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穿过写字楼巨大的玻璃幕墙,将走廊照得通亮。
樱井优人抱着一叠厚厚的文件,正准备前往档案室。
他的姿态很怪异:背微驼,双腿并不自然地并拢,每走一步都显得小心翼翼,仿佛裤子里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那把理子特制的、镶嵌着钢球的贞操锁,正随着他的步伐,像个沉重的钟摆一样撞击着大腿内侧。每一次撞击,都会牵扯到身后那根带刺的固定带,带来一阵钻心的刺痛。
加上他那张依然红肿、印着指印的脸,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刚受过刑、却还不得不强撑着工作的囚徒。
“那个……请问是樱井君吗?”
一个清脆、带着一丝迟疑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优人的身体猛地一僵。
这个声音……太过熟悉了。熟悉到让他那原本已经麻木的记忆神经,像是被电流击中一般跳动了一下。
他缓缓转过身。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穿着米色职场套裙的年轻女子。她留着齐肩短发,妆容淡雅,怀里抱着文件夹,眼神清澈而温柔。
是美由。
那是优人在大学时的初恋女友。那个曾经和他一起在图书馆温书、一起在樱花树下许愿的女孩。那个代表了他“作为一个人”最美好、最纯洁时光的女孩。
“美……美由?”
优人的声音干涩,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他下意识地想要抬手挡住自己那张肿胀不堪的脸,但手里抱着文件,根本腾不出手。
“天哪!真的是你,樱井君!”
美由的眼睛亮了一下,快步走近,但随即,她的表情变成了震惊和心疼。
“你的脸……你的脸怎么了?!”
她看着优人那张青紫交加、印着指印和红斑的脸,惊呼出声。
“怎么肿成这样?还有嘴角的伤……是遇到什么意外了吗?还是被人打了?”
面对初恋关切的眼神,优人感到一种无地自容的羞耻。
如果美由知道,这张脸是被一个女人用脚底板扇肿的,是被鞋底碾压造成的,她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他?
“没……没什么……”
优人慌乱地低下头,眼神闪躲,不敢直视那双清澈的眼睛。
“就是……昨天不小心摔了一跤,撞到了脸……加上办公室空调太热,有些过敏……”
拙劣的谎言。
但善良的美由似乎信了,或者说她不愿意戳穿老同学的窘迫。
“太不小心了。要记得擦药啊。”美由温柔地说道,“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我半年前入职的市场部,刚才听说总监办来了个新助理叫樱井,我还以为是重名呢……”
“原来我们在一栋楼里工作啊,真是有缘……”
美由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重逢的喜悦,那种正常人的、温暖的寒暄,让优人恍如隔世。
就在这一刻,他仿佛短暂地忘记了裤裆里的笼子,忘记了家里的暴君,觉得自己似乎又变回了那个普通的樱井优人。
然而。
“铃——!!!”
一阵急促、尖锐的电话铃声,像一把利刃,瞬间割裂了这温情的氛围。
是优人口袋里的那部专用手机。
那是红色专线的移动版。
优人浑身剧烈地颤抖,像是触电了一样。刚才那一瞬间的“正常人”假象瞬间崩塌,取而代之的是刻在骨子里的奴性。
他甚至顾不上跟美由解释,慌乱地把文件夹在腋下,掏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您好,高桥总监。”
优人的声音瞬间变得卑微、恭敬,腰也不自觉地弯了下去,甚至膝盖都有些发软,想要下跪。
电话那头,传来高桥理子慵懒、却透着绝对掌控力的声音。
“你在哪?怎么去这么久。”
理子似乎正在翻阅着什么,纸张翻动的声音清晰可闻。
“把那份关于Q3预算的最终版送过来。还有……”
理子顿了一下,语气里多了一丝娇气的抱怨。
“这双高跟鞋太累了。我的脚酸了。”
“去车里,把那双 Roger Vivier 的平底鞋给我拿上来。五分钟内,我要看到鞋子出现在我的脚边。”
“是!马上!优人这就去!”优人连连点头,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等一下。”
就在优人准备挂断电话去执行任务时,理子突然叫住了他。
“挂电话之前……”
理子的声音变得低沉,带着一种恶劣的玩味,仿佛只是为了测试一下遥控器的灵敏度。
“虽然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但听你的呼吸声,好像有点太放松了。”
“优人,勃起。”
极其突兀的指令。
没有前戏,没有铺垫。
就像是按下了一个开关。
“……!!!”
优人拿着手机的手僵住了。
他现在正站在走廊上,站在他的初恋女友美由面前。
美由正用那双关切的大眼睛看着他,等着他打完电话。
在这个纯洁的女孩面前,在这个光天化日的办公楼里。
但他的身体,那具已经被理子彻底改造的身体,根本不听他的大脑指挥。
当“勃起”这两个字钻进耳朵的一瞬间,一股电流瞬间击穿了脊椎。
那是一种条件反射。
血液疯狂地涌向那个被钢球笼子死死禁锢的部位。
“咯吱……”
裤裆里传来了细微的、金属挤压肉体的声音。
那个原本疲软的器官,开始充血、膨胀。它撞击着狭小的内环,顶着外层的钢球。
每一颗钢球都深深地陷进了肉里,带来一种混合着剧痛的极致快感。
优人的脸色瞬间涨红,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双腿不自然地夹紧,试图掩盖裤裆里那逐渐隆起的、怪异的硬块。
“……是。”
他对着电话,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颤抖着回应。
电话挂断了。
优人慢慢放下手机,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他看着面前的美由,羞耻感几乎要将他淹没。
“那个……樱井君?你没事吧?你的脸更红了……”美由担心地问道,“是不是发烧了?”
优人痛苦地摇了摇头。
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的他有多么下流,多么变态。
他一边看着自己曾经深爱的女孩,一边在理子的命令下,在裤裆里硬得像块铁。
“我……我没事……”
优人艰难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身体因为极力的忍耐而微微发抖。
“高桥总监有急事找我……我要去忙了……”
“美由……以后……以后再聊。”
说完,他像是逃跑一样,夹着腿,姿势怪异地转身冲向了电梯。
他不敢回头,怕看到美由疑惑的眼神。更怕自己再多待一秒,就会在初恋面前彻底暴露自己是一条发情的公狗的事实。
五分钟后。
优人提着那双昂贵的方扣平底鞋,满头大汗地冲进了总监办公室。
他反锁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在这里,他不再是樱井助理,他是理子的狗。
理子正坐在办公桌后审阅文件。
她今天穿的那双黑色的 Christian Louboutin 红底高跟鞋,此刻正穿在脚上。那尖细的鞋跟勾勒出她完美的脚背弧线,但也确实让脚腕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优人提着平底鞋,跪行到办公桌旁。
“主人……鞋拿来了。”
理子连头都没抬,眼睛依然盯着文件,只是稍微把老板椅向后滑了一点,腾出了桌下的空间。
“换鞋。”
她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优人放下手中的文件和平底鞋,熟练地钻进了那宽大的办公桌底下。
这里是他的“专属领域”。
昏暗,狭窄,充满了理子的气味。
理子依然翘着二郎腿,甚至没有要把脚放下来的意思。
她的一只脚悬在半空,脚尖随着心情轻轻晃动。
这是一个极具羞辱性的姿势。
意味着优人必须主动去迎合她的脚,充当一个**“活体支架”**。
优人跪在地上,双手伸出,小心翼翼地捧住了那只高跟鞋的鞋底。
鞋底沾着公司的地毯灰尘,但他并不在意。
“请主人抬脚……”
优人用手掌托着那又硬又脏的鞋底,轻轻向上托举,帮理子省去了抬腿的力气。
然后,他一只手握住鞋跟,另一只手扶着理子的脚踝,慢慢地、轻柔地将那只高跟鞋脱了下来。
“啵。”
脚跟脱离鞋子的声音。
一股温热的、被包裹了一上午的幽香散发出来。
优人很想伸舌头去舔一口,但他不敢。因为理子没有下令。
他只能忍着渴望,将那双舒适的 Roger Vivier 平底鞋套在理子的脚上。
换完左脚,换右脚。
全程理子就像个残废一样,完全由优人托着鞋底伺候。她只负责享受,连一根脚趾头都不用动。
换好鞋后,理子动了动脚趾,感受着平底鞋的舒适,满意地哼了一声。
然后,她低头,视线穿过办公桌的缝隙,看向桌下。
那里,优人正跪着,满脸通红,呼吸粗重。
西装裤的裆部,被那个巨大的钢球笼子撑起了一个惊人的帐篷。
因为理子刚才在电话里下了“勃起”的命令,却一直没有下达“去势”的指令。
所以,优人一直保持着充血状态。
那个带着钢球的笼子,死死地卡着那根硬邦邦的东西,勒得发紫,痛并快乐着。
“还在硬着啊。”
理子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
“把裤子脱了。”
她命令道。
“让我检查一下,你是不是真的有好好听话,一直硬到现在。”
优人颤抖着手,解开了皮带,拉开拉链,将西装裤和内裤一起褪到了膝盖处。
“铛。”
沉重的钢球贞操锁弹了出来,暴露在空气中。
那根阴茎因为充血而涨大,但被外面的钢球笼子死死压制住,只能扭曲地挤在缝隙里,呈现出一种紫红色。
那一排排钢球因为充血的压力,深深地陷入了肉里,看着都觉得疼。
“啧啧,真是一条淫荡的狗。”
理子用那双刚换上的平底鞋,轻轻踩在了那个硬邦邦的笼子上。
鞋底的纹路摩擦着钢球,也摩擦着被挤出来的嫩肉。
“刚才在外面见到谁了?居然还能硬成这样?”
理子随口嘲讽了一句,并没有真的在意答案。
“没……没谁……是因为主人的命令……优人只听主人的命令……”优人急忙辩解,生怕理子发现端倪。
就在这时。
“咚咚咚。”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高桥总监,我是市场部的佐藤,来向您汇报关于下季度推广方案的细节。”
那个声音……
清脆,温柔,带着一丝职业的恭敬。
优人的瞳孔瞬间地震。
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是美由!
是他的初恋!
她居然是来给理子汇报工作的?!
他现在裤子脱到了膝盖,下体戴着变态的钢球锁,正硬邦邦地挺着,还被理子踩在脚下。
如果这个时候美由进来……如果她看到……
优人惊恐地抬头看向理子,眼神里满是哀求。
主人……求求您……让我穿上裤子……
不要让她进来……
然而,理子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人和桌底下的人有什么关系。
对她来说,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下属来汇报工作。
但这正好是一个绝佳的**“恶作剧”**机会。
理子的眼神亮了。
那是一种发现了新玩法的、极其兴奋的光芒。
她低头看了一眼桌底下那个快要吓晕过去的男人,把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嘘。”
那眼神在说:敢出声,你就死定了。
然后,理子调整了一下坐姿,用宽大的办公桌和自己的职业套裙裙摆,完美地遮挡住了桌下的春光。
她甚至故意把腿分得更开了一些,方便那只穿着平底鞋的脚,更稳、更深地踩在优人的要害上。
理子清了清嗓子,对着门口说道:
“请进。”
门被推开了。
美由抱着文件夹走了进来。
她目不斜视,径直走到办公桌前站定,脸上带着职业的微笑。
“打扰了,高桥总监。”
美由根本不知道,就在距离她不到一米远的地方,在那张办公桌的阴影里,那个她刚刚还在走廊里关心的“樱井君”,正光着下半身,像条狗一样跪在地上。
“开始吧。”
理子双手交叉放在桌上,一脸严肃地看着美由,展现出绝对的专业素养。
而在桌下,她的脚开始了残酷的私刑。
随着美由开始汇报PPT的内容,理子的脚也在优人的钢球锁上开始“跳舞”。
“关于这次的线上投放渠道……”美由认真地讲解着,翻动着手中的资料。
桌下,理子的脚后跟狠狠地碾压着那颗最大的钢球。
钢球受力,向内挤压,压迫着优人那根充血的阴茎。
“唔……”
优人痛得浑身痉挛,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闷哼。
他死死地咬住自己的手背,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太痛了。
而且太羞耻了。
美由就在他头顶上说话。那是他曾经最爱的人,那么纯洁,那么努力。
而他,却像个变态一样,光着屁股,戴着锁,在他初恋女友的上司脚下发情、受虐。
美由似乎听到了桌下的动静,停顿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四周。
优人吓得心脏骤停,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
“没什么。”
理子面不改色,甚至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可能是桌子下面的主机风扇有点响,或者是……这里的老鼠在闹腾。”
理子一边说着,一边在桌下变本加厉。
她把平底鞋的鞋尖,直接插进了钢球笼子的缝隙里,抵住了那脆弱的龟头。
然后,她一边听着美由的汇报,一边用脚趾隔着鞋面,在那个敏感的部位轻轻抓挠。
“继续说,那个预算部分我觉得有点问题。”理子指着文件,语气专业而冷淡。
“好的,关于预算……”美由重新投入工作,丝毫没有怀疑。
优人在下面简直是在经历凌迟。
理子的脚趾像是一条灵活的蛇,在笼子里肆虐。
因为没有“去势”的命令,优人必须保持勃起。
而这种勃起,在初恋女友的声音刺激下(那种背德的NTR感),以及理子的脚部玩弄下,变得越来越坚硬,越来越痛。
他能闻到理子平底鞋上那淡淡的皮革味,能听到头顶美由那温柔的声音。
这种巨大的反差,将他的羞耻心碾成了粉末。
他看着理子那双在桌下肆虐的脚,又透过桌板缝隙看到美由那双朴素的职场高跟鞋。
美由……对不起……
我已经回不去了……
我是这双脚的奴隶……
我正在对着你的上司发情……在她脚下……
直到二十分钟后,汇报结束。
“好的,回去把方案再修改一下发给我。”理子淡淡地说道。
“是,谢谢总监指导。”
美由鞠了一躬,转身离开,关上了门。
随着门锁落下。
桌底下的优人终于崩溃了。
他像一滩烂泥一样瘫软在地上,下体依然硬得发痛,脸上满是泪水和冷汗。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被撕碎了。
理子低头看着他。
看着这个被她彻底玩坏了的男人。
她并不知道优人内心的煎熬源自何处,只以为他是因为在下属面前暴露而感到羞耻。
“表现不错。”
理子笑着,用脚尖勾起优人的下巴。
“硬了一整场会议,还在外人面前忍住了没出声。”
“真是一条好狗狗。”
随着美由离开,办公室的门重新落锁。
理子并没有急着让优人出来穿裤子,或者让他回到人的状态。
刚才那种“踩着男人的头听汇报”的背德感让她意犹未尽。她心情不错地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双腿舒展开来,那双黑色的 Roger Vivier 方扣平底鞋在桌下轻轻晃动。
“出来一点。”
理子发出了慵懒的指令。
优人此时已经是满头大汗,刚才的二十分钟简直是地狱般的煎熬。他膝行着向前挪动了两步,把上半身探出桌底,像一只从洞穴里探出头的土拨鼠。
“把那双高跟鞋拿过来。”
优人乖乖地把刚才理子换下的那双红底高跟鞋捧在手里。
“脸贴在地上。手举高。”
理子命令道。
优人顺从地把脸颊贴在有些粗糙的办公地毯上,双手将那双高跟鞋像供奉神像一样高高举起,展示给理子看。
“刚才你硬得很精神嘛。”理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戏谑,“既然这么有活力,那就做点晨练吧。”
“去势。”
命令下达。
优人必须立刻在脑海中召唤那只“钢铁皮鞋”,对着自己那个因为美由的声音而充血发痛的部位狠狠踩下。
十几秒后,钢球笼子里的肿胀慢慢消退,阴茎变回了疲软的状态。
“很好。勃起。”
理子没有任何停顿,再次下令。
优人不得不强行调动刚刚冷却的神经,逼迫自己再次充血。
钢球再次勒紧,痛感袭来。
“去势。”
“勃起。”
“去势。”
理子就像是在玩弄一个开关失灵的玩具。
她看着优人在极短的时间内反复经历生理机能的剧烈切换,看着他因为这种违反生理规律的折磨而浑身抽搐、翻白眼、流口水。
优人为了讨主人的欢心,也为了免遭更严厉的惩罚,拼尽全力配合着。
每一次勃起都是对血管的压迫,每一次疲软都是对精神的摧残。
他就像是一个坏掉的液压泵,在理子的脚下机械地起起落落。
直到玩腻了,理子才收回视线。
“行了,真无聊。”
她踢了踢优人的肩膀。
“穿上裤子。去给我泡杯咖啡。要手冲的。别让我等太久。”
十分钟后。
优人整理好衣冠(虽然裤裆里的钢球依然让他走路姿势怪异),端着一杯香气扑鼻的手冲瑰夏咖啡走了进来。
理子正低头专注于一份厚厚的合同文件,手里拿着钢笔在勾画着什么。
优人不敢打扰。
他走到理子身边,并没有把咖啡放在桌子上。
因为理子没有抬头,也没有示意放下的手势。
根据家里的规矩,“如果主人在忙,就要跪着举过头顶等待。”
优人无声地跪了下来。
他跪在理子的脚边,双手将咖啡杯高高举起,举过头顶,像是一个献宝的奴隶。
他的头深深地低下去,眼睛盯着地毯上繁复的花纹。
一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理子仿佛完全忘记了他的存在,沉浸在工作中。
或许是因为真的专注,又或许,这本身就是一场为了羞辱而进行的放置play。
优人的手臂开始发酸、颤抖。滚烫的咖啡杯壁透过薄薄的骨瓷杯传来热度,烫得指尖发红。
膝盖因为长时间跪在硬质地毯上而传来针刺般的疼痛。
但比肉体更煎熬的,是内心。
刚才美由就在这个房间里。
那是他的初恋,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存在。
而他却瞒着理子。
狗狗在主人面前是没有隐私的。
我对主人隐瞒了这么重要的事情……这就是背叛。
而且,刚才我在桌子底下对着美由的声音勃起了……这种肮脏的反应,如果我不坦白,就是在欺骗主人。
优人的心里正在进行着激烈的天人交战。
一边是想要保护初恋不受牵连的本能,一边是被彻底洗脑后对理子的绝对忠诚。
最终,奴性占了上风。
他不能有秘密。他是理子的私有物品,他的过去、现在、未来,甚至是他的人际关系,都应该属于理子。
“那个……主人……”
优人终于鼓起勇气,打破了沉默。声音因为干涩而有些沙哑。
理子并没有停笔,只是冷淡地“嗯?”了一声,依然没有接过咖啡的意思。
“优人……优人有一件事,想要跟主人汇报。”
“说。”
“刚才……刚才那个来汇报工作的佐藤美由小姐……”优人吞了吞口水,感觉喉咙里像是塞满了碎玻璃,“她……她是优人大学时期的……前女友。”
笔尖在纸上停顿了一下。
但也仅仅是一下。
理子并没有立刻做出惊咋的反应。
她慢条斯理地签完最后一个字,合上文件夹。
然后,她转过身,顺手接过了优人手中那杯举了半天的咖啡。
原本有些烫嘴的咖啡,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等待,现在的温度恰好入口。
理子抿了一口咖啡,发出满意的叹息。
接着,她自然而然地抬起脚,踩在了优人的头顶上,用力向下一压。
优人的脸被迫贴在了地毯上,双手还保持着举杯的姿势,却已经空了。
理子舒舒服服地把双腿架在优人的背上,把他当成了一个只会呼吸的脚垫。
“呼……”
她吹了吹杯子里的热气,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优人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沉默和压抑,心理防线早已崩溃。
既然开了口,他就再也藏不住了。他像是在忏悔罪行一样,一股脑地把自己和美由的关系全抖了出来。
“佐藤美由是优人的初恋……我们交往了三年……后来因为毕业工作原因分手了……优人没想到她会在这里工作……也没想到她是主人的下属……”
“优人刚才……刚才在桌子底下看到她的时候……心里很慌……优人不是故意隐瞒的……优人只是怕主人生气……”
他语无伦次,把自己的底裤扒得干干净净。
甚至连刚才在走廊遇到美由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理子听着听着,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慢慢凝固,随后露出了一丝愕然。
她把脚从优人的头上拿下来,用鞋尖碾了碾他的耳朵。
“你是说,刚才那个站在我面前一本正经汇报工作的女孩,以前跟你睡过?”
