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瓦妮塔坐在城堡的会客厅中央,审视着入口的门扉,她业已遣散了堡内所有缺乏战斗力的人员,甚至解开了约翰·乔恩的束缚,为他涂抹好了治疗伤口的药草。肉壶内的余温是她劝说自己行此善举的理由,但她清楚,这更多是源于和JOJO的谈话改变了她的些许观念。
当她还是人类时,门阀受到美第奇家族的迫害,为了保全荣光和传承,她的叔父们将她送给吉罗尼莫血族作为交易筹码。
本就愤世嫉俗的GIO变得更为仇视同类,不,初拥之后,该将“同类”替换为“人类”了。
她的仆从们在城堡各处与退治她的十三科疯子进行激战,而她在此之前于城堡的山路上写下了向伊莲娜挑衅的词句。
“如果你不只是敢于欺凌弱小的话,就到会客厅与我单独一战。”
按照约翰所描述的性情,独眼修女势必不会介意这个提议。
“BANG!”
门扉被一道人影砸开,他的额顶插着一枚黑键,脖子被利器割开一半,眼见是活不成了。那是男爵初次到达罗马尼亚时招收的仆从。即使他欺上瞒下、中饱私囊的习性一直为她所不喜,可亲眼所见生命消逝,活死人的内心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
是生者对死亡的厌憎吗?
我不知道。
我知道的是,我现在很想把迈入会客厅的圣职者……活撕掉!
钩肠师那小巧的耳朵因硬化的软骨变得尖锐,双眸的血瞳瞳孔变作竖状,獠牙伸出檀口、微弯地抵住下巴……那是吸血鬼进入战斗姿态的明证。
吉尔瓦妮塔宽松的薰衣草紫长衣腰间系带,搭配宽大金带束腰,上挂有匕首短剑,头戴黑玫瑰小罩帽,脚穿翡翠绿尖头鞋。
“虽然我不相信JOJO会带来真正福音,但在你死之前,可以告诉我他去哪里了吗?异端。”
掀开罩帽的修女身着以苍白为主色调的紧身外袍,以乌黑的三角领下缀犹大十字,下身的骑士马裤下沿笼着厚底长靴……十三科杀手同样做好了尽力厮杀的准备。
“就凭你想撬开一位男爵的嘴,还是太嫩了些~”
GIOGIO不曾暴露的是,近日起因为方法论上的转变,她操纵血华的精度大幅提升,仅论短时间的爆发力,她可和子爵媲美。
“只要她敢踏入这个我在各处器皿中存放血液的房……”
比思维更快的是伊莲娜的突进,尘埃纷飞中吉尔瓦妮塔和HOUND的位置几乎调换。
怎么会这么……
方才交手便逼出了GIO的底牌,手执铳剑的“猎犬”并不打算给对手调动血华的充足缓冲,盘算后续杀招完毕,一瞬之后突击再起。
会客厅中破裂的瓶罐鲜血纷飞,男爵的血华催动血液中的铁质化为鱼钩,朝独眼修女的周身径直钩去。本来为了封锁躲闪的角度,鱼钩和丝线应该更为灵动弯曲些,然而HOUND给予GIO的压力实在过于难抗,她只得在战斗起始时就全力以赴。
可是,伊莲娜面对这“渔夫”搭建的天罗地网,回应是在柱上一踏、二段加速,闪开可能一击致命的攻击,硬吃下十一二记钻入皮下铁钩,强冲至血族的身前——哪怕被拉得皮开肉绽也在所不惜。
不好,她体表的神恩非常浓郁,血华侵入不进去,无法以她的血液制铁!!!
若是弱一个档次的圣职者,即使有觉悟以伤换伤,也会在下一息被铁钩从内里拽出脏器。但是,当实力本就强于血族的修女如是作为,三枚黑键便准确地插入她的心脏,焚烧的焦味顿时涌动在室内。
如果不是GIO及时催动血华护住了心肺、强行脱离,下一刻HOUND便会注入神恩,直接炸掉她的躯干。
“杜拉罕!”
