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蚂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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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 蚂 蚱

1、小引
隔壁邻居都说我的“恶肇”(音:wozhao喔造)是小舅舅遗传的。
小舅舅在家中排行老幺,因为年龄比妈妈她们几姊妹小很多,大家平素都将就他惯了,养成了舅舅惹是生非,打架裹孽,还调戏欺负女孩子的德性,给家里惹了不少祸事。后来他去贵州一家三线军工厂当了工人,拿妈妈的话说,“家里才清静了起来。”
谁知我今天又“整出事来。”
本来偷看女澡堂的事我觉得算不了什么,从10岁懂点女人与我们不同并感兴趣起,已经偷看了3年的女人洗澡了,从来没被发现过。谁知这回不仅被管澡堂的大妈捉住,还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把我告到了学校。
七十年代的人们思想严肃得过分,象这样的事换做成年人就算流氓了。那时流氓可算一大犯罪,得蹲监狱的。
我虽年岁小没被抓去坐牢,可仍然被学校定成“品质恶劣”的小流氓,把我开除了。
上不成学了,重庆市之大,却没有我立足的地方。再加上我见不得妈妈成天泪眼婆娑的样子,于是某天傍晚,我在沙坪坝扒上一节南去的闷罐车,到贵州去找我舅舅。
舅舅已经离开家两年了,听家里说他去年结婚了。
听妈妈她们讲起,我那小舅妈是从山西到贵州支援三线建设的女大学生。她是学医的,人又漂亮,思想更红!
据说小舅妈是为了给老少边穷的贵州山区人们看病,才放弃大城市生活,来贵州山沟里的三线军工厂当医生的。
妈妈常说舅舅娶了小舅妈后,受她火红上进的思想影响,整个人都变了,不仅不再犯错误,还当上了什么先进生产者,去年底还往家里寄来一张大红的奖状!
火车在川黔线的大山里哐当哐当里晃了一夜,我趴在一节运煤炭的车皮里,惊恐地望着一座座向后移动的、黑黢黢像巨大怪兽样的山峰,心里怕得要命!长这么大第一次出门离开家,而且是用这种扒车偷逃的方式,夜里看到外面的一切都是那样神秘恐怖。
对一个初出家门13岁的少年来说,疲乏和惊吓也就那么回事,困倦的我随着火车晃动的节奏,竟然趴在煤堆里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火车在一个小站停下来了,我惊醒过来,刚睁开眼睛,明晃晃的太阳直刺得眼球生疼。看那火球在天空的位置,我猜应该是下午两三点左右,我竟在火车上度过了20个小时!
突然,我看见了那小站的站牌,一下子激动起来!舅舅写在信封上的地址好像就是这两个字!我一骨碌从煤堆上爬起来,飞速溜下了火车。
我不敢让站上的工作人员看见,猫着腰钻进铁道旁的苞谷地,一溜烟跑向站外的小路。
跑着跑着,突然听见后面踢踏踢踏的声音!不好!火车站的人追来了!赫得我更是小命都不要了地狂跑!
也怪,无论我怎样加速狂跑,那踢踏踢踏的声音老跟在后面,我一边跑着,一边心里数着距离,至少跑出来五里地了吧,那人还在后面追!而且越来越近了……
突然,“呼”的一声,那声音冲到了跟前,我的脸顿时吓得惨白,腿一软摔在路边上!
2、奇特的怪兽
“妈呀!”我狂叫出声,可是眼前的景象却使我张大嘴合不拢来——没有人追来,是一头巨大的动物跑到面前!
那动物像小马那么大,通体青绿青绿的颜色,四只蹄子却是雪白如玉的,竖起两支细长的耳朵,眼睛瞪着我咕噜噜转得像两颗圆圆的大宝石!
这是什么动物?我呆呆地看着牠,脑子里突然闪过妈妈讲过的《黔之驴》的故事!
像马一样,比马小,这是驴子!黔之驴!贵州的毛驴!
我一下子兴奋起来,我知道驴子是不咬人的,而且眼前这动物漂亮温顺,逗得我顽童之心大起,猛地伸出手去,想搂住那毛驴的脖子。
那驴向后一跳,踢踏踢踏地又向前跑起来了。
我爬起来就追,我听妈妈说过,驴子是可以让人骑的,正好不用走路了,捉住牠,骑着到舅舅那厂里去!
追呀追的,那毛驴顺着一条小溪往上跑,可苦了我这大城市来的孩子,既跑不惯山路,又没法和驴子比力气,还在溪水边连摔了几跟头!
眼看毛驴转过一个山沟没了影踪。我只好气急败坏地一屁股坐在溪边的草丛上。
清清的溪水映出了我肮脏狼狈的脸蛋来:鼻青脸肿,煤黑纵横!赶紧捧起水来洗自己的大花脸!刚掬起一把还没洗上,耳中突然远远传来一个女人的笑声,格格格地,银铃一般!
我浑身一激灵,手一晃,水全泼在了裤子上!
我长这么大,从来没听到过这么好听的女人笑声!
脸青面黑,裤子湿漉漉的我,此刻完全像个呆鸡了,既害怕,又兴奋激动,愣在那里心口砰砰直跳。
我忍着心跳,侧耳细听声音就在小溪的上游,于是我悄悄地伏身进溪边的茅草丛中,顺着流水的来路摸了上去!
等我蹑手蹑脚爬上小溪瀑布的顶端,眼前出现了个绿波荡漾、清澈见底的水潭!
我的心脏跳出了胸腔,呼吸刹那间停住了——一个全身光溜赤裸着的女人,像条白花花的鱼,曼妙畅游在碧绿的水潭中!
3、神秘的女人
我从10岁起就偷看女人洗澡,见过不下上千个女人光溜溜的肉体,可从没看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身子!
以我3年偷窥的经验认为,那女人既不胖也不瘦,高高的奶包子耸着,颤巍巍地半露出水面,象一对活蹦乱跳的白色小兔子。
可她的腰杆又细细的,在水中扭动起腰肢来,弯曲柔软,变化多姿,又像水蛇,又像鱼摆摆,看得我口水都淌出来了。
“哗啦哗啦”地,那女人尽情地戏水洗浴,潭水不断地被她翻起浪花。水花涌上了她的屁股又落下去,圆滚滚的臀部在我眼前展现无遗!
我看见她的屁股翘鼓鼓地,中间一道黑影子随着水面的涟漪一伸一曲,真是让人无尽的遐想!
我瞪大眼睛,急哧白赖地想看到和屁股相对的她的那一面,可她在水里翻上翻下地变化着游泳姿势,她那小腹之下、双腿之间,总是被团团的水波浪花簇拥着,呵护着,刚窥见点仙洞端倪,便是茵茵一闪,没入波浪水下,怎么也看不真切,直憋得我双眼通红!
我只好把眼光移向水潭边的树草,暂时换下绿色歇歇眼睛。谁知一眼扫过去,又大吃一惊!——但见那头被我追赶的毛驴,此刻却在潭边一棵大黄果树下,低头啃着青草!
好畜生,你怎么不跑了?原来却在这里和我一样看女人洗澡!
奇怪的是那头驴子!不仅与那潭中凉快耍水的女人近在咫尺,而且脖子上不知什么时候被套了根粗粗的麻绳,绳子的另一头拴在了潭边的树干上!黄果树枝叶茂密,树下大块浓荫,由于绑牠的绳子很长,那长相特别的“黔之驴”悠然自得边啃草边欣赏光溜溜女人的情景,让遭8月份火辣辣太阳烤着的我羡慕眼馋得口水遍淌,按捺不住地想跑过去和她们一起享受清凉!
洗澡的女人格格欢笑地用脚踢水,显然故意捉弄地把水花一次次溅在牠身上,牠不仅没惊吓地躲闪逃跑,反而对她踢来的水花不避不闪,很温顺地任由她捉弄取乐。
更奇特的是,那年轻女的笑着吆喝了一声什么,驴子竟然停下吃草,拖着脖子上的绳子,慢慢地走到潭边,对洗澡耍水的年轻女人一副亲昵讨好的神态!
紧接着,“哗啦”一声水响,水中女人抬起一只腿来,脚丫子举得高高地,长长的脚趾头对着牠的脑袋一翘一张地,好似给毛驴做什么信号指示。
只见那畜生立即把舌头长长的伸出来,一下下地舔舐她腿上的水珠,从大腿根直舔到足底!!
每次舔舐,女人都痒苏苏地乐做一团,喘着气发出格格格地、银铃般的欢笑声,正是我在先前听到的那种!
我看得目瞪口呆、浑身燥热,只觉得自己的大腿根那里也痒了起来,裆里一根小肉棍儿顿时直了,又硬又烫地戳在我的湿裤子上!浑身的血都热乎乎地冲上了我的脑门,胀得我脸蛋通红,吓得我赶紧弯下腰,狠狠地夹紧压住变大起来的小雀雀。
接下来我双手紧紧握住我那根硬邦邦的、不听话了的小肉棍,整个人翻倒在茅草丛里滚来滚去,嘴里“哦啊”叫着,说不出是痛苦还是舒服的呻吟着,脑子里晕乎乎、飘飘然地,仿佛自己一会在地下,一会在天上!
