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平淡的文字越能叙述出绝望，绝望的铺垫使得结局的纯爱尤其璀璨
啊不知道为什么感触好大……
对一个人的爱意被拿去玩弄，这是我最渴望也是最害怕的
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总之非常感谢，作者加油
呜呜呜，希望完全重制也留下以前的版本把。
本来打算养肥再看，结果养肥了发现之前的都没有了( ๑ŏ ﹏ ŏ๑ )
后记
本文写了大半年，推倒重写两次，其实是我一开始不清楚到底要写什么，很对不起花时间读之前废稿的各位。后来想，还不如把东方阳和他的两位主人的形象建立好，再塑造其他角色，因此这是计划中的系列的第一篇，不过在此之前我还要先去填隔壁的《河合桃香最高救济》，果然还是简单粗暴的调教更能激发坛友们的热情（其实我也是）233
本文也算是自己的一个实验品吧。我自己喜好剧情，因此就算是H文也希望剧情尽可能充实，可我也丝毫不想丢掉功能性。不过，论坛撸点满满的文实在太多，而简单普通的、只有人类参与的纯爱日常，又好久没有见到了（主要问题是坑了）。我不想坑，所以改成了现在的2万字短篇。
有些H文没有撸点，但总有些情节能让我心头一颤。如果大家能在阅读本文的时候有过心头一颤的瞬间，那我就很高兴了。如果大家进而能对赵绫芸或唐诗兰两位产生好感，这是身为作者的无上光荣。最后感谢大家花时间阅读这篇没撸点的短篇。
First Case
1
被可爱的女孩子温柔地踩在脚下，在幼时是我的梦想，后来是我的爱好，现在是我的日常。不过，有些人不满足于此，比如现在就读我当年高中的王兴。他在日记中写到，他愈发扭曲的欲望始于今年三月。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夏映雪，他的人生绝不会是如今这番模样。
母校历来在高一下学期伊始进行文理分班，王兴见到夏映雪便是在这个时候。他素闻对这位美人的各种赞誉，却仍然受到了剧烈的冲击。教室单人单座，王兴坐在教室最里面那列从后往前数的第二个位置，而夏映雪恰好是第一个。每天都有美人在身后，王兴在日记中羞愧地承认，自己的下体没有一天能规规矩矩。
既然天赐良机，王兴当然不满足于和夏映雪只是普通的前后座关系。他千方百计要和她拉近距离，却挫折连连。最大的困扰倒和夏映雪无关，而是坐在他前座的分班前的好友，方诚。王兴在日记中抱怨，方诚太不会察言观色，整天在课间他试图勾搭夏映雪时缠着他聊游戏和小说。然而，王兴也没有勇气直截了当地告诉方诚，自己想亲近夏映雪，毕竟他动机不纯。就如我开头所说，王兴想亲近夏映雪，可不是仅仅对她抱有爱恋之心。他在日记中长篇累牍地抒发自己对夏映雪的崇拜，宛若一个跪伏在女神脚边念祷的奴仆。总而言之，他的爱好和我相仿，只不过比我更加激进。在整个三月的下半月，他尽其所能地在夏映雪面前表现自己的个人魅力。虽然得到的只是礼节性的亲近，但王兴已然欣喜若狂。他常常在日记中记录自己的幻想，例如高贵的映雪公主穿着华贵的胄甲，将他这个前线逃兵在众军面前用马鞭抽打得鲜血淋漓，最后把他的生殖器踩成一团肉泥。几乎每晚，他都会以此自渎。那时的他没想到虚幻可能会化作现实。
