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最后一节课后,全校大扫除。五(2)班的教室里闹哄哄的,拖把拍地面的声音、桌椅挪动的吱呀声、此起彼伏,还有人把水泼在地板上,空气里全是潮湿的灰尘味和洗衣粉味。
我们女生负责擦东西,男生负责搬水倒垃圾。而我负责擦座位旁边那面墙上“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标语,距离上次大扫除已经很久了,积了厚厚的灰。我把桌子上的书本推到一边,铺上旧报纸防止踩脏,再把椅子拖出来当台阶。先踩椅子,再踩桌面。桌面比我想象中高,但我还是得踮着脚才能勉强够到最上面那行字,手里湿透的抹布拧一下就滴水,冰凉的水顺着手指往下淌。
我全神贯注地擦着,耳边只有自己哼的小调和抹布摩擦墙壁的沙沙声,完全没注意到身后。
李小明这时候从走廊打完水回来。他把水桶放在门口,蹑手蹑脚地溜回座位偷懒。他拉开椅子时,木头椅子腿在地面刮出一声很轻的“吱”,但立刻被教室里的嘈杂盖过去了。他坐下,把书包塞进桌洞,低头玩手指,连头都没抬。
我正好擦完最后几个字,手里抹布拧得水滴答滴答往下掉。我侧过身,想照老办法踩回椅子当楼梯下去。右脚向后在空中摸索了一下,便习惯性地往下踩。
“噗”——
像踩进一个又软又热的果冻。紧接着是一声闷闷的、带着湿气的“咕叽”,像有人把装满水的气球猛地压在硬板凳上。
我下意识把全身六十多斤的重量全压了下去。
紧跟着是一声短促到几乎撕裂的“嗷——!”
声音卡在喉咙里,像被掐断的鸡叫。
我猛地低头。
我的白色运动鞋正结结实实地踩在李小明的裆部正中央。鞋底把浅蓝色的校裤布料压得死紧,能清楚看见布料下面那两颗原本圆滚滚的小蛋蛋被压得完全变形,像被擀面杖碾过的面团,扁扁地贴在木椅面上;中间那根东西也被整个压弯,轮廓在裤子上顶出一个扭曲的弧,边缘可能已经泛出青紫。
我整个人吓懵了,心脏像被人攥住。想抬脚,可重心已经后倾,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歪。为了不摔下去,我慌乱中想要把左脚踩上椅子边缘,右脚却在李小明裆部那块地方来回碾了好几下——
鞋底的橡胶纹路摩擦着薄薄的裤子布料,发出“吱啦、吱啦”的细小声响;每碾一下,就能感觉到脚底那团软肉被挤压、弹开、再被挤压,像踩在一团湿热的橡皮泥上。李小明疼得整张脸瞬间涨成猪肝色,额头青筋暴起,眼泪直接飙出来,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张大嘴“哈、哈”地干呕,喉咙里发出嘶嘶的抽气声,像漏气的风箱。
我吓得魂飞魄散的我又小心地扭动脚踝,想把重量挪到椅子边缘。鞋底在那团已经迅速肿起来的东西上又滚了好几圈,甚至能感觉到那两颗小蛋蛋在鞋底底下可怜地滑动、挤压,传来温热的、湿乎乎的触感。
“对、对不起!!!”我终于哭着喊出声,嗓子都破了,可脚仍旧不敢立刻抬起来——一抬我就得摔下去。
我终于找到平衡,椅子上终于出现空位,我将左脚踩在椅子的边缘,把右脚抬起来。脚底离开的那一刻,裤子布料“啵”地弹回去,能看见那块地方已经鼓起一个可怕的、发紫的包,形状扭曲得让人头皮发麻。
李小明疼得整个人从椅子上滑下去,跪坐在地上,双手死死捂住裆,却怎么也盖不住我鞋底留下的鞋印。他浑身发抖,汗水混着眼泪一起往下淌,嘴唇白得吓人,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嘶——嘶——”声。
我站在椅子上,手里的抹布还在滴水,滴滴答答砸在李小明头顶。他缩成一团,疼得连哭都哭不出声,只剩急促的喘息。
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了几秒,接着炸开了锅。
“天啊……踩到蛋了……”
“李小明你还行吗……”
“快叫老师!快!”
我腿软得站都站不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遍遍重复:
“对不起……我真的没看见……我真的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