“是……”优人羞耻得把脸埋进地毯里。
理子愣了一下。
随后,她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嘴角慢慢上扬,最后变成了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在浪费我的时间吗?”
理子故意反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嘲弄。
“因为……因为她是主人的下属……”优人急忙解释,声音颤抖,“而且……而且刚才在桌底下,优人因为听到了她的声音……所以……所以那里硬得比平时更快……优人觉得这是对主人的不敬……优人不想有秘密……”
听到这里,理子彻底明白了。
怪不得。
怪不得刚才在桌底下,这个废物在没有任何触碰的情况下,硬得那么快,那么坚决。
原来不仅仅是因为命令,更是因为那是他的初恋啊。
这就是所谓的**“身在曹营心在汉”**吗?
身体被我踩在脚下,心里却在想着上面的前女友?
“居然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理子喃喃自语。
她缓缓喝了口咖啡,缓了一会儿,消化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
随后,她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裙摆,随口说道:
“优人,勃起。”
这突如其来的命令让优人大脑一片空白。
但他那具已经被训练成巴甫洛夫之犬的身体,反应比大脑快得多。
尤其是刚刚提到了“前女友”这个词,那种背德的刺激感还在体内残留。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瞬间。
“咯吱。”
裤裆里的钢球笼子就被撑满了。那个器官在极度的羞耻和恐惧中,迅速充血,变得像铁一样硬。
理子看着优人那撅起的屁股和紧绷的大腿肌肉,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后。
她没有任何预兆地抬起脚。
那只穿着 Roger Vivier 方扣平底鞋的脚,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
“啪!!!”
一声巨响。
鞋底结结实实地抽在了优人的右脸上。
这一脚力度极大,优人被打得整个人向左翻倒,嘴角瞬间渗出了血丝,右脸颊迅速红肿起来,上面印着清晰的鞋底纹路和那个金属方扣的印记。
优人被打懵了。
他捂着脸,惊恐地看着理子。
明明他听话地勃起了,为什么还要打他?
理子优雅地晃着脚尖,淡淡地解释道:
“因为你那里还带着那个铁疙瘩(钢球贞操锁)。”
她指了指优人的裤裆。
“平时你要是敢想着前女友硬起来,我肯定直接踢爆你的蛋。”
“但今天不行。那个笼子太硬了,直接踢会伤着我的脚,弄坏我的鞋。”
理子喝了一口咖啡,理所当然地说道:
“所以,就用你的脸来代偿吧。”
“脸也是肉做的,踢起来脚感差不多。”
优人呆滞了。
这是什么逻辑?
因为怕踢坏鞋子,所以扇脸代替踢蛋?
“好了,现在,去势。”
理子再次下令。
优人不敢有丝毫迟疑。他忍着脸上的剧痛,强迫自己冷静,脑海中的铁鞋再次落下。
十几秒后,下体疲软。
“啪!!!”
又是一声巨响。
就在优人刚刚软下去的瞬间,理子的左脚飞起,狠狠地抽在了优人的左脸上。
优人再次被打得向右翻倒,两眼冒金星。
“这……这次又是为什么……”
优人带着哭腔问道。
理子看着他那张左右脸颊都肿起老高、红得发紫的猪头脸,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因为对称才更有美感啊。”
理子放下咖啡杯,像是完成了一件艺术品。
“左边一下,右边一下。这样你的脸就平衡了。”
“还有,这是惩罚你在我面前提那个女人的名字。你的嘴太脏了。”
她指了指门口。
“现在,滚出去。”
“把下午开会要用到的资料准备好。另外……”
理子指了指脚下的平底鞋,又指了指刚才优人一直举着的那双红底高跟鞋。
“开会前,进来把那双高跟鞋给我换回来。我要穿着那双鞋去开会,用最完美的姿态去见我的下属们……包括你的前女友。”
“是……是!优人这就滚!”
优人捂着脸,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办公室。
随着门关上。
理子独自一人坐在宽大的办公室里。
她捧着那杯已经微温的咖啡,转身面向巨大的落地窗,俯瞰着脚下的东京。
玻璃倒映出她此刻的表情。
那并不是愤怒。
而是一种极度的兴奋和愉悦。
她的眼神里闪烁着一种捕食者的光芒。
“佐藤美由……吗?”
理子轻轻抚摸着杯沿,喃喃自语。
原本枯燥的职场生活,突然变得有趣起来了。
手里捏着优人最在乎的软肋,看着他在旧爱面前不得不扮演出一副精英的样子,背地里却要跪在自己脚下像狗一样喘息。
如果在那个叫美由的女孩面前,一点点摧毁优人的尊严……
甚至,让那个女孩亲手参与到对优人的“使用”中来……或者让她亲眼看到她曾经深爱的男人,是如何在另一个女人脚下摇尾乞怜的……
那该是一场多么美妙的戏剧啊。
理子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时间如同指间流沙,悄无声息地滑过了三周。
对于樱井优人来说,这三周过得就像是在走钢丝。每一天早上醒来,在那张狭窄的沙发或者地毯上睁开眼时,他都会下意识地绷紧神经,等待着那个随时可能落在自己脸上鞋子。
然而,让他感到意外,甚至有些不可思议的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并没有他想象中的狂风暴雨。 自从那天他在办公室里痛哭流涕地向理子坦白了自己与佐藤美由的前任关系后,他原本以为,以理子那种恶劣的性格和极强的控制欲,肯定会抓住这个把柄,变着法地折磨他。 他幻想过无数种可怕的场景:比如理子当着美由的面让他下跪;比如在开会时故意让他给美由倒咖啡然后羞辱他;甚至更过分的,让他当着初恋的面露出那个带着钢球锁的下体……
可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在公司里,高桥理子表现得像是一个最完美的上司。专业、冷峻、高效。 她对待佐藤美由的态度也没有任何异常。既没有刻意刁难,也没有格外关注,就像对待任何一个普通的、勤奋的下属一样。 甚至在一次部门会议上,理子还公开表扬了美由的方案做得细致。
至于优人,他的脸上的伤在几天后就消肿了。 这几周里,理子甚至再也没有往他的脸上招呼过一巴掌。
这种诡异的“正常”,起初让优人感到不安。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当他看着理子在会议桌上那副公事公办、赏罚分明的样子时,一种深深的敬佩和感动,在优人那颗早已扭曲的心里油然而生。
他不禁又回忆起了跟理子坦白后的那天晚上。 正是那个夜晚的对话,让他彻底明白了,他的主人不仅仅是一个只会施虐的暴君,更是一个有着绝对原则和底线的**“王”**。
记忆回到了那个充满了红酒香气和脸颊剧痛的夜晚。
那是优人刚刚挨完“代偿性耳光”的几个小时后。 餐厅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光晕,将整张长条形的红木餐桌照得流光溢彩。
理子穿着一件丝绸质地的酒红色睡袍,慵懒地坐在主位上。 她面前摆放着刚煎好的 M9 战斧牛排,手里晃动着那只昂贵的力多酒杯,红酒在杯壁上挂出一层醇厚的薄膜。
而在餐桌下的阴影里。 优人跪在那里。 他的脸肿得很高,那是下午在办公室里被理子用平底鞋左右开弓扇出来的杰作。嘴角破了皮,随着呼吸一扯一扯地疼。整张脸像是一个发酵过度的面团,青紫交加,触目惊心。
“乖狗狗……”
理子放下了酒杯,穿着一双厚底的居家棉拖鞋的脚伸了过来,鞋底有着细密的防滑纹路。
她用鞋底轻轻贴上了优人那张红肿不堪的脸颊。 并不是踩踏,而是一种极其缓慢的、甚至可以说是温柔的摩擦。
粗糙的鞋底纹路刮擦着受伤的皮肤,带来一种刺痛与瘙痒交织的触感。
“脸怎么肿得这么厉害啊?” 理子用一种近乎怜悯的语气说道,仿佛这伤不是她打的,而是优人自己不小心撞的一样。
“啧啧,看着真可怜。你要是乖乖听话,不背叛主人,主人怎么会舍得这么抽你的脸呢?”
理子一边说着,一边叉起一块切好的、汁水丰盈的牛排放进嘴里。 她细细地咀嚼着,眼神戏谑地看着脚下这个男人。
“是……是优人的错……” 优人忍着脸上的痛,还要主动把脸往鞋底上蹭,配合着理子的摩擦。 “是优人思想不纯洁……惹主人生气了……优人该打……”
“既然知道错了,那就好好奖励你。”
理子咽下嘴里的牛肉,又切了一大块牛排。 这一块带着肥美的油脂和半熟的血水,是整块牛排的精华部分。
她手腕一抖。
“啪嗒。”
那块上好的牛排,就这样被甩到了优人面前的地板上。 酱汁溅了几滴在地毯上,肉块在地上滚了一圈,沾上了一些微尘。
“奖励狗狗的。” 理子淡淡地说道,继续切着盘子里的肉。 “吃点好的,补充补充营养。不然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虐待你了,连饭都不给狗吃。”
“谢主人赏赐!!”
优人没有任何犹豫,甚至可以说是感激涕零。 他像一条真正的饿犬,四肢着地爬过去,直接用嘴叼起了那块地上的牛排。 不需要餐具,不需要尊严。 他大口大口地咀嚼着,牛肉的香气混合着地板的灰尘味,在他嘴里化开。
理子慢条斯理地吃着洁净餐盘里的美食,看着脚下这个吃相狼狈的男人,眼中并没有鄙夷,只有一种平静的掌控感。
“优人。” 她突然开口。
优人嘴里还叼着那块吃了一半的肉筋,听到呼唤,立刻抬起头。 他的嘴角挂着油渍,眼神可怜巴巴的,像极了一条刚被喂食的流浪狗。
理子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红酒,润了润嗓子。 然后,她说出了一番让优人记到现在的话。
“我知道,那个佐藤美由是你的前女友。你们有过一段过去,感情或许还不一般。”
理子的语气平静、理智,没有任何玩笑的成分。这并不是伪装,而是她刻在骨子里的职业素养。
“但是在公司,工作就是工作。在公司里绝对不允许有任何私人感情。”
“我今天要教你的规矩,就是四个字——公私分明。”
理子顿了顿,眼神锐利地盯着优人。
“作为你的主人,我在家里怎么玩你都行。但是在公司,你是我的助理,她是我的下属。我不会因为我的恶趣味,利用你们的关系让你难堪,也不会故意在工作上给她穿小鞋。”
“佐藤美由那个孩子,我看过她的季度报告。很勤奋,很努力,数据做得也很漂亮。”
说到这里,理子的声音变得严肃。
“她是一个优秀的员工。我不希望因为你这种满脑子黄色废料的渣滓,因为你在工作时间对着她发情,而影响了她的事业前程。甚至让她在公司里被人指指点点。”
“如果因为你的原因毁了她,那你就是罪人。明白吗?”
这一番话,如同一道圣光,照亮了优人那颗卑微的心。
他震惊了。 他感动了。 他热泪盈眶。
这就是他的主人啊! 尽管她在家里是个恶魔,尽管她喜欢用脚踩他的脸,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她是如此的公正、如此的令人敬佩! 她没有因为优人的过错而迁怒于美由,反而因为美由的工作能力而给予了公正的待遇。 她在保护她的员工,哪怕这个员工是她奴隶的前女友。
相比之下,优人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垃圾。 居然在工作时间对着前女友勃起(尽管是因为理子的命令,可在前女友面前勃起也是事实。),居然还曾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担心主人会伤害美由。
“主人……呜呜……” 优人嘴里的肉掉了下来,他趴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
“主人太伟大了……优人……优人真是该死……”
优人感动得无以复加。他从未见过如此有魅力的上位者。这种将私人恩怨与工作完全剥离的气度,让他彻底折服。
理子看着他这副样子,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又喝了一口红酒。 她确实是这么想的。工作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她绝不会允许任何私事破坏公司的运转。
她放下酒杯,看着优人那张肿胀的脸,叹了口气。
“还有,这方面主人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理子突然的自我检讨,让优人愣住了。
“我不应该次次都打你的脸。” 理子伸出脚尖,轻轻点了点他嘴角的伤口。
“虽然是你犯贱在先,但毕竟你是我的门面。今天下午,你顶着这样一张脸出去给同事送文件,有没有人问你什么?”
优人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了。 主人居然在向他道歉?! 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高桥理子,居然在向一条狗承认自己的“失误”?
这种巨大的反差,让优人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瞬间达到了顶峰。
“没有!没人问!大家对优人都很好!” 优人疯狂地磕头,额头撞击地板发出“砰砰”的声响。
“是优人的错!是优人不懂事!惹主人不高兴!” “这是优人罪有应得!主人打得好!主人是为了让优人长记性!” “优人非常感谢主人的教诲!!”
他一边哭,一边磕头,鼻涕眼泪流了一地。
“优人的同事对优人也很好,很照顾优人……这都多亏了主人的安排……如果没有主人,优人什么都不是……”
理子把身体舒舒服服地躺回椅子里,闭上眼睛,听着优人的忏悔,一言不发。 她享受这种被绝对崇拜的感觉。
过了好一会儿。 优人的嗓子都哭哑了,额头也磕红了。
“好了。”
理子淡淡地开口,打断了他无休无止的忏悔。
她睁开眼,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主人以后不会在公司打你的脸了。让你顶着这副模样出去,也是在给我抹黑。别人还以为我有暴力倾向呢。”
优人刚想再次谢恩,理子的话锋却突然一转。
“但是……”
理子皱起了眉,一副很困扰的样子。
“优人啊,你有时候真的是很不听话,让主人很头疼啊。”
优人抬起头,愣愣地看着理子,脸上布满了泪渍和油污。 “主……主人?”
“你这么不听话,总是犯错,总是发情。主人的心情就会变得不好。” 理子揉着太阳穴,语气幽幽。
“心情不好,就需要发泄,对不对?”
“可是啊,我的狗狗又这么好面子,脸蛋现在成了公司的门面,打不得。那张嘴还要用来汇报工作,扇肿了说话漏风也不行。”
“这可怎么办呢?难道要让主人一直憋着气吗?”
理子并没有在演戏,她是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如果不打脸,她该怎么惩罚这条狗?该怎么发泄她的压力?
这一招以退为进,直接把优人逼到了悬崖边上。 主人为了他的面子,为了公司的形象,已经承诺不打脸了。 那他怎么能让主人受委屈?怎么能让主人憋着气?
一种强烈的、决绝的献身精神涌上心头。
优人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眼神变得决绝而狂热。 他直起上半身,一脸肃穆地给理子磕了个响头。
“主人!”
“优人的身体,以及灵魂,都是属于主人的!” “优人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主人,供主人出气!” “只要主人开心,优人什么都愿意做!哪怕是打断优人的肋骨,优人也绝无怨言!”
理子看着他这副样子,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打断肋骨?那怎么行。”
她摇了摇头。
“毕竟你可是我的秘书啊,打坏了谁来给我服务?把你打残废了,我还得费劲去招新的,多麻烦。”
接着,理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在优人身上上下游移。 最后,她的视线停留在了一个位置。 脸上露出了一抹让人脊背发凉的坏笑。
“优人……”
优人仿佛感到了什么,一股寒意顺着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嘬嘬嘬。”
理子发出了唤狗的声音,手指勾了勾。
“乖狗狗,叼着地上那块还没吃完的肉,跪近一点。”
优人不敢怠慢,立刻四肢着地,嘴里重新叼起那块沾了灰的冷牛排,膝行到了理子脚边。
理子伸出那只穿着厚底居家棉拖的脚,先是用鞋尖轻轻蹭了蹭优人那刚哭过的红肿眼眶,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宠物。 紧接着,她把整个鞋底贴到了优人的脸上。
厚实的鞋跟,刚好对着优人嘴里叼着的那块牛排,轻轻地碾压着,把肉汁挤得顺着优人的嘴角流下来。
“那既然狗狗的脸主人扇不得……”
理子一边用鞋底给优人做着脸部按摩,一边假装苦思冥想。
“狗狗是不是应该想办法,用别的地方来补偿主人呀?用哪里好呢?”