事情的改变发生在4月10日，星期二上午最后一节的体育课。根据王兴的日记，那一节课由于体育老师临时有事，因此内容成了自由活动。他们班早就得知了这一消息，因此大多都早就准备好相应器材。夏映雪那天就带了羽毛球拍。不过让王兴眼前一亮的，是早上夏映雪穿着的一双匡威红色经典款的高帮帆布鞋，和挂在她课桌右侧的塑料袋里装着的尤尼克斯鞋盒。当第四节课下课后，看到夏映雪在班级里换鞋时，王兴心花怒放。他对方诚说自己要去洗手间，要方诚先去田径场集合，如果老师点名就说他肚子痛。接着，王兴就进入厕所隔间里心急如焚地等待，似乎沧海桑田后，终于等到了上课铃打响。他估摸着班上所有同学都已经去了田径场，便溜出厕所。万幸的是，走廊里没有老师巡查。他匆匆跑进班级。
教室里的确空无一人。王兴听见自己的心脏犹如施工现场。他浑身发热，手汗直冒。他小跑到自己的座位上，果然，夏映雪的红色帆布鞋就静静地放在她的课桌下方，白色的鞋带松松垮垮地垂在两旁。
王兴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和他幻想的不同，地板很硬，膝盖立刻发痛，但他满脑子只剩夏映雪的高帮帆布鞋。这一个月来，夏映雪几乎每天都穿这双。而且光看帆布鞋本身的磨损，也可以发现夏映雪常常穿这双鞋，而且至少一年。王兴将身子伏得更低，一方面是为了防止有人从走廊瞧见他，另一方面是为了表现出他的低微。他身子留在过道，头钻进了夏映雪的课桌底下。他没有第一时间将鼻子埋进帆布鞋的鞋筒，而是侧头仰望夏映雪的椅子。
这是他第一次亲眼从这个视角看夏映雪的位置。他很轻易地就能想象出夏映雪坐在这里时，眼前该是怎样一副美好的景象。充盈他视野的必定是夏映雪无比修长的双腿和时张时合的天堂之门，但其上柔软的腰肢、丰盈的乳房和纤细的脖颈，都和那张冷傲姣好的脸蛋一样，飘散着冰山般美艳慑人的纯净寒气，是她与生俱来的高贵。王兴决定只记住夏映雪的这个形象。他闭上眼睛，牢记准备辩论赛时夏映雪与他攻辩时咄咄逼人的表情。他感受到自己的下体逐渐挺立。
王兴终于将脸埋进帆布鞋中。他细嗅着柔弱、潮湿的热气，混着帆布鞋的胶味和夏映雪足部的淡淡味道。王兴不知道这算不算臭味，至少他并不厌恶，反而沉溺其中。他的右手情不自禁地伸进校裤，撸动他勃起的肉棒，想象着他匍匐在正穿着这双红色高帮帆布鞋的夏映雪的脚底下。没多久，他的肉棒便上下颤动。就在即将迎来射精的那一刻，王兴突然感到一只脚踩在他的背上。身后是夏映雪冰冷的声音：“王兴，你在干什么？”
夏映雪质问中的彻底的蔑视、愤怒和嫌恶直击王兴的心房。在话语的刺激下，王兴脊背一抽，迎来猛烈盛大的射精。与此同时，他感受到背上夏映雪踩的力度更大了。
“果然是个变态。”夏映雪的语气依然是极度的鄙夷，可其中没有半分讶异，“平时上课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一直在用手机偷拍我的脚。回去拿去做下流的事情了，对吗？今天我故意没有在羽毛球场换鞋，而是在教室就提前换上，就是为了看看你能贱到哪种地步。刚刚体育老师点名见不到你，我就猜你还留在教室，于是回来看一看。想不到你竟然能闻着我的鞋子，被我踩在脚下的场合射精？你父母生你养你，就是为了让你干这种作呕的勾当？跪下来就以为没人看得到？掩耳盗铃的蠢货。我都不需要掏出手机取证。你这个位置，可是被班里的监控摄像头拍得一清二楚。”
夏映雪的指责义正言辞，逻辑严密，无可指摘。王兴右手握着黏稠腥臭的肉棒，左手捂着被精液弄脏裆间的校裤，无地自容，只能嗫喏着：“对不起。”
“你打算怎么办？”夏映雪双手抱在胸前，继续踩着王兴的背，冷冷地问道。
“请不要告诉别人，除此之外我什么都能做。真的对不起。”冷静下来的王兴想到他未来的人生，顿时冷汗直流。