事已至此,血族男爵已然不打算保留任何底牌,命令BB送来的无头骑士阻碍修女,自己则利用血华凝结数只小孩大血蝠、再变化蝙蝠形体,干脆遁走。
“想跑?”
战斗经验丰富的圣职者当然认识这招“夜魇逃遁”,然而下一刻发生了一件令她也有些震惊的事情。
圣光充斥在堡垒的四壁,滚烫的正能量昭示着主的教诲。
“生命在他里头,这生命就是人的光。光照在黑暗里,黑暗却不接受光。”
圣言术:炬
这只亡灵……竟然能使用高位神术?而且,以神恩显化圣光的方式非常生疏,还是无师自通、鲜受指点的使徒?
狂信徒
苦修士
代行者
清道夫
黑执事
活圣人
骸遗物
——圣父旗下的圣职者们以战力论,共有七层位阶。
“为什么最后是骸遗物?”
我时常这么问被我榨杀的神父们,可惜我的好奇心在过剩的欲望面前总是得不到满足。所以这个答案一直没有得以揭示。
毕竟这个纪元对能量领域的运用实在太过粗糙,不理解如何以能量在一定程度上干涉肉身。不然,他们应该能在血管和我体内的菌株接合时还能保持相当程度的理智,并且以我想知道的密辛哀求速死。
但今天我觉得,我的疑问应该能够得到妥善的答复。
——在特兰西瓦尼亚,在由第二纪元的改造实验体【血族】的统治下的土地上得到答复。据那些村民说,这栋城堡是属于那个……吉尔瓦妮塔·吉罗尼莫小姐的。古怪的、能运用圣光的炼金生物就是从此处遁走的,而击伤它的宗教疯子们却不欲追击,反而向着芭托莉雅伯爵的地盘去了。
“真是奇怪~”
我捋着海藻般的发丝,给大胆为我指路的放羊牧民们塞了些在人类社会中充作通货的金属钱币,然后把之前他们中想要对我采取强制措施并交配的几人叫了出来,说:
“你们可以离开了。”
“谢谢小姐!谢谢!”
看似老实巴交的牧民皮肤黝黑,似乎忘了之前是怎么还没碰到这个想要带回家配种的女人的身体便被制服的尴尬。
“那个,呃,抱歉……我不是在和你们说话。”
“?”
“呃!呜噗!啊啊啊!”
干呕的反应在强奸未遂的人群中此起彼伏,仿佛五脏六腑间存在万蚁游走般的瘙痒,抓挠不到的牧民哀嚎连连,爬俯中口水浸润了嘴边的大地。
“肚子……好胀!”
他们的手臂和小腿出现了类似疣状物的增生组织,仅仅三四秒钟的时间便遍布了四肢。
“不对,你们该从躯干出来,说了多少次,我要的是疫菌炮,不是腐烂核心。”
捂着面孔的“女巫”放任其他人落荒而逃,对着被不知名疾病折磨的数人数落道。
终于,反拗四肢、挺立地上的牧民腹部破开,钻出一朵脸盆大小的鲜艳蘑菇,菌伞表面稀疏的透气孔中掩藏着恶毒的孢子。这和【海藻】呼吸间植入牧民体内的同化孢子不同,它们是专门为破坏而生的生物炮弹。
“唉~你该出来了,死胖子。”
萨福克公爵的次子……安德鲁·德·拉·波尔,这位炼制无头骑士的黑炼金师安静地从一处断掉落地的房梁后现身,冷声道:
“阁下,我有一个问题,你愿意透露我的杜拉罕去哪里了吗?只有一个脑袋的话,我后续的研究会十分困扰的。”
“嗯?”