“这个地方,一定不能被别人轻易看到,毕竟要保持形象嘛……” “但是呢,狗狗下面那个脏东西(阴茎),主人玩了这么久,也有点玩腻了。而且那里带着锁,踢起来脚感不好。”
“狗狗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好玩、又隐秘的地方呢?”
优人的心跳越来越快。不祥的预感即将应验。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等待着判决。
理子的眼睛突然一亮,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啊,想到了。”
她的视线落在了优人的胸口。
“主人还没好好玩过狗狗的乳头呢,对吧?”
果然。 优人心里万念俱灰。主人还是那个主人,刚刚那一瞬间的感动是真的,现在的恶趣味也是真的。自己刚刚那一场哭,算是白感动了。 但转念一想,只要不打脸,不让他在美由和同事面前丢人,受点皮肉之苦又算什么呢?
“优人,狗狗。”
理子收回脚,重新翘起二郎腿,一只手支在餐桌上撑着头,歪着脑袋看着跪在脚下的优人,眼神戏谑。
“把嘴里那块肉吐了。自己把上衣卷起来,卷到胸口以上,用嘴巴叼着。”
优人感到一阵强烈的羞耻。 作为一个男人,露出胸部本身没什么,但在这种情境下,把衣服卷起来叼在嘴里,这完全是一种女性化的、甚至带有强烈性暗示的羞辱姿势。这比让他直接裸体还要让他难堪。
但他不敢违抗。 “呸。” 他吐掉了牛排,颤抖着手掀起那件深灰色的家居服,一直卷到腋下,然后用牙齿紧紧咬住衣摆。
此时,他赤裸的胸膛完全暴露在理子面前。 因为长期在室内做家务和工作,他的皮肤很白,胸前的两点呈现出淡淡的粉褐色,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无助。
“嗯……”
理子挑剔地打量着。
“这么小,这么平。一点手感都没有。” “这让主人怎么玩?踩上去都嫌硌脚。”
理子故作沉思了两秒,然后下达了一个荒谬至极的命令。
“狗狗,自己用手挤自己的乳房。”
“要挤出乳沟来。要挤到D罩杯那么大哦。” “快点快点,用力挤!挤不出来今晚就别睡了。”
优人的脸瞬间红得几乎要渗出血来。 这也太……太羞耻了! 他是男人啊!哪里来的D罩杯?这根本就是强人所难的羞辱!
可理子的眼神是那么认真,仿佛这真是一个可以完成的任务。 优人只能照办。 他咬着衣服,双手颤抖地按住自己两侧的胸肌,用力往中间推挤。
因为用力过猛,他的手臂青筋暴起,胸口的肉被挤成了一团。 但在理子看来,那充其量也就是个稍微隆起的小丘陵,连A罩杯都算不上,反而因为挤压的姿势显得滑稽无比。
“噗哈哈哈——”
理子看着优人那副便秘一样用力、却只挤出一道可怜巴巴的“人工乳沟”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废物狗狗!这就是你的D罩杯?”
“你这是什么?有A罩杯吗?连旺仔小馒头都比你有料!” “你这是在敷衍主人?想死吗?”
优人急得直流泪。牙齿死死咬着卷起的上衣边,因为用力过猛,嘴唇都发白了。 他已经拼尽全力了,双手把胸口那一丁点肉死命地往中间聚拢,试图制造出哪怕一点点的视觉效果。
理子悠闲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红酒,看着优人这副滑稽又可怜的模样,实在是没绷住。
“噗——”
她嘴里的一口红酒直接喷了出去。 紫红色的酒液喷了优人一脸,顺着他的鼻尖、下巴流淌到胸口,和他那拼命挤出的“乳沟”混在一起。
“哈哈哈哈……”理子笑得花枝乱颤。
“算了算了,这次饶了你。挤不到D就算了。”
她放下酒杯,眼神重新变得冷酷。
“既然没有胸,那就这样给主人泄气吧。”
说着,理子伸出那只穿着厚底拖鞋的脚。 她直接踩在了优人费力用手挤压出的左边“乳房”上。
硬实的鞋底后跟,精准地碾压在优人那敏感脆弱的乳头上。
“唔!”优人闷哼一声,身体一抖,但双手不敢松开,依然保持着挤胸的姿势。
“二十下。”
理子冷冰冰地说道,就像是在宣读判决书。
“每一下都要让我听到你感谢主人教导的声音。” “如果声音不够大,或者忘了说,就重新开始数。明白了吗?”
不等优人反应,理子已经蓄力。
“砰!”
第一脚。 虽然穿着拖鞋,但这一下踢击结结实实地踢在了优人的人工乳房上,甚至连带着踢到了他用来挤胸的手指骨节。
钻心的疼痛从胸口和手指同时传来,优人痛得直咧嘴,眼泪瞬间飙了出来。
“谢谢……谢谢主人允许狗狗用乳房给主人发泄玩弄!” 优人含着衣服,口齿不清但拼命大声地喊道。
“砰!”
又是一脚。 这一脚踢上去后,理子并没有立马收回,而是用那坚硬的拖鞋后跟,死死抵住那个已经充血红肿的乳头,细细地、用力地碾压旋转。
就像是在地上碾死一只虫子。
“听不见。” 理子冷漠地说道。 “刚刚那块牛排没喂到狗肚子里吗?没吃饭?”
“谢谢主人的教导!!!” “感谢主人允许贱狗用乳头代替狗脸给主人发泄!!” “感谢主人的关心!!!”
优人咬着牙,忍着那种仿佛乳头要被磨掉的剧痛,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道。 声音在餐厅里回荡,凄厉而卑微。
“砰、砰、砰!”
接下来的每一脚都沉重无比。 优人的胸口很快变得红肿不堪,那两点更是肿得像熟透的樱桃,几乎要破皮出血。他的手指也被踢得淤青。
但他依然死死地挤着胸,不敢有一丝松懈。每一次挨踢后都要大声谢恩。 这种肉体与精神的双重凌迟,让他彻底沦为了一个只会报数的受虐机器。 但他心里竟然还有一丝庆幸:只要不打脸,明天见到美由的时候,我就还是那个光鲜亮丽的樱井助理。
二十下很快就过去了。 但对优人来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理子终于收回了脚。 她重新躺回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看着优人那惨不忍睹的胸口,满意地点了点头。
“狗狗真棒。”
“嘬嘬嘬。”
理子端起桌子上那杯还剩半杯的红酒,另一只手对着优人勾了勾手指。
优人原本痛得蜷缩在地上喘息,听到呼唤,立刻像弹簧一样爬起来,膝行到理子脚边。
“双手背到身后。把头抬起来,嘴巴张大。” 理子命令道。
优人乖乖照做。他松开了挤胸的手,背在身后,仰起头,张大嘴巴,像一只等待喂食的雏鸟。
“接住主人给你的赏赐。”
理子把手里的高脚杯微微举起,悬在优人的脸上方。
“好好接住。如果有一滴洒在地毯上……” 理子的眼神变得凶狠。 “我就把你的狗乳头踩烂。”
听到这样的“死亡威胁”,优人也顾不得胸口火辣辣的疼痛,把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盯着理子手里的杯子,努力调整嘴巴的角度,试图接住每一滴即将落下的液体。
理子看都不看跪在脚下的优人,手腕一翻。
“哗啦。”
她就这么随意地、没有任何预兆地,把杯子里的红酒倒了下去。
红色的酒液倾泻而下。 哪怕优人再努力,嘴巴也不可能接住这种瀑布般的倾倒。
红酒溅在他的脸上,呛进他的鼻子里。 更多的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流过下巴,流过喉结,最后流进了他还没放下来的上衣领口内。
酒液浸透了内侧,从内部渗到了上衣的胸口位置。
在那件深灰色的家居服上,胸口的位置迅速晕染开两片巨大的、暗红色的污渍。 正好覆盖在他刚刚被蹂躏过的乳头位置。
乍一看,就像是他的乳头被踢爆了,鲜血染透了衣服一样。 触目惊心。
理子看着这幅画面,看着优人那副狼狈、凄惨、像是受了重伤的样子。 那种毁灭的美感让她感到无比愉悦。
做完这一切,她甚至没有多看脚下这只狗一眼。
“把这一切收拾干净。”
她放下空酒杯,站起身,打了个哈欠。
“地毯上的牛排渣,还有你弄洒的酒。弄不干净,明天继续踢。”
说完,她转身走向卧室。 只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和空气中淡淡的红酒香。
优人跪在原地,胸口剧痛,满身酒气。 他看着自己胸前那两团像血一样的印记,又看了看理子离去的方向。 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那是痛的,也是……安心的。 至少,脸保住了。 至少,明天在公司,在美由面前,他依然可以是那个体面的樱井助理。 哪怕他的衣服下面,早已遍体鳞伤。
理子躺在那张宽大的床上,浑身上下被软绵绵的高支数埃及棉被子包裹着。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薰衣草精油香气,助眠灯光柔和地洒在床头。
理子不由得回味起刚刚在餐厅里那一幕。
那种将一个成年男性彻底剥夺尊严、强制女性化、甚至当作非人道具使用的快感,像是一股电流,还在她的神经末梢跳动。
尤其是优人那副欲拒还迎、明明羞耻到了极点却还要拼命配合的样子,那副为了讨好她而不得不做出滑稽动作的可怜表情,都让理子内心深处的施虐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真是个……有趣的玩具。”
理子翻了个身,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意。
从“知行合一”的角度讲,理子确实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在接下来的几周里,她展现出了惊人的克制力。在公司里,她成功地压制住了那种想要随时随地羞辱优人的欲望。她没有再让优人当众出丑,没有再打他的脸,甚至在佐藤美由面前也表现得无可挑剔。
她就像是一个最完美的上司,公正、严明、高效。
对于优人和美由那层尴尬的前任关系,她似乎也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公私分明”,不再提及。
但是。
优人似乎忘记了——或者说,他选择性地忽略了——理子那晚承诺的前提。
“这一切,都只限于在公司内,工作时段内。”
至于在工作以外的私人时间,理子可从未承诺过什么。
甚至,她在公司里的这种“克制”,更像是一种**“蓄力”**。
就像拉满的弓弦,积蓄的力量越多,释放那一刻的破坏力就越惊人。
时间过得很快。
东京夏日的酷热,在一场场台风过境后渐渐远去。空气中的湿度降低了,天空变得高远而湛蓝。
窗外的行道树,叶尖开始泛黄,秋日的颜色慢慢变成了主流。
优人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
这几周的平静生活,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
每天穿着西装上班,处理文件,接打电话,偶尔和同事闲聊几句。虽然下班回家后依然要跪在地上当狗,但在白天这八个小时里,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一个标准的日本普通职员。
那种久违的、作为“社会人”的归属感,让他有些沉溺其中。
这种感觉,不禁让他回忆起了大学毕业后的那段时光。
那时的樱井优人,还是个意气风发的青年。
但现实很快给了他一记重锤。毕业并不顺利,投出的简历像石沉大海,迟迟没有收到心仪的 offer。
而他的女友,那个温柔优秀的佐藤美由,却早早地被东京的一家顶级科技公司录用。
那家公司,正是如今高桥理子所在的这家巨头企业。
当时的优人并不知道这一点,他只知道女友去了最好的公司,有着光明的未来。
这让优人感到非常郁闷,甚至有些自卑。
虽然他外表看起来唯唯诺诺,对美由体贴入微,但在内心深处,传统的日本大男子主义依然在作祟。
女友的成功反衬出他的失败。那种“吃软饭”的恐惧感、那种迟迟找不到工作的挫败感,像毒草一样在他心里疯长。
渐渐地,他开始逃避,开始冷暴力,最终导致了两人形同陌路,直到分手。
如今,命运跟他们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他确实进了这家公司。
但不是作为那个意气风发的才子,而是作为一个女人的私人宠物,一个戴着贞操锁的奴隶。
而美由,依然是那个闪闪发光的精英。
“如果当时……我能坦诚一点……”
“铃——!!!”
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瞬间打断了优人的伤感回忆。
他猛地回过神,看向桌面。
那是象征着理子绝对权威的红色专线电话。
优人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抓起听筒,腰板瞬间挺直,那种刻在骨子里的恭敬和恐惧瞬间取代了刚才的惆怅。
“喂,高桥总监。”
电话那头传来理子标志性的、没有任何温度的声音。
“咖啡。”
“还有早会的会议纪要。”
“以及设计部昨晚加班改的新方案,马上拿过来。”
“啪。”
不等优人回话,电话那头已经挂断了。只剩下忙音在耳边回荡。
这就是理子的风格。她不需要回应,只需要执行。
两分钟后。
优人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手冲咖啡,夹着两份文件,推开了总监办公室的门。
咖啡的热气在冷气十足的办公室里飘散开来,带着一丝苦涩的香气。
理子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里拿着设计部昨晚通宵赶出来的新方案,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可怕。
“这帮废柴。”
理子随手翻了几页,冷笑一声。
“干什么吃的?这么一个简单的方案改了多久了?这就是他们加了一通宵班的成果?”
“逻辑混乱,数据错误,甚至连排版都不对齐。”
“啪!”
理子生气地把方案甩到桌子上,文件散落开来。
她端起优人刚刚放下的咖啡,喝了一口,似乎想用咖啡因来压制心中的怒火。
随后,她拿起桌面上的一张表单,想要记录些什么。
但由于心烦意乱,笔尖一滑,写错了字。
“啧。”
理子烦躁地把那张表单扯下来,用力揉成一团。
她抬起头,看向桌边。
“优人,张嘴。”
此刻的优人,正乖乖地跪在理子脚边的地毯上。
因为感受到了理子的怒气,他连大气都不敢喘,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听到理子的命令,那种已经形成肌肉记忆的奴性让他瞬间做出了反应。
他赶忙抬起头,张大嘴巴,面向理子的方向,像是一只等待投喂的海豹。
理子看都没看他一眼。
她手里捏着那团废纸,手腕轻轻一抖,随意地朝着优人的方向丢了过去。
这是一个**“人体废纸机”**的游戏。
也是理子最近一周在心烦时发明的新技能——把写废的文件或者便签,直接投进优人的嘴里,让他吃下去。
那团纸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尽管优人拼命伸长脖子,左右调整头部想要去接住。
但理子扔得太随意了,纸团擦着他的脸颊飞过,砸在了他的鼻子上,然后反弹到了办公桌前的地毯上。
没接住。
优人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赶忙四肢着地,连滚带爬地扑向那个纸团。
他抓起那团沾了地毯灰尘的废纸,直接塞进嘴里。
“咕嘟。”
硬质的A4纸团很难下咽,刮擦着喉咙。优人没有咀嚼,囫囵吞枣地硬生生咽了下去。
那种异物感让他差点干呕,但他强行忍住了。
“废物。”
理子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嫌弃。
“这么大的目标都接不住?你的嘴是用来当摆设的吗?”
“下次再接不住……”
理子恶狠狠地说道,用笔尖点了点优人的嘴唇。
“我就把你的门牙敲掉一颗。反正平时嘴唇挡着,别人也看不到。”
优人吓得浑身一抖。
敲掉牙齿……这对于还要在公司混日子的他来说简直是噩梦。
“对不起主人!优人知错了!”
“优人下次一定接住!哪怕是用脸去接,也一定接住!”
他一边磕头,一边道歉,额头在地毯上摩擦。
理子没有再理会他的求饶。她已经失去了玩游戏的兴趣。
她重新拿起那份早会纪要,头也不抬地发布了新的命令。
“去把设计部的总监叫来。我要当面问问他是不是脑子里进了水。”
“还有……”
理子指了指桌上那份被她嫌弃的预算报表。
“去市场部,找佐藤美由。”
“把下季度的预算审批结果给她送过去。有些数据需要她重新确认一下。”
听到那个名字,优人的心脏猛地一跳。
又要去见美由吗?
每次见到那个曾经深爱、如今却只能仰视的女孩,优人都觉得无比心虚。那种愧疚感和自卑感,比理子的鞭子还要让他难受。
但这是命令。
“是,主人。优人这就去。”
优人爬起来,整理了一下稍微有些凌乱的西装,拿上文件,恭敬地退了出去。
门关上的那一刻,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调整好脸上的表情。
市场部的氛围与总监办截然不同。
这里灯火通明,充满了年轻人的活力,甚至还有人在工位上摆着绿植和手办。空气中不再是理子办公室那种令人窒息的冷冽,而是带着一种生活气息的温暖。
但这种温暖,对于现在的优人来说,却像是在烤火——不仅无法让他放松,反而让他浑身不自在。
尤其是当他站在那个熟悉的背影身后时。
“佐藤小姐。”
优人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个正常的男同事,而不是刚才那个吞纸团的废物。
“这是高桥总监让我给你的下季度的预算报表。有些数据需要你确认一下。”
正在敲键盘的美由停下动作,转过身来。
看到是优人,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露出了那个曾经让优人魂牵梦绕的温暖笑容。
“啊,谢谢樱井君。”
她双手接过文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点小事还让你亲自跑一趟,真是麻烦你了。其实下次打个内线电话叫我过去拿就是了,你是总监助理,应该很忙吧。”
“啊……啊,没事的。”
优人有些心虚地挠了挠头,手指不小心碰到了裤子口袋,那里装着理子的红色专线手机。
“因为是高桥总监特意吩咐……要我必须亲自交到你手上……可能比较重要吧。”
“这样啊,那真是辛苦你了。”
美由把文件放在一边,看了一眼优人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那是刚才在理子办公室吓出来的冷汗,也是一路走来裤裆里钢球摩擦带来的热汗)。
“要不要喝杯茶再走?樱井君。”
美由指了指桌角的精致茶罐。
“这是我亲戚昨天刚从斯里兰卡带回来的锡兰红茶,味道很正哦。”
优人的第一反应是拒绝。
他是理子的狗,怎么能在工作时间接受前女友的款待?如果被理子知道了,那个“公私分明”的界限会不会瞬间崩塌?