“你真猥琐。”夏映雪的口吻像是见到了黏在鞋底的口香糖，“我希望你从我的眼前永远消失，最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一想到我竟然会和你这种人渣一起代表班级参加辩论赛我就想吐。”
“对不起，对不起……”
“道歉有什么用？能改变事实？”夏映雪用力跺在王兴背上，随即像熄灭烟头一般碾磨。王兴痛得想惨嚎，可他不敢。夏映雪尽管处于暴怒之中，却没有大吼大叫，声音依然压得很低。王兴想，事情兴许还有转机。
“是我错了，夏映雪。我鬼迷心窍、色令智昏，我该死。我会立刻从你前边的位置离开。对不起。”他用自己最诚恳的语调说。
“但我希望你彻底从我眼前消失。听好了，是彻底。你做得到吗？”
“对……对不起。”
“做不到，对吗？希望我不告诉别人，承诺除此之外自己什么都能做，然而却连主动向老师提出退学都做不到？王兴，你不光可耻、可憎，你还很可笑，知道吗？”
夏映雪又跺了王兴几下。王兴在日记中写，他当时根本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但这样继续下去，显然无法解决自己当前困窘的处境。他只好试探性地问：
“那……您觉得？”
王兴不由自主用了“您”这个称呼，一出口就后悔了。果然，夏映雪冷笑一声，嘲讽道：
“您？哼，下贱的东西。也是，闻着我的鞋子射精，你确实只配低人一等。我已经说过了，我希望你从我眼前彻底消失，方法你自己想，转班也好，退学也罢，这就是我不外传这件丢脸的事的条件，听清楚了吗？我现在回羽毛球馆，然后，我一旦再看见你，王兴，我就会把刚才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抖露出去，包括发到朋友圈和微博，附上这些照片。”
王兴绝望地听见了手机拍照时的“喀嚓”的提示声，接连十几下。
“对了，那双帆布鞋我也不要了。这一个月来，你偷拍了很多张这双帆布鞋的照片，然后用它们撸管，没错吧？现在你拿到实物了。思考该怎么保住自己未来人生的时候，就看着你梦寐以求的这双鞋作为警戒。或者，你还不能戒除这恶心的癖好，就用它们继续堕落下去，尽情成为渣滓吧。”
夏映雪终于吐露完胸中郁结的怒气。饶是如此，她仍觉得有种挥之不去的恶心如蛛网般笼罩在她身上。她再狠狠地踹在王兴的屁股上，直把他的头撞向课桌紧挨的墙壁，然后才气冲冲地拿着手机走开。
如果故事就在这里结束，那么我的出场就该提前两个多月，而且我打算采取的行动也不会和如今相同。王兴既没有退学，也没有换班，甚至连座位都没移动，全是因为那一刻他的急中生智。他心有余悸地写到，他因为一时莽撞毁了自己的人生，又因为一时冲动救了自己的人生，每次想起都仍然胆战心惊。
王兴到底做了什么呢？
他只是在夏映雪走出教室前，叫住了她：
“等等，夏映雪。”
“你干什么？”她回头，依旧一脸嫌恶。
“你刚才为什么一直踩着我？”
“因为我不想看见你那张蠢脸和肮脏的裤裆。”
“那你兴奋了吗？”
“你在说什么？”夏映雪顿了顿，随即斩钉截铁地说，“听好了，王兴，不要再妄想了。我没兴趣跟你再扯上任何关系，更不想玩什么字母圈的游戏。你有多远，就滚多远。再听不明白，我现在就去找级长。这是最后通牒。安静地去死吧，可以吗？”
“如果真是这样，你为什么会笑呢？”
“因为你很滑稽，这没皮没脸的愚蠢姿态。我从没想过会遇到你这样恬不知耻的贱货。你是真的一点悔过之意都没有。”
