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原创润色] 红色缩小师(g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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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原创润色] 红色缩小师(g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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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缩小师**

**普罗波蒂亚的日记 - 2008年9月14日**

今晚早些时候,一名男子在42街附近的巷子里遭到袭击。抢劫很快演变成一场暴力冲突。当我悄然接近时,歹徒正将受害者逼至墙角。他们的打斗声掩盖了我的脚步,他刚好转过头,看到我手腕上闪耀的白光。

在我墨镜后的黑暗中,我目睹了他瞬间缩小,如同老鼠般微不足道。这般大小,正适合惩治这种贱民。他——不,它——只是呆立在那里,呆滞地凝视着我,完全动弹不得。我走近,直到那微小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脚下,我的脚趾因期待而微微翘起。我轻声问那可怜的生物,它是否知道我对付昆虫的手段。它颤抖着倒在地上,仍旧仰望着我,一只手举起,仿佛在做无谓的抵抗。它那微型枪支射出的子弹,弱小得无法造成任何伤害。我举起脚,挡住了它的视线,然后慢慢踩下,享受着力量的快感。我能感觉到那柔软的身体在我平底凉鞋的薄底下扭动。我听着它微弱的呜咽,逐渐加重压力,直到一声湿润的脆响,一切归于沉寂。

血迹从我的鞋底渗出,我听到了我刚刚救下的那个人颤抖的喘息。我抬起头,看着他的脸,他仍旧缩在墙角,恐惧未消,即便我已将他的袭击者化为齑粉。我向他走过去,脚下再次传来骨骼碎裂的声音。他进一步缩紧了身体,我知道他能看到自己惊恐的倒影在我的墨镜中。那一刻,我开始厌恶他的软弱,他对我的恐惧,即使我知道他是无辜的。于是我告诉他,快跑回家去吧。

我鞋底上的血迹依然鲜红。夜,还未到尽头。

---

**深夜,两根香烟在侦探温特和中尉阿克莱的办公桌上默默燃尽。他们同样沉默地拆卸着枪支,进行着每晚的清洁仪式。两人都沉浸在机械零件组合的声音中,这几乎成了一种冥想,是他们在每次重大行动前必不可少的仪式。当晚,一批可卡因即将运抵83街的旧仓库,大量金钱和商品将易手,没有人会戴着足够厚的手套来掩盖他们的指纹。**

阿克莱打破了这片宁静:“你觉得她会出现吗?”

温特目不转睛地继续拆卸着手枪:“如果她出现,我们就能一网打尽。反正我们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

“即便是一根火柴,在足够小的存在面前,也能成为熊熊大火。”阿克莱若有所思地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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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上静悄悄的,只有轻盈的脚步声划破夜空。市中心摩天大楼的灯光反射在她银色镜面的墨镜上,她停下脚步,收紧了前臂的白色裹布,像拳击手一样,但裹布在手部结束,这种绑法掩盖了她能力的核心——每只手臂一个缩小装置。她前臂的白色与她的其余装束相得益彰:一件轻盈的白色吊带上衣,紧身的白色长裤在脚踝上方结束,平底凉鞋上缠绕着白色带子。一条白色工具带松松地挂在腰间,太大了,无法穿过裤子的皮带环。**

**普罗波蒂亚服装上唯一的色彩是她的标志——一个血红色的、完美对称的斑点,位于她胸部中央,如同艺术品般引人注目。**

**下面街道上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她的黑发沿着脸颊两侧轻轻飘动。一辆卡车缓缓驶过,在这个工业区并不罕见。但当它转过街角时,她看到了车侧的标志:“精灵饼干”。**

**饼干?在工业园区?**

**她从屋顶的隐蔽处站起,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如同夜空中的幽灵,悄然跟随那辆卡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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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车最终停在一个黑暗仓库的入口处。从对面大楼的隐秘位置,她数了三个守卫:两个在门口,一个持步枪的哨兵站在屋顶。而他,将会第一个感受到她的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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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兵突然看到一束闪光,耳边传来如同相机快门的声音。突然,一堵墙出现在他面前,而之前那里是一块可以倚靠的台阶。他感觉到地面在震动,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双巨大的手已向他扑来。他本能地躲闪着,试图逃脱,但那些手指已紧紧握住了他。他睁开眼睛,最后一口气在口中尖叫出来,因为他看到了无法想象的景象。**

**女孩的脸占据了他整个视野,直到周边视觉的边缘。他的眼睛在恐惧中乱颤抖,试图理解眼前这个庞然大物的强大。她微微张开的红唇中,露出如同墓碑般巨大的牙齿;她高耸的鼻子与他等高;最可怕的是,他自己的扭曲面孔,从女孩那如窗户般的眼镜中反射回来。而他的头和脚是唯一从她闭合的拳头中露出的部分。**

**她举起他,同时将缩小的步枪放在手掌中,与他那微小的身躯并排。她的声音低沉而威严:“你的装备对于警戒来说,实在太过寒酸了。”温暖的气流从她口中喷出,拂过他的脸庞。她稍微放松了握力,让他能够说话。**

**这突如其来的温柔似乎让他恢复了一丝勇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有些粗鲁地回答道。**

**女孩那如柳叶般的眉毛因不满而皱起。她再次举起手,向小人展示那把已被缩小的步枪,然后捏紧拳头,瞬间,它化作一团无法辨认的金属。同时,她对他的握力也开始慢慢加大,他再次陷入了喘不过气来的恐慌。**

**“撒谎,是我最不能容忍的。”她冷冷地说,握力不断增强。**

**一阵剧痛从膝盖传来,沿着他的腿蔓延开来,关节被狠狠地向后弯曲。他无法吸气,只能无助地扭动头部,痛苦地呻吟。**

**她的声音平静而冷酷:“所以,再次对我说谎之前,你最好想想后果。”**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腿和手臂即将碎裂。突然,她放松了握力,疼痛稍减。他喘着粗气,尖叫道:“可卡因!是一笔可卡因交易!”**

**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满意的微笑:“好孩子,这就对了。”**

**她突然柔和下来的态度使他的恐惧稍减:“所以,你会放了我吗?”他颤抖着问。**

**她微微一笑:“你知道我会如何对付害虫吗?”**

**他僵住了,握力再次以惊人的速度增强。一声脆响,左腿传来剧痛;接着是右臂,然后是右腿。他张开嘴,想尖叫,但从嘴里出来的却是鲜血。他的世界逐渐暗淡,最终陷入沉寂。**

**普罗波蒂亚让那渺小的破碎躯体从指间滑落,他的骨头被碾得粉碎,啪的一声落地时甚至没有弹起。少女俯视着屋顶边缘,目光冷酷。接下来,是门口的那两个守卫。**

**她迅速行动,利用仓库外立面的脚手架,悄无声息地爬下,如同夜影中的幽灵。很快,她就蹲在他们头顶上方,距离仅几英寸。他们正在闲聊,全然不知死期将至。她伸出手臂,将手掌悬于他们头顶,如同死神降临。两道缩小射线同时发射,光芒耀眼。随即,她坐在脚手架边缘,双脚悬在空中晃荡着,冷眼俯视着他们。**

**两人瞬间混乱起来,世界突然在他们眼中变得陌生。他们发现自己距离对方遥远,如同两个世界的人。突然,一个神明一般的女性声音从上方传来:“嘿。”

他们抬头,脖子几乎扭到极限地向上仰望,直到他们以90度角凝视天空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瞬间僵住:**

**两只巨大的鞋底,如同巴士般庞大,在他们头顶摇晃。中间,是那个他们只在传说中听说过的疯子守护者——红色缩小师本人。她俯视着他们,如同天使从云端审视凡人,但她却是审判的天使。**

**少女的双脚停止晃动,两人甚至来不及反应,她就已从脚手架跃下,鞋底对着他们踩了下来。**

**鞋子落地的声音十分恶心地结合了沉闷和粘腻,每只脚周围都有十二英寸半径的范围里充斥着溅射出的内脏。当她从他们糊状的身体上踏过时,他们的衣服粘在她的凉鞋底部,如同从洗手间出来后粘在脚上的卫生纸。**

**普罗波蒂亚绕着仓库外围,找到一个小而阴暗的开放窗口悄然爬入。她躲在箱子堆后面,窥探着仓库中央的交易。有六个人围着一张小桌子站着,都穿着高质量的西装。桌上,一堆可卡因被单灯照亮,如同舞台中心的演员。**

**这单调的照明下将是他们的末日。

普罗波蒂亚摘下墨镜,以便在黑暗中看得更清楚,她追踪着灯插头的线路,直到它消失在黑暗中。她沿着房间的边缘潜行,直到找到插座。与此同时,那些人对她的存在一无所知,继续讨论着他们的交易。**

**少女猛地踢掉了插头,仓库瞬间陷入黑暗。**

**混蛋们的谈话戛然而止:“这是什么鬼?”其中一个人咒骂道。**

**“哎呀,真不好意思。”她轻声说道,语气中充满着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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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探温特和中尉阿克莱驾驶着他们的无标记警车,沿着83街悄然前行,警笛关闭。在他们身后,是两辆SWAT面包车和另外三辆警车。一架直升机也在空中盘旋,但保持在后方,以免暴露他们的行踪。**

**他们到达的场景出奇地安静。原本预计至少会在仓库外遇到一些守卫,但现在,一切静悄悄的,仿佛仓库里的人已经消失。这种反常的平静让他们警惕起来,开始悄无声息地在周围布置包围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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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城市里似乎充满了你们这些臭虫。”巨人般的普罗波蒂亚冷冷地说,她靠在桌子上,桌子看起来至少有一百英尺高,而她比桌子还高出两倍。**

**女孩对他们开口时,六人的思维在混乱中。刚刚,他们还在进行一笔重要的交易;然后,灯光熄灭,接着是一系列闪光,如同频闪灯;等到灯光再次亮起时,世界已然发生了巨变。她从阴影中出现,如同龙从洞穴中苏醒,每一步都是一次微型地震。她走近他们,没有说一句话就开始用脚在他们周围踩踏,迫使他们聚集在一起,如同狼驱赶着羊群。**