“啊……不了吧,那个……我还要回去复命。”
优人眼神闪烁,身体僵硬。
“万一高桥总监有急事找我……”
“哎呀,就一杯茶的功夫嘛。”
美由已经自顾自地站了起来,动作麻利地把茶叶倒进桌旁的便携热水壶里。
“高桥总监虽然看起来很严厉,但其实人很善解人意的。喝杯水的时间她肯定会理解的。”
“而且你看你,脸色这么白,一定是累坏了。”
随着开关按下,热水壶发出了“咕噜噜”的加热声。
茶香很快在小小的工位间弥漫开来。
“啊,樱井君,你坐下啊。”
美由从隔壁没人的工位上推来了一把滑轮椅,拍了拍椅背。
“你这样一直站着,感觉好尴尬,搞得像是我在罚站你一样。”
优人看着那把椅子。
坐?
他已经很久没有在“上面”的人面前坐过了。在理子面前,他永远只有跪着或者趴着的份。
但如果现在不坐,反而显得更加奇怪。
“谢……谢谢。”
优人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椅子的海绵垫很软。
但对他来说却是折磨。
裤裆里那个镶嵌着钢球的贞操锁,在坐下的瞬间,被椅面向上挤压。坚硬的钢球死死地顶住了他的会阴穴,勒得他大腿根部一阵抽搐。
他不得不稍微把腿岔开一点,姿势显得有些不雅,但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从毕业那年后,咱们就没再像这样好好聊过了呢,樱井君。”
美由一边看着热水壶,一边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怀念,却没有任何责怪。
这一句话,像是一根针,刺破了优人心中那个名为“自尊”的气球。
“啊……呃呃……”
优人低下头,看着自己的皮鞋尖。
“对不起,佐藤小姐。”
“嗯?为什么要道歉呢?”美由转过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樱井君,这不是你的错啊。那时候大家压力都很大。”
“樱井君,咱们分手后,你更换了联系方式吧?”
美由给两个纸杯里倒上热气腾腾的红茶,把其中一杯推到优人面前。
“之前的电话号码我怎么都打不通……我有试着找过你。”
优人的手抖了一下。
他捧起纸杯,借着热气掩盖自己脸上的表情。
实际上,他是因为自觉配不上美由,再加上后来遇到了理子,彻底沦陷,所以才断绝了所有过去的联系。
“嗯,非常抱歉……”
优人编造着那个早就准备好的谎言,声音干涩。
“是的……我当时因为……家里有事,回了趟老家。心情不太好,所以换了联系方式,想重新开始……”
一阵沉默。
只有热水壶余热未散,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嗯嗯,红茶煮好了,尝尝看。”
美由似乎察觉到了优人的不自在,体贴地转移了话题。
“呼……”
她捧着自己的杯子,对着杯口轻轻吹了口气,白色的雾气模糊了她的脸庞。
“最近真冷啊。”美由看着窗外,“明明昨天大家还都在穿着短袖来着,今天好几个同事都穿了毛衣呢。秋天真的来了。”
“嗯嗯……”优人抿了一口红茶。
茶很烫,有些苦涩,正如他此刻的心情。
“是啊……天气变凉了。”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优人拼命想要找个话题,打破这种让他感到罪恶的氛围。
“那个……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他终于问出了那句最俗套、也最想知道的话。
美由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挺好的啊。”
“工作虽然有点忙,但是很充实。同事们也很好相处。”
说到这里,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而且,为了排解寂寞,我前几个月还养了一只小狗哦。”
“噗——咳咳咳!!!”
优人刚喝进嘴里的一口红茶,直接呛进了气管。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
狗。
这个字眼现在是优人的过敏原。
“啊,优人,你没事吧?!”
美由吓了一跳,赶紧抽了几张纸巾递了过来,甚至想伸手帮他拍背。
优人像触电一样躲开了她的手,接过纸巾捂住嘴。
“呃呃……非常抱歉……我还好……只是呛到了……”
优人缓了两口气,那种被“狗”字支配的恐惧让他心跳加速。
他强装镇定,试图延续话题:
“那个……是什么品种的狗?叫什么名字呢?”
美由并没有察觉到异常,重新坐回椅子上,一脸幸福地说道:
“是一只柴犬,特别粘人,每天回家都会在门口摇尾巴等我。”
“至于名字嘛……”
美由歪了歪头,笑道:
“我叫它**‘波奇’(Pochi)**。”
“轰!!!”
仿佛一道天雷劈在优人的天灵盖上。
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
波奇。
那是日本最常见的狗名字。
但那也是……理子给他起的、他在家里的专属名字。
每当理子喊“波奇”的时候,他就必须四肢着地,汪汪叫着爬过去。
而现在,他的初恋女友,正微笑着告诉他,她养了一条狗,也叫波奇。
这是一种怎样的黑色幽默?
这是一种怎样的宿命般的羞辱?
优人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了。
他看着美由那张单纯无害的脸,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荒谬感。
在她眼里,波奇是一只可爱的柴犬。
而在他心里,波奇就是那个戴着项圈、吃着废纸、被踩在脚下的自己。
“那个……你为啥给小狗起这个名字呢?”
优人的声音有些颤抖,仿佛在问一个关于自己身世的秘密。
“啊?我觉得这个名字很经典,很可爱啊。”
美由一边回忆着家里那只在地毯上打滚的小狗,一边露出愉快的表情。
“虽然有点土,但是叫起来很亲切嘛。波奇~波奇~多顺口呀。”
“呃呃……是,是么……”
优人脸红得像个熟透的番茄,低着头,不敢看美由的眼睛。
他感觉美由每叫一声“波奇”,就像是在叫他的魂。
太讽刺了。
太可怕了。
优人再也坐不住了。椅子上的钢球硌得他生疼,心里的“波奇”让他羞耻欲死。
“啊,不好意思,佐藤小姐。”
优人猛地站起来,动作大得差点带翻了椅子。
“时间不早了……高桥总监那边可能还在等我。我要回去了,多谢您的款待。”
“啊啊这样,那樱井君,谢谢你来给我送文件。”
美由也站了起来,有些遗憾地说道。
“啊,佐藤小姐您客气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优人鞠了个躬,转身就想逃。
“啊,樱井君,等一下!”
美由突然叫住了他。
她拿出手机,调出了二维码界面。
“我们留一个联系方式吧。既然都在一个公司了,以后常联系呀。”
优人看着那个二维码。
那是通往过去的桥梁,也是通往地狱的捷径。
如果理子知道他和前女友交换了联系方式……
但他无法拒绝。在美由期待的目光下,他颤抖着手,掏出自己的私人手机(不是红色那部),扫了码。
优人回到了自己的工位,脸上红红的,那是红茶的热气,也是羞耻的余韵。
他把手机扔进抽屉,像是在扔一个烫手山芋。
他赶忙拿起那部红色专线手机翻了翻有没有未接电话。
还好,屏幕漆黑,这段时间理子并未给自己打过电话。
他松了一口气,刚想坐下。
“诶诶,樱井桑,你刚去哪了?”
旁边的阳子滑着椅子靠了过来,一脸八卦且紧张的表情。
“啊……刚刚主……高……高桥总监让我去市场部送份文件,现在刚回来,怎么了?”
优人有些结巴。
“你不知道。”
惠美也凑了过来,压低声音说道,眼神里满是恐惧。
“刚高桥总监发了好大的火!她把设计部那个负责人大骂了一顿,隔着墙我们都能听得到!简直是台风过境!”
“噫——设计部的也太惨了。”真由在旁边补充道,“听说昨晚加班到了凌晨,这样看来今天又要通宵了。那个负责人出来的时候脸都是绿的。”
“重点不是这个!”
阳子打断了她们,看着优人,眼神同情。
“诶诶,樱井桑。刚刚高桥总监骂完人出来,特意往你的工位上瞟了一眼。”
优人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她看你不在,脸色变得超级难看,一句话没说,‘砰’地一声就回办公室了。”
听到这,优人浑身冷汗直冒。
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理子在他不在的时候找过他?
而且是在她心情极度恶劣的时候?
完了。
“那个……我知道了,感谢各位提醒。”
优人再也顾不上别的,直接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迈着僵硬的步伐往理子办公室走去。
临走前,他甚至回头给这三位好心提醒的女同事鞠了一躬,那架势像是在做遗体告别。
站在那扇厚重的实木门前,优人感觉自己面对的是地狱之门。
“咚咚咚。”
他敲了三下。
“进。”
他轻轻拉开了理子办公室的大门,又轻轻把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宽大的办公室里,气压低得让人窒息。
理子正坐在办公桌后看文件,眉头紧锁,手里的钢笔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
她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
这种沉默让优人更加确信——主人现在处于极度愤怒的状态。
作为一条“懂事”的狗,这种时候不需要主人下令,就应该主动送上去,平息主人的怒火。
于是,在关上门的瞬间,优人的身体本能地做出了反应。
“扑通。”
他直接跪了下来。
然后,双手撑地,膝盖在地毯上摩擦,如同一条做错了事来讨好主人的宠物犬,膝行着朝理子的办公桌爬去。
直到他爬到办公桌前,理子似乎察觉到了异样,终于从文件中抬起头,朝门口的方向看去。
然后,她看到了优人。
那个穿着笔挺西装、却像条蛆一样在地上爬行的男人。
理子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谁让你进来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让人结冰的寒意。
“我有叫你进来吗?规矩忘记了?”
优人听到这话,整个身体瞬间僵在了原地。
原本准备好的讨好笑容僵在脸上,他慌乱地把头深深埋在理子办公室的地毯上,额头紧贴着地面,不敢抬起来。
“那个……听……听同事说,主人的心情不好……”
优人颤抖着声音,对着地毯解释道。
“优人……优人想要来给主人缓解情绪……释放压力……”
他是真心的。
他以为理子需要一个出气筒,需要一个可以踩在脚下、或者用其他方式发泄怒火的对象。他已经做好了挨打、挨骂、甚至更过分对待的准备。
然而,并没有。
理子一只手撑着头,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
她看起来很疲惫,也很不耐烦。
“我有说过吧?”
理子淡淡地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的波澜。
“在公司,就按公司的规章制度走。不要自作多情。”
她睁开眼,冷冷地看着地上的优人。
“至于你那贱骨头……”
理子的眼神扫过优人那撅起的屁股,以及他那一副随时准备献身的卑微姿态。
“回到家,自有你的用途。”
“不用急着现在就犯贱。”
说完,理子重新拿起了文件,不再看他一眼。
“优人。”
优人浑身一颤,依然趴在地上,大声应道:
“在!”
“滚出去。”
写的确实好,但是,看得我很压抑,因为我是轻度m。好难受(我甚至在期待不可能存在的反转)
俗话讲,死不可怕,比死更可怕的是等死。
从理子办公室出来的优人面如死灰,回到工位后,他能明显感觉到周围气场的异样。
阳子、真由和惠美虽然假装在忙碌,但那投射过来的眼神里,明显带着一种复杂的同情。
“脸虽然没肿,但那个表情……绝对是被骂惨了吧。”
“高桥总监今天心情那么差,樱井桑真是太可怜了。”
为了缓解这尴尬的气氛,或者纯粹是为了逃避,三人组很快就把话题转移到了令人兴奋的事情上。
“诶,你们听说了吗?这周末的冲绳团建,公司福利大升级了!”
阳子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通知单。
“听说这次只在第一天晚上有个集体聚会,剩下的时间全是自由活动!而且整整七天!这可是带薪休假啊!”
“哇,这也太棒了吧!”惠美眼睛都亮了,“最讨厌那种把大家拉到风景宜人的地方然后关在会议室里搞团建了。这次终于可以好好玩了!”
“诶诶,刚好弥补我们逝去的夏天。”真由推了推眼镜,难得露出了一丝向往,“这个夏天根本就没什么感觉,天天两点一线……我都快忘了海是什么颜色了。”
三人组热火朝天地讨论着比基尼、潜水和海鲜大餐。
而优人坐在旁边,如坐针毡。
冲绳。大海。阳光。
这些词对他来说是多么遥远。
对他而言,这次旅行无非就是换个地方给理子当狗。在酒店里跪着,在沙滩上提包,或者……被关在行李箱里托运过去?
他不敢细想,只能低着头,假装在整理那堆根本不需要整理的文件。
临近下班的时候,总监办公室厚重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高桥理子提着那只黑色的爱马仕铂金包,踩着红底高跟鞋走了出来。
令人意外的是,她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面春光,甚至嘴角还挂着一丝迷人的微笑。
她走到办公区中央,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大家辛苦了。”
理子的声音清脆悦耳,完全不像下午那个暴怒的女魔头。
“这周日开始就要进行为期一周的度假旅游。各位赶紧把手头的工作收个尾,做好出行的准备。今天没什么急事的话,就早点下班吧,去买买泳衣什么的。”
“真的吗?太棒了!”
“高桥总监万岁!”
办公室瞬间沸腾了,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响起。甚至连设计部的几个苦逼设计师都探出头来欢呼。
理子微笑着点了点头,享受着这种被拥戴的感觉。
然后,她优雅地转身,走向了角落里的那个工位。
优人早在理子走出办公室门的那一刻,就已经像个装了弹簧的玩偶一样,肌肉记忆般地弹了起来。
看到理子走过来,他立刻从工位里走出来,退到一侧,双手贴着裤缝,低着头,恭候着他的主人。
理子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在经过他身边时,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冷冷地丢下了一句话:
“等会把我的办公室打扫干净。”
“地板记得仔细清理,尤其是地毯缝隙里的东西。另外……”
理子的眼神扫过优人的嘴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地上的废纸碎屑,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的,高桥总监。”
优人低着头,恭敬地回答。
但在他的心里,那个声音是:“汪汪,主人,狗奴遵命。”
他的肉体和灵魂,已经完全被驯化成了理子的形状。
理子不再看他,径直走向了电梯井的方向。
黑色的背影挺拔而冷傲,高跟鞋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
“大家辛苦啦,咱们冲绳见。”
“高桥总监慢走!”
“总监再见!”
随着理子离开,办公室里的人群也迅速散去。大家都要赶着去享受这难得的早下班时光,去聚餐,去约会。
很快,原本喧闹的8楼就安静了下来。。
直到这时,缓过神来的优人才意识到一个极其严峻的问题。
理子让他留下打扫卫生,这也就意味着……今晚他不能再像往常一样,跪在后座跟着理子的车回家了。
他得自己想办法回去。
理子家距离公司有十几公里。
坐地铁?坐公交?打车?
优人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
空空如也。
除了一部公司配发的工作专用手机,和自己那部早就没电关机且没有插卡的旧手机,他身上连一个硬币都没有。
自从被理子带回家开始这种奴隶生活以来,他的钱包、银行卡早就被没收了。
这几个月,他除了最近这段时间跟着理子来公司上班,其余时间根本没有出过家门。他的吃穿住行全由理子“赏赐”。
在这个封闭的奴隶世界里,钱这种东西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可是现在,当他被突然抛回现实社会时,这种“无意义”变成了致命的尴尬。
优人忧心忡忡地往杂物间的方向走去,心里盘算着对策。
跟同事借钱吗?
刚才那些女同事还在的时候或许可以。但怎么开口?
“不好意思阳子小姐,我是总监助理,但我身无分文,能借我几百日元坐地铁吗?”
这简直比让他裸奔还丢人。而且现在人都走光了。
求出租车司机施舍?
“师傅,麻烦送我到某某高档公寓,但我没钱,到了地方我让住在那里的富婆下来给你付钱?”
会被当成吃霸王餐的变态报警抓起来吧。
而且,他根本不敢让理子知道这事。如果因为这点小事打扰了主人休息,后果不堪设想。
走路回去?
十几公里,穿着皮鞋,戴着沉重的钢球贞操锁,身后还有带刺的固定带。
估计走到半路他就得疼晕过去,或者磨得血肉模糊。
优人叹了口气,在杂物间里找到了水桶和抹布。
无论如何,先把主人的命令完成了再说。
优人提着水桶,拿着毛巾,推开了总监办公室的厚重木门。
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落地窗外透进来的城市霓虹,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还残留着理子身上的香水味,那是冷冽的木质调,混合着下午那杯没喝完的咖啡的苦香。
这种熟悉的味道,让优人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
他反手关上门,并且“咔哒”一声反锁。
虽然整层楼都没人了,但他还是习惯性地把自己锁在这个属于理子的空间里。
然后。
不需要任何命令,也没有任何人监督。
优人极其自然地、顺滑地双膝着地。
在这个充满理子气息的房间里,站立是对权力的亵渎。
只有跪着,才是他该有的姿态。
他先把毛巾浸湿,拧干。
然后跪行到沙发区,仔细擦拭着每一寸真皮表面,每一个茶几的棱角。
接着是展示柜、书架、落地灯……
最后,他换了一桶清水,开始清理那大片大片的名贵实木地板。
他跪趴在地上,屁股撅起,像一只勤劳的蜗牛,一点一点地往前挪动。
手中的毛巾不放过任何一丝缝隙里的灰尘。
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滴落,但他不敢用擦过地板的手去擦汗,只能任由它流进眼睛里,刺痛,然后随着眨眼流出来。
一边爬,一边擦。
很快,他就爬到了理子的那张巨大的胡桃木办公桌旁。
地毯上,一片狼藉。
几个被揉成团的A4纸团散落在那里,像是在嘲笑他的无能。旁边还有一些被撕碎的纸屑,零星地散布在地毯的长绒毛之间。
那是下午理子发火时的杰作。
也是理子临走前特意交代的“任务”。
“地上的废纸碎屑,你知道该怎么做。”
优人停下了擦地的动作。
他看着那些纸团,喉咙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
虽然没人看着,但他不敢把这些垃圾扔进垃圾桶。
那是主人的命令。如果不执行,哪怕没人知道,他心里的那把锁也会勒死他。
优人爬到最近的一个大纸团面前。
他低下头,像狗一样,直接用嘴叼起了那个纸团。
纸团很大,撑得他的嘴巴酸痛。
他开始用力咀嚼。
干燥的纸张吸干了口腔里仅存的唾液,变得粗糙而干涩。油墨的味道在舌尖蔓延,令人作呕。
“咕嘟。”
优人仰起脖子,艰难地吞了下去。
食道被粗硬的纸团刮擦着,传来一阵钝痛。
一个,两个,三个……
每吞下一个,优人都觉得自己离“人”这个概念远了一步。
在这个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在东京繁华的夜景之下。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跪在地上,以一种近乎宗教般的虔诚,吃着女上司扔下的垃圾。
大纸团终于吃完了。
优人只觉得口干舌燥,胃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堵得难受。
但任务还没完成。
地毯上还散落着许多细小的纸屑。
这些碎屑夹杂在地毯的绒毛里,用手捡都费劲。
优人只能把脸贴在地毯上,伸出舌头。
像食蚁兽一样,一点一点地舔舐着地毯。
粗糙的羊毛刮擦着舌苔,混着纸屑和灰尘一起卷进嘴里。
“唔……”
光是清理这些碎屑,就花了优人十多分钟的时间。
他的舌头都木了,膝盖也跪得生疼。
终于,地毯变得干干净净。
优人瘫坐在地上,靠着桌腿,大口喘着气。
他抬头看向落地窗外。
天已经完全黑透了。远处东京塔的灯光亮起,像是另一个世界的繁华。
而这层楼,死一般的寂静。
一股巨大的、被抛弃的委屈感,突然涌上心头。
他又饥又渴,胃里塞满了废纸,口袋里身无分文,下体戴着锁,身后勒着刺。
而他的主人,早就开心地回家享受生活去了,甚至可能都忘了还要给他留回家的钱。
“明明……明明我并没有做错什么啊……”
优人抱着膝盖,眼眶有些发酸。
“我这么听话……这么努力……”
就在他自怨自艾的时候。
一股熟悉的、带着淡淡皮革味和脚汗味的幽香,突然钻进了他的鼻腔。
那个味道……
优人猛地吸了吸鼻子。
就像是沙漠里的旅人闻到了水源。
那是主人鞋子的味道!