“我不打算有，并且我渴望做夏映雪小姐的奴隶。”王兴平静地说，“如果你唾弃我，早在你发现我上课偷拍你的脚的时候，你就可以检举我，可你没有。如果你厌恶我，准备辩论赛的时候你完全没必要对我那么认真，因为你早就计划好要赶我走。如果你憎恨我，那你完全没必要把自己的鞋子还留给我，大可以直接拿去丢进垃圾桶。我犯下了无法原谅的罪行，由于我的邪念，你的布局。正常遭受侵扰的女生要么在第一时间发声，要么隐忍不言。夏映雪小姐，如果我今天没有铸成大错，你之后是会检举揭发我，还是会第二次将自己这双帆布鞋在体育课前留在教室呢？”
“当然是后者，我对你们这种只有下半身的男生恨之入骨。”夏映雪嘴角微扬，“还有一点你搞错了，辩论赛认真只是为了麻痹你，让你放松警惕。无论是男是女，自作多情的人都不值一文。”
“那连这项罪过，也请一并惩罚我。夏映雪小姐，请让我留在这个班上，你知道我无处可去。请保留我所剩无几的颜面，用肉体和精神为对您的不敬、冒犯和亵渎赎罪。这不是字母圈的游戏，我的态度非常诚恳。请给我一个机会。请原谅我。”
“我不会原谅你的。”
“那请惩罚我，让我的自责得到一丝宽慰。”
“这我也绝不会做。”
“那就请您尽情地，在任何时候任何场合，用我来发泄您的任何怒火。”
“真恶心。”夏映雪右手握着左臂，表情除了照常的愤恨，还有难以置信的震惊。那是对一个人竟然可以如此作践自己的不解与抗拒。
然而，她最终答应了。
因此，现在不解的人是我。光凭目前读过的半本日记，我还是弄不懂王兴为何会在我被绫芸骗去两千万的那天——也就是昨天，在学校高一教学楼五层跳楼自杀。
2
“哦？”绫芸冷冷地看着我，“我珍藏许久的私物你已经拿到了，极致的快乐你现在也能随时靠双手获得。还想要什么？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呢。”
“不敢，不敢。”我瑟缩地后退几步。没想到绫芸“切”了一声，直接一个标准的前踢命中我的胸膛。手中拿着那双价值两千万元的全新棉袜，我就这样悲惨地往后飞出一米，摔在防盗门外。在我决定先揉屁股还是先揉胸口之前，面前的防盗门就“砰”地一声合上。接着，就是绫芸在门后留下冷冷的最后一句：“领证那天之前就不要联络了。”
当时我的胸口生疼，气闷得难以呼吸，但我因为绫芸的冷酷对待而兴奋不已。于是我就这样跪在过道上，低头面对绫芸家冰冷的大门，闻着那双崭新的棉袜，撸出了七天中九发的第一发，也是三个月禁欲以来的第一发。或许满走廊都是我浓厚腥臭的精液味，但当时的我完全无法顾及这些。
射完后，一阵空虚感涌上心头。我突然发现，绫芸、诗兰、阿蓉和茜，我拿她们一点办法都没有。正常人被这样对待，是会报警吗？还是挂到网上？我做异常人整整二十年，已经无法预想正常人的态度了。对于立志成为名侦探的我来说，这种局限性非常有害。于是，我决定用剩下的一周时间思考自己未来的人生，以及评估绫芸对那张两千万借条的认真度。我把纸巾扔进垃圾桶，下楼拦车，奔赴CBD中最豪华的一栋写字楼，然后在31层的一个五平方米大小的隔间里找出了那张“今日休息，有事请联络手机”的牌子。忙完这些，我下楼搭地铁回家，路上发了条信息给诗兰。反正几乎只有她会找我，告诉她一声，也免得她白跑一趟。
说起来，绫芸最早只愿意为我的事务所租两平方米的隔间。为了给自己赢得一点可怜的尊严，我效仿韩信经受了胯下之辱。不同的是，韩信只用钻过屠夫的胯下；而我则是整整一周，都被绫芸当作尿壶使用。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又放不下颜面扫大街洗碗筷送外卖，如今却能不愁吃穿还顺带实现梦想，按绫芸的话说，这叫“身在福中不知福”。想着大学毕业后四年的一事无成，想着绫芸不加掩饰地鄙夷和嫌弃，我借着那双崭新的棉袜，和大学时茜拍摄的绫芸把我漫不经心地坐在臀下的视频，在家中完成了七天中九发的第二发。