“你听不懂英语,那我试试别的语言……”
“不,实际上我在那里还留下了名为摩根的传说。”
把粗大的绿发绕在手指上,【海藻】的气度温婉近人,丝毫不失礼数。
“那请问阁下: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敷衍地说,这是因为你用了陈述句,而我将之后的疑问句认为是问题的同位语。既然你没有‘发问’,自然我也没有义务回答。”
叉腰扇风的“女巫”紫袍下短衫并不遮盖香肩,她扭头睥睨,继续道:
“认真地说,我在思考,是哪位没品位的老伙计会把手下、小丑、学徒、棋子的功能全都放在同一个人身上。你背后手上的那把……呃,真是麻烦,现在的语言还不能准确描述第三纪元的技术……是一种以超高速度震动产生切割效果的武器,是伤不了……”
话音未落,冷笑着的炼金师扣动袖口里的机括,早早布置在对手视线死角里的滑轮弩组射出死亡箭阵,封死了除却她前进路线上的绝大多数角度。以超越时代的锻造技术打制的箭头上涂有鼠疫原液,想来这装神弄鬼的女巫只有慌忙上前、然后被他一剑枭首的下场。
“年轻人啊~还是性子太急躁……”
麻痹的触觉从大腿根部传来,感觉不到底裤勒住两蛋的贵族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起来,可被箭头插中的女巫便这么一步一膝地踱来,抽出了从泥地下突袭侵入他下身的硬化菌干,痛得炼金术师脊椎大颤、冷汗浸润。
“这枚仿制人类中开发能量领域的第二纪元遗民的水晶球,这种恶趣味……啧啧啧……我大概知道你老师是谁了?”
“背地里说人家恶趣味可不是淑女作为,海藻。”
水晶球突兀亮起,球面上的影像赫然是粉色结发的萝莉形象。
“呵呵,天使,你要我给这枚棋子一个痛快还是……”
“他是安德鲁的后裔,你可以按照勇者年代的行径料理他。”
“算了吧~虐杀勇士和懦夫的差距可比吃营养剂和英伦料理大多了~”
像是吃了死苍蝇般流露恶心表情的女巫冷冷瞧着女科学家,仿佛对方适才提议她可以用排泄物来代替主食一样用心险恶。
“老师,救我啊!”
痛哭流涕的炼金师不知尊严为何物,心知铸下大错的他摇尾乞怜,希望能逃得性命,此刻的他甚至连报复都不敢思考。
“祝你好运~”
水晶中的形象业已化作老年斑遍布脸颊的村野老妪,和蔼的神色透露仁慈安详,仿佛学生任何的苦难都与导师无关。
“不过,我确有两件事想麻烦你,海藻。”
“说。”
一边以菌丝裹住德·拉波尔的生殖器,一边保持着和老伙计的对话,【海藻】惜字如金的本色一览无余。
“首先,帮我把我豢养的小丑留下的一个脑袋保存50年,是圣女贞德的,你应该知道流程,我就不多说了。其次,请帮忙抚养还在这厮培养舱里的人造人【安德鲁】,再在成年后转移给狩魔人们,成为范海辛的左膀右臂。鉴于时间隔得可能有点紧,所以需要用一些刺激海马体的手段来伪造一段记忆,我可不希望我的作品会输给卡斯兰娜~”
“你真啰嗦……还有代价呢?”
“你应该感觉到了,记忆的缺失……所以,我打算拉拢一些偶像崇拜的愚民,去重新唤醒第三纪元打造的【概念兵器】,通过控制这些兵器,来找回第三纪元末期的历史,并且……解决我们的疑惑。我保证,你会在其中得到应得的一切。”
“又是操纵别人站在台前,自己隐居幕后的把戏,你一点都没变,天使。”
“你倒是变了很多,海藻。我记得你以前只对藻类生物着迷的说❤”
“‘吾主永存,旦日即生。’18世纪末时,你可以去一个叫加拉帕戈斯群岛的地方找一群迷信海洋概念的狂信徒,我届时会把组织内的地位和空白历史的研究成果交付给你。”
“成交,但还有一个问题。”
“?”
“为什么骸遗物是第七级别的战力?”
“因为,那些神棍自称唯有死亡才是义务的终结,然而就连如此直白的煽动也是虚伪的谎言。”
“哈哈哈哈哈!”
