出来了。”
为什么要说出来,嫌小幽还不够丢人吗。女孩憋一口气,嘴巴紧绷绷抿起。
“大哥哥刚才就没有什么感觉吗?”
“感觉?脸有点痒……”
话音未落,灵巧的丝足已然夹上脑袋两侧,一下把脑袋扶正过来。不再是一根足趾,足底的软肉覆盖整个脸颊,双足一切贴上。
“现在呢~”
“唔唔——”猝不及防的苏重想要挣扎,但有所行动前就被葉月幽呵止。
“不许动。现在有什么感觉,是不是脑袋昏昏沉沉,很想睡,想永远在小幽脚下长眠,脑袋逐渐不能思考,很困、很困。”
一定是小幽刚才的姿势不对,怎么可能没有效果了呢。
不知道葉月幽又想搞什么的苏重试着开口,两片唇被紧贴的丝足挤压到变形,却真的不敢乱动:“有一点,热。晕,好,好香,头晕,呼呼……小幽,呼……好黏”
好香、好黏,呵,对着女孩子的脚底说什么蠢话呢,闷死你算了。女孩的足趾因为尴尬扣紧在少年额头,最后还是没忍住,抽出一只脚在少年心口猛踩几下。
葉月幽气急:“小幽是问你,想不想睡!有没有入梦的感觉,エッチ(etchi)!”
面色潮红的少年喘息几口,终于明白了现在的境遇:“就是说,小幽你的能力失效了,做不到让我入梦?刚才说的特训也没办法执行了是吗。”
如释重负、劫后余生、蠢蠢欲动,女孩看着少年脸上的表情变换,心中不太善。大哥哥的想法,有点好猜呀,就这么乐见小幽吃瘪吗。
“大哥哥很开心?”
葉月幽好看的眸子眯起,悬在半空的小脚一翘一翘,小模样儿看得少年心慌。苏重不知道自己哪句说错了话,在葉月幽抛出死亡问题前,少年选择了认怂。
“没有,真是太可惜了,我还是很期待所谓特训的。”像是怕话语的说服力不够,少年继续补充,“小幽说得对,永不放弃的意志非常重要,如果能不断挑战自己,战胜心魔,没有哪个习武之人会逃避。
“相信小幽不会让我受到不可逆伤害的,对吧。”
哼,就这么怕小幽不知道轻重吗,最后一句可以不加的。
小幽又不是笨蛋。
“不一定哦,毕竟那个梦境还不完善,一旦开启必须有一方死亡才能结束,小幽很怕痛的。”葉月幽用柔柔糯糯的声音开口,“本来还想要不要悄悄放水帮大哥哥重拾信心,没想到大哥哥这么积极,是小幽错了,怎么能不相信大哥哥呢。”
看着少年的表情变化,女孩内心愉悦。姐姐说的没错,所谓的谎言,就是要用真实构建才有趣,小幽可没有一句撒谎哦。
“无论在哪一次特训里,只要大哥哥能获胜,小幽就答应满足大哥哥任意一个愿望。”糖已经给出,能不能吃到就看大哥哥自己了,小幽才不是会作弊的坏女人。想到今天被浪费的愿望,女孩补充:“这个愿望不能和姐姐有关,也不能和任何别的女人有关,小幽说到做到。”
“好。”
“契约达成。嗯,大哥哥不用担心进不了梦境的,只不过要稍微吃点苦头了。就当是……之前惹小幽生气的代价吧,小幽要好好发泄出来呢,必须让大哥哥明白在一个女孩面前谈论另一个女孩的后果才行。这次,小幽可不会脚下留情哦。
“毕竟只有晕厥,才是可以最快引导入梦的。”
似乎已经有所预感的少年慌忙往被炉中蠕动。女孩自然不会让这只乌龟缩回龟壳里,早已悬空的丝足精准糊在少年脸颊,温热的足裹完美覆盖住脸庞,精准得仿佛少年主动将脸颊呈上。
“小幽……”
脚下的足垫只叫了一瞬就停下了,随后少年左右摇摆起脑袋,想将落在脸庞上的小巧美足甩下。但布丁构筑的黑丝实在过于腻滑,温热足底不仅未被甩脱,反而将口鼻唇眼不断缠磨,脸颊被黑丝揩拭了一遍又一遍。
因为被炉里的紧贴和缠绞,女孩双腿早被蒸出不少莹汗,黑丝粘黏溽湿。如今少年主动一番磨蹭,足心最温濡的甜汗将面颊溻满,恍惚惚向下浸润。
葉月幽足底被蹭得酥痒,忍不住双足微压,柔嫩的足肉便与少年脸颊粘黏在一处,好似与口鼻眉眼都吸附。
几次尝试不成,少年喘息更甚,令女孩都有些怀疑大哥哥是不是故意想被足底蹂躏,好吁吸更多足香。在少年想起往被炉里钻前,葉月幽轻呼出声——
“布丁,闷死他。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停。”
乖巧的丝袜转瞬回归漆黑流型,压抑了许久的菌丝重组猎食。葉月幽能感觉到,足底纤薄的纤维在指令下达的那一刻就开始蠕动,随后不知溜去了哪里,足心软肉和其下的面庞间再无阻隔,肌肤与肌肤贴合在一起,热热的。