三个月的禁欲，这时才终于感觉发泄大半。我叫了外卖，收拾完后打开主机，开始新大陆第五期团之旅，就这样消磨掉又一个无趣的日子。第二天一早八点，我洗漱完后打开电脑准备看番，突然听到门铃的声音。刚打开门，胸口与昨天完全相同的位置又挨上一次标准的前踢。这次我往后飞出去两米，头晕脑胀，眼冒金星，胸口像被球棒击中一样。还没决定好先揉屁股还是先揉胸口，诗兰就反手带上大门，笑眯眯地跨立在我小腹上方。我口中的“诗”字才刚发出音，熟悉的黄色牛筋底就与我的嘴和鼻子来了个零距离接触。诗兰的马丁靴一边碾一边问：“现在脑子清醒点了吗？名侦探先生。”
“回诗兰大人，完全清醒了。”
“下次还敢站着为我开门，该受到怎样的处罚呢？”
“全权由诗兰大人定夺，小的绝无怨言。”
“记得就好。”诗兰踩着我的脸走了进去，环顾客厅的四周，“一个月没来，又变乱了呢。”
我不敢接这话，缓缓撑着身子起来，跪着挪向诗兰的脚边，仰视着诗兰美丽柔和的面容。
“今天这身真好看。”
诗兰穿了条红色宽格纹的中袖夹克，里面的白色T恤的图案上方印着“UNDER ME”的粗体，深黑色的紧身长裤刚好收在马丁靴的靴筒上端，同色的棉袜在缝隙中若隐若现。配合扎在脑后的双马尾，我感觉自己遇到了降临人间的天使小姐。
“啊，天使小姐，您怎么发现我还没吃早餐的？”
“我还做好你没起床的准备了呢。”诗兰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把手中的油条和及第粥递给我，“你一边吃一边听吧。这次不是公事，是我家的一个佣人遇到了变故……”
然后，我就得知了小我十岁的学弟王兴的自杀事件。
“这是王兴的日记本，内容你自己看吧，我就不概述了。王兴的父母是偷看孩子日记的那一类。今年3月，他们知道王兴的异常后，就想跟我聊聊。但事情的后续发展让他们觉得似乎事情也没有那么严重，直到昨天……”
“没有任何预兆吗？”
“至少日记本里没有。”诗兰托着下巴，神色有些哀伤，“我帮忙问过了，的确是自杀，最显而易见的那种。你也知道，母校在省里威望多大，这件事已经被彻彻底底压了下来。我的立场不允许调查，所以就委托小羊你了。因为是非常特别的委托，如果表现好的话，除了惯常的一百块报酬，还可以实现你一个小心愿。”
“小心愿？有多小？”
“比如……小得我动动脚趾就能解决……”
诗兰的话意味深长，令我感动得热泪盈眶，不禁敬礼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要尽快。校方也对王兴的父母封锁了消息，他们现在心急如焚，要不是我劝着，可能就直接找上夏映雪家泄愤了。”诗兰抢过我手中正要啃的油条，自己香喷喷地吃起来，“不过这件事的难度应该不大，只需要像记者采访那样，联系关键的人，询问关键的问题……关系人的联络方式我都已经发给你了。总之，我等你的好消息。”
“如果是坏消息呢？”
“那好歹也是消息。”诗兰两口把说好留给我的油条吃干抹净，“对于王兴的父母来说，有消息，就已经足够好了。”
我喝干碗中的粥，心情沉重地翻开日记。
诗兰没坐多久就走了。我躺在沙发上，看着已死之人生前的经历，明白为何王兴的父母会觉得应该跟诗兰谈谈。如果让诗兰来做那孩子的主人，想必现在的王兴肯定不会自杀吧。
不不，我摇着头，甩掉致命的先入为主的观念。说到底，看完前半本日记，我还是不懂为何王兴会自杀。