**“这次我想要脱掉鞋子……”她轻声对他们说,语气中带着玩味。**

**那些人相互看了一眼,当他们意识到眼前的情况时,他们互相点头示意。与此同时,他们伸手到口袋和皮带上,拿起枪,开始倾尽整个弹夹向她射击。但子弹,如同沙粒般无力,无法对她造成任何伤害。**

**普罗波蒂亚无聊地看着她赤脚下的微小男人。她趁机瞥了眼指甲油,血红色的,与她的符号和脚趾甲相匹配。但是颜色已经开始脱落了,下次有机会的话她要重新涂抹一遍。恶棍们的弹夹逐渐空空如也了,于是她再次把注意力转向他们。**

**没有说一句话,她抬起右脚,将膝盖达到胸口。他们无用的枪里现在没了子弹,但却什么也没做到,甚至没能让她生气。现在,他们凝视着一只庞大的少女的赤裸脚底,大到足够一次碾碎他们所有人。**

**这只脚以极快的速度落下,踩踏地面的力量伴随着强大的气爆,如同地震。气流的冲击让他们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下。**

**一个男人试图逃跑,她冷冷地说道:“看来我们有一个尝试逃跑的志愿者。”少女的声音如同寒冰,让他瞬间僵在原地。**

**男人回头看去,看到少女开始向他走来。他连忙加速狂奔,希望能逃入不远处的黑暗。但一片影子已将他笼罩,他突然被压在冷硬的混凝土上,某种柔软而温暖的东西挤压着他,却带有无法承受的沉重。他移动头部朝着他奔跑的方向看去,心脏跳到了喉咙,他看到了什么——女孩的脚趾底部。它们向上卷曲着,他感觉自己被拖到她的脚下,这是一种他从未感受过的恐惧,他的腿被踩成一个奇怪的角度,他感觉到一阵剧痛,他的髋关节脱臼了。他用一只还能活动的手试图抓住混凝土,但地上没有任何可以抓住的东西。他的手连同他的身体徒劳地滑过光滑的地面,他的另一只手臂已经在脚掌的压力下断掉了。然后,就像它来时一样迅速,上方的压力消失了。**

**从他俯卧的位置,男人转过头,向上看着女孩。光线直射在她身后,因此他只能看到她的轮廓,看到她黑色的、单调的影子中,手臂交叉握在背后。即使他看不到她的脸,他也知道她在凝视着他。他已经完全陷入恐慌了,他再次试图用唯一能动的手臂逃脱,于是他听到她厌恶地叹了口气。**

**她的脚掌再次踩在他身上,只压了一会儿,然后脚趾向下卷曲抓住了他的肩膀,他的头紧贴着她的大脚趾。他感觉自己被抬起,可却只能尖叫,她脚上的力量环绕着他逐渐收紧。他感觉到两根锁骨断裂,脖子被拉伸到极限。他感觉到一半脑袋的碎裂,然后一切都变黑了。**

**普罗波蒂亚摇晃着脚,让残缺的身体从她的脚趾之间落下,把脚踩回原处,她转身面对剩下的五人。他们都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以至于没有意识到这将是他们自己逃跑的最佳机会。真是既聪明又愚蠢。**

**“谁想下一个去死?”她冷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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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占领前门!”侦探温特对着他的无线电低声命令。“二队和三队,掩护车库,确保那辆卡车别离开。”他靠在停放的汽车屋顶上,阿克莱在对面镜像他的动作。他们都看着SWAT队伍悄无声息地进入位置。**

**“太安静了。”阿克莱若有所思地说。**

轰鸣声中,她的脚跟狠狠地砸在第二个受害者的头上,鲜血和碎裂的脑浆溅射到旁边的男人身上。她抬起前脚掌,扭动脚跟,将他的头部碾成肉泥。她仰头,享受着脚下这股快感。

“这才是你该待的地方,”她冷冷地说,同时用左脚踩住另一个男人。他的头从脚底下探出来,但少女正在慢慢施加压力。普罗波蒂亚看着他的脸从红变紫,嘴巴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一阵鲜血喷涌,高达她的小腿肚。看着这一切,她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残忍的微笑,剩下的三个男人惊恐地看着这一切。其中一个开始呕吐。

“已经开始害怕了?”她嘲讽道,“在我的处刑结束之前,你还会更害怕的。”

她朝他迈出一步,用脚趾轻轻一勾,将他击倒。对那个微小的身躯来说,这简直就像被汽车撞倒一样。她踩在他摔倒的身体上,慢慢移动两只脚,直到每只脚下都压着他的一只手臂和一条腿。

他惊恐地左右张望,意识到即将发生的事。“不!求求你!”他尖叫道。

她听着他声音中的恐惧和绝望,心头涌起一阵快感。“想得美。”她冷冷地说,然后同时用力向下、向外踩,在骨头碎裂声中,男人瞬间被撕裂成四块。她留下那根颤抖的躯干,转身走向最后两个男人。他们的脸已失去血色,呆滞地看着她。

他们试图后退,可其中一个在血泊中滑倒了。她缓慢地将脚抬起,然后用大脚趾直接压在他的脸上——这根脚趾是他脑袋的两倍大。她看着他的四肢在窒息中疯狂挣扎。

另一个男人试图营救他的伙伴,徒劳地试图从她的脚下把他拉出来。但普罗波蒂亚只是冷笑着加重了压力。他的挣扎越来越激烈,女孩本想让他慢慢窒息而死,但一声巨响打断了她。

她抬头看向门口,就在那一刻,一声小爆炸将门炸开,十几名全副武装的警察冲了进来。她惊讶地完全踩了下去,脚下的男人脑袋消失了,而最后一个男人在她脚边被迅速踩死。他正向警察挥手,可她不允许任何人把他救走。

“别动!举起手来!”警察大喊。

少女大意了,她本该知道警察会介入这次交易。头顶上方,直升机的轰鸣声和探照灯不稳定的光束提醒着她,已经逃脱无望了。

她缓缓举起手,目光在房间里来回扫视,企图寻找任何可能的逃生路线。她站在空旷的地面中央,无处藏身,无路可逃。刚刚处决那些“蟑螂”后积累的好心情,瞬间化为对被围捕的愤怒。但她无法迅速缩小将近三十名特警,缩小射线会过热的,而且间隔的时间足够她被击毙了。该死,现在她被困住了。

两个熟悉的身影从焦黑的门口走进来:侦探温特(Winter)和中尉阿克莱(Ackerley)。他们进来时,都在低头看着她的脚。

天哪,”温特喃喃道。

她低头看去,脚下满是溅开的红色斑迹,如同一幅未完成的巴洛克油画。她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他们逐步逼近她。

“侦探,中尉。”她点头,如同老相识。

他们没有回应。

阿克莱首先抓住她的手腕。

“别!”她尖叫着,但为时已晚。一道白光从她左手射出,击中他的脸,他消失了。

“她要反抗!击毙她!”有人喊道。

一记重击打在她的后脑勺,她踉跄着向前迈了一步,感觉到了脚下出现湿漉漉的碎裂感。另一击让她的视野变暗,她失去意识,倒在血泊中。

卡琳娜·克莱克博士(Dr. Carina Clerc)的笔记:

2008年10月24日

爱丽丝·哈姆特(Alice Hammet), alias “普罗波蒂亚”,是一个极其Fascinating的案例。我还记得第一次在《每日事实报》上读到关于她的报道,然后在晚间新闻中听到她的事迹:那个神秘的犯罪斗士,拥有随意缩小人和物的能力。公众最初对她赞誉有加,但随着越来越多罪犯在警察局出现时缺肢或重伤,她的形象开始下滑。当他们开始彻底消失时,她被FBI列为头号通缉犯,因为验尸官只能通过六英寸直径的血迹来辨认尸体。那时,媒体给她起了个外号:“红色缩小师”(The Red Reducer)。我应该问问她对这个绰号的看法。

她的背景使这个案例更加引人入胜。不是因为相关数据,而是因为缺乏数据!爱丽丝没有犯罪史或心理问题记录,无论是家庭还是个人。她曾是医生,也是个物理学家,但现在,她正因多项一级谋杀罪等待受审,包括杀害她的逮捕官之一,詹姆斯·阿克莱中尉。

她从一个完全正常健康的人,变成了连环杀手。我想了解是什么让她变成这样,为什么她执着于对地下世界的犯罪执行自己的正义,太多问题了。我承认,我很兴奋能探索她心理的复杂性。

我认为她开始敞开心扉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她非常冷淡,几乎只回答单词。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中度过,直到警卫来带她回牢房。老实说,如果必须,我愿意整天盯着她看。她很美丽,不是那种典型的模特美,而是那种未被发现的天然美。然而,她也会盯着我,而且很少打破眼神交流,这让我感到不安。她的眼睛是如此深邃的棕色,几乎像是黑色。长时间对视下,我会感到自己陷入其中,或陷入自我,就像她对我使用了缩小射线。但我相信这只是我的想象。

在下一次会议上,我告诉爱丽丝,她可以叫我卡琳娜。于是她要求脱掉鞋子,虽然有些奇怪,但我同意了,希望这能建立信任。她放松了一些,她似乎不喜欢监狱的鞋子,或许是不喜欢鞋子本身。我应该进一步探讨这一点。

我计划在下次会议中使用罗夏墨迹测验。也许我们能有真正的对话。

我丈夫试图说服我不要接这个案子,警告我她很危险。我提醒他,我的大部分病人也同样危险。我认为这只是因为这个案子更受关注。不过,我不担心,我从不混同工作和个人生活。

-- C.C.

卡琳娜走过空荡荡的白色走廊,每隔几步就绕过一个转角。这是监狱建筑的常见设计,防止任何人长距离奔跑。她来到一扇无标记的淡绿色门前(与所有其他淡绿色门匹配),调整了一下灰色西装,推门进入另一条更小的走廊。这里只有两扇门:左侧是暗室,通过单向镜观察;前方是审讯室。卡琳娜讨厌被迫在审讯室与病人会面,这根本不是治疗所需的安全舒适环境,但她只能归咎于联邦预算削减。

普罗波蒂亚已经坐在里面,橙色囚服是房间里唯一的色彩。她懒散地靠在椅子上,腿斜搭在桌上,光着脚。她没有理会卡琳娜的到来。房间本身就足够令人不适,一个完美的正方形,荧光灯在雪白的墙壁上投下淡绿色的阴影。房间中央是一张金属方桌,两把椅子分别摆在桌子两侧,全部固定在地板上。

“今天感觉如何,爱丽丝?”卡琳娜坐下,忍不住瞥向普罗波蒂亚光着的脚,它们就近在咫尺。

“在监狱里。你呢?”

“我还好,”卡琳娜试图营造积极的氛围,“谢谢你关心。”

接下来的沉默中,卡琳娜打开公文包,取出笔记本、笔,以及罗夏墨迹测验卡,正面朝下放在桌上。

“好了,爱丽丝,今天我想让你看一系列图片。一张一张来,你告诉我你觉得它们像什么。可以吗?”

