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单女主,夫妻奴)黑深残,10.16更新至第31章

已完结原创现实多奴足控口舌踩脸虐阳窒息踢裆乳头虐待强迫调教舔肛add

lxhniuniu159
心病(单女主,夫妻奴)黑深残,10.16更新至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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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心病(夫妻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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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夜色如同一块深蓝色的华贵天鹅绒,温柔地包裹着这座钢铁森林构成的都市。无数的霓虹与车流,在绒布上绣出了璀璨而流动的光带,透过“云顶”西餐厅三十三层巨大的落地窗,这片繁华盛景仿佛一幅无声的、壮丽的动态油画,成了包厢内觥筹交错的奢华背景。

包厢内的灯光被特意调得昏暗,每一张餐桌上都点缀着一盏小巧的水晶烛台,摇曳的火光在精致的银质餐具上跳跃,将人们的脸庞映照得朦胧而暧昧。空气中,混杂着顶级牛排炙烤后的油脂香气、红酒醇厚的果香以及女人们身上各式各样的高级香水味,交织成一曲属于上流社会的、慵懒而又浮躁的交响。

这是公司项目部的庆功宴,气氛热烈而融洽。

林晚坐在靠窗的位置,身上那条米色的真丝连衣裙顺滑地贴着她的身体曲线,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珍珠般温润的光泽。她的妆容一如既往的精致,从眉形到唇线,都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瑕疵,完美得像一个橱窗里的展品。然而,在这份无懈可击的美丽之下,她那双总是含着浅笑的眼眸深处,却藏着一丝任凭妆容也无法遮掩的、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忧郁。

她手里端着一杯波尔多红酒,猩红的液体在杯中微微晃荡,映出她苍白的指尖。她没有喝酒,只是无意识地用指腹摩挲着冰凉的杯壁,那反复的、轻柔的动作,像是在寻求某种慰藉,又像是在压抑着某种即将破土而出的情绪。

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她的丈夫沈斌,正处在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里。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身姿挺拔,显得沉稳而可靠。作为本次项目的总监,他无疑是今晚的焦点。他正游刃有余地与几位男性高管谈笑风生,时不时发出低沉而爽朗的笑声,手里的酒杯在碰撞间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看起来是如此的意气风发,是那种任何场合都能掌控自如的成功男性。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张挂着得体笑容的面具之下,隐藏着怎样的惊涛骇浪。他的目光,总会穿过喧闹的人群,不经意地、近乎本能地飘向角落里的妻子。每当看到林晚那副安静得近乎落寞的样子,他的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攫住,一阵细密的、带着愧疚的刺痛便会蔓延开来。他会立刻举起酒杯,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用酒精的灼热来驱散那股从心底升起的寒意。

酒过三巡,包厢内的气氛愈发热烈。男人们的话题也从项目、市场、股票,逐渐滑向了更轻松、也更私密的领域——车子、女人,以及那些带着点颜色、用以彰显男性魅力的荤段子和家庭趣事。

而另一侧,女人们的圈子则像一朵悄然绽放的夜来香,窃窃私语间,吐露着更隐秘的芬芳。她们的话题,也自然而然地从新款的包包、热门的电视剧,转移到了各自的伴侣和夫妻生活上。

“哎,你们说,男人是不是到了一定年纪都特别奇怪?”市场部的小雅率先挑起了话头,她脸上带着一丝娇嗔的抱怨,但眼角眉梢却藏不住炫耀的意味,“我家老王最近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在网上买了一套……就是那种,带小皮鞭和低温蜡烛的玩意儿。前天晚上非要我试试,哎哟,羞死人了。”

周围的女同事们立刻发出一阵心照不宣的哄笑,纷纷追问后续。

小雅喝了一口果汁,声音压得更低了,仿佛在分享一个惊天大秘密:“你们是不知道,他让我用那个小皮鞭抽他……屁股!我一开始哪下得去手啊,结果他非说这样才有感觉。我后来就轻轻抽了一下,你们猜怎么着?他居然……居然一下子就兴奋起来了!天哪,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变态癖好!”

这番话像一颗石子,投入了本就涟漪阵阵的湖面,激起了更大的浪花。女人们笑作一团,纷纷吐槽着自家老公的各种“怪癖”,气氛热烈而私密。

而这番话,对林晚而言,却不像石子,更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精准地、毫不留情地刺进了她心中最柔软、最溃烂的那块伤疤。

“兴奋”?

多么遥远,多么陌生的一个词。

她和沈斌,曾经是朋友圈里最令人羡慕的模范夫妻,感情甚笃,默契无间。可是自从那次该死的交通意外之后,一切都变了。身体上的伤早已痊愈,但一种无形的、看不见的后遗症,却像跗骨之蛆,牢牢地寄生在了他们的婚姻里。他们的身体,仿佛被抽走了感知快乐的神经,对一切“温和刺激”都变得麻木迟钝。普通的拥抱、亲吻,甚至是曾经最能让他们水乳交融的房事,如今都变得像左手摸右手,激不起一丝一毫的生理反应。

那种感觉,就像是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赤裸相对,却隔着一道透明的、无法逾越的冰墙。他们能看到彼此的渴望,能感受到彼此的痛苦,却无法传递一丝一毫的温度,她渴望着能获得身为女人的那种快乐,可是快乐消失不见了,她和丈夫去了无数个医院,吃所谓的偏房,乃至去亚文化圈里寻找刺激,丈夫看着她一次次的从失望到绝望都麻木心急如焚。

“晚晚,你呢?你家沈总监那么优秀,肯定把你宠上天了吧?”一个女同事半开玩笑地将话题引到了林晚身上。

林晚的身体猛地一僵,手中的酒杯晃了一下,几滴红酒溅出,在她米色的裙摆上晕开一小块暗红的印记,像一滴干涸的血。

酒精已经让她的大脑变得有些迟钝,也让她那根常年紧绷的、名为“伪装”的弦,有了一丝松动。在同事们半真半假的起哄和追问下,在她内心那股积压了太久的、几乎要将她溺毙的绝望驱使下,她鬼使神差地开口了。

“我们……”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要被背景的音乐声所淹没,“我们……不太好。”

她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垂下,像两把小扇子,遮住了眼中的万千情绪。乌黑的卷发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为她提供了一个脆弱的、小小的藏身之所。

“压力太大了……大概是。就是……没什么感觉了,就是..只有…特别疼…才…哎呀..反正就是自从上次车祸以后我俩就变的有些奇怪了…我俩还找那个圈子里的人寻求刺激过….反正就是这样..。”

她用最含蓄、最隐晦的词语,为自己和丈夫那不可言说的困境,描摹出一个模糊而苍白的轮廓。她没有说得太详细,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仅仅是这几句,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说完,她感到一阵巨大的羞耻感和悔意席卷而来,仿佛在大庭广众之下,亲手将自己最丑陋的伤口撕开,暴露在众人猎奇的目光之下。她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死死地攥着杯脚,指节泛出苍白的颜色,仿佛想要将那冰冷的玻璃捏碎。

坐在她身旁的刘玲,从始至终都没有加入女人们热烈的讨论。她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端着酒杯,慢条斯理地品着杯中的红酒。她穿着一套剪裁干练的黑色职业套裙,包裹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尖头细高跟鞋让她的脚背绷成一个优美的弧度。她妆容一丝不苟,那抹极具攻击性的正红色口红,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像一朵开在暗夜里的罂粟。

她一直用一种冷静的、近乎审视的目光,观察着在座的每一个人。当听到小雅的故事时,她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带着轻蔑的弧度。而当林晚那带着颤音的、充满了绝望的话语传来时,她的眼神,瞬间变了。

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啊!如果说之前是平静无波的深潭,那么此刻,潭底最深处的某个开关被触动了,一头蛰伏已久的、饥饿的鲨鱼,缓缓睁开了它冰冷的眼睛。她嗅到了血腥味,那是从林晚话语的缝隙里渗透出来的、最甜美、最诱人的绝望和渴求。

别人听到的,或许只是夫妻间正常的倦怠期抱怨。而刘玲听到的,却是来自同类的、病态的呼救。

她自己,就是这种“病症”的资深患者。从小到大,她的身体就对“正常”的快乐麻木不仁。她无法从寻常的爱抚和亲密中获得任何生理上的愉悦。恰恰相反,她的身体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只有在施加或承受“极端刺激”时,才能产生病理性的应激反应。她那看似完美无缺的精英皮囊之下,隐藏着一个对鞭打、踩踏、羞辱有着病态渴望的灵魂。

而眼前这个林晚……她和她的丈夫,因为一次意外,导致了同样的症状。

这简直是……天赐的礼物!

刘玲的心脏,在那一刻,仿佛被一股强大的电流猛然击中。那不是甜蜜的悸动,而是一种极致的、令人战栗的兴奋。她感到一股久违的、病态的生理冲动席卷了全身,让她口干舌燥,血液的流速都在加快。

她找到了,她终于找到了她寻觅已久的,那个最完美的“容器”!

不,不是一个,是一对!一个男奴,一个女奴!因创伤而对痛苦有生理需求,这意味着他们有着极高的承受阈值和潜在的服从性。他们不是因为好奇或寻求刺激而踏入这个圈子,他们是把它当成“治病”的救命稻草!这简直是太完美了!她甚至能想象得到,在自己的调教下,这对外表光鲜的精英夫妻,将如何一步步褪去伪装,沉沦在她所构筑的痛苦与极乐的深渊里,成为她手中最完美的玩物。

她将拥有他们的一切——他们的身体,他们的尊严,他们的痛苦,他们的呻吟,以及他们那因极致刺激而短暂苏醒的、可悲的生理反应。她将成为他们的主宰,他们的神。

刘玲优雅地晃动着手中的酒杯,猩红的液体在杯壁上挂下一道道痕迹,像泪,又像血。她看着垂头不语的林晚,就像一个顶级的收藏家,在欣赏一件即将到手、世所罕见的珍品。她嘴角的弧度,终于变得清晰可见,那是一个充满了贪婪、欲望和志在必得的、冰冷的微笑。

另一边,沈斌虽然听不清女人们具体在聊些什么,但他看到了妻子那不自然的姿态,也听到了那一阵阵压抑的哄笑声。他知道,她又在为他们之间的事情而难过了。他端起面前的威士忌,仰头一饮而尽,琥珀色的液体滑过喉咙,留下火辣辣的轨迹。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眼神在酒精和怒意的双重作用下,变得更加阴沉。他恨,恨那场车祸,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更恨自己居然需要靠那些所谓的“女S”用鞭子抽打,才能找回一丝作为男人的感觉。

……

聚会终于在午夜的喧闹声中结束。

人们三三两两地走出餐厅,在门口互相道别,等待着代驾的到来。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散了些许酒气。

沈斌正和几个男同事站在路边抽烟,烟头的火星在夜色中明灭不定。

林晚喝得有些多了,头重脚轻。她没有和众人站在一起,而是独自走到一旁的台阶上坐下,试图吹吹风,醒醒酒。她将头埋在双膝之间,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而富有节奏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

“哒、哒、哒……”

每一下,都像精准地踩在林晚紧张的心跳上。

她抬起头,看到了一身黑色套裙的刘玲。她正站在自己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路灯的光从刘玲身后照来,将她的身影勾勒成一个模糊而又充满压迫感的剪影。

林晚有些慌乱地想站起来,刘玲却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一股复杂的、极具侵略性的气味,瞬间包裹了林晚。那是一种高级木质香水的味道,冷静而克制,但在这股香味之下,还隐藏着一丝更加私密、也更加真实的气息——那是从刘玲那双黑色的漆皮尖头高跟鞋里散发出来的,混合了皮革和汗液的、微酸的闷热气息。

这双鞋,一看就价值不菲,却也同样不透气。在餐厅温暖的空调环境下,刘玲光着脚穿着它已经超过了四个小时。她的脚,在精美的刑具般的鞋子里,被闷出了汗。这股味道并不浓烈,甚至可以说很淡,但对于同样身为女性的林晚来说,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一种属于成熟、强势女性的、独有的体味。

“也许,我能帮你。”

刘玲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林晚所有的伪装。

林晚的身体瞬间僵硬,茫然地看着她。

刘玲的目光没有看她,而是投向了远处流光溢彩的夜景,她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但声音却异常清晰:“就是你刚才……和我们聊的那个事。我也许,可以帮到你们。”

她顿了顿,转过头,目光直直地刺入林晚的眼底。那目光锐利而又充满了一种奇异的、洞悉一切的穿透力。

“不瞒你说,我其实是圈子里的人。一个……女S。”她从精致的手包里,拿出了一张黑色的、设计极简的名片,递到林晚面前,“我曾经,也遇到过类似情况的m。他们的情况,和你们很像。”

林晚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她呆呆地看着那张黑色的卡片,又看了看刘玲那张美得极具攻击性的脸,一时间,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羞耻、绝望、恐惧,以及一丝不该有的、病态的好奇和渴望,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感觉自己像一个在无边无际的、冰冷的海面上漂浮了太久的溺水者,已经筋疲力尽。而眼前这个女人,向她抛来了一根稻草。

她知道,这根稻草上,可能涂满了剧毒。

但她,还是忍不住,伸出了颤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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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从“云顶”餐厅回到家的路,不过短短二十分钟车程,却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沈斌的黑色SUV平稳地行驶在午夜空旷的高架桥上,车窗外,城市的繁华夜景被切割成一片片流光溢彩的碎片,飞速地向后掠去,又在后视镜里汇聚成一个遥远而模糊的光点,一如他们那正在远去的、曾经正常的生活。

车厢内,死一般的寂静。

高级音响系统没有播放任何音乐,只有空调系统发出着几不可闻的、规律的“嗡嗡”声,像一只无形的飞虫,在两人紧绷的神经旁盘旋。

林晚靠在副驾的座椅上,头歪向一边,假装看着窗外的夜景。她的指尖冰凉,那张被她紧紧攥在手心里的、边缘锐利的黑色名片,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灼烧着她的掌心。她甚至能感觉到上面那几个烫金的、属于“刘玲”这个名字的笔画,正深深地刻进她的皮肉里。

沈斌则目不含糊地盯着前方的路,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骨节因为用力而根根分明。他的下颚线绷得像一块坚硬的岩石,喉结不时地上下滚动,吞咽着那份压抑到几乎要爆炸的情绪。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语言,在某些时刻,是多余且苍白的。他们都清楚地知道对方在想什么,那份共同的绝望、恐惧和挣扎,像浓得化不开的迷雾,充斥着车内每一个狭小的缝隙,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滴——”

门禁卡刷开地库道闸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车子停稳,熄火。那最后一点引擎的震动也消失后,世界彻底陷入了沉寂。

两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在车里坐了足足一分钟,才像两个提线木偶一般,机械地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

他们的家,位于市中心一个高档公寓的顶层。一百八十平米的大平层,由知名的设计师操刀,是典型的现代极简风格。巨大的落地窗,一尘不染的地面,黑白灰的冷色调家具,一切都井井有条,精致而昂贵,却也冷清得像一个家居品牌的样板间,而不是一个有温度的家。

玄关的感应灯应声而亮,投下苍白的光。沈斌换上拖鞋,林晚跟在后面。

“咔哒。”

厚重的实木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上,那一声轻微的落锁声,却像一道惊雷,在两人心底炸响。

门内,是他们摇摇欲坠的、名为“家”的囚笼。

门外,是他们再也回不去的、那个属于正常人的世界。

回到家后,那股在车上就已然存在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变本加厉地蔓延开来。

林晚换上了一身舒适的灰色纯棉居家服,卸掉了脸上那层精致的妆容,露出一张素净却异常苍白的脸。她没有开灯,径直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蜷缩起身体,顺手抱过一个方正的灰色抱枕,紧紧地、用力地搂在怀里,仿佛那是她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唯一可以抓住的浮木。她的身体,在宽大的居家服下,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一半是酒精带来的后遗症,一半是源于内心深处的恐惧。

沈斌同样换了衣服。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去书房处理未完的工作,也没有去给自己倒一杯水,只是像一尊雕像般,站在客厅的中央,一动不动。公寓里唯一的声响,来自厨房那台进口冰箱低沉的、持续不断的运转声,那声音像是时间的催命符,一下,一下,敲打着两人脆弱的神经。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十分钟,或许是半小时。

沈斌终于动了。

他缓缓地走到林晚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身体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被他从林晚手中要过来的、属于刘玲的名片。

“啪。”

他将那张黑色的卡片,轻轻地放在了两人之间的玻璃茶几上。

动作很轻,但在死寂的客厅里,却像一声枪响。

林晚的身体猛地一颤,她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茶几那张小小的、却仿佛有千钧之重的卡片上。黑色的底,金色的字,设计极简,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危险而又蛊惑的气息。

“我们……试试吧。”

沈斌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艰难,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这五个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林晚情绪的闸门。

“试?”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有些刺耳,“沈斌,你疯了吗?试什么?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一个S!一个变态!我们要去试着被一个变态‘帮助’?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她激烈地反对着,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她将怀里的抱枕狠狠地朝沈斌砸了过去。然而,那柔软的抱枕在空中划过一道无力的弧线,“噗”的一声,轻飘飘地落在了沈斌脚下的地毯上,就像他们此刻所有的反抗,苍白,而又可笑。

“我们是‘病人’!”林晚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母兽,焦躁地来回踱步,“我们应该去医院!去找医生!而不是去找一个莫名其妙的、身份不明的女人,去接受她那见鬼的‘帮助’!你懂不懂!”

面对林晚近乎崩溃的质问,沈斌的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他只是抬起头,用一种近乎冷酷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眼神看着她,开始理性地、一条一条地分析着他们的现状。

“医院?”他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自嘲和苦涩,“我们去过的医院还少吗?北京、上海,全国最好的神经科、内分泌科、心理科,哪一个我们没去看过?那些所谓的专家,除了给我们开一堆毫无用处的药,除了告诉我们‘要放松’,他们还说了什么?哪一个医生,给了我们一丝一毫的希望?”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重锤,一下下地砸在林晚的心上,让她无法反驳。

“所有的医疗手段,都已经宣告失败了。这是一个事实,你必须接受。”沈斌的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份冰冷的项目报告,不带丝毫个人情感,但那微微颤抖的手指,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更加深邃,声音也压得更低了,仿佛在引诱着她,走向那个禁忌的话题。

“那你告诉我,我们上一次……我是说,我们两个人,上一次同时感觉到身体有反应,是什么时候?”

林晚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她当然记得。

那是在他们几乎绝望,病急乱投医地在网上找到的、一个所谓的“女S”的工作室里。那个女人,用一根细长的皮鞭,抽打着他们背脊的时候。当那火辣辣的、尖锐的疼痛传来时,他们那两具早已如同死水般的身体,竟然同时,可耻地,产生了一丝微弱却又无比清晰的生理反应。

那种感觉,混杂着剧痛、羞耻和一丝病态的、死灰复燃般的惊喜,像烙印一样刻在了他们的记忆里。

“你看,你也记得。”沈斌的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这不就是一种‘治疗’吗?一种极端的、我们普通人无法理解的‘物理治疗’!它的的确确,是有效的!”

他站起身,走到林晚面前,试图抓住她的手,却被她惊恐地躲开了。

“晚晚,你听我说,”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但那份急切和偏执却怎么也掩盖不住,“你不要把她想成一个变态。你就把她当成一个……一个拥有特殊手段的‘医生’!一个能治好我们这种‘疑难杂症’的专家!我们只是去‘治病’!只要能治好病,用什么方法,又有什么关系呢?!”

“治病?!”林晚彻底被他这套扭曲的逻辑激怒了,她歇斯底里地哭喊起来,“你管这个叫治病?!沈斌,你醒醒吧!为了那点可耻的反应,你连我们最后的一点尊严都不要了吗?!我们要像狗一样,跪在一个女人的脚下,让她鞭打,让她羞辱,这就是你想要的‘治疗’吗?你是不是疯了!”

“是!我就是疯了!”

沈斌也终于爆发了,他痛苦地、狠狠地一拳砸在了墙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抱着自己的头,像一头受伤的野兽,来回地踱步,血红的双眼死死地瞪着林晚。

“我快被逼疯了!你知道吗?!”他嘶吼着,“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我们现在这个样子!我们躺在一张床上,却像两个合租的室友!我甚至不敢碰你,因为我害怕看到你眼里的失望!也害怕看到我自己那具像死了一样的身体!我每天回到这个所谓的家,感觉就像回到了一个冰冷的、没有一丝生气的坟墓!”

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泪顺着他那张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不受控制地滑落。

这个一向以沉稳、理性、强大示人的男人,这个在外面能够指点江山、运筹帷幄的精英,此刻,在他们这个密闭的、私人的空间里,彻底崩溃了。

他缓缓地,缓缓地,在林晚震惊的目光中,屈下了他那高傲的膝盖。

“咚。”

膝盖骨与坚硬的实木地板碰撞,发出的那声沉闷的巨响,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林晚的心脏上,砸得她眼前一黑,几乎要站立不稳。

沈斌跪在了她的面前。

他抬起头,那双曾经总是充满了自信和温柔的眼睛,此刻布满了绝望的血丝,泪水混杂着痛苦,汹涌而出。

“晚晚……”他哽咽着,声音破碎不堪,“我只是……我只是不想失去你……我不想我们这辈子就这样了……”

“是我不好……是我的错……那次车祸,是我开车,是我没有保护好你……现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能让你再笑一次,只要能让你再有一次真正的感觉……就算……就算让我去做狗,我也愿意……”

他的哭声,充满了深刻的无力感、负罪感和对失去她的恐惧。

他曾是她的天,是她的依靠,是这个家庭的守护神。但现在,他亲手将这一切都打碎了。而他唯一的、卑微的愿望,只是想用一种近乎自毁的方式,将那些碎片,哪怕只是一小块,重新粘合起来。

沈斌的崩溃,沈斌的眼泪,沈斌那卑微的、跪在地上的姿态,像一场毁灭性的海啸,瞬间冲垮了林晚用理智和恐惧筑起的、最后那道脆弱的防线。

她的心,彻底碎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痛哭流涕的男人,那个她深爱了十年,那个曾经为她遮风挡雨的丈夫,她知道,他和她一样痛苦,甚至,比她更痛苦。

他不是疯了。

他只是……太绝望了。

她也一样。

她伸出手,想要去扶起他,但那只手在半空中,却颤抖得不听使唤,最终,无力地垂落。

是啊,还有什么比现在更糟糕的呢?

与其在这片死寂的、冰冷的婚姻坟墓里,两个人互相折磨,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腐烂、枯萎,直到最后连一丝爱意都被消磨殆尽。

不如……

不如就跟着他一起疯一次吧。

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是无间地狱,至少,他们是一起跳下去的。

林晚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从紧闭的眼缝中滑落。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近乎虚脱的、轻不可闻的幅度,缓缓地,点了点头。

得到了这个默许,沈斌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他没有立刻站起来,而是像一个得到了赦免的囚犯,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久久没有动弹。

然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最重要的事情,挣扎着爬向茶几,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他的手指,因为剧烈的颤抖,在屏幕上点了好几次,才解锁成功。他找到那个号码,点开发信界面,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敲打上去。

——我们……准备好了。

点击发送。

当那条信息成功发出的提示音响起时,沈斌彻底虚脱了。他将手机扔在一旁,整个人蜷缩在地板上,像一个迷失了方向的孩子,发出了压抑的、困兽般的呜咽。

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璀璨如星河。

窗内,是两颗孤寂而绝望的心,在无边的黑暗中,亲手推开了那扇通往地狱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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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沈斌发送出那条信息后,手机就再也没有响起过。

没有追问,没有试探,没有多余的言语。

两天后的傍晚,当沈斌几乎以为那条信息石沉大海,甚至内心深处升起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侥幸的轻松时,一条新的消息终于跳了出来。

发信人,依旧是那个没有头像、昵称只有一个冰冷字母“L”的账号。

消息内容简单到令人发指,没有一个标点符号,只有一个地址,和一串数字代表的时间。

就像一份不容置喙的、来自地狱的传票。

时间,定在周末的晚上九点。

从周五傍晚收到消息的那一刻起,到周末夜幕降临的这四十八小时里,沈斌和林晚之间的气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压抑。

他们像两个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幽灵,刻意地、小心翼翼地避开对方的视线,避开任何可能引发交谈的话题。他们吃饭,看电视,甚至睡觉,都保持着一种礼貌而疏远的距离。那份曾经亲密无间的默契,如今变成了一道看不见却又无比坚固的墙,将他们隔绝在各自孤寂的岛屿上。

林晚的话变得极少,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魄,常常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前,一坐就是一下午,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而沈斌则变得异常烦躁,他开始抽烟,一根接一根,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任由尼古丁的苦涩和烟草的焦味麻痹着他紧绷的神经。

他知道,妻子在害怕。

他也一样。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当他跪下的那一刻,当林晚点头的那一瞬,他们的命运就已经被捆绑在一辆失控的列车上,正朝着一个未知的、充满了危险的终点,疯狂地冲刺而去。

周六晚上八点。

沈斌掐灭了手中的烟,站起身,对客厅里那个沉默的背影说:“走吧。”

林晚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用一种近乎虚无的声音应了一声:“好。”

两人换上了最简单的便服。林晚选了一件没有任何装饰的白色T恤和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素面朝天。她看着镜子里那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自嘲地想,这身打扮,倒真像要去参加一场献祭。

沈斌也穿得同样简单,深灰色的T恤和黑色休闲裤。他努力地想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但那紧绷的下颚线和不停滚动的喉结,却无情地出卖了他内心的惶恐与不安。

去往那个陌生地址的一路上,车里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沈斌紧紧地牵着林晚的手,她的手冰得像一块刚从冷冻室里拿出来的肉,而他的手心,则全是黏腻的冷汗。他们十指相扣,试图从彼此的体温中汲取一丝力量,却只感受到两份同样刺骨的寒冷。

导航的目的地,是一处位于老城区的高档公寓。楼盘的年份有些久了,虽然外立面依旧保持着当年的气派,但细节处已经能看出岁月侵蚀的痕迹。

这和他们自己住的那个崭新、现代、充满了科技感的公寓,截然不同。

这里,似乎沉淀了更多不为人知的故事和秘密。

将车停在访客车位,两人并肩走进公寓大堂。电梯平稳上升,最终停在了“21”这个数字上。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一条光线昏暗的走廊,出现在他们面前。


压抑,沉闷,让人喘不过气。

他们按照门牌号,找到了走廊尽头的那一扇门。

2101。

深棕色的实木门,黄铜的把手,门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只有一扇小小的、黑洞洞的猫眼,像一只窥探着他们的、没有感情的眼睛。

站在这扇门前,林晚积蓄了一路的恐惧,终于在此刻达到了顶点。

她的腿像灌了铅一样,再也迈不动一步。她死死地拉住沈斌的手臂,指甲因为用力而深深地陷进了他的肉里。

“沈斌……”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做着最后的、徒劳的挣扎,“我们回去吧……求你了……现在还来得及……我们回去……”

沈斌没有说话。

他只是转过头,深深地看着她。

他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里面有痛苦,有不忍,有愧疚,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哀求的、不顾一切的偏执。

他缓缓地、但却无比坚定地摇了摇头。

然后,他挣开了林晚的手,抬起手臂,用那根因为紧张而有些僵硬的食指,按下了门边的那个黄铜门铃。

“叮咚——”

清脆的门铃声,在寂静得近乎诡异的走廊里,骤然响起,回音不绝,像一颗石子投进了死寂的湖面,激起一圈圈令人心悸的涟漪。

那声音,仿佛不是在叩响一扇门,而是在叩响地狱的入口。

门,很快就打开了。

没有迟疑,没有询问,仿佛里面的人,已经等候了多时。

门内,只开了一盏角落里的落地灯。昏黄的光线从开门的女人身后斜斜地透出来,将她的身影,勾勒成一个模糊而又充满了危险压迫感的黑色剪影。

刘玲就那样慵懒地、随意地倚在门框上。

她没有穿在公司时那一丝不苟的职业套装,而是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质地光滑的丝质睡袍。睡袍的款式很宽松,V字领口开得很大,毫不吝啬地露出了她精致的锁骨和一大片白皙到晃眼的皮肤。长长的黑发被一支木簪随意地挽在脑后,有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在脸颊边。她脸上未施粉黛,素净的脸庞让她少了几分在办公室里的锐利,多了几分居家的随性。

但这一切,都无法掩盖她眼神里那股冰冷的、审视的、几乎要将人看穿的锐利光芒。

她没有笑,也没有说话,更没有邀请他们进屋的意思。

她的目光带着审视,先是在沈斌那张强作镇定的脸上停留了两秒,然后,又缓缓地移到了林晚那张惨白如纸的脸上,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

那是一种看货物的眼神。

冰冷,物化,不带任何人类的情感。仿佛眼前的两个人,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两件即将被她买下、拆解、研究的商品。

林晚被她看得浑身发毛,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躲到了沈斌的身后,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试图寻找一丝可怜的庇护。

终于,刘玲的目光又重新落回沈斌身上,她缓缓地开了口。声音很平淡,没有起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仿佛来自权力顶端的权威感。

“想好了?”

她问。

“进来了,可就没回头路了。”

她陈述道。

“我这里的规矩,和你们在网上找的那些过家家,可不一样。”

她警告说。

说完这三句话,她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沈-斌和林晚两人那下意识紧紧牵在一起的手上。

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几不可见的、充满了嘲讽和鄙夷的弧度。

那笑容,像一根针,狠狠地刺进了沈斌的眼睛里。

他深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下,像是在下定某种决心,又像是在进行一场悲壮的告别。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林晚瞬间如坠冰窖的动作。

他松开了她的手。

动作是那样的决绝,那样的义无反顾,仿佛他斩断的,不仅仅是他们此刻的牵手,更是他们与过去那段正常生活的、最后的一丝脆弱的联系。

松开手后,沈斌没有再看林晚一眼。他挺直了背,像一个即将走上刑场的囚犯,又像一个即将面见君主的信徒,率先迈开脚步,走进了那扇门,消失在门内那片昏黄的、充满了未知的黑暗中。

林晚在原地,彻底僵住了。

手心里,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但那份温度,却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迅速冷却。

她看着丈夫的背影,那个她曾经最信任、最依赖的背影,此刻却显得那样的陌生和冷酷。

一种前所未有的、被抛弃的、孤立无援的刺骨寒意,瞬间从脚底板升起,沿着脊椎,一路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

她的丈夫,把她一个人,留在了地狱的门口。

她在原地僵立了几秒,或许更久。

走廊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刘玲那审视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打在她的身上,让她无所遁形。

她想逃。

转身就跑,用尽全力地跑,跑出这条压抑的走廊,跑出这栋诡异的公寓,跑回那个属于她的世界。

但她的脚,却像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她还能跑到哪里去呢?

她的世界,她的家,她的婚姻,早已变成了一座比这里更加冰冷、更加绝望的坟墓。

林晚缓缓地抬起头,迎上了刘玲那双冰冷的、带着一丝玩味和不耐烦的眼睛。

最终,她咬了咬自己那毫无血色的嘴唇,一股铁锈般的腥甜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她像一只即将被献祭的羔羊,颤抖着,绝望着,迈开了那沉重如铅的双腿,一步,一步,跟随着丈夫的脚步,走进了那扇敞开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的门。

当她走过刘玲身边时,她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沐浴后残留的茉莉花香。但在这阵清雅的香气之下,似乎还隐藏着一种更具侵略性的、更原始的、属于这个女人身体本身的独特气息。那气息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牢牢地包裹住。

她低着头,不敢去看刘玲。

她只看到了一双光着的、白皙的脚。

那双脚,就那样赤裸地踩在深色的、冰凉的木地板上。脚型很美,脚趾圆润而修长,上面涂着和她在餐厅里看到的、那抹正红色口红一样颜色的蔻丹,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妖异而又危险的光泽。

就是这双脚。

未来,将会把她和她的丈夫,踩进最深的泥潭里。

在她身后,那扇厚重的实木门,被缓缓地关上了。

“咔哒。”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的落锁声。

像是审判的锤音,终于落下。

彻底隔绝了门内与门外的两个世界。

从此,再无回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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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门在他们身后关上时,发出的那声清脆的“咔哒”声,像一道无形的闸门,将他们与过往的世界彻底分割。

门外的走廊,连同那里残留的、属于人间的最后一丝光线和空气,都被隔绝在外。

门内,是一个全新的、未知的、由刘玲主宰的领域。

林晚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她下意识地抬眼打量这个将要囚禁他们的地方。

这是一个巨大得有些空旷的客厅。

与他们自己那个充满了温馨生活气息的家截然不同,这里没有一张家庭合照,没有一件多余的装饰品,甚至连一丝烟火气都没有。整个空间被冷硬的黑、白、灰三色所统治,线条笔直的极简家具,像沉默的几何体,散落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反射着窗外投射进来的、城市迷离的霓虹,却更显得室内冰冷而毫无温度。

这不像一个家,更像一个精心设计的、昂贵的牢笼,或是一间等待着猎物被送入的、巨大的深渊。

客厅的正中央,铺着一张巨大的、纯灰色的长毛地毯。那地毯,就像舞台中央一块预留出的空地,预示着所有即将上演的戏剧,都将在这里发生。

刘玲没有理会他们进门后的局促和不安。她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们一眼,径直朝着客厅深处走去。她身上的黑色丝质睡袍,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像一团流动的、优雅的墨。

她走到客厅唯一的单人沙发前,连腰都懒得弯,只是用那涂着蔻丹的脚尖,随意地踢掉了脚上那双毛茸茸的、显得有些可爱的居家拖鞋。

“啪嗒、啪嗒。”

两声轻响,那两只象征着“居家”和“放松”的拖鞋,被毫不留情地甩到了一边。

然后,她整个人便慵懒地、仿佛没有骨头般地陷进了那张巨大的单人沙发里。

直到此刻,她才终于将目光,投向了还僵立在玄关处的沈斌和林晚。

她的声音,依旧是那种平淡到近乎冷酷的语调,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却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深入骨髓的命令感。

“跪下。”

“衣服脱了。”

这两个命令,就像两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沈斌和林晚的神经上。

林晚的身体猛地一颤,她几乎是本能地抓住了沈斌的手臂,指尖因为恐惧而冰冷。

脱衣服?