我看得很细。晚上六点钟，我终于看完了王兴最后四个月的心路历程。我一反常态，没有叫外卖，而是下楼走十分钟，来到一幢写字楼下的茶餐厅。我进去，顾客盈门，只好和别人拼桌。我要了一份果木烧棕鹅饭套餐，饮料要的是港式热奶茶。这次配的白砂糖多了一包，但我的习惯是无论给几包都全放进去。我想过只发信息以避免打扰诗兰，可既然身边的客人全都在肆意喧哗，我也不想显得自己孑然一身。我打开通讯录，像要和对面正在电话里谈生意的食客比拼嗓门一样，对那头的诗兰喊：
“喂，我看完了。”
“是很简单的工作吧。”
“你一早就清楚了，不是吗？谁看了那本日记都会明白的。为什么让我来？”
“因为，总有些不识时务的人要站出来，告诉别人他们明明已经知道却不愿相信的事。”诗兰故作轻松地说，“而我不想当那个人。”
“高中时的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也是十年前的事了。十年呀，抗战都胜利了。”诗兰的语气有些怀念，“如果没有你和绫芸，我估计会立刻站出来吧。可既然你当年承诺过永远随叫随到，那么就拜托你啦，小羊。”
“额外奖励呢？档次能提升么？”
“好啊，那你是想我动动胸部呢，还是动动臀部呢？”
“这个嘛……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肯定——”
诗兰把电话挂断了。
我苦笑着收起手机。现在是六月份，夏至没过多久，夕阳仍未西下，散发血红的光芒。月亮已经升了起来，周围是一圈雾蒙蒙的月晕。天空紫得纯粹而梦幻，像是这繁华都市的声色犬马与它全然无关，尽管实际上的确如此。我抚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颤颤巍巍地走出茶餐厅，融入华灯初上，回归车水马龙。和诗兰交流完后，我就立刻落实了明天的两场约定。可我和那两人同样，真的一点都不想去。
3
4月11日 周三
今天换位了，是全班同学统一调位。我、方诚和夏映雪的位置都发生了变动。现在我被调到了离教室后门最近的那一个座位，也就是第一列的最后一排。夏映雪在第二列的第四排，而方诚则坐在她前面。尽管上课的时候不能再偷偷地摸夏映雪的鞋子，但坐在这个位置，我可以尽情地欣赏她的背影。夏映雪真的完全符合我的一切喜好：齐肩的浅色短发，水亮的褐色眼睛，略微婴儿肥的圆形脸蛋，健康的淡色肌肤，高高的个子却显得娇小，而且对高帮鞋情有独钟。我为整天妄想她而感到发自肺腑的羞愧和自鄙，但既然是只写在这个日记本里的事，而且至今没有违反规则，应该不算太过分吧。
月考成绩及排名也公布了，没想到同学改卷和老师整理的速度比上学期还快。我在年级第11，和上学期期末比退步了三名，算是正常波动。不过说实在的，一个月多一些没学多少，也没啥能考的知识点。我之前担心对夏映雪的妄想会影响名次，自渎频繁色令智昏，不过成绩证明没有耽误正业。目前课业轻松，我下午放学后常去图书馆找书。今天意外地发现架上竟然有三本书页泛黄的《穿裘皮大衣的维纳斯》，我赶快借了回来。图书馆老师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难道她们收赠书的时候都不确认内容吗？
4月12日 周四
今天傍晚的时候下雨了。雨不算大，但要以为拿书包挡着头就万事大吉，显然大错特错。方诚去社团开会了，我没有人陪伴，只好独自打伞去饭堂吃晚饭。下楼的时候，我意外地在楼道看见了噘着嘴看雨天的夏映雪。她毫不掩饰嫌恶的表情，凶狠地瞪着我。我撑开伞，问她：“要一起走吗？”
“还真是把大伞。买这种伞，就是为了这种时候，对吗？”