马上就听见了水潭里洗澡的女人的惊叫声,我赶紧起身伸出脑袋看她——她也看见了我!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又是大声地尖叫着,估计是她没想到有人,或者是我满脸煤黑子的样子把她吓坏了,反正她简直是从水里飞起来的,一溜烟冲上岸,抓起件白大褂披在还滴着水珠的光身子上面,直呼着什么:“玉蚂蚱!玉蚂蚱!快过来!”
我以为她在叫她的同伴过来抓我,吓得双腿直抖,谁知没人冲出来,只看到那头毛驴跑到女人跟前,身子一低,那女的飞快地解开牠脖子上的绳索,一只手抱着驴脖子,一只手顺手抓起地上装着衣服鞋袜的布包,熟练敏捷地一抬腿跨在了驴背上!
那驴子等她骑上后,立时直起身来,只见她那淌着水珠子的光溜溜的双腿猛地一夹驴的肚子,伴随着她急切低沉的一声吆喝:“玉蚂蚱!驾!”于是那驴子驮着她,踢踢踏踏地奔上溪边的小路,转眼间就跑出四、五十米外了!
我仿佛梦游般爬到水潭边,整个脑海中全是她骑乘毛驴跑掉的模样——白大褂下光溜溜的身体,长长的衣摆随着驴子的奔跑飘起来,像白衣仙女骑着灵兽在天上飞驰,缥缈虚幻;可那夹着驴身子的赤裸泛光的腿脚,却又挑逗直白、清晰在目,肉色结实得如触手可及的荤味脍肴,生动实在!
我想像着她光屁股骑坐在驴的身上,那驴子是如何的感觉受用,心中竟对那牲口充满了艳羡和嫉恨。
“原来那驴子叫玉蚂蚱!”
尽管对那“黔之驴”恨恨不已,我还是对这毛驴的名字觉得神秘好奇,一阵想入非非,胡猜瞎蒙,
想了老半天也弄不明白为什么那女的要管牠叫“玉蚂蚱”这个名字?
水潭边的树下,那女的丢下了个棕色的小皮箱,上面印着个红“+”字,我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医生出诊背的药箱!
我走过去背起它,沉甸甸的,心想这女的兴许和我小舅妈一样,是个女医生,说不定还是和舅妈一个单位的。
想到这里,我心情又激动兴奋起来,先在那女人洗过澡的水潭里把花黑的脸蛋洗干净,然后背起药箱奔上那条小路,跟着骑驴女子跑走的方向前进了。
4、舅舅
没走多远,就碰见个当地老农,向他问明了舅舅所在的厂在哪里——太好问了,方圆几十里的山沟里,就只有这一家工厂!而且当地人都知道XXX厂(厂名是数字编号。车间厂区在山谷里,外面是生活区,像个小村子,对外都说是国营XXX厂)
我直往厂大门口走,一路上人们都好奇地看着我。到门岗被两个站岗的解放军叔叔拦住了,他们背着崭新的半自动步枪,板着脸威风严肃的样子,弄得我心里很紧张。
好在我说了舅舅的名字后,他们脸上居然有了莫名其妙的笑意,其中一个盯着我肩上的药箱,还逗笑说:“哈哈!潘驼背这小子自己给堂客当牛马不说,还喊外甥给邬医生跑腿打杂背药箱子的,硬是一家子做奴才做起瘾了得嘛!”
我舅舅叫潘新生,1米8的大个子,虎背熊腰,脱了衣服,肌肉一砣一砣的,腰背也是伸抖(音:抻投。四川话:身材高、直)挺拔的。不知他说的“潘驼背”是哪个?信上写的小舅妈的名字是“邬淑娴”三个字,这倒有点和他们说的“邬医生”语音相近。
正纳闷时,门岗已经接通了舅舅车间的电话,我激动异常,和舅舅在电话里说了几句话,他的声音听起来好象变了,没有原先的重庆崽儿的火爆硬朗了,语调不但低声下气,嗓音听着还老瘪瘪的。
他叫我在门口等他,和车间主任请了假出来接我。
不一会儿,我就见着了舅舅!他穿着个蓝布工作服,叫着我的小名——“小新!小新!”,快步走来,
我也大声喊着“舅舅!”心情分外激动!
舅舅好像苍老了许多,瘦骨嶙峋的。他弯曲着腰杆,1米8的大个子像大虾一样佝偻着,背部的脊椎骨不知怎么竟弯成了弧型,隆起个平坦的大包来。
真的象电影《抓壮丁》里的那个“潘驼背”,难怪那站岗的战士这么叫他!
我舅舅还不到30岁啊!怎么才来贵州当了两年“军工战士”,就变得这么老态龙钟了?难道这大山里的工厂是把人变老的魔术机啊?
回想着几年前舅舅勇猛神武的样儿,我实在对眼前他这样的形象难以接受,鼻子发酸、嗓子发堵的想问他怎么成这样了,可却哽咽着没有问出一句话来。
好在他看上去精神奕奕的,还是劲头十足的老样子,见了我没有一丝疑惑责怪的表情,而是喜滋滋的很高兴的脸色。
他马上带我去他家,也没问我是怎么到贵州来的。我正好乐得耳根清静,免得说出那偷看女澡堂被学校开除的丢人事情。
虽然我知道他也干过这事,但还是怕火爆脾气的他听了我来贵州的原因背景后,会马上揍得我四处开花。
我决心把来贵州的真相一直对他隐瞒下去!
去他宿舍的路上,舅舅盯着我肩上背的药箱,脸上的狐疑一闪而过,只轻轻地问了我一句:“你见着你舅妈啦?”
“刚下火车时捡的!好像是个老医生丢的,以后碰到了要还给他!”我随口撒了个谎,舅舅没再问了,不停地瞟着药箱,脸色却越来越凝重惶恐。一路上,我们都没再说话。
到家了,我新鲜好奇地打量着,满脑子疑问!
厂里的职工宿舍都是修在山脚下,一栋一栋像火柴盒子那样排列地整整齐齐的砖瓦房,而舅舅的房子却是修在半山腰上,独门独户的,房子的墙壁是用泥土混杂着树枝草叶做成的,屋顶粗大的松木房梁上搭盖着厚厚的油毡布,上面又压着一层石棉瓦。
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房子,舅舅告诉我这房子叫“干打垒”,是建厂初期修建的节省工料的简易房子。
我问舅舅为什么不住在山下的砖房里,舅舅干笑两声,说:“保长!你看我这里多好,比起山下挤得旁屁臭的宿舍楼来,又宽敞又自由,空气还好,就像过去的地主大院!”
那时地主是批斗的对象,舅舅拿来这样比配,我觉得他私下里思想上很神秘反动。
不过也的确承认他的家大多了,足足有我重庆老家的房子十几个那么大,我们老家一家8个人住的房子,还不及舅舅的十分之一!而这里这么大的房子,却只有舅舅和舅妈两个人住!
我既有些艳羡,也有点嫉妒舅舅!但更多的是高兴,因为我从此就要住在这样的大房子里过上神仙般的快乐生活!
没等我参观完他的家,舅舅就喊我吃饭了,我注意到好几间房子锁着的,还有个宽大的后院,一扇大铁门紧紧关着。
舅舅紧催地喊着,我只好依依不舍地走进了厨房。
舅舅给我煮了碗面条,面上摊着两个煎得黄澄澄的荷包蛋,面汤里酱油味精放得十足(那年月妈妈在家里是舍不得这么放佐料的),上面漂着那时稀罕的猪油的油花,整碗面香喷喷的。
我饿坏了,狼吞虎咽地一扫而光,吃的分外香甜!
吃完饭,他拿了套干净衣服给我换下脏湿的衣裤,我穿着他的白衬衣,绾起袖子,加上美餐了一顿,立时把来贵州路上的种种狼狈惊恐丢到了九霄云外,变得神采飞扬、意气风发起来。
我“扭”(四川音:扭。一般指小孩纠缠大人软磨硬泡地提要求)到舅舅请他打开锁着的房间和后院,让我尽情参观玩耍,可他却态度坚决地不肯答应。
并用严肃的口气给我说道:“那是你舅妈的工作室,没经过她允许,谁都不让进的!平时我每次进去,都是你舅妈在家,而且是根据她的需要和要求才进去的。再说钥匙都在她那里!”
我越发压抑不住小孩子的好奇心,连声追问舅舅:“你信上不是说我舅妈是个给人看病的医生么?怎么你从没说过舅妈还是搞科研工作的 ?她到底研究些什么呀?”