在这里?

当着这个女人的面?

羞耻感像汹涌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嗡嗡的鸣响。

沈斌的身体也僵硬了一瞬。他能感觉到妻子手臂传来的剧烈颤抖,他自己的心跳也如擂鼓般狂乱。但他比林晚更清楚,他们已经没有了选择。

从他决定踏入这扇门的那一刻起,尊严,就已经成了最廉价的、随时可以被舍弃的东西。

他没有去看妻子的脸,他怕看到她眼中的绝望和哀求。他只是反手,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然后,率先松开,朝着客厅中央那片巨大的灰色地毯,迈出了第一步。

他的动作,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走到地毯中央,他没有丝毫犹豫,“噗通”一声,双膝重重地跪了下去。

膝盖骨与坚硬的地板隔着一层薄薄的地毯碰撞,发出的那声沉闷的响声,像一把铁锤,也狠狠地砸碎了林晚心中最后的一丝侥侥幸。

她看着丈夫那挺得笔直的、屈辱的背影,眼泪瞬间涌上了眼眶。

但她没有哭出来。

因为她知道,眼泪在这里,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

她深吸一口气,她闭上眼,再睁开时,眼神里只剩下了一片死寂的麻木。

她跟着沈斌,一步一步,走到了地毯中央,然后,缓缓地、机械地,跪了下去。

牛仔裤粗糙的布料,摩擦着她娇嫩的膝盖皮肤,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但这点疼痛,与她内心所承受的巨大羞辱相比,已经微不足道。

刘玲似乎对他们脱衣服的迟缓并不在意,又或者,她只是想先享受一下他们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画面。

她没有再催促。

她只是好整以暇地靠在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电视遥控器,漫不经心地按下了开关。

“哗——”

巨大的液晶电视屏幕瞬间亮起,一个喧闹的、充满了夸张音效和虚假笑声的综艺节目,像洪水猛兽般,侵占了整个房间。

节目的声音,将这个本就冰冷的空间,搅得更加光怪陆离。

刘玲将声音调到了一个足以让邻居投诉的音量,然后,便将遥控器随意地扔到了一边,双腿交叠,将自己那双光着的、白皙的脚踩在地毯上,开始专心致志地看起了电视。

她看得那样投入,仿佛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她和电视里那些无聊的明星。

而跪在她面前不远处的沈斌和林晚,则被她彻底地、完全地无视了。

仿佛他们不是两个人,只是两件刚刚被添置进来的、毫不起眼的家具。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令人窒息的漫长。

一秒,像一个世纪。

林晚跪在那里,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起初,是因为恐惧和寒冷。渐渐地,是因为屈辱。到最后,则是因为身体的麻木和精神的酷刑。

综艺节目里,男男女女在玩着愚蠢的游戏,不时爆发出阵阵刺耳的、后期制作出来的罐头笑声。

每一声笑,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林晚的脸上。

她不敢抬头去看刘玲,只能将目光死死地钉在自己面前那片灰色的地毯上。她甚至开始无聊地数起了地毯上的绒毛,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来抵御那灭顶而来的羞辱感。

但没有用。

刘玲的存在感是如此的强大,即使她一言不发,即使她只是一个慵懒的背影,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绝对的、掌控一切的气场,也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们牢牢地束缚在原地,动弹不得。

林晚能感觉到身边沈斌的呼吸。

沉重,压抑,像一头困兽。

她能想象得到,此刻的他,内心正在承受着怎样的煎熬。这个曾经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在家里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此刻,却像一个罪人一样,跪在这里,任由另一个女人践踏他的尊严。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不,是因为他们。

是因为他们那该死的、见不得光的病。

想到这里,林晚的心,就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地攥住,疼得她几乎要蜷缩起来。

沈斌跪得笔直。

他的后背像一根标枪,试图用这种姿态,来维持自己内心深处那点可怜的、摇摇欲坠的骄傲。

但他那紧紧握成拳头、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的双手,却暴露了他此刻内心的惊涛骇浪。

他强迫自己不去思考。

他告诉自己,这是一种“治疗”。

一种极端的、必要的“物理治疗”。

就像一个得了绝症的病人,为了活下去,必须接受化疗的痛苦一样。他们现在,也必须接受这种精神上的“化疗”。

羞辱,是为了麻痹。

痛苦,是为了唤醒。

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重复着这个逻辑,试图将眼前这荒诞的一切合理化。

但电视里那嘈杂的声音,却像无数只虫子,嗡嗡地、不间断地往他耳朵里钻,搅得他心烦意乱,让他那套自我催眠的说辞,显得如此的苍白和可笑。

他能感觉到林晚在他身边,那细微的、无法抑制的颤抖。

每一次颤抖,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

愧疚,像藤蔓一样,将他的心脏死死地缠绕、勒紧,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

半个小时?

一个小时?

或许更久。

综艺节目已经进入了广告时间,那些聒噪的明星脸消失了,取而代
之的是更加喧闹的、重复洗脑的广告词。

终于,在又一轮广告的间隙,刘玲似乎是看腻了。

她再次拿起了遥控器。

“啪。”

一声轻响。

那个充满了整个房间的、喧闹的世界,瞬间消失了。

客厅里,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这突如其来的安静,比之前的嘈杂,更加令人心悸,更加令人恐惧。

因为他们知道,前戏,结束了。

正餐,即将开始。

在死寂中,他们能清晰地听到丝绸摩擦的声音。

是刘玲站起来了。

他们能听到极其轻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脚步声。

是她光着脚,踩在地毯上,朝他们走了过来。

每一步,都悄无声息,却又像踩在他们紧张的心跳上,沉重如山。

一股淡淡的、混合着沐浴露的清香和皮肤本身味道的气息,随着她的靠近,渐渐地、清晰地飘入了他们的鼻腔。

这味道,不难闻,甚至带着一丝女性特有的馨香。

但此刻,在这压抑得近乎诡异的氛围里,这股味道,却像催命的符咒,充满了极致的危险和羞辱的意味。

刘玲走到了他们面前,停下了脚步。

林晚和沈斌都低着头,不敢去看她。

他们只能看到,一双白皙的、近乎完美的脚,出现在了他们眼前的地毯上。

那双脚,刚刚一直踩在地毯上,脚底板因此沾染了一些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灰尘和毛絮,显得不那么完美无瑕。

脚趾因为站立时身体重心的变化,而微微蜷曲着,脚背上,几根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刘玲就那样居高临下地,沉默地,审视着跪在地上的两只猎物。

她的目光,像X光一样,似乎要穿透他们的头皮,看穿他们内心深处所有的恐惧、挣扎和不堪。

终于,她的目光,落在了沈斌的脸上。

她的声音,也终于再次响起。依旧是那样的平淡,却像冰冷异常,划破了这死寂的空气。

“你,抬起头。”

沈斌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感觉自己的脖子,像是生了锈的机器,每动一下,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他缓缓地,艰难地,抬起了头。

他看到了刘玲的脸。

那张素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的眼神,像深不见底的寒潭,冰冷,漠然,带着一丝淡淡的、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然后,他看到,刘玲缓缓地、优雅地抬起了她的右脚。

那只光着的、白皙的、涂着鲜红蔻丹的脚,在昏黄的灯光下,像一件精致而又致命的艺术品。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放慢了无数倍。

沈斌的瞳孔,不受控制地收缩。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只脚,离他的脸越来越近,离他的肩膀越来越近。

他想躲。

身体的本能,在疯狂地叫嚣着,让他躲开。

但他的身体,却像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他只能看着那只脚,以一种充满了试探和挑衅的、缓慢的速度,最终,轻轻地,落在了他右边的肩膀上。

那一瞬间,沈斌感觉自己像是被一道闪电,狠狠地劈中了。

他所有的理性,所有的骄傲,所有的、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的尊严,在这一刻,被这只脚,轻而易举地,踩得粉碎。

脚底皮肤的温热,透过薄薄的T恤布料,传递到他的肩膀上。

那并不沉重的分量,却像一座无法撼动的山,压得他几乎要窒息。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呼吸都停滞了。脸颊的血色,“轰”的一下,全部涌了上来,涨得他面红耳赤。

站在一旁的林晚,目睹了这整个过程。

当刘玲的脚,踩上她丈夫肩膀的那一刻,她惊恐地、下意识地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没有让那声凄厉的尖叫,冲出喉咙。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瞬间涌出了眼眶,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看着自己的丈夫,被另一个女人,如此轻蔑地、随意地踩在脚下。

她的心,像被一把生锈的刀子,来来回回地、残忍地切割着,疼得无以复加。

刘玲似乎对沈斌的反应,非常满意。

她踩在他肩膀上的脚,甚至还用脚趾,轻轻地、侮辱性地动了动。

然后,她的目光,从沈斌那张涨得通红的、充满了屈辱和挣扎的脸上,缓缓下移,最终,落在了他那紧紧抿着的、毫无血色的嘴唇上。

她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个极其细微的、残忍的、带着一丝陶醉的弧度。

她的声音,也再次响起。

那声音很轻,很柔,像情人间的低语,又像魔鬼的呢喃。

却只说出了一个,足以让整个世界都瞬间崩塌的字。

“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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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舔。”

这个字,像一滴浓硫酸,滴进了死寂的空气里,瞬间腐蚀掉了沈斌脑中最后那点名为“理智”的屏障。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每一帧画面都变得清晰而又缓慢。

他能感觉到肩上那只脚的温度,能感觉到脚趾轻微的、侮辱性的挪动,能感觉到林晚在他身后那压抑到极致的、几乎要撕裂胸腔的抽泣声。

所有的感官,都在疯狂地向他传递着同一个信息:屈辱。

无边无际的,灭顶而来的屈辱。

他是一个男人,一个丈夫,一个在社会上被无数人仰望、被称为“沈总监”的精英。他的人生,本该是笔直向上的坦途,是掌控一切的游刃有余。

可现在,他跪在这里,像一条等待主人发号施令的狗。

而那个指令,是让他用自己的嘴,去舔舐一个女人的脚。

他想反抗。

他的每一根骨头,每一寸肌肉,都在疯狂地叫嚣着,让他站起来,让他把肩上这只该死的脚甩开,让他带着妻子冲出这个地狱。

可是,他不能。

他一动,都不能动。

他想起了那场车祸,想起了妻子那双从此变得空洞的眼睛,想起了他们在无数个深夜里,像两个躺在同一张床上的陌生人那样,死寂的沉默和绝望。

他想起了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对自己重复的那个理由——

“这是治疗。”

“这只是治疗。”

对。

治疗。

为了治好他们的病,为了找回他们失去的一切,尊严算什么?羞耻又算什么?

只要能有效……

只要能让林晚重新感觉到快乐……

沈斌紧紧地、紧紧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因为无法抑制的颤抖而在眼睑下投下了一片细碎的阴影。

他放弃了。

他彻底地、完全地,放弃了抵抗。

他像一个即将奔赴刑场的囚犯,在行刑前,自己主动将头,伸向了那冰冷的断头台。

他的身体,以一种极其缓慢的、僵硬的、充满了迟滞感的姿态,向前倾去。

他的头,一点一点地,朝着刘玲那只踩在他肩上的、被他视为救赎也视为地狱的脚,靠近。

林晚看着丈夫这屈辱的、缓慢的动作,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爆。

不……

不要……

她在心里疯狂地尖叫着,但喉咙里,却像是被灌满了铅,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自己的丈夫,在自己面前,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万劫不复的深渊。

终于,沈斌的嘴唇,触碰到了那片温热的、细腻的皮肤。

是刘玲的脚趾。

那触感,冰凉中带着温热,光滑中又带着一丝因为紧张而微微蜷曲的纹理。

这个触碰,像一个开关,瞬间击垮了他所有的心理防线。

他颤抖着,伸出了自己的舌头。

那条曾经在会议上发表过无数次精辟见解、曾经对妻子说过无数次甜言蜜语的舌头,此刻,却要用来执行这个世界上最卑贱、最肮脏的任务。

他伸出舌尖,小心翼翼地,像是在触碰一件沾满了剧毒的圣物,轻轻地,碰了一下刘玲那涂着鲜红蔻丹的、圆润的脚趾甲。

冰凉,光滑。

然后,他像是认命了一般,用那颤抖的、不受控制的舌头,笨拙地、僵硬地,在那片白皙的皮肤上,舔舐了一下。

没有味道。

或者说,只有一股淡淡的,混合着沐浴露清香的皮肤的味道。

但这比任何味道,都更让他感到恶心。

因为他知道,他舔舐的,不是污垢,而是自己的灵魂。

刘玲似乎对这种小心翼翼的、充满了抗拒的、如同蜻蜓点水般的服侍,感到了极度的不悦。

她要的,不是这种虚与委蛇的敷衍。

她要的,是彻底的、发自内心的、像狗一样的卑微和顺从。

“哼。”

一声极轻的、充满了轻蔑和不耐烦的冷哼,从她的鼻腔里发出。

紧接着,沈斌感觉到,踩在他肩膀上的那只脚,突然发力了。

不再是之前那种试探性的重量。

而是带着千钧之力的,狠狠的,向下一沉!

刘玲用她那纤细的、看似毫无力量的脚后跟,像一颗钉子一样,狠狠地、毫不留情地碾压在了沈斌的肩胛骨上!

“呃啊——”

剧烈的、钻心刺骨的疼痛,让沈斌瞬间发出一声无法压抑的闷哼。他的身体猛地一歪,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向前倒去。

整个右肩的骨头,都像是要被那尖锐的脚跟给生生踩碎。

“用力点,没吃饭吗?”

刘玲的声音,依旧是那样的平淡,却像淬了毒的冰凌,一字一句地,砸进他的耳朵里。

“还是说,你想让我教教你,什么才叫真正的‘舔’?”

这句充满了侮辱和威胁的话,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沈斌的自尊心上。

他不敢再有任何的迟疑和反抗。

强忍着肩膀上传来的剧痛,他再次低下头,这一次,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张开嘴,用自己整个温热的、湿润的舌面,狠狠地、甚至是有些粗暴地,包裹住了刘玲的脚趾,开始用力地、大口地舔舐起来。

他能感觉到,刘玲的脚,因为他这突然的、充满力量的动作,而微微绷紧了一下。

他甚至能感觉到,在她白皙的皮肤之下,那细微的、因为兴奋和刺激而微微加速的血脉搏动。

也就在这时,一股比之前更清晰的、更具侵略性的气息,钻入了他的鼻腔。

那不再是沐浴露的清香。

而是刘玲的脚,因为他这屈辱的服侍,因为她内心那病态的兴奋,而微微渗出的、带着一丝咸湿味道的汗液的气息。

这股独属于她的、充满了生命力和掌控意味的气味,与肩膀上的剧痛、内心的屈辱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无比诡异的、令人作呕却又无法抗拒的强烈刺激,狠狠地冲击着他那根早已绷紧到极限的神经。

刘玲似乎终于对他此刻的表现,感到了些许的满意。

她踩在他肩上的脚,力道稍稍松了一些。

但她并没有打算就此结束。

恰恰相反,她觉得,这种程度的羞辱,对于开启今晚的“治疗”来说,还远远不够。

这只是开胃菜。

真正的主菜,现在才要登场。

她收回了自己的脚,那只被沈斌舔舐得湿漉漉的、在灯光下闪着水光的脚,随意地在灰色地毯上蹭了蹭,然后,她转过身,朝着客厅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柜子走去。

她的背影,依旧是那样的优雅,从容,仿佛刚才那个用脚踩着一个男人肩膀、命令他舔舐的恶魔,只是一个幻觉。

林晚和沈斌跪在地上,都因为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而感到了巨大的、未知的恐惧。

他们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但他们知道,接下来的,一定会比刚才,更加可怕。

他们听到了柜子抽屉被拉开的声音。

紧接着,刘玲转过身来。

她的手里,多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根细长的、只有小指粗细的、泛着油润光泽的藤条。

藤条在客厅明亮的灯光下,反射着一种冷酷而危险的光芒。

刘玲用两根纤细的手指,捏着藤条的一端,在空中,随意地、甚至是有些优雅地挥了一下。

“咻——”

一声尖锐的、凄厉的破空声,像毒蛇吐信,瞬间在死寂的客厅里响起。

这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林晚和沈斌的身体,都同时剧烈地一颤。

他们的心脏,像是被这声音狠狠地抽了一鞭子,瞬间揪紧。

刘.玲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甚至可以说是陶醉的微笑。

她喜欢这声音。

这声音,是疼痛的前奏,是哀嚎的序曲。

是她手中,最美妙的乐器。

她捏着那根藤条,没有走向沈斌,而是迈着慵懒的、如同猫科动物般优雅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向了跪在一旁,早已泪流满面、浑身颤抖的林晚。

林晚看着她越走越近,看着她手中那根在灯光下闪着寒光的藤条,她吓得想要后退,身体却像被钉在了地毯上,无法动弹分毫。

刘玲走到了她的面前,蹲下身。

她们的距离,瞬间被拉近。

林晚能清晰地看到她脸上那细小的绒毛,能闻到她呼吸间那淡淡的、混杂着红酒和体香的气息。

但刘玲的眼神,却是那样的冰冷,那样的陌生,像是隔着万丈深渊。

刘玲没有说话。

她只是伸出手中的藤条,用那坚硬而冰冷的顶端,轻轻地、不容置喙地,抬起了林晚那沾满了泪痕的下巴。

“唔……”

林晚被迫抬起头,视线越过刘玲的肩膀,正好落在了不远处,同样跪在地上的沈斌身上。

她的丈夫。

那个曾经将她捧在手心,为她撑起一片天的男人。

此刻,他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像一头被彻底击败的、沉默的困兽。

“看清楚。”

刘玲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响起。

那声音很轻,很柔,却像魔鬼的诅咒,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看清楚,林晚。”

“这就是你们,自己选择的‘治疗’。”

说完这句话,刘玲松开了藤条,缓缓地站起身。

她脸上的笑容,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灿烂,也无比的残忍。

她转过身,面向沈斌。

她举起了手中的藤条。

高高地,举过了头顶。

然后,手臂划过一道优美而又凌厉的弧线,带着风声,带着呼啸,狠狠地,落了下去!

“啪——!”

一声清脆的、响亮的、让人头皮发麻的爆裂声,在客厅里猛然炸开!

藤条,结结实实地,抽在了沈斌的后背上。

“呃啊——!”

沈斌的身体,像一张被瞬间拉满的弓,猛地向上弓起。一声压抑不住的、充满了极致痛苦的痛哼,从他那紧紧咬着的牙缝里,狠狠地挤了出来。

他背上那件灰色的T恤下面,瞬间出现了一道深色的印记,那是布料被汗水浸湿的痕迹。而紧接着,在那道印记之下,一道清晰的、鲜红色的檩子,迅速地、狰狞地浮现了出来。

像一条血色的蜈蚣,瞬间爬上了他的皮肤。

林晚被迫看着这一切。

她的瞳孔,在看到那道血色檩子的瞬间,收缩到了极致。

她的心脏,也像被这根藤条,狠狠地抽中,疼得她几乎要昏厥过去。

她想尖叫,想闭上眼睛。

但她做不到。

刘玲那冰冷的、带着警告意味的目光,像两根钉子,将她死死地钉在原地,强迫她,将这血腥而残忍的一幕,清清楚楚地,刻进自己的脑子里,刻进自己的灵魂里。

刘玲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

她脸上的笑容,甚至更加的灿烂和陶醉。

她像一个沉浸在自己艺术创作中的、疯狂的指挥家,挥动着手中的指挥棒,谱写着这曲名为“疼痛”的交响乐。

“咻——啪!”

第二下!

藤条落在了第一道鞭痕的旁边,又是一道鲜红的檩子,迅速浮现。

“咻——啪!”

第三下!

“咻——啪!”

第四下!

……

清脆的、残忍的鞭击声,在客厅里,富有节奏地、不间断地响着。

沈斌的身体,在每一次鞭打下,都剧烈地、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抽搐着。

他的额头上,大颗大颗的冷汗,不断地渗出,顺着他那英俊却早已因痛苦而扭曲的脸颊,不断地滑落,滴在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润的痕迹。

他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牙齿深陷入了下唇的软肉里,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他强迫自己不去喊叫,不去求饶。

因为他知道,那只会让那个施虐的女人,更加的兴奋。

他的大脑,在剧烈的、火烧火燎的疼痛中,逐渐变得一片空白。

所有的思想,所有的羞耻,所有的算计,都在这纯粹的、极致的疼痛面前,被焚烧殆尽,只剩下了一片焦黑的、空洞的废墟。

而就在这片废墟之上,就在这疼痛的浪潮,即将要将他彻底吞噬的瞬间。

一种极其诡异的、完全不该出现的、该死的感觉,突然从他那早已麻木的身体最深处,毫无征兆地,升腾了起来。

那是一股微弱的、却无比清晰的燥热感。

一股他已经久违了的、几乎要忘记了的、该死的生理冲动!

这个发现,比身上那上百道鞭痕加起来,都更让他感到恐惧和绝望。

他……

他的身体……

竟然,在这种情况下,有了反应?

在被一个女人用脚踩着肩膀、像狗一样舔舐之后……

在被一个女人用藤条像牲畜一样抽打之后……

他的身体,竟然……

有效!

这个念头,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劈开了他那片混沌的、被疼痛占据的大脑。

痛苦,真的有效!

他那套用来催眠自己的、荒谬的“治疗理论”,在这一刻,被这该死的、真实的、无法否认的生理反应,给彻底地、残忍地证实了!

一种荒谬的、病态的、混杂着解脱和兴奋的“正确感”,瞬间涌上了他的心头。

他看着那个挥舞着藤条、脸上带着魔鬼般笑容的女人,眼神中,那最后的、属于一个正常人的挣扎和不甘,彻底熄灭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坚定的、更加偏执的、义无反顾的沉沦。

他知道,他回不去了。

从今往后,这条通往地狱的、用痛苦和羞辱铺就的道路,他必须,也只能,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

跪在一旁,被迫观看这场酷刑的林晚,也感觉到了自己身体里,那同样微弱的、却同样清晰的、同样该死的变化。

当她看到丈夫背上那一道又一道触目惊心的鞭痕时,她的心,疼得像是在滴血。

但当她感觉到,自己那早已冰冷的、麻木的身体,竟然因为丈夫的痛苦,而产生了一丝不该有的、可耻的湿润时……

她的精神世界,彻底地,崩塌了。

“啊——!”

她终于无法抑制地,发出一声充满了绝望和自我厌恶的、撕心裂肺的尖叫。

她恨!

她恨眼前这个挥舞着鞭子,如同魔鬼般的女人!

她恨那个跪在地上,将他们带入这个地狱的丈夫!

但她最恨的,是她自己!

是她这具,背叛了她的灵魂,背叛了她的爱情,背叛了她作为一个人最后尊严的,下贱的、肮脏的、无可救药的躯壳!

她觉得,他们已经不是人了。

他们是怪物。

是彻头彻尾的,无可救药的,只配在痛苦和羞辱中,才能苟延残喘的变态!

刘玲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她看着眼前这精彩绝伦的一幕,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和满足。

她那双锐利的、如同鹰隼般的眼睛,早已精准地捕捉到了他们两人身体上那瞬间的、细微的生理反应。

她成功了。

她找到了。

她找到了那把,可以打开他们身体深处那扇紧锁着的大门的,独一无二的钥匙。

那把钥匙,就叫做“痛苦”。

这种感觉,这种如同上帝般,掌控着他人的身体,玩弄着他人的灵魂,将痛苦转化为快感的感觉……

比任何性爱,都让她感到兴奋。

比任何高潮,都让她感到着迷。

她看着地上那两个彻底崩溃的、如同破碎玩偶般的“作品”,缓缓地,将那根还沾染着沈斌汗水和血丝的藤条,放到了自己的唇边,轻轻地,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然后,她缓缓地闭上眼睛,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度愉悦的、享受的、如同品尝着绝世美味般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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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客厅里,那根细长的藤条终于停止了歌唱。

空气中,只剩下林晚那破碎的、如同被撕裂的丝绸般的啜泣声,以及沈斌那压抑在胸腔里,如同破旧风箱般粗重的喘息。

他背上的疼痛,已经从最初火烧火燎的尖锐,转为了一种更加深沉的、钝重的、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撕开的痛楚。每一道血色的檩子,都像一条滚烫的烙铁,在他的皮肤上,在他的神经末梢,反复地、不知疲倦地碾过。

他几乎要虚脱了。

身体里的力气,仿佛被那几十下凶狠的鞭击,给彻底抽空,只剩下了一个勉强还能维持着跪姿的、空洞的躯壳。

刘玲欣赏着眼前这副杰作,脸上那因兴奋而泛起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她看着沈斌那布满了狰狞鞭痕的后背,看着林晚那张因绝望和自我厌恶而扭曲的脸,满意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看来,‘治疗’初见成效。”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审判般的口吻,“那么,接下来,就该进行治疗后的‘净化’了。”

她将那根还沾染着沈斌血汗的藤条,随意地扔在茶几上,发出一声清脆的、令人心悸的碰撞声。

然后,她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地上那两个几乎要瘫软下去的奴隶,语气冰冷地下达了新的指令:

“爬过来。”

“爬进浴室。”

这两个字,像两把无形的、沉重的巨锤,狠狠地砸在了沈斌和林晚那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上。

爬。

不是走,是爬。

像动物一样。

像狗一样。

沈斌的身体,因为这个指令而剧烈地一颤。他缓缓地抬起头,透过被汗水和泪水模糊了的视线,看向身旁的妻子。

林晚的眼神,是空洞的,是死寂的,像一口枯井,再也映不出任何光亮。

他知道,他们没有选择。

他咬着牙,用那双早已因为长时间跪地而麻木的、颤抖的手臂,撑住了自己的身体。然后,他将自己的膝盖,从那柔软的地毯上,挪到了冰冷而坚硬的木地板上。

每一下移动,都牵扯着后背那几十道火辣辣的伤口,疼得他几欲昏厥。

但他还是坚持着,像一头被折断了脊梁的野兽,屈辱地、缓慢地,朝着那扇亮着苍白灯光的、如同地狱入口般的浴室大门,一下一下地,爬了过去。

林晚看着丈夫的背影,看着他在地板上留下那道屈辱的、混合着汗水和尘埃的痕迹,她的心,像是被泡进了冰冷的盐水里,又苦又涩,疼得失去了知觉。

她没有再哭。

眼泪,似乎已经流干了。

她只是麻木地,跟在丈夫的身后,用自己的双手和膝盖,丈量着这段通往更深地狱的距离。

浴室里,亮着刺眼的白光。

巨大的镜子,冷酷地、清晰地,反射出他们两人此刻狼狈不堪的模样。

沈斌的后背,那纵横交错的、已经开始微微泛紫的鞭痕,在苍白的灯光下,显得愈发的触目惊心。

林晚那件原本干净的白色T恤,早已被泪水和汗水浸湿,紧紧地、狼狈地贴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那因为恐惧和寒冷而微微弓起的、可怜的曲线。

他们像两只被遗弃的、肮脏的流浪狗,跪在那冰冷得仿佛能吸走人灵魂的纯白色地砖上,等待着主人下一步的发落。

刘玲慵懒地、好整以暇地,靠在了浴室的门框上。

她那身黑色的丝质睡袍,因为她的动作,而微微敞开,露出她那精致的、线条优美的锁骨,和一片白皙得晃眼的皮肤。

但她的表情,却与她这身性感的装扮,形成了强烈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反差。

她的眼神,是冰冷的,是漠然的,像一个手持解剖刀的外科医生,在审视着即将被送上手术台的、毫无反抗能力的实验品。

她看着他们在冰冷的地砖上,因为寒冷和恐惧而不住地颤抖,嘴角,勾起了一抹残忍的、玩味的笑意。

她缓缓地伸出手,没有打开热水,而是直接将花洒的开关,拧到了代表“冷水”的那一端。

“哗——”

一股冰冷的、刺骨的水流,像一条凶猛的、吐着寒气的毒蛇,从天而降,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浇灌在了沈斌和林晚的身上。

“啊!”

“呃!”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短促的、充满了震惊和痛苦的惊叫。

那冰冷的感觉,是如此的突然,如此的强烈,仿佛要将他们身体里最后一丝温度,都彻底带走。

水流,冲击在沈斌那布满了鞭痕的后背上。

那感觉,已经不是单纯的冰冷了。

而是像有无数根细小的、冰冻过的钢针,在同时扎刺着他那些翻开的皮肉,带来一阵又一阵尖锐的、密集的、让他几乎要发疯的刺痛。

他本能地想要躲闪,但身体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他只能死死地咬着牙,任由那刺骨的寒意和剧痛,将他的理智,一点一点地吞噬。

而林晚,则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一个冰窟。

冰冷的、毫无温度的水,瞬间浸透了她身上那件薄薄的T恤,让她感到一种赤身裸体般的、无所遁形的羞耻和寒冷。

她的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身体抖得像秋风中最后一片枯叶。

刘玲看着他们在冷水的冲击下,那狼狈不堪、瑟瑟发抖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

“这就叫‘净化’。”

她的声音,在哗哗的水声中,显得有些飘忽,却又无比的清晰,像魔鬼的低语,钻进他们的耳朵里。

“洗去你们身上,那些属于‘人’的、肮脏的、无用的东西。”

“比如尊严,比如羞耻,比如……反抗的念头。”

当她觉得他们已经被这刺骨的寒意,折磨得差不多的时候,她才关掉了花洒。

浴室里,瞬间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两人那因为寒冷而急促的、带着颤音的呼吸声,以及水滴,从他们湿透的头发和衣服上,滴落在地砖上的“滴答”声。

也就在这时,刘玲动了。

她缓缓地直起身,从浴室洗手台旁的一个抽屉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那东西,在他们看来,是那样的陌生,却又那样的令人恐惧。

是两个由深色木头制成的、结构简单的、看起来就像是乡下人用来晾晒衣服的夹子。

但他们都知道,这绝不是普通的夹子。

这是刑具。

是即将要施加在他们身上,那更加恐怖的、未知的痛苦的来源。

刘玲用她那纤细的、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捏着那两个木头夹子,在手里,轻轻地、饶有兴致地把玩着。

木头与木头之间,发出轻微的、沉闷的碰撞声。

每一下,都像敲在林晚和沈斌的心脏上。

刘玲迈着慵懒的步伐,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她没有说话。

她只是蹲下身,目光,落在了林晚那因为寒冷和恐惧,而在湿透的T恤下,微微凸起的胸前。

然后,她伸出了手。

当着沈斌的面。

用一种近乎粗暴的、不带任何情感的动作,一把捏住了林晚胸前那早已因为寒冷的刺激而变得坚硬的、敏感的蓓蕾。

然后,她将手中的一个木头夹子,狠狠地,夹了上去!

“啊——!”

一声凄厉的、不似人声的、撕心裂肺的惨叫,瞬间从林晚的喉咙里爆发出来,在空旷的、回音极强的浴室里,来回地冲撞、回荡,显得格外的恐怖和绝望!

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剧痛!

是钻心的!是撕裂的!

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带着倒刺的钢针,在同一时间,狠狠地、毫不留情地,刺进了她身体最敏感、最脆弱的神经末梢!

林晚的身体,像一张被瞬间拉到满月的弓,猛地向上弓起,几乎要从冰冷的地砖上弹起来。

她的眼前,瞬间一片漆黑,大脑,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超越了她想象极限的剧痛,而陷入了一片空白。

她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快要被这纯粹的、极致的痛苦,给活生生地撕碎了。

刘玲冷冷地、甚至是有些享受地,看着她在地上,因为剧痛而扭曲、挣扎的模样。

她看着她那张因为痛苦而涨得通红、布满了泪痕和水渍的脸,看着她那因为尖叫而张大的、绝望的嘴。

然后,她缓缓地开口了。

她的声音,依旧是那样的平淡,却像刻刀一样,将她即将要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深深地、残忍地,刻进了林晚和沈斌的灵魂里。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的奴隶。”

“我,就是你们的主人。”

“我叫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得做什么。”

“没有为什么,不准问,不准反抗。”

“因为,反抗的下场……”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抹残忍至极的微笑。

她缓缓地抬起自己那只光着的、湿漉漉的、在灯光下显得晶莹剔透的脚。

然后,用她那涂着鲜红蔻丹的脚尖,轻轻地、甚至是有些随意地,踢了一下林晚胸前那个正在给她带来无尽痛苦的木头夹子。

就像,踢开路边的一颗碍眼的石子。

“……只会比这个,更痛苦。”

“唔啊——!”