优人瞬间来了精神。
他顾不上委屈,四肢着地,像警犬一样循着味道爬去。
很快,他在办公桌下面最深处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黑色的物体。
那是理子常在室内才会换上的那双 Roger Vivier 方扣平底鞋。
就是之前让他去车里拿上来的那双。
也是那双把他脸扇肿的“凶器”。
通常情况下,理子都会把这双鞋带回家,让优人跪在玄关给她清理保养,第二天再带过来。
可今天,不知道是因为太开心忘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它就静静地躺在那里。
就像是主人留下的一个信物。
优人看着那双鞋,眼里的泪水瞬间涌了出来。
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主人没有抛弃他。
主人留下了她的贴身之物陪着他。
他恭敬地对着那双鞋子磕了三个响头。
这不仅是一双鞋,这是理子的化身,是他精神的寄托。
就在第三次磕完头,抬起头时。
借着微弱的地灯光芒,优人突然发现,在那双平底鞋的一只鞋垫下面,似乎压着什么东西,露出了一角粉红色的纸边。
(借着微弱的地灯光芒,优人屏住呼吸,把头探到那张巨大的胡桃木办公桌底下。
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抬起那只左脚的平底鞋。
在鞋弓下方的阴影里,赫然压着几张折叠整齐的纸币。
那是一张一千日元的钞票。
优人用颤抖的手指将那几张钞票捏了出来。钞票很新,甚至还带着一点点理子钱包里特有的皮革香气。
优人拿着这一千日元,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原来……主人从未忘记优人……”
“主人没有不要我……”
一种巨大的、扭曲的幸福感瞬间填满了他那个刚刚还感到无比空虚的胸腔。
理子并不是把他遗弃在了这里。她算好了一切。
她知道他会留下来打扫卫生,知道他会清理到桌子底下,知道他会发现这双鞋。
这钱不是施舍,这是主人给听话狗狗的“回家路费”。
而一千日元,这个金额,连出租车的起步里程稍微多一点都不够。公司是在大手町,而理子家则在北青山,这个距离打车至少要三千日元。
优人像对待圣旨一样,把这一千日元展平,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西装内袋里,贴着心脏的位置,然后盘算着怎么用这一千日元回去。
从“大手町”到“表参道/外苑前”,单程票价大约在 210日元 左右,乘车时间大概需要15分钟,从公司到最近的地铁站大约需要步行十分钟左右,在外苑前出车站再到北青山理子小区所在地还需要再步行10分钟,也就是说总计要35分钟左右的路程。
接下来,是这双鞋。
优人把那双 Roger Vivier 的平底鞋也从桌下叼了出来,并排放在地毯上。
黑色的漆皮在微光下闪烁着高贵的光泽,鞋头的方扣显得精致而冷艳。
“带回家……”
优人喃喃自语。
马上就要放长假了,如果不带回去保养,放在这里落灰,等假期结束皮质变硬了,理子肯定会生气的。而且,作为一条合格的狗,怎么能让主人的贴身之物孤零零地留在公司过夜?
可是,问题来了。
优人环顾四周。没有任何可供使用的袋子。或许办公室的柜子里会有,但是未经主人的允许随意翻主人的柜子,优人不敢想这样做了自己的死像得有多难看。
但如果他就这么赤手空拳地提着一双女鞋走出公司,上地铁,那画面……简直就是变态现行犯。哪怕他不要脸,他也不能丢了理子的脸。
“怎么办……”
优人跪在地上,盯着那双鞋发愁。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敞开的西装外套上。
灵机一动。
一个极其大胆、却又极其符合他现在身份的想法冒了出来。
优人深吸了一口气,解开了西装外套的扣子,露出了里面洁白的衬衫。
他拿起一只平底鞋。
鞋底朝内,鞋面朝外。
“嘶……”
冰凉的、沾着公司地毯灰尘的橡胶鞋底,透过薄薄一层面料,贴上了他滚烫的胸膛。
那种异样的触感让他浑身一颤,乳头瞬间硬了起来。
鞋底粗糙的纹路摩擦着他之前被理子“人工造胸”时留下的淤青,带来一种隐秘的刺痛感。
他忍着羞耻,把另一只鞋也如法炮制,放在了衬衫上。
两只鞋子,一左一右,紧紧贴着他的胸肌,鞋跟刚好卡在他的肋骨下方。
然后,他拉紧领带,扣上西装外套的扣子。
这双平底鞋很轻薄,加上优人的西装剪裁比较挺括。只要他不大幅度弯腰,从外表看,除了胸肌有些略微的隆起,看起来稍显怪异。
优人站起身,对着落地窗的倒影照了照。
现在,理子的鞋就在他的怀里,贴着他的皮肤,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心跳。
每呼吸一次,鞋底就会摩擦一次他的胸口。
这种感觉,让优人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和安心。
几公里外。
35层的高级公寓里。
理子正穿着浴袍,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慵懒地窝在客厅的沙发里。
在她面前的iPad屏幕上,正显示着公司8楼总监办公室的实时监控画面。
她清楚地看到优人是如何跪在地上吃纸团,如何像找宝藏一样找出那双鞋和钱,又是如何痛哭流涕地磕头谢恩。
最后,她看到那个男人解开衣服,把她的鞋子塞进了怀里,贴身藏好。
“呵呵……”
理子摇晃着酒杯,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甚至有些妖冶的笑。
“还算听话。”
“居然想到了这种带法……真是天生的奴才。”
她关掉监控,心情愉悦地喝了一口酒。
这种尽在掌握的感觉,比任何奢侈品都让她着迷。
一切收拾妥当后。
优人最后在门口,朝着那张空荡荡的办公桌又磕了个头,就像是在向主人跪安一样。
随后,他起身,关灯,锁门。
走廊里静悄悄的。
优人按下了电梯的下行键。
“现在,只要低调地回到家,今天就算是圆满结束了。”
优人在心里默默祈祷着。
“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千万别遇到熟人。”
“叮——”
电梯门开了。里面空无一人。
优人走了进去,按下了1层的按钮。
电梯开始缓缓下降。
8楼……7楼……
优人靠在电梯壁上,感受着胸口那两只鞋子的重量。鞋底有些凉,激得他不仅没有困意,反而格外清醒。
裤裆里的钢球锁随着电梯的重力变化而微微下坠,扯着身后的皮带。
胃里还因为那几个纸团而隐隐作痛。
6楼。
电梯突然减速了。
优人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6楼。那是市场部所在的楼层。
也是……佐藤美由在的地方。
“不会吧……”
“这都几点了,应该早就下班了吧?”
优人在心里疯狂地祈祷着,手心里全是汗。
那个著名的理论叫什么来着?
墨菲定律——凡是你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就一定会发生。
电梯门缓缓打开。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米色的针织衫,抱着几个文件夹,一脸疲惫但依然温柔的脸庞。
四目相对。
空气在这一秒凝固了。
“啊,樱井桑?”
美由惊讶地眨了眨眼,随后露出了笑容。
“好巧!你也才下班吗?”
这该死的、精准的墨菲定律。
优人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冻结了。
“啊……额,晚上好!”
优人发出的声音把自己吓了一跳,声音粗糙、沙哑,像是破旧的风箱,完全失去了平日的清亮。刚刚吞下去的那团揉皱的A4纸此时开始作祟,粗糙的纸纤维刮擦着食道,强烈的干渴感让他忍不住想要干呕。
他僵硬地点了点头,身体死死地贴在电梯角落里,双手不自然地抱在胸前,试图掩饰胸口那微微的隆起。
美由走了进来,按下了关门的按钮。
电梯门合上。
密闭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以及优人怀里那双属于主人的鞋。
“你今天也加班到现在?听你的嗓音,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
美由关切的问道。
“额,我没关系……”优人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那个……高桥总监明天有个高层会议,虽然是周六,但……有很多资料要整理……”
“诶?明天不是周六吗?”
美由有些惊讶。
“高桥总监还要来公司工作啊?真辛苦呢。我还以为像她那样的高层,休息日都会去打高尔夫或者做SPA呢。”
“啊,是……那个,高桥总监是工作狂……是的,明天要来开会。”
优人慌乱地辩解道,生怕说多错多。
其实明天理子根本不来,他在撒谎。他只是想掩饰自己为什么这么晚才走。
电梯继续下行。
每一秒钟对优人来说都是煎熬。
他胸口的那只 Roger Vivier 的鞋跟,正随着呼吸,一下一下地顶着他的肋骨。
如果美由现在走近一点,或者如果不小心撞到他,就会发现他的胸口硬邦邦的,里面藏着奇怪的东西。
“那个……还叫你优人,可以吗?”
美由忽然转过头,看着他,眼神清澈。
优人愣了一下。
“啊?”
“你刚才在办公室叫我佐藤小姐,感觉好生分啊。”
美由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也可以继续叫我美由的。毕竟咱们也不是什么……刚认识的新朋友……”
优人的心里像是被倒进了一杯柠檬汁,酸涩无比。
在办公室,他是为了“公私分明”才叫她佐藤小姐。
但现在是下班时间,在这个只有两个人的电梯里……
“啊,是,佐……美由小姐。”
优人习惯性地加上了敬语。
“噗嗤。”
美由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是什么奇怪的叫法?美由小姐?听起来像是在叫大小姐一样。”
“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啦。优人。”
那一声“优人”,叫得那么自然,那么亲切。
没有“主人的狗”,没有“废物”,没有“波奇”。
仅仅是作为一个平等的、被尊重的人的名字。
优人感觉眼眶一热,差点哭出来。
但他胸口那冰冷的鞋底立刻提醒了他——他不配。
“额……嗯嗯,好的,美由。”
他低着头,声音很小。
“叮——”
1楼到了。
两人一起走出电梯。
“对了,后天的冲绳之旅,你们部门有什么安排吗?”
美由一边往大门走,一边问道。
“我听说这次开完聚会以后的日程就可以自由安排了。我和行政部的阳子她们约好了要去潜水呢。”
“嗯,好像是这样的……”
优人跟在她身后,依然保持着那种略显僵硬的姿势(为了防止鞋子掉下来)。
“不过我的话……可能要听高桥总监的安排。”
优人苦笑了一下。
“如果有临时工作要处理的话,我需要在她身边随时待命……”
美由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优人。
她那双好看的眼睛微微眯起,有些调皮地撅起了嘴。
“哦——”
她拖长了音调,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
“还真是贴心啊。”
“不只是工作上吧?”
美由上下打量了一下优人,半开玩笑地说道。
“高桥总监这样的单身‘富婆’,长得又那么漂亮。”
“优人君,你是不是还想当人家生活上的助理啊?”
“三句不离你的高桥总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她的……”
美由顿了顿,似乎在找一个合适的词,最后笑着说道:
“……贴身管家呢。”
“轰。”
优人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连耳垂都像是要滴血一样。
被说中了。
而且是被最不想让她知道的人说中了。
虽然美由只是在开玩笑,觉得他是想“抱大腿”或者“当个听话的小奶狗下属”。
但真相远比这不堪。
他不仅仅是贴身管家,他是贴身奴隶。
“没……没有的事!”
优人结结巴巴地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话可说。
“我……我只是……”
“哎好啦好啦,看把你急的。”
美由看着优人那副手足无措的样子,以为他是害羞了。
“搞得跟我欺负你了一样。我只是开个玩笑嘛。”
她微笑着拍了拍优人的肩膀。
那一瞬间,优人吓得差点跳起来,生怕她拍到胸口那硬邦邦的鞋底。
幸好,她拍的是肩膀。
“那今天就到这里吧。”
美由看了看门外漆黑的夜色。
“我打的车马上要到了。优人君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脸色真的很差哦。”
“晚安啦,优人。”
美由挥了挥手,转身走进了旋转门,融入了东京的夜色中。
优人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
电梯厅里只剩下樱井优人一个人。
刚才面对初恋时强撑出来的那个僵硬的微笑,在美由消失的瞬间,像是一张被撕碎的面具,瞬间从优人脸上剥落。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惨白、扭曲、布满冷汗的痛苦面孔。
“嘶……”
优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身体猛地佝偻下来。
刚才为了在美由面前保持“体面”,他一直挺着胸膛。而现在一放松,胸口那两只 Roger Vivier 平底鞋的硬质橡胶鞋底,立刻随着重力下坠,狠狠地摩擦过他那对依然红肿敏感的乳头。
那是几周前被理子用拖鞋跟碾压过的地方,虽然表皮愈合了,但里面的神经依然脆弱不堪。
此刻,鞋底粗糙的防滑纹路就像是砂纸一样,随着每一次呼吸,都在那个敏感点上反复打磨。
“得……得赶紧回去……”
“要是回去晚了,主人会生气的。”
优人紧了紧西装外套的领口,用手按住胸口的位置,固定住那两只鞋,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大楼。
晚风带着秋意,吹在身上有些凉。
但优人却感觉浑身燥热。
他走进了大手町地铁站的地下通道。
这里是东京的交通枢纽,即便在这个时间点,依然人潮涌动。无数穿着深色西装的上班族像沙丁鱼一样穿梭在通道里。
优人来到自动售票机前。
他颤抖着手,从贴身的内袋里——也就是紧挨着左边那只鞋子的地方——掏出了那张带着理子鞋子味道的的1000日元纸币。
屏幕上显示着票价。
从大手町到表参道,半藏门线,单程 210日元。
优人把纸币塞进进钞口。
机器吞入纸币,发出一阵轻微的机械声。
随后,一张小小的车票和一大把硬币掉了出来。
790日元。
优人把那些硬币一枚一枚地捡起来。
冰冷的硬币握在手里,沉甸甸的。
这笔钱,足够他在旁边的便利店买两个饭团,或者买一瓶他现在急需的水。
是的,水。
下午那几团A4打印纸虽然被他吞下去了,但纸张极强的吸水性几乎抽干了他胃里和食道里所有的水分。
此刻,他的喉咙干得像是在冒烟,舌头粗糙得像块木头,胃里更是一阵阵痉挛般的抽痛,那是胃酸在消化纸浆的抗议。
优人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自动售卖机。
那里陈列着琳琅满目的饮料:冰镇的乌龙茶、透心凉的可乐、还有解渴的矿泉水。
售卖机的灯光在昏暗的通道里显得格外诱人,像是沙漠里的绿洲。
他手里攥着790日元。
买一瓶水只需要130日元。
剩下660日元。
“买一瓶吧……就一瓶……”
生理的本能在疯狂叫嚣。
“如果不喝水,万一在地铁上晕倒了,鞋子丢了怎么办?”
优人的脚不由自主地往售卖机挪了一步。
但就在手指即将触碰到投币口的瞬间,他像是被火烫了一样,猛地缩了回来。
“不行!”
一个严厉的声音在他脑海里炸响。
那是理子的声音。
“这是主人的钱。”
“主人给这1000日元,是为了让我运送鞋子回家的路费。”
“主人没有下令让我买水。”
“如果我擅自花掉了主人的钱,那就是偷窃。狗怎么能偷主人的钱?”