普罗波蒂亚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表示理解。这个女人对她说话的语气,就像对一个不听话的孩子,尽管她们年纪相仿。

“第一张,你看到了什么?”卡琳娜双手递上一张8x10的卡片。

普罗波蒂亚没坐直,伸出左手接过卡片,凑到脸前。一张黑色、水平对称的墨迹。她左右转动着看,片刻后说:“什么都没有。”

“来吧,总有什么的,”卡琳娜坚持道,“你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是什么?”

“你误解了,”普罗波蒂亚回答,“‘什么都没有’就是我的第一个想法。”

“我明白了,”卡琳娜记下笔记,翻开下一张卡片,“第二张。你看到了什么?”

普罗波蒂亚同样接过,快速浏览后,再次说:“什么都没有。”

卡琳娜叹了口气:“我想帮助你,爱丽丝。但如果你不配合——”

“我在配合!”普罗波蒂亚打断,把脚从桌上拿下,坐直身体,“这些只是墨迹,博士。它们什么都不是。它们就像我处理过的那些无价值的害虫。什么都不是!”她猛地敲击桌面。

门被推开,警卫手持警棍走进来。

卡琳娜举手示意他们离开,然后挥手让他们退出房间。

普罗波蒂亚恢复平静,用余光看到警卫离开后,迅速向前倾身,抓起桌上那叠正面朝下的卡片。

卡琳娜还没来得及抗议,卡片已被翻开,散落在桌面上。

“现在这样,”普罗波蒂亚看着自己的“作品”,“才像点样子。就像我曾经跟踪到小巷的一群帮派分子。”她露出微笑,开始向震惊的卡琳娜讲述那个故事。

---

那天晚上,我正追着一个偷包的小偷,他就像只受惊的兔子,在我抵达前就溜了。我从屋顶上跟踪他,他完全没察觉。跑了两个街区后,他回到了他的帮派。看到有十个家伙聚在一起,我的血液兴奋地加速。有时,夜晚会对我很慷慨。

我先缩小了其中的两个,他们甚至都没反应过来。然后我扔了一个烟雾弹,掩护自己去缩小剩下的。等到白烟散去后,我低头看去,一群老鼠般大小的家伙在我脚下乱窜,他们的尖叫声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我微笑着,准备享受这场游戏。然而,我发现只有九个。回过头,我看到漏网的那个从夹克里掏出枪。我转身,举起手,刚好挡住了子弹。那感觉就像蚊子叮了一下。于是我决定留他到最后。

我再次低头,一个愚蠢的家伙在我左脚下拳打脚踢。我甚至都没有感觉到他的攻击,但脚底痒痒的,令我有些期待。我翘起脚趾,旋转脚跟,将他踢翻,然后轻轻一踩。他在我脚下尖叫着,我微微放松然后再次踩下,每次都能中断他的尖叫,就像开关一台老旧的收音机。最后,我慢慢用力,能感觉到他的挣扎,他的四肢和躯干在我凉鞋底部能清晰感觉到。先是腿骨碎裂,然后是身体,最后在一连串爆裂声中,他彻底安静下来。

接着其他家伙开始尖叫,就像我奏响了末日序曲。他们四处逃窜,我踢翻两个垃圾桶,将他们困住。于是他们开始绕着我打转,试图避免成为下一个被踩死的倒霉蛋。

我看着他们,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你知道的,施虐欲在燃烧。我想要更多的血腥场面,于是接下来的三个我都毫不犹豫地踩下,右脚、左脚、再右脚。他们的身体在鞋底下爆裂,内脏都溅出来了。

我挑选的下一个,他在我脚步的冲击下被绊倒了,正试图从地上爬起来。我只踩碎了他的一条腿,欣赏他挣扎的样子,然后用脚趾压住的他半截身体,扭动脚踝,他的尖叫很快变成呜咽,鲜血从口中涌了出来。我留下他在原地奄奄一息,转身踢飞另一个小人,却发现他的身体被我直接踢碎了,而不是飞到墙上溅成一块红斑。

我想接着玩弄下一个小人,就将脚跟对准他的头,看着他徒劳地试图抬起我的脚。我先是抬起脚跟,然后猛地踩下,但没完全踩死,这只是我在吓唬他。我想让他看到近在咫尺的死亡,然后让他猜测死亡何时到来。其实,我只是在取悦自己,快感让我无几乎说不出话,只想尖叫着告诉他们,他们只是一群无价值的虫子!然后我用力踩下,脚跟那一声脆响让我爽得全身打颤。

只剩下两个虫子了,但我知道谁会最后一个死,我已经迫不及待了。我高高跳起,双脚落在倒数第二个身上,他的内脏从我的脚趾间喷了出来。

最后一个正蜷缩在血泊中哭泣。我站在他头顶上方,抬起脚,准备感受他在我脚下爆裂。我先是故意将脚踩在他旁边,享受用踩踏施加恐惧的快感,然后我继续假装没踩中,压抑着我们俩的情绪,只不过他是恐惧而我是兴奋。最后,我低头大喊:“让我听到你的尖叫!”

他最后的一声尖叫被我踩踏下来的右脚吞没。我直接在原地高潮了,那次是我最好的体验之一,我甚至没碰自己的身体。我试图感觉着脚下的东西,但什么都没有,他被完全踩瘪在我的凉鞋下、沉浸在我脚下的寂静中了。

普罗波蒂亚慢慢睁开眼睛,从兴奋中平静下来。卡琳娜虽然脸色苍白,但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博士,我愿意坐在这里和你交谈,尽我所能配合你。但你得确保能承受住我说的话,别像现在这样……”女孩玩味地说道。

就在这时,警卫走进来,他们的时间结束了。

**卡琳娜·克莱克博士的笔记**

**2008年10月26日**

爱丽丝(Alice)的案例比我预想的要复杂得多。她对自己所做的一切毫无悔意,认为那些谋杀是完全合理的。她似乎相信,缩小过程会剥夺一个人的人类身份。她在今天讲述的关于小巷帮派分子的故事中,逐渐停止使用“他”这个代词,转而使用“它”。

她的故事让我深感不安,我整天都在思考。最让我困扰的是她讲述的方式——用一个更合适的词来说,就是“自信”。还有性感——我指的是性自信。虽然犯罪疯子从他们的行为中获得性满足并不罕见,但我以前从未有过病人表现出如此...坚定的信念。

我曾安慰自己,至少爱丽丝已经开始信任我,愿意与我交谈了,这是一个小小的进步迹象。然而,就在今晚晚餐时,我收到典狱长的电话。在我们会话后的午餐时间,艾爱丽丝与另一名囚犯发生了肢体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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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罗波蒂亚(Proportia)拿着餐盘排队,等待打饭。周围是她的“狱友们”,可她讨厌这个称呼,更愿意将他们视为粪便上的苍蝇。但这种想法并不能证明她不属于这里,这让她更加愤怒了。**

**就在排队时,一个粗鲁的女声从她身后传来:“嘿,普罗波蒂亚,你很有名吧?”**

**普罗波蒂亚转过头,用余光瞥见那个怒气冲冲的胖女人。“我有本签名册,给我签一个,如何?”女人逐渐靠近。只见普罗波蒂亚突然用餐盘边缘猛击女人脸部,甚至没理会她手中的尖锐螺丝刀。**

**女人尖叫着倒地,就连身后的两人也被她带倒。普罗波蒂亚走到她身边,看着她捂着流血的鼻子,猛地一脚踢向她的脸。她俯视着陷入昏迷的袭击者,朝着周围大声说:“你们以为我需要缩小射线才能杀了你们?你们这些虫子以为这里很安全?告诉你们,你们最终都会得到应有的下场!”她将脚踩在女人喉咙上,“有些人似乎不明白,我不会被囚禁在这里——”**

**狱警的警棍猛烈击打她的腹部,她的最后一句话噎住了,但最后还是用愤怒的嘶吼完成她的宣言:**

**“是你们被囚禁在了这里,与审判天使一起!”**

**食堂陷入死寂,只有普罗波蒂亚被警卫拖走的声音,她将被关进隔离囚室,直到度过余下的日子。**

---

**典狱长说,被爱丽丝袭击的那个女人颅骨有两处骨折,正在ICU里抢救。**

**“是你们被囚禁在了这里,与审判天使一起!”**

**我开始觉得我们的治疗会话也会是如此了。**

**-- C.C.**

卡琳娜放下手中的笔,摘下眼镜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台灯的光芒刺眼,而房间其他地方却沉浸在黑暗中。她推开椅子,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她的腿不经意间碰到了公文包,包倒向一侧,里面的东西倾泻而出。那些罗夏墨迹测验的卡片。它们光滑的表面让它们在木质地板上滑动、散开。

她低头看着这片新生的混乱。这让她想起爱丽丝那天早上扔牌的样子。但此刻,牌就躺在她的脚边,她突然意识到,那晚爱丽丝屠杀那些男人时,场景或许也如出一辙。

卡琳娜踏入牌阵的中心,环顾四周。到处都是斑驳的墨迹。然后,她任由自己的想象力驰骋——男人。三英寸高的男人……由黑墨水构成的男人。他们在她周围绕圈奔跑,试图躲避她。她用赤足踢倒了一个,它试图爬开,但她按住了它。然后,她缓缓用力。她抬起脚跟,将体重集中在脚掌上。那墨水人爆裂开来,只留下一张八乘十卡片上完美对称的墨迹。

“卡琳娜?你在干什么?”

她转身,看到丈夫帕特里克站在书房的门口盯着她。

“我看到有一只虫子……”她脱口而出,却尴尬地结巴着。

他投来疑惑的目光。

“没事,我快搞定了,”她恢复了平静,“今天可真是艰难的一天。”

“该上床休息了,”他微笑着说,“我想我能让你感觉好点。”

***

“他妈的,你是我在这所监狱见过最性感的贱货。”

普罗波蒂亚直视着牢房铁栏后猥琐的狱警,她坐在床上,双臂交叉在胸前,双腿交叠。她一言不发。那狱警已经在栏杆外盯着她半个小时了。她纹丝不动。

“我想对你做的事……”

她厌倦了他的喋喋不休。她的目光下移,落在面前地板上的一片空白处。她想象着他就在那里。缩小了、匍匐着。无助地乞求她别杀他。她嘴角浮现一丝冷笑。

“……是的,你一定喜欢,不是吗?”