林晚的身体,再次因为这被加剧了的痛苦,而猛烈地一颤,喉咙里,发出一声被压抑的、充满了痛苦的呻吟。

刘玲满意地看着她的反应。

然后,她将目光,转向了一旁那个早已因为恐惧和愤怒而脸色惨白、浑身僵硬的男人。

她的手里,还剩下两个同样的木头夹子。

她站起身,走到沈斌的面前。

她没有说话。

她只是用同样的、冷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动作,将那两个夹子,狠狠地,夹在了沈斌胸前,那同样因为寒冷和恐惧而早已挺立的乳头上。

“呃……”

沈斌的身体,猛地一僵。

一股与林晚刚才所承受的,同样尖锐的、钻心刺骨的剧痛,瞬间传遍了他的全身。

他死死地咬着自己的牙关,牙齿与牙齿之间,发出“咯咯”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他强迫自己,不叫出声来。

他不能叫。

他是一个男人。

他不能在自己的妻子面前,在另一个女人面前,因为这种痛苦,而像个懦夫一样尖叫。

这是他,作为一个人,最后剩下的、那点可怜的、微不足道的尊严。

但,他那因为剧痛而瞬间暴起的、如同虬龙般的青筋,和他那剧烈颤抖的、几乎要散架的身体,早已将他此刻所承受的痛苦,给出卖得一干二净。

刘玲看着他那副强忍着痛苦、汗如雨下的狼狈模样,脸上的笑容,愈发的轻蔑和满足。

她知道,她的目的,达到了。

她成功地,用这种最直接、最残忍的方式,将恐惧和痛苦,像烙印一样,深深地,烙在了他们两个人的身体和灵魂之上。

她缓缓地直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那两个因为胸前那无法言说的剧痛,而蜷缩着、颤抖着的奴隶。

然后,她宣布了,属于她的新世界里,第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正式规则。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浴室里,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神明般的威严。

“……不准碰彼此。”

“因为,你们的身体……”

她顿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病态的、充满了占有欲的狂热光芒。

“……现在,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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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时间,仿佛在刘玲的公寓里,凝固成了一块沉重而冰冷的琥珀。

浴室里那场被称之为“净化”的酷刑结束后,林晚和沈斌便被命令重新爬回了客厅。他们依旧跪在那张巨大的、柔软的灰色地毯上,但此刻,这地毯带给他们的,却不再是任何柔软的触感,而是一种更加深沉的、仿佛要将他们吞噬的屈辱。

他们身上,换上了刘玲随手从一个柜子里扔出来的、两件式样相同的灰色衣物。那布料粗糙得像是砂纸,摩擦着他们身上那些因为寒冷而布满了鸡皮疙瘩的皮肤,带来一种细微的、持续的、令人烦躁的刺痛。

这衣服,宽大,没有版型,像两件囚服,将他们之前所有属于“人”的特征,都彻底抹去,只剩下了两个模糊的、卑微的、跪在地上的灰色轮廓。

而他们胸前,那两个残忍的木头夹子,依旧牢牢地钳在他们最敏感的蓓蕾上。

那是一种持续的、无法忽视的、如同跗骨之蛆般的痛苦。

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每一次因为寒冷和恐惧而不受控制的颤抖,都会让那两个小小的刑具,在他们的皮肉上,进行一次微小的、却又无比清晰的研磨。

那痛楚,像一根看不见的、长满了倒刺的鞭子,无时无刻不在抽打着他们那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提醒着他们,他们此刻的身份——

不是夫妻,不是同事,甚至,不是人。

是奴隶。

是两件属于刘玲的、会呼吸、会感到疼痛的私有财产。

刘玲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他们的存在。

她从浴室出来后,便径直走到了客厅的另一端,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她的声音,瞬间切换成了一种冷静的、专业的、不带任何私人感情的模式。她在电话里,条理清晰地、逻辑缜密地,处理着一些工作上的紧急事务。

那些他们熟悉的、关于项目、数据、人事调动的词语,从她那张不久前才说出过最残忍话语的嘴里,轻描淡写地吐露出来。

这是一种极致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割裂感。

仿佛刚才那个在浴室里,用冷水、用夹子、用最恶毒的语言,将他们的人格和尊严,一点一点碾碎的女王,只是一个存在于他们幻觉中的、恐怖的梦魇。

而眼前这个,穿着丝质睡袍,慵懒地靠在落地窗前,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欣赏着窗外璀璨夜景的女人,才是真实的她——一个精明、干练、高高在上的公司总监。

而他们,则连她脚边的尘埃都不如。

他们只是两件被随意丢弃在客厅里的、卑贱的、无关紧要的家具。

这种被彻底无视的、赤裸裸的羞辱感,比之前任何直接的打骂和鞭挞,都更让人感到窒息和绝望。

时间,就在这种漫长的、充满了痛苦和屈辱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残忍地流逝着。

林晚的意识,已经开始变得模糊。

胸前的剧痛,身体的寒冷,精神上的极度疲惫,让她感觉自己像是一艘在暴风雨中迷失了方向的破船,随时都可能被下一个浪头,给彻底打翻、吞没。

她不敢去看身旁的丈夫。

她怕看到他脸上,那和自己一样的、充满了痛苦和绝望的表情。

她只能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地毯,看着那灰色的、柔软的绒毛,在昏黄的灯光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催眠般的质感。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甚至感觉,自己和沈斌,已经像两尊石像一样,永远地、悲哀地,跪死在了这片地毯上。

刘玲的电话,终于结束了。

她挂断电话,长长地、带着一丝疲惫地,舒了一口气。

她缓缓地走到客厅中央那张巨大的、黑色的单人沙发前,慵懒地坐了下去。

她将自己那双修长的、赤裸的、在灯光下泛着象牙般光泽的脚,随意地,架在了面前那张同样是黑色的、光可鉴人的玻璃茶几上。

然后,她似乎才终于想起了,自己客厅里,还有另外两个活物的存在。

她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缓缓地、带着审视的意味,从林晚的脸上,扫到了沈斌的脸上。

那目光里,没有任何的情绪。

没有愤怒,没有怜悯,甚至没有厌恶。

只有一种纯粹的、高高在上的、如同神明俯视蝼蚁般的漠然。

“你,”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冷的、锋利的锥子,瞬间刺破了客厅里那死寂的、凝固的空气,精准地,扎在了沈斌的耳膜上。

“过来。”

沈斌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缓缓地抬起头,看向那个坐在沙发上,如同女王般发号施令的女人。

他知道,真正的、更加恐怖的审判,现在才刚刚开始。

他不敢有丝毫的迟疑。

他怕,任何一丝的犹豫,都会给身旁的妻子,带来更加无法预测的、恐怖的灾难。

他用那双早已因为长时间的支撑,而变得酸痛、颤抖的手臂,撑着自己的身体,像一只被驯化了的、卑微的狗,膝行着,朝着沙发的方向,一下一下地,缓慢地,爬了过去。

每一下移动,都像是用膝盖骨,在坚硬的地板上,进行着一次屈辱的、痛苦的研磨。

终于,他爬到了沙发的面前。

他跪在那里,低着头,不敢去看刘玲的脸,不敢去看她那双架在茶几上的、此刻正散发着危险信号的脚。

刘玲似乎很满意他这种顺从的、卑微的姿态。

她没有说话。

她只是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一只脚。

用她那涂着鲜红蔻丹的脚尖,先是轻轻地,指了指自己那只还留在茶几上的、右脚的脚底板。

然后,又轻轻地,指了指沈斌的嘴。

这个动作,充满了极致的、不加掩饰的侮辱性。

然后,她的声音,才像毒蛇的信子一样,冰冷地、带着一丝嘶嘶声地,响了起来。

“脏了。”

她的语气,是那样的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件再也正常不过的事实。

“用你的舌头。”

“把它,弄干净。”

轰——!

这几个字,像一颗惊雷,在沈斌的脑海里,轰然炸响!

他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刘玲。

不是“舔”。

不是之前那虽然屈辱、但至少还带着一丝“服侍”意味的“舔”。

而是“清理”。

是“弄干净”。

这个词,彻底地、毫不留情地,将他,从一个“奴隶”的身份,再次降格,变成了一件卑贱的、肮脏的、用来清洁污秽的“工具”!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了刘玲那只放在茶几上的右脚上。

在昏黄的灯光下,他能无比清晰地看到——

看到她那白皙的脚底板上,因为在家光着脚走了很久,已经沾上了一层细密的、灰色的灰尘和地毯上的毛絮。

看到她那圆润的、可爱的脚趾缝里,塞着一些难以察知的、混合着皮屑和汗液的、灰白色的污垢。

那不是一只完美的、艺术品般的脚。

那是一只,真实的、沾染了凡尘俗世的污秽的、肮脏的脚。

而现在,他,沈斌,一个曾经的、受人尊敬的、事业有成的项目总监,一个曾经的、被妻子深爱和依赖的丈夫,

却要用他自己的、最柔软的、本该用来亲吻爱人的舌头,

去清理,这只脚上的,污垢。

一股强烈的、无法抑制的恶心感,瞬间从他的胃里,翻涌而上,直冲他的喉咙。

他的身体,因为这巨大的屈辱和生理性的厌恶,而本能地,僵在了原地。

他犹豫了。

哪怕只有零点一秒。

但,就是这零点一秒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犹豫,

却被那个坐在沙发上的、敏锐得如同猎鹰般的女王,给精准地,捕捉到了。

刘玲的眼神,瞬间,变了。

那双原本还带着一丝慵懒和不耐烦的、漂亮的眼眸,瞬间,凝结成了两块万年不化的、散发着刺骨寒气的玄冰。

她没有说话。

她甚至没有再看沈斌一眼。

她只是缓缓地,抬起了自己那只悬在空中的、左脚。

然后,用她那坚硬的、带着千钧之力的脚后跟,狠狠地、毫不留情地,踢在了沈斌胸前,那个早已让他痛不欲生的木头夹子上!

“唔——啊!”

一声被压抑的、充满了极致痛苦的、不似人声的闷哼,瞬间从沈斌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那是一种,超越了之前所有痛苦的、毁灭性的剧痛!

仿佛有一根烧红的、带着倒钩的钢钎,从那个小小的木头夹子处,瞬间贯穿了他的整个胸膛,然后,在他的心脏上,狠狠地、残忍地,转动了一圈!

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所有的犹豫,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尊严,所有的恶心,

都在这一脚之下,被彻底地、无情地,踢得粉碎!

他不敢再有任何的,哪怕是一丝一毫的迟疑。

他像一个被按下了开关的、没有感情的机器人,立刻,低下了他那颗曾经无比高傲的头颅,

伸出了他那根因为恐惧和疼痛而剧烈颤抖的、不受控制的舌头,

朝着那只,架在茶几上的、肮脏的、散发着屈辱气息的脚,

屈辱地,舔了上去。

林晚跪在不远处。

她没有看。

她不敢看。

当刘玲那句“弄干净”说出口的时候,她就已经死死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与这个充满了肮脏和屈辱的世界,隔离开来。

但,她能听见。

她能听见,丈夫那声因为剧痛而发出的、撕心裂肺的闷哼。

那声音,像一把生了锈的、钝口的刀子,在她的心脏上,来回地、反复地切割,让她痛得无法呼吸。

然后,她听见了另一种声音。

一种湿润的、黏腻的、“咂、咂”作响的、令人作呕的声音。

那是舌头,在舔舐着皮肤的声音。

是她的丈夫,正在用他的舌头,清理着另一个女人脚上污垢的声音。

这声音,像无数只黏腻的、滑溜的虫子,顺着她的耳道,爬进了她的大脑,在里面,疯狂地、贪婪地,啃噬着她那早已千疮百孔的神经。

她的双手,死死地,抠进了身下的地毯里。

她那修剪得整齐圆润的指甲,因为用力过猛,而一根一根地,从中间断裂开来,甚至,翻出了血丝。

但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因为,她所有的感官,她所有的知觉,

都已经被一种更加庞大的、更加深沉的、足以将她整个人都彻底淹没的,

心碎、恶心和麻木,给彻底吞噬了。

她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一点一点地,死去。

而沈斌,则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他的舌尖,能清晰地,尝到刘玲脚底那粗糙的皮肤上,灰尘的、苦涩的味道。

他的鼻腔,被一股混合着淡淡的汗液的酸味和灰尘的腥臊味的气息,给完全占据。

这是一种,精神和生理上的,双重凌迟。

每一次舔舐,都像是在用他自己的舌头,在他的尊严上,刻下一道新的、无法磨灭的、屈辱的烙印。

然而,

就在这极致的、让他几欲呕吐的屈辱和恶心中,

他却惊恐地、不敢置信地发现,

他那早已因为创伤和药物而麻木了许久的、如同死灰般的身体,

竟然,

竟然,

在他的下腹部,

传来了一丝,虽然微弱,却又无比清晰的,

久违的、该死的、背叛了他所有意志的,

燥热感。

这个发现,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击中了他!

他彻底地,懵了。

他分不清了。

他真的,分不清了。

他此刻所承受的这一切,

这无尽的痛苦,这极致的羞辱,

究竟是,他为了拯救自己和妻子的、那所谓的“治疗”,

还是,

他正在一条通往地狱的、万劫不复的、沉沦的道路上,

越走,越远。

刘玲慵懒地、惬意地,靠在沙发的靠背上。

她微微地,眯起了眼睛。

她享受着,这种绝对的、不容置喙的控制权。

她享受着,脚下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精英男性,此刻,却像一条卑微的狗一样,在她的脚下,因为痛苦和屈辱而挣扎,却又不得不,卑微地、屈从地,服侍着她的样子。

他的舌头,带着一丝温热的、湿润的、颤抖的触感,正在她的脚底板上,小心翼翼地,来回游走。

这个画面,让她感到了一种,病态的、扭曲的纯粹感——

高贵的主人,与卑贱的奴隶。

这界限,是如此的,分明。

她用脚尖,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舌头的每一次颤抖,每一次停顿。

同时,她的耳朵,又能清晰地捕捉到,不远处,那个跪在地上的、另一个奴隶,那因为心碎和绝望而变得愈发粗重的呼吸声。

这种,双重的、立体的、充满了掌控感的感官和精神刺激,

让她感到,无比的,

无比的,

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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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一次“调教”结束后的那几天,沈斌和林晚的家,变成了一座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冰冷、更加压抑的坟墓。

空气里,漂浮着一种无形的、挥之不去的恐惧。

那是一种,仿佛被某种巨大的、看不见的阴影所笼罩的、令人窒息的感觉。

他们之间的交流,几乎完全断绝了。

曾经的亲密无间、无话不谈,如今,只剩下了一种刻意的、令人心碎的回避。

他们像两只被关在同一个笼子里的、受了重伤的困兽,小心翼翼地,舔舐着自己身上那些看不见的伤口,同时,又本能地,警惕着对方的存在。

因为,对方的眼神,就像一面镜子,会清晰地、残酷地,映照出自己身上那同样不堪的、屈辱的伤疤。

他们会在清晨的洗漱台前,默契地,错开时间。

他们会在夜晚的餐桌上,死一般地,沉默着,只听得见刀叉碰撞在餐盘上时,发出的、冰冷的、刺耳的声响。

他们会在深夜的卧室里,背对着背,躺在同一张床上,却隔着一个,比银河还要遥远的距离。

他们的身体,记得那场酷刑。

记得冰水的刺骨,记得木夹的钻心,记得那只踩在尊严上的脚,记得那句“你们的身体,现在属于我”的、如同魔鬼烙印般的宣判。

而他们的灵魂,则像是被那场酷刑,给活生生地,撕裂成了两半。

林晚无法原谅。

她无法原谅沈斌,是他的执念,是那该死的、所谓的“治疗”,亲手推开了那扇通往地狱的大门。

她也无法原谅自己,是她的软弱,是她的妥协,让她跟着他,一起跳了下去。

而沈斌,则被一种更加庞大的、足以将他彻底吞噬的愧疚和无力感,给牢牢地包裹着。

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妻子那双充满了怨恨和失望的眼睛。

他曾经,是她的天,是她的依靠。

而现在,他却亲手,将她的天,给捅出了一个无法弥补的、巨大的窟窿。

他将她,带进了地狱。

这个认知,像一把淬了毒的、锋利无比的匕首,无时无刻不在凌迟着他的心脏。

这样的日子,比任何时候,都更加煎熬。

直到,这天晚上。

沈斌刚刚结束了一个冗长的、令人疲惫的线上会议,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中。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落地灯。

林晚穿着一身灰色的居家服,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怀里抱着一个抱枕,像一只受了惊的、失去了所有安全感的猫。

她没有看他。

他也没有看她。

他换好鞋,将公文包放在玄关的柜子上,正准备去书房,继续处理那些永远也处理不完的工作。

就在这时,

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嗡——

那声音,很轻。

但在此时此刻这死寂的、压抑的空气里,却显得那样的突兀,那样的,惊心动魄。

沈斌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狠狠地,攥住了!

他有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他颤抖着手,掏出手机。

屏幕上,是一条来自一个陌生号码的、未读的短信。

他知道,那是谁。

那个号码,他只存过一次,但,却早已像一道无法磨灭的疤痕,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子里。

他深吸一口气,用那根因为恐惧而变得有些僵硬的、不听使唤的手指,点开了那条短信。

短信的内容,很简单。

一张图片。

一个快递单号。

以及,一行简短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命令式的文字。

“晚上九点,视频通话。把你收到的东西,准备好。”

沈斌的心,瞬间,沉入了无尽的冰海!

那个快递……

他当然知道,那个快递是什么。

前一天下午,他收到了一个匿名的、没有任何寄件人信息的包裹。

他怀着一种近乎赴死般的心情,在自己的书房里,用一把裁纸刀,小心翼翼地,划开了包裹的封条。

包裹里,没有炸弹,没有恐吓信。

只有,

一双黑色的、鞋跟极细的、充满了攻击性的尖头高跟鞋。

和,

一双同样是黑色的、薄如蝉翼的、似乎还残留着某种熟悉体温的丝袜。

那是,她的东西。

是那个女魔头的,私人物品。

沈斌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他感觉,自己像一条被扔上了岸的鱼,肺里的空气,正在被一点一点地,抽干。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客厅里的林晚。

她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蜷缩在沙发里,一动不动,仿佛对这边发生的一切,毫无察觉。

沈斌松了一口气。

随即,又涌起一种,更加深沉的、无力的悲哀。

他将手机,死死地攥在手里,指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

然后,他转过身,一言不发地,走进了书房,并且,反手,锁上了门。

书房,曾经是他最安全的、最私密的领地。

在这里,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创造了无数的商业奇迹。

而现在,

这里,即将变成他,承受新一轮屈辱的,刑场。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

墙上的时钟,那清脆的、单调的“滴答”声,像一把小小的、锋利的锤子,一下,一下,又一下地,敲击在他那早已紧绷到了极限的神经上。

他试图让自己,投入到工作中去。

他打开电脑,看着屏幕上那些熟悉的、密密麻麻的数据和报表。

但,他的大脑,却是一片空白。

那些数字,那些图表,在他眼里,都变成了一个个扭曲的、狰狞的、正在无声嘲笑着他的鬼脸。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飘向了书桌角落里,那个被他重新封好的、快递盒。

那盒子,像一个潘多拉的魔盒,静静地,躺在那里。

里面,装着他的恐惧,他的屈辱,以及,他那该死的、无法摆脱的枷锁。

终于,

时钟的指针,沉重地,指向了“9”这个数字。

审判的时刻,到了。

沈斌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丝干净的空气,都吸进自己的肺里。

然后,他睁开眼,眼神,已经从之前的焦虑和抗拒,变成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麻木的决绝。

他站起身,走到书桌前,打开了那个盒子。

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然后,他打开电脑,点开了那个他早已烂熟于心的、微信的图标。

他找到了那个,没有备注,只有一个冰冷的、灰色头像的联系人。

然后,他伸出那根颤抖的手指,按下了,视频通话的按钮。

嘟——

嘟——

等待音,只响了两声。

屏幕,瞬间,亮了起来。

一张熟悉的、带着一丝慵懒和戏谑的、精致的脸,出现在了屏幕的正中央。

是刘玲。

视频那头的她,显然是刚刚沐浴过。

她穿着一件深紫色的、丝质的、吊带的性感睡衣,V字的领口,开得很低,露出了她那精致的、优美的锁骨,和一大片白皙得,晃眼的皮肤。

她的长发,湿漉漉地,随意地披散在肩上,脸上,未施粉黛,却比任何时候,都显得更加的,真实,也更加的,危险。

她的身后,是她那间熟悉的、黑白灰风格的、冰冷的客厅。

她整个人,都慵懒地,陷在那张巨大的、黑色的单人沙发里,手里,端着一杯盛着暗红色液体的、晶莹剔透的高脚杯。

是红酒。

她看着屏幕这头的沈斌,没有说话。

她只是缓缓地,举起酒杯,对着镜头,做了一个遥遥相敬的姿势,然后,优雅地,抿了一口。

那鲜红的酒液,沾染在她那同样鲜红的、饱满的嘴唇上,显得,那样的,妖异,那样的,触目惊心。

而沈斌,

则穿着一身笔挺的、甚至还没来得及换下的西装裤和衬衫。

他像一个犯人,僵硬地,站在这张小小的、电脑屏幕的面前,接受着她的,审视。

这,是一种,何等荒谬的,何等讽刺的,对比。

终于,

刘玲开口了。

她的声音,通过电脑的扬声器,清晰地,传了出来。

那声音,带着一丝酒后的、微醺的沙哑,却又,冰冷得,不带任何的温度。

“东西呢?”

沈斌的心,猛地一沉。

他颤抖着,将手里那双黑色的高跟鞋,和那双同样是黑色的丝袜,举到了摄像头的面前。

像是在,呈上自己的,罪证。

视频那头的刘玲,看到这两样东西,脸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

“很好。”

她说。

然后,她的声音,变得愈发的,冰冷,和残忍。

“现在,捧着那双袜子。”

“用力地,闻它。”

“同时,用你的另一只手,狠狠地,抽你自己的耳光。”

轰——!

沈斌的大脑,再次,一片空白!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自己的书房里,

被遥控着,

闻一个女人的臭袜子,

同时,

还要,自己打自己耳光?

这,

这已经不是屈辱了!

这是,在将他的人格,他的尊严,他的、作为一个“人”的、最后的一丝体面,都彻底地,撕成碎片,然后,再狠狠地,扔在地上,用脚,用力的,碾压!

他的身体,本能地,想要抗拒。

但,

他的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了,另一幅画面——

是林晚,在浴室里,被冷水浇得瑟瑟发抖的、苍白的脸。

是林晚,胸前,被那两个木头夹子,夹得红肿不堪的、痛苦的表情。

是林晚,那双充满了怨恨和失望的、破碎的眼睛。

不……

不……

不可以……

他不能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了。

他已经,毁了她的生活。

他不能再,毁了她的身体。

沈斌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痛苦。

他闭上眼睛。

然后,他缓缓地,将那双,薄如蝉翼的、黑色的丝袜,捧到了自己的面前。

那是一双,刘玲特意,穿着那双不透气的高跟鞋,在办公室里,闷了一整天的丝袜。

尼龙的材质,紧紧地,包裹着她的脚,让她的脚汗,无法挥发,被袜子,被鞋子,给完全地,吸收,然后,在那个密闭的、温热的空间里,发酵。

当沈斌,将它凑到鼻尖的那一刻,

一股强烈的、复杂的、极具冲击性的气味,瞬间,侵占了他的所有感官!

那是一种,混合了,

浓郁的、刺鼻的脚汗的酸臭味,

高跟鞋里,皮革的、涩涩的腥味,

以及,她身上那高级的、木质香水的、最后一丝残留的余韵的,

复杂的,

令人作呕的,

却又,带着一种致命的、熟悉的、属于她的印记的,

气味。

这股气味,像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扼住了他的喉咙,扼住了他的呼吸!

他强忍着,那股直冲天灵盖的、几欲呕吐的感觉,

狠狠地,吸了一口气。

然后,

他扬起了自己的,右手。

“啪!”

一声,并不响亮的,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绵软无力的声音,响起。

他的手掌,落在了自己的,左脸上。

视频那头,

刘玲的眉头,微微地,皱了一下。

随即,

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嘲讽的冷笑。

“没吃饭吗?”

她的声音,通过扬声器,清晰地,传了过来。

“还是说,”

她的声音,顿了顿,变得,更加的,阴冷,和恶毒。

“需要我,提醒你,”

“你的老婆乳头,”

“还记不记得,木头夹子的,感觉?”

这句话,

像一道黑色的、充满了不祥气息的魔咒,

瞬间,

击中了沈斌!

他的身体,猛地,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那股,被木头夹子,死死钳住的、钻心刺骨的剧痛,

那股,被刘玲用脚后跟,狠狠踢在夹子上时的、撕心裂-肺的毁灭性的痛楚,

瞬间,

如同潮水一般,淹没了他!

他再也不敢,有任何的,怠慢和侥幸。

他的脸上,露出了,极度恐惧的表情。

他再次,扬起了自己的手。

这一次,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啪!!!”

一声,响亮的、清脆的、毫不留情的耳光声,在寂静的书房里,轰然炸响!

巨大的力道,让他自己的脸,都瞬间,偏到了一边。

火辣辣的疼痛,从他的左脸上,迅速地,蔓延开来。

但他,没有停下。

他像一个疯子,

像一个,被设定了程序的、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左右开弓,

狠狠地,

一下,

又一下地,

抽打着,自己的脸。

“啪!”

“啪!!”

“啪!!!”

那响亮的、屈辱的耳光声,一下又一下地,回荡在,这间曾经属于他的、最私密的、最安全的领地里。

他闻着那双,散发着浓烈异味的、肮脏的丝袜,

他承受着,自己施加给自己的、火辣辣的疼痛,

他感受着,那股混杂着痛苦和屈辱的、病态的、该死的快感,再次,从他的下腹部,可耻地,升起。

他恨!

他恨这种感觉!

他恨这具,背叛了他所有意志的、卑贱的身体!

他更恨,那个让他,变成这样的,自己!

就在这时,

“吱呀——”一声。

书房的门,被推开了。

是林晚。

她终究,还是听到了,这不同寻常的、响亮的、令人不安的声音。

她端着一杯水,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一丝,担忧和困惑的表情。

然后,

她看到了。

看到了,书房里,那让她,终生难忘的,一幕。

她看到,

她的丈夫,那个曾经,为她撑起了一片天的、顶天立地的男人,

此刻,

正跪在,冰冷的电脑屏幕前,

他的脸上,红肿不堪,甚至,已经渗出了一丝血迹,

他的手里,捧着一双,属于另一个女人的、肮脏的丝袜,

他的另一只手,正高高地,扬在半空中,

而他的脸上,

是她,从未见过的,

充满了,

痛苦、羞耻、麻木、和绝望的,

表情。

屏幕上,

那个穿着性感睡衣的女人,

那个她和他在公司里,每天都要见到的人事总监,

正端着一杯红酒,

脸上,带着一丝,愉悦的、满意的、如同欣赏着一出最精彩的戏剧般的,

微笑。

林晚的脑袋,“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她手里的水杯,从她的手中,滑落。

“啪嚓!”

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

温热的水,洒了一地。

也溅湿了,她的裤脚。

但她,却丝毫,没有察觉。

她的眼泪,

不受控制地,

无声地,

从她那双,早已失去了所有神采的、空洞的眼睛里,

汹涌地,滑落。

她的世界,

在这一刻,

彻底地,

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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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视频通话的第二天,是周一。

一个所有人都必须戴上假面,扮演好自己角色的工作日。

窗外是盛夏刺眼的阳光,窗内是中央空调吐出的、带着一丝消毒水味道的冰冷空气。开放式的巨大办公区里,人来人往,键盘的敲击声、电话的铃声、打印机运作的嗡鸣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属于现代都市的、充满了高效和冷漠的枯燥交响乐。

沈斌和林晚,也在这首交响乐里扮演着自己的音符。

他们穿着剪裁合体的精致职业装,坐在各自的工位上,努力地将自己埋进那些堆积如山的文件和邮件里,试图用这种高强度的忙碌来麻痹自己,忘记那些发生在另一个世界里的屈辱和痛苦。

但这只是徒劳。

他们眼底那无法用任何遮瑕膏盖住的浓重黑眼圈,早已无声地出卖了他们饱受摧残的精神。他们之间的回避变得更加刻意,在茶水间相遇会像陌生人一样错身而过,在走廊里碰面会像躲避瘟疫一样立刻低下头。他们不敢看对方的眼睛,因为他们害怕会在对方的瞳孔里,看到那个同样被恐惧和绝望所彻底吞噬的自己。

而刘玲,则像什么事也未曾发生过一样。

她今天选择了一套纯白色的精良西装套裙,内搭丝质裸色衬衫,脚上是一双同样是裸色的高跟尖头船鞋,光着脚穿着,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干练,优雅得体,无可挑剔。仿佛那个在视频里命令下属闻着臭袜子自己打自己耳光的残忍女王,只是沈斌和林晚共同做的一个荒诞噩梦。

上午十点半,因为一个需要法务和人事部门共同协作的紧急项目,刘玲拿着一份厚厚的文件,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的高跟鞋踩在光洁冰冷的地砖上,发出“哒、哒、哒”的、清脆而极富节奏感的声音。那声音像一把精准冷酷的锤子,每一下都不偏不倚地敲击在沈斌和林晚那早已草木皆兵的心脏上。

沈斌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他低着头假装在专心致志地看着屏幕,但紧绷的、几乎要咬碎的后槽牙却暴露了他此刻内心的惊涛骇浪。林晚则在那一瞬间屏住了呼吸,用眼角的余光死死地盯着那个正朝着这边一步步走来的白色身影。

来了,她来了,这个女魔头来了。

终于,那阵如同催命符一般的高跟鞋声,在沈斌的工位前停了下来。

一阵混合着高级木质香水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她独有体温的气息,瞬间笼罩了沈斌。

“沈总监。”刘玲的声音响了起来,公事公办,清冷得不带任何私人感情,“关于城西那个项目的并购案,法务这边有几个风险点,需要和你们项目组再确认一下。”

周围的同事听到动静都下意识地抬起头看了一眼,一切正常。是人事部的刘总监在和项目部的沈总监讨论工作,再正常不过的一幕。

沈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僵硬微笑。“好的,刘总监,您说。”

刘玲将手里的文件放在他的桌子上,伸出那根涂着精致法式指甲的纤长手指,指着其中的几条条款,开始一条条地分析起来。她的逻辑清晰,措辞精准,表情专业。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那些地狱般的折磨,任谁也无法将眼前这个在职场上闪闪发光的精英女性,和那个在暗室里手持鞭子和电击器的残忍恶魔联系在一起。

就在沈斌几乎要以为这真的只是一次正常的工作交流时,刘玲在讲解完最后一个条款后,看似无意地弯下了腰。

她将自己的身体凑近沈斌的耳边,一阵温热的、带着她气息的呼吸轻轻地喷洒在沈斌的耳廓上,让他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然后,他听到了,听到了那个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如同魔鬼恶毒的低语——

“昨晚的你,很卖力。我很满意。”

轰——!

沈斌的大脑再次一片空白,他的身体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彻底僵住了。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就在刘玲说出这句话的同一时间,她的右脚,那只穿着裸色坚硬高跟船鞋的右脚,看似“不小心”地,轻轻地落在了沈斌那只穿着昂贵手工定制黑色皮鞋的左脚上。然后,那纤细的、却蕴含着无穷恶毒力量的鞋跟,对准了他的脚背,狠狠地,用尽全力地,碾压了一下!

“!!!”

一阵尖锐的、钻心刺骨的、足以让他瞬间惨叫出声的剧痛从他的脚背上轰然炸开,瞬间传遍了他的四肢百骸。他的脸上血色尽失,呼吸都停滞了,他感觉自己的脚骨仿佛都要被这个女人给活生生地踩碎了。

但是,他不能叫,不能动,甚至不能流露出一丝一毫痛苦的表情。因为这里是办公室,因为周围有无数双眼睛,因为他,是沈总监。

他只能死死地咬着牙,将那声已经涌到喉咙口的凄厉惨叫硬生生地吞回肚子里。他只能强行挤出那个僵硬扭曲的职业性微笑,对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带着天使般笑容的魔鬼的脸,缓缓地点了点头。

“好的,刘总监,您提的这几个点非常专业,我们会立刻进行修改。”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痛苦和压抑而微微发抖,细密的冷汗从他的额角不受控制地渗了出来。

刘玲看着他那张因恐惧和痛苦而微微扭曲的脸,看着他那副想死却又不得不强颜欢笑的卑微模样,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冰冷的、刀锋一般的快意。

她满意地直起了身,脚下的力道也随之松开。“那就好。”她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拿起文件,转身迈着优雅从容的步伐离开了。

只留下那股高级冷冽的香水味,和一个正被无边的痛苦和屈辱所彻底淹没的男人。

不远处,林晚用她那几乎要将鼠标生生捏碎的冰冷的手,用她那充满了血丝的绝望的眼睛,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看到了刘玲弯下腰时那亲昵暧昧的姿态,看到了她丈夫在那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的脸,看到了他额角那颗晶莹刺眼的冷汗。她什么都看到了。

一股冰冷的、带着剧毒的、名为“嫉妒”的黑色火焰瞬间从她的心底疯狂地窜了上来。凭什么?凭什么这个女人可以如此轻易地、如此光明正大地在所有人的面前“触碰”她的丈夫?!而她,她这个名正言顺的妻子,却要像个罪人一样遵守着那条“不准碰彼此”的可笑规则?!