优人死死地咬着嘴唇,咬出了血腥味。
他看着那瓶近在咫尺的水,咽了一口根本不存在的唾沫。
最后,他把那把硬币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西装裤的口袋里。为了防止硬币在走路时发出“哗啦哗啦”的噪音吵到别人(或者单纯觉得不雅),他特意用手帕把硬币包了起来。
“忍一忍……回到家就好了。”
优人低下头,转身走向了检票口。
“嘟——嘟——”
车门即将关闭的警示音响起。
优人挤进了半藏门线的车厢。
虽然不是早高峰那种杀人般的拥挤,但这趟从CBD开往居住区的列车依然满员。
人们依然需要肩膀挨着肩膀站立。
优人被挤到了车厢连接处的角落里。
这是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但他依然不敢大意。
因为他的胸口藏着主人的**“圣物”**。
那双 Roger Vivier 的平底鞋虽然是平底,但鞋头的那个标志性金属方扣是立体的,而且鞋身是娇贵的漆皮。
如果被周围人的背包挤压到,或者被谁的手肘撞一下,造成了压痕或者划痕……
哪怕只是弄皱了鞋面,优人都觉得自己万死难辞其咎。
于是,在拥挤的车厢里,优人摆出了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
他背靠着车厢壁,双脚微微分开(为了给裤裆里的钢球锁留出空间),然后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
他的两条手臂死死地护住胸口的位置,在胸前架起了一道“人肉防线”。
他的背脊弓起,像一只护食的虾米,把胸口的那块区域完全笼罩在自己的保护圈内。
“不好意思……借过……”
一个背着双肩包的男人挤了过来。
优人眼神一凛,猛地侧身,用自己的肩膀和后背硬生生地扛了一下那个男人的背包,把胸口的位置让了开去。
“啧,有病吧。”
男人被撞了一下,不满地嘟囔了一句,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优人。
优人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嘴唇干裂,还摆着这么一副“自我防卫”的奇怪姿势。
在周围疲惫的上班族眼里,他确实像个精神不正常的怪人,或者是个正在忍受某种急症的病人。
周围的人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挪,在他身边空出了一小块诡异的真空地带。
但这正是优人想要的。
他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他只在乎怀里的鞋。
列车启动,惯性让优人的身体晃动了一下。
胸口那两只鞋子随着惯性,在他的皮肤上摩擦。
虽然乳头很痛,但鞋子依然紧紧贴着他的身体。
胃里的纸团因为车厢的晃动开始翻江倒海,一阵阵恶心感涌上喉头。
优人死死闭着嘴,喉结剧烈滚动。
不能吐。
绝对不能吐。
如果吐出来,弄脏了衣服,弄脏了怀里的鞋……那就是世界末日。
“表参道,表参道到了。”
车门打开。
优人像是逃离毒气室一样冲出了车厢。
表参道的空气比大手町要好一些,带着一股时尚街区特有的香氛味。
但优人无心欣赏。
从地铁站出来,到理子的公寓,还有大约15分钟的步行路程。
这是最后的考验。
裤裆里的钢球锁,经过一路的摩擦和重力下坠,已经把大腿根部磨破了皮。每走一步,那一排排钢球都会像是一串铁葡萄一样,狠狠地撞击着他的睾丸。
身后的带刺固定带,更是随着汗水的浸泡,刺得钻心疼。
优人夹着腿,双手依然保持着护胸的姿势,在表参道繁华的街头艰难地挪动。
路过的时尚男女们纷纷侧目,看着这个穿着昂贵西装、却走路像企鹅、姿势像逃犯的男人。
优人低着头,看着地面。
视线逐渐模糊。缺水和疼痛让他有些眩晕。
快到了……
前面那个路口左转……
他看着远处那栋耸入云霄的高级公寓楼,眼中居然流露出了一种朝圣般的狂热。
那是他的终点。
那是他作为一条狗的归宿。
那里有空调,有地毯,还有……主人。
“滴——”
随着生物指纹锁的一声轻响,防盗门缓缓滑开。
优人侧身挤进玄关,用背部顶上大门,直到听到那声令人安心的落锁声,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将外面的世界隔绝之后,优人立刻像是一个被抽走了脊梁骨的软体动物,顺着门板滑跪到了地上。
35层的空气里弥漫着恒温空调制造出的凉爽,以及理子惯用的那种昂贵的高级香薰味。
这味道对于现在的优人来说,就是家的味道,是安全感的来源。
他顾不上擦去额头上如瀑布般流淌的冷汗,也顾不上揉一揉因为夹了一路而酸痛的大腿内侧。
他跪在玄关的大理石地面上,颤抖着手,解开了西装外套的扣子。
“呼……”
随着外套敞开,两只黑色的 Roger Vivier 平底鞋显露出来。
它们像两只黑色的婴儿,紧紧贴在优人的胸口。鞋底搁着衬衣压出的红印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清晰可见,那是长时间挤压和摩擦留下的烙印。
优人小心翼翼地把鞋子取下来。
鞋子是热的。
带着他胸膛的体温,还有一股淡淡的、属于他的汗味。
他双手捧着这双鞋,膝行着穿过走廊,爬向客厅。
客厅里灯光昏暗,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东京璀璨的夜景。
理子正穿着丝绸睡袍,慵懒地窝在意大利真皮沙发里,手里翻着一本时尚杂志。
听到爬行的声音,她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影子。
“回来了?”
“是……主人,优人回来了。”
优人的声音嘶哑难听,那是声带严重缺水的表现。
他爬到理子脚边,将那双捂了一路的平底鞋高高举过头顶。
“幸不辱命……主人的鞋子,完好无损地带回来了。”
理子放下杂志,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
她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鞋面。
温热的。甚至可以说是烫手的。
“怎么这么热?”
理子皱了皱眉,随即闻到了一股混合着皮革和男人体味的特殊气息。
“优人……优人怕在地铁上挤坏了鞋子……”
优人低着头,诚惶诚恐地解释道。
“所以……优人把鞋子藏在了衣服里,贴身护着回来的。这上面是优人的体温……请主人恕罪,弄脏了主人的鞋……”
理子愣了一下。
她看着脚下这个满头大汗、嘴唇干裂、领口敞开露出胸口红印的男人。
“真是一条……恶心的忠犬。”
理子嘴上骂着,嘴角却勾起了一抹掩饰不住的笑意。
她接过鞋子,随手放在茶几上。
“还有呢?”
优人赶忙从西装裤的口袋里,掏出了那个被手帕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包。
他打开手帕,露出了里面的一堆硬币。
“这是……找零。”
理子低头看了一眼。
几个500元、100元、50元和10元的硬币,整整齐齐。
“790日元。”
理子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她作为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多年的精英,大脑飞速运转。
1000减去790,等于210。
这是大手町到表参道的地铁票价。
也就是说,这个男人,在吃了那么多干燥的废纸之后,仅仅花了一个单程车票的钱,就一路忍着回到了家?
“优人。”
理子的声音变得严肃,甚至带着一丝不可思议。
“你没买水?”
优人跪在地上,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发出干涩的摩擦声。
他的嘴唇已经起皮了,嘴角甚至因为刚才的说话而裂开了小口。
“回……回主人……”
优人低下头,看着地毯上的花纹。
“优人……优人想买的。”
“在地铁站的时候,优人看到了售卖机……真的很想喝水……喉咙好痛……”
“那为什么不买?”
理子追问道。
“剩下的钱足够你买五瓶水了。”
优人抬起头,眼神里透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纯粹的奴性。
“因为……这是主人的钱。”
“主人给这1000日元,是为了让优人运送鞋子回来的运费。”
“主人没有下令让优人买水。”
“如果优人擅自花掉了主人的钱,那就是偷窃。”
“狗……怎么能偷主人的钱呢?”
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理子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他看起来快要虚脱了,脸色惨白,眼神涣散,但他依然跪得笔直,双手捧着那堆硬币,像是在守护某种神圣的信仰。
理子感到一阵强烈的震撼。
她原本的计划是,等优人回来,如果发现钱少了(买了水或者零食),就借机惩罚他“乱花钱”或者“贪吃”。
如果他一分没动但打车回来(钱不够),就惩罚他“没脑子”。
但她万万没想到。
优人交出了一份超越满分的答卷。
他在极度的生理痛苦面前,选择了绝对的服从。这种自我阉割的觉悟,甚至超越了理子对“调教”的预期。
这已经不是一条狗了。
这是一个为了神明而自我献祭的信徒。
“哈……”
理子突然笑了一声,笑声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赞赏。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并没有收走那些硬币。
她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向了开放式厨房。
优人依然跪在原地,不敢动弹,耳朵竖起来听着主人的动静。
他听到了冰箱门打开的声音。
然后是玻璃瓶碰撞的清脆声响。
接着是橱柜打开的声音。
理子回来了。
她手里拿着一大瓶椰子水
另一只手里,拿着一个平时用来拌沙拉的深口玻璃碗。
她走到优人面前。
“哗啦啦……”
理子拧开瓶盖,当着优人的面,将那清凉的、散发着浓郁椰香的液体,倒进了放在地毯上的玻璃碗里。
倒了满满一碗。
椰子水挂在玻璃壁上,看起来清甜而诱人。
理子把瓶子放在茶几上,重新坐回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优人依旧纹丝不动的跪着,眼睛不时的瞟向眼前的椰子水,嘴角微微抽动。在没有理子的指令前,即使再渴,也不能擅自行动。
理子揉了揉太阳穴,说道
“哎呀,现在还早呢,我有点想去夜跑了,蠢狗,去鞋柜上拿你的狗绳,主人带你下去溜溜弯怎么样?开心吧?”
会死的,优人心想。自己的身体现在已经在脱水的边缘了,顺利到家已经耗费了自己的全部体力,如果再进行剧烈运动,真的会死的。可是,可是主人下了命令,如果不能遵守主人的命令,那活着还不如死了。
优人又看了看眼前甘甜的椰子水,一脸不舍得把头磕到地板上
“是,主人!”
随后拖动自己逐渐麻木的身体缓缓往鞋柜的方向转身。
“哎,真是个蠢狗,回来!”
理子摇了摇头,命令道。
“你当主人傻吗?就你现在这状态,真晕倒外面了还不是在给我添麻烦。”
“行了,不逗你了,乖狗,快喝吧,不够了这里还有。”
理子把脚翘在茶几上,一只脚搭在另一只脚上,用上面那只脚往椰子水瓶子的方向晃了晃。
“谢……谢主人赏赐!!”
优人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
他猛地扑向那个碗,双手撑在碗的两侧,把头埋了下去。
“吸溜……吧唧……吸溜……”
他伸出舌头,贪婪地舔舐着碗里的液体。
冰凉、甘甜、润滑的椰子水瞬间包裹了他干裂的嘴唇,流过粗糙的舌苔,顺着喉咙滑下去。
那一瞬间,仿佛干涸的沙漠降下了甘霖。
因为喝得太急,白色的汁液溅到了他的鼻尖上,流到了他的下巴上。
他顾不上擦,舌头灵活地卷动着,发出极其响亮的吞咽声和水声。
“咕嘟……咕嘟……”
胃里那些干燥的纸团终于得到了浸润,不再像石头一样磨得他胃痛。
食道的灼烧感消失了。
理子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看着那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趴在地上,撅着屁股,像条真正的饿犬一样舔着碗底。
如果是以前,她可能会觉得恶心,或者觉得好笑。
但今天,她心里竟然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欣慰。
“好喝吗?”
理子淡淡地问道。
优人抬起头,脸上沾满了透明的水渍,眼神迷离而幸福。
“好喝……这是优人喝过的……最好喝的东西……”
“谢谢主人……汪……谢谢主人……”
他说的是真心话。
这碗椰子水的味道,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在这一刻,他彻底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做樱井优人很累,很苦,还要面对美由的尴尬。
但做高桥理子的狗,只要听话,就有清凉甘甜的椰子水喝。
这难道不是一种幸福吗?
优人重新低下头,伸出舌头,将碗底最后一滴透明的液体舔得干干净净,连玻璃碗都舔得反光。
“主人,狗狗还想喝!”
整整一大瓶、足足1000毫升的纯椰子水,被优人像沙漠里的旅人一样,一滴不剩地喝了个精光。
随着最后一滴甘甜的液体滑入喉咙,优人满足地打了个饱嗝。他像一只刚吃饱的巨蜥,四肢摊开爬在昂贵的地毯上,一动也不想动。
现在只要稍微翻个身,甚至只是呼吸稍微重一点,都能听到肚子里传来“咣当咣当”的水声。那是液体在胃囊里晃动的声音,听起来既滑稽又有些令人羞耻。
“真是的……”
理子坐在沙发上,一边漫不经心地刷着手机上的度假攻略,一边用余光瞥着地上的优人。
“这像什么话。那可是整整1L的椰子水,都被你喝光了。你是骆驼吗?”
“你就不怕把肚子撑炸?”
“嘿嘿……”
优人趴在地上,惬意地舔了舔嘴唇,脸上带着那种吃饱喝足后的傻笑。
“因为是主人的赏赐嘛……无论多少,狗狗都不会嫌多的。哪怕撑死,也是幸福的。”
“油嘴滑舌。”
理子轻哼一声,放下了手机。
“嘬嘬嘬,过来。”
她勾了勾脚趾。
“让主人看看,狗狗的肚子到底涨成什么样了。”
优人不敢怠慢。他忍着胃里的沉重感,手脚并用地爬到理子脚边。
然后,他熟练地翻过身,仰面躺在地毯上。
不需要命令,他自觉地把那件已经被汗水浸透的衬衫卷起来,一直卷到胸口,用嘴巴紧紧咬住下摆。双手背在身后,像个等待检阅的俘虏,任由自己那白皙、鼓胀的肚皮完全暴露在理子的视线中。
原本平坦甚至有些腹肌线条的肚子,此刻因为那一升水而高高隆起,像个怀胎三月的小孕妇。皮肤被撑得紧绷,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天啊……”
理子看着那个圆滚滚的肚子,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
“你这肚子也涨得太大了吧。里面装的全是椰子水?”
说着,她伸出那只穿着厚底居家棉拖的脚,毫不客气地踩在了优人的肚皮上。
先是试探性地轻轻一点,然后稍微用力下压。
“唔!”
这种突如其来的外部挤压,瞬间让优人胃里的压力倍增。
那一升液体在压力的作用下,甚至有想要顺着食道反涌上来的冲动。
优人赶紧死死闭紧嘴巴,喉结剧烈滚动,强行把那股恶心感压了下去。如果吐出来弄脏了地毯,他今晚就真的不用活了。
“诶?这脚感还不错嘛。”
理子似乎发现了新大陆。
脚下的触感并不是硬邦邦的肌肉,而是一种充满弹性的、流动的水感。
就像是在踩一个装满温水的优质橡胶水袋。
“呵呵,有点意思。”
理子笑了。
“干脆,今晚就用你的肚子来给主人当脚垫吧。”
“这可比你的脸踩着舒服多了,还会动呢。”
说着,理子调整了一下坐姿。
她把原本架在茶几上的那只脚也收了回来,两只脚都踩到了优人的肚子上。
然后,她甚至还嫌不够,直接翘起了二郎腿。
这样一来,她两条腿加上半个身子的重量,全部集中在了一只脚掌那小小的面积上,死死地压在优人的胃部正中央。
“咕噜噜——”
优人的肚子里发出一阵剧烈的、类似于海浪拍打的声音。
巨大的压强让他痛苦不堪,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感觉自己的胃快要被踩爆了,椰子水在里面疯狂翻滚,寻找着出口。
“呵,这就顶不住啦?”
理子看着优人那副随时要喷射的样子,冷笑了一声。
“真废物。连这点水都兜不住。”
察觉到优人已经到了极限(主要是怕他真吐了弄脏自己的拖鞋),理子大发慈悲地放下了脚。
“行了,滚去洗澡。”
理子嫌弃地挥了挥手。
“赶快把自己清理清理。一身的汗味,还混着那股地铁味,躺在地毯上都把我的地毯弄脏了。”
“是……谢谢主人!”
优人如获大赦,捂着肚子,连滚带爬地冲向了浴室。
浴室里,经过刚刚理子无意间的“挤压助排”,外加冲完热水澡后身体的放松,优人舒服地在马桶上排出了身体里多余的废水。
那一升椰子水并没有在胃里停留太久。
随着膀胱的排空,肚子终于舒服多了。虽然那个沉重的钢球贞操锁依然勒着他的要害,让他无法像正常男人那样畅快淋漓,但这已经是难得的轻松时刻。
洗完澡,优人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因为理子没让他穿衣服),擦干头发,轻手轻脚地回到了客厅。
此时,客厅的大灯已经关了,只留下一盏落地灯,营造出一种温馨而慵懒的氛围。
理子正躺在那张宽大的沙发床上,身上盖着一条看起来就非常柔软暖和的毛绒毯子。
她正在看电视上的深夜综艺节目,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显得格外柔和。
优人像只猫一样,无声地爬到沙发床边。
他并没有说话,而是乖巧地把脸贴在理子放在地上的那双棉拖鞋上,轻轻蹭了蹭。
这是他在求关注。
理子把视线从电视上移开,瞟了优人一眼。
“洗干净了?”
“是,主人。”优人抬起头,眼神亮晶晶的,“波奇洗得干干净净,连指甲缝都刷过了!”
“嗯。”
理子淡淡地应了一声。
“去,伺候我的脚吧。”
说着,她把一只脚从温暖的毛毯里伸了出来。
那是一只保养得极好的脚,皮肤白皙细腻,足弓优雅。只是脚趾上隐约沾上了一些毯子上的透明绒毛。
优人心中一喜。
这是恩赐。是亲密接触的许可。
他屁颠屁颠地爬到沙发床尾部的位置。
他先是用双手从下方轻轻托住理子露出的那只脚,动作虔诚得像是在捧着圣杯。
然后,他低下头,张开嘴,轻柔地含住了理子的大拇趾。
舌头灵活地卷动,吮吸着,舔舐着。
他细致地清理着每一个脚趾缝,用舌尖带走那些微小的绒毛。
然后是脚心,那是理子的敏感带。他控制着力度,既要让理子感到痒酥酥的舒服,又不能让她因为太痒而踢人。
“主人,后天去冲绳,您有什么吩咐吗?”
优人一边用舌头紧贴着理子的脚底板做着“深层清洁”,一边讨好地问道。
“波奇明天早起去准备行李。那些比基尼要不要熨烫一下?还有防晒霜,需要买那个金瓶的安热沙吗?”
一方面是因为刻在骨子里的奴性,让他习惯于为主人安排好一切。
另一方面,理子下午在办公室的那场雷霆之怒还让优人心有余悸。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下班时她的心情突然变好了(甚至还赏了椰子水),但优人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
现在必须要不计一切代价地主动讨好,通过这种“贴心小棉袄”式的服务,来巩固自己在主人心中的地位。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道理总是没错的吧?
emmmmmm,应该是没错的对吧?
“嗯……”
理子闭着眼睛,享受着脚底传来的湿润和温热。
不得不说,这条狗虽然脑子笨,但这舌头确实是练出来了。
“夏天那几件常装,都要带上。比基尼带那套白色的和红色的。”
“防晒霜要买新的,去年的扔了。”
“还有那一双爱马仕的凉拖,别忘了。”
理子闭目养神,随口发布着一道道命令。
“对了,你明天顺便去买一些伴手礼。那种包装精看的高级点心。去冲绳可能会用到,送给客户或者朋友。”
“是,主人。波奇记住了。”
优人一一记下。
此时,他的服务重点转移到了理子的脚后跟。
由于常年穿高跟鞋的缘故,理子的脚后跟虽然没有死皮,但皮肤稍微有些硬,而且肌肉很紧绷。
优人张大嘴巴,用力吮吸着那个圆润的脚后跟,利用口腔的负压促进血液循环。
然后,他轻轻地用牙齿——只是门牙的平面,绝不敢用尖锐的犬齿——快速地摩擦着脚后跟的皮肤。
这种类似于“小鱼吃死皮”的微痛感,能起到很好的放松按摩作用。
就在气氛看起来无比和谐,优人觉得自己已经重新获得了宠爱的时候。
理子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天花板,随意地抛出了一句话:
“对了。”
“后天起给你放一个长假。”
“你可以回老家看看父母什么的。或者在家里睡觉也行。随便你。”
“咯噔。”
优人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牙齿的动作瞬间僵住了。
放假?