舅舅的表情突然变得神秘古怪起来,他冲我眨眨眼睛,说道:“舅妈的科学研究太高深了,现在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以后你就会明白的!好了,她快回家了,我得先给你交待交待。”
说着,他把一头雾水,迷惑不解的我拉到条长条凳上,我俩并肩坐在一起,舅舅点燃一支香烟,就在那烟雾缭绕当中,给我讲了点点他和小舅妈的故事。
他口吐烟圈,讲得支支吾吾、模模糊糊,我也听得天上地下、云里雾里。
5、黔之驴
不过他的讲述中这些事实大致是可以肯定的:舅妈来自山西一个大城市,是一所知名医学院毕业的工农兵大学生。她从学生时期就要强上进,毕业响应上级号召,自愿支援三线建设,来到偏远的贵州山区,在厂里职工医院当一名医生。
舅妈是厂里公认的第一美人。不仅人美,还心红志坚,决心扎根三线为革命群众解除病痛。她的高尚医疗作风和手到病除的本领,不仅赢得工厂职工的交口称赞,还常给附近农民看病。
一来二去,方圆百里的农民都找上门来请她看病,舅妈被称做“人民的白衣天使”。她不辜负这个光荣的称号,甚至走很远的山路为群众出诊看病。
舅舅可舍不得她城市人娇嫩的双脚在贵州崎岖的山路上奔走,生怕她的脚磨破,磨出茧子,于是就在出夜诊时背着舅妈赶路,开始舅妈羞红了脸很不自在,怕人们笑话,可大家都觉得她是神圣的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而观音菩萨乘坐骑、驾祥云,从天而降,是天经地义的,再说当地人们对及时赶来治病的舅妈觉得怎么朝捧爱戴都不为过,恨不得都跑过来给她当“坐骑”,久而久之,如果是看到舅妈自己走路出诊的场面,却反而不习惯了。
小舅妈人美讲究风姿,早先嫌双手搂着舅舅肩膀、背在后面既累又很难看,便干脆分开双腿跨坐在舅舅脖子上,骑在他肩背上昂头挺胸,手挥脚磕,既风姿翩翩又舒适快乐。
舅舅想方设法讨舅妈的欢快满意,还特意工休时在车间里做了一副脚蹬!那脚蹬金属制成,舅舅把它亮闪闪地挂在腰间,让舅妈在骑他时舒舒服服地把双脚踏在上面!
舅妈开始格格笑着说舅舅这样像旧社会的农奴,后来在家试着这样骑乘两回,感觉实在舒适惬意,含羞表扬他体贴周到。
舅舅得了夸奖更来劲,竟是用一头合格的驮人牲畜的标准要求自己:小舅妈怕高,于是他就在被她骑乘的时候把腰弯着,佝偻着1米8的身子,像头骡子那样在坎坷不平的山路间奔跑!
他只顾埋头跑稳眼前几米内的步子,而方向和更远的道路,则由骑在上面的舅妈掌控指挥。
舅舅在舅妈的胯下,听着她“前、后、左、右、高、低、快、慢”的指令,调整步伐速度,简直就是头乖觉听话的牲口!
小舅妈渐渐地骑着舅舅出诊开心无比,觉得又舒适又有趣,她脑子比舅舅更机巧灵光,得陇望蜀地示意鼓励舅舅制备驮畜的装备行头:
缰绳、轡头、……居然还有马嚼子!
她又指导暗示他做了副像马鞍样的坎肩套在身上,里面用弹簧钢制作的衬架,外面包着厚实的海绵和软皮,这样小舅妈骑坐在上面,再感受不到山路的崎岖颠簸,骑乘得更觉稳当、舒坦!
更巧妙的是,舅舅肩背上扛着的鞍座用一根细细的链子和腰身两边挂着的脚蹬相连,舅妈骑坐在上面,稍觉得他背脊挺高了就用脚往下一踩脚蹬,鞍座随即压低舅舅的上身,迫得下面的舅舅赶紧弯腰俯首,保持好正确的被乘骑姿势。
舅妈显然很喜欢这样的驾驭骑乘内容,每次乘用舅舅,坐在鞍上抿嘴忍笑地,踏在脚蹬里的双脚时而优雅地上抬,时而威严地下踩,不停地调整着舅舅接受她驾驭的姿势。于是舅舅每当一回驮畜,往返就得在“白衣天使”胯下躬背弯腰几小时,有时竟长达10多个小时!久而久之就被舅妈骑得驼背了。
小舅轻描淡写地叙说着,我却听得目瞪口呆,实在难以接受心目中英雄刚猛、威风提劲的小舅像牲口一样遭使唤虐待的模样。
我拼命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热泪,既难过又好奇地听他继续娓娓道来:
好在舅舅高大魁梧,舅妈娇小玲珑,一般可以驮着她连续走上二十里。最长的一次“出征”舅舅说着嘴角边挂起骄傲得意的笑容来,他竟然被一趟连一趟、上上下下地骑了一个晚上,驮负医生小舅妈走了将近60里山路!
那晚,到了最后求医的村民家里时,舅妈刚给她的“坐骑”卸下鞍鞯行头,就见舅舅往后一倒,饶是他钢铸铁打的汉子,竟像滩烂泥般软在地下:面色惨白,浑身汗出如浆,大口大口地喘粗气,嘴角边居然如饱受驱使的牲口一样淌满口沫。
舅妈心中又是感动又是着急,想给舅舅先打一针安定,舅舅却无私地叫她先抢救病人……
那晚出诊归来,舅妈说什么也不肯再骑着舅舅回家。
天蒙蒙地快亮了,黎明中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刚走出一里多地,前面的舅舅突然腿一弯,直挺挺地半跪在地上——这是两口子约定俗成的标准的“请立即上马”的姿势!
小舅妈倒退着惊呼一声,斥责道:“你疯了吗?不要命了吗?再要骑你60里,倒下了可别想爬起来了!”
可舅舅一言不发,目光坚定地保持着等候舅妈骑乘的姿势,半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舅妈忍着好笑,睁大眼睛看着他固执古怪的神情,她的内心复杂变幻:既充满感激歉意,又有着奇诡深长的意味念头……最终,舅舅听见她一声又像责备又像欣喜的轻轻叹息——
舅妈终于走上前来,缓缓抬起腿跨上他的肩背!待她在鞍座上骑坐稳当,舅舅挺身而起,斗志激昂地就要开拔——
却听见背上一声娇喝:“驾!你这头不要命的蠢驴!”他偷偷向上一瞥,瞧见舅妈美丽的大眼睛里含满泪花,一张俏脸云翻雨卷,丰富莫测,似嗔似笑,也怒也喜……
舅舅讲到这里,面上神情欣喜豪迈,仿佛是又处在跑上主席台领“先进工作者”奖状的光彩时刻!
我听得胸中大潮起起伏伏,心驰神往难抑,脑海中入迷地想象着舅妈骑着舅舅赶路的图画,那灿烂生动的情景惊骇怪异又交织着说不出的风光绮丽!我的脑中顿时跳出了“黔之驴”、“玉蚂蚱”两个震耳欲聋的词语!
说来也怪,舅舅那天竟一口气把舅妈驮回家,中途气都没歇一回!不过接着却足足修养了一个多月!
打那以后,舅舅就有了舅妈给的“蠢驴”封号,而舅妈会时不时有意地安排他接受长途骑乘驾驭的任务,计划周密地训练他提高耐力和受使唤牲口的习性——可是舅舅毕竟不是驴子!
尽管他底子强壮,豪气硬朗,由于深爱舅妈而百般依顺配合她的驱使改造,日复一日的“驮畜生活”还是大量夺走了他的青春健朗——近一年多的繁重劳役使唤,透支着他的精气体力,使原本生龙活虎的他一天天变得苍老,成了我现在看见的“潘驼背”模样!
终于有一天,舅妈牵回了头贵州毛驴——贵州山区多产毛驴,正是古代所谓的“黔之驴”,舅舅说舅妈这头驴很是健硕漂亮,而且那驴子通人性,很得舅妈喜欢,刻意地训练使唤它,还给它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玉蚂蚱”!
有了“玉蚂蚱”后,舅舅虽和它一起担负驮畜的工作,交替接受舅妈的役使,但长途跋涉的任务再没轮到过他了……讲述到这,舅舅的脸色莫名其妙地变幻不定,先前自豪得意的神情,正代之以苟且、落寞、悲凉、恐惧……
“玉蚂蚱”三个字从舅舅嘴巴中跳进我的耳朵里,当时只觉得“嗡”的一声,脑子轰轰作响,双腿颤抖个不停,身子仿佛飘在了云端里……
6、玉蚂蚱
没等我醒过神来,只听门外蹄声得得,紧接着那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响起:“蠢驴!快来接我!今天真是倒霉透了!”
伴随着清脆响亮的笑声,我那年轻的小舅妈骑着驴子进了院子大门,她果真正是那水潭中洗澡的“白衣仙女”!
我耳中嗡嗡响着,眼前天地混沌漆黑,只好头埋着深深低下,神不守舍中没忘了凭借过去“打望美女”的本能偷偷睃觑小舅妈——害得我一颗小心脏突突乱跳得厉害!
舅舅迎到院子里,扶着她跳下驴背,一边冲我喊“小新,快来接你舅妈!”
我不知所措,硬着头皮跟过去,喉咙咕噜着叫了声“舅妈!”