她再次抬头看着他,笑容依旧。

“很快的,宝贝。很快。”

***

卡琳娜心不在焉。帕特里克已经在她的身体里进进出出十五分钟了,但她几乎感觉不到任何东西。她只感到麻木。

他重重地呼吸着,在她的颈间喘息,随着他的冲刺,床也跟着摇晃。卡琳娜的思绪飘回了书房地板上的那片狼藉。剩下的九个“墨水人”正等待着被踩碎。令她惊讶的是,这让她感到有些兴奋。“别停,”她低声呢喃。

帕特里克重新振作起来,更加用力。

卡琳娜继续沉浸在幻想中。她的思绪不可避免地回到了与爱丽丝的会谈上。普罗波蒂亚,她讲述的故事如潮水般涌回她的脑海,伴随着另一种兴奋的颤栗。“继续,”她喘着粗气低语。

帕特里克发出一声短暂的哼鸣,表示认可,然后继续努力。

她想象自己是一个无形的旁观者,看着普罗波蒂亚注视着那些在她脚边奔跑、畏缩的小人。她看着那残忍的笑容在普罗波蒂亚嘴角浮现。她的脚趾蜷缩在白色凉鞋的带子下。作为无形的旁观者,她伸出无形的手,将垃圾桶移开,以便她能趴在地上,从地面高度观看。在她的脑海深处,她意识到即将发生的事情是多么荒谬。但为时已晚,帕特里克只会让这一切感觉更加真实。“就是这样,”她说,声音中充满了紧张,“继续。”

然后,在巷子里,她的无形自我注视着,普罗波蒂亚开始用脚踩踏。小人们的身体被踩瘪、挤压、破裂,他们用微小的声音尖叫着。她能感受到普罗波蒂亚踩踏时的震动,它们深入她的身体,越来越深。一个男人开始向她跑来,试图逃脱这片地狱,但就在他即将到达她脸庞之前时,他的身体被普罗波蒂亚涂着红色指甲油的脚趾取代了。温暖的鲜血从她美丽的脚下喷涌而出,溅到了卡琳娜的脸上。她被血液浸透了。

卡琳娜睁开眼睛,试图摆脱这场自己想象的生动场景,但她仍然能看到每一个细节,就好像它们被投射到天花板上,像一部电影。她看着普罗波蒂亚用脚跟玩弄一个男人的头。“是的,是的!”她尖叫着。

但突然间,高涨的激情开始消退。眼前的影像变得模糊,逐渐被帕特里克的脸庞取代。

卡琳娜摇了摇头,愤懑地喘着粗气。“去完成你该做的事!”她命令道,将他的肩膀推向自己胯下。

激情刚好及时回笼,她看到普罗波蒂亚用脚跟将那个男人的身体碾成了肉泥。卡琳娜看到这一幕,她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只剩下最后一个男人了。她伸出无形的手,将他微小的、奋力挣扎的身体按在地上,正对着普罗波蒂亚高大的身躯。她开始深深地喘着粗气,看着普罗波蒂亚抬起脚,准备踩下。普罗波蒂亚缓慢而坚定地踩下,将男人轻易地踩扁碾碎。当她的脚掌完全贴近地面时,卡琳娜的手下意识抬起,轻拂过普罗波蒂亚脚上柔滑的皮肤。在这一刻,剧烈的、撕裂般高潮中,卡琳娜紧紧地痉挛着,持续的时间足够让她脑海中的画面支离破碎,化为一片片血肉模糊的光影。

她累得瘫倒在床上,汗水从额头滴落。

当她终于恢复知觉时,卡琳娜看到帕特里克已经睡着了,但他侧着身背对着她。他们通常在做爱后会拥抱彼此,难道他知道她刚才在想什么?这不可能。他怎么可能知道?!

卡琳娜的眼皮沉重地闭上,然后模仿他的姿势在床的另一侧蜷缩成一团。她将膝盖和被子拉到胸前,沉沉地睡去。

***

“今天不做墨迹测验,医生?”普罗波蒂亚一如既往地坐着。懒散地倚靠着,双腿搭在桌上,脚踝交叠,赤裸的脚悬在桌边。

“今天不做,”卡琳娜回应。她也保持着一贯的坐姿:背脊笔直,双腿交叠,双手整齐地叠放在桌面上。“我想今天只聊聊天。”

“随便你。”

“好吧,”卡琳娜开始,“让我们聊聊普罗波蒂亚吧。可以这样做吗,爱丽丝?”

普罗波蒂亚暂停了一下,她的目光穿透了医生的颅骨。卡琳娜感到这一切,低头看着空白的笔记本。然后,在普罗波蒂亚的脚下,她左侧的视线停留了一秒。

“你一直叫我爱丽丝,”普罗波蒂亚说,“这很讨厌。”

“这让你烦躁?”卡琳娜问,努力抬头看着她。“是因为你更认同普罗波蒂亚的人格,而不是爱丽丝·哈姆特吗?”

“爱丽丝·哈姆特只是我偶尔掩盖身份拿出来的伪装。”

“我和你的一些前同事聊过。在你开始居家工作,在你决定成为普罗波蒂亚之前,”卡琳娜匆匆浏览了一下笔记。“他们形容你性格孤僻,不太愿意社交,但除此之外很正常。”

“人们倾向于希望一切都是正常的,即使显然并非如此,”普罗波蒂亚回答。“我曾尝试过显得正常,但不喜欢。”

“为什么不?”

“‘正常’这个概念让我感到恶心,医生。如果我们将‘正常’定义为社会共享的一系列特征,那么恐惧和虚伪就是这个社会最常见的公约数。”

卡琳娜的笔在黄色笔记本上刮擦着:“所以你对这种正常感到不满。你能再详细说明一下吗?”

普罗波蒂亚叹了口气:“我觉得你比我更了解这一点,医生。毕竟你每天都在经历。”

卡琳娜对普罗波蒂亚明显带刺的话语毫不在意:“怎么说?”她问。“我对自己的生活并没有不满。”

普罗波蒂亚发出一声短笑:“也许只是还没有。告诉我,医生,为什么你在来上班之前非要把自己打扮得这么丑?”

“你说什么?”卡琳娜现在有点不高兴了。

“那款厚重的框架眼镜,像图书管理员的发型,脸上也不化妆,还有那件不修边的制服套装。”普罗波蒂亚从头到脚打量着她。“但事实是,你完全可以直接从床上滚下来,即使只穿着麻袋也依然很漂亮。”

卡琳娜在座位上动来动去。普罗波蒂亚刚刚说她很漂亮?

“你作为心理医生的事实也是其中的一部分。你可以坐在那里,穿着丑陋的套装,逼迫人们抱怨他们重压下的生活。接着你再介入进去,这样就不必面对你自己的生活。”

卡琳娜意识到这次会议已经失控了,她需要重新掌控局面。她必须问一个问题:“这里说你结过婚,那是什么感觉?”她问。有点狼狈地转移了话题。

“很好,”她说。她的语气很真诚。

卡琳娜注意到这一点,并立即记录下来。这是她第一次说出没有丝毫玩世不恭的话。感受到即将说出的话所带来的情感冲击,卡琳娜温和地说:“这里还说他在三年后离开了你,那对你一定很难过。”她同情地说。

沉重的沉默笼罩着房间,普罗波蒂亚看着她。她的眉毛慢慢地挤在一起,形成一个皱眉。

“没关系,爱丽丝。”她安慰道,“你可以和我谈谈。”

普罗波蒂亚噗地发出了笑声。

这让卡琳娜大吃一惊。

“抱歉,我完全忘记了那件事。”普罗波蒂亚仍然笑着说,“我的丈夫从未抛弃我,那只是一个掩人耳目的说法,但现在没有必要再撒谎了。我杀了他,医生。”

卡琳娜瞪大了眼睛:“但——你说你的婚姻很好?”

“是的,”她回答。“正是他帮助我意识到我真正想成为谁。”

我刚从研究生院毕业时,听说一家相对新颖的科学实验室的物质重组技术与研究部门有一个职位空缺。对此我很感兴趣。我当时虽然还没有意识到,但那最初的好奇心是我真正是谁的一个暗示。是我在生命的前二十五年里一直撒谎和逃避的人。

他是该部门的负责人。有点害羞,说话轻声细语,但他对自己的工作充满热情。我们之间会互相交流,我们可以谈论物理和理论,连续谈论数小时。

在我们约会了一段时间后,他承认自己有一个相当奇怪的性癖好。这是一种脚、支配和缩小幻想的结合。这让我很吃惊。不是因为我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情,而是因为这也是我一生的渴望。你能想象吗,医生:一个年轻的女孩,比任何事情都更想做的事是让她的高中暗恋对象在她的脚下蠕动?这种让我从小就感到羞耻的幻想,突然有了名字,有了肯定,知道我并不孤单。反而性爱是我从未体验过的。

在一起后,我们在尺寸变化项目上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一年后,我们结婚了,此时距离缩小射线完成还有六个月。而在六个月零一天之后,他向他的上级报告说,MATR是一个失败的项目,而他将辞去职位。

我们偷走了它,但公司从未怀疑过任何事情。不到一年后,公司破产了。我知道我们是自私的,但我对此不会道歉。我们一生都只感到自己是局外人,因此我们想要一些完全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而且,说到底我们到底偷了什么?数十亿的虚假收入,来自一个非法注册的公司?政府的新武器?不,它将是我们自己的,只属于我们的东西。无论如何,当时的缩小射线并不完美,任何被缩小的物体在两小时后都会恢复原尺寸。

于是,我们最深层的幻想在这两小时内得以实现。

我第一次对着他使用缩小射线时,就像是踢开了通往我们私人天堂的大门。医生,没有言语能形容那种感觉——最深沉、最黑暗的幻想成真,其真实感远超想象的极限。

我低头看着我的丈夫,他只有三英寸高,躺在我的脚下。而他仰望着我,我在他眼中仿佛高耸入云。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只是互相凝视,然后逐渐意识到刚刚发生的一切。我们之前的确玩过角色扮演,但这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我抬起脚。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力量和快感在我体内奔涌,我的身体颤抖着,单腿站立。

他从未从我身上移开视线,并且疯狂地脱掉衣服。尽管他很小,但我仍能看到他的勃起了。他躺下,仰面朝天。

我压下脚掌。当我感到他的身体触及我的脚底时,又一波快感涌来。我感受到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节。他用手臂爱抚我的脚掌,而我用脚将他压住。他的阴茎顶在我的脚弓上。我将手伸进裤子里,而他则在我脚下扭动。我用手指爱抚自己,而他也在爱抚我的脚底。

我们同时达到了高潮。

我站不稳,颤抖着后退,然后重重地摔在卧室的地毯上。我想象不出那对他来说是什么感觉。当我从高潮中回过神来,我坐起身,让他躺在我分开的双腿之间的谷地里。

他抬头,向我挥手。

那一刻,我准备好再次开始了。

***

卡琳娜默默地观察着普罗波蒂亚,她越来越沉浸在自己的故事中。她看着她闭上眼睛,仰起头。她坐起身,挺直后背,头发松散地垂在肩膀上。卡琳娜觉得她可能会当场开始抚慰自己。

突然,普罗波蒂亚睁开眼睛,直视着她。“你结婚了吗,医生?”她问。

“哦,呃……”卡琳娜觉得普罗波蒂亚已经忘记了她的存在。她感到自己像个隐形人。“是的,”她终于回答,然后感到心中的一种冲动,补充道,“很幸福。”

普罗波蒂亚用深邃、坚定的目光看着她。“上次你做爱时在想什么?”