她感觉自己像一个可笑可悲的局外人,一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丈夫被另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小丑。她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狠狠地攥住了,疼得无法呼吸。

而刘玲,则踩着她那双优雅的裸色高跟鞋,一步步地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她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副完美的、无懈可击的职业性微笑。但她的内心,却正在享受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在刀尖上疯狂跳舞的变态刺激和极致快感。

她太喜欢这种感觉了,太喜欢这种将两种截然不同的分裂身份无缝切换的游戏了。在所有人的眼里,她是干练专业的刘总监;但在那张办公桌的遮挡之下,在那句工作交流的伪装之下,她却是那个可以随心所欲地将自己的奴隶狠狠踩在脚下的唯一女王。

她太享受沈斌那张因为恐惧和痛苦而微微扭曲的脸了,那是对她最好的褒奖。她也太享受林晚那个充满了嫉妒和无助的破碎眼神了,那是这场精彩的戏剧里,最美妙的调味品。
lxhniuniu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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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那个充斥着谎言与隐秘痛苦的周一,如同一场漫长的凌迟,终于在压抑的沉默中落下了帷幕。

接下来的几天,沈斌和林晚活在一片死寂的真空中。他们之间的距离,早已不是餐桌两端的物理间隔,而是两颗星球般遥远而冰冷的轨道。他们不再有任何交流,甚至连一个眼神的碰撞都成了一种奢侈的酷刑。刘玲的影子,如同一个无形的、巨大的幽灵,笼罩在他们曾经温馨的家中,将每一寸空气都变得黏稠而令人窒息。

周末如期而至,但它带来的不是喘息,而是审判日来临前那令人疯狂的钟声。

刘玲的讯息在周六的清晨准时弹出,内容简单得像一道来自地狱的敕令,只有一个地址和时间。

那熟悉的、通往他们地狱的地址。

当他们如同两个被无形锁链牵引的行尸走肉,再次站在刘玲公寓那扇冰冷的门前时,沈斌的手指甚至无法顺利地按下门铃,因为剧烈的颤抖让他连一个简单的动作都难以完成。

门,缓缓地打开了。

开门的不是以往那个穿着慵懒睡袍或是职业套装的女王,而是一个让他们感到更加恐惧的、全新的形态。

刘玲换上了一身极为专业的黑色紧身运动服,那种贴身的、富有弹性的面料,将她身体每一寸紧致而充满爆发力的肌肉线条都勾勒得淋漓尽致。她的长发被高高地束成一个干练的马尾,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那双此刻正闪烁着冰冷而兴奋光芒的眼睛。而她的脚上,则穿着一双黑色的、及膝的高筒平底马靴,坚硬的皮革在灯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光泽,靴筒紧紧地包裹着她修长结实的小腿,一直延伸到膝盖下方,让她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危险的、如同顶级驯兽师般的强势与威压。

她的手里,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根柔韧而有力的黑色马鞭。

“进来。”她的声音里不带一丝一毫的温度,像是从冰封的深渊中传来。

沈斌和林晚机械地迈开脚步,走进了这个他们早已无比熟悉,却又每一次都带来全新恐惧的空间。

刘玲没有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她用马鞭的末梢,轻轻地点了点客厅中央那片空旷的、铺着灰色羊毛地毯的区域,下达了第一个命令。

“跪下。衣服,脱光。”

屈辱的指令,熟悉的流程。他们甚至已经无法从内心生出更多的抗拒,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麻木。他们沉默着,像两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笨拙地解开自己身上的衣物,直到赤身裸体,将自己最后一丝属于人类文明的遮羞布,彻底撕碎在这个女人的面前。

他们并排跪在冰冷的地毯上,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低着头,不敢去看对方同样屈辱的身体,也不敢去迎向那个正居高临下、用审视货物的目光一寸寸扫过他们身体的女人。

刘玲似乎对他们此刻的顺从感到很满意。她踱步到他们面前,马靴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而压抑的声响。她俯下身,近距离地观察着沈斌那张因为在办公室里“不够投入”而即将面临惩罚的脸,然后,她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瑟瑟发抖的林晚。

“他犯了错,所以要接受惩罚。”刘玲的声音很轻,却像毒蛇的信子,冰冷地舔舐着林晚的耳膜,“但是,你们是一体的。他的错,也是你的错。所以,你们的惩岔,也要一起承受。”

她直起身,从角落的一个储物柜里,拿出了两个黑色的、散发着冰冷光泽的皮质项圈。

看到那两个项圈的瞬间,沈斌和林晚的瞳孔都猛地一缩。

那不仅仅是项圈,那是象征着身份彻底转变的烙印,是人和牲畜之间那道不可逾越的界线的具象化。一旦戴上它,他们将彻底失去作为“人”的资格,沦为这个女人脚下真正的、毫无尊严的玩物。

“自己戴上。”刘玲将项圈扔在了他们面前的地毯上。

沈斌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看着那个项圈,看着那冰冷的金属扣环,内心深处那仅存的一丝属于男人的、属于一个“人”的尊严,在做着最后垂死的挣扎。

然而,刘玲并没有给他挣扎的机会。她手中的马鞭“啪”的一声,在空气中抽出一个清脆的响鞭,鞭梢擦着沈斌的脸颊划过,带起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她的声音冷得像冰,“或者,你想让我亲手帮你戴上?不过,那样的话,可就不只是戴上这么简单了。”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沈斌知道,任何反抗都只会招致更可怕的酷刑。他闭上了眼睛,绝望地、用颤抖到几乎无法控制的双手,拿起了那个项圈。

冰冷的皮革触碰到温热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他将项圈绕过自己的脖颈,那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束缚感。当他费力地将金属扣环扣上的那一刻,一声清脆的“咔哒”声响起,那声音,如同他作为“沈斌”这个人格的墓志铭,将他与过去那个世界的一切,彻底隔绝。

他成了一只戴着项圈的动物。

林晚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她的眼泪早已无法抑制地汹涌而出。她看着自己的丈夫,那个曾经为她撑起一片天的男人,此刻却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亲手为自己戴上了象征着奴役的枷锁。她的心,碎了,碎得像被重锤碾过的玻璃,再也拼凑不起来。

在刘玲冰冷的注视下,她也拿起了属于她的那个项圈,流着泪,屈辱地为自己戴上。

“很好。”刘玲看着眼前这两个脖子上都套着黑色项圈,赤裸着身体跪在地上的“新宠物”,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这才像话。”

但这仅仅是开始。

她又拿出了两个木制的、带着螺丝可以调节松紧的乳夹,毫不留情地、狠狠地夹在了他们两人的乳头上。那种钻心的、尖锐的剧痛瞬间传来,让他们的身体都猛地弓了起来,喉咙里发出压抑的痛哼。

做完这一切,刘玲才缓缓地坐到沙发上,然后,当着他们惊恐万分的目光,她优雅地翘起腿,解开马靴侧面的拉链,缓缓地将那双包裹了她一整天的靴子,脱了下来。

随着靴子的脱离,一股被压抑了许久的、极其浓郁的、混合了高级皮革的特殊气味和强烈脚汗酸臭的强烈气息,如同挣脱了牢笼的猛兽,瞬间从靴筒里喷薄而出,凶猛地侵占了客厅里的每一寸空气。

那不是一种简单的臭味,那是一种充满了生命力的、带着体温和时间发酵印记的、极具侵略性的“味道”。

刘玲似乎很满意这股味道带来的冲击力。她将靴子随意地扔在一边,露出了里面那双黑色的、被汗水完全浸透成深色的中筒棉袜。她没有急着脱掉袜子,而是将双脚架在茶几上,对着他们勾了勾手指。

“爬过来。”

沈斌和林晚像两只被驯化的动物,屈辱地、用双手和膝盖,一步步地爬到了刘玲的沙发前。

刘玲这才慢条斯理地,将那双温热而潮湿的、甚至有些黏腻的棉袜从自己脚上脱了下来。她没有丝毫的嫌恶,反而像是在展示一件战利品,将那双散发着浓烈酸臭的、昨天换下没洗的袜子,分别递到了他们嘴边。

“张嘴。”她的语气不容置喙。

沈斌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看着那只递到自己嘴边的、因为汗水浸透而显得有些僵硬的袜子,看着上面因为和鞋垫摩擦而沾染上的些许黑色纤维,他感到一阵生理性的恶心和眩晕。

“啪!”

又是一记响鞭,这次,马鞭的鞭梢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臀部上,留下一道火辣辣的红痕。

“我不想说第三遍。”刘玲的声音已经结成了冰。

沈斌再也不敢有任何迟疑,他闭上眼睛,绝望地张开了嘴。

那只又干又涩、充满了令人作呕的强烈酸臭味的袜子,被毫不留情地、粗暴地塞进了他的嘴里。袜子的纤维摩擦着他的舌头和上颚,那股浓烈的、带着汗水咸味的酸臭直冲他的鼻腔和大脑,让他瞬间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想要呕吐的冲动。

然而,他不能吐。

因为紧接着,刘玲就用一卷宽大的透明胶带,将他的嘴连同那只袜子,死死地、一圈又一圈地缠了起来。他只能被迫地用鼻子呼吸,而嘴里,则要不停地咀嚼着这只属于主人的、肮脏的袜子。

林晚也遭受了同样的对待。当胶带将她的嘴唇和那只同样肮脏的袜子彻底封死在一起时,她感觉自己的人格和尊严,已经被彻底地践踏进了泥土里,碾得粉碎。

刘玲看着眼前这两个戴着项圈、夹着乳夹、嘴里塞着臭袜子、像动物一样趴在地上的“作品”,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站起身,走到了沈斌的身后,然后,在一旁林晚那惊恐到极点的目光注视下,她缓缓地抬起腿,像一个真正的骑士跨上自己的坐骑一样,稳稳地骑在了沈斌的背上。

沈斌的身体猛地向下一沉,他感觉自己的脊椎骨仿佛都要被这突如其来的重量给压断了。他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但声音被嘴里的袜子和胶带过滤得模糊不清。

“好了,我的好坐骑。”刘玲的声音从他的头顶上方传来,带着一丝残忍的戏谑,“现在,开始你的工作。驮着我,在这间屋子里,好好地跑几圈。”

沈斌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被迫驱动着自己那早已因为恐惧和屈辱而变得僵硬的四肢,像一头真正的牲畜一样,驮着背上那个沉重的、主宰着他一切的女人,在冰冷的地板上,开始了艰难而屈辱的爬行。

他的膝盖和手掌,在粗糙的地毯和冰冷的地板上摩擦着,很快就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背上的重量让他不堪重负,每爬行一步,都需要耗尽他全身的力气。嘴里那只肮脏的袜子,被迫随着他的咀嚼动作而分泌出更多的唾液,混合着那股令人作呕的酸臭味,不断地刺激着他的喉咙。而胸前那两个木头乳夹,则随着身体的移动和颠簸,一下一下地晃动着,每一次晃动,都带来一阵尖锐的、直冲脑髓的剧痛。

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刘玲对他的“驾驭”。

当她需要他向左转弯时,她会抬起穿着黑色马靴的左脚,用那坚硬的、带着金属装饰的后跟,狠狠地、毫不留情地磕打在他左胸那个小小的木头乳夹上。

“!!!”

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撕裂的剧痛瞬间从他的左胸炸开!他本能地想要向右躲闪,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因为疼痛的趋避效应而转向了左边。

当她需要他向右转时,则会用右脚的后跟,去碾压、转动他右侧的乳夹。

如果她想让他停下,她就会用双脚的脚跟,同时用力地踩踏在他两侧的乳夹上,让他痛不欲生,动弹不得。

如果她觉得他爬得太慢了,她手中的马鞭就会毫不留情地抽在他的大腿内侧,或是更敏感的臀部上,逼迫他加快速度。

客厅里,上演着一幕荒诞而残酷的戏剧。

一个穿着紧身运动服、骑在男人背上的女王,用脚下的痛苦,精准地驾驭着自己的“坐骑”。而那只“坐骑”,则戴着项圈,嘴里塞着臭袜子,在无尽的痛苦和屈辱中,艰难地执行着主人的每一个命令。

林晚被迫跪在一旁,观看着这惨绝人寰的一幕。

她看着自己的丈夫,像一头真正的牲畜一样,被另一个女人驱使、折磨、玩弄。她看着他因为痛苦而剧烈颤抖的身体,看着他因为不堪重负而逐渐缓慢下来的动作,看着他眼神中那从最初的挣扎,到后来的麻木,再到最后那一片死灰般的绝望。

她的心,已经哭不出来了,只剩下一片冰冷的、被寒风吹过的荒原。

她知道,很快,很快就要轮到自己了。这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即将面临的酷刑,在另一个人身上预演的等待,比直接面对死亡,还要可怕一万倍。

沈斌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他感觉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的身体早已达到了极限,肌肉酸痛得像要裂开,膝盖和手掌已经磨破了皮,渗出了血丝。背部的重压、乳头的剧痛、嘴里的恶心、身上不断增加的鞭痕……所有的痛苦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的意识彻底拖入了黑暗的深渊。

他放弃了思考,放弃了挣扎,只是本能地、机械地执行着来自背上那个女人的指令。

在无尽的痛苦和麻木的间隙,他的脑海中,竟然不受控制地冒出了一个极其荒谬的念头:

也许……也许做一只没有思想、没有尊严、只会服从命令的牲畜,真的会比做一个痛苦的、无能为力的人,要来得更容易一些……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像藤蔓一样,瞬间缠绕住了他那早已崩溃的精神世界。

终于,在他又一次因为乳夹被狠狠踩踏而发出一声悲鸣后,他的四肢再也支撑不住那沉重的身体,猛地一软,整个人彻底瘫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像一摊没有骨头的烂泥。

刘玲从他的背上轻巧地跳了下来,她看着脚下这只已经彻底报废的“公坐骑”,脸上没有丝毫的怜悯,反而带着一丝意犹未尽的、残忍的微笑。

她缓缓地走到林晚面前,那双黑色的马靴,在林晚那因为恐惧而急剧放大的瞳孔中,显得无比巨大,如同两座无法逾越的黑色山峰。

刘玲伸出手,一把揪住了林晚的头发,将她从地上粗暴地拖拽到了客厅的中央。

“好了,母狗。”她凑到林晚的耳边,用那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声音,低语道,“现在,轮到你了。”

她骑上林晚的背时,似乎比骑在沈斌身上时更加兴奋,也更加残忍。她的体重对于林晚那相对纤弱的骨架来说,是更加难以承受的负担。

她似乎很享受驾驭一只“母坐骑”的感觉,她玩得花样更多了。她会故意让林晚驮着她,在全身镜前停下,逼迫林晚从镜子里,亲眼看着自己此刻这副卑贱不堪的模样。她会用马靴的鞋尖,轻轻地、却带着无穷羞辱意味地,去勾蹭林晚的大腿内侧。她会一边用脚跟碾压着林晚的乳夹,一边在她耳边用最污秽的语言,描述着她此刻有多么的下贱和淫荡。

“看看你,看看你这副下贱的样子,是不是很兴奋?是不是觉得,自己天生就该被这样骑着?嗯?”

林晚的眼泪早已流干,她的喉咙里只能发出“呜呜”的、绝望的悲鸣。她的身体在颤抖,她的灵魂在哭泣。她感觉自己被彻底地撕裂了,一半是剧痛的地狱,另一半,是屈辱的深渊。

而刘玲,则在这场由她亲手缔造的、建立在他人无尽痛苦之上的虐待盛宴中,达到了她权力的巅峰体验。

她骑在奴隶的背上,用脚下的痛苦精准地控制着他们的行动,感受着他们因为屈辱和剧痛而发出的、被压抑在喉咙里的闷哼和悲鸣。这一切,都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兴奋和战栗般的满足。

她感觉自己就是真正的女王,是这个封闭空间里唯一的神。而她的脚下,匍匐着的,是她最忠诚、也最卑贱的坐骑。

她太喜欢这种将人彻底踩在脚下,剥夺其一切身份、尊严、思想,让其彻底沦为一只只会对痛苦和命令做出反应的牲畜的感觉了。

奴隶越是痛苦,越是像牲畜,她从他们身上所能汲取到的、那种病态的、扭曲的快感,就越是强烈。

她看着身下这具因为痛苦而剧烈颤抖的、属于女性的身体,感受着那份柔软和坚韧,她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脸上泛起了病态的潮红,下体甚至感到了一丝久违的、因为极致的兴奋而产生的湿润。

是的,这才是她想要的。

这才是能让她真正感到“活着”的唯一方式。

这才是,她苦苦追寻的,建立在他人地狱之上的,属于她一个人的,极乐天堂。
lxhniuniu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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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客厅里那场荒诞而残酷的“骑马游戏”终于在沈斌的彻底崩溃中落下了帷幕。空气中,依旧残留着皮革的特殊气味、浓烈的汗臭,以及两人精神被碾碎后那无形的、绝望的尘埃。

刘玲从林晚那具因不堪重负而瘫软的身体上轻巧地站起,她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脚下这两件已经彻底报废的“作品”,脸上那因兴奋而泛起的病态潮红尚未完全褪去。她擦了擦额角渗出的薄汗,眼神里非但没有任何怜悯,反而燃烧着一种更加炽热和不满的火焰。

她对林晚的表现,很不满意。

在最后的折磨中,她敏锐地察觉到,这个女人虽然身体在剧痛中颤抖,但她的眼神,却逐渐变得空洞、麻木,像一潭死水,失去了她最想看到的、那种充满了恐惧和挣扎的涟漪。这是一种她无法容忍的、消极的抵抗。

“看来,你还没有真正学会如何取悦你的主人。”刘玲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寒毒的冰锥,一字一句地刺入林晚的耳膜,“你以为用麻木就可以逃避吗?不,你只是还没有尝到,什么才是真正的、让你无法逃避的恐惧。”

她弯下腰,像拖拽一只真正的牲畜一样,一把揪住了林晚那被汗水浸湿、黏在脸颊上的长发,无视她喉咙里发出的、因疼痛而挤出的微弱悲鸣,将她从冰冷的地板上粗暴地拖拽起来,朝着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深灰色的门走去。

那扇门,是这个公寓里所有恐怖的终极归宿。

沈斌被命令跪在墙角,面朝那冰冷的墙壁,不准回头,不准发出任何声音。他听着妻子被拖拽时,身体与地板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听着那扇门被打开时发出的、沉重而令人心悸的“吱呀”声,以及最后,门被重重关上时那一声隔绝了所有希望的闷响。

他的世界,只剩下了无尽的黑暗和即将到来的、通过听觉传递的地狱。

“静室”里,灯光骤然亮起。

那不是温暖的、生活化的光,而是从天花板上一盏巨大的手术无影灯里投射下来的、毫无温度的惨白光线。光线将房间里的一切都照得无所遁形——光滑如镜的环氧树脂地面,墙角挂着的那些闪烁着金属寒光的鞭子、夹子和锁链,以及地面上那几个为了固定人体而预设的、冰冷坚固的金属地环。

整个房间像一个精密的、用于拆解灵魂的屠宰场。

刘玲将林晚像扔一个破布娃娃一样扔在房间中央,然后不紧不慢地走上前,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一个金属环。

“趴下,手脚分开。”

林晚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剧烈地颤抖着,她看着那些冰冷的金属环,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是什么。她想反抗,想求饶,但一想到沈斌还在外面,任何不顺从都可能给那个已经遍体鳞伤的男人带来更可怕的报复,她便只能放弃所有挣扎。

她屈辱地、缓慢地趴在地上,伸开四肢,将自己的手腕和脚踝,分别对准了那四个闪烁着冷光的金属地环。刘玲走上前,蹲下身,用一种近乎专业的、不带任何情感的动作,将四个宽大的皮质束带,分别穿过金属环,然后紧紧地、牢牢地扣在了林晚的手腕和脚踝上。

皮带收紧的那一刻,林晚感觉自己像一只被钉在实验台上的蝴蝶,彻底失去了所有挣脱的可能。她的身体,以一个毫无防备的“大”字形,被彻底固定在了这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但这还不够。

刘玲站起身,走到林晚的头顶处,再次蹲下,用一根更宽的皮带,将她的头部也牢牢地固定住,让她无法进行任何左右的摆动和挣扎,只能绝望地、直挺挺地仰望着那惨白的天花板。

“现在,轮到这个了。”刘玲的脸上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她拿出了那只在“骑马游戏”中,林晚没能“清理干净”的、她自己的黑色中筒棉袜。

那只袜子,因为之前的咀嚼和唾液的浸泡,已经变得有些僵硬,表面沾染着林晚的口水和些许灰尘,散发着一股混合了汗酸、口水发酵以及屈辱记忆的、令人作呕的复杂气味。

看到这只袜子,林晚的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大小,她开始疯狂地摇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充满了抗拒和恐惧的声音。

“看来你还记得它。”刘玲对她的反应非常满意,“既然刚才没能把它品尝出美味的感觉,那今晚,就让它好好地陪陪你。”

她捏住林晚的下巴,强行掰开她的嘴,无视她的挣扎,将那只肮脏的袜子,再一次、更深地、更粗暴地塞了进去,直到袜子的脚跟部分完全堵住了她的喉咙口,让她产生一阵强烈的窒息和干呕感。

紧接着,她又拿出那卷熟悉的透明胶带,一圈,又一圈,将林晚的嘴连同那只袜子,死死地封了起来。

至此,准备工作全部完成。林晚成了一个被彻底固定、无法发声、无法挣扎的、最完美的刑具载体。

刘玲从墙边拖过一张不锈钢的圆凳,好整以暇地坐在了林晚的面前。她翘起腿,那双穿着黑色高筒马靴的脚,在林晚那因为恐惧而急剧放大的瞳孔中,显得无比巨大,像一座即将压下来的黑色山峦。

她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像一个艺术家在欣赏自己即将动笔的画布一样,仔细地、一寸寸地审视着林晚脸上那混合了恐惧、绝望、屈辱和憎恨的复杂表情。

她享受这种感觉,享受这种在动手之前,用无形的、巨大的压力将猎物彻底逼入绝境的快感。

终于,她似乎欣赏够了。

她缓缓地抬起自己穿着马靴的右脚,然后,当着林晚惊恐万状的目光,她优雅而又残忍地,将那只马靴,从自己的脚上缓缓地抽了出来。

随着靴子的脱离,一股比之前更加浓烈、更加纯粹、更加具有冲击力的气味,瞬间从被解放的鞋子里喷薄而出。那是刘玲在长达数小时的“骑马运动”中,因为剧烈运动而分泌的大量汗水,被完全包裹在不透气的皮靴和里,经过时间的发酵,所形成的、最原始的、带着强烈体温和生命印记的脚汗酸臭。

这股味道,是这次酷刑的序幕,也是核心。

她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然后,缓缓地抬起那只散发着浓烈气味的脚,用那光着的、灵活的脚趾,轻轻地、带着一丝试探性地,夹住了林晚的鼻子。

窒息感,瞬间袭来。

就像被人猛地掐住了脖子,空气被瞬间抽离,林晚的大脑一片空白。她的肺部在疯狂地渴求着氧气,胸腔剧烈地起伏,但所有的呼吸通道都被彻底堵死。她本能地想要挣扎,但四肢和头部却被皮带牢牢地钉在原地,任何动作都只是徒劳的、轻微的抽搐。

她的脸,因为缺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然后开始发紫。耳朵里,是自己心脏疯狂擂鼓的“咚咚”声,以及血液冲上头顶的“嗡嗡”声。眼前,开始出现跳跃的、闪烁的黑点。

刘玲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看着林晚在自己的脚下,因为最原始的求生本能而痛苦挣扎的模样。她甚至觉得这还不够刺激。

她俯下身,凑到林晚的耳边,用那如同魔鬼低语般的声音,轻柔地说道:“想呼吸吗?嗯?想不想呀?”

她的声音充满了诱惑,但说出的内容却恶毒无比。

“大口地、用力地咀嚼你嘴里的袜子,把它想象成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做出幸福陶醉的表情。如果你能让我开心,我就让你多呼吸几秒钟新鲜的……哦不,是新鲜的、属于我的味道。”

一边说着,她的左手也没有闲着,她伸出手,精准地找到了林晚胸前那两颗因为之前的乳夹折磨而变得异常敏感红肿的乳头,然后用拇指和食指,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拧动、掐捏起来!

“呜呜……呜!!”

窒息的痛苦,混合着乳头上传来的、钻心刺骨的剧痛,像两股凶猛的浪潮,瞬间将林晚的理智彻底吞噬。她感觉自己快要死了,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身体的挣扎也逐渐变得微弱。

就在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即将脱离身体的那一瞬间,刘玲的脚趾,稍微松开了一点点。

一道微小的缝隙,出现了。

林晚的求生本能让她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样,疯狂地、贪婪地通过那道缝隙,吸入了一口空气。

然而,那不是救命的甘泉,而是更恶毒的毒药。

她吸入的,是刘玲那赤足上所附带的、混合了浓烈脚汗酸臭的、温热而潮湿的空气!

这股味道,粗暴地、不容分说地灌满了她的肺部,刺激着她的鼻腔和喉咙,让她产生一阵剧烈的、想要咳嗽和呕吐的冲动。但她的嘴被死死封住,任何反抗的生理反应都被压制了回去。

紧接着,在她刚刚吸入这口“毒气”之后,刘玲的脚趾,便再次毫不留情地、死死地夹住了她的鼻子。

新一轮的窒息,开始了。

松开,吸入毒气,夹紧,窒息……

松开,吸入毒气,夹紧,窒息……

如此反复。

每一次短暂的呼吸,都成了一种酷刑的延续。每一次对生命的渴望,都必须以品尝主人的污秽为代价。

刘玲彻底沉浸在了这场由她主宰的游戏中。她享受着林晚在她脚下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绝望挣扎。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每一次松开时,林晚那急促而滚烫的呼吸气流,吹拂在她脚趾缝间的皮肤上,带来一阵冰冰凉凉的、奇异的舒适感。

她喜欢这种感觉。

她喜欢用手上的疼痛,去加剧奴隶的痛苦;用脚下的窒息,去掌控奴隶的生命。她喜欢看着林晚的眼睛从最初的恐惧,到中途的哀求,再到最后的、因为反复的濒死体验而逐渐涣散、失去焦距。

这是一种无声的哀嚎。

是生命在被绝对的权力玩弄于股掌之间时,所能发出的、最凄厉、也最动听的悲鸣。

而在墙角,那个被迫面壁的男人,沈斌,他的地狱,是纯粹由听觉构建的。

他听不到妻子的尖叫,因为她的嘴被堵住了。但他能听到她因为挣扎而导致皮带与金属环摩擦发出的“咯吱”声,能听到她因痛苦而从鼻腔里挤出的、压抑的“呜呜”声,能听到她身体被固定在地上、徒劳地扑腾时发出的沉闷的“砰砰”声。

他更能听到刘玲那冰冷的、带着戏谑和羞辱话语的声音,像一把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扎进他的心脏。

“怎么?不喜欢我的味道吗?”

“用力咀嚼!没吃饭吗?贱货!”

“你看,你现在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是我赏赐给你的。你应该感谢我。”

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烙铁一样,烫在他的灵魂上。他知道,此刻,他的妻子,正在承受着他无法想象的、地狱般的折磨。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是他,亲手将她一次又一次地送到了这个女魔头的手上。

巨大的、无边无际的愧疚和自责,像黑色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他想冲过去,想用自己的身体去替妻子承受这一切,想和那个恶魔同归于尽。

但他不能。

他甚至不敢动一下。

因为他知道,他的任何一丝反抗,都会被刘玲转化为施加在林晚身上十倍、百倍的痛苦。他的无能为力,他的懦弱,在此刻,成了捆绑他灵魂最沉重的枷锁。

他只能跪在那里,用拳头死死地抵住地面,指甲因为用力而深深地嵌进掌心,流出血来也毫无知觉。他将自己的额头,一下,又一下,无声地、绝望地撞向那冰冷的墙壁,仿佛只有这种自残式的疼痛,才能稍微缓解一下他内心那份快要将他撕裂的、无边无际的痛苦。

而静室中央的刘玲,则像一个冷静而专注的科学家,正在仔细地观察着她的实验品,在濒临极限时的所有生理反应。

她看着林晚的瞳孔在放大和收缩之间反复,看着她皮肤的颜色从涨红到青紫再到惨白,看着她身体的抽搐从剧烈到微弱。

她精确地计算着时间,掌控着力度。她要将林晚推到死亡的悬崖边缘,让她清晰地看到深渊的全貌,感受到那份被彻底吞噬的恐惧,但又在最后一刻,将她粗暴地、不带任何温柔地拉回来。

这种掌控着别人生死的感觉,这种将一个鲜活的生命玩弄于股掌之间、欣赏其在痛苦中绽放出最绝望花朵的快感,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病态的愉悦和满足。

她知道,林晚那层麻木的、用以自我保护的坚硬外壳,正在被这种最原始的、对死亡的恐惧,一点一点地、毫不留情地,彻底砸碎。

而她,将是那个在废墟之上,亲手重塑她灵魂的,唯一的神。

这场无声的哀嚎,还在继续。

在这间与世隔绝的静室里,时间,早已失去了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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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窒息的潮水终于退去,留下的是一片狼藉的、被死亡阴影冲刷过的废墟。

林晚的灵魂仿佛还漂浮在身体之外,冷漠地俯瞰着那个被固定在冰冷地面上的、属于自己的残破躯壳。她的肺部依旧在灼烧,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那股无法摆脱的、混合了汗臭和屈辱的肮脏气味,提醒着她刚刚经历过的一切。她的身体不再颤抖,不是因为恐惧已经消失,而是因为连恐惧的力气,都已被榨干。她像一具被玩坏了的提线木偶,线被剪断,无力地瘫软在那里,眼神涣散,瞳孔中映着天花板上那盏惨白刺眼的无影灯,空洞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

她活下来了。

但这种活,比死更像是一种惩罚。

刘玲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自己的“作品”。林晚脸上那副半死不活的麻木表情,让她感到了一丝被冒犯的不悦。在她看来,这并非屈服,而是一种更高明的、来自灵魂深处的抵抗。一个完美的奴隶,应该时刻对主人的喜怒哀乐做出最及时的、最夸张的反应,无论是痛苦的哀嚎,还是卑贱的摇尾乞怜。麻木,是她无法容忍的渎职。

“看来,刚刚的开胃菜,还不足以让你学会什么叫做‘敬畏’。”刘玲的声音很轻,却像寒冬深夜里,墓碑被冻裂时发出的清脆声响,带着一种蚀骨的寒意,“没关系,我们还有时间。主菜,现在才要开始。”

她转过身,走向墙角那个充满了不祥气息的工具箱。她悄无声息地踩在环氧树脂地面上,每一步,都像死神的脚步,精准地、沉重地,踏在林晚那早已停止跳动的心脏上。

她蹲下身,打开了工具箱最上层的一个丝绒内衬的盒子。盒子里面,整齐地排列着一排长短不一、粗细各异的钢针。它们在惨白的灯光下,闪烁着冰冷而锐利的、仿佛能刺穿视网膜的金属寒光。

刘玲的手指,优雅地从针排中,取出了一根最细、也最长的。

那根针,细如毫发,长约十厘米,针尖被打磨得锋利无比,仿佛凝聚了世界上所有的恶意,只是看着,就足以让人从骨髓深处泛起一阵战栗。

她捏着那根针,缓步走回到林晚身边,再次蹲下。

“我听说,十指连心。”刘玲的脸上,绽放出了一抹孩童般纯真而又恶魔般残忍的笑容,“我一直很好很好奇,当一根针,慢慢地、一点一点地,从你的指甲缝里刺进去,那种感觉,究竟是什么样的呢?是会让你继续保持你那高贵的麻木,还是会……让你唱出我从未听过的、最美妙的歌曲?”

她的话音未落手不容反抗地抓住了林晚的右手。

林晚的瞳孔,在那根闪烁着寒光的针尖,缓缓靠近她指尖的瞬间,猛然缩紧!

不!不要!

她的内心在疯狂地尖叫,她的身体想要蜷缩,想要躲避,但那被牢牢固定住的四肢,和那只被铁抓住的右手,让她的一切挣扎都变成了徒劳。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根凝聚了世间所有恶意的针尖,带着一种近乎变态的、缓慢而又充满仪式感的节奏,对准了她食指那脆弱的、粉色的、连接着皮肉与指甲的缝隙。

然后,刺了进去。

“呜——!!!!”

一种无法用任何语言去形容的、超越了人类认知极限的剧痛,如同瞬间引爆的核弹,从她小小的指尖,轰然炸开!

那不是撕裂的痛,不是灼烧的痛,更不是钝器击打的痛。那是一种最纯粹的、最尖锐的、仿佛直接作用于灵魂之上的、神经被活生生碾碎的剧痛!