尽管现在我换了衣服,也洗干净了脸,与水潭边草丛里邋遢的小叫花模样判若两人,可还是担心她认出来,只好装作羞怯的样子埋头盯着地面,根本不敢抬起头来——耳中听到舅舅介绍我:
“小新,我大姐的孩子,给你说过他的!”
舅妈仿佛愣了一下,顿时屋院内寂静了——这片刻的时光我竟觉得比一夜都难熬!
其实只有短短几秒钟,就听见小舅妈欢快的笑声响起来:“是小新啊!常听你舅舅讲起你!啥时到贵州来见我们的?”
她的声音还是那样清脆悦耳。好听的声音里还包含着亲昵好客的热情。
我边忙回答着:“刚下火车找到你们家。”边抬眼偷偷地看她,比水潭边如此亲近的看她——我的天,她一张脸的确美得不敢细看。
尤其是舅妈笑起来,眼睛亮亮的,直盯着我,盯得我又低下头去。
好在小舅妈急着喝令舅舅把驴牵向后院,我才得以躲过尴尬丢丑。
舅妈拉着我的手问吃饭没有,关心地问我来贵州的路上情况。
长期在社会上的流浪厮混令我色胆包天,迎着小舅妈的目光也仔细打量着她。
此刻她已穿好了衣服鞋袜,尽管是当时很常见的那种女干部装,可在她身上穿着,怎么看怎么好看,说不出的端庄妩媚!
但见她也就20多岁年纪,身材中等略高,大约1米66的样子,身态健壮婀娜,曲线玲珑(那年月很难看到妇女的曲线);面如满月,蛾眉朗目,精巧端正的鼻子比一般妇女高些,配上红唇香腮,很有点当时样板戏中女主角的形象,可又比她们多了份神秘妖冶的韵味!
我脑海里哄哄乱闪着,按当时看的国产彩色战斗故事片的概念,觉得她一会像女英雄,一会像女特务,或者是两种的混合,后来我胡乱得出个结论,算小舅妈演的是打进军统特务内部的女地下党。
这么一来,我对她的崇拜景仰之情油然而生!
傍晚,趁舅舅和舅妈讨论把我送到军工厂子弟校哪个班级读书的话题时,我悄悄溜到后院,去瞧那头叫“玉蚂蚱”的贵州驴子。
后院的大柳树下,“玉蚂蚱”被绳子拴在树干上,我忍着砰砰心跳,走近这头奇特的牲畜。
“玉蚂蚱”四蹄如雪,通体青黑油亮,没有一根杂毛,正所谓“乌云压雪”的上好品种!牠一双鼓突的驴眼居然能够圆宝石般骨碌碌转动,是那个年纪的我完全没有见过的马科动物异象!
以至于我想摸摸这漂亮非凡的牲口——我刚伸出手去,“玉蚂蚱”往后退了一步,后蹄刚亮开,肚子下突然冒出根黑黢黢的家伙,正好露出了牠公驴的“本钱”!
我的天!——这是怎样粗大健硕的一根驴鞭啊!那会儿额我算术很差,说不准尺寸米里,当时直觉,只略记得那牲口家伙粗若茶杯口,长盈锅铲柄!且伸缩自如,难窥全形整貌!
那会儿小流氓的我,对这些最感兴趣——无论人类与动物的!当时大起好奇之心,一把抓住那根黑黢黢的驴鞭!
“玉蚂蚱”惊得一跳,“嗯昂嗯昂”鸣叫得震耳欲聋,绕着树打转躲我!
我顽劣作乐的童心大炽,哈哈大笑地捏着那黑乎乎的肉长矛,跟着玉蚂蚱绕树转圈——突然响起舅舅惊慌失措的大喊———
“小新,快住手!”
回头一望,舅舅和小舅妈正站在门口,舅舅嘴大张着,一边叫我停止调皮,一边满脸惶恐地盯着舅妈——我分明看见她美丽的大眼中的熊熊烈火,但只是一闪,很快端庄的脸上又恢复了晏晏笑意。
她看都不看我一眼,大步走上前,玉手缓舒,轻轻一拍“玉蚂蚱”的脖子,柔声喝令道:“趴下!”
“玉蚂蚱”噗通一下整个卧倒,差点压着我的手——我又惊又吓,满头冒汗——驴子不是腿是直的弯不了嘛?连睡觉都是站着的——以前哪见过驴子卧倒的?
没等我回过味来,月光下黑影一闪,舅舅挥舞着蒲扇般的手掌,眼看我脸上就是一记结结实实的耳光!——小舅以前最娇惯喜欢我,现在为了头驴子,竟然对小爷下毒手!
“你也住手!蠢驴!”是小舅妈的喝令声,她的声音这次再不轻柔温和,充满了严厉权威!
舅舅的巨掌离我脸蛋寸许硬生生地停住,劲风已扫在我脸上火嘌火辣的,这要遭打实在了,我的半边脸可能成南瓜了!真不相信他会对我这样!我嘴一撇,委屈得哇哇大哭!
啰嗦一句,从小装哭是我的拿手好戏!
每当遇到闯祸后要吃眼前亏时,我都要施展这门独到绝活,屡试不爽!这次是七分委屈,三分演戏,果真哭得惊天动地,昂啦昂滴,居然和“玉蚂蚱”的叫声颇为想像,有异曲同工之妙!
舅舅不知所措,局促地在旁边搓着一双大手,瞪着我干着急!我心里暗暗得意,张大嘴巴朝着夜空,尽管酣畅淋漓地痛快嘶吼!
在我将这出“黔之驴”演得正过瘾之时,一双柔荑轻柔地放在我头上。
“小新,好啦别哭啦!”小舅妈温热的玉手在我的头脸上爱抚抚摸着,耳中听着她好听的声音,脑袋上享受着她温存的触摸,实在让我舒服受用!
我小时候有个得寸进尺的坏毛病,越是顺从我越来劲!
于是我继续发挥“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的惯性,昂啦昂啦地越哭越兴奋!想多体会一阵这漂亮小舅妈的温存呵护!
“你真是个顽皮的孩子!”小舅妈吃吃笑起来,虽然脸上仍是笑嘻嘻的,我突然看见她凤目中某种神秘的威慑快速一闪即逝,她放下手,说了声“你真的需要很好的教育!跟我来,小新!”
她不容置疑地昂首走出后院,我和舅舅木头傀儡般地跟着来到前厅,一路上舅舅不停地急跟我使眼色,我立马停住哭声!
7、女神舅妈
来到前面的堂屋,迎面的墙壁上,贴着《红色娘子军》的样板戏海报,鲜艳夺目。画报上一个个女兵绷直穿着短裤的大腿,正气凛然勇斗南霸天的画面,是我百看不厌的经典“来劲镜头”。
画报下方端端正正摆了张大藤椅,我正在沉浸《红色娘子军》女兵高举的大腿足以摸枪意境的当儿,只见小舅妈威严大方地坐在了藤椅中。
我知道接下来的无非是训斥、开导等“教育”场面。
从小到大在老师、父母甚至各种认得不认得的年长者面前,我经历多次,不仅早已司空见惯,而且形成了我自己一整套的应付“教训”的独门秘法——那就是表面唯唯诺诺装恭顺,背地里把教训我的每一句话放大很多倍,全数奉还!
记得8岁有次偷人家种的包谷烧来吃并爬上房顶,把剩下的包谷须须壳子塞进那家人烟囱里,整得生火时一屋子浓烟呛得满屋人往外乱窜,乐得我在屋顶上哈哈大笑!
那次被那家农豁皮老汉逮到教训我时,骂我有人生没人教是个小畜生,我则表面装出恭敬惭愧的样子,肚子里回敬那老汉:你个老土狗,生你的你妈老汉是老老土狗,你妈老汉的妈老汉是老老老土狗,你妈老汉的妈老汉的妈老汉……是老老老老土狗……你妈老汉的妈老汉的妈老汉的妈老汉……。如此类推,非常过瘾!
可以说谁教训我谁倒八辈子霉!
于是我摆出无所谓的态度,“恭候”舅妈的“教导”!
谁知接下来的场面并非是我熟练千百遍预计好了的——只听人们常叫她“邬医生”的妩媚小舅妈端坐在椅子上银铃般好听的声音唤道:“潘新生,打水来,我要洗脚!”
舅舅把个直愣愣立在一旁的我当成个木头,答应着端锅、拿盆、舀水、掺水,一整套动作娴熟流畅,活脱脱像极了电影中旧社会那些奴才!
她们既没让我出去,也不叫我坐,更不同我说一句话!
我不知所措,只能傻呆呆地立在当地!
说句内心里的话,我是从小喜欢女人的脚的,这种癖好不知从几时开始,模模糊糊中应该是上小学一年级前后就有了偷看、悄悄想法亲近各种女人的脚:女老师、女同学、陌生的熟悉的漂亮阿姨,认得到认不到的姐儿妹儿……
以前的“恋足”都是偷偷摸摸的,从没有过我称之为“过饱足瘾”的机会!