大慰之后沉思片刻的女巫这才眼见被菌丝剥开鸟皮的肥胖贵族一脸痴笑地双手捂住两蛋不停揉捏,哪怕把一边业已捏扁也毫无痛苦。突然,她有了个更好的主意。
“我在印第安人的聚居地里栽种了一片蜜环菌,它们可还缺少一个主脑呢~虽然培育小生命也很有意思,但是速成的法子还是很诱人哒❤”
宛若恢复了以往的本性,调笑间的【海藻】含着自己的手指,错乱狂笑。
脏污的泥坑中保留中昨夜小雨赐予的液体,少女身姿的血族一跌一荡地在领地中艰难行走……没有领民的供养,也无属下的保护,又回到了孑然一人的处境。
吉尔瓦妮塔宽松的薰衣草紫长衣因腰带的崩裂而松垮,露出半边香肩,原本戴着黑玫瑰小罩帽的蛾首低垂着,翡翠绿尖头鞋在泥地中跋涉,丢失了之前洁净如新的美感。
“血……BLOOD……我好渴……”
和修女短促激烈的一战后,伤势颇重的GIO为了疗伤靡费了储存的血华能量,缺乏补给的她此刻正逐渐陷入对鲜血的疯狂求索之中。
“这样……不行……”
血族被口舌生烟的渴求折磨,饥不择食地俯下身子,任由泥浆浸染身上华美的长衣,典雅的薰衣草紫转化为了褐土黑,她不断大口地吞咽着泥水,却又间歇性地因为生理本能呕出秽物。
那对血丝满布的狰狞眼球凸出眼眶,抬首间疯癫成魔的她视力强化到了极致,瞧见了2公里外的牧童。
猎物跑得很快,就像是目睹了什么恐怖场景后的慌乱遁走,但他肯定快不过她……不,这时用“它”来形容更为合适。
只要一点血就好了,孩子。
吉尔瓦妮塔这么想着,却清楚一旦猎物的喉管被它的爪子切开,捕食者的贪欲就会如泄洪的堤坝般无法轻易关闭——或者说,无意关闭。
“蘑菇!爸爸!蘑菇吃人啦!”
在草地上奔跑时牧童的话语颠三倒四,较在理智边缘反抗的吸血鬼还要不堪,至少GIO眼下还知道进食顺序应从动脉血下手,而不是粗暴地撕开躯体。
然后,一声空啸掠过,不知何人发出的箭矢穿透了男孩的喉咙,他难以置信地感受着咽喉的痛楚以及视线下方探出的箭头,嘶哑地软瘫在地上,因死亡的逼近甚至丧失了排泄的禁制。此时,血族离他不过百步,她能从血中嗅到一股“银”味。
能够帮助它接续生命的食物就此被污染,双眸血红的她望向射箭。果不其然,披挂白衣的13科屠戮者,出发时便发过毒誓的他们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也不在乎为异端统治的疆域内那些属民的性命。
断绝了血族的补给,要杀死她轻而易举。
“只要持续地用远程武器消磨它留存不多的体力,就能完成伊莲娜姐妹布置的追杀任务。”在此逡巡布防的犹大派系成员如是想着,为弓弩重新上弦,但是他却发现对手并未选择逃跑或者迂回接近,她只是徐徐爬到了牧童的身旁,审视着生命还未完全消失的男孩面庞。
恐惧、无助、不解、痛苦。
GIO合上了他的眼睛,抚摸着他的后颈,又听到耳边呼啸一声。她凭借本能伸手抓向那支涂抹约旦河圣水的箭矢,自然未能建功,三棱箭头洞穿了她的手掌,烧焦的气味弥散雨后湿润的空气中。她俯下头,吻住牧童的喉咙,喝下那为银离子污染的毒血,恢复正常的眼白盯住远处的猎人。
下一秒,猎人的视线内失去了猎物,他暗中握住腿鞘内的短剑,在GIO极速移动后在他身边降速时挥出。两人在彼此身上的攻击均告落空,经验丰富的屠戮者启动另一只手握持的小型手弩,三四个身位的距离只够吉尔瓦妮塔用受伤的手掌再度接招,断腕的部位喷洒少许血浆。
生死一线间,血族利用内里的微量铁素构造出一根丝线,系在手弩的弦上,借由少之又的弹力再度接近对手。
“没有逃跑,反而向我这边靠过来了吗?!”