卡琳娜的眼睛睁大了。她假装调整眼镜,掩饰自己的表情。她清了清喉咙,在脑海中寻找着答案,但片刻后,普罗波蒂亚发出一声短促的“哼”,继续她的故事。显然,她的沉默已经足够说明问题。

即使我们的幻想成真,我们仍然扮演角色。有时他是一个小偷,而我是一个拥有宝藏的残忍女巨人。或者我是一个普通人,而他是一个我在打扫卫生时发现讨厌的家庭害虫。或者我是一个不满的研究员,在向老板报复。我们扮演了无数场景,但几乎所有场景都以我在地上追逐他,试图踩到他而结束。他喜欢感受我在周围踩踏时地面摇晃的感觉。

我们知道这是危险的,但有时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有一次,他表现得特别好,试图逃脱。他躲避了我整整二十分钟。当我终于抓住他并压住他时,我开始用脚在他身上摩擦,让他滚来滚去。直到事后我才发现我弄断了他的腿,脱臼了他的肩膀。但他还是设法达到了高潮。

我们似乎终于都能得到满足,幸福。但人心总是渴望更多。没有了工作,我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性。尽管性爱令人惊奇,但我们意识到这不足以让我们的关系永远持续下去。但同时,我们也知道我们的关系已经是我们每个人所能期望的最好的了。因此,在三年后,我们决定结束它,一种我们一直想要的方式结束。

我们选择了日期和最喜欢的场景,然后我们再也没有讨论过这件事。

那天我醒来时,阳光灿烂。我们一起做早餐,一起吃饭。我们轮流洗澡,然后在同一个房间里穿衣服。他穿着他的慢跑服,但整个上午我们都没有互相说话。我们分别离开家。当我离开时,他在客厅里伸展身体,我甚至都没有和他说再见。

我们住的地方附近有两个街区的公园。他跑步时经过我也没有说话,我们就像陌生人一样。

当我到达公园时,周围几乎没有人。那天是工作日,我随意地沿着小径走着,小径在公园里蜿蜒。最终,我来到一条小隧道,小径在下面绕了一圈。那里有一张长椅。我坐下,然后等待。

没过多久,我听到左边传来脚步声。但不是他,而是一个牵着狗的女人。当我看着他们接近时,我突然意识到缩小她也会很简单。周围没有人看到,即使有,谁会相信呢?不会有斗争的痕迹。我会先缩小狗,然后是女人。接着我会迅速踩死狗,我可不希望它在我的口袋里吠叫或撒尿。当他们走进隧道的阴影时,我伸手进包里,摸到缩小射线圆柱形的形状。我确定我笑了,因为当我们对视时,她也微笑着说“下午好”,然后走过去。我看着他们重新进入阳光,消失在转角处。我的手一直放在包里。

几分钟后,我从眼角看到他。他停下来片刻,看到我,然后他开始慢跑。我从包里拿出缩小射线。它的金属表面因我的握持而变暖。当他进入阴影时,我站起来。我向前迈了一步,挡住了他的去路。他停下了脚步。

“呃,请问……”他说。

“闭嘴,”我告诉他。

他后退一步。“你是谁?”他问。

我把缩小射线对准他,发射。瞬间,他变成了我脚下的一只虫子。

我向前迈了一步。“我是你的新上帝,”我说。“跪下,也许我会考虑不把你碾死。”

他转身就跑。

我开始笑。半步之内,我再次站在他的上方。我用力把脚踩在他的路上。他因冲击而倒下。我抬起脚,用鞋底和尘土飞扬的地面将他压住。

“我可以在一秒钟内踩死你,”我说,慢慢地用力。

我听到脚下传来尖叫声。

我身后传来有人接近的声音。我弯下腰,把他抓在手里。他在我手中无助地挣扎。“试着做点有趣的事吧,我会咬断你的脑袋,”我告诉他,先是用牙齿啮他,然后把他塞进胸罩里。

我正好转身,遇到一对手牵着手的老夫妇。

“你好,”男人说,他们接近时。

“美丽的一天,不是吗?”女人问。

我仍然把缩小射线握在左手里,部分藏在袖子里。“绝对是,”我说。我迅速朝他们来的方向走去。我努力不回头。

在回家的路上,我的期待随着每一步的迈出而增长。他整个时间都在我的胸前挣扎。当我到家时,我直接走进卧室。我伸手进衬衫,从胸罩里把他掏出来。我把他举到脸前,享受着他无助地握在手中的感觉。然后我开始脱掉他的衣服。我不温柔。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哀求道。

我能感觉到他微小的勃起顶在我的手掌上。“为什么?”我笑了,他皱起了眉头。“当然是因为我能这么做!”我呼吸的风拂过他的头发。“就像我也可以这样……”我开始用拳头挤压他。

他可爱地尖叫着,空气被挤出体外。

我打开手,让他落在床上。床仍然像我们早上醒来时一样凌乱。当他躺在那里喘息时,我俯身用食指尖将他压住。“我要换件舒服的衣服。如果我回来时你不在这里……好吧,你可以好好想象一下。”

我的白色蕾丝睡衣挂在浴室里,我早上把它放在那里。我花了额外的时间换衣服。他从床上到达地板需要很多时间。当我回到卧室时,我已经因为兴奋而湿透了。

我看着床上,他果然不见了。我在地板中间发现了他,但我假装没看到。我发出沮丧的咆哮,跺脚,在床单上翻找。“你这个可恶的小虫子!我让你待在原地!”我在房间里搜索,步履蹒跚。我让脚步危险地靠近了他几次。

当我到达房间的另一边时,他开始向门口跑去。而我追上了他。他甚至来不及转身,我就把脚踩在他的路上。他直直地撞上去,向后摔在地板上。他抬头看着我,眼睛睁大。

“你要去哪里?”我问,声音冰冷,与大腿之间辐射出的热量截然不同。我的期待已经变得过于强烈了。通常,我还会给他一个逃跑的机会,但今天不行。

他试图站起来,但我用赤脚将他压住。“我可没有时间调教不服从的奴隶,”我告诉他,用脚趾玩弄他的头。他的阴茎搔痒我的脚底,我用力压下。他的挣扎变得更加疯狂。“被我踩碎的感觉如何——”我让手在潮湿的布料上滑过,布料粘在我大腿之间的交接处。“——知道你会被我踩碎吗……?”想到不必克制自己,我的膝盖发软。我从他身上移开脚,重新恢复平衡。

他躺在地板上,明显地喘息着。他肿胀的阴茎直指天空,略微颤动。他试图用虚弱的手臂撑起自己。

“不,”我低声说,把脚重新压在他身上。“别再挣扎了。”

我开始左右扭动脚腕。

他不由自主地随着我的脚底移动,后背在地毯上摩擦。

我开始用手指爱抚自己,慢慢地用力踩下。

他在底下恐慌挣扎的感觉太棒了。

我感到有什么温暖、湿润的东西流在我的脚弓上,我终于允许自己用全力踩下。我感到一阵酥麻,接着是更多的湿润。我继续扭动脚掌,血液从我的脚趾间渗出。我抬起脚,用力踩下,只一次。体内的快感如此强烈,我再也站不住了。我倒在床上。我用手指毫不掩饰地爱抚着湿透的下体。我抬起脚,转动它,看着自己的脚底。它染上了红色。他的残骸粘在我的脚底。我一个人在兴奋中绝顶了。

我曾经拥有过一个伴侣,但我现在更喜欢孤身一人。

当普罗波蒂亚讲完她的故事时,房间里陷入了窒息般的沉默。寂静得足以听到玻璃另一侧的警卫不安地移动着座椅。

“你对杀死丈夫感到内疚吗?”卡琳娜问,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普罗波蒂亚摇了摇头:“他想要的和我一样,他死前还在我的脚上射精了。”她把脚重新放在桌上。“就在这里。”她说,用手指着那个地方。她在脚弓和脚掌的交接处画了一个小圆圈。她蜷缩了下脚趾,似乎在强调这一点。

卡琳娜抑制住了探身细看的冲动,但她的目光仍然停留在那个点上。

“但我也不是没有道德感,医生,”普罗波蒂亚继续说道。“这就是我为什么只对付罪犯。我只是不隐藏在虚假的利他主义背后。”

卡琳娜回想起自己。“那阿克尔中尉呢?”她问,几乎是用责备的语气。

“中尉是个好人,”普罗波蒂亚厉声掩饰道:“他的死是一个意外。”

卡琳娜探身向前。“杀死他让你兴奋吗?”

普罗波蒂亚模仿她的姿势。“每个人被你踩在脚下时你都会有同样的感觉。”

卡琳娜想不出说什么。

普罗波蒂亚靠在椅子上:“你看,医生,没有什么让我变成今天的我,我一直都是这样的。我只是不再撒谎了,你不认为你也该这样做了吗?”

“我从没有在任何事情上说谎,”卡琳娜说,语气也变得防御起来。

“拜托,”普罗波蒂亚嗤之以鼻。“你很少看我的眼睛,却一直偷偷盯着我的脚看。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感兴趣,医生?”