“你想多了，我是为了自己尽可能不被淋到。”
“要不是因为你是变态，我也不会想多。不过也对，我忘了从另一个角度看，你确实是那种只为了自己的人渣。”
“所以你到底走不走？”
夏映雪一把抢过我的伞，用它顶着我的背：“你走前面，伞我来打，快点。”
我讨厌雨天，原因之一就是会弄得室内、走廊、楼梯之类的瓷砖地上到处都是黑乎乎湿漉漉的鞋印。如果在上面摔一跤，裤子的惨状简直难以想象，和鞋子进水一样可怕。现在饭堂的地面就变成了这副模样。我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但身后的夏映雪气势汹汹。她对我低声道：“不许溜，吃完饭后送我回宿舍，然后你再给我消失。”
和她可爱的美貌不同，夏映雪的声音没有一丝的娇嗲柔嫩，反而像雪山冰泉冷冽清澈，天然地带着淡漠和疏离。被这样无情的声音呼来唤去，我兴奋得一阵颤栗。
“去烧腊档，要叉烧拼烧鹅，等一下来那边找我。”明知道一个人无法同时端两个托盘，她还是要我帮她打饭，而且没有把她的饭卡给我。这当然意味着我必须先为她打饭，还是用我的钱。但我心甘情愿，反而因为屈居人下，胯间逐渐坚挺。
烧腊窗口由于物美价廉，向来是饭堂胜地，导致我排了足足5分钟才打到饭。把料最足的汤放在托盘上，备好筷子和勺子，我谨慎地朝夏映雪的方向走去。她正在低头玩手机，一眼都没瞧我，只是发出命令：“坐下。”
“可是我还没给自己打饭……”
“坐下。我不想再重复一次。”
我饿得胃有些发疼，却还是乖乖坐在正对面，等候她的发落。可她什么也没说，而是慢条斯理地享用这顿价值15元的免费晚餐，在饭堂所有菜品中价格最高。我闻着烧味的香气，唾液不断分泌，看着夏映雪的贝齿撕咬肉块，却一口都吃不到。天色越来越暗，饭堂的人潮逐渐消退，时间已经到了六点十五分，饭堂里几乎不剩什么菜了。原本旁边的桌子人声鼎沸，现在只稀疏地坐着三三两两。我饿得有些头晕，终于等来夏映雪吃完。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擦干净嘴角的油腻，扔在桌面上。她收起手机，自进入饭堂以后第一次用正眼看我。她说：“你在干什么？”
“我……我在等你……”
“为什么不去吃饭？”
“因为你叫我坐下……”
“呵。”她嗤笑，“我叫你坐下你就坐下？那我叫你去死你就愿意去死吗？”
“我……”我哑口无言。
“哼，没用的死变态。照这样下去，你迟早得死在哪个女人手里吧。嗯？”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会笨嘴拙舌地重复：“我……我……”她露出残酷的笑容，轻蔑地说：“既然如此，我就让你死前的可怜人生稍微有点价值吧。喏，你也看到了，下雨天地这么脏，我的鞋底全都是污泥，给你个机会，把它们清理干净。”
“可，可是——”
“对啊，等一下你必须撑伞送我回宿舍。万一我拿走你的伞，你回教室的路上被雨淋感冒了怎么办？”夏映雪说得一本正经，“当然，那样我的鞋子就又会弄脏，所以你的工作是徒劳的。不过这对你来说无关紧要，不是吗？反正你的人生也就是徒劳的。好了，王兴，你愿意低头清理干净我肮脏不堪的鞋底吗？”