GIO把口部张大到近乎平角的吸血鬼咬向13科杀手的喉咙,然而早在袖管里制备好黑键的男人怎会束手待毙?他迅疾灌注神恩刺向那张异形的骇人巨口。
皮肉被利器撕裂的声响在圣职者的耳中格外悦耳,可是血族仍旧未曾被消灭,千钧一发之际她歪头向另一边避开了三四厘米,志在必得的一击撕开了她的一侧整个腮帮子,却没终结她的生命。
剧痛不会击倒异形,但是人类可以。屠戮者的长靴踩在GIO另一边完好无损的脸颊上,无视脚底的生物发出愤恨的嚎叫,漠然地抽出另一根接受过祝福的匕首,挥向吉尔瓦妮塔的心脏。
接着,他失手了。
因为天空下起了小雨,小雨中出现了一个落魄的男子……他套着补丁遍布的亚麻上衣,身体似乎因为感染发热而不停颤抖,但他掷出的石头确实地砸开了13科成员的匕首。
“你是约翰·乔恩,教会内部认定的那个会为人们带来福音的男人。”
“放开她,我跟你走。”
“你搞错了什么……其一,我们13科只相信犹大福音。其二,只要违背了宗旨,即使是神和教宗,我们也杀给魔鬼们看。”
是叛徒亦非叛徒,是门徒也非门徒。
他们伏在地上,自愿为宗旨杀敌!
他们自愿在黑暗中背刺,在晚宴上投毒。
他们是刺客,也是犹大。
等时候一到,他们就把三十银第纳尔丢向神祇,将脖颈置于草绳结圈之中,上吊而亡。
此后他们将结成徒党,坠入炼狱,组成方阵,和四百七十四万五千九百二十六只魔鬼狂呼酣战,直到默示日为止!
Amen!
泥浆从GIO被切开的半边容颜中灌注到她的口腔之中,她品尝到了大地的苦涩和浑厚。
“别过来啊!”
她祈求着,听到愈来愈近的步伐透露伤病的虚弱,可极度衰竭的气力令她无缘得知此后的进展,她的意识便模糊地进入沉眠,而JOJO最后的言语是:
“我们都会活着。”
芭托莉雅的宅邸
猩红庭院
揭开第二印的时候,我听见第二个活物说:“你来!”就另有一匹马出来,是红的。有权柄给了那骑马的,可以从地上夺去太平,使人彼此相杀,又有一把大刀赐给他。——《启示录》第6章
“诸君,我喜欢红色。”
雍容华贵的女领主如是说道,饱满润滑的香唇泄露出它的饥渴欲望,而它也明白,它的领命势必会屈就在这欲唇的闭合下,哪怕内里的尖牙会在赋予极乐之前赠予一时的痛苦。
大部分人类总是乐于盲目服从比自己高等的存在,在他们之中,是权力者;在他们之外,是身为异形的权力者。
胆敢在BB举办血宴前逃走的领民业已被吊死在通往领地外围的各条要道上,他们卑微的生命离开躯壳前雄起的胯下阳具充斥血液,但芭托莉雅的子嗣们并不渴望那种污秽的饮品。
相反,它们中的绅士崇尚纯洁处女的颈血,而剩下的那些淑女们则喜爱品味处男的腕血。只有疯癫得几乎退化为食尸鬼的血族才会从大腿动脉处满足它畸形的欲望。
“红色是象征战争的颜色,而战争,是教廷意图带给我们的刑罚。”
洁白的美足踏在驼绒地毯的表面,轻微的形变昭示着二者的柔软,不见干枯之兆的外观说明着女伯爵平日里收获“血税”的丰腴。
“你们曾经是信仰正神的子民,如今却在我的麾下需要为我而战。请问,你们的罪孽来源于何处?”