回老家?
这是什么意思?
“什……什么叫长假?”
优人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不解。
“主人……主人去冲绳……不带着我吗?”
就在优人走神的这一瞬间。
他的牙齿因为失去了控制,稍微用力了一些,咬痛了理子的脚后跟。
“啊!”
理子吃痛,眉毛瞬间竖了起来。
没有任何犹豫。
那只刚刚还在享受服务的脚,猛地发力。
坚硬的脚后跟像个锤子一样,狠狠地砸在了优人的脸上。
“砰!”
这一下结结实实地砸在鼻梁上,优人只觉得眼前一黑,酸痛感直冲脑门。
“啊!对不起主人!”
优人顾不上鼻子疼,赶忙松开嘴,趴在地上求饶。
“优人……优人刚走神了……优人该死!”
“啪!啪!”
理子根本不听解释。她坐起身,另一只脚也伸了出来,对着优人的脸就是两个响亮的脚耳光。
“真是给你脸了!”
理子怒斥道。
“是不是我今晚上对你太温柔了?”
“想造反了是不是?敢咬我?!”
优人吓得魂飞魄散,额头在地板上磕得砰砰响。
“不敢!优人不敢!主人息怒!”
“继续!”
理子冷冷地命令道。
“再敢用你的狗牙硌着我,我就找钳子把你的牙一颗一颗拔了。”
说着,她又把脚放回了原位置,指了指上面残留的口水。
“用湿巾,把我这只脚上你留下的那些肮脏的口水擦干净。”
“然后伺候另一只脚。要是再敢出错,你就死定了。”
优人赶忙抽出湿巾,颤抖着手,仔细擦拭着理子的脚。
可是,理子刚刚那句话像是一个魔咒,在他脑海里回荡,让他心神不宁。
不带我去?
要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
那我在主人心里算什么?用完即弃的垃圾吗?
他在卖力舔着理子另一只脚的时候,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理子的脸色。
看理子的气稍微消了一点,重新闭上了眼睛,他还是没忍住。
那是一种被抛弃的恐惧,压倒了对挨打的恐惧。
“主人……”
优人停下动作,声音糯糯的,带着一丝哀求。
“您……您真的不带波奇一起去冲绳吗?”
“波奇可以帮您拿行李,帮您涂防晒霜,还可以给您当脚垫……”
“不带。”
理子的回答干脆利落,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
“麻烦死了。”
“带着你还要多订个房间,还要担心被人看到。而且我这次是去放松的,不想看到你这张苦瓜脸。”
“可是主人……”优人急了,“波奇可以在您身边伺候……波奇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理子猛地睁开眼。
那眼神里没有温度,只有令人窒息的暴虐。
“闭嘴。”
她坐起身,一把抓起手边的遥控器,狠狠地砸在优人身上。
“再敢废话,我就把你的嘴撕烂!”
理子指着优人的鼻子,一字一顿地说道:
“脸是不是太久不被踹,皮痒了?”
“没有我的允许,再敢让我听到你说一个字,我就把你这张脸踹到没有人样!”
“让你下一周都一个人躺在床上养伤!哪里都去不了!”
“听懂了吗?!”
优人看着暴怒的理子,吓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咬着嘴唇,连一个“是”字都不敢说出口。
只能拼命点头。
理子重新躺了回去,拉过毛毯盖住自己。
“继续舔。舔到我睡着为止。”
“咔哒。”
伴随着一声清脆却令人心悸的塑料咬合声,优人作为男性的尊严,以及作为人类的最后一点自由,被彻底封死在了这个周日的清晨。
优人正赤裸着下半身,跪在宽大的衣帽间中央那块厚实的羊毛地毯上。此时此刻,那个陪伴了他数周的、沉重的金属贞操锁已经被取下,但这并没有让他感到丝毫的轻松。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理子为了这漫长的七天长假,特意为他“准备”的新玩具——一个高强度的透明树脂贞操笼。
它比之前的金属锁更加短小,轻便得仿佛没有重量,但前端的设计却极其歹毒,几乎是死死地顶住了优人的龟头,没有任何伸展的空间。它的固定方式也不再是金属环,而是两条特制的肉色硅胶辅助带。一条紧紧勒在他的腰部,另一条则从下方极其羞耻地穿过会阴,在屁股后面与腰带汇合。连接处并没有钥匙孔,而是几个预留的穿孔。
“别乱动。”
理子坐在那把为此特意搬进来的酒红色天鹅绒软椅上,身上穿着一件丝绸晨袍,修长的双腿交叠着。她手里拿着一排红色的、像是航空行李封条一样的塑料吊牌。
她俯下身,熟练地将红色的塑料吊牌穿过树脂锁扣和硅胶带的连接孔。
“茨——”
随着她手指用力一拉,塑料齿轮咬合的刺耳声音在安静的衣帽间里响起。
一下,两下,三下。
腰侧、胯下、锁扣处。
一共三个封条,像是一道道红色的伤疤,烙印在优人白皙的皮肤上。
“看清楚了。”
理子伸出刚做过精致美甲的食指,轻轻弹了弹优人胯下正中间的那个红色吊牌。
“No. 0927。”
理子念出了吊牌上那一串激光刻印的黑色编号,声音慵懒。
“这是独一无二的编码。这是一次性的,如果你想取下来,或者哪怕只是觉得太紧了想松开透透气,唯一的办法就是剪断它。”
她抬起头,眼神玩味地看着优人。
“优人,你应该知道规矩吧?七天后我回来验收。如果这个号码变了,或者吊牌有任何被破坏、被粘合的痕迹……”
她没有说完,只是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藏着的寒意,让优人胯下那个刚刚被封死的部位瞬间凉了半截。
“是……波奇明白。”
优人低着头,声音干涩。
他看着那个红色的标签。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樱井优人,甚至不再是一条有血有肉的狗。
他成了一件被打了封条、严禁私自拆封的货物。一件编号为 0927 的库存品。
“行了,别跪着发愣了。穿上裤子,开始干活。”
理子站起身,赤脚踩在地毯上,走回了更衣镜前。
整个衣帽间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时装秀。
“这件 Zimmermann 的印花裙,带上。去海边晚餐的时候穿。”
“这件 The Row 的白色真丝衬衫,还有那条亚麻阔腿裤,叠好,别弄出褶子。”
“还有那套 Eres 的黑色比基尼,把吊牌剪了。”
理子一边指挥着,一边坐在椅子上,手里一刻不停地刷着手机。
优人抱着那一堆堆昂贵的衣物,余光偷偷瞥见理子。
她正在回复消息。
和平时处理工作邮件时那种严肃、冷漠,甚至带着杀气的表情完全不同。此刻的理子,整个人都陷在柔软的椅子里,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极其放松的微笑。
优人的心脏微微一颤。
主人看起来……真的很开心啊。
他一边小心翼翼地折叠着那条真丝长裙,一边在心里默默想着。
这几天公司的事情那么多,理子一定累坏了。
虽然不带自己去有点失落,理子这次大概是约了以前的大学闺蜜,或者是那种纯女性的高端度假圈子。
毕竟,只有在那种完全不需要伪装、不需要端着架子的老友面前,理子才会露出这种毫无防备的笑容吧。
“嗡——”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理子拿起手机,按下语音键。
“嗯,我也差不多收拾好了。在那边等我。”
她的语气很轻,没有了职场上的那种命令感,反而透着一丝丝慵懒的期待。
优人听着这声音,心里竟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欣慰。
那个总是紧绷着神经、把他当出气筒的暴君,终于要变回一个享受假期的普通女人了。
哪怕这个假期里没有他,只要主人能开心,大概……也是好的吧。
优人看着手里那双 Hermès 的 Oran 凉拖,不禁开始幻想:
冲绳碧蓝的海边,阳光明媚。
理子穿着这条他亲手折叠的长裙,光着脚踩在细软的沙滩上,海风吹起她的裙角。她和朋友们举着香槟碰杯,脸上洋溢着刚刚那种轻松的笑容。
真美啊……
优人有些痴迷地想着。
可惜,那样的画面里,我也许真的有些多余吧。
“发什么呆呢?手停了。”
理子略带嫌弃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幻想。
优人猛地回过神,发现理子正挑眉看着他。
“对不起主人!优人这就装箱!”
他赶紧低下头,把衣服放进那个银色的 RIMOWA 行李箱里,掩饰自己眼中的那一抹失落。
整整两个巨大的行李箱终于整理完毕。
里面装满了理子的美丽,和她那个优人无法触及的快乐假期。
优人跪在打开的行李箱前,等待最后的检视。
理子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优人面前。
她手里捏着一把小巧的、银色的金属钥匙。
那是刚刚那个塑料贞操锁的唯一一把钥匙。
优人抬起头,目光死死地追随着那把钥匙。
那是他身体的开关,是他能否作为一个男人正常排泄、甚至能否喘口气的唯一希望。
“这个嘛……”
理子晃了晃手里的钥匙,眼神里透着一丝漫不经心。
“放在家里我不放心。万一被你偷偷翻出来剪了封条,我还要回来查监控,太麻烦了。”
说着,她随手一抛。
“啪嗒。”
那把小小的钥匙划出一道抛物线,精准地落进了行李箱角落的一个网兜里,刚好压在那件黑色的比基尼下面。
“就让它跟着我一起去冲绳吹吹海风吧。”
理子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那只是一枚无关紧要的发卡。
“啪!”
她伸出脚,用那只穿着棉拖的脚尖踢了一下箱盖,行李箱合上了。
优人呆呆地看着那个银色的箱子。
他的钥匙。
他的半条命。
就这样被随意地塞进了角落,即将飞往几千公里外的冲绳。
他看着那个箱子,心里竟然还在替理子担心:
主人这几天玩得开心,会不会把这把钥匙给忘了?
万一……万一拿比基尼的时候不小心掉进沙滩里找不到了怎么办?
那时候,我要怎么开口跟主人说这事?会不会扫了主人的兴?
“好了,封箱。拿下去。”
理子转身走出了衣帽间,不再多看那个箱子一眼。
司机已经等在门口了。
优人提着两个沉重的行李箱,一路小跑着送到玄关交给司机。
理子已经换好了出门的行头。
一件纯白色的真丝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锁骨。下身是一条剪裁极佳的卡其色亚麻阔腿裤,脚上踩着一双 The Row 的极简黑色皮凉鞋。
没有多余的首饰,只有那个爱马仕的帆布包。
整个人看起来既高级又松弛,完全是一副准备好去享受生活的样子。
优人跪在玄关的大理石地面上,双手贴着大腿,低着头恭送。
理子戴好墨镜,站在门口。
她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严厉地训斥,也没有给优人留下什么具体的清洁任务。心情大好的她,似乎连踩优人一脚的兴致都没有了。
“这一周的时间你自己安排。”
她的声音透过门厅的空气传来,随意而冷淡。
“再敢有任何出格的举动,或者让我知道你动了那个封条……”
理子没有把话说完。
透过墨镜,她最后瞟了一眼跪在门口瑟瑟发抖的优人。
那个眼神里,没有留恋,只有一种甩掉累赘后的轻松。
“走了。”
她转身,步履轻盈地走进了电梯间。
司机提着那个装着优人钥匙的箱子,紧随其后。
“彭——”
厚重的大门在优人面前缓缓合上。
最后的一丝光亮消失在门缝之间。
随着电子锁“滴”的一声自动上锁,整个世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优人一个人,跪在原地。
胯下的塑料封条 No. 0927,正随着他急促的呼吸,一下一下地摩擦着他的大腿根部。
优人抬起头,看着紧闭的大门,心里空落落的。
主人去度假了。
去和朋友们享受阳光和大海了。
只希望……她能玩得开心一点吧。
距离那声关门声响起,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个小时。
优人依然维持着一种近乎病态的紧绷感。他没有像普通人那样,在主人离开后立刻跳到沙发上打滚,或者打开电视享受独处的时光。相反,他像是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一旦失去了指令输入,就陷入了死循环的待机状态。
肚子发出了“咕噜”一声抗议。
优人慢吞吞地从玄关爬起来,膝盖因为长时间跪在坚硬的大理石上而酸痛不已,每一次弯曲都伴随着关节的弹响。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厨房,打开了那个双开门冰箱。
冷气扑面而来,带着食物特有的鲜香。 冰箱里的景象让优人瞬间感受到了阶级的参差:保鲜层里躺着纹理如雪花般的和牛,整木盒装的北海道赤海胆,还有一排排即便是在专柜也难买到的 Pierre Hermé 季节限定甜点。
优人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他很饿,胃壁因为空虚而痉挛。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拿出一块牛排煎了吃,或者偷吃一个马卡龙。反正理子不在,这些娇贵的生鲜食品放一周也会坏掉,最终也是进垃圾桶的命运。
但是,他的手在半空中僵住了,指尖微微颤抖。
一种深入骨髓的奴性恐惧让他猛地缩回了手,仿佛那里面装的不是美食,而是烧红的烙铁。 哪怕理子说让他“随意安排”,但在优人的潜意识里,这个“随意”绝对不包括享用主人的资源。那是僭越,是死罪。
他关上冰箱门,蹲下身子,在储物柜的最底层翻找。 终于,他找到了一袋理子买来做三明治切剩下的吐司边。这还是前几天买的,袋口敞开着,面包边已经风干变得像石头一样硬。
“这个……这个可以吃。” 优人如获至宝,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病态的安庆。 这是垃圾。是主人不要的废料。 只有这种东西,才是现在的他配得上的。
他接了一杯水龙头里的自来水,蹲在厨房冰冷的瓷砖地上,就着冷水,艰难地啃食着那硬得像木渣一样的面包边。 干硬的面包屑掉在地上,他习惯性地不想用手去捡,而是低下头,伸出舌头,像狗一样把地上的碎屑舔干净。 做完这一切,他才恍惚意识到——没有人看着。 但他已经改不过来了。这种刻在骨子里的卑微,比那个塑料笼子更牢固地锁住了他。
夜晚是戒断反应最严重的时候。
偌大的豪宅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中央空调运转的低鸣声,听起来像是什么巨兽的呼吸。
他把理子临走前换下来的那双棉拖鞋摆在玄关的正中央,摆得整整齐齐,就像主人还在家一样。 然后,他蜷缩在拖鞋旁边,把脸深深地埋进拖鞋里,贪婪地嗅着里面残留的、淡淡的脚汗味和混合着皮革的香水味。 这是唯一的安抚剂,是他在这个空旷世界里仅存的氧气。
“嗡——” 迷迷糊糊中,优人好像听到了手机震动的声音。 或者是电梯门打开的声音。 或者是高跟鞋踩在走廊上那种特有的、清脆的“哒哒”声。
“主人?!” 优人猛地惊醒,从地上一跃而起,跪得笔直,甚至脸上瞬间堆起了讨好的笑容,尾椎骨下意识地想要摇摆。
“欢迎回来……!”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走廊和黑漆漆的客厅。 没有电梯声,没有脚步声。 手机屏幕也是黑的,没有任何消息提示。
那是幻听。 是他因为过度渴望被支配而产生的幻觉。
优人瘫软在地上,心脏剧烈地跳动着,随后被巨大的失落感淹没。 胯下的 No. 0927 塑料封条因为刚才剧烈的动作,狠狠地摩擦了一下大腿根部的嫩肉,那个尖锐的边角似乎划破了皮肤,传来一阵刺痛。
“好想……好想被踩……” “好想听主人骂我……骂我是废物也好,蠢狗也好……”
优人抱着膝盖,在这个价值数亿日元的豪宅里,像个被遗弃的孩子一样无声地痛哭起来。 他发现,比肉体上的虐待更可怕的,是这种被世界遗忘的死寂。他是一件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工具,失去了使用者,也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第三天清晨。 当优人再次在玄关的地板上醒来时,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如果继续待在这里,对着空气下跪,吃过期的面包,他可能会在理子回来之前就先疯掉,或者是饿死。
“时间你自己安排。”
理子的话再次在他脑海里响起。
优人从地上爬起来,浑身骨头都在痛。 他走进浴室,不敢泡澡,只是简单地冲洗了一下身体。 当热水流过胯下那个树脂笼子时,虽然树脂本身不会变形,但那种被闷在里面的湿热感瞬间加剧了。水珠顺着硅胶带流进股沟和会阴,那种黏腻、无法擦干的感觉让他浑身难受。红色的塑料吊牌在水流中漂浮着,上面的黑色编号像是一双嘲弄的眼睛盯着他。
“回家……” 优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眼窝深陷,胡茬凌乱,脸色苍白得像鬼一样。 这副尊容如果被父母看到,一定会吓坏他们的。
优人刮掉了胡子,用力拍打脸颊试图让气色红润一点。 他从衣柜里挑了一件深灰色的长袖卫衣和一条宽松的运动束脚裤。这些衣服是理子在决定带他去公司的时候置办的,方便在公司以外的地方时穿的。 现在的东京虽然已经入秋,但穿这么厚还是有些反常。但他没得选。 他必须遮住手臂上那些被掐、被踩留下的淤青,必须遮住膝盖上的老茧。 最重要的是,宽松的裤裆能掩盖住那个充满异物感的塑料笼子,防止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看出端倪。
收拾了一个简单的双肩包,优人最后看了一眼这个豪华的牢笼,锁好门,逃也似地离开了。
回老家的新干线上,优人坐在靠窗的位置。 车厢里坐满了人。有出差的上班族,有带着孩子去旅游的家庭,也有像他一样回乡的年轻人。
阳光洒在车厢里,每个人都在做着正常的事情:吃便当、看书、聊天。 只有优人,僵硬地坐在那里,如坐针毡。
那个塑料贞操笼的设计缺陷在久坐时暴露无遗。 那条穿过会阴的硅胶带,随着列车的每一次轻微震动,都会像锯子一样摩擦着他最敏感、最脆弱的皮肤。 而那个红色的塑料吊牌,因为坐姿的挤压,正好硌在他的大腿根部和椅子之间。
“吱……吱……” 每一次调整坐姿,塑料件之间就会发出极其细微的摩擦声。
这声音在嘈杂的车厢里其实根本没人听得见,但在优人的耳朵里,却像是某种尖锐的警报,在他脑海里无限放大。 他总觉得前排的大叔、过道的乘务员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他的裤裆。
优人紧张地环顾四周,双手不自然地放在大腿上,试图压住那个声音,也试图遮挡那处并不仅存的隆起。 他觉得自己是个混入人群的异类。 是个伪装成人类的怪物。
优人的老家在静冈县的一个小镇上。 那是一栋普通的日式独栋小楼,院子里种着柿子树,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哎呀!优人回来啦!” 还没进门,母亲就听到了动静,围裙都没摘就迎了出来。 那种熟悉的、温暖的洗衣液味道扑面而来。
“妈……我回来了。” 优人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快进屋,快进屋。你爸听说你要回来,特意买了你爱吃的刺身,我还做了咖喱。” 母亲拉着他走进屋里。
家里的一切都没变。 老旧但干净的沙发,墙上挂着的他大学毕业时的照片,还有电视里播放的新闻节目。 这是一种名为“正常”的暴力,刺得优人睁不开眼。
晚饭时,优人坐在餐桌前。 面前是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猪排咖喱饭。 这是他以前最爱吃的东西。 但现在,他拿着勺子的手却在微微发抖。
“优人啊,怎么不吃?不合胃口吗?”父亲关切地问道。 “你看你,瘦了好多。脸色也这么差。在大城市工作很辛苦吧?”