今天——竟要见到美艳不可逼视的舅妈洗脚!
但见她们仿佛在演戏,完全把我视为不存在!
小舅妈娇声唤舅舅端来洗脚水后,身躯高大的舅舅竟然俯下他那1米8几的大个子,又像蹲又像跪地伏在她脚下,一双大手温顺地工作起来,慢慢替小舅妈脱了鞋袜——脑中仿佛轰地一声惊雷,满屋金光乱闪,我不自觉张大着嘴,吃惊地看着她的一双美脚原形毕露!
强忍着砰砰要跳出胸膛的心脏躁动和眼球的快速充血, 睁大了我那十三岁少年的眼睛,狠狠盯着小舅妈这双令我眼热心跳的天足——
只见根根修长的足趾如葱白般玉润饱满,足跟足掌矫健丰腴似浑然天成的工艺品;如我见过的维纳斯雕像画片一样的中指挑逗地突出分毫,会说话地一翘一勾,带动得整只脚丫子充满灵异!
脚趾头俏皮地翘动之间,若隐若现地闪耀着她那深深的脚丫缝中脚汗的晶莹的光亮……美丽女人丝丝的足汗气息游进我的鼻管里,我很快和那碗面的佐料联系在一起,却分不清是是酱油的浓香,还是陈醋的酸甜……
我恍恍惚惚地,如在云端,畅游在神仙境界里——没等我“过饱足瘾”,她居然这么快洗好了脚!
当时觉得连一分钟都不到,就见舅舅麻利地拿揩脚帕揩干她足上水珠,恭敬地服侍她穿上一双红色的软布拖鞋——那拖鞋不露趾跟,惹得我心中大呼可惜,懊恼不已!
十分奇怪的是,一般洗了脚后就立即把洗脚水倒掉,可舅舅却没马上干这我理解是他大显身手熟得不能再熟的工作,那盆洗脚水仍温热着,盆边飘着若有若无的水蒸气,张皇刺眼地摆在堂屋正当中!
更作怪的是,我那打小当做英雄好汉崇拜的高大舅舅,居然双膝跪地,端起洗脚盆,一个劲鼓腮噘嘴地吹小舅妈洗脚水的水蒸气——难道他吹凉了是要喝吗?
我满腹不解,错愕万分,舅舅那虔诚和滑稽的样儿,终于令我再也忍不住,“嗤地”笑出声来!
舅舅恼怒地恨我一眼,歉意地对坐在椅上的舅妈笑笑,说道:“小新才来不懂,首长您别见怪!”
“首长”?难道小舅妈是高级领导?格老子从来不晓得!
只听“首长”银铃般的声音笑起来,“哎呀,是啊,都忘了小新这小鬼初来乍到,好多新鲜事物没见过难免吓着!这样吧,你拿扇子把水扇凉吧!”
舅舅得令,拿来把大蒲扇,呼呼几下就把那盆洗脚水扇凉了。
我在肚子里嘲笑舅舅:“小舅你真变成傻大汉了,热点不正好喝嗦?难道洗脚水要喝冷的?好像喝冷饮?”
事实证明我对舅舅的轻蔑是错误的,他把舅妈的洗脚水弄凉,并没有自己喝掉,而是从后院牵来了“玉蚂蚱”!
原来是喂这头驴子喝洗脚水!我在心里嘲弄着打分:难度系数直线降低,扣50分!
原本以为畜生就是畜生,哪里分得清什么好坏良莠?料定那驴子包管伸直了长脑袋,把舅妈的洗脚水牛饮鲸吞,海喝一气!
谁知那“玉蚂蚱”好像通灵了似地,仿佛被拴在后院时就知道这是洗脚水,任凭舅舅怎么吆喝按脑袋,“昂昂”叫着闪躲,就是不肯喝那盆有着淡淡异味儿的洗脚水!
“看来玉蚂蚱今天是碰见什么怪东西受了惊,脑筋又弹回训练前的状态,这样的状态训练是最费力气的!”说着,“首长”叹了口气,不经意地瞥了我一眼——我觉得从脖子到耳根“刷”地红了,可她们好像都没注意到,仍是当我不存在。
于是我继续看戏——只见“首长”从椅子上站起来,款款走到“玉蚂蚱”身边。
小舅妈从舅舅手里接过缰绳,并不像他那样强按驴头喝水,而是温和地笑着,轻柔地抚摸那驴的脖子面门,款款对驴说道:“玉蚂蚱,咋啦,忘记自己是啥啦?嫌脏嫌臭的,不是不听主人话白训练了吗?这可是自尊自大黔之驴的典型啊!”
我听得似懂非懂,哦,“黔之驴”原来是反面典型,要受批判的,此刻心里暗怪自己不好好学习,没什么文化知识,以至于不能深刻领会这精彩剧情!
牵驴的小舅妈风情万种,款款细语着,仿佛在教导开化冥顽愚昧的原始人小孩,我看着大受感动,越发惊讶兴奋!
只见玉蚂蚱在小舅妈的浓情款语中慢慢温顺,亲昵地伸长脖子拱、吻舅妈的腿脚和胯根,舅妈格格笑着,说道:“你这孽畜显出原形了,想到主人这下面来当观音娘娘的坐骑了呀!”
听在耳里,我激动兴奋的浑身簌簌颤栗,急不可耐地渴盼着舅妈怎么变成观音女神?
仿佛小舅妈的温存爱抚有种神秘的难以抗拒的魔力,但见玉蚂蚱那头驴子四腿软软弯曲,缓缓伏倒在小舅妈脚边。
小舅妈爽朗大笑道:“孽畜听令,俯首看骑!”
笑声中,活泼漂亮的小舅妈抬脚飞跨,一只玉足迈过驴身一边,俏臀下坐,两腿紧夹,立时骑上驴背,扮做了驾祥云,驭灵兽的观音菩萨。
望着女神舅妈跨着玉蚂蚱端坐俏骑,英姿飒爽的模样,我兴奋的面红耳赤,心中激动万分,裤裆里的小和尚也激动万分,它蠢蠢欲动急速活泼起来,一会儿就坚硬如铁。
没等我稍大脑缓过味来,又听驴背上传来小舅妈清脆的喝令:“孽畜!天赐玉液予汝,还不快低头饮用,领受琼浆!”
玉蚂蚱就如完全通晓人语,竟驮着舅妈直奔过去,伸长驴脖子把驴嘴浸在洗脚盆里,呼呼地把舅妈的洗脚水海喝狂饮一气,舅妈骑在玉蚂蚱身上,抿嘴忍着笑,满意地俯视玉蚂蚱的奴性大展现,美丽凤眼中的亮光越来越闪耀……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奇异景象,叫她舅妈的漂亮女人和叫玉蚂蚱的一头驴子之间,复杂得想破脑袋也弄不明白的神秘关系,足以让当时15岁不到的我如同置身童话中的仙境一般!
我傻呆呆的像木头人一样,小和尚兄弟的头上汗冒涔涔,裤子湿漉漉的贴在腿上,吓得我面如白纸!
“带小新去睡吧,明天我给苟校长打个招呼,让他就去子弟校插班读三年级!”小舅妈骑坐在玉蚂蚱背上,大声对舅舅说道,不容置疑的口吻,活脱脱就是我心目中的女神!
我立即被舅舅带出来,以至于我根本没机会分辨——按说我从重庆跑出来时已经是五年级的下期,正常情况下,开学我该小学毕业那学期了!
8、武则天的调教
读8、武则天的调教
我跟着舅妈一起到了工厂子弟学校,在校长办公室,见到了一个穿干部装,插派克笔,戴着厚厚眼镜的老头。
“苟校长,这是我侄儿,从重庆转学到你们这插班读三年级,你安排一下。”舅妈爽朗地对老头说道,看不出丝毫有求助苟校长帮忙的意思,就像苟校长是她的部下一样。
我满脑子奇怪,正担心疑惑苟校长是不是会问这问那,讨厌地调查我一番,可那老头压根就没问我一句话,只是瞟了我两眼,立即满脸堆笑地舅妈说道,“邬大夫,我马上安排,令侄在我们学校,您放一百个心!”
我本来对这种装模作样的干部老头最恶心讨厌的,现在见了他对舅妈的话像听命令一样,不仅靠着舅妈的影响心里得意快活,而且觉得假模假样猥琐的苟校长,也瞬间变得可亲起来:就像邻居家摇头摆尾的大黄狗!
舅妈对苟校长含混地笑笑,转脸对我语重心长严肃说道:“小新,这可是你来贵州不至于荒废学业的好机会。要好好珍惜,听老师校长的话,你在这里有一点表现不好我都会立刻知道!来这之前,咱们订好了犯错误就要接受惩罚的规矩,到那时可别怪舅妈我无情呀!”
我唯唯诺诺答应着,偷眼瞄了下苟校长,见他也不知何意地冲我笑,那时我还并不知道,造化神奇,冥冥之中,上天会安排如此特殊的命运,让我与这个外表令人憎恶的老头在那个特殊的岁月里,从有敌视,仇恨,到成为惺惺相惜的忘年之交!