“我承认,我肮脏。”
乔巴努队长,凡人亲卫队的队长,人类中的变节者,首当其冲跪倒在地毯之外的青灰色地砖上,以膝盖行走,粗粝的石头磨破他的表皮,点滴血液划过两道近似的直线。
仅以兜裆布遮盖下身、其余部位赤裸的男人恭顺地将额头抵在粗糙的地上,脖颈与女主人的脚踝齐高。
“你说出了事实,我的奴仆。为了奖励你的勇敢和诚实,我决意以仪式升华你的生命,令你脱离你原本信仰带给你的迷思,即原罪。”
剥皮者家族的女主人无需亲自动手,两位套着半身甲、腰配杂种剑的女性侍就从一左一右的阴影中现身。它不是女王,也从未有女王需要亲手执鞭训诫奴隶——除非她应在那时独自骑乘马匹。
两名侍从一名卷发、一名短发;一人挥舞散尾鞭、一人掌掣祭祀刀。
忍耐是奴隶服饰的美德,叫嚷是畜生待宰的本能。可唯有以品德战胜本性,人才能升华为更高级的存在。祭祀用刀在牧羊人的儿子的后背上刻下一个圆形与一个逆位的十字,深可见骨的伤口令任何具备生物常识的现代人怀疑会否伤及脊柱。
而事实上,忍不住嚎啕的亲卫队长在血族侍女们的蔑视下动弹不得,宛如顽童手中的青蛙,再如何鼓动收缩身体,也无法从那更为高等的生命的手中逃脱。
古希腊人将各种行星赋予特有的符号,金星的符号是♀,火星的符号是♂。很多符号学家将其认为是最早产生的性别符号:♀代表女性,♂代表男性。
由此,“圆”是女神的象征,其中逆位的十字是圣伯多禄十字,并非后世认定的魔鬼崇拜符号。它象征着圣徒彼得在圣子、1世纪JOJO受难前后的态度反复,以及愧对导师后决意倒钉在十字架的自责。
宽容而言,那是人类如芦苇般的信念于灾难前的不定;极端而论,这是自谓虔诚的伪信者的窜变。但,这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关系了。
因为一旦女神的圆包容了凡人的卑劣,所有的罪责便会悉数得到救赎。
这便是信仰的力量。
凡有信,皆可恕。
“Adeste Fideles~”
女伯爵的檀口倾泻出好听的拉丁语单词,那具备虔诚的含义,亦是教廷圣歌的名目。它那浑圆的股臀从睡袍的下方敞口中窜出,饱满有力的大腿肌肉带动优雅结实的小腿,硬化的脚趾甲若猫科动物的勾爪,配上足以洞悉死白皮肤下静脉的色泽,洋溢着病态的美感。
人对异形,抱有奇怪的冲动,在神秘侧世界中,冲动的体现不止于兽交。
芭托莉雅没有吩咐乔巴努该如何行事,他只是按照他认为的虔诚与长久压抑的欲望行事,在鞭打中艰难使唤身体匍匐爬行的他拱弄口鼻到了女主人的脚边——没有预想中的酸臭汗味,停留的只有怪异的香甜腐臭。
他不顾可能被尖锐的脚趾甲划瞎眼睛的风险,猛地用尽所有的力道吮住了女主人大拇趾,仿佛吸奶的婴孩般贪婪地释放起了本能,跟随着芭托莉雅抬拉或放下脚掌的动作抬起或垂下他人类的头颅。
血泊中流血难止的他已经放弃了人类的尊严,因此他再也无法回到原本的位置。BB满意于决战前诱使领命贡献出所有“血税”的作秀骗局的成功,打算为这场表演画下休止符。 它故我地抽回玉足,叫脚趾甲划开奴仆的半边腮帮,然后它取出身后的瓦罐开壶,从中倒出一份以前备好的“原液”,经由它的血管分泌某种化学物质加工为成品。一饮而尽的女伯爵伸出中空獠牙,最常用以吸血工具此刻以内压注射“原液”。
这不是血族惯常培养后代的仪式,却能将凡人在短时间内强化到和血族新生儿等同的程度。
豁开的腮帮被獠牙刺透,滚烫辛辣的原液从伤口处不留怜悯地注入人类的体内,在细胞层面开始改变APT供能的方式并快速地置换巨噬细胞,以满足血族拔升战力并为其余人类奉献血液作榜样的计划。
“当肉身可以恣意地恢复原状,你会接受原本视为禁忌的想法。”
堂下畏缩又好奇的凡人注视着他们濒死的队长究竟会迎来何等命运,然而日常受到血骑士管束的他们决计想不到他们会目睹什么场景?