针尖刺破皮肤,挤开那狭窄的缝隙,然后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发指的、磨砂般的触感,沿着指甲的内壁,向着指甲的根部,一寸一寸地、坚定不移地,向里挺进。

林晚的身体猛地弓起,像一只被踩中断了脊椎的虾,又被束缚带狠狠地拽回地面。她的喉咙里,因为那只肮脏的袜子和厚厚的胶带,无法发出任何有效的尖叫,只能从鼻腔和喉咙的连接处,挤出一种被压抑到极致的、混合了悲鸣与哽咽的、野兽濒死般的“呜呜”声。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球因为极致的痛苦而向外凸出,布满了血丝。大颗大颗的、滚烫的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不受控制地从她的眼角汹涌而出,划过她惨白的脸颊,浸湿了身下的地面。

她的身体在疯狂地痉挛、抽搐,四肢在束缚带下徒劳地拉扯,手腕和脚踝处,早已是血肉模糊一片。

而刘玲,则像一个最专注、最痴迷的艺术家,全神贯注地,用一种近乎虔诚的态度,进行着她的“创作”。

她的左手死死地钳住林晚的手指,确保它不会因为剧烈的挣扎而有丝毫的偏离。她的右手则稳定地、精确地,控制着那根钢针推进的速度和角度。她的脸上,带着一种心醉神迷的、极度享受的表情。她甚至微微闭上了眼睛,仿佛在用自己全部的感官,去体会针尖下那具身体的每一次颤抖,去聆听从那喉咙深处传来的、最美妙的、被压抑的悲鸣。

她将那根针,整整齐齐地,刺入了林晚的十个指甲缝里。

一根,又一根。

每一次刺入,都像是一场小型的死亡。每一次拔出,都带起一串细小的血珠,和新一轮的、永无止境的绝望。

当最后一根手指也遭受了同样的酷刑之后,林晚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或者说,她的大脑为了保护自己,已经主动切断了与这具正在承受地狱般痛苦的身体的连接。她像一条被扔在沙滩上、反复被烈日炙烤的鱼,只剩下最微弱的、本能的抽搐。

刘玲似乎对她这种“不合作”的昏迷状态感到有些无趣。

她缓缓地站起身,用脚尖踢了踢林晚那只血肉模糊的手,然后,她的目光,缓缓地转向了那个一直被迫面壁跪在墙角的男人。

“好了,轮到你了。”

沈斌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被允许回头了。

当他转过身,看到眼前那副如同人间地狱般的惨状时,他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塌、碎裂,化为了齑粉。

他的妻子,那个他发誓要用生命去保护的女人,此刻正赤身裸体地、像一个被献祭的牺牲品一样,摊开四肢,被固定在冰冷的地面上。她的嘴被肮脏的袜子和胶带封住,脸上满是泪痕和绝望,而她的双手……她的那双曾经那么纤细、那么温暖、会为他弹琴、会为他整理衣领的手,此刻却血肉模糊,十个指尖,都像是被钉入了烧红的钉子,呈现出一种恐怖的、青紫色的肿胀。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充满了无尽痛苦和悔恨的悲鸣,从沈斌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他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连滚带爬地、疯狂地冲向林晚,想要去抱住她,想要用自己的身体去温暖她那冰冷的、正在被蹂躏的躯体。

然而,他只冲到一半,就被刘玲那冰冷的、如同刀锋般的眼神,死死地钉在了原地。

“我让你动了吗?公狗。”

刘玲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无形的、由寒冰铸就的墙壁,瞬间挡住了他所有的去路。

沈斌停下了脚步,他跪在地上,看着几步之遥的妻子,伸出手,却什么也无法触及。那种咫尺天涯的绝望,像硫酸一样,腐蚀着他的五脏六腑。

“看来,她的痛苦,让你很难受,是不是?”刘玲的脸上,再次浮现出那抹恶魔般的、充满玩味的笑容。她走到沈斌面前,蹲下身,伸出手,用那根刚刚拔出、还沾染着林晚鲜血的钢针,轻轻地、带着羞辱意味地,拍了拍沈斌的脸颊。

“你猜,如果我把这根针,也一根一根地,再刺进她的指甲缝里,她会不会醒过来,哭着求我呢?嗯?”

沈斌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他看着那根沾着妻子鲜血的针,又看了看地上那具一动不动的、仿佛已经死去的身体,他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被彻底地、轰然地,击溃了!

“不……不要……”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打磨过,“求求您……求求您……不要……”

“求我?”刘玲笑了,那笑声,在死寂的静室里,显得格外的清脆,也格外的残忍,“光是用嘴巴求,可是不够的哦。我要的,是更有诚意的、更卑贱的方式。用你最下贱的姿态,用你最卑微的语言,像一条真正的、摇尾乞怜的狗一样来求我。如果你能让我满意,也许,我会考虑,对她……温柔一点点。”

温柔一点点……

这五个字,像一道来自天堂的、救命的圣光,瞬间照亮了沈斌那早已被黑暗吞噬的、绝望的世界。

他所有的理智,所有的尊严,所有的仇恨,所有的骄傲,在这一刻,都变得无足轻重,烟消云散。

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救她!不惜一切代价,救她!让她停止受苦!

“噗通——!”

一声沉闷的、肉体与地面碰撞的巨响。

沈斌的双膝,重重地砸在了冰冷的环氧树脂地面上。然后,他将自己的上半身,深深地、深深地,俯了下去,用自己的额头,对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如同神魔般的女王,磕下了他这一生中,第一个,也是最沉重、最屈辱的响头。

“砰!”

额骨与坚硬的地面,发出了令人牙酸的、沉闷的撞击声。

“主人!”

一个他从未想过会从自己嘴里说出的、代表着彻底臣服和自我放弃的词语,混合着血和泪,从他那颤抖的、干裂的嘴唇里,嘶哑地、卑微地,挤了出来。

“主人!我求求您!我求求您了!!”

“砰!”

第二个响头。

“您放过她吧……求您了……所有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让您满意!您罚我!您怎么罚我都行!!”

他像一条疯了的狗,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自己的额头,一次又一次地、狠狠地撞向那冰冷无情的地面。

“砰!砰!砰!”

他的声音,早已不成语调,变成了语无伦次的、混合着哭腔和哀求的、最卑贱的呜咽。

“主人……我给您当牛做马……我给您当狗……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您能放过她……求求您了……主人……求求您……”

鲜血,顺着他那早已磕破的额头,流淌下来,和他的眼泪、鼻涕,混合在一起,在他的脸上,冲刷出了一道道狼狈不堪的、充满了屈辱的沟壑。

他彻底放弃了。

放弃了作为人的尊严,放弃了作为男人的骄傲,放弃了作为丈夫的身份。

在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曾经意气风发、沉稳理性的项目总监沈斌。

他只是一条,为了保护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伴侣,而甘愿抛弃一切,对着主人摇尾乞怜、磕头流血的,卑贱的、绝望的……公狗。

而刘玲,就那样静静地、带着一丝陶醉的、欣赏的目光,看着眼前这幅由她一手导演的、堪称完美的画面。

她看着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精英男人,此刻正像一条真正的狗一样,跪在自己的面前,用最卑贱的姿态,哀求着自己的怜悯。

她听着他那充满了绝望和卑微的、一声声的“主人”,那声音,比任何动听的音乐,比任何刺激的春药,都更能让她感到兴奋,更能让她感到战栗!

她成功了。

她不仅折磨了他们的肉体,更是彻底地、精准地,玩弄了他们的情感,摧毁了他们的意志,扭曲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成功地让这个男人,为了保护那个女人,而主动地、心甘情愿地,将自己的灵魂,彻底地、毫无保留地,献祭给了自己!

这种将两个人的命运,将他们之间那所谓的爱情,都牢牢地、紧紧地攥在自己手中,随意揉捏、随意塑造的感觉,让她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权力的巅峰!一种近乎高潮的、病态的、极致的满足感,如同汹涌的岩浆,在她的四肢百骸中,疯狂地奔腾、冲撞!

她缓缓地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复杂的、让她迷醉的味道——有林晚那只袜子上残留的汗臭,有她自己脚上的体味,有消毒水的冰冷,还有……沈斌额头上那新鲜的、带着铁锈味的血腥。

这,就是权力的味道。

这,就是她苦苦追寻的,独一无二的,极乐的味道。

她没有立刻叫停,她要让这场表演,再持续一会儿。

她要让沈斌的哀求,再卑微一点,再绝望一点。

她要让这份屈辱,像那根钢针一样,也深深地、永久地,刺进这个男人的灵魂深处,永不磨灭。

而在地上,那具本已陷入昏迷的躯体里,林晚的意识,似乎被丈夫那一声声杜鹃啼血般的、充满了无尽痛苦和卑微的哀求声,从无尽的黑暗深渊中,硬生生拽了回来。

她听到了。

隔着厚厚的、由剧痛和昏迷构成的壁垒,她清晰地听到了那个她最熟悉的声音,正在用她从未听过的、卑微到尘埃里的语调,一声声地,叫着另一个女人“主人”。

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攥住了。

然后,猛地捏碎。

一种比指甲缝里那十根钢针,还要痛上一万倍的、来自灵魂深处的剧痛,瞬间将她吞没。

她宁愿自己一个人,承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酷刑,被千刀万剐,被凌迟处死。

她也不愿意,不愿意听到她的丈夫,为了她,而变成现在这副,连狗都不如的模样。

一滴滚烫的、带着无尽心碎和绝望的眼泪,从她那紧闭的眼角,缓缓地,滑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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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从刘玲那座公寓里逃离出来,坐进自己那辆熟悉的、曾经象征着中产阶级精英身份的沃尔沃时,沈斌和林晚之间,没有一个字的交流。

车窗外,城市的霓虹如同巨大的、流光溢彩的伤口,在浓稠的夜色中无声地流淌着脓血。那些曾经让他们感到归属和骄傲的万家灯火,此刻看来,却像无数双冷漠而又充满嘲讽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他们这辆移动的、小小的铁皮囚笼。

沉默,是这辆车里唯一的语言。

一种比任何恶毒的咒骂都要沉重,比任何尖锐的哭喊都要令人窒息的沉默。

它像浓硫酸一样,无声无息地,腐蚀着车厢里所剩无几的空气,腐蚀着他们早已千疮百孔的神经。

沈斌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被车灯照亮的一小片路面,仿佛那是他人生中唯一还能看清和掌控的东西。然而,他的眼角余光,却不受控制地、一遍又一遍地,瞥向副驾驶座上的那个女人。

他的妻子,林晚。

她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身体蜷缩着,头靠着车窗,一动不动。她没有哭,甚至连一丝轻微的抽泣都没有。她只是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模糊的光影,眼神空洞得,仿佛她的灵魂早已被遗忘在了那个地狱般的“静室”里,没有跟着这具残破的躯壳一同回来。

她那双曾经会因为看到一部感人的电影而泛红,会因为吃到一份美味的甜点而笑得眯起来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了一片死寂的、被暴雪掩埋的荒原。

车子平稳地驶入他们所居住的高档小区,地下车库的感应灯一排排亮起,投下惨白而冰冷的光。这光照在林晚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让她看起来像一尊易碎的、即将布满裂痕的瓷器。

回到家,打开门,玄关的感应灯亮起,温暖的黄光倾泻而下。这个他们曾经亲手设计、布置,充满了爱与回忆的家,此刻却显得如此陌生而又充满了讽刺。墙上挂着的婚纱照,照片里的两个人笑得那么甜蜜、那么幸福,仿佛在无情地嘲笑着现在的他们,是何等的不堪与狼狈。

两人像两具被设定了固定程序的机器人,机械地、沉默地换鞋,然后,一前一后地,走进了这个巨大的、空旷的、被一种名为“绝望”的病毒所侵占的“家”。

林晚没有回卧室,而是径直走进了主卧的浴室。沈斌则像一具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行尸走肉,重重地、颓然地,将自己摔进了客厅那张昂贵的意大利真皮沙发里。

他将脸深深地埋进手掌,试图用黑暗来隔绝一切。

然而,那些画面,那些声音,却像跗骨之蛆,在他的脑海里,更加清晰地、疯狂地,循环播放。

他看到了林晚被固定在地面上,因为窒息而剧烈挣扎的样子。

他看到了那根闪烁着寒光的钢针,是如何一寸一寸地,刺进她那脆弱的指甲缝里。

他听到了她从喉咙深处挤出的、被压抑到极致的、野兽濒死般的悲鸣。

然后,他听到了自己。

听到了自己那一声声卑微到尘埃里,下贱到骨髓里的,“主人”。

听到了自己用额头撞击地面时,发出的那一声声沉闷而又响亮的,“砰、砰、砰”。

“呕——”

一股强烈的、源自生理和心理双重层面的恶心感,如同失控的岩浆,猛地从他的胃里喷涌而出。他捂着嘴,疯狂地冲向客厅的洗手间,趴在马桶上,剧烈地干呕起来。

然而,他什么也吐不出来。

他的胃里空空如也,只有那股灼烧着他五脏六腑的、名为“屈辱”和“悔恨”的酸水,在反复地翻腾、灼烧。

他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那个狼狈不堪的男人。

额头上,那块由他亲手磕出来的伤口,已经被刘玲用一种近乎施舍的态度,随意地贴上了一块创可贴。那块小小的、白色的创可贴,此刻在他的脸上,却像一个被烙下的、永不磨灭的奴隶印记,狰狞而又醒目。

他,沈斌,一个曾经的社会精英,一个家庭的顶梁柱,一个妻子的守护神。

现在,只是一个额头上贴着屈辱烙印的,会为了保护自己的“同类”,而向主人摇尾乞怜的……公狗。

这个认知,比刘玲任何一次的鞭打和电击,都让他感到痛苦,感到绝望。

主卧的浴室里,水声哗哗地响着。

林晚站在淋浴花洒下,任由滚烫的热水,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自己那具早已感觉不到温度的身体。

她想洗掉。

她想洗掉身上那股属于刘玲的、充满了侵略性的香水味。

她想洗掉皮肤上残留的、那双脚踩踏过的触感。

她想洗掉嘴里那只袜子的、令人作呕的酸臭。

她想洗掉……脑海里,丈夫那一声声杜鹃啼血般的,“主人”。

她缓缓地抬起自己的双手,看着那十个被精心包扎过的指尖。创可贴之下,是青紫色的肿胀,和一阵阵钻心的、永不停歇的剧痛。

这痛,在时时刻刻地提醒着她,她刚刚经历了什么。

然而,一种比这痛上千倍、万倍的痛,却来自于她的心脏。

那里,仿佛也被扎进了十根更粗、更长的钢针,被搅得血肉模糊,一片狼藉。

她不恨刘玲。

或者说,恨,已经不足以形容她对那个女人的感觉。那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混合了恐惧、憎恶和一丝丝病态的、连她自己都不敢去深究的……敬畏。

她恨的,是沈斌。

她恨那个,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要保护她一生一世,却亲手将她推入这个万劫不复的深渊的男人。

她恨那个,在她承受着地狱般的酷刑时,却在另一边,用最卑贱的姿态,去哀求施暴者“温柔一点”的男人。

她知道,他是为了她。

可是,这种“为了她”,对她而言,比任何直接的伤害,都更像是一种凌迟,一种背叛。

他们曾经是一个整体,是夫妻,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可以共同抵御一切风雨的同盟。

但是,从他磕下第一个响头,叫出第一声“主人”开始,这个同盟,就已经彻底地、不可挽回地,瓦解了。

他选择了一种她无法理解,也永远无法接受的方式,去“保护”她。

他将自己,和她,彻底地划分在了两个不同的阵营里。

他是卑微的、乞求怜悯的奴隶。

而她,是那个需要被怜悯的、毫无价值的、甚至可以被用来换取主人“温柔”的……物品。

这种认知,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孤独。

水声停了。

林晚裹着浴巾,走出了浴室。她没有看沙发上的沈斌一眼,径直走进了卧室,然后,重重地关上了门。

那一声关门的巨响,像一记无情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沈斌的脸上。

夜,越来越深。

卧室里,一片死寂。

巨大的双人床上,林晚背对着门口的方向,蜷缩在床的另一侧,仿佛要将自己与这个世界彻底隔绝开来。

沈斌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他没有开灯,只是借着窗外渗透进来的、清冷的月光,看到了床上那个孤独的、微微颤抖的背影。

他知道,她在哭。

一种巨大的、令人窒息的愧疚感,像一张无边无际的巨网,将他牢牢地包裹住,让他无法呼吸。

他想走过去,想抱住她,想对她说些什么。

但是,他的脚,却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得无法移动分毫。

他能说什么呢?

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在他们所经历的那一切面前,显得是那么的苍白,那么的可笑,那么的虚伪。

说“我都是为了你”?这句话,在此刻说出来,更像是一种最恶毒的、往她伤口上撒盐的讽刺。

他只能站在原地,像一尊没有灵魂的石像,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两三米。

却像是隔着一道,由痛苦、屈辱、和背叛所铸就的,永远无法逾越的,万丈深渊。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卧室里的空气,仿佛都已经凝固了。

终于,沈斌再也无法忍受这种足以将人逼疯的死寂。他挪动着僵硬的脚步,走到床边,缓缓地坐下。

床垫,因为他的重量,而微微下陷。

林晚的身体,猛地一僵。

“对不起……”

三个字,终究还是从沈斌那干涩的、沙哑的喉咙里,艰难地,挤了出来。

那声音,很轻,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却重得,像一座山。

林晚的身体,在听到这三个字的瞬间,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然后,她缓缓地,缓缓地,转过了身。

借着那清冷的、如同水银般泻入房内的月光,沈斌看清了她的脸。

她的脸上,没有泪痕。

她的表情,平静得,有些可怕。

只有那双眼睛,那双曾经像盛满了星光的湖泊一样清澈的眼睛,此刻,却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在冬夜里结了冰的古井,里面燃烧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混合了无尽恨意、极致失望和深刻鄙夷的,冰冷的、幽绿色的火焰。

“对不起?”

林晚开口了。

她的声音,也不大,甚至带着一丝刚刚哭过的沙哑,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冰的、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毫不留情地,剖开了沈斌那早已溃烂流脓的伪装。

“你对不起我什么?沈斌。”

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极尽嘲讽的、冰冷的弧度。

“你是对不起,把我从一个正常人,变成了一个需要靠着被虐待才能有感觉的变态?”

“还是对不起,在我被那个女人用针扎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你却像一条最听话的狗一样,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摇着尾巴,叫她‘主人’?”

沈斌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地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林晚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她撑起上半身,慢慢地,向他靠近。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那目光,像两把锋利的、带着剧毒的匕首,要将他的灵魂,凌迟处死。

“我问你,沈斌。”她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像魔鬼的私语,充满了恶毒的诱惑,“你现在满足了吗?”

“你的‘病’,治好了吗?”

“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像正常的夫妻一样,享受鱼水之欢了?哦,我忘了,我们早就不是夫妻了。在那个女人的世界里,你是一条随时可以被惩罚的公狗,而我,是一个需要被她‘修理’的母狗。这个新身份,是不是让你感觉很刺激?很有‘感觉’?嗯?”

“告诉我,值吗?”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了一丝,变得尖锐而又凄厉。

“用我十个指甲缝里的血肉模糊,用你那一声声卑贱入骨的‘主人’,用我们被彻底踩在脚底下、连一丝一毫都不剩的尊严,去换取你那一点点可怜的、可耻的、短暂的生理反应!”

“你告诉我,值吗!!!”

她伸出那只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手,狠狠地,戳在了沈斌的胸口。

那一下,明明没有任何力道,却让沈斌感觉,像是被一柄烧红的、千斤重的巨锤,狠狠地击中了心脏!

他整个人,都因为这一下,而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你看着我被针扎的时候,你听着我发出那种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的悲鸣的时候,你的身体,是不是也兴奋得发抖了?”

“你跪在地上,用额头去撞地板,哭着喊着叫她‘主人’的时候,你是不是也感觉到了‘治疗’的快感?是不是觉得,自己的病,正在一点一点地,被‘治愈’?”

林晚的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精准制导的子弹,击穿了他所有的防御,将他内心深处,那些他自己都不敢去面对的、最肮脏、最幽暗的角落,血淋淋地,暴露在了这冰冷的月光之下。

是啊。

他无法否认。

在看到妻子被折磨时,在自己承受着极致屈辱时,他那该死的、背叛了灵魂的身体,确实……有反应。

那种混杂着恐惧、痛苦、屈辱、和一丝丝病态兴奋的复杂感觉,像一种最烈性的毒品,早已在他的血液里,生了根,发了芽。

他一直用“治病”这个借口,来麻痹自己,来欺骗妻子。

他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必要的牺牲,是通往“正常”的、必须付出的代价。

但是现在,这个借口,被林晚亲手,撕得粉碎。

他看着妻子那双充满了恨意和失望的眼睛,他知道,他再也无法欺骗她,也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

他哪里是在“治病”?

他分明是在,心甘情愿地,一步一步地,拉着自己的妻子,走向一个名为“沉沦”的、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所谓的“求医”,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一种对刘玲的、病态的依赖和服从。

他害怕那个女人。

那种恐惧,早已深入骨髓,甚至超过了他对“治愈”本身的渴望。

他已经不再思考,如何才能“治好”他们的病。

他每天思考的,是如何才能让那个女人满意,如何才能在她那层出不穷的、残忍的折磨游戏中,让她和妻子,都少受一点苦。

他的逻辑,早已被彻底地扭曲了。

他以为,他跪下去,是为了让妻子站起来。

可他现在才明白,当他跪下去的那一刻,他也亲手,将妻子,永远地,钉死在了那个名为“牺牲品”的、屈辱的十字架上。

“我……”

沈斌的嘴唇,哆嗦着,他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语言功能,已经彻底丧失。

所有的辩解,都显得那么苍白。

所有的道歉,都显得那么可笑。

他,无话可说。

林晚看着他那张失魂落魄、无言以对的脸,眼神里的那团火焰,似乎也燃烧殆尽了,只剩下了一片冰冷的、死灰般的余烬。

她收回了手,也收回了那咄咄逼人的目光。

她什么也没再说,只是缓缓地,再一次,转过了身,将那个冰冷的、充满了决绝的背影,留给了他。

沈斌僵硬地坐在床边,像一尊被风化了千年的石像。

他看着那个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的背影,他知道,有些东西,一旦碎了,就再也拼不回来了。

他们之间,那道由信任和爱情所构筑的、最坚固的堤坝,已经出现了一道深深的、无法修复的裂痕。

而这道裂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扩大,蔓延,即将变成一道,可以将他们彼此都彻底吞噬的,黑暗的、冰冷的……深渊。

窗外,月光如刀,将这间本该温暖的卧室,冷酷地,一分为二。

一半是光明。

一半是黑暗。

就像他和她。

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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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那场充斥着恨意与决裂的争吵,像一场在密闭容器内引爆的炸弹,将沈斌和林晚之间本就摇摇欲坠的世界,炸得粉碎,只剩下一片令人窒息的、充满了焦糊味的真空。

从那晚之后,家,便不再是家。

它变成了一座巨大的、由沉默和怨恨砌成的坟墓。而他们,是两具被困在其中的、无法安息的行尸走肉。

林晚彻底地将自己封闭了起来。

她不再与沈斌争吵,不再对他投以那种能将人凌迟的、充满了冰冷火焰的目光。她只是沉默。像一块被投入深海的石头,无声无息地,沉向那不见天日的、黑暗的海底。

她会按时起床,机械地洗漱,然后去上班。回到家,她会把自己关在次卧,直到第二天清晨,再重复这套精准而又毫无生气的程序。

她像一个被设定了最简单生存指令的机器人,活着,但仅仅只是活着。

他们之间,再没有任何交流。

有时在深夜,沈斌会站在次卧的门外,他能听到里面传来极其轻微的、被压抑到极致的抽泣声。那声音,像一把生了锈的、钝口的刀,一下,又一下,缓慢而又残忍地,切割着他那早已腐烂不堪的心脏。

他知道,他正在彻底地失去她。

不,或许,从他决定走进刘玲那个地狱般的公寓开始,他就已经,永远地,失去了她。

这种认知,比任何酷刑都让他感到痛苦。

这两天,他活在一种巨大的、无边无际的恐慌之中。他害怕,害怕林晚会再次做出像在医院那样的、无法挽回的举动。他像一个最卑微的囚犯,时时刻刻监视着她的动静,却又不敢靠近,不敢触碰,生怕自己的存在,会成为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那几个画面——林晚手腕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刘玲那双勾起他下巴的、涂着黑色蔻丹的冰冷脚趾,以及她在他耳边吐出的、那个如同魔鬼契约般的终极选择。

他选了。

他用他和林晚仅剩的、作为人的最后一丝尊严,作为赌注,押在了这场牌局上。

他选择了将他们的灵魂,彻底地、毫无保留地,献祭给了那个名叫刘玲的恶魔。

他以为,这会是新的开始。

可他现在才发现,那不是开始,那只是通往更深一层地狱的,一道门。

而现在,他正站在门内,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子,一步一步地,走向彻底的、灵魂的死亡。

就在他被这种无力感和恐'惧感折磨得几近崩溃的时候,手机屏幕,亮了。

那是一条来自“主人”的信息。

没有称呼,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有一个时间和地址。

——下午三点,城西,“独白”咖啡馆。

沈斌看着那条信息,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被冻结了。

他知道,审判,来了。


“独白”咖啡馆,坐落在一个僻静的、种满了法国梧桐的街角。

这里远离市中心的喧嚣,是那些追求所谓“格调”和“隐私”的城市小资们,最喜欢光顾的地方。

沈斌将车停在路边,却没有立刻下车。

他坐在驾驶座上,双手死死地握着方向盘,手心里满是黏腻的冷汗。

午后的阳光,透过车窗,斜斜地照在他的脸上,却带不来一丝一毫的温暖。

他看着咖啡馆那扇由原木和玻璃构成的、显得很有艺术感的门,感觉那像一只张开了血盆大口的怪兽的嘴,正在静静地,等待着他这个自己送上门的猎物。

他不知道刘玲这次单独约他,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林晚那死水般的精神状态?还是,又有了什么新的、更加变态的、他想都想象不出来的折磨游戏?

恐惧,像无数只冰冷的、黏滑的触手,从他的心脏深处伸出来,紧紧地缠绕住他的四肢百骸,让他动弹不得。

他甚至产生了一个荒谬的念头——就这样掉头,开车逃离这座城市,逃离这个国家,逃到天涯海角,逃到一个再也找不到他们的地方。

可是,他能逃到哪里去?

他一闭上眼,就能看到林晚那张毫无生气的、惨白如纸的脸。

他知道,他逃不掉。

他已经被那个女人,用他和林晚的命运,彻底地,锁死了。

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却像灌满了玻璃碴子,刺得他胸口生疼。沈斌终于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休闲T恤,努力地,想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正常一些。

然而,他那微微佝偻的背,和那双写满了惊惧和疲惫的眼睛,早已将他内心的不堪与狼狈,出卖得一干二净。

他推开咖啡馆的门,门顶的风铃,发出了一阵清脆悦耳的叮当声。

店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混合了咖啡豆焦香和烤面包甜香的气味。悠扬的、他听不出名字的爵士乐,像流水一样,在空气中静静地流淌。吧台后,穿着围裙的咖啡师正在专注地制作着一杯手冲咖啡。三三两两的客人,低声交谈着,脸上带着惬意的、慵懒的微笑。

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正常,那么的安逸,那么的美好。

美好得,让他感觉自己像一个闯入了伊甸园的、身上沾满了地狱污泥的恶鬼,与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他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坐在最角落的那个位置,背靠着一扇巨大的落地窗。

窗外,是摇曳的树影和斑驳的阳光。那光线,将她的轮廓,勾勒成了一幅逆光的、充满了艺术感的剪影。

她今天穿得,异常的“正常”。

一件剪裁简约的米色连衣裙,裙摆下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小腿。脸上架着一副宽大的、可以遮住半张脸的墨镜。头发随意地挽成一个松散的发髻,有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在她的颈间。

她的脚上,穿着一双时下很流行的、棕色的平底穆勒鞋,光着脚,露着线条优美的脚后跟。

她就那样,慵懒地,靠在沙发椅背上,一条腿优雅地搭在另一条腿上,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拿铁,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任何一个,在这座城市里,随处可见的、懂得享受生活的、时尚而又精致的都市丽人。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那一切,任谁也无法将眼前这个看起来温和无害的女人,与那个会用鞭子、钢针、电击,将人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残忍女王,联系在一起。

这种巨大的反差,让沈斌感到一阵深入骨髓的寒意。

他知道,这不过是她的一层伪装。

就像一条最毒的、色彩最艳丽的蛇,用最无害的外表,来迷惑它的猎物。

他迈着僵硬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他能感觉到,自己每走一步,心脏的跳动,就加剧一分。

走到桌前,他甚至不敢抬头看她,只是用一种近乎于蚊子哼的声音,低低地,叫了一声:

“……主人。”

刘玲没有立刻回应。

她只是缓缓地、优雅地,将手里的拿铁,放回了桌上。

瓷杯和杯碟,碰撞出了一声轻微的、清脆的声响。

然后,她才抬起头,透过那深色的墨镜镜片,用一种审视的、充满了压迫感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

那目光,像两把无形的手术刀,将他从头到脚,剖析得一干二净。

过了足足有半分钟,那足以将人逼疯的沉默,才被她那慵懒的、却又带着一丝冰冷金属质感的声音,打破。

“坐。”

一个字。

简单,干脆,不容置喙。

沈斌像一个得到了指令的机器人,僵硬地,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他低着头,双手放在膝盖上,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你的那条母狗,还好么。”


她的语气,很平淡,就像在谈论一件与己无关的、不小心弄坏了的家具。

“她不吃饭,不说话。”沈斌回答到

她摘下了墨镜,随手扔在桌上。

那双熟悉的、漂亮的、却又总是盛满了冰冷和残忍的眼睛,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沈斌。

“我的玩具,如果这么快就玩坏了,我会很不高兴的。沈斌,你应该知道,我不高兴的后果,会是什么。”

沈斌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哀求和恐惧。

“主人……她……她只是……需要时间……”

“时间?”

刘玲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也没有那么多耐心,去等一个坏掉的玩具,自己修复好。你知道,我一向喜欢用更直接、更高效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她说着,身体微微前倾。

一股独属于她的、混合了高级香水和淡淡体味的气息,瞬间侵入了沈斌的呼吸。

这股味道,曾几何带给他病态的兴奋,但此刻,却只让他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恐惧。

“我发现,她太脆弱了。”刘玲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像情人的耳语,却说着最残忍的话,“她的精神,就像一件最劣质的瓷器,稍微用点力,就会碎掉。我觉得她的承受力应该变的更坚韧,所以她更多需要‘高强度’的调教了。”


然而,刘玲接下来的话,却像一盆带着冰碴的、最肮脏的冷水,将他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不过……”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享受着沈斌脸上那从紧张,再到恐惧的,精彩的表情变化。

“……不过,如果你能让我,更满意一点的话,我或许可以考虑,对她温柔一点。甚至,可以给她一些‘奖励’,帮助她更快地‘康复’。”

这是一笔交易。

一笔赤裸裸的、肮脏的、用一个人的尊严和肉体,去换取另一个人暂时喘息的……交易。

沈斌的嘴唇,哆嗦着,他想问,却又不敢问。

“您……您想……怎么样?”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打磨过。

刘玲没有直接回答。

她只是用那双冰冷的眼睛,静静地看了他足足有十秒钟。

然后,她缓缓地,抬起了手,用一根涂着鲜红蔻丹的、修长的手指,指向了咖啡馆深处,那个挂着“WC”标志牌的方向。

她什么也没说。

但那眼神,那手势,已经说明了一切。

沈斌的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感觉自己的脸,在一瞬间,烧得滚烫。

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羞耻感,像潮水一样,将他彻底淹没。

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在这样一个,人来人往的,公共场合。

在那个,狭窄的,肮脏的,充满了消毒水味道的……地方。

不……

不!

他的身体,本能地,在抗拒,在咆哮。

他是一个男人,他是一个曾经的精英,他有他的尊严,有他的底线!

然而……

他的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了林晚的脸。

那张苍白的、毫无生气的、如同死人般的脸。

那双空洞的、再也看不到一丝光亮的、如同古井般的眼睛。

还有她手腕上,那道狰狞的、永远无法褪去的伤疤。

他的尊严?

他的底线?

在林晚那即将凋零的生命面前,这些东西,算得了什么?

一文不值。

刘玲似乎看穿了他内心的天人交战。

她收回了手,重新戴上了墨镜,端起那杯已经有些凉了的拿铁,轻轻地,抿了一口。

然后,她才用一种懒洋洋的、充满了最后通牒意味的语气,缓缓地说道:

“我在里面等你。”

“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

“五分钟后,如果你还没出现,那么,就当我今天什么都没说过。晚上,我会准备一场特别的‘欢迎派对’,来迎接你的妻子,‘回归’。”

说完,她便站起身,迈着优雅的、如同猫一般的步子,径直,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了过去。

她那双棕色的穆勒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但她的背影,却像一座巨大的、正在缓缓移动的山,沉重地,压在了沈斌的心上,让他无法呼吸。

五分钟。

沈斌看着桌上那杯自己一口未动的、早已凉透了的咖啡。

咖啡的表面,倒映着他那张扭曲的、痛苦的、正在剧烈挣扎的脸。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地拉长了。

咖啡馆里悠扬的爵士乐,邻桌客人愉快的谈笑声,吧台后咖啡机发出的“嗡嗡”声……

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遥远而又不真切。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了一个巨大的、正在倒计时的沙漏。

三百秒。

二百九十九秒。

……

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在凌迟他的灵魂。

去,还是不去?

去,意味着他将彻底抛弃自己作为人的最后一丝尊ěi yán,沦为一条,在肮脏的角落里,摇尾乞怜的、真正的狗。

不去,意味着林晚,将要为他的“拒绝”,付出她根本无法承受的、惨痛的代价。

“欢迎派对”……

刘玲那轻描淡写的四个字,在他的脑海里,却幻化成了无数种具体的、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怖画面。

是那根带着风声的藤条?