送舅妈走出校门口,那头叫“玉蚂蚱”的贵州毛驴正在那等着。牠不像别的毛驴那样用绳子拴在门口的树上,而是拖着缰绳,悠闲地啃着地上的青草。我一直纳闷,这样散放在外面,不怕玉蚂蚱丢了吗?这个问题一直闷在肚子里没敢问过舅妈。
舅妈迈着轻快的脚步走出校门,右手一拧,居然打出个清脆的响指,就像电影里烫波浪头戴船型帽的妖冶女特务常做的动作。我一直想学会这个带劲的动作,可老打不太响,此刻对舅妈又脆又亮的响指佩服得五体投地!
玉蚂蚱听到召唤,得得得地跑过来,温顺地任舅妈牵住他的缰绳。美丽端庄的小舅妈手握驴缰,左脚伸出踩在镫上,右腿一个跨摆,身姿矫健地骑在了玉蚂蚱背上!
我崇拜地看着驴背上风情万种的小舅妈,心里百潮千浪,汹涌起伏,像根木头呆呆立在学校大门口,心里居然产生出奇怪的念头:只有玉蚂蚱才能跟舅妈的最亲近,能做她胯下的那头牲口才是一生最幸福!
“驾!”
一声朗喝,把我从沉思遐想中喝醒。舅妈缰绳一抖,双脚脚跟一磕玉蚂蚱肚腹两边,那贵州驴子立即驮着她撒蹄子开跑,舅妈双腿紧夹驴身,腰板挺直,英姿飒爽地骑在玉蚂蚱身上,回过螓首,看着我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然后转过身去,娇声呼喝命令,纵驴驱驰远去。
直到舅妈骑着玉蚂蚱的背影看不见了,我才转身进到教室里。偷偷发下重誓,一定要学到知识本事,增加在舅妈心目中的份量。
入学的一个月里,我再也没见过撩拨我蠢蠢欲动的场面,不由得怅然若失。但也有好处,让我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学习上。读书期间,我突然一下子改了上课不专心和恶作剧的老毛病,学习成绩有了很大进步。
放学回家吃过晚饭的傍晚,只要不出诊值班看病人,大学毕业知识渊博的小舅妈有时会给我讲故事,讲很多的老书名著,什么《西游记》呀,《三国演义》呀。我最爱听她讲蒲松龄的《聊斋志异》,那些狐狸妖精什么的,听得我很是入迷。
我对美丽的舅妈更是崇拜倾倒了,她知道的太多了,原来只晓得她是医学院的,可除了医学知识之外,上下五千年,纵横十万里,没有她不知道的。
由于课内的认真学习,课外的舅妈补课辅导,我居然很快成了学校的尖子人物,并成了全校级别的三好学生。后来知道是苟校长亲自确定的最后一个名额。
很久没打架没恶作剧的我,在当了三天三好学生之后,终于本性难改,这天的下午最后一节课上,原形毕露,犯了个子弟校建校以来没出现过的错误,祸一下子闯大了。
要怪也只能怪我的后座,谁叫我的后座是个苗族女孩!
来贵州后我一直很好奇苗族人与汉族有哪些地方不同,尤其是苗族女的,她们是不是有些地方长得不一样!我的后座是个肤色黝黑的苗族女孩,我一直想探寻她是不是浑身上下都长的那种黑色。加上她坐我后面,一双脚老伸到我凳子下面,害我每次伏下捡铅笔橡皮时,都盯着心里砰砰砰跳得厉害,从小有恋足癖的我很想脱下后座她那双五彩斑斓的花布鞋,好生耍盘稀奇。
那天又俯身捡铅笔时,这双逗了老子几十天的花脚儿就在鼻子尖前,大丈夫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我本来是欲趁势剐脱她花鞋子想快速摸脚闻下味道的,谁知道久未操练技术回潮,慌乱之下竟连鞋子带裤脚一把扯住,用力过猛,哗地一声,竟将那女孩自家土布裤子沿脚后跟扯裂到大腿根,露出了里面花花绿绿的小内裤!
女孩捂住下身,嚎啕大哭!那一刻,吓得老子面如土色,直到埋怨格老子这少数民族的布料质量太他妈不经事了!这一下牵涉到调戏少数民族女学生,性质往上升级就属于破坏民族团结,放学后我自然没回成家,留在了苟校长的办公室里,门外,是几百号苗族女孩的家人族人围得水泄不通!事后我反应明白,那天不是在”狗洗澡”(我给苟校长起的外号)的办公室里,我估计要遭这帮愤怒的苗蛮子扯成碎片!
尽管苟校长痛心疾首,声色俱厉地大声宣布学校对我严肃处理,苗蛮子们根本不买账,非要把我带回苗寨按土规矩惩罚。就在苗民不依教围着学校不撤的紧要关头,有人喊“邬大夫来了!”
我本来已吓得快尿裤子了,隔窗玻璃看去,只见小舅妈披着洁白的医生白大褂,骑着玉蚂蚱,翩翩到来,真如仙女下凡,救星降世!真是奇怪,那些凶神恶煞听不进道理的苗蛮子们,一个个对舅妈都毕恭毕敬的,当知道我是她外甥侄子后,纷纷散了。
我在屋里大是得意,哼,还想放老子的血,龟儿子啷个爬了嘛!不过我心里还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刚才听了她们在外的对话,耳朵头依稀仿佛听舅妈说“带回去我一定好好管教!”
这回闯这么大的祸,真不知她要怎么“好好”惩罚我!
可是奇怪,舅妈把我领出苟校长办公室,一句话也没说,仍然如往常样面带微笑骑上毛驴,轻喝一声“驾!”,我跟在玉蚂蚱屁股后面,紧赶小跑地一起回家。
她既没责骂我,也没说什么,从她脸上看不出丝毫激动愤怒。我心里惴惴的,猜不透将要接受的惩罚内容,既想惩罚早早到来,又盼望它永远别来!
就这样两天过去了,啥惩罚也没有。当时小孩子心性,记得快也忘得快,两天过去连自己都忘了扯烂苗家女孩裤子这回事情了。
第三天的傍晚,赤水河下游那边村子有个产妇临产,家里人风风火火地跑来,请邬医生赶紧出发接生!小舅妈听了立即牵出“玉蚂蚱”骑了上去,吩咐舅舅按惯例准备跟着出诊。
就在我奇怪舅舅又搬出另一套鞍具,并且套到他自己身上时,骑在玉蚂蚱身上的舅妈突然看见张大嘴巴呆站在门口的我,嫣然一笑,拿抽驴的鞭子一指我,樱口一张,朱唇慢启,轻轻说道:“这回小新也一起去吧!”
我又惊又喜,还有股说不出的惶恐紧张。当即欢快地答应着,颠颠地跟在舅舅后面,丝毫没察觉到舅舅脸上忧愁难过的神色。
小舅妈骑上了玉蚂蚱,那双曼妙的腿儿一夹驴的肚子,只听到她清脆娇媚的“驾!”的一声命令,那头乖巧的牲口便得得得得地跑开了。
我和舅舅跟在驴的后边跑,两边的苞谷杆子呼呼地从脸畔闪过,不一会就跑得我俩大汗淋漓。
舅妈骑在驴背上,不时扭头瞅瞅我们,看见我俩的狼狈样哈哈大笑,边娇喘着笑说:“玉蚂蚱的替补太差啦!”边一鞭又一鞭子地抽着胯下的健壮毛驴,还不停催我们加快速度。
好在产妇家并不太远,也就十六七里地,骑着玉蚂蚱的舅妈半个小时左右就到了,而我们跟在后面紧跑猛赶,还是比玉蚂蚱晚了一个小时到。产妇生产很顺利,等我们气喘吁吁跑拢时,舅妈已经把孩子抱出来,料理好了一切接生的活儿。
当她走出房屋准备返程时,看见我和舅舅到了,抿嘴笑道:“两头笨驴,准备回家!”
刚赶到就叫走,我俩直叫得苦,舅舅还好,立在一边手扶大槐树喘气。我是直接瘫倒在屋外的草地上,嘴皮干裂,嗓子眼冒火,小胸脯拉风箱似的呼呼起伏。
没等我气出匀尽了,就听耳边响起驴鞭子噼啪一声炸响,激灵得我一骨碌半身爬起,“小新,回家前半程你先当驴!”
“什么?”我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听错,“让我当驴子?”我大声嚷了出来。
“是的,你早该做一回玉蚂蚱了!”舅妈银铃般的声音一字一顿,清晰地表达出让我成为她的坐骑的意思!
“你干嘛不骑玉蚂蚱,要骑人!”我大声抗议道,惶急中已不顾了对舅妈的尊敬。
突然,我脑袋上被舅妈狠狠抽了一鞭子,脸上也被她一脚踢中,整了个人仰马翻倒在草地上,惊恐地发觉舅妈像变了个人似的,月光下她美丽的脸庞冷漠傲人,威严得如大理石塑像!