“没……没有。”优人赶紧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饭,强忍着想要呕吐的冲动咽了下去,“很好吃。太久没吃到妈妈做的饭了,有点……感动。”
“好吃就多吃点。”母亲不停地给他夹菜,“工作虽然重要,身体也要顾好啊。”
“对了。” 父亲喝了一口啤酒,随口问道: “那个……佐藤小姐,美由酱最近怎么样?你这次回去有没有再找过人家?”
“铛。” 优人的勺子磕在了碗沿上,发出一声脆响。
这是他最害怕的问题。 在父母眼里,他是大公司的精英助理,有一个温柔漂亮的初恋女友,前途无量。 这是他仅存的“面子”,也是他在这个家里唯一的立足点。
优人低下头,死死地盯着咖喱里的胡萝卜。 谎言像苦涩的胆汁一样涌上喉头。
“她……她挺好的。” 优人的声音有些发颤,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心虚。
“这次公司团建,她……她去冲绳了。” “我因为……因为还有些工作没收尾,加上想回来看看你们,所以就没去。”
“这样啊。”母亲有些遗憾,“那下次一定要带她回来啊。那是个好姑娘,你可要对人家好一点。”
“是啊,人家姑娘也不容易。”父亲附和道,“男人要有担当,别总让人家等你。”
“嗯……我知道了。” 优人埋头扒饭,眼泪混着咖喱一起吞进了肚子里。
“优人,热水放好了,去泡个澡解解乏吧。” 吃完饭,母亲在浴室门口喊道。
优人的身体瞬间僵硬了。 在日本家庭,泡澡是必须的仪式。如果不去,不仅不礼貌,还会引起父母的怀疑。 可是……
“好,好的,我马上来。” 优人答应着,从包里拿出了换洗的内裤和那一套长袖睡衣。
他走进浴室,反手锁上门。 还不够。他又用力推了推,确认锁死了,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浴室里雾气缭绕,浴缸里放满了热水,散发着入浴剂的柚子清香。 这是一个温馨的、充满安全感的空间。
优人颤抖着手,脱掉了卫衣和运动裤。 镜子里,显露出他瘦削苍白的身体。 手臂上、大腿上,那些青紫色的淤青在白炽灯下触目惊心。 而最刺眼的,是他胯下那个半透明的树脂装置。
在热水的蒸汽中,那个红色的塑料吊牌 No. 0927 显得格外鲜艳,像是一个罪证,一个耻辱的烙印。 硅胶带因为一整天的佩戴,已经在他的腰部和会阴处勒出了深深的红印,有些地方甚至已经磨破了皮,稍微一碰就钻心地疼。
优人不敢泡澡。 万一锁坏了怎么办? 而且,这个塑料笼子如果不小心被热水烫变形了怎么办? 那可是理子的财产。
他只能站在淋浴喷头下,用温水匆匆冲洗着身体。 洗到下半身时,他必须极其小心地避开那个封条。 手指触碰到那个硬邦邦的塑料壳,那种触感冰冷而陌生。
他透过镜子,看着自己。 在这个充满家庭温暖的浴室里,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入侵的异形。 他已经不属于这里了。
洗完澡,优人没有擦干身体就慌乱地套上了长袖长裤。 那种湿漉漉的布料贴在身上的感觉很难受,但他顾不上。 他把那个带有编号的封条藏进裤子里,就像藏起自己所有不堪的秘密。
接下来的两天,优人过得浑浑噩噩。 他陪父母看电视,帮母亲择菜,听父亲吹牛。 但他的人在这里,魂却丢了。
他手机不离手,时刻关注着屏幕。 他在等理子的消息。 哪怕是一句“你是死人吗”,或者一张她吃剩的食物照片也好。 任何能证明他还被需要、被记住的东西。
可是,什么都没有。 聊天记录停留在几天前。 朋友圈里,美由发了很多冲绳的照片,偶尔能看到理子的背影或侧脸。 她看起来玩得很开心,很投入。 完全不需要他。
这种被彻底遗忘的恐惧,比任何刑罚都更让优人崩溃。 第五天晚上,优人躺在老家那个充满阳光味道的被窝里,手里紧紧攥着手机。
主人是不是不要我了? 是不是那个塑料笼子就是最后的封印,她打算把我永远锁死,然后扔掉? 我是不是……真的是个多余的垃圾?
就在这种自我厌恶达到顶峰的时候。 “叮咚。” 手机屏幕亮了。
优人猛地坐起来,心脏狂跳。 他颤抖着手解开锁屏。
消息来自:佐藤美由。
那一瞬间,优人的眼神黯淡了下去,随即又涌上一股更加复杂的酸楚。 不是主人。 是那个他最对不起、却又最不想面对的人。
清晨的阳光透过柿子树的叶隙,斑驳地洒在玄关的水泥地上。 优人背着那个简单的双肩包,站在门口换鞋。
“这么早就要走啊?不再多住一天吗?”母亲手里拿着几个刚洗好的苹果,一脸的不舍,“难得回来一次,我和你爸还想带你去附近新开的温泉转转呢。”
听到“温泉”两个字,优人的背脊猛地僵硬了一下。 那是禁地。 如果去了温泉,他在更衣室里脱下裤子的瞬间,就会成为整个镇子的新闻——那个在大东京当高管助理的樱井家儿子,裤裆里锁着一个贴着红色封条的塑料笼子。
“不……不了。” 优人慌乱地系好鞋带,不敢看母亲的眼睛。 “那个……公司突然有点急事,有个重要的项目要提前准备资料。你也知道,高桥总监她……工作要求很严。”
“唉,大公司就是忙。”父亲在一旁叹了口气,拍了拍优人的肩膀,“行吧,工作要紧。但也别太拼命了,看你这次回来瘦成什么样了。”
父亲的手掌宽厚有力,拍在肩膀上带来一股沉甸甸的暖意。 但在优人感觉里,那却像是一种审判。 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生怕父亲察觉到他卫衣底下那层层叠叠的冷汗。
“那我走了。爸,妈,你们保重。”
优人逃也似地拉开大门,冲进了早晨微凉的空气中。 身后传来父母“路上小心”的叮嘱,每一个字都让他觉得羞愧难当。
坐在前往东京的新干线上,优人并没有感到解脱。 相反,随着列车距离东京越来越近,那种无形的压迫感就像是一张收紧的网,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裤裆里的 No. 0927 号塑料封条,经过几天的佩戴,边缘已经有些微微翘起,变得更加锋利。每一次列车的震动,封条的边缘都会刮擦着大腿根部娇嫩的皮肤,传来一阵阵刺痛和瘙痒。 但这还不是最让他焦虑的。
最让他焦虑的是即将到来的见面。 美由。 他和美由约在下午两点,涩谷的一家咖啡馆。 这不仅仅是一次老友重逢。 在优人的潜意识里,这是一次违规的私会。
理子临走前的命令是“时间你自己安排”,但这通常意味着“别给我惹事”。 并没有明确禁止他见美由。 可是,作为一个有着严格家规的“宠物”,在主人不在家的时候,私自去见另一个女人(尤其是前女友),这本身就是一种精神上的出轨。
“万一被主人知道了……” 优人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 “不,只要我不说,美由不说,主人在冲绳玩得那么开心,怎么会知道这种小事呢?”
他只能这样自我安慰。
涩谷,东京最繁华的十字路口。 即使是工作日的下午,这里依然人潮汹涌。巨大的户外屏幕播放着最新的偶像MV,空气中弥漫着香水、咖啡和年轻荷尔蒙的味道。
优人提前半小时就到了。 他穿着一件厚重的深灰色长袖卫衣,下面是一条宽松的运动长裤,甚至把卫衣的帽子也戴了起来。
他必须这么穿。 因为他要把那一身的淤青、那个羞耻的塑料笼子,以及那个并不属于人类的身份,全部藏在厚重的布料之下。
他走进约好的那家咖啡馆。 这是一家在Instagram上很火的网红店,装修风格极简工业风,到处都是拿着手机自拍的精致女孩。 优人找了一个最角落、光线最暗的位置坐下。
“茨——” 刚坐下,裤裆里的塑料件就发出一声细微的摩擦声。 优人浑身一紧,紧张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服务员。幸好,店里的背景音乐很吵,没人注意到这声异响。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 每一秒钟,优人都在遭受良心的谴责和对理子的恐惧。 真的没问题吗? 我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就在他犹豫着想要逃跑的时候,门口的风铃响了。
“优人!”
一个清脆、充满活力的声音穿过嘈杂的人声传来。 优人抬起头。
佐藤美由站在门口,正朝他挥手。 她今天穿了一件充满度假风情的波西米亚风碎花长裙,露出修长的脖颈和手臂。她的皮肤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脸上洋溢着那种只有在阳光和海水中浸泡过才会有的光泽。
她就像是一个发光体,瞬间照亮了这个昏暗的角落。 也瞬间照出了优人的丑陋。
“抱歉抱歉,让你久等了吗?” 美由笑着走过来,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 一阵海风般清新的味道扑面而来。
“没……我也刚到。” 优人赶紧把卫衣的帽子摘下来,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你看起来……气色真好。冲绳好玩吗?”
“超级棒!”美由兴奋地眼睛都在发光,“那里的海简直蓝得不像话!我们去坐了香蕉船,还去潜水了。对了,海葡萄真的很好吃,虽然口感有点奇怪……”
美由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这几天的见闻。 优人静静地听着,时不时点头附和。 “嗯,真好啊。” “是吗?那一定很有趣。”
但他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却死死地攥紧了裤子。 美由描述的每一个画面里,都有理子的影子。 “我们和高桥总监一起去吃了石垣牛烤肉……” “高桥总监穿泳衣真的太美了,身材好得让我们都自卑……”
优人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理子在海边的样子。 她一定很放松,很开心吧。 没有了这个累赘的废物助理,没有了需要操心的工作。 她和正常人在一起,过着正常的生活。
“对了,”美由突然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八卦的兴奋,“优人你知道吗?高桥总监这次好像不是一个人去的哦。”
“咯噔。” 优人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什……什么意思?”
“有一天晚上,我们在酒店大堂看到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美由神秘兮兮地说道,“那个男人看起来超有气质,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还一起去喝了酒。我们都猜是不是她的男朋友,或者是之前的大学同学之类的。”
优人感觉浑身的血液在这一瞬间冻结了。
“是……是吗……” 优人感觉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的。 “那……挺好的。总监她平时工作那么忙,也该……谈谈恋爱了。”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优人觉得自己的心被撕成了两半。 一半在滴血,为自己的被抛弃而悲鸣。 另一半在自嘲,嘲笑自己竟然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地祝福主人。
“哎呀,不说这个了。” 美由似乎察觉到优人的情绪不太高,以为他是因为没能去团建而失落。
她转身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推到优人面前。
“给!这是我特意为你挑的伴手礼。”
优人有些迟疑地接过来。 “给我的?”
“打开看看嘛。”美由期待地看着他。
优人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纸。 盒子里躺着一个海蓝色的琉球玻璃杯。 这种玻璃是冲绳的特产,杯体厚实,带着独特的气泡纹理。在咖啡馆暖黄色的灯光下,那个杯子就像是凝固了一块冲绳的海水,晶莹剔透,纯净无比。
“我看你平时工作压力那么大,喝水也没个讲究。”美由笑着说,“这个杯子的颜色就像冲绳的海一样。虽然你这次没能去成,但我希望你能把这片海带在身边。用好看的杯子喝水,心情也会变好的。”
优人捧着那个冰凉的玻璃杯,手指微微颤抖。 “心情会变好?”
他的脑海里瞬间闪回了那个画面—— 那个放在地毯上的玻璃碗。 那一大瓶白色的椰子水。 那个像狗一样趴在地上,伸出舌头贪婪舔舐的自己。
他这种人,配用这么干净的杯子吗? 这个杯子在他手里,简直就是一种亵渎。
“谢……谢谢。” 优人低下头,掩饰住眼中的慌乱和自卑。 “真的很漂亮。我会……好好珍惜的。”
“啊,差点忘了!”
就在优人以为这次煎熬的会面终于要结束的时候,美由突然一拍脑门。 “还有一样东西。”
她又转过身,从那个巨大的托特包底部,掏出了一个看起来非常高级的黑色丝绒盒子。 这个盒子比刚才那个玻璃杯的包装要奢华得多,上面甚至印着某个优人不认识的英文Logo。
“这是高桥总监让我带给你的。”
美由一边把盒子递过来,一边说道: “昨天听说我要提前回来见你,总监就让我顺便把这个转交给你。说是让你去她家帮忙的时候用的。”
“轰——”
优人的大脑在一瞬间变成了一片空白。 理子让美由转交的? 听说我要提前回来见你?
这意味着——理子知道。 理子知道他回了东京。理子知道他约了美由。 甚至……理子一直在看着他。
他在极度的惊恐中,看着那个黑色的盒子,就像是看着一颗即将引爆的炸弹。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发抖,在美由疑惑的目光中,缓缓接过了那个盒子。
盒子很轻。 但他却觉得重得让他抬不起手。
慢慢地,他打开了盖子。
映入眼帘的,是一抹刺眼的、如同鲜血般的红色。
那是一条做工极其精致的红色真皮项圈。 皮质细腻柔软,散发着一股昂贵皮革特有的味道。内衬是防磨的黑色绒面。 项圈上镶嵌着几颗金色的金属装饰环,正中间挂着一个金色的、亮闪闪的小铃铛。
而在盒子的下层,还整整齐齐地盘着一条配套的金色金属锁链牵引绳,末端是一个红色的皮质手环。
这根本不是宠物店里卖给吉娃娃或者泰迪用的东西。 那皮带的宽度,那金属扣的质感,还有那个尺寸…… 那是给人用的。 是在那些隐秘的地下俱乐部里,才会出现的顶级调教道具。
优人的手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叮铃……”
项圈上的小铃铛发出了一声清脆悦耳的响声。 在这个充满爵士乐和谈笑声的咖啡馆里,这声清脆的铃音却像是一道惊雷,直接炸碎了优人的天灵盖。
“什么啊?” 美由好奇地凑了过来。
“哇!好可爱的项圈!” 美由发出了由衷的赞叹,眼神里满是惊喜。 “这红色的皮质真好,摸起来好软啊。而且这个铃铛也太精致了吧,高桥总监的品味果然很好。”
她抬起头,一脸天真地看着面如死灰的优人。
“原来高桥总监家里也养狗啊?真没想到诶。” “她平时看起来那么冷酷,完全看不出来是那种会喜欢照顾小动物的人。” “而且还特意托我带给你,是让你去她家帮忙照顾狗狗吗?优人君,你和总监的关系真的很信任呢。”
优人死死地盯着那个红色的项圈。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卫衣下的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胯下那个 No. 0927 的塑料封条,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召唤,开始变得滚烫,灼烧着他的皮肤。
是给狗的吗? 不…… 这就是给我的。
理子在几千公里外的冲绳,正端着酒杯,和那个男人谈笑风生。 但她并没有放过他。 她预判了一切。 她算准了优人会忍不住来见美由。 于是,她把这个代表着“畜生”身份的项圈,交到了优人最想保留尊严的人——初恋女友美由的手上。
这是借刀杀人。 这是公开处刑。
理子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 “樱井优人,无论你在哪里,无论你在谁面前。” “你都是我的狗。” “哪怕是在你最喜欢的初恋面前,你也必须接过这个项圈,时刻记住自己下贱的身份。”
“优人?你怎么了?脸色好差。” 美由关切地问道,伸手想要摸摸他的额头。
优人猛地往后一缩,躲开了美由的手。 他感觉自己被剥光了衣服,赤身裸体地跪在咖啡馆中央,脖子上戴着这个铃铛,正在被所有人围观。
他必须回答。 如果他不接话,美由就会起疑。 如果他拒绝,违抗主人的命令(即使是转交的),后果他承担不起。
优人深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压抑住想要尖叫、想要逃跑的冲动。 他伸出手,在那声清脆的“叮铃”声中,拿起了那个红色的项圈。
手指触碰到冰凉的皮革,就像触碰到了理子的皮肤。
“是……是啊……” 优人听到了自己干涩、沙哑、仿佛吞了玻璃渣一样的声音。
他抬起头,看着美由那张天真无邪的脸,嘴角极其勉强地扯动了一下,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总监她……确实养了一只……很不听话的狗。”
“这只狗……很笨,很贱,总是让主人操心。” “所以……必须要用这种项圈,才能把它……拴住。”
美由并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深意,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那优人君可要好好帮忙照顾它哦。毕竟是总监的爱犬嘛。”
“嗯。” 优人紧紧攥着那个项圈,金属的边缘硌得手心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