她故意把“低头”两个字念得很重。我下意识地低头，正好看见夏映雪伸直她修长的双腿。然后，下一秒，“啪”的一声轻响，她的双脚就搭在我的膝盖上。一双帆布鞋橡胶软底印着特色鲜明的防滑纹路，附着在发黑的泥水，就这样正对着我的小腹。从这么近的距离看她常穿的帆布鞋的鞋底，我第一次清晰地体会到鞋底的巨大和随之而来的压迫力。隔着薄薄的帆布和校裤，我的大腿感觉到她足部的温度。这对我来说是致命的诱惑。我出神地看着她的鞋底，胯间一柱擎天，渴望着弯腰下去细细嗅闻其中的滋味，而不是仅让玉足的热气将那淡淡的橡胶味蒸腾到我的鼻腔。可是，餐桌封锁了通向天堂的道路。这可能是一生中唯一的良机，可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按夏映雪所说的那样，单纯地擦干净她的鞋底。
可是，能用什么擦呢？我没带纸巾，夏映雪也断然不会把她的纸巾给我。所以，能用的就只有身上的校服了吗？我掀起雪白的校服，下定决心，将校服的下摆摁在夏映雪潮湿的鞋底上。隔着校服单薄的涤纶布料，我仔细摩挲着那震撼的鞋底纹路。泥水的脏污和臭气很快浸透了我的校服，也弄脏了校服之后的我的双手。可我的表情，应该会展现出狂热的喜悦吧。
“等等。”夏映雪突然叫住了我，“你在用什么擦？校服吗？”
“是。”
“你成绩那么好，没想到还挺蠢的。我们的校服是涤纶面料，吸水性很差，能擦干净吗？再说，就不担心你校服搞脏？”
“等一下回宿舍我可以换……而且，我没带纸巾……”
“那为什么不向我要呢？我刚才不是用纸巾擦嘴了吗？”
“我，我觉得你会拒绝。”
“所以你就不问了吗？呵，你不光是个变态呢。”她掏出一张纸巾，扔给我，“要擦就快点，都已经六点半了。”
最终，我用了两张纸巾解决了问题。正准备丢掉的时候，夏映雪突然把那张她用来擦嘴的纸也扔给了我。
“觉得自己能挡住吗？下面硬得不行了吧。回宿舍换衣服的时候，我允许你用这三张纸巾解决需求。”夏映雪鄙夷地看着我，“不过，如果你真的做了，我就彻底不把你当作人来看待。听清楚了吗？”
我听得很清楚，所以，为了不被她当人看待，我回宿舍换衣服之前立刻解决了生理需求，而且用的是最脏的那两张。剩下的一张，我舔得干干净净。
4月13日 周五
《穿裘皮大衣的维纳斯》写得很一般，又不厚，我很快就看完了。它通篇基本上是对皮革的眷恋和鞭子，唯一的亮点就是主奴契约，估计这才是莫索克的姓氏能够格作为性受虐狂词源的根本原因。不过作为开宗立派之作，这已经足够了。将近150年前的小说，没必要对它太过苛责。顺便一提，我去图书馆还书的时候，是个可爱的短发女孩接待。她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可其实我挺期待她能有所反应，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
今天，夏映雪和方诚热烈地讨论问题，时常有说有笑。我很少见到夏映雪那样快活的、发自内心的笑容，至于跟我独处的时候（比如准备辩论赛），印象中她从来都是一脸严肃，总是打断我游离话题的说笑，一针见血地指出我准备的辩词中的逻辑漏洞。我最怕这种时候的她。然而，夏映雪对待方诚是另一种态度。在他面前，她才会显露出自己平凡的女孩子的那一面，笑逐颜开地讨论流行乐和电视剧。因此，我深深地嫉妒方诚。可是，我没有任何立场去指责他，这才是令我最痛苦的事。
下周一就是年级辩论赛第一场开始的日子，我们对战17班。我的心情很忐忑。今天中午，夏映雪又毫不留情地把我的辩词逐字逐句地边念边改。她说的确实有道理，她的指责也很让我兴奋，可我的心底深处毕竟还有那么一些自尊心，想在这方面赢得她的认可。她叫我回去认真准备，周日下午回校的时候再跟她讨论。我尽管紧张，希望周一尽量远些，但听夏映雪这么说，我又盼望周日尽快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