不等我哆哆嗦嗦抖个明白,舅妈的命令又下了:“潘小新,跪好了!现在宣布对你耍流氓调戏苗族女同学的处罚决定!”
我大气不敢出,心想女神舅妈的惩罚终于来了,老老实实地跪在了她脚下。
舅妈邬大夫抬起一只脚踩在了我脑袋顶上,严肃地大声道:“小流氓潘小新禽兽不如,作恶多端,屡教不改!必须予以严厉惩处改造教育!第一,从今天起每日剥夺人格一次,罚做牲畜坐骑半小时以上,接受我的骑乘教育;第二,做牲口时按照表现好坏我作为主人可以给予奖励或各种鞭打责罚;第三,在家里时必须服从劳动改造,以观后效!”
我跪在下面,偷偷看着高高在上,如女皇如女首长般的舅妈,仿佛在哪部电影里见过她似的,一时想不起应该用怎样高贵的称呼称她才对!
宣布完,舅妈放下踩在我头顶上的脚,大声命令一旁的舅舅,“潘驼背,愣着干啥,把你的鞍子给小新戴上,好好教教他咋当好玉蚂蚱!”舅舅叹口气,幽幽说道:“还是骑我吧!毕竟小新还是个小崽儿,骨头没长硬怕经不起你骑。”
“潘新生,怎么的?心疼你的小蠢驴外甥?给你再说最后一遍,小新再不教育他哪天就成真的劳改犯了!”
舅舅根本无力和舅妈反驳辩论,他又叹口气,舅妈厉声喝道:“明天有早班,我得睡好了。快给小驴备鞍子!”
我那傻宝小舅,手忙脚乱地扑过来把舅妈骑乘用的鞍具给我套上。鞍座,辔头,脚蹬,更可气的是还在我嘴里塞进一个冰凉的铁嚼子! 我咬紧牙齿,狠狠地含紧铁嚼子,屈辱的眼泪顺着两边奔流不息,滴答滴答落在草地上!
长这么大可是头一回接受这样的“教育”啊!
见我哭泣不止,舅妈虽然仍然严肃地绷着俏脸,声音却柔和了点。她玩着手里的鞭子,缓缓说道:“小新,你不是每天都好奇玉蚂蚱吗?今天正好体验一下他的生活吧!虽然是对你犯错的惩罚,兴许也能帮你快点长大。”
说完,不等我作势准备好,小舅妈伸脚踩蹬,抬腿飞跨,一下子骑在了我的身上!
舅舅比我高半个身子,他的鞍具对我来说自然也是特大号的。硕大的鞍座压在我肩背上,从后脖颈到全部屁股都被皮鞍子覆盖满了不说,还向后伸出一长截。
舅妈刚一骑上来时,我双腿直打晃,吓得我拼命咬紧勒口嚼子,使出吃奶的力气稳住姿势。好在我从小顽皮淘气中长大的,身体素质很不错,驮一个成年女人还是不至于马上压趴下。
我弯腰弓背,凭本能调整适合被人跨骑着的正确身体姿势,让舅妈在我扛着的鞍座中骑坐得稳当舒适。
舅妈骑在上面感觉到了我的努力,弯下腰来拍拍我的脸以示鼓励!舅妈连同鞍子应该接近一百斤了吧,我的腰被压迫得弯成快九十度了,血液全往脸上涌,一会儿就涨得满脸通红!
舅舅看见我艰难的模样,赶紧从旁边递过两根竹子做的手杖,我撑稳以后,可以勉强抬高身躯,仰头长长呼吸了一口大气。
舅妈骑在上面吃吃笑道:“小毛驴,是不是觉得太沉了?能驮我跑起来么?”
说实话,第一次被舅妈骑乘驾驭时,别说我根本没把握能驮着她跑起来,连迈开步子的第一下都非常艰难。
那会儿就在我犹豫恐惧时,舅妈可不容我踯躅畏缩,猛地我嘴里的嚼子一紧,头脸上的辔头缰绳也跟着猛收,勒得我惨哼出声!
不等我哼完半声,舅妈又是一记鞭笞狠狠地抽在我大腿上!
那本是抽驴的鞭子,为生藤做成的,痛得我硬生生把那半截哼声咽了回去。
只听舅妈骑在上面兴高采烈地大声喝令:“驾!”,她跨在我身体两边的双脚一伸一收,两只脚的脚后跟重重磕踢在我的腰间,本是顽童痞子的我瞬间在舅妈胯下变成了头被驾驭驱使的牲口,悲吟着任人骑乘代步。
才开始做驴被骑的头几步,与其说是“跑起来”的,还不如说是在“乌龟爬”。在舅妈的骑跨压迫下,我身子弓得像只虾米,艰难地挪动双腿缓缓前移,老久才“跑”了几十百把步。
骑在上面的舅妈显然不太满意我这头笨拙小驴的表现,她踩在镫子里的双脚,一下接一下踢打着我的两腰,分在我身体两边的双腿有节奏地夹紧,放松,再夹紧!
伴随着“驾!驾!快!停!抬高!低头!”的呵斥命令声,舅妈手里的藤鞭呼呼生风地抽打不止,有时轻,有时重,几乎没有停下来过。我全身上下除了小弟弟没有被招呼到以外,余皆鞭痕累累。
我被舅妈骑得大汗淋漓,湿透的汗水鲊着满身的鞭伤,钻心的刺痛折腾得我眼泪鼻涕俱下,糊得满脸花里胡哨的。幸亏是在晚上的山间小路上,要是大白天的让人看见,还不憋得我满地找缝钻下去!
见了我狼狈不堪的受骑服役模样,舅舅焦虑不安地跑在我身边,急切地给我讲解指导着动作要领。看见他那满头大汗关切焦愁的表现,我心中对他方才给我戴鞍佩缰的仇恨蔑视,渐渐消失大半。
可恨的是玉蚂蚱这狗驴子,对我突然变成了牠的角色,且被女主人骑得趔趔趄趄,狼狈不堪的模样,竟是异常地兴高采烈!这家伙鸣着响鼻,撒着欢在我们前边后边跑来跑去,兴奋难抑时还“昂昂”地发出难听的驴叫声。
“该死的畜生!老子哪天杀你吃肉!”嘴里勒着嚼子,在舅妈胯下接受“骑乘教育”的我,再也忍不住满腔羞恼怒火,克服着铁勒口的阻遏,含混不清,却是异常凶狠地骂出了这句!
舅舅舅妈都听见了,包括那头四条腿的通灵牲口!玉蚂蚱吓得四蹄腾空一跳,转身扑进路边苞谷地里,呼啦啦撞倒一大片玉米杆子,眨眼间无影无踪。
这时,骑在我身上的舅妈猛地一拉缰绳勒口,塞在我嘴里的嚼子铁条狠狠挤压撞击着舌头牙齿,接着,一股腥浓热辣的液体从我嘴里涌出,沿着腮帮流下来,直落到我的白衬衣上!
那鲜红的颜色在令我短暂目眩害怕之后,竟一下子激发出了我骨子里潜在的凶狠野性!这久违了的,我在重庆街头群架单挑中经常看到的颜色,突然间令我浑身力气大增,驮负着舅妈没命地快奔起来,动作野蛮疯狂!
“吁!”舅妈在大声娇喝中猛提缰绳,我的嘴里再次被勒得鲜血奔涌,剧烈的疼痛逼迫我硬生生收住脚步!
舅妈停住了我,却并没有从我身上下来,而是骑在上面,一点点拉紧缰绳,我忍着痛苦,徒劳地抗拒着辔头嚼子的勒提拉扯,被迫将头仰高,再仰高……直到脑袋一点点靠近舅妈高高隆起的胸脯!突然间,一股股成熟香甜的气息从那上面阵阵传来,芬芳浓郁,令人沉醉,令艰苦服役,备受折磨的我,在痛苦凌辱中得到极大的爱抚安慰!
原来是舅妈骑在上面弯腰俯身,用缰绳拉近我的脑袋!
她的樱唇凑近我的耳朵,用呢喃细语低低说道:“小新,受这样的惩罚,觉得委屈吗?舅妈把你当牲口一样对待,完全不能忍受是吗?你的心里是不是充满了仇恨,连玉蚂蚱这样的牲畜都是你的敌人?小新你真的错了,等你长大后就会明白舅妈这样待你的苦心!那是为了你将来不给别人做牲口啊!”
她在我耳边叽叽哝哝地说了很多话,当时的我只顾贪婪地吸食着她酥胸玉乳上的香甜,基本上没记住舅妈的话,她声音很小,远处的舅舅更是不知所云!
但舅妈其中的一句话我却记得牢牢的,那是她说的,“小新你犯了错固然受惩罚,玉蚂蚱调皮捣蛋也会得到教训,你咋沉不住气,先当了出头鸟,不是自讨苦吃么?”说这句时,她吃吃乐着,娇艳无比。
玉蚂蚱肯定会受到舅妈的严厉处罚!想到这里,总算替我出了口恶气!