苏重在脚下摆扭,如同在阳光炙烤下搁浅沙滩的鱼,扑棱着身体寻求解脱。可那无济于事,黑丝勾勒出女孩健康的腿型,顺着双足漫下,布丁已然包裹少年整个头颅,将柔嫩雪足与面庞封禁在一起,封堵呼吸。
黑丝构筑的死牢在蠕动里变得致密,头套伴随每一次挣扎收紧、再收紧,直到女孩的小脚与脚垫间再无一丝空隙。
足下传来的咿呜声仿佛隔了三四条被子,闷沉沉听不真切。一层黑丝便分隔出一整个世界,世界外的女孩紧紧等待脚下变得安静,等等时间和空气一同从趾缝溜走。
一分钟。
两分钟。
面颊赧红的葉月幽蜷起足趾,有些羞。足心很热,足下的脸庞也很热,热气好像一直从足底往上涌——大腿、小腹、脖颈、脸颊,甚至是耳垂,女孩感觉自己浑身都烫烫的,小小呼出一口气。
温香雪腻,薄汗起。暖汗贴着面颊泛出,却哪里都去不了,只是闷窒在小小的天地里,粘湿每一丝缝隙。
蒸闷得有些难受了。葉月幽忍不住抬脚换个姿势,想让水汽散去些许,但足底软肉牢牢吸附住面庞,仿佛早就融为一体。左右摆动小脚,粘黏在脚下的脸庞也一起摇呀摇,仿佛和着一团软乎乎的面团,很是有趣。
那是大哥哥的脸,不是一只史莱姆,不能这样。女孩面颊红霞更盛几分,忍不住又将足趾跧蹙,等待入梦的时机。
多久了?三分钟?还是五分钟?也可能是十分钟?女孩也不知道,脚下的脑袋还在轻轻晃动,虽然力度已经不足以撼动其上温香暖玉分毫。
倒是有些出乎小幽预料了,大哥哥也没有那么菜嘛。
看着被自己小脚完全糊死的少年,葉月幽在等待中陷入遐思,现在的情境和汐月姐姐讲的故事一模一样。盘丝洞的七个姐姐擒了取经人,又巧计惩猢狲。那五女便是这般把脚粘在猴头脸上,玉足闷服六耳猕猴的。
这种姿势自己很久之前就想尝试一二了,现在的情境是无心还是有意造成的呢?
好像都有。
可能是因为小幽一直羡慕五女的肆意和通透吧。但最喜欢的还是黄裙小七女,率真可爱,又有六个姐姐宠着,毒也很厉害!
跟自己很像。
女孩无意识活动着脚趾,继续浮想。
相比起来,五女太过炽热了,像是绚烂的烟花却无法释放,她的道与三十三重天不合,只能与几个姐妹在世界的边陲取暖。除了小七,盘丝洞的女妖好像都困在自己求索的道里,现世的人又何尝不是呢。
不知道西游后续怎么样了,虽说是人尽皆知的故事,但汐月姐姐没讲完,小幽也一直没去查。要等汐月回来,一起躺进被窝当睡前故事听。
虽然也在梦里见几次,那个不算。
汐月什么时候才回来呀,上一次小幽差点就没法继续等了。要不……勉为其难让大哥哥讲也可以。
不讨厌。
他也应该知晓后续,毕竟在大陆,西游是人尽皆知的故事。
啊——
大哥哥!
糟糕。
女孩陡然从思绪惊醒,发现脚下的脑袋已经好久没颤了,慌忙从被炉跳下。足心和脸颊吸附在一起,女孩自然也寻不到其它落脚点,全身重量都压在少年脸上,一个踉跄险些欲倒,好险抓住了被炉边缘。
“布丁,放开,快放开,脱掉。”
黑色菌丝崩解,糅合成细腻的一团溜走,水汽从雪足蒸出,伴随着一股馥郁到极致的甜香解放,小脚凉凉的。慌忙从脚垫上跳下,女孩看着少年脸上仍蒸腾着白色汗气的小巧足印,微吐舌头。
还好,呼吸非常急促,应该没事吧……
大概。
心虚地眨眨眼睛,葉月幽省去了酷酷的发言,伸手抚上少年额头,轻开檀口。
“我说,要有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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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家猫咖:1006810919
ps:再次强调,猫不是足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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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ˎ x 7
|、˜ 〵
じしˍ,)ノ
猫死了,巧克力中毒
现场只有一段话
『猫猫已死,鼠鼠当立。』
『岁在乙巳,天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