卡琳娜张嘴结结巴巴地想要回答,但普罗波蒂亚打断了她。

“你想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活生生的身体在你脚下扭动,知道你可以轻易地踩死它?感受它的挣扎变得越来越恐慌,当你慢慢地用力踩下时?”普罗波蒂亚抬起脚,在桌子上碾压一个无形的人,以强调她的话。

几秒钟里,卡琳娜看着那只美足的催眠扭动,然后猛然回过神来,眉头紧锁。“我只是想帮助你,普罗波——爱丽丝……我认为我可以帮助你,只要你信任我。难道这样做错了吗——”

“不……是我,对吧?”普罗波蒂亚说,继续她的思路,仿佛医生没有说话。她把腿从桌子上移开,放在下面。“你不想知道做审判者的感觉。”她向前倾身,足够跨越桌子。“你只是想知道被我支配的感觉。”她进一步向前倾身,从椅子上探出,倚在手上。近到可以低语。“你想知道做我脚下虫子的感觉,被我高高在上地审视,活在可被预见的任何一秒,一种我最轻微的动作都能结束你微不足道生命的恐惧中。”

卡琳娜动弹不得。普罗波蒂亚的脸离她如此之近,她能感受到女人的呼吸喷在她的嘴唇上。

“不仅如此。你还希望我踩死你。你希望感受到我的脚底覆盖你整个身体。你希望在我的脚下,乞求你的生命。你希望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在我的脚趾下喘息,对不对。”

卡琳娜抬头看着普罗波蒂亚的眼睛,而她也低头看着她。再次,她感受到同样的坠落、缩小的感觉。她们互相凝视,从嘴里呼吸,没有言语。

然后,普罗波蒂亚拉开距离,坐回椅子里。

两个女人互相凝视。

卡琳娜颤抖着。她用尽全力不让它显现出来。

幸运的是,就在那一刻,警卫打开了门。

突如其来的噪音让她略微在座位上跳了一下。她抬头看了看钟,发现她的时间到了。

普罗波蒂亚一言不发,穿上鞋子,站起身子,在警卫前面走出门外。门在他们身后关上,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只剩卡琳娜独自一人。

**卡琳娜医生的笔记**
**2008年10月28日**

《精神疾病诊断与统计手册》中没有具体提及与普罗波蒂亚的特殊偏离性性爱相关的内容。我最好的诊断是单独性施虐狂、偏好部分主义和未特指的偏离性性爱。通常在这种情况下,我的建议是收容和持续治疗。但这里,我不确定更多的对话是否有帮助。而且,由于我无法验证她关于丈夫的故事,我不确定是否能信任它。但她编造这样一个故事能得到什么好处呢?她只是想惹恼我吗?如果是这样,似乎已经成功了。这段中的第一句应该是“...爱丽丝的特殊偏离性性爱。”爱丽丝。不是普罗波蒂亚。

然而,我应该在这里指出,我相信她的故事是真的。

让我感到困扰的是,如果没有缩小射线的存在,她的性取向本应完全潜伏。然而,她能够实现自己的幻想,这让她的偏差演变成不仅不健康,而且极其危险的东西。

偏离性性爱者创造一个替代人格来配合他们的幻想并不罕见,但如果他们突然能够让幻想成真呢?那个人能否调和正常、社会接受的人格与幻想中的人格之间的差异?在这种情况下,解离性身份障碍并不适用,因为主体完全意识到自己的多个自我。两个不同的人存在于同一个身体里。

似乎爱丽丝已经调和了这种差异。

仍然,存在另一种可能性。如果,正如她所说,普罗波蒂亚一直是真实身份,只需要一个名字、验证呢?那意味着爱丽丝·哈姆特是编造出来的,以便融入一个高度评判和规范的社会。

然而,这种思路最终只会引向一个结论:我们都是疯子。

***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卡琳娜的思绪。

“宝贝?”帕特里克站在门口。“已经半夜了,你来睡觉吗?”

卡琳娜转身看向墙上的钟。它淹没在阴影中。“哦,我没注意到,”她说。“你先去吧,我还需要再花点时间在这上面。”

“我在等你,”他说。“快来。普罗波蒂亚不会跑掉的。”

***

普罗波蒂亚被脚步声吵醒。这个时候,只能是守卫。她没错。就是那个几天前盯着她看的守卫。

他只是站在她的牢房前,盯着她看。

她坐起身。

“你一直在等我,”他说,而不是问。

她以同样锐利的目光回应。

“我整周都在等你。”

一阵电子嗡鸣声打断了他的话。牢房门安静地滑开,发出金属摩擦声。

普罗波蒂亚站起来迎接他。她高出他两英寸。她让他给自己戴上手铐,然后让他把她带出牢房,进入监狱昏暗的开阔空间。

***

卡琳娜感到麻木。她知道原因。她只是在为他做这件事。他说得对,过去两周她一直很疏远。她再次过于投入工作。现在,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脱离。

床依旧在摇晃,帕特里克继续在她身上冲刺,他的身体沉重地压在她的身上,但她什么也感觉不到。

她没有假装配合。她只是保持沉默,思绪回到工作上。再次想到了普罗波蒂亚的故事。

她想象他们的床位于一片广阔的平原上。粗糙、灰色的纤维覆盖地面,像一种奇怪的草。在他们周围,一切都被黑影覆盖。突然,地面震动。一次轻微的颤动。然后又一次。一次又一次,间隔规律。它们越来越强。卡琳娜感到体内一阵颤动,就像点燃了一根火柴。

帕特里克没有注意到。他几乎机械地继续爱抚她。

远处,一个矩形阴影,数百英尺高,向一侧移动。光线从它原本所在的地方照进来,照亮了他们上方的巨型结构。一个梳妆台。一个床头柜。灯。墙。一个天花板,高得卡琳娜无法看清其纹理细节。他们被缩小在自己的卧室中间。

颤动变得更强。一个巨大的女性阴影出现在门口。卡琳娜知道是谁。

***

地下室很暗,只有维护灯的红光。陈腐的空气中充满了控制监狱设施的机器发出的白噪音。他们不在视线范围内。也听不到声音。

他把她推到墙上,伸手到腰带里。“敢试着反抗,你就会得到五万伏特的高压电。明白了吗?”电击棒的蓝色光芒闪烁。

她点头。

他把手铐钥匙扔给她。“自己铐到那些管子上,”他命令道。

普罗波蒂亚转身检查墙上和地面上突出的金属管迷宫。她发现了一根看起来特别坚固的粗管,但与其他管子相比,它的结构不稳定。它离地面约八英尺高。她可以舒适地站着,但手要高高举过头顶。

当她按照他的命令行事时,他保持距离。确认她被安全固定后,他靠近。

当他闻她的头发时,她没有反抗。当他用舌头舔她的脖子时,她没有反抗。当他拉开她的连体衣时,她依旧没有反抗。

***

阴影移动,打开一盏灯,突然一切都被照亮。

卡琳娜的心狂跳。她能看到普罗波蒂亚巨型身躯的每一个细节。她穿着一件白色蕾丝睡衣。她冷冷地盯着地板上的他们。

卡琳娜紧紧抱住帕特里克。“我知道会发生什么,”她喘息着对他说。

普罗波蒂亚两步就到了他们上方,她巴士大小的脚分别站在他们微小的身体两侧。

卡琳娜的眼睛睁大,沿着普罗波蒂亚的身体向上看,直到一百码外的脸。她们对视。卡琳娜没有移开视线。

“你知道我会对虫子做什么吗?”普罗波蒂亚的声音轰鸣。

“是的……是的!”卡琳娜喘息。

帕特里克加快了节奏。

普罗波蒂亚玉柱般的腿缓缓移动,直到卡琳娜直视着她脚底。它慢慢压下来。很快,脚底占据了她的整个视野。

她把腿缠绕在帕特里克的腰间。“快点!”她尖叫。

压力随着重量的降落而增加。

卡琳娜呻吟着,达到高潮。她伸出手臂,推向普罗波蒂亚柔软但坚固的脚底。她把指甲掐进帕特里克的后背。

他痛苦地哼了一声。

两人同时达到高潮。

***

气体从破裂的管道中嘶嘶作响。守卫躺在地上呻吟,脱下的裤子缠在脚踝上。普罗波蒂亚厌恶地看着他,解开手铐。

“你知道我会对害虫做什么吗?”她问。

链条落地,发出金属碰撞声。

守卫嘟哝着抗议,她把脚抬到他的头上,踵跟迅速落下,随即发出湿润的碎裂声,一股暖流从脚底下涌出。她能感到一具身体在抽搐、痉挛。

“啧啧,令人大失所望。”普罗波蒂亚若有所思地看着脚下的残骸。

***

卡琳娜慢慢恢复了知觉。她伸手去找丈夫,当她的手找到他时,她突然感到他身体缩了回去。

“宝贝?”她问。

“你刚才想的,”他说,“不是我。”

“什么——那不是……”卡琳娜开始。

“别说了。”他打断。

卡琳娜坐起来看着他。帕特里克侧躺着,背对着她,就像两天前一样。她看不清他在黑暗中的样子,她摸到枕头,拿了起来。“我想我最好去书房的沙发上睡觉。”她有些失望地说,随即站了起来。

男人没有吭声。

她走出房间,关上门,抱着枕头。走廊很暗,但她很熟悉。进入书房,她看到桌上的灯还亮着,光线照在她的笔记本上。笔停在最后一页,纸上的句子却突然中断。她拿起笔,没有坐下,而是俯身在桌上写下最后一个想法。

……只有一个结论:我们都是疯子。

卡琳娜看着刚刚写下的字。她仍然握着笔,准备开始新的一段,但思绪一时间停滞了。她继续盯着纸上的字。

突然,她想到应该读更多普罗波蒂亚的日记。她从地板上拿起公文包,放在桌上。她翻找着文件和散落的纸张,但找不到。然后她想起来:她把它留在了监狱的办公室。卡琳娜感到失望和焦躁,她不能就这样忽视掉那种想法,也不能就这样睡觉。

她看了看钟,现在是12:45。她迅速穿好衣服,无声地离开了家。

***

卡琳娜把车停在路灯下,橙色的光芒照亮了几乎空无一人的停车场。她熄火,下车。关上车门,锁上后,她停顿了一下。汽车一致的白噪音突然停止,留下一片空白。卡琳娜抬头看着面前高耸的墙,在稀疏分布的旧灯具下显得暗淡。一阵冷风吹来,她抱紧外套,风在监狱宽广、棱角分明的结构上呼啸而过。她走进阴影。

来到员工专用的小侧门,卡琳娜透过门上的小窗向里看。只有一个守卫。他在睡觉。卡琳娜敲了几下门,他迷迷糊糊地站起来。她把证件贴在玻璃上,守卫点头,打开门。她见过他,但想不起名字。