还是那根闪着寒光的钢针?

是那让人窒息的袜子?

还是那能将人瞬间击垮的电流?

不……

他不敢再想下去。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林晚那张绝望的脸,再次,清晰地,浮现在他的眼前。

“值吗!!!”

她那声凄厉的、充满了恨意的质问,仿佛又在他的耳边,炸响。

值吗?

沈斌在心里,苦涩地,问了自己一遍。

如果,用他这早已一文不值的尊严,去换取她片刻的安宁,去换取她哪怕一丝一毫的、能够活下去的希望……

那么,值。

太值了。

他猛地睁开眼,眼神里,所有的挣扎和犹豫,都已褪去,只剩下了一种,破釜沉舟的、近乎于自我毁灭的决绝。

他站起身,动作因为僵硬而显得有些笨拙,甚至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椅子,发出了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引来了邻桌客人疑惑的一瞥。

但他已经,顾不上了。

他迈开脚步,朝着那个,他此生,都从未觉得如此遥远,又如此屈辱的方向,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那条路,不长。

不过十几米。

但在沈斌的感觉里,却像走了一个世纪。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烧红的刀尖上。

每一步,都像是在把他过去三十五年的人生,狠狠地,踩在脚底下,碾得粉碎。

终于,他走到了那扇门前。

他伸出手,握住了那冰冷的、不锈钢的门把手。

深吸一口气,然后,推开了门。

属于他的,地狱之门。


洗手间里,一股浓烈的、混合了消毒水和廉价香薰的味道,扑面而来。

地面是湿滑的,墙壁上的白瓷砖,在惨白的灯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

一个穿着制服的清洁工,刚刚拖完地,推着清洁车,与他擦肩而过,嘴里还用方言,咕哝了一句什么。

沈斌什么也没听清。

他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幽灵,径直,走到了最里面的那个隔间门前。

门,虚掩着。

他伸出手,轻轻一推。

门,开了。

刘玲,就站在里面。

狭窄的隔间里,她那高挑的身影,显得更具压迫感。

她没有看他,只是背对着他,看着墙壁上那些无聊的涂鸦。

“关门,上锁。”

她的声音,冰冷,平静,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沈斌颤抖着,按照她的吩咐,关上了隔间的门,然后,拨下了那个小小的、红色的锁扣。

“咔哒”一声。

这个小小的空间,便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密闭的囚笼。

沈斌站在那里,低着头,不敢说话,甚至,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了。

他能听到,自己那颗不争气的心脏,正在胸腔里,疯狂地,擂鼓。

“砰、砰、砰、砰……”

他也能听到,隔壁隔间,传来的冲水声,和男人解开皮带的金属搭扣声。

这些“正常”的声音,在此刻,却让他感到了一种,巨大的、荒谬的讽刺。

终于,刘玲缓缓地,转过了身。

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里,充满了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和残忍。

“跪下。”

两个字,像两柄无形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沈斌的膝盖上。

他没有任何犹豫。

或者说,他早已,没有了犹豫的资格。

他“噗通”一声,双膝重重地,跪在了那片冰冷的、还带着未干水渍的瓷砖上。

膝盖骨撞击地面的痛感,让他瞬间清醒,也让他,瞬间,更加的绝望。

刘玲似乎很满意他的顺从。

她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脚。

然后,那只穿着棕色穆勒鞋的脚,就在沈斌那因屈辱而充血的视线中,缓缓地,从那双看似优雅的鞋子里,抽了出来。

当她的脚,彻底脱离鞋子的束缚,暴露在空气中的那一刻,一股被压抑了许久的、强烈的、复杂的、独属于她的气味,瞬间,充满了这个狭窄的、密闭的空间。

那是一种,混合了她高级香水那木质调的余韵,她脚上皮肤因出汗而分泌出的、淡淡的咸湿体味,以及,因为光脚在外面走了一整个下午,而沾染上的、灰尘的干涩气息的,复杂味道。

这股味道,并不算特别难闻。

但在此刻,此地,此景之下,却像一把无形的、带着倒刺的钩子,狠狠地,勾住了沈斌的灵魂,将他,拖向了更深的,屈辱的深渊。

他看到了她的脚。

那是一双,保养得极好的脚。

皮肤白皙,脚型修长,脚趾圆润饱满,上面涂着和她手指一样的、鲜红的蔻丹,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妖异而又醒目。

然而,就是这样一双,本该是艺术品的脚,它的脚底,却并不那么完美。

因为逛了一下午的街,又光着脚穿着这双半包的穆勒鞋,她的脚,出了不少的汗。

那些汗液,混合着路上的灰尘,和她皮肤上自然脱落的皮屑,在她的脚底板,尤其是脚心和前掌的位置,形成了一层,肉眼可见的、灰黑色的、薄薄的脚泥。

她的脚趾缝里,也塞满了,一些灰白色的、甚至有些黏腻的污垢。

这股极致的“脏”,与她那张精致的、高高在上的脸,形成了强烈的、令人崩溃的对比。

而这,就是他接下来,要用自己最柔软的、本该是用来亲吻自己妻子的舌头,去“清理”的……东西。

“我的脚,今天很累。”

刘玲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慵懒的、满足的喟叹,仿佛在享受着,将一个男人,彻底踩在脚下的,无上快感。

“而这只鞋,也该清洗了。”

她说着,将自己那只还穿着鞋的左脚,也抬了起来。

然后,她用那只赤裸的、沾满了污垢的右脚,直接,踩在了沈斌的脸上。

冰冷的、黏腻的、带着些许沙砾感的触感,从他的脸颊,瞬间,传递到了他的大脑中枢。

他感觉,自己像被一只巨大的、肮脏的脚,狠狠地,踩进了一滩烂泥里。

他想躲,想挣扎。

但是,刘玲的脚跟,却像是带着千钧之力,用力地,碾压着他的脸颊骨,让他动弹不得。

“舔。”

一个字。

冰冷,干脆,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却像一道,来自神祇的,不可违抗的,最终审判。

沈斌,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一滴滚烫的、充满了屈辱和绝望的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混合着她脚底的污垢,消失不见。

然后,他伸出了,自己那根,正在剧烈颤抖的舌头。

他将自己的灵魂,彻底地,碾碎。

然后,用最卑贱的方式,将它,一片一片地,献祭给了,眼前的这个,魔鬼。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用舌尖,碰触到了,那只踩在他脸上的脚。

那股混合了灰尘的苦涩,皮肤的咸味,和汗液的微酸的,复杂的味道,瞬间,在他的味蕾上,炸裂开来。

一股强烈的、源自生理本能的恶心感,直冲他的喉咙。

他想吐。

但他不敢。

他知道,任何一丝一毫的抗拒,都只会给远在家中的林晚,带来更可怕的灾难。

他只能强忍着,将那股足以将他淹没的恶心感,死死地,压回了胃里。

然后,他开始了,他的“工作”。

他的舌头,像一条最卑微的、最听话的抹布,开始在那只肮脏的脚底板上,来回地,移动。

他舔过她那因为长时间站立而变得有些粗糙的脚跟。

他舔过她那因为出汗而黏腻不堪的脚心。

他用舌尖,仔细地,探入她那紧紧并拢的、塞满了灰白色污垢的脚趾缝。

每一下,都像是在吞噬着他自己的尊严。

每一下,都像是在用全世界最肮脏的东西,反复地,清洗着他那早已不复存在的灵魂。

刘玲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

她踩在他脸上的脚,开始缓缓地,移动。

时而用脚跟,用力地,碾压他的下巴。

时而用脚趾,粗暴地,堵住他的鼻孔,让他短暂地窒息。

她用这种方式,来控制他舔舐的力度,和速度。

她要的,不是简单的服从。

她要的,是一种,在极度的痛苦和屈辱中,依旧保持着精准和完美的,绝对的,奴役。

“还不够。”

她的声音,像来自九幽地狱的魔音,在他耳边响起。

“这只鞋,它今天也辛苦了。把鞋底,也舔干净。”

她说着,将那只还穿着穆勒鞋的左脚,伸到了他的嘴边。

那只鞋的鞋底,比她的脚,要脏上千倍,万倍。

上面沾满了,路上的沥青,干涸的泥点,不知名的胶状物,甚至,还有一小片被踩烂了的、早已看不出原样的树叶。

沈斌看着那只鞋底,感觉自己的胃,再次,剧烈地,翻涌了起来。

但,他已经,没有了选择。

他只能,像一条真正的、没有任何思想和尊严的狗一样,伸出舌头,去舔舐那只,比地狱里的烂泥,还要肮脏的……鞋底。

时间,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

这个小小的、充满了异味的隔间里,仿佛自成了一个,独立于世界之外的,只属于他和她的,私密的地狱。

他不知道,自己舔了多久。

他只知道,当刘玲终于移开踩在他脸上的脚,穿回那只鞋,说出那句“滚吧”的时候,他的舌头,已经彻底麻木,嘴里,充满了铁锈和泥土的,腥臭的味道。

他像一滩烂泥一样,瘫软在地上,久久,无法动弹。

刘玲没有再看他一眼。

她打开隔间的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连衣裙,对着镜子,理了理那几丝散乱的发丝,然后,迈着依旧优雅的步子,走了出去。

仿佛,刚才那一切,都只是一场,无聊的,消遣。

沈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个洗手间的。

他只记得,当他再次看到镜子里,那个双眼通红,嘴唇肿胀,脸上还残留着灰黑色印记的,狼狈不堪的男人的时候,他竟然,连一丝一毫的,悲伤和愤怒,都感觉不到了。

他的心里,只剩下了一片,被大火焚烧过后的,广袤的,死寂的,荒原。

他知道,从今天起,沈斌,已经死了。

活着的,只是一具,名叫“公狗”的,行尸走肉。
lxhniuniu159
Re: 心病(夫妻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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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时间,对于囚徒而言,并非匀速流淌的河。它时而凝固成琥珀,将每一丝细微的痛苦都无限拉长,封存在永恒的、令人窒息的绝望里;时而又化作奔涌的毒液,在血管中疯狂地冲刷,每一次心跳都带来腐骨蚀心的剧痛,催促着他们奔向那早已注定的、名为毁灭的终点。

自从那场在咖啡馆洗手间里完成的、用沈斌全部尊严换来的“交易”之后,已经过去了整整四天。

四天,九十六个小时。

对于沈斌来说,这是他人生中最漫长、也最煎熬的九十六个小时。

刘玲的“仁慈”,并没有给这个家带来任何喘息。恰恰相反,它像一种更高级、更无形的酷刑,将这个空间彻底变成了一座由沉默、猜忌和无尽压抑构筑的活体坟墓。

他脖子上那冰冷的、闪烁着金属寒光的贞操锁,像一个沉默的狱卒,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提醒着他那被剥夺的、最基本的人类权能。最初,那是一种持续的、沉闷的钝痛,一种生理上的、被强行压抑的肿胀感。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纯粹的肉体不适,逐渐发酵、变质,演变成了一种深入骨髓的、焦灼的、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点燃的疯狂。

他的神经像一根被拉到了极限的琴弦,任何一丝微不足道的触动,都能让它发出刺耳的、濒临崩断的悲鸣。门外偶然响起的邻居的关门声,窗外一只飞鸟掠过的影子,甚至连林晚在房间里无意中碰倒一个水杯的清脆响声,都能让他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般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冷汗涔涔而下。

他变得易怒,焦躁,像一头被困在狭小笼子里、找不到宣泄口的野兽。他会在深夜里,一个人在客厅里毫无目的地来回踱步,从天黑走到天亮,地板上被他踩出的杂乱脚印,像他内心那早已乱成一团的、无法理清的绝望。

他渴望释放,那种渴望是如此的原始,如此的强烈,几乎要冲破他理智的最后一道堤坝。但他又无比地恐惧释放。因为他知道,在这个由刘玲制定的、扭曲至极的规则里,任何的“得到”,都必须用加倍的“失去”去换取。他不敢想象,下一次,当刘玲“恩赐”给他释放的权力时,他,或者说,他们,需要付出怎样惨痛的、无法想象的代价。

而林晚,则成了这场无声酷刑的另一个受害者。

她像一个幽灵,将自己彻底地封锁在了次卧那一方小小的天地里。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沈斌身上那股越来越浓烈的、如同火药桶般一点即燃的危险气息。她害怕他,甚至开始本能地躲避他。

她不再将他视为自己的丈夫,那个曾经为她撑起一片天的、坚实可靠的男人。在她眼中,他更像是一个被刘玲安放在她身边的、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定时炸弹。他的痛苦,他的焦灼,他的疯狂,都像一圈圈无形的涟漪,不断地冲击着她那早已脆弱不堪的精神世界。

她看着他因为长期的禁欲而变得赤红的双眼,看着他因为烦躁而不断用手抓挠着自己头发的狂乱模样,心中涌起的,不再是怜悯,也不是心疼,而是一种冰冷的、疏离的、甚至是带着一丝厌恶的恐惧。

他们之间的那道鸿沟,已经宽阔到了无法逾越的地步。他们是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最熟悉的陌生人,是捆绑在同一根锁链上的、却又彼此提防、互相伤害的囚犯。

终于,在第五天的黄昏,那道来自地狱的审判令,再次降临了。

刘玲的信息,只有一张图片,和一句冰冷得不带任何感情的指令。

图片上,是她刚下班后在公司楼下拍的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她,穿着一身干练的运动装,脚上是一双鞋底纹路极其深邃、看起来就坚硬无比的黑色专业跑鞋。她对着镜头,脸上带着一丝运动后的、健康的红晕,嘴角却勾起一抹充满了恶意和玩味的、残忍的笑容。

而那句指令,则像一把淬了剧毒的匕首,精准地、毫不留情地刺进了沈斌和林晚的心脏。

——“晚上八点,公寓。你的公狗,似乎快要憋疯了。我决定,给他一点‘奖励’。”

……

夜晚八点,刘玲的公寓。

客厅的灯光依旧是那般明亮,雪白的墙壁和光洁的地板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种近乎于手术室般的、冰冷刺眼的光。空气里,漂浮着一股刘玲刚刚点燃的、高级香薰散发出的、甜腻得有些发闷的香气。

沈斌和林晚穿着那身标志性的灰色囚服,早已像两尊没有灵魂的石像般,并排跪在了客厅中央那张巨大的地毯上。

沈斌的头垂得很低,几乎要埋进自己的胸膛里。他的双手死死地攥着拳,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掌心,留下了一排排半月形的、深紫色的血痕。他能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疯狂地叫嚣,下腹部那股被压抑了太久的、几乎要爆炸开来的燥热感,让他整个人都像坐在火山口上。他既渴望着那即将到来的、哪怕是充满了痛苦和羞辱的“释放”,又恐惧着那必然会伴随而来的、无法预知的、更深层次的折磨。

林晚跪在他的身旁,她能清晰地听到他那因为紧张和激动而变得无比粗重的喘息声。她不敢去看他,她只是将目光死死地锁定在地毯上那繁复的、毫无意义的花纹上,试图用这种方式,来麻痹自己那早已千疮百孔的神经。她知道,今晚,她将要被迫观看一场最丑陋、最肮脏、最不堪入目的表演。而那场表演的主角,是她曾经深爱过的、如今却早已面目全非的丈夫。

“咔哒。”

公寓的门被准时地打开了。

刘玲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果然穿着和照片里一模一样的那身衣服。黑色的、吸湿排汗的紧身运动上衣,勾勒出她那充满了力量感的、紧致的身体线条。下身是一条同色的高弹力运动裤,包裹着她那修长而又结实的大腿。

而她的脚上,则穿着那双让沈斌和林晚都感到一阵心悸的、鞋底纹路深如沟壑的专业跑死。

她刚从健身房回来,脸上还带着一层薄薄的、晶莹的汗珠,呼吸也有些微的急促。她将手里的运动水壶和车钥匙随意地扔在了玄关的柜子上,然后换上了一双居家拖鞋,径直地走到了跪在地上的两人面前。

她的目光,像两把最锋利的手术刀,先是在林晚那张充满了恐惧和麻木的脸上刮过,然后,缓缓地、带着一丝审视和玩味的恶意,落在了沈斌那早已被欲望和痛苦折磨得不成样子的、涨得通红的脸上。

“怎么?”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懒洋洋的、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看你这副样子,好像已经等不及了?”

沈斌的身体猛地一颤,他不敢回答,只能将头垂得更低。

“抬起头来。”刘玲的语气瞬间变得冰冷而又不容置喙。

沈斌不敢有丝毫的违逆,他颤抖着,缓缓地抬起了头,用一种充满了哀求和恐惧的、如同丧家之犬般的眼神,仰视着眼前这个主宰着他一切的女人。

“很好。”刘玲满意地点了点头,她似乎很享受沈斌此刻这副卑微到了尘埃里的模样。她缓缓地抬起自己穿着运动鞋的右脚,用那坚硬的、沾染着健身房地板上灰尘的鞋尖,轻轻地、带着侮辱性地,拍了拍沈斌的脸颊。

“知道自己像什么吗?”她轻笑着,那笑声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残忍,“就像一条被关在笼子里好几天,终于闻到母狗发情味道的、饥渴的公狗。不,说你是狗,都侮辱了狗。”

她的脚尖顺着沈斌的脸颊一路向下滑,划过他的脖颈,他的胸膛,最后,停留在了他那早已被贞操锁折磨得不堪重负的、高高耸起的下体上。她用鞋尖不轻不重地碾压了一下,沈斌的喉咙里立刻发出了一声压抑不住的、充满了痛苦和渴望的闷哼。

“看来,是真的快要憋坏了。”刘玲脸上的笑容愈发地灿烂,也愈发地残忍。“既然你这么想要,那么,作为你这段时间‘安分守己’的奖励,我就大发慈悲地,满足你一次。”

她说着,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的脚。然后,她指了指自己脚下的那片空地。

“躺下。”

沈斌像一具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软体动物,顺从地、甚至是带着一丝迫不及及地,瘫倒在了冰冷的地毯上。

刘玲的目光转向了一旁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的林晚。“而你,”她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跪到那边去。不准闭眼,不准发出任何声音。给我仔仔细细地看清楚了,看清楚你的男人,是如何像一条最低贱的狗一样,在我脚下摇尾乞怜的。这,也是对你的‘奖励’。”

林晚的身体剧烈地一颤,她想反抗,她想尖叫,但当她对上刘玲那双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睛时,她所有的勇气和力气,都在瞬间被抽取得一干二净。她只能像一具行尸走肉般,挪动着自己那早已麻木的膝盖,跪到了几米开外的地方,成为了这场即将上演的、极致羞辱的活剧的、唯一的观众。

客厅里,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刘玲缓缓地、带着一种充满了仪式感的优雅,弯下了腰。她先是脱掉了自己右脚上的那只跑鞋,随手将其扔在了一旁。然后,她又脱掉了左脚的跑鞋。

随着鞋子的脱离,两股被压抑了许久的、混合了健身房里橡胶地板的特殊气味、皮革和尼龙材质在高温下发酵后的酸腐气息、以及她那因为剧烈运动而大量分泌的、温热的脚汗的浓烈味道,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那是一种极具侵略性的、充满了原始生命力和强烈个人印记的、活色生香的“人味”。

她并没有脱掉袜子。那是一双专业的、包裹到脚踝的白色运动棉袜。此刻,这双袜子早已被汗水完全浸透,紧紧地、黏腻地贴在她的脚上,勾勒出她那每一根脚趾的清晰轮廓。袜底和脚跟的部分,因为吸收了大量的汗液和鞋内的灰尘,已经呈现出一种肮脏的、令人作呕的灰黄色。

刘玲似乎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她缓缓地抬起自己那只还穿着湿透了的袜子的左脚,然后,精准地、毫不留情地,踩在了沈斌的脸上。

袜子上那股温热的、潮湿的、带着强烈汗酸味的浓烈气息,瞬间将沈斌的整个口鼻都彻底地笼罩、堵塞了。那股味道是如此的霸道,如此的真实,让他感到一阵阵的恶心欲呕,几乎要当场昏厥过去。他本能地想要挣扎,想要偏过头去,但刘玲的脚却像一座无法撼动的大山,死死地将他的头颅固定在了原地,让他只能被迫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这充满了羞辱意味的肮脏空气。

“别急。”刘玲的声音从他的头顶上方传来,那声音里充满了恶魔般的、甜蜜的诱惑,“好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她说着,缓缓地抬起了自己那穿着那只黑色运动鞋的脚。

那只鞋,是她今天在健身房里,在跑步机上、在椭圆机上、在各种器械上,踩踏了整整一个半小时的鞋。它的鞋底,沾染了无数人的汗水、灰尘,甚至可能还有别人鞋底带来的、不知名的污垢。那深邃的、如同山川沟壑般的、为了增加抓地力而设计的复杂防滑纹路,此刻在沈斌那因为欲望和恐惧而变得有些模糊的视线里,看起来就像一个布满了尖刺和利刃的、最恐怖的刑具。

“现在,”刘玲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女王般的威严,“用你自己的手,抓住你那下贱的东西,然后,到我的鞋底上来。记住,我只给你十分钟的时间。”

她的声音顿了顿,语气里充满了残忍的、戏谑的笑意:“十分钟,如果你不能把自己弄出来,那么,这次的‘奖励’就此作废。而且,你将会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继续戴着你那个可爱的小锁。哦,对了,作为你‘办事不力’的惩罚,或许,我还会考虑,让你亲爱的妻子,来替你承受一点小小的、有趣的折磨。你,应该不希望看到那一幕吧?”

这句话,像一道最恶毒的魔咒,彻底地击溃了沈斌内心深处那最后的一丝犹豫和挣扎。

他知道,他没有选择。

他闭上了那双早已被屈辱的泪水和生理性的汗水浸湿的眼睛,然后,用那双因为恐惧和激动而剧烈颤抖的、不听使唤的手,缓缓地、艰难地,握住了自己那早已不堪重负的、滚烫的欲望。

然后,他像一个即将走上断头台的死囚般,将它,重重地、决绝地,按向了那只散发着地狱气息的、冰冷的、肮脏的、坚硬的,运动鞋鞋底。

“沙——”

一阵如同用砂纸在最娇嫩的皮肤上狠狠摩擦时发出的、令人牙酸的、火辣辣的剧痛,瞬间从他最敏感的部位传来,并如同最迅猛的电流般,在瞬间传遍了他的四肢百骸。

“啊——”

一声充满了极致痛苦的、压抑的惨叫,从他的喉咙深处不受控制地挤了出来。

那不是快感。

那是一种比任何鞭打、任何踩踏都更加直接、更加残忍的、纯粹的痛苦。运动鞋那又硬又粗糙的鞋底,布满了各种凹凸不平的、尖锐的纹路和细小的、不知名的砂石。每一次的摩擦,都像一把最钝的、生了锈的锉刀,在他的血肉上反复地、来回地切割、刮擦。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皮肤在那粗暴的摩擦下,正在飞快地破损、红肿,甚至渗出了丝丝的血迹。那种火烧火燎的、钻心刺骨的灼痛感,让他几乎要当场疯掉。

他的身体本能地想要逃离,想要退缩。但那只踩在他脸上的、散发着浓烈汗臭的脚,和刘玲那句关于林晚的、冰冷的威胁,却像两道最坚固的、无法挣扎的锁链,将他的灵魂和肉体,都死死地钉死在了这个充满了屈辱和痛苦的、名为“释放”的十字架上。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刘玲那充满了鄙夷和嘲讽的声音,再次从上方传来。“这才第一分钟。还有九分钟呢。你要是现在就放弃,可就太让我失望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因为欣赏他的痛苦而产生的、病态的愉悦。

沈斌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口腔里很快就弥漫开了一股浓重的、混合了铁锈味的血腥。他不敢停下来,他不能停下来。他只能强迫着自己,在那种撕心裂肺的剧痛中,继续着那荒谬而又绝望的、机械的摩擦动作。

时间,在这一刻,被拉扯得无比的漫长。

每一秒,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熬。

他能听到自己那因为痛苦和欲望而变得无比粗重的喘息声,能听到鞋底摩擦着皮肉时发出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能闻到自己鼻腔里那股挥之不去的、令人作呕的汗臭味,也能感觉到自己那早已破损不堪的皮肤上传来的、一阵比一阵更加猛烈的、火烧般的剧痛。

他感觉自己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他只是一块被固定在砧板上的、任人宰割的肉。他的尊严,他的理智,他的过去,他的一切,都在这反复的、充满了羞辱意味的摩擦中,被一点一点地、毫不留情地,碾得粉碎。

而在几米开外的地方,林晚被迫地、一动不动地,观看着这挑战人类想象力极限的一幕。

她想闭上眼睛,她想捂住耳朵,她想就这样立刻死去。

但她不能。

刘玲那冰冷的、如同监工般的视线,像两道实质性的光束,死死地将她钉在了原地。她被迫看着自己的丈夫,那个曾经会在她生病时、笨拙地为她熬上一整夜粥的男人;那个曾经会在她受了委屈时、笨拙地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安慰的男人;那个曾经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全世界的男人,此刻,正像一条最低贱的、最没有尊严的蠕虫般,躺在另一个女人的脚下,用一种最不堪、最痛苦、最荒谬的方式,解决着他那最原始的、肮脏的生理需求。

她的心,像被一只淬了剧毒的、长满了倒刺的手,狠狠地、反复地,抓挠着,撕扯着。

疼。

疼得早已没有了知觉。

她感觉自己和沈斌之间,那最后一丝名为“夫妻”的情感连接,也在这场充满了恶臭、痛苦和羞辱的“释放”中,被彻底地、干净地,切断了。

剩下的,只有共同被奴役的、无边无际的、冰冷的屈辱。

“还有五分钟。”刘玲那悠闲的、仿佛在宣布下午茶时间到的声音,再次响起。“加油啊,公狗。你要是再快一点,或许还能让你亲爱的妻子,少看一会儿你这副下贱的、令人作呕的狗样子。”

这句话,像一根最粗的、烧红的铁钎,狠狠地捅进了沈斌那早已麻木的神经里。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早已被血丝和泪水布满的眼睛里,迸发出了一股近乎于疯狂的、野兽般的凶光。

他不再去感受那剧烈的疼痛,不再去理会那深入骨髓的羞辱。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了两个字。

——结束。

他要让这一切,快点结束!

他开始不顾一切地、疯狂地,加快了自己手上的动作。他像一个即将溺死的人,在胡乱地、拼命地,抓取着那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哪怕那根稻草上,布满了能将他刺得遍体鳞伤的尖刺。

他的动作是如此的粗暴,如此的疯狂,以至于他那早已破损不堪的皮肤,开始渗出更多的、殷红的血迹,将刘玲那肮脏的鞋底,都染上了一抹诡异的、触目惊心的暗红色。

“哦?”刘玲似乎对他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很感兴趣。她甚至微微地低下头,用一种充满了好奇和玩味的目光,仔细地观察着他那因为极致的痛苦和极致的渴望而彻底扭曲了的脸。

她喜欢,她太喜欢了。她喜欢看他这副在欲望和痛苦的夹缝中、苦苦挣扎、丑态百出的模样。

她甚至觉得,这比任何一场精心设计的、充满了技巧的酷刑,都更加地让她感到兴奋,更加地让她感到满足。

因为,她成功了。

她成功地,污染了他们最后的、最私密的、也是最纯粹的快乐源泉。她将人类最原始的、本该是充满了愉悦和温情的生理行为,变成了一场充满了痛苦、肮脏和羞辱的、滑稽的、可悲的独角戏。

她知道,从今以后,他们的每一次释放,每一次高潮,都会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今天这双肮脏的、散发着恶臭的运动鞋;都会回想起这种火烧火燎的、撕心裂肺的剧痛;都会回想起,是她,是她刘玲,用这种方式,“恩赐”了他们这一切。

这种深入灵魂的、永不磨灭的精神烙印,比世界上任何一把最坚固的锁链,都更加地牢固。

“还有一分钟。”刘玲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即将看到好戏上演的、毫不掩饰的愉悦。她甚至开始用她那踩在沈斌脸上的脚,轻轻地、有节奏地,打着拍子。

一下,两下,三下……

每一下,都像死神的丧钟,重重地敲打在沈斌那早已濒临崩溃的、最后一丝理智上。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一个被吹到了极限的气球,马上就要“砰”的一声,彻底地爆炸开来。

终于,就在刘玲即将数到“十”的时候。

一股混杂着极致的痛苦、极致的屈辱和极致的空虚的、滚烫的洪流,从他那早已被折磨得血肉模糊的身体里,猛地、痉挛般地,喷薄而出。

那一瞬间,他感受到的,不是任何一丝一毫的快感。

而是一种被彻底掏空的、仿佛连灵魂都一同被射了出去的、巨大的、无边无际的虚无。

他像一条被扔上了岸的、濒死的鱼,在冰冷的地毯上,无意识地、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然后,便彻底地、一动不动了。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刘玲缓缓地、带着一丝意犹未尽的慵懒,从沈斌的脸上收回了自己那只早已被他的汗水和泪水浸湿了的、散发着浓烈气味的脚。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那只沾染了污秽的、肮脏的运动鞋,脸上露出了一丝毫不掩饰的、嫌恶的表情。

然后,她将目光转向了那个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上的沈斌,嘴角勾起了一抹充满了胜利者意味的、轻蔑的冷笑。

“总算,”她用一种充满了上位者“恩赐”般的口吻,懒洋洋地说道,“没让我太失望。”

“虽然,”她的声音顿了顿,那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刻薄的讥讽,“像条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半死不活的死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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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虚无。

这是沈斌在经历了那场堪称酷刑的“释放”后,唯一能够感受到的东西。

瘫倒在冰冷的地毯上,他像一个被彻底掏空了内脏和骨骼的皮囊,连最细微的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神经质地颤抖。下体那火烧火燎的、混杂着擦伤和撕裂的剧痛,与他鼻腔里依旧顽固地残留着的、那只运动棉袜上浓烈的汗酸味,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刚才那场活生生的、荒诞至极的噩梦。

他甚至没有力气去感受屈辱。

因为他的灵魂,似乎已经连同着那股滚烫的、污秽的洪流,一同被射在了那只肮脏的、沾满了灰尘与血迹的运动鞋鞋底上,被碾得粉碎,再也无法拼凑起来。

客厅里,那盏巨大的、如同手术台无影灯般的顶灯依旧亮着,将他此刻这副狼狈不堪、如同死狗般的惨状,照得无所遁形。

刘玲站在他的身旁,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她脸上的表情,是一种混合了极度满足、些许疲惫和深深鄙夷的、复杂的神情。她像一个刚刚享用完一顿饕餮盛宴的顶级掠食者,正在用一种近乎于挑剔的目光,审视着自己嘴边那剩下的、卑微的残渣。

她缓缓地抬起脚,用那只沾染了沈斌屈辱的运动鞋,不带任何感情地、轻轻地踢了踢他那早已失去知觉的、瘫软的身体。

“废物。”

她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那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高高在上的轻蔑。

然后,她将目光转向了那个从始至终都跪在不远处、像一尊石像般一动不动的林晚。

林晚的脸色惨白如纸,眼神空洞得仿佛能吞噬掉所有的光。她亲眼目睹了丈夫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到一个被欲望和痛苦折磨得不成样子的野兽,再到如今这摊毫无生气的烂肉的全过程。她的心,已经疼到麻木,恨到虚无。

她和沈斌之间,那道名为“夫妻”的、曾经坚不可摧的堤坝,在刚才那短短的十分钟里,已经被刘玲用最残忍、最肮脏的手段,彻底地、毫不留情地冲垮了。

剩下的,只有一片汪洋无际的、冰冷的、名为“奴役”的死海。

刘玲似乎对他们此刻这种生不如死的模样感到了一丝厌倦。她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然后踱步到沙发前,整个人都陷进了那柔软的沙发里。她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屏幕上开始播放起一部吵闹的、充满了罐头笑声的无聊情景喜剧。

她似乎已经忘记了地上还躺着一个半死不活的男人,和跪着一个心如死灰的女人。她只是自顾自地看着电视,偶尔会因为某个不好笑的梗,而发出一声敷衍的、轻微的笑声。

时间,就在这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氛围中,一分一秒地流逝着。

电视里的笑声有多么的欢快,这个客厅里的气氛,就有多么的死寂。

沈斌的身体,终于从那极致的虚脱中,恢复了一丝微不足道的知觉。他艰难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地支撑起自己的上半身,然后,像一条被敲断了脊梁骨的野狗般,屈辱地、一步一步地,重新爬回了林晚的身旁,跪好。

他不敢看林晚,他不敢去看那张曾经让他魂牵梦萦、如今却只剩下麻木和绝望的脸。他只能将头深深地埋下,用这种方式,来逃避那足以将他彻底压垮的、滔天的愧疚和自责。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一个小时,或许是两个小时。当电视里的情景喜剧已经播放到第三集的时候,刘玲终于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缓缓地按下了遥控器的暂停键。

客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那突然降临的寂静,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加地令人心悸。

刘玲缓缓地伸了一个懒腰,那身紧身的运动服,将她那充满了力量感的、如同猎豹般的身体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她缓步走下个卫生间,过了一会传出了自然排泄的声音,大概过了十分钟,刘玲没穿裤子走了出来。

她的目光,在沈斌和林晚的身上来回地扫视着,那眼神里,带着一丝吃饱喝足后的、猫捉老鼠般的慵懒和戏谑。

“公狗,”她先是对着沈斌开口,那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命令,“刚才的‘奖励’,还满意吗?”