女伯爵单手扼住男人的喉咙,将他提离地面、脚趾无法触地。挣扎的乔巴努面色并不成猪肝色,反而颠乱地手部成鸡爪形,随后想要拍开芭托莉雅的抓捏,可这个想法只持续了一瞬,忠心耿耿的亲卫队长就垂下了双肩,任由主人用这个令他不适的姿势将他把持。
此时,背部开放型的伤痕消失不见,完好的皮肉上只留下了日后被称为“佐迪亚克行刑者”的符号。
下一刻,雌性血族的中指狠狠钩入亲卫队长的粪门中,直接捅穿了那里柔弱的肠膜,还不及嚎叫的乔巴努被扯断了兜裆布,为女主人强硬地骑在身上,满足了他平日里最为荒诞的狂想。
太刺激了!不要!
残暴的刮挠和不断自我修复的身体特质相阻碍,拔出手指的芭托莉雅好似治好了偶发的癫狂,将那还沾着血块的中指慢悠悠地放入胯下畜生自愈后的嘴中,令他不得不恭顺含住的时节上调整它媾户与乔巴努勃起得几乎炸裂的阳物的位置,让那根棒槌能愈发深入它那不包含生育能力的子宫。
异化的生命形式为快乐背弃自身的“子孙”,少汁紧俏的皱缩肉膜宛若山湖下的无底洞牢牢挤压出亲卫队长最后的存货。在场较为保守的处子们瞪大了眼睛,有出身仍然坚持正教信仰的家庭的孩子甚至学着父母,低声惊呼“这是何等的亵渎!”。
可是,如果业已不是人类了,那又怎么存在背弃人一说呢?
猩红的瞳孔昭示着虹膜内的色素变化,在殿外等候、被预定为芭托莉雅子嗣血食的人群中有一名暗恋乔巴努的裁缝家的女儿捂住了嘴巴,不敢相信她倾慕的意中人竟然会和异形苟合,尽管她听闻过许多关于两人的传闻,可亲眼见证终究是打碎了少女的幻梦。
可更多的人并不如女孩那般悲痛,他们看到的是升格的台阶以及与主人的交欢的无上诱惑,有了乔巴努这一标杆,血食们只惶恐自己不能成为獠牙下的食物,还生怕磕着主人尊贵的牙齿。
“宴席开始。”
女伯爵如是宣布。
“队长,你在干什么啊!队长!”
女孩掩面落泪,下一个呼吸,她便为她的男伴所掳走,拖入了二楼的帘幕之中。
“你不会希望我停下来的。”
鼻梁软骨腐蚀殆尽的老年血族随和一笑。
滥交、吸血、酗酒、厮杀——这便是血宴的全部。
——分割线——
与此同时,城堡外四十英里左右的临时营地,一位独眼修女决意发表自己的演说。
“诸君,我喜欢白色。”
我看见羔羊揭开七印中第一印的时候,就听见四活物中的一个活物,声音如雷,说:“你来!”我就观看,见有一匹白马,骑在马上的拿着弓,并有冠冕赐给他。他便出来,胜了又要胜。——《启示录》第6章
身披白色罩袍的13科成员一一落座,唯独那名被约翰·乔恩为拯救吉尔瓦妮塔袭击的那人没能出席。
“白色是象征胜利的颜色,而胜利,是教条选择给予异形的审判。”
上岸后阔别的时间大概可以做2次旅拍或者拍4段vlog,所以果然海洋才是冒险者的归宿(正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