卡琳娜注意到他毫不掩饰地打量她,她仍然抱紧外套。“我在办公室忘了东西,”她说,把他的注意力拉回到她的脸上。

“克莱克医生,”他开始说话,语气古怪、油腻。“这么晚了还在工作……有什么特别的事吗?”他忽视了她刚刚说的话。

尽管他的话平淡无奇,但卡琳娜还是感到有所不悦。她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我很快就回来,”她说,走过门。

“你需要我陪你去吗?”他问。她走过时,他卑鄙地笑了。

卡琳娜的眼睛眯了起来。她没有回头:“不需要。”

通往她办公室的走廊,像大部分设施一样,没有窗户。无论何时,看起来都一样,但卡琳娜感到不同。仿佛少了什么。她意识到,因为她听不到自己的脚步声。她的软底鹿皮便鞋在白色地板上几乎无声。与她通常穿的高跟鞋的敲击声形成鲜明对比。

她从手袋里拿出钥匙,走向办公室的门。钥匙的叮当声在短短的走廊里回荡。她把钥匙插进锁里,打开门。她进去,门自动关上。她的办公室是少数有窗户的房间之一。外面不明的灯光像聚光灯一样照在她的桌子上,栏杆在桌面上投下条纹状的阴影。普罗波蒂亚的日记躺在桌子中间。红色皮革在单调的桌面上格外显眼。她走近,伸出手。

然后她停住了。

一阵恐慌涌上心头:她意识到房间里还有另一个存在。

从背后,一只看不见的手从她的左臂下伸进,绕过她的脖子。她试图尖叫,但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变成了一声闷哼。她感到自己被拉向后,然后向右,向下。她的腿胡乱踢着,试图恢复平衡,逃脱袭击者。接着她感到一阵呼吸贴近她的右耳。

“医生,你的作息还挺奇特的。”

卡琳娜在她说话前就认出了是谁。熟悉的声音让她平静下来,她停止了挣扎。

“我的东西在哪里?”普罗波蒂亚低声问,声音平静。

卡琳娜用自由的手指向相邻墙壁上一堆箱子。她重复这个动作,指向特定的一个。

普罗波蒂亚对她的握力缓慢而精确地放松。捂住她脖子的手一只手指接一只手指地抬起,然后是手掌。它从她的脸前滑过,然后沿着她的肩膀,到她的手臂下,卡琳娜感到自己被推回站立位置。捂住她嘴巴的手以同样的方式放松,但依旧保持在原位,她用嘴唇感觉到了那只手掌上因她未发出声的尖叫而微微湿润的地方。当普罗波蒂亚从她身后走到她面前时,手才逐渐放下。普罗波蒂亚的橙色制服脏兮兮的,还有多处破损。现在站在她面前,普罗波蒂亚把卡琳娜推到墙上,用食指按住她的嘴唇。

两个女人在黑暗中对视。卡琳娜几乎看不清普罗波蒂亚的脸,但她不需要看就能理解她的意思。她低头看着仍然按住她嘴巴的手,然后再次抬头看着眼前这团看不清脸的阴影。卡琳娜点头。

普罗波蒂亚冲向卡琳娜指向的箱子。卡琳娜的呼吸逐渐轻松,但仍不敢从墙上移开。

普罗波蒂亚粗鲁地把箱子拉出来,放在桌上。她打开箱盖,满意地看着里面的东西。普罗波蒂亚脱掉连体衣,扔到一边。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的皮肤也显得光彩照人。卡琳娜无声地看着普罗波蒂亚穿上白色裤子,左侧小腿上仍然有她被捕当晚的血迹。然后她穿上背心。胸前的符号依然鲜艳。她左右摇头,调整头发,让它松散地垂在肩后。她把腰带扣在臀部,检查每个隔间,确保一切正常。最后,她拿起两个缩小射线。每个手一个。她略微对自己微笑,然后转身面对卡琳娜。

“这些被动过手脚吗?”她问道。

卡琳娜还来不及开始结结巴巴地回答,普罗波蒂亚就已经把它们绑在每个前臂上。

她把手举到对面墙上的文件柜。闪光让卡琳娜暂时失明,当斑点消失时,她看到文件柜不见了。她的视线从它原本所在的地方移开,看向普罗波蒂亚,她现在正用同样锐利的目光看着她,这种目光之前曾让她感到不舒服。

普罗波蒂亚把手对准她。

卡琳娜迅速意识到她的意图。“爱丽丝……不,”她恳求道:“求你……”

本能地,她举起双臂,仿佛要保护自己。“……别!”

一道闪电划破长空。

卡琳娜的眼睛来不及闭上。她感觉血液随着过山车般的离心力涌上脑门,一阵恶心感袭来。尽管双腿发软,但她依然站立着。她睁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视线中只剩一片黑影。她揉了揉眼睛,低头看向自己,一切如常:长及膝盖的棕色大衣,睡衣裤粉色的裤腿,棕色乐福鞋。她感觉一切正常。

然后,她的视线向前移动。广阔、陌生又熟悉的景象展现在她眼前。她能看到灰色的地砖上每一条划痕和凹槽,仿佛延伸到无尽远方。她认出了自己的手提包,此刻它如同房屋般巨大。她把它掉落在地,此刻它侧躺着,几件杂物从开口处洒落出来。她的视线继续移动。卡琳娜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因为她知道接下来会看到什么。

那是两根黑色的柱子。顺着阴影中的轮廓向上,再向上。线条弯曲,汇聚,引向一个比广告牌还宽的裸露腰肢,然后是双峰并立的乳房。最后,在卡琳娜视线的尽头出现了一张脸,带着捕食者的狞笑,让她不寒而栗。

她的想象力完全无法准备好接受这一切。她想起了第一次看到自由女神像时的情景,但与眼前这个活生生的巨人相比,那简直不值一提。卡琳娜能看到巨人每一次呼吸胸腔的起伏,感受到每一次简单的体重转移带来的左右摇晃。

仰望着这个生物,卡琳娜感到自己微不足道,如同蚂蚁一般。当巨人的目光只盯着她时,她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她的思维因感官的突然变化而混乱,她措手不及地面对着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巨人向她走来。

起初,她无法理解如此巨大的身躯为何能移动得如此之快,但很快,她被一只进入视线的巨大左脚所吸引。在它重重踩在地上之前,她瞥见了赤裸的脚底,一股冲击波从落地点辐射开来,穿过她的整个身体。她瞪大眼睛看着它,每一個细节都清晰可见:脚跟和脚掌底部因承受重量而变得扁平,肌腱收缩,脚趾甲上残余的红色指甲油被刮掉,已经几乎看不见。

但她的注意力被黑暗中出现的第二只脚打断了。这只脚以同样快的速度移动,但这次,它离她更近。她再次看到了脚底,然后它用比倒塌下来的树木更大的力量砸在离她几码远的地方。地面更剧烈地摇晃着,她的心脏仿佛要跳出喉咙。两步之内,她们之间的距离消失了。卡琳娜突然涌起逃跑、躲藏,还有逃脱的冲动,这个巨人只会给她带来伤害。但她的身体却无法动弹。

相反,她抬头看着左脚与右脚并排站在她面前。她尽力向后仰头,但依然无法看到巨人整个身躯。在看到脸之前,她停止了尝试,她知道这个女神般的生物正在俯视她,但她感觉自己不配与祂对视。

然后,祂开口了。声音如雷,每个字母和音节的发音都完美无瑕,但却清晰地女性化:“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一次了,医生。”

卡琳娜让声音笼罩着她,试图理解祂的意思。

然后,她看到身体摇晃,转移重量,那条左腿移动了。她刚好及时地看向前,看到巨大的脚冲向她。大脚趾撞在她的肚子上,让她喘不过气来,她重重地摔在地上。

卡琳娜惊恐地抬头看去。第一次,她看到了那张脸,那张愤怒的面孔。她这位巨大的施虐者弯下腰,用比以往更响亮的声音咆哮道:“我的名字是什么?”

卡琳娜被音量吓得缩成一团,双手捂住耳朵。在眼睑后的黑暗中,她面对着自己的死亡。此刻,她意识到自己即将死去,而且很可能是被这个女巨人的脚踩死——一种更适合虫子的死亡方式。因此,她开始做一切有可能拯救自己的事情:她尖叫起来。

上方的脸上,普罗波蒂亚的眼睛因不耐烦而眯起。

卡琳娜用尽了肺部的空气。她知道这就是终点了。这个女人随时都会抬起脚,将它踩向她,将她的生命碾碎。她百分百会面对这一切,而且随时都可能发生。

可突然间,一个从外面传来的声音让她们俩都吃了一惊:“嘿,医生,你在等我吗?”

门在没有敲响的情况下突然打开了:“我就知道你回来这里不只是为了工——我的天啊!”

卡琳娜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当上面的女性巨人转身时,地面随着她愤怒的脚步剧烈摇晃,随后的短暂争斗声更是令人毛骨悚然。卡琳娜不确定发生了什么,她无法看到那些在空中挥舞的肢体划出的完整弧线。又一道闪光亮起,像一道闪电,然后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随后同样是如雷般响亮的女性声音:“难道这个恶心监狱里的每个守卫都是他妈的强奸犯吗?”

卡琳娜向前看去。在离她约五十码外的地方,站着一个与她等高的男人,是之前让她进来的守卫。而在他身后,两只巨大的脚正对着他们的方向。

“你的朋友,医生?”