沈斌的身体猛地一颤,他不敢回答,只能将头埋得更低。

“不说话?”刘玲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看来,你是不满意了?觉得我刚才对你,太温柔了?”

“不……不是的……主人……奴才……奴才很满意……谢谢……谢谢主人恩赐……”沈斌的喉咙里,终于挤出了几个破碎的、充满了恐惧的音节。

“哦?”刘玲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既然满意,那为什么不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那张写满了‘满足’的、幸福的脸呢?”

沈斌知道,这是命令,是无法违抗的命令。

他死死地咬着牙,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地抬起了那颗重于千钧的、早已被尊严和羞耻压垮了的头颅。

他的脸,因为刚才的挣扎和哭泣,早已是一片狼藉。眼泪、鼻涕和汗水混合在一起,让他看起来像一个刚从泥潭里捞出来的、滑稽的小丑。

刘玲看着他这副尊严丧尽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愈发地灿烂,也愈发地残忍。“很好,就是要这样。要永远记住,你现在这副下贱的、卑微的、连狗都不如的样子。这,才是你该有的样子。”

她的目光,缓缓地从沈斌的脸上移开,落到了林晚的身上。

“母狗,”她的声音变得愈发地冰冷,“你的男人,刚才为了得到我的‘奖励’,可是表现得很卖力呢。现在,轮到你了。”

林晚的身体剧烈地一颤,一股冰冷的、彻骨的寒意,瞬间从她的脚底板,一路窜上了天灵盖。

“我突然觉得,”刘玲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魔鬼般的、充满了奇思妙想的恶意,“只是让你们一个一个地来服侍我,实在是太单调,也太浪费时间了。我想要一点……更有趣的,更高效的……嗯,对,‘双重的服侍’。”

她说着,缓缓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然后,她走到了客厅的角落,从一个看起来像是储物柜的地方,拖出了一把造型极其奇特的、令人不寒而栗的椅子。

那把椅子,通体由冰冷的不锈钢和泛着油光的黑色皮革构成,设计充满了非人的、工业化的、纯粹为了功能而存在的美感。它的椅面很高,但最诡异的是,在椅面正下方的位置,有一个巨大的、圆形的开口。

——那是一把,舔肛椅。

林晚在看到那把椅子的一瞬间,胃里就开始不受控制地翻江倒海起来。她知道,接下来,她将要面对的,是比刚才那场酷刑,更加突破人类想象力极限的、极致的羞辱和折磨。

刘玲将那把冰冷的椅子,拖到了客厅的正中央。然后,她指了指椅子的下方。

“公狗,躺下去。身体在后面,头从这个洞里伸出来。”

沈斌的瞳孔,在瞬间收缩到了针尖大小。他看着那把椅子,看着那个黑漆漆的、仿佛能吞噬掉一切的洞口,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恶心,像最汹涌的潮水般,瞬间将他彻底淹没了。

他想反抗,他想逃离。

但当他看到刘玲那双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睛时,他知道,他所有的反抗,都将是徒劳的。

他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行尸走肉,机械地、麻木地,爬到了那把椅子的后面。他躺在了冰冷的地毯上,然后,在刘玲的命令下,屈辱地、艰难地,将自己的头颅,从那个为他量身定做的、地狱的入口处,伸了进去。

他的四肢,很快就被刘玲用早就准备好的皮带,牢牢地固定在了椅子腿上,让他动弹不得。

他的脸颊,紧紧地贴着冰冷的皮革。他的鼻腔里,充满了不锈钢的铁锈味和皮革那股特殊的、令人作呕的化学气味。他知道,很快,这里就将被另一种更加原始、更加污秽、更加令人绝望的气味所彻底占据。

“很好。”刘玲满意地看着自己布置好了一半的“舞台”。她转过身,走到了林晚的面前。

“现在,轮到你了,母狗。”

她指了指椅子的前方,“跪下。”

林晚颤抖着,跪在了那把椅子的正前方。

刘玲缓缓地、带着一种女王般的优雅,在那把为她量身定做的、罪恶的王座上,坐了下来。

她先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确保自己那即将接受“服侍”的部位,能够精准地、毫无偏差地,对准椅子下方沈斌的脸。

然后,她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左脚。

那是一只,刚刚从那双被汗水浸透了的、散发着浓烈酸臭味的运动棉袜里解放出来的脚。虽然在刚才的间隙里,它似乎并没有得到任何的清洗,但此刻,它却像是被女王赦免了罪过的、高贵的艺术品般,被优雅地、不容置喙地,伸到了林晚的面前。

“你的任务,”刘玲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是用你的舌头,把它,从脚跟到每一根脚趾的缝隙,都给我清理干净。记住,要仔细,要虔诚。因为,你的任何一丝懈怠和不敬,都会让你身后的那个男人,付出他无法承受的代价。”

她的声音顿了顿,然后,她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双手。

她从旁边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工具盘里,拿起了两个闪烁着金属寒光的、带着锯齿的乳夹。

她用一只手,精准地、毫不留情地,夹住了林晚右侧的乳头。

然后,她将另一只手,从自己的身下伸了过去,准确无误地,找到了沈斌那早已因为恐惧和屈辱而变得冰冷的乳头,然后,狠狠地,夹了上去。

“啊——”

两声充满了极致痛苦的、压抑的惨叫,同时从林晚和沈斌的喉咙里,挤了出来。

“现在,”刘玲的声音,像地狱里响起的、最悦耳的交响乐的序曲,“游戏,正式开始。”

她说完,便不再言语。她只是将自己的身体,舒服地靠在了椅背上,然后,缓缓地、带着一丝享受的惬意,闭上了眼睛。

她的双手,却并没有闲着。

她开始用一种极具韵律感的、时而轻柔时而猛烈的力道,交替地、反复地,掐、拧、拉扯着那两个早已将林晚和沈斌的神经彻底连接在一起的、残酷的乳夹。

地狱的画卷,就此展开。

对于林晚来说,她的世界,被两种截然不同的、却又同样充满了折磨的感受,彻底地撕裂了。

一种,是来自于她胸前那最敏感的部位的、钻心刺骨的剧痛。那金属的锯齿,像无数只最恶毒的、长满了毒牙的蚂蚁,在疯狂地啃噬着她的血肉。每一次刘玲手指的发力,都像有一股最猛烈的电流,从她的乳头处炸开,瞬间传遍她的四肢百骸,让她浑身都因为剧痛而剧烈地痉挛。

而另一种,则是来自于她面前的那只脚的、极致的羞辱和恶心。

那是一只,刚刚经历了一个半小时剧烈运动的脚。它的上面,还残留着运动棉袜里那股挥之不去的、浓烈的汗酸味。她的舌尖每舔一下,都能清晰地尝到那股咸涩的、带着一丝微苦的、属于另一个女人的体汗的味道。

她必须强迫自己,用尽全部的、早已所剩无几的意志力,去仔细地、一丝不苟地,清理着那每一寸皮肤,每一个角落。她要将那些早已干涸在皮肤上的汗渍,那些隐藏在脚趾缝深处的、灰白色的污垢,都用自己最柔软的舌头,一点一点地、耐心地,卷出来,吞下去。

她知道,她舔得越干净,舔得越仔细,刘玲的双手,或许就会稍微地,放松那么一丝丝的力道。她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舌头像一条被驯服的、最卑微的蛇,小心翼翼地在脚底的纹路、脚趾的缝隙中蜿蜒爬行。每一次舔舐,都伴随着乳头上传来的撕裂般的痛感,但她只能将这种痛苦转化为动力,让舌头更加精准、更加卖力。

对于沈斌来说,他所承受的,则是另一种形式的、精神与肉体双重崩溃的、无间地狱。

他的鼻腔,早已被那股最原始、最污秽、最不容于世的、混合了人体排泄物和各种复杂菌落的、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气味,所彻底地、反复地,强暴着。

那股味道,是如此的霸道,如此的具有冲击力,以至于他感觉自己的大脑,都已经被这股味道彻底地熏坏、腐蚀了。

他必须强迫自己,在那足以让任何一个正常人当场昏厥过去的恶臭中,伸出自己那早已不听使唤的、僵硬的舌头,去执行那最肮脏、最卑贱、最没有人性的任务。

他要像一条真正的、卑微的、以食腐为生的野狗般,去舔舐,去清理,那本该是世界上最肮脏的、绝对不应该被任何人的口腔所触碰的地方。

而他的耳边,则无时无刻不回响着妻子那因为极致的痛苦而发出的、压抑的、撕心裂肺的悲鸣。

他知道,妻子的每一声惨叫,都与他此刻的表现,息息相关。

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他不敢有任何的迟疑。

他只能将自己的全部精神,都集中在自己舌尖的那一方小小的、黑暗的、充满了恶臭的世界上。他要用尽自己全部的技巧,去取悦,去服侍,那个他甚至连看都看不到的、却又主宰着他和他妻子一切的、神秘的“主人”。

他的舌头,早已因为极度的紧张和恶心而变得麻木不堪。他的喉咙里,充满了想要呕吐却又不敢吐出来的、酸涩的胆汁。他的眼角,不受控制地,流淌着屈辱的、滚烫的泪水。

而悬在他们头顶上的、那个唯一的、共同的女神,或者说,女魔头,刘玲,此刻正沉浸在一种前所未有的、无与伦比的、双重叠加的极致快感之中。

她的身后,是来自公狗那卑微的、小心的、却又极尽所能的、精心的舔肛服侍。那种湿热的、柔软的、带着一丝笨拙的触感,让她感到一种从生理到心理的、彻底的放松和满足。

沈斌的舌头在她的肛门周围小心翼翼地探寻着,时而轻柔地描摹着褶皱的边缘,时而勇敢地伸入更深处,进行湿润而细致的清理。每一次舌尖的深入和旋转,都能给她带来一阵酥麻的颤栗,让她身体深处最敏感的神经都随之紧绷。他舌苔的粗糙感,与她皮肤的细腻触感形成鲜明对比,每一次摩擦都像在轻柔地挠刮着她内心最深处的欲望。他被迫用力吸吮时,会发出细微的“啧啧”声,这种声音像一种最原始的诱惑,直接冲击着她的听觉,让她感到一种被彻底服侍、被彻底占有的满足。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肛门内壁被湿热的舌头搅动、吮吸的奇异感受,那不仅仅是生理上的刺激,更是一种对禁忌和羞耻的彻底颠覆所带来的、病态的快感。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身体因这种隐秘的愉悦而微微颤抖。

她的身前,是来自母狗那充满了恐惧和痛苦的、却又不敢有丝毫怠慢的、虔诚的舔脚服务。那种被另一个女人用最柔软的舌头,仔细地、一丝不苟地,清理着自己身体的感觉,让她感到一种高高在上的、女王般的、被崇拜的愉悦。

林晚的舌头在她的脚底板上游走,每一次舔舐都带着湿润的粘腻感,像一条听话的小蛇。脚趾缝里那积聚了一天的细微污垢,被林晚的舌尖努力地探进去,一点点地卷出、吞咽。刘玲能感觉到脚趾缝内壁被湿滑的舌头清理时的酥痒,那种清洁的仪式感与屈辱的画面形成强烈对比,带给她极大的满足。当林晚的舌尖触碰到她脚底板敏感的穴位时,会引发一阵电流般的颤栗,让她舒服得想要呻吟出声。而林晚每一次因乳头剧痛而身体紧绷,舌头却依然不得不卖力地服侍时,那种矛盾的、被迫的顺从,更让她感到一种征服的快感。她享受这种“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权力感,林晚的痛苦越深,她的愉悦感就越强烈。

而她的双手,则像两把最精准的、连接着天堂与地狱的钥匙。她可以随心所欲地,通过控制自己指尖的力道,来精确地、毫不留情地,调控着脚下这两条卑微的、可怜的、却又让她感到无比兴奋的、奴隶的痛苦程度。

林晚的悲鸣,沈斌的闷哼,他们两人那因为极致的痛苦和屈辱而变得无比粗重的喘息声,以及那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混合了汗水、泪水和恐惧的、独特的“奴隶”的气味……

所有这一切,都像一个个最美妙的、最和谐的音符,共同交织、谱写成了一曲只属于她刘玲一个人的、名为“权力”与“征服”的、华丽至极的、独一无二的交响乐章。

她享受着这一切。

她甚至感到,自己的身体,都在这种双重的、极致的感官刺激下,开始不受控制地,变得滚烫,变得湿润。

突然,她感觉到两个畜生的舌头有些懈怠了。

她缓缓地,睁开了那双早已因为兴奋而变得有些迷离的眼睛。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充满了情欲和残忍的、不容置喙的命令,在空旷的、死寂的客厅里,清晰地响起。

“贱货!”她先是对着身后的沈斌,发出了第一个指令,“舌头!给老娘伸长!伸进去!对!就是这样!在里面……转圈!给老娘转快点!听到了没有!?”

沈斌的身体猛地一颤,他能感受到乳头上传来的剧痛在瞬间加剧,那是刘玲的手指在狠狠地拧动着他胸前的夹子。他不敢有丝毫迟疑,舌头被迫在那个狭窄、潮湿、充满了腥臭的洞口里,像一条被抽打的鞭子般,猛地向前,然后开始笨拙而急促地打着转。他甚至尝试用嘴唇和舌头,去施加一些吸吮的动作,发出“啵、啵”的湿润声响,努力去模拟刘玲所要求的那种“吸”的感觉。恶心、屈辱、痛苦,所有的感觉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他感到胃部一阵抽搐,但喉咙却被死死地压住,不敢发出任何干呕的声音。他只想让这种极致的折磨快点过去,只想让刘玲满意,好让妻子少受一点苦。他舌尖被磨得生疼,每一次旋转和吸吮,都像是将他最后的尊严和人格,一点点地、毫不留情地,吞噬殆尽。

刘玲的表情,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更具侵略性的服侍而变得更加迷离。她能感受到沈斌的舌头在那个私密区域里更加用力地、更快地旋转着,甚至带着一丝急切的、想要取悦的笨拙。那种吸吮的力度,每一次舌苔的摩擦,都仿佛将她身体深处最隐秘的神经都牵扯起来,让她感到一阵阵酥麻的战栗从脊椎一路窜上头皮。沈斌那因为疼痛和屈辱而急促的喘息声,混合着他舌头工作的湿润声,像一种最刺激的背景音乐,让她内心的狂喜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点。她甚至感到下腹部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热流,那是病态的生理兴奋在体内奔涌的证明。

然后,她又将目光,投向了面前那个早已被折磨得神志不清的林晚。

“还有你!母狗!”她的声音变得愈发地尖锐和刻薄,“就这么点力气吗?是我掐你掐得太轻了,还是你觉得,你男人在你身后叫得还不够惨?嗯?给老娘用力舔!舔干净!把老娘的每一个脚趾缝,都给我吸干净!要是让老娘感觉到一丁点儿的不舒服,信不信老娘现在就把你那对下贱的狗奶子,给活生生地拧下来!”

林晚的身体猛地一震,乳头上传来的剧痛让她眼前一阵阵发黑,那是刘玲的手指再次加大了钳子上的力道,几乎要将她的乳头生生从根部掐断。她绝望地看到丈夫在身后因为痛苦而剧烈颤抖的身影,听着他那压抑不住的闷哼声,巨大的恐惧和愧疚瞬间将她淹没。她不敢再有丝毫懈怠,舌头像被上了发条的机器,开始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频率和力度,更加疯狂地舔舐起刘玲的脚。她将舌尖探入每一个脚趾缝深处,用力刮擦着内壁,试图将所有肉眼不可见的污垢都彻底清除。为了表现自己的“卖力”,她甚至开始用嘴唇包裹住刘玲的脚趾,发出一些细微的、吸吮的声音,试图让刘玲感受到更彻底的“清洁”。恶心感像潮水般一波波涌来,但乳头和丈夫的痛苦让她不敢停歇,只能将所有的恶心和屈辱,连同着刘玲脚上的汗液和污垢,一同吞进腹中。

刘玲感受着脚底传来的、林晚那更加急促、更加卖力的舌头。每一个脚趾缝都被湿滑的舌头细致入微地清理着,那种被彻底服侍、彻底清洁的感觉,让她感到一种极致的舒适和满足。林晚舌尖的刮擦和偶尔的吸吮声,都像最灵巧的按摩师在为她服务,让她脚部的每一个毛孔都仿佛张开,尽情地吸收着这种病态的快感。她甚至能感受到林晚因痛苦而颤抖的身体,以及她舌头工作时因用力过度而产生的细微颤动,这都让她更加确信自己对奴隶的绝对掌控。这种由痛苦和屈辱所激发的“忠诚”,比任何言语的顺从都更让她感到兴奋。她享受着奴隶们在她的命令下,为了彼此而变得更加卑贱、更加卖力的景象。这种双重的服务,双重的痛苦,双重的羞辱,让刘玲体内的所有感官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她的话,像两道最恶毒的、带着倒钩的鞭子,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抽打在了林晚和沈斌那早已千疮百孔的、脆弱的神经上。

他们知道,这场酷刑,正在进入一个全新的、更加疯狂、也更加绝望的阶段。

而他们,除了彻底地、毫无保留地,献上自己那早已不值一钱的尊严和灵魂,再也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

两个奴隶在刘玲的淫威下,被迫进入了一种机械性的、麻木的服侍状态。林晚的舌头在刘玲的脚底和脚趾缝间不停地游走,她的口腔和喉咙早已被异味和恶心感折磨得近乎麻痹,但乳头上传来的刺痛和刘玲时不时发出的威胁性低语,都让她不敢有丝毫懈怠。她能听到沈斌在椅子下方发出的闷哼声,那声音像钝刀割肉,让她心如刀绞,却也更加卖力地将刘玲脚上的每一寸皮肤都舔舐得湿亮。她的视线模糊,却依旧能辨认出脚趾缝深处那些顽固的灰白色污垢,她知道,那是她必须用舌尖彻底清除的“罪证”。每当刘玲的脚趾因为她的舔舐而微微蜷曲,或是发出细微的满足的叹息时,她乳头上的剧痛就会稍稍缓解一丝,这让她产生了一种病态的、为了减轻痛苦而努力取悦的条件反射。

沈斌的舌头同样在刘玲的肛门内壁和周围的褶皱中,进行着最令人作呕的“工作”。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刘玲那因为兴奋而微微收缩的肌肉,以及舌尖接触到未经清洁的排泄物时,那种冰冷而又黏腻的恶心触感。他被迫用嘴吸吮,发出的湿润声响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每一次吸吮都伴随着喉咙深处的干呕冲动,但他必须将它们死死压制下去。他能感觉到刘玲的手指在肆虐着他乳头上的夹子,每一次拧动都像是在将他的神经拧成麻花,但这种痛苦又被刘玲不断催促他“深入”、“转圈”、“吸”的命令所覆盖。他像一具提线木偶,所有的动作都只为了满足刘玲那病态的欲望,同时祈祷着自己的“优秀”表现能换来妻子一丝短暂的安宁。

刘玲的双眼半阖,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沉醉的表情。沈斌在身下提供的肛门服侍,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刺激。他舌头的每一次深入和搅动,每一次充满羞辱的吸吮,都让她感到一种从会阴部直冲脑髓的电流般的快感,那种被完全侵犯、被彻底占有的感觉,让她身体内部最深层的欲望都在尖叫。而林晚在脚下用舌头卖力舔舐着她的脚,这种近乎崇拜的、卑微的服侍,更是极大程度地满足了她的掌控欲。她能清晰感受到林晚舌尖的每一丝颤动,那是因为痛苦和屈辱而产生的颤动,却又不得不为她服务,这种分裂感让她感到狂喜。她双手上的乳夹,精准地控制着两名奴隶的痛苦阈值,让他们在崩溃的边缘挣扎,却又不敢停止。奴隶们的挣扎、呻吟、以及因恶心和痛苦而散发出的汗味,在她看来都是最完美的祭品,将她推向了生理和心理双重的巅峰。她感受着被服侍的每一个瞬间,从脚底的酥痒到肛门的湿热,从乳头上传来的阵阵刺痛,到耳边回荡的奴隶们压抑的喘息和偶尔的低泣,所有的一切都构成了一幅活色生香的、只属于她刘玲的、极致享乐的画卷。她甚至不愿他们停下,只想让这种感觉无限延续下去,直到她感到彻底的空虚和满足为止。

这场折磨持续了漫长的时间,仿佛没有尽头。林晚和沈斌的舌头早已肿胀麻木,下颚酸痛欲裂,每一次吞咽都带着刀割般的疼痛。他们的精神也早已被这场双重酷刑折磨得千疮百孔,意识在清醒与半昏迷之间挣扎,只剩下最原始的服从本能。但刘玲似乎仍不满足,她的手指依旧时不时地拧动着乳夹,她的声音依旧冰冷而残忍,不断地催促着他们,仿佛他们永远都达不到她所期望的“完美”。

直到她感到一丝疲惫,一丝倦怠。

刘玲缓缓地松开了手中的乳夹。

“好了。”她那带着一丝沙哑的、慵懒的声音,像一道赦免令,在死寂的客厅里回荡。

林晚和沈斌的身体猛地一颤,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乳头上传来的剧痛在瞬间减轻,那种仿佛被从地狱中拉回的感觉,让他们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因这突如其来的“恩赐”而颤抖。

刘玲缓缓地从舔肛椅上站了起来。她走到一旁的茶几边,随手拿起一旁早已准备好的湿毛巾,漫不经心地擦拭着自己的脚。那只曾经被林晚的舌头舔舐得湿亮的脚,在毛巾的擦拭下,迅速恢复了光洁。

她又拿出另一块湿巾,擦拭着自己的身体。在擦拭的过程中,她回头看了看沈斌,那个男人仍然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椅子下方,他的脸上、脖子上,还残留着刘玲身上留下的污秽痕迹。刘玲脸上露出了一丝毫不掩饰的嫌恶,仿佛他身上沾染的是世界上最肮脏的病毒。

她没有理会地上的两个人,径直走向了浴室。

“我洗澡去了。”她只是留下这样一句话,然后,“咔哒”一声,浴室的门被关上了。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客厅里,只剩下林晚和沈斌,两个像被抽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般的躯壳。

他们躺在冰冷的地毯上,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痛和疲惫。

林晚试图动一下,但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像被撕裂了一般,酸痛得无法动弹。她转过头,看向沈斌,那个男人仍然维持着屈辱的姿势,眼神空洞而绝望。

水声从浴室里传来,清晰而真切。

他们知道,这场噩梦,终于暂时地,结束了。

但他们也知道,这仅仅是,一个故事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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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盛夏的午后,穿透了摩天大楼那巨大的玻璃幕墙,将整个开放式办公区切割成无数块明暗交织的、浮动着尘埃的光斑。

中央空调正不知疲倦地吹送着带有标准绿植与空气清新剂混合气味的冷风,试图将窗外那热浪隔绝在外。键盘的敲击声像是永不停歇的、密集的雨点,与电话铃声、打印机吞吐纸张的嘶鸣、以及同事间压低了声音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属于这座城市心脏的、名为“高效”与“忙碌”的交响乐。

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正常,正常得就像一台被精密计算过的、正在以最高效率运转的机器。

然而,对于林晚来说,这台机器的每一个齿轮转动的声音,都像是在碾磨着她那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

她坐在自己的工位上,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是一份她已经看了不下二十遍的项目策划案。那些黑色的、打印体的小五号宋体字,在她眼中,却只是一个个毫无意义的、扭曲的符号。它们在她模糊的视线里游离、分解、重组,最终变成一张张嘲讽的、狰狞的脸。

她感觉自己像一个溺水的人,被无形的水流包裹着,四周都是喧嚣的人声,但没有一句话能真正地传进她的耳朵里。她的世界,只剩下一种沉重的、令人窒息的、水下的寂静。

她的手,正不受控制地、轻微地颤抖着。

为了掩饰这种不正常的战栗,她只能用右手死死地握住左手的手腕,指甲深深地嵌进皮肤里,用一种细微的、尖锐的疼痛,来提醒自己,她还“活”着,还坐在这个需要她扮演一个“正常人”的办公室里。

她的脑海中,反复回放着昨夜那场堪称地狱巡礼的、双重的酷刑。

乳头上传来的、被金属锯齿反复啃噬的剧痛……

身后那个男人因为极致的痛苦和屈辱而发出的、压抑的闷哼……

以及,那个高高在上的、如同神明般主宰着他们一切的女人,那双冰冷的、带着一丝享受和惬意的眼睛……

这些画面,像最恶毒的烙铁,一遍又一遍地,灼烫着她的记忆。

她不敢抬头,不敢去看那个坐在不远处独立办公室里的沈斌。她甚至不敢去想他。因为她知道,只要她一想到他,那股足以将她彻底淹没的、混合了怜悯、痛苦、屈辱和一丝……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敢深究的、鄙夷的情绪,就会瞬间将她吞噬。

是的,鄙夷。

当她看到那个曾经为她遮风挡雨、被她视为天和地的男人,为了让她少受一点苦,而像一条真正的、卑微的、食腐的野狗般,用舌头去舔舐那个女人最肮脏的部位时,一种生理性的、无法遏制的恶心和疏离感,就像藤蔓一样,死死地缠住了她的心脏。

她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地、无可挽回地,碎掉了。

而将这一切敲碎的,正是那个此刻正穿着一身优雅得体的白色西装套裙,踩着裸色细高跟鞋,端着一杯手冲咖啡,像一个真正的女王般,在办公区里巡视的女人——刘玲。

刘玲今天看起来神清气爽,容光焕发。她的妆容精致得像一幅工笔画,一丝不苟的发髻将她那优美的天鹅颈完全地展露了出来。她会时不时地停下来,微笑着和某个下属亲切地交谈几句,言语间充满了恰到好处的关心和不容置喙的权威。

没有人能想象得到,就是这样一具看起来如此优雅、高贵、完美的皮囊之下,包裹着的,是一个多么肮脏、扭曲、以他人的痛苦为食的、真正的魔鬼。

林晚感到一阵反胃。她强迫自己将目光从刘玲的身上移开,端起桌上那杯早已冰冷的咖啡,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朝着茶水间的方向走去。

她需要一点热水,来温暖一下自己那早已冰冷的、仿佛不再属于自己的胃。

茶水间里,一向和她关系不错的、市场部的同事Anna,正在一边摆弄着那台新买的胶囊咖啡机,一边兴致勃勃地八卦着公司里的各种传闻。

看到林晚进来,Anna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她那双善于观察的眼睛,在林晚那张惨白的、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扫了一圈,然后立刻夸张地叫了起来。

“我的天哪,晚晚!你这脸色……怎么差成这个样子了?你看看你这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了!说,是不是跟你们家沈总监吵架了?”Anna的语气里,充满了八分的好奇和两分的关心,“哎呀,我说你们可不能吵架啊!你们俩可是咱们公司公认的模范夫妻,金童玉女,要是你们都出了问题,那我们可就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Anna这番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像一根根烧红了的钢针,毫不留情地、精准地,扎进了林晚内心最柔软、最不堪、也最恐惧的地方。

模范夫妻?

金童玉女?

爱情?

这些曾经让她感到无比骄傲和幸福的词汇,此刻听起来,却像一个个最恶毒、最响亮的耳光,狠狠地、左右开弓地,抽打在她那早已荡然无存的、可笑的自尊上。

她的心脏,瞬间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端着水杯的手,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杯子里的水,洒出了一些,滴落在她那米白色的职业套裙上,晕开了一小片深色的、狼狈的水渍。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想要像往常一样,微笑着,用一句“最近太累了”来轻松地带过这个话题。但她的喉咙,却像是被一团浸满了黄连的棉花死死地堵住了,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她只能狼狈地、尴尬地,站在原地,像一个被当众戳穿了所有谎言和伪装的、可怜的小偷。

就在她即将被这种巨大的、无孔不入的尴尬和羞耻彻底淹没的时候,一个带着一丝清冷和慵懒的、她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声音,像一道神谕般,从她的身后,响了起来。

“Anna,你就别在这里瞎操心了。”

林晚的身体猛地一僵。

是刘玲。

她甚至不用回头,就能从那股混杂着高级木质香调和淡淡皮革气息的、极具侵略性的独特香味中,判断出来者的身份。

刘玲端着她那个价值不菲的骨瓷水杯,缓步走了进来。她今天穿的是一双浅口的平底单鞋,搭配着一双薄如蝉翼的肉色丝袜。在办公室里走了大半天,她的脚上早已微微出汗,那薄薄的丝袜紧紧地贴着她的脚,将她那优美的脚部轮廓,勾勒得一清二楚。

她先是看了一眼Anna,脸上带着一丝职业性的、恰到好处的微笑,那笑容里,带着上位者对下属的、那种特有的、温和的责备。

“晚晚最近不是在跟那个‘星辰计划’的项目吗?没日没夜的,忙得脚不沾地,压力大着呢。咱们沈总监啊,心疼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舍得跟她吵架?”

她的话说得滴水不漏,合情合理,既解释了林晚的憔悴,又不动声色地,将他们夫妻的“恩爱”形象,再次地,巩固了一遍。

Anna听了,立刻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嘛!哎,晚晚你也真是太拼了,可得注意身体啊!”

刘玲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她极其自然地,走到了林晚的身旁,伸出手,用一种充满了关怀和亲昵的姿态,轻轻地揽住了林晚那因为紧张而变得无比僵硬的肩膀。

“是啊,”她对着Anna说,但目光,却像两把最锋利的手术刀,死死地钉在林晚的脸上,“我们家晚晚,就是太要强了。回头啊,我得好好跟沈总监说说,让他多抽点时间,陪陪我们的大功臣。”

她的动作,是那么的亲密无间。

她的语气,是那么的温柔体贴。

在外人看来,这简直就是一副上司爱护下属、好姐妹之间互相扶持的、感人至深的画面。

但只有林晚知道,在那副温柔的、完美的、无懈可击的伪装之下,隐藏着的,是怎样一副冰冷的、恶毒的、令人不寒而栗的、魔鬼的嘴脸。

刘玲揽着她的肩膀,缓缓地,将自己的嘴唇,凑到了她的耳边。

一股温热的、带着一丝甜腥味的、属于另一个女人的呼吸,轻轻地,吹拂在林晚的耳廓上,让她全身的汗毛,都在瞬间,根根倒竖了起来。

她的声音,轻得像情人间最缠绵的低语。

但那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剧毒的、最细小的冰锥,带着足以将人的灵魂都彻底冻结的、刺骨的寒意。

“记住,在外面,我们是最好的同事,最亲的姐妹。”

“你要是敢,露出一丝一毫的、不该有的马脚……”

“……你那男人的身体”

“……也应该记得,我的脚踩在乳房,是什么感觉吧?”

“……更应该记得,他那对脆弱的男人象征的小玩意儿,被我用鞋跟狠狠碾压的时候,他叫得,有多么的凄惨,多么的动听吧?”

“所以,给我……笑。”

“笑得开心一点,幸福一点。就像一个,真正被丈夫和上司同时爱护着的、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一样。”

“否则,今晚,我会让你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哦”

林晚的大脑,在听到这些话的一瞬间,彻底地,炸开了。

一股冰冷的名为“恐惧”的液体,瞬间从她的心脏处涌出,流遍了她的四肢百骸,让她整个人,都像是被扔进了极北之地的、最深的冰窟窿里,从里到外,都冻得僵硬了。

她甚至能感觉到,揽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那看似温柔的手,正在用一种极其隐蔽的、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察觉到的力道,死死地,掐着她的肩胛骨。

那力道,是如此之大,以至于她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要被那个女人给活生生地,捏碎了。

她想尖叫,她想挣扎,她想推开这个附在自己身上的魔鬼。

但她不能。

她只能强迫自己,调动起脸上那每一块早已僵硬的、不受控制的肌肉,对着面前的Anna,挤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扭曲的、僵硬的微笑。

“没……没事的,Anna,”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得嘶哑和干涩,“我……我就是有点累了。谢谢你关心。”

Anna看着她那张写满了“言不由衷”的脸,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再多问什么。她端着自己的咖啡,又和刘玲寒暄了两句,便转身离开了茶水间。

茶水间里,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刘玲缓缓地,松开了揽着她肩膀的手。

然后,她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优雅地转过身,背对着林晚,走到饮水机前,慢条斯理地,为自己那早已空了的水杯,续上了热水。

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

林晚的目光,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般,不受控制地,落在了刘玲那因为转身而完全暴露出来的、白皙的、修长的、优美的脖颈上。

然后,她的瞳孔,在瞬间,收缩到了针尖大小。

她的呼吸,也彻底地,停滞了。

因为,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

就在刘玲左侧的、靠近耳垂的、被衣领半遮半掩的、那片雪白的、细腻的皮肤上,赫然印着一个……一个淡粉色的、边缘有些模糊的、但形状却无比清晰的……

吻痕。

那个吻痕,像一枚最恶毒的、用烧红了的烙铁印上去的、充满了背叛和羞辱的印记,就那样,毫无征兆地、狠狠地,烙在了林晚的视网膜上,灼烧着她的眼球,刺痛着她的神经。

一瞬间,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整个世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林晚的耳边,只剩下一种巨大的、尖锐的、足以刺破耳膜的、高频的嗡鸣声。

她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了一个画面。

那是昨夜,那场双重酷刑结束后,刘玲以“需要单独和你男人谈谈,评估一下他的奴性进展和身体耐受度”为由,将沈斌一个人,单独留在了那间令人不寒而栗的“静室”里。

整整一个小时。

那一个小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晚不敢想,也拒绝去想。

但此刻,这个清晰地、暧昧地、刺眼地,印在另一个女人脖子上的吻痕,却像一把最锋利的、最残忍的钥匙,毫不留情地,撬开了她那早已被痛苦和恐惧填满了的、拒绝思考的大脑。

一瞬间,无数个充满了屈辱、肮脏、背叛的画面,像决了堤的洪水般,疯狂地,涌进了她的脑海。

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丈夫,那个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要保护她一辈子的男人,为了让她能够少受一点折磨,为了让她能够得到片刻的喘息,而像一条真正的、卑微的、摇尾乞怜的公狗般,用他那早已被磨平了棱角和尊严的身体,去取悦,去服侍,那个主宰着他们一切的、残忍的女王。

他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样,被迫地,用舌头,去舔舐了那个女人身体上,更多、更私密、更肮脏的地方?