舅妈放松手里的缰绳,我的头颅蔫蔫低下,往下一看,雪白的衬衣上大片血迹,骇然刺目。我眼睛发热,鼻子酸酸的,要说不委屈那真是假的,可更多流在白衬衣上的口血,促使一股与生俱来的,原始的凶性再次被唤醒过来!
当舅妈骑在上面,笑呵呵地问我:“小新啊,还能干好这给舅妈当坐骑的活儿吗?”,我脖子一梗,精神大振,毫不犹豫地用受伤的舌头含混着却是坚定的表态:”我能“!
舅妈嘴角含着满意神秘的笑意,吩咐舅舅拿来毛巾,骑在上面弯下腰来,爱怜地亲自为我擦干净脸上的血迹污垢,顿时我从脸蛋上又恢复了英俊少年的本来面目,虽然屈身在舅妈胯下为坐骑,但豪迈剽悍的内心逐渐强大起来。
“驾!”舅妈呼喝驱策的命令又下,我立即拿出吃奶的力气,抖起干劲驮着她奔行。这回我掌握了不少当人坐骑驮畜的要领,渐渐技术入门,步履不再踉跄,已经跑得很像一头毛驴的样子了!尽管骑在上面的女主人鞭子缰绳等驱策工具仍然使用频繁,但比开初柔和了许多!以至于有时舅妈轻轻的鞭打,居然有舒服通泰得很的感觉,像催情春药般,令我裆里的那话儿跟着兴奋起来。我拼命忍住,生怕被人发现!
“好了,歇会儿吧小新。吁……!”就在我累得气喘吁吁,嘴角已泛出白沫时,舅妈及时地停住了我。
她含笑抬腿下“驴”,爱抚地拍拍我的脑袋,表扬我道:“小新呀,小毛驴第一次能做到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好多大人都不如你!先忍忍,回去舅妈会很快给你把伤治好!”
我累得都快散架了,心里却为舅妈的表扬得意不已。其实我只跑出了一里多点,却用了将近两个小时,显然离合格的坐骑要求差得太远,更不用说和玉蚂蚱这样的神兽比了。眼下可不管那许多,先在舅妈的表扬之中沾沾自喜一番再说!
舅舅为我除下了本属于他自己的那套鞍子马具,我以为接下来该骑他了,谁知舅妈并没有立即换骑上舅舅的意思,而是慵懒地仰躺在草地上,架着二郎腿晃晃悠悠地,娇滴滴地喊道:“哎呀,脚丫子里热死了,鞋都湿透了!小新,你来帮舅妈把鞋脱了!”
这不是舅舅的专职工作么?居然点到我头上了!
我心里砰砰跳着,回忆着数月前潭边偷窥和吃面时见过她的脚丫的印象,激动得浑身颤抖,……
我一步一步爬向含笑躺在草地上的舅妈,她的脚冲着我的脸逗弄地晃动着,我像头小野兽般扑上去,一下把她的脚抱在了怀中!
我手指颤抖着为舅妈脱下鞋袜,顿时一股温热潮湿的气息扑在脸上,算作对我扑来的回馈!熟悉的脚型,熟悉的脚味,令我捧着她的双脚发呆,满脸通红!
舅妈那修长圆润的脚趾头张合扭动了两下,没等我抑制不了伸出舌头去舔她的玉足,快速地收了回去!
“哎哟,小新,你干啥?你的惩罚暂告一段落,咱可没罚你当吃脚小狗!”舅妈躺在草地上格格笑得乐成一团,我从没见过她开心天真得如少女般的模样,尴尬地呆在那里,不知所措。
我的内心不知哀求祷告了多少遍:“小舅妈呀,你就罚我当狗儿吧!求求你让我舔你的脚丫子,让我闻你的脚丫味儿!”
事后我梭到一边,偷偷舔舔自己手掌上粘涂的舅妈的脚汗,那淡淡残留的酸酸咸咸味道感觉,至今令我魂牵梦绕,神魂颠倒!
我一生品足逾万双,那天之后也不知多少回或自愿或强迫地亲近过舅妈的脚丫子,但都没有那晚越朦胧越渴求的感觉意境,此时此景,作为我扮驴受骑的褒奖,居然没能尽情品尝美足,实在让人遗憾万分!
光了双脚的舅妈,在草地上躺了一刻钟左右,突然打个响指,只听蹄子声得得,玉蚂蚱那畜生不知从哪又钻了出来,跑到舅妈跟前,扑通一声卧倒。
舅妈收起少女般的笑容,变了高贵威严的脸色,厉声呵斥道:“玉蚂蚱,训练你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是没长进?孽畜!干扰我的调教工作,你的罪过大了。主人决定让你长长记性,乖乖认罚吧!”
说毕,舅妈翻身而起,抬腿横跨过去,骑坐在了玉蚂蚱的脖子上,把那毛驴脖子贴地重重压在她丰满的臀部下边!
舅妈的双腿柔韧性太棒了,只见她像芭蕾舞演员那样双腿伸开如一字马,一只光脚丫子狠狠地踏在玉蚂蚱脑袋上,另一只赤脚后伸放在驴势那里,尖尖突出的第二根长脚趾,直指着驴龟头。
“拿鞭子来!”
听到舅妈的命令,我一骨碌爬起来飞奔过去,屁颠屁颠地捧来藤鞭,递给舅妈,幸灾乐祸地在旁边看玉蚂蚱受罚!
漂亮的舅妈以漂亮的艺术家姿势,高难度地骑坐着玉蚂蚱,一双赤裸的玉足分别踩踏着玉蚂蚱的上下大小头,手里挥舞藤鞭呼呼不停地抽打着牠。
玉蚂蚱躺在草地上,在鞭打中弯腿抽搐着,我心情复杂地蹲下来,似跪似卧,侧身从舅妈踩在驴头上张开的脚趾缝之间,看见了舅妈脚下玉蚂蚱那宝石般的眼珠子,牠的眼睛里淌出大滴大滴的晶莹泪珠。我突然心中一动,莫名其妙地有了种兔死狐悲的奇怪念头。
我认真数着,玉蚂蚱这次受罚,足足挨了三十藤鞭,尤其最后两下,舅妈把长脚趾头直接捅进黔之驴的鼻孔里,手脚并用,边踩边打,狠插猛抽,折腾得那驴子昂昂哀鸣,再也不似前边那种快活得意。
责罚完玉蚂蚱,舅妈冲我眨眨眼,笑眯眯地对我说:“小流氓,我算是给你出了口气吧?以后你可不许私自打它,更不许虐待迫害!记住了,谁犯了错,都只能由我处罚!”
“虐待迫害?”我听了这两个没学过的词语,很觉新鲜深奥,脑海里灵光一闪,很自然地问舅妈道:“那,我小舅原来很高大威风的,跟你结婚后,变成头毛驴给你骑,都整成驼背了,算不算受了虐待迫害?”
舅妈听了我的话,哈哈哈大笑起来,娇喘着气说:“你舅舅到了这贵州啊,不适应这里的水土气候,看见贵州的驴子身体健壮,老也不生病的,后来又学了个黔之驴的成语,就爱做贵州驴子了!”舅妈笑着这样解释,可我模模糊糊之中总感觉她对我掩饰了什么。因为我边听她说话,边向小舅望去,他躲躲闪闪的目光里明显是有难言之隐的意思。
“好啦,咱们该回家了!”舅妈对在场的两人一驴下着命令,大家各就各位,我和玉蚂蚱都因被舅妈的惩罚受了伤,剩下的路程只有舅舅来完成了。
舅舅殷勤地套好鞍座马具,高大的身躯在舅妈跟前躬身伏下,恭候舅妈的骑跨驾驭!
美丽的舅妈光着一双同样美丽的脚丫子,抿嘴笑着,提鞭拢缰,踩镫跨鞍,照样像骑玉蚂蚱和我那样骑乘上舅舅。
但听得清脆的一声“驾!”字令下,我望着骑在舅舅身上双腿分跨,两腿紧夹,腰肢挺拔,端庄妩媚的小舅妈风情万种的模样,脑海里波涛汹涌,巨浪滔天,各种画面层出不穷。更多的镜头是,一个头戴冠冕黄袍在身的皇帝模样的女人,高高端坐在金銮宝殿上,不停地在发号施令!走近细看,那皇帝居然是……天啊,我的小舅妈呀!
剩下的十来里路程是舅舅独自完成的,当晚回到家里也已累得够呛,舅妈让他和我睡在了一屋。
我睡在床上悄悄地问舅舅,“小舅,你说舅妈像不像皇帝?”舅舅疲累之中翻了个身,小心地咕哝了句“人家叫她邬淑娴,其实她是唐朝的武则天。”
武则天是谁?我满脑袋疑惑。只埋怨之前功课一塌糊涂,不知道唐朝有个武则天。我只知道唐朝有个孙大圣,保着唐僧去西天取经。
当了十来里路程坐骑的舅舅一会就鼾声如雷,我也在迷迷糊糊中进入了梦乡。
阿秀:Re: 玉蚂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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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we1qwe:Re: 玉蚂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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