她抬头看去,女子凌乱的头发遮住了愤怒的眉眼。她看着守卫,她甚至记不住他的名字,但他的猥琐举动让她感到恶心。守卫转身看向她,脸上满是惊恐,眼神中透露着乞求。

卡琳娜再次抬头看去,她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是。”

于是皱眉变成了狞笑。

守卫刚转过身,就被一只比他大四倍的脚踩扁。这只脚砸在他身上,脚趾摁在他的头上,让他尖叫起来。

尽管距离遥远,但卡琳娜仍然能听到男人的尖叫声。在他身上,她看到了自己刚刚经历的一切:惊讶,敬畏,还有令人麻木的恐惧。观察别人的反应让她着迷,她不由自主地靠近那只脚。她慢慢走近,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移动。她能看到他在脚趾之间的阴影中恐慌的挣扎。

从上面,她听到了低沉的、共鸣般的呻吟声。它回荡在地面上,穿过她的身体,仿佛是她自己发出的。在那一刻,卡琳娜将视线转向天空,看到了这个女巨人的真面目。她不是羊群中的狼,而是丛林中的老虎,是充满捕食者的丛林中最占主导地位的生物。审判天使,红色缩小师。

他的尖叫声仍在继续,并随着她的脚以令人痛苦的缓慢速度踩下而变得更加尖锐。卡琳娜现在离他只有几码远。她在一个适当的距离停下,只是站着,观看着这个梦幻般的恐怖场景。他的尖叫声变成了呻吟,空气被从他的肺部挤出。

卡琳娜能听到审判天使的呼吸变得沉重,她抬头看向她的脸,那是欲望和玩味的混合。

突然,几声闷哼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审判天使脚掌的足肉几乎贴在地面上,呻吟声已经变成了呜咽,然后突然中断。普罗波蒂亚发出一声短促的少女般的笑声,血液开始从她的足弓下渗出。一些血液流入地砖之间的缝隙,成为一条微小、笔直的河流。卡琳娜随意地调整了站姿,让血液从她的腿间流过。然后传来更多的咔嗒声和爆裂声,普罗波蒂亚的脚现在完全贴在了地面上,她将重量转移到上面,卡琳娜看着它随着压力的增加逐渐变白。卡琳娜意识到自己与审判天使一样呼吸急促,她们的喘息声在房间的寂静中变得同步。片刻之间,她们依旧没有移动。

然后普罗波蒂亚放松了,她的呼吸逐步恢复正常。“现在,医生,”她开口说道。

卡琳娜将注意力转移回她身上。现在轮到自己了,她想。接着她后退了几步。

“我有一个测试给你。”

卡琳娜看到她将重量转移到另一条腿上,刚刚踩瘪守卫的脚挪开。

“告诉我......”

在卡琳娜后退时,脚底移动到她的上方,近到可以直接触摸到。

“你看到了什么?”

卡琳娜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她无法移开视线。审判天使的脚掌中间沾染着深红色的溅射状血液,而且依旧湿润。她试图继续后退,用手臂和腿推开自己,但那只脚跟一直跟随着她悬在空中,填满了她的视线,当它压低时,她缩成了一团。她感觉到脚跟接触到地面,沾满鲜血的脚掌继续靠近,她有一种想要再次尖叫的冲动,但忍住了。她甚至能感觉到皮肤的温度,就在足底即将触及她时,她喊出了第一个浮现在脑海中的词:“诚实!”

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等待着自己的结局。

出乎意料的是,女孩的脚停止了下降。它在她上方停了一会儿。然后,卡琳娜感到一阵风,那只脚抬了起来,然后是它落在其他地方的砰然声。

卡琳娜慢慢睁开眼睛。

审判天使仍然站在她上方,她的表情十分复杂。她摘下墨镜戴在脸上,然后转身走开。“我会锁上门,”她说:“待在这里,两个小时后你会恢复正常大小。”

卡琳娜感到困惑。她迅速站起身。

普罗波蒂亚伸手去握门把手,她打开门。

卡琳娜突然涌起各种情绪,许多她还不明白。然而,她确定自己不想被留下。她大喊,“普罗波蒂亚!”她不确定对方是否能听到,她挥舞着双臂,她跳起来,而且是上下蹦跳:“普罗波蒂亚!”

普罗波蒂亚停下了脚步时,半截身子已经走出门外。她转身看着卡琳娜,后者仍然站在原地挥舞着手臂。

卡琳娜的平衡被审判天使那不耐烦的脚步震动所破坏。当她再次站在她上方时,一阵模糊的运动和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突然传来,三根手指垂下来,捏住她的腰。她感觉血液从脑袋涌出,身体被抬起,然后迅速掉落在其他地方。她踉跄了一下,但立即站了起来,迅速看了一眼她现在所在的位置。她站在桌子表面,灯的热光直接照在她身上,普罗波蒂亚的裆部现在与她的新高度齐平。

女神仍然以无可比拟的高度俯视着她。“干什么?”她质问道。

卡琳娜向前走几步,大声喊道:“你说得对!你说得全都是对的......所有的一切!”

听到这话,审判天使后退一步,弯下腰,让她的脸与桌子边缘齐平。“继续说。”

“我确实想......我是说......在你的支配之下!”当她说话时,卡琳娜看到了自己在审判天使墨镜中的倒影,她看到了自己的真实面目:绝望、恐惧、渺小。但,第一次,变得诚实。“请......带我走吧!”

审判天使沉默了,她的表情在眼睛被遮住时更难解读。卡琳娜感觉到从她鼻孔中涌出的温热气流。“我可以帮你!”她补充道。

“你已经帮助了我,医生。”审判天使的手再次出现,拿着卡琳娜的钥匙和身份证。她正调皮地晃动着它们。

“好。”卡琳娜点头:“我们开我的车走。”

“你以为这么容易吗?”审判天使对此嗤之以鼻:“我要做的事情可不是一次周末度假,医生。一旦你陷入到没有虚假‘正常’的生活中,你就再也回不去了。你觉得你准备好了吗,生活在无时无刻不被批判的恐惧中,强迫自己为自己的存在道歉?”

卡琳娜低头看着地面。“别再叫我那名字了。”她嘟囔道。

“你说什么?”审判天使问道。

“我说别再叫我医生!我看着你杀了那个人,但我当时只想到了你看起来有多么性感,我有多么想要你!你把我推到伦理的边缘,然后当我准备跳时,你却说我无法承受?去你妈的!”卡琳娜尖叫道:“你那孤独与正义的废话骗不了我。你推开人们,就是因为你和每个人一样都害怕亲密!”

审判天使沉默了。又一次,房间里只剩她们两人的呼吸声。片刻冷静之后,卡琳娜觉得普罗波蒂亚可能会当场杀死她。

一只手从桌子边缘下伸出,它微微握紧,然后伸出食指。这根食指比卡琳娜都高,手指向她伸过来,没有停下,指尖戳到她的肩膀,把她撞倒。

她发出一声哼唧声,倒下了。然后再次站起来。

手指回来,再次戳她。她徒劳地试图推开,然后再次倒下。接着,她又一次站起来。

这次,不是一个手指,而是整个手掌压下来。它重重地落在她身上,按住,将她的身体固定在手掌下,她的头从食指和中指之间的缝隙里探出来。卡琳娜挣扎着,对抗着身上的重量,但这是徒劳的。

她抬头看着审判天使的脸。

普罗波蒂亚正在微笑,但这不是残忍的微笑:“这就是你想要的吗,被我欺负?”

她稍微用了点力气按下。卡琳娜因骤然出现的疼痛而哭喊,但她还是咬紧牙关点了点头。

巨大的手掌抬起了。卡琳娜重新站起来。

刚刚将她压制住的手掌绕到她的背后,将她轻柔地抱起。

这是一次短暂的旅程,到达审判天使的臀部,她打开了腰带上的隔间之一。她的手掌倾斜,让卡琳娜滑落,正好落入垫好的隔间内部,然后屋顶在她身后关闭。卡琳娜估计隔间的大小略大于一包香烟,它甚至有与香烟盒类似的开启设计。屋顶充满了手指大小的孔洞,估计是为了通风,整个内部都是有垫子的,除了旁边的一个小方窗。这让她想起了疯人院的房间。

普罗波蒂亚打开相邻的隔间,从中取出一个小电子设备,她把它放入耳朵中。“这里面有一个麦克风,”她说。她的声音轻易穿透了卡琳娜新牢房的墙壁。“告诉我如何离开这里。”

卡琳娜在容器昏暗的光线中四处张望,不确定该对着哪里说话。“好吧,”她说,决定只是看向窗外。“你能听到我吗?”

“是的,现在快点。”审判天使说。她穿上凉鞋,急忙系上鞋带。

“我在门边的架子上挂了一件备用外套。穿上它。”突然,卡琳娜被普罗波蒂亚的动作猛烈地摇晃。她很快明白了周围铺设垫子的原因,但她还是用全身的力气支撑着墙壁。

审判天使按照卡琳娜的指示做了,然后将她的日记放入外套的胸袋中。她走进走廊,发现如果站在荧光灯下必定会暴露无遗。在她的左耳中,卡琳娜说:“这些走廊被设计成了迷宫,所以请严格按照我说的做。向右走。”

审判天使沿着走廊走去,轻盈地走着,小心地绕过每个转角。

“左转。”

“右转。”

“沿着这条走廊一直走下去。”

“好吧,楼梯间的门看起来和其他门一样,除了门把手上有一个钥匙卡读取器。它应该是下一个左转后第二个。”

审判天使将卡琳娜的身份证插入门中。它发出嗡嗡声,解锁了。

“在楼梯底部,就是守卫检查站和停车场。别担心,你已经把他踩死了。”当普罗波蒂亚开始绕过楼梯时,卡琳娜从窗户向外张望。她能感觉到对方每走一步,她都被迫在隔间内弹跳。这让她开始觉得恶心。

正如她所说的,守卫检查站是空的。本月发行的《花花公子》正摊在桌子上,面前是一系列安全摄像头监控器,显示着空荡荡的走廊。

“我的车是辆银色奥迪。”

普罗波蒂亚推开沉重的监狱大门,走进凉爽的夜空。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很久以来第一次。

“这简单地出奇,”左耳中的声音说。“我很惊讶他们还没有意识到你失踪——”

警报声突然响起。是一种长而尖锐的呼啸声,像空袭警报。

普罗波蒂亚冲进停车场,她看到对面墙上守卫塔上的探照灯亮起,但他们还没有看到她。她来到车边,解锁了车门,探照灯仍然在监狱内部四处搜索。她启动了汽车,卡琳娜在她的耳朵中呻吟。轮胎尖啸着,审判天使猛踩油门,朝着入口的封闭围栏驶去。探照灯现在对准了他们。审判天使放下驾驶员侧窗户,在他们接近时,将手举向围栏。

扩音器中的声音喊道:“停车!”

随着一阵闪光,在金属撕裂的声音后,围墙出现了一个方形开口。

审判天使低下头,一发步枪子弹击碎了后排的乘客窗。她操纵着汽车,驶上唯一一条离开监狱的道路,猛踩油门。她检查了后视镜,没有追兵。 “哈,我们的开局真幸运,”她兴奋地宣布,“只要我们回到城市就容易甩掉他们。之后我们就安全了。”

“我想我要吐了。”卡琳娜说,声音被闷住。

“如果你让我必须清理腰带上的呕吐物的话,我保证你就有大麻烦了。”

短暂的沉默后,卡琳娜弱弱地回应道:“真的吗?”

车灯照亮了夜晚的黑暗,在前方开辟出一条道路。道路前方空无一人,她们四周显得格外孤寂。在后视镜中,监狱在远处逐渐变小,正像婴儿一样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