他是不是,也像那些在网上看到的、最下贱的、毫无尊严的奴隶一样,用自己的身体,用自己的一切,去换取了主人那一点点可怜的、施舍般的“仁慈”?

他……背叛了她。

这个念头,像一颗小当量的、却又拥有着极致穿透力的子弹,瞬间击穿了林晚那早已千疮百孔的、最后的一道心理防线。

不。

不对。

这甚至,都不能称之为“背叛”。

因为,她和沈斌,早在那间医院的走廊里,在沈斌对着刘玲,颤抖着,点下那个决定了他们命运的头颅的一瞬间,就已经,不再是夫妻了。

他们,只是刘玲豢养的,两条狗。

一条公狗,和一条母狗。

狗与狗之间,又何谈背叛?

哈哈……

哈哈哈哈……

林晚的喉咙里,发出一阵无声的、凄厉的、充满了绝望和自嘲的狂笑。

她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残酷的真相,给彻底地抽空了。

她手中的那个玻璃水杯,再也无法握住,“啪”的一声,掉在了光洁的、冰冷的地砖上,摔得粉身碎骨。

那四溅的、滚烫的热水,有一些,溅到了她的脚背上,带来了一阵火烧火燎的刺痛。

但她却感觉不到。

因为,她整个人,她的整个灵魂,都已经被一种比这滚烫的热水,要灼热一万倍、一亿倍的、名为“嫉妒”和“憎恨”的火焰,给彻底地、从里到外地,点燃了。

她宁愿被鞭打,她宁愿被针扎,她宁愿被踩在脚下,被迫地,去舔舐那些最肮脏的、最污秽的东西。

她也无法忍受,无法接受,自己的男人,那个她曾经用尽了全部的生命去爱着的男人,和这个将他们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的、共同的仇人,之间,发生了任何一点点,超越了“施虐”与“受虐”范畴的、更加亲密的、充满了背叛意味的……肮脏的交易。

她抬起头,那双早已被泪水和绝望浸泡得通红的眼睛,死死地,像两把淬了剧毒的匕首,盯着那个正缓缓转过身的、脸上带着一丝疑惑和一丝……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得意的、残忍的微笑的……

刘玲。

在这一刻,林晚的心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产生了一个无比清晰的、无比强烈的、充满了毁灭欲望的念头。

——她要杀了她。

她要用尽自己的一切,用尽自己的生命,和这个将她和她所爱的一切都彻底摧毁的、真正的魔鬼,同归于尽。

哪怕,迎接她的,将是比现在这个,更加深邃、更加黑暗、也更加绝望的……

无间地狱。

而站在她对面的刘玲,则像一个最顶级的、最冷酷的、也是最成功的猎手,不动声色地,欣赏着自己脚下这个猎物,那因为极致的痛苦、嫉妒和憎恨而变得无比扭曲的、破碎的、却又无比“真实”的脸。

她甚至,有些享受。

享受林晚那双充满了杀意的、绝望的、却又无能为力的眼睛。

她知道,她成功了。

她成功地,用一个微不足道的、甚至可能是她自己故意伪造出来的、小小的“吻痕”,就将这对曾经如胶似漆的、可笑的“模范夫妻”之间,那最后的一丝、名为“信任”和“同盟”的、脆弱的连接,给彻底地、毫不留情地,斩断了。

身体的痛苦,只会让奴隶们学会抱团取暖,互相舔舐伤口。

只有灵魂的背叛,和发自内心的猜忌,才能将他们,彻底地,从内部,瓦解,撕裂。

从今以后,他们将不再是彼此的依靠。

他们将成为,彼此的地狱。

而她,刘玲,将成为他们这个共同的地狱里,唯一的、至高无上的……

神。
lxhniuniu159
Re: 心病(夫妻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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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家。

这个本该是世界上最温暖、最安全、最能让人卸下所有防备和伪装的词汇,此刻,对于沈斌和林晚来说,却变成了一个比任何审讯室都更加冰冷、比任何囚笼都更加压抑的、充满了尖锐棱角的刑场。

空气,是凝固的。

那是一种沉重的、粘稠的、仿佛已经被抽干了所有氧气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客厅里那盏价值不菲的、由意大利设计师倾力打造的、造型如同艺术品般的水晶吊灯,正尽职尽责地,将它那柔和的、如同月光般皎洁的光芒,均匀地,洒落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光线照在光洁如镜的黑色大理石地板上,反射出冰冷的、虚假的、如同镜花水月般的光晕。

然而,这足以照亮一切的光明,却无法驱散,萦绕在两个人之间,那浓得化不开的、如同实质般的、冰冷的黑暗。

从回到家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就没有任何交流。

沈斌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焦躁不安的野兽,在客厅里,来来回回地,踱着步。他扯掉了那根象征着精英身份的、束缚着他脖颈的领带,狠狠地,扔在了那张米白色的、价格昂贵的真皮沙发上。他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露出了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起伏的、结实的胸膛。

他的大脑,正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超高速的、近乎自毁的方式,疯狂地运转着。

他在思考。

思考着,该如何向林晚解释,那个该死的、莫名其妙的、充满了恶毒陷阱的“吻痕”。

他发誓,他可以赌上自己作为男人的、最后剩下的一丝尊严,发誓,他和刘玲之间,绝对,没有发生任何,超越了“施虐”与“受虐”范畴的、肉体上的关系。

那个吻痕,绝对是假的。

是那个恶毒的女人,为了挑拨离间,为了将他们之间那早已脆弱不堪的、最后的一丝信任彻底摧毁,而故意伪造出来的、最卑劣的、最无耻的道具。

可是,他该怎么解释?

他能怎么解释?

他能告诉林晚,为了让她少受一点折磨,为了让她那双沾满了泪水的眼睛里,能够少一丝恐惧,他曾经,在那个肮脏的、充满了消毒水味道的咖啡馆洗手间里,像一条真正的、卑微的、没有尊严的狗一样,跪在那个女人的脚下,用自己的舌头,去将她那双沾满了街边灰尘和污垢的、肮脏的脚和鞋底,从里到外,都舔舐得干干净净吗?

他能告诉林晚,为了换取她今晚的“安宁”,他曾经,在刘玲的逼迫下,用一种比动物交配还要屈辱、还要不堪的方式,对着一只散发着浓烈酸臭味的、肮脏的运动鞋鞋底,完成了自己那可悲的、充满了痛苦和羞耻的、生理上的释放吗?

他不能。

他说不出口。

这些真相,比那个伪造的“吻痕”,要肮脏一万倍,要屈辱一亿倍。

一旦说出口,他将彻底地,在自己妻子的面前,被剥得一丝不挂,连最后一片用来遮羞的、名为“男人”的、可笑的无花果叶,都将不复存在。

所以,他只能否认。

用最苍白、最无力、也最空洞的语言,去进行那注定失败的、可笑的辩解。

而林晚,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张冰冷的、铺着灰色亚麻桌布的餐桌旁。

她的身体,坐得笔直。

她的双手,平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她的姿态,端庄得,像一尊摆放在博物馆里,供人瞻仰的、失去了灵魂的、美丽的石膏雕像。

她的目光,是空洞的。

她就那样,透过那巨大的、一尘不染的落地窗,看着窗外那片被城市的万家灯火点缀得如同星海般璀璨的、繁华的夜景。

但那片曾经让她感到无比沉醉和向往的、代表着这个城市最高生活品质的风景,此刻,在她的眼中,却只是一个个模糊的、冰冷的、毫无意义的光点。

它们像无数双充满了嘲讽和怜悯的、冷漠的眼睛,正在静静地,注视着她这个,被困在玻璃笼子里,供人观赏的、可悲的、小丑。

良久。

就在沈斌即将被这种令人发疯的沉默,给彻底逼疯的时候。

林晚,终于,动了。

她缓缓地,转过头,将她那空洞的、毫无生气的目光,投向了那个正在焦躁地、来回踱步的男人。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愤怒,没有悲伤,没有指责,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属于正常人类的情绪波动,都没有。

只有一片,如同西伯利亚冰原般的、永恒的、冰冷的、死寂。

然后,她开口了。

她的声音,很轻,很平,像一根被拉直了的、没有任何起伏的、冰冷的金属丝,就那样,直直地,刺进了沈斌的耳朵里。

“那个吻痕,是怎么回事?”

沈斌的脚步,猛地,停住了。

他转过身,看着餐桌旁那个面无表情的、像一尊冰雕般的女人,一股巨大的、无法言喻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宁愿她哭,宁愿她闹,宁愿她像一个泼妇一样,歇斯底里地,对他进行最恶毒的、最不堪入耳的咒骂。

也比她现在这副,仿佛灵魂已经被彻底抽走了的、行尸走肉般的、可怕的模样,要好上一万倍。

“晚晚……”他向前走了一步,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而变得有些沙哑和干涩,“你……你听我解释……那……那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是个误会!是她……是她故意……”

“我不想听解释。”

林晚,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那苍白无力的辩解。

她的嘴角,缓缓地,向上勾起了一个充满了讥讽和自嘲的、无比诡异的弧度。

“我只是,想知道。”

“想知道,你,我们伟大的、为了‘治病’而不惜一切代价的、沈总监,”她那轻飘飘的、不带一丝感情的语气,像一把最锋利的、最淬毒的小刀,一下一下地,切割着沈斌的自尊,“是和她,睡了几次,才换来了,我昨晚,那点可怜的、短暂的‘安宁’?”

“一次?还是两次?”

“或者说,你们……早就已经……”

“没有!”沈斌的理智,被她这番充满了侮辱性的、诛心的话语,给彻底地点燃了。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般,低吼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了餐桌前。

“林晚!你他妈的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他的双手,因为愤怒,而剧烈地颤抖着,他用一种近乎咆哮的音量,嘶吼道,“我发誓!我沈斌,要是和那个女人之间,有任何,除了‘那个’之外的关系,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发着他这一生中,最恶毒的、最真诚的毒誓。

然而,林晚,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他那张因为愤怒和激动而涨得通红的、英俊的脸。

看着他那双充满了痛苦和真诚的、布满了血丝的眼睛。

然后,她笑了。

那笑声,很轻,很轻,像一片羽毛,轻飘飘地,落在沈斌的心上。

但那笑声里,却充满了无尽的、冰冷的、足以将人的灵魂都彻底冻结的、荒凉和悲哀。

“发誓?”她轻轻地,摇了摇头,那笑容,变得愈发的讥讽和凄凉,“沈斌,你觉得,我们之间,现在还有资格,谈‘发誓’这两个字吗?”

“你和我,我们是什么?”

“我们是夫妻吗?”

“不,”她自问自答,声音里,带着一丝神经质的、近乎癫狂的笑意,“我们不是。”

“我们,只是她豢养的,两条狗。”

“一条公狗,和一条母狗。”

“狗,和主人,睡一觉,又算得了什么呢?那不是背叛,那甚至,是一种……一种无上的‘荣耀’,不是吗?”

“住口!”沈斌的眼睛,瞬间变得血红。他猛地一伸手,死死地,抓住了林晚那冰冷的、纤细的手腕。

“林晚!你给我清醒一点!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哀求的哭腔,“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我们才是夫妻!我们才是一体的!那个女人,她只是一个……一个变态!一个魔鬼!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折磨我们,分化我们!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看出来?”

林晚缓缓地,抬起另一只手,用一种极其轻柔的、甚至带着一丝怜悯的动作,轻轻地,抚上了沈斌那因为愤怒而变得无比扭曲的、英俊的脸庞。

她的指尖,是冰冷的。

冰得,像一块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万年不化的寒冰。

“我当然看得出来。”

她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我看得太清楚了。”

“我看清楚了,你是怎么,打着‘治病’的旗号,一步一步地,将我,也包括你自己,亲手,推进这个万劫不复的深渊的。”

“我看清楚了,你是怎么,为了让我少受一点皮肉之苦,而心甘情愿地,抛弃了自己所有的尊严,像一条真正的狗一样,去舔舐那个女人的脚,去乞求她那可笑的‘仁慈’的。”

“我也看清楚了,我们之间,那所谓的‘爱情’,那所谓的‘婚姻’,在那个女人的面前,是多么的不堪一击,多么的,可笑。”

“所以,沈斌,”她的目光,变得无比的锐利,像两把最锋利的刀,毫不留情地,剖开了他内心深处,那最虚伪、最不堪、也最自欺欺人的伪装,“你现在,还要告诉我,你和她之间,是清白的吗?”

“我……”

沈斌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是啊。

他还有什么资格,谈“清白”?

他的舌头,他的膝盖,他的尊严,他作为男人的、所有的一切,都早已,被那个女人,用最肮脏、最屈辱的方式,给彻彻底底地,玷污了。

他的否认,在这些血淋淋的、无法辩驳的事实面前,显得是那么的苍白,那么的无力,那么的,可笑。

看着他那张写满了痛苦和哑口无言的脸,林晚嘴角的那个凄凉的笑容,变得愈发的浓郁了。

她缓缓地,抽回了被他攥得生疼的手腕。

然后,她站起身,用一种极其平静的、甚至可以说是冷漠的姿态,整理了一下自己那早已凌乱不堪的裙摆。

“我累了。”

她轻声说。

“我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一会儿。”

说完,她便转过身,拖着那仿佛灌满了铅的、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步地,朝着主卧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她的背影,是那么的纤细,那么的脆弱。

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彻底地,吹散。

沈斌就那样,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她那充满了决绝和死寂的背影,一股前所未有的、足以将他的灵魂都彻底冻结的、巨大的恐惧,像一张无边无际的、冰冷的巨网,瞬间将他,牢牢地,笼罩。

他想追上去,想拉住她,想把她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里。

但是,他的脚,却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得,连一寸,都无法移动。

他知道。

他彻底地,失去了她。

“砰。”

一声轻响。

是主卧的浴室门,被从里面,反锁了的声音。

那声音,在死寂的、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的清晰,也格外的,刺耳。

它像一把巨大的、冰冷的铁锤,狠狠地,敲在了沈斌的心上,将他那颗早已支离破碎的心,彻底地,砸成了一堆,无法辨认的、血肉模糊的粉末。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

沈斌就那样,像一尊失去了灵魂的雕塑般,一动不动地,站在客厅的中央。

一开始,他还能听到,浴室里,传来的一阵阵,压抑的、细微的、如同受伤的小兽般的、呜咽的哭声。

那哭声,像无数根最细小的、带着倒钩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他的心脏上,让他感到一阵阵,窒-息般的疼痛。

可是,渐渐地。

哭声,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比之前更加可怕的、令人心悸的、绝对的……

死寂。

那是一种,连水滴声,都没有的,彻底的,安静。

仿佛,那个空间里,所有的一切,包括时间,包括空气,包括生命,都已经被,彻底地,凝固了。

一股不祥的、冰冷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预感,像一条剧毒的、冰冷的毒蛇,猛地,缠上了沈斌的脊椎。

“晚晚?”

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得有些嘶哑和颤抖。

浴室里,没有任何回应。

只有一片,令人发疯的,死寂。

“林晚!”

他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几分。

他走到浴室门前,伸出手,用力地,拍打着那扇冰冷的、厚重的实木门。

“开门!林晚!你给我把门打开!”

回答他的,依旧是,那片,足以将人的理智,都彻底吞噬的,可怕的,寂静。

沈斌的额头上,瞬间冒出了一层冰冷的、粘稠的冷汗。

他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那股即将决堤的、巨大的恐慌,他开始,用自己的身体,疯狂地,撞击着那扇紧闭着的、如同隔开了生与死的、界限般的门。

“砰!”

“砰!”

“砰!”

他的肩膀,在与坚硬的门板的每一次剧烈碰撞中,都传来一阵阵,钻心刺骨的疼痛。

但他却感觉不到。

他唯一的念头,就是,撞开它!

撞开这扇,该死的,门!

他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发出了野兽般的、绝望的嘶吼。

“林晚!你开门!你他妈的给老子开门啊!”

“林晚!我求求你了!你开门好不好!晚晚!!”

他的声音,从一开始的愤怒和咆哮,逐渐,变成了充满了恐惧和绝望的,哀求和悲鸣。

终于。

在不知道第几十次的、疯狂的撞击之后。

那脆弱的、不堪一击的锁芯,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清脆的“咔嚓”声。

门,被撞开了。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沈斌就那样,保持着撞门的姿态,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那幅,他这一生中,所见过的,最恐怖、最血腥、也最……最绝望的,画面。

浴室里,那巨大的、白色的、按摩浴缸里,蓄满了清水。

而那清水,此刻,却已经,被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粘稠的、刺眼的……

鲜红。

他的妻子,林晚,就那样,静静地,躺在那片,血红色的,水里。

她的眼睛,是闭着的。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那张曾经让他无比沉醉的、美丽的、生动的脸,此刻,却只剩下一片,毫无生气的、惨白如纸的……

死寂。

她的手腕,无力地,垂在浴缸的边缘。

那道深可见骨的、狰狞的、不断向外冒着鲜血的伤口,像一张咧开的、嘲讽的、血红色的嘴,无声地,诉说着,它主人的,决绝和痛苦。

一把小小的、银色的、沾满了血迹的美工刀,就那样,静静地,躺在她的手边,刀片上,还反射着浴室顶灯那冰冷的、惨白的光。

那些不断从她手腕中涌出的、温热的、鲜红的血液,在清澈的水中,缓缓地,晕染开来,像一朵朵,正在无声地、凄美地、绝望地,绽放着的……

红色的,死亡之花。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声音。

沈斌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冰冷的、巨大的手,给狠狠地,捏爆了。

一股无法言喻的、足以将他的灵魂都彻底撕裂的、极致的痛苦和恐惧,像一场最猛烈的、最恐怖的、十二级的海啸,瞬间,将他,彻底地,淹没。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充满了绝望和悲恸的、如同野兽般的、凄厉的悲鸣,从他的喉咙深处,猛地,爆发了出来。

那声音,撕裂了,这个夜晚的,死寂。

也撕裂了,他那早已,支离破碎的、万劫不复的……

人生。
lxhniuniu159
Re: 心病(夫妻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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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医院,急诊室外的走廊,是人间所有焦灼、痛苦与绝望的浓缩体。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永恒的、无孔不入的、属于消毒水的化学气味。它像一只无形的大手,试图将血液的腥甜、呕吐物的酸腐、以及人类在恐惧中分泌出的、那股带着咸味的汗臭,全部粗暴地、不分青红皂白地掩盖下去。然而,这种混合后的气息,却反而变得更加尖锐,更加具有侵略性,像一把迟钝的、生了锈的手术刀,一下一下地,切割着每一个置身于此的人的、那早已脆弱不堪的嗅觉神经。

头顶上,一排惨白的、长条形的荧光灯管,正发出一种令人心烦意乱的、低频的“嗡嗡”声。它们投下的光线,毫无温度,甚至带着一丝病态的青白,将走廊里的一切,都照得无所遁形。无论是墙壁上那些因为担架床和推车常年累月的撞击而留下的、深浅不一的黑色刮痕,还是地面上那早已被无数双鞋子磨去了光泽的、冰冷的白色水磨石地砖,都在这种光线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萧索与凄凉。

沈斌就坐在这条走廊尽头的一张冰冷的、蓝色的塑料联排座椅上。

他整个人,仿佛都被抽干了。

那身原本剪裁合体、价格不菲的定制西装,此刻已经变得皱皱巴巴,像一块被随意丢弃的抹布。衬衫的领口和前襟,还残留着大片大片早已干涸的、变成了暗红色的血渍。那是林晚的血。它们像一幅触目惊心的、后现代风格的抽象画,无声地,控诉着刚刚发生过的一切。

他浑身都湿透了。有浴室里冰冷的自来水,有因为极度的恐慌而渗出的冷汗,也有……也有妻子温热的、带着生命气息的血。这些液体混合在一起,将衣物紧紧地、黏腻地,贴在他的皮肤上,让他感到一种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深入骨髓的寒冷。

他的双手,正不受控制地、剧烈地颤抖着。那双曾经在无数份重要的商业合同上,签下过价值数以亿计的、力透纸背的名字的手,那双曾经在无数次的项目会议上,自信地、优雅地,挥动着激光笔,指点江山的手,此刻,却连一个一次性的纸杯都无法稳稳地握住。

他只能用一种近乎自虐的方式,将双手深深地插进自己那早已凌乱不堪的头发里,用手指死死地抠着自己的头皮,仿佛只有这种尖锐的疼痛,才能让他那早已麻木的、一片混沌的、嗡嗡作响的大脑,稍微地,感受到一丝真实。

他的目光,是空洞的。

他就那样,死死地,盯着走廊另一头,那扇紧闭着的、亮着刺目的、鲜红的“抢救中”字样的、急诊室的大门。

那扇门,像一张巨大的、择人而噬的、怪兽的嘴。

它把他生命中,最后的一点光,给彻底地,吞了进去。

时间,在这里,似乎已经失去了意义。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坐了多久。也许是十分钟,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一个世纪。

他的脑海中,像一部被按下了无限循环播放键的、坏掉了的老式放映机,一遍又一遍地,疯狂地,回放着之前的画面。

林晚那张毫无生气的、惨白如纸的脸。

她手腕上那道深可见骨的、狰狞的伤口。

以及,那从伤口中不断涌出的、染红了整整一浴缸清水的、温热的、粘稠的、刺目的鲜血。

是他。

是他,亲手,将她推下了这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是他,用那可笑的、自欺欺人的、名为“治疗”的借口,将那个曾经深爱着他、信任着他的女人,一步一步地,逼上了绝路。

他所谓的“保护”,他所谓的“牺牲”,他所谓的“为了她好”,最终,换来的,却是她用最决绝、最惨烈的方式,来进行的、无声的控诉和反抗。

一股巨大的、足以将他彻底压垮的愧疚感和自我厌恶,像黑色的、粘稠的潮水般,从他的心脏深处,疯狂地涌出,瞬间便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和思考能力。

他想哭,却发现自己的眼眶,早已干涸得,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他想喊,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扼住了,只能发出几声“嗬嗬”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毫无意义的嘶鸣。

他甚至,产生了一种荒谬的、解脱般的念头。

——如果,那扇门里,最终传出来的,是那个最坏的消息。

那么,他会毫不犹豫地,从这栋大楼的顶层,一跃而下。

去那个世界,用他那卑微的、肮脏的、罪孽深重的灵魂,向她,忏悔。

就在他的精神即将被这无边的黑暗彻底吞噬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的手,用一种近乎痉挛的姿态,颤抖着,从那早已被血水和冷汗浸透的西装口袋里,掏出了那部冰冷的、沾满了水渍的手机。

屏幕因为进水,已经有些失灵了。

他用指尖,胡乱地,在屏幕上划了好几次,才终于,解开了锁。

然后,他用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近乎本能的动作,在通讯录里,找到了那个被他用“Queen”这个充满了讽刺和屈辱意味的代号,置顶了的联系人。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

也许,是出于一种病态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般的依赖。在这个世界上,只有那个女人,才真正地,理解他们所处的、这个扭曲的、荒诞的地狱。

也许,是出于一种绝望的、报复性的炫耀。他想让她亲眼来看看,她那自鸣得意的、所谓的“游戏”,她那引以为傲的、“完美”的控制,最终,酿成了怎样一个血淋淋的、无可挽回的“杰作”。

又或者,这只是一个即将溺死的人,在彻底沉入水底之前,下意识地,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哪怕,这根稻草,本身就淬满了剧毒。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

那头,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只有一片冰冷的、令人窒息的、仿佛能够将人的灵魂都彻底冻结的、死寂。

沈斌张了张嘴,那句“她自杀了”,就像一块烧红了的烙铁,卡在他的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最终,他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破碎的、充满了血腥味的、干涩的音节。

“……中心医院……急诊……”

说完,他便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般,挂断了电话,任由那部冰冷的手机,从他那早已麻木的手中,滑落,“啪”的一声,摔在了冰冷的地砖上,屏幕,瞬间碎裂开来,像他那颗早已支离破碎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是二十分钟,也许是半个小时。

就在沈斌的意识,即将被那无边的黑暗和死寂,彻底吞噬的时候。

一阵清脆的、冰冷的、极具节奏感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从走廊的另一头,传了过来。

“哒……哒……哒……哒……”

那声音,在寂静的、空旷的、回声缭 longues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的清晰,也格外的刺耳。

它不像那些护士们因为行色匆匆而显得杂乱无章的脚步声。

它从容不迫,优雅至极,带着一种与这个充满了痛苦和死亡气息的环境,格格不入的、高高在上的、冷漠的韵律感。

它像一个最冷酷的、最精准的节拍器,一下,一下,又一下地,敲打在沈斌那早已停止了跳动的心脏上,强迫着它,重新,开始卑微地,工作。

沈斌缓缓地,抬起了他那早已重若千钧的头颅。

然后,他看到了。

看到了那个,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魔鬼。

刘玲来了。

她穿着一身款式极为低调的、剪裁却无比精良的黑色连衣裙。那柔软的、丝绸般的面料,紧紧地贴着她的身体,将她那保养得宜的、凹凸有致的、充满了成熟女性魅力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

她的脸上,没有化任何的妆,素面朝天。但那张素净的脸,却比任何浓妆艳抹,都更能凸显出她那五官的精致与冷漠。她的眼神,像两口深不见底的、结了冰的古井,平静无波,却又能够在一瞬间,将人的灵魂,都彻底地吸进去,冻成一尊冰冷的、绝望的雕塑。

她的脚上,穿着一双同样是黑色的、设计极为简约的、只有几根细细的带子构成的、鞋跟至少有十厘米的细高跟凉鞋。

她就那样,踩着那双足以让任何一个正常女人都步履维艰的“刑具”,从容不迫地,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沈斌的面前。

她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没有一句安慰,没有一句询问,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属于人类的、正常的惊讶或者同情的情绪,都没有。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然后,用一种居高临下的、仿佛在审视着一件属于自己的、却因为保养不当而出现了一丝瑕疵的、昂贵的艺术品的眼神,冷冷地,打量着他。

打量着他那身狼狈的、沾满了血污的衣服。

打量着他那张写满了痛苦、绝望和自我厌恶的、憔悴的脸。

打量着他那双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变得像两只受惊的、可怜的鹌鹑般,不断颤抖着的手。

良久。

就在沈斌即将被她那冰冷的、充满了压迫感的目光,给彻底地、活生生地,凌迟至死的时候。

她终于,缓缓地,开口了。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带着一丝慵懒的、刚刚从睡梦中被人吵醒的、特有的沙哑。

但那每一个字,都像一片最锋利的、最冰冷的、带着倒钩的雪花,轻飘飘地,落在沈斌那早已千疮百孔的、血肉模糊的伤口上,然后,毫不留情地,融化,渗透,带来一阵足以让他的灵魂都彻底战栗的、深入骨髓的剧痛。

“看来,”她那涂着猩红色蔻丹的、丰润的嘴唇,微微地,向上勾起了一个充满了嘲讽和轻蔑的、近乎残忍的弧度,“你们这对可怜的、愚蠢的、不知好歹的‘小玩具’,那所谓的……‘游戏资格’,马上就要,被取消了呢。”

这句话,像一道黑色的、充满了不祥气息的闪电,瞬间击穿了沈斌那早已是一片废墟的、最后的心理防线。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早已失去了焦距的、布满了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如同神明般宣判着他命运的女人。

他想嘶吼,想质问,想用尽自己生命中最后的一丝力气,去控诉她那令人发指的、惨无人道的罪行。

但他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

刘玲,动了。

她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脚。

那只穿着黑色细高跟凉鞋的、被几根细细的带子优雅地束缚着的、大部分脚面都裸露在外的、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脚,在走廊那惨白的、冰冷的光线下,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却又充满了极致的羞辱和挑衅意味的弧线。

然后,她用她那冰凉的、如同黑曜石般闪烁着妖异光芒的脚趾,轻轻地,勾起了沈斌的下巴。

强迫他,抬起那颗早已卑微到了尘埃里的、高贵的头颅。

强迫他,用一种仰视的、乞求的、最卑贱的姿态,去迎接,她那冰冷的、充满了轻蔑和厌恶的、如同在看一只路边肮脏的、令人作呕的流浪狗般的眼神。

一股独属于她的、混合了高级皮革的涩味、昂贵香水的冷冽木质调、以及,因为刚才的快步走来而从她那光洁的脚心处微微渗出的、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带着淡淡咸湿气息的汗味,瞬间侵占了沈斌所有的感官。

这股熟悉的、曾经在无数个充满了痛苦和屈辱的夜晚,将他那该死的、病态的生理欲望给彻底点燃的、充满了魔性的气息,此刻,却只让他感到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刺骨的冰冷。

他感觉,自己像一条被钉在了砧板上的、濒死的鱼。

而眼前这个女人,正拿着一把最锋利的、最冰冷的刀,准备,将他那早已腐烂不堪的灵魂,一刀一刀地,活生生地,剥离出来。

“不过……”

刘玲的声音,再次,在他的头顶,幽幽地,响了起来。

那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的、仿佛找到了什么新的、更有趣的玩具般的、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看在你,还知道,在第一时间,打电话向你的主人求救的、这份还算不错的、作为一条‘狗’的觉悟的份上……”

“……我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

“一次,最后的,机会。”

她的脚趾,微微地,加重了一丝力道,迫使沈斌的头,抬得更高,那脆弱的、不堪一击的喉结,完全地,暴露在了她的面前。

“一个……最后的,赌注。”

她的声音,变得愈发的轻柔,愈发的充满了诱惑力,像伊甸园里那条引诱夏娃偷食禁果的、美丽的毒蛇。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

“选择一:”

她顿了顿,似乎很享受沈斌眼中那因为恐惧和期待而变得愈发剧烈的、混合的情绪。

“带着你那个,半死不活的、脑子也出了问题的、可怜的‘妻子’,立刻,马上,从我的世界里,彻底地,滚出去。”

“从今以后,我们之间,两清了。我不会再找你们的麻烦,你们,也永远,别来找我。”

“当然……”

她的嘴角,再次勾起那个残忍的、美丽的弧度。

“……你也永远,别想再找到,任何一个,能‘治好你们那‘病’的人。”

“你们,可以滚回到你们那个装修精美的高级的‘壳’里去,继续过你们那种,表面上光鲜亮丽,实际上,却连最基本的、作为‘人’的快乐都无法感受到的、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可悲的、一眼就能望到头的、如同死水一潭的、腐烂的、无趣的、地狱般的生活。”

“去吧,回到你们那个冰冷的、死寂的、连空气都充满了绝望气息的坟墓里去,做一对,最亲密的、却又最陌生的、可怜的‘室友’,直到你们,被那无边无际的空虚和寂寞,给彻底地,逼疯,或者,烂掉。”

她的话,毫不留情地,将沈斌那早已被现实撕裂得血肉模糊的、最后的伪装,给彻底地,剥了下来。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条路尽头的风景。

是林晚那张,日复一日,变得更加苍白、麻木、充满了死寂的脸。

是他们那张巨大的、柔软的、却又比极地的冰川还要冰冷的双人床上,那一道,清晰得,仿佛可以用尺子量出来的,无法逾越的,楚河汉界。

是那间巨大的、空旷的、只剩下电视机声音的客厅里,那令人窒息的、长久的、无言的沉默。

不。

他不要。

他不要再回到那个,比真正的地狱,还要可怕一万倍的,人间地狱里去。

就在他的意志即将被这幅恐怖的、鲜活的画面,给彻底击溃的时候。

刘玲的声音,再次,像魔鬼的、充满了蜜糖和毒药的低语般,响了起来。

“或者……选择二。”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兴奋的、颤抖。

“把你,和她,你们两个人的,全部,所有的一切,都彻彻底底地,毫无保留地,交给我。”

“把她,那个脆弱的、愚蠢的、只会用自残来逃避问题的、破碎的‘娃娃’,完完全全地,交到我的手上。由我,来亲自,‘修复’她。”

“我会,用我的方式,用最直接、最有效、也是最‘有趣’的方式,将她,从里到外,都彻底地,打碎。然后再,一针一线地,将她的骨头,她的血肉,她的灵魂,都重新地,缝合成一个,我想要的、全新的、完美的‘样子’。”

“一个,能够真正地,感受到‘快乐’的样子。”

“一个,会为了我所赐予的、最微不足道的痛苦,而像狗一样,卑微地,摇尾乞怜的样子。”

“一个,会将我,视为她生命中,唯一的、至高无上的、不可替代的‘神’的样子。”

“当然……”

她用她那冰凉的、性感的、如同毒蛇的信子般的脚趾,轻轻地,划过沈斌那因为恐惧和屈辱而不住颤抖的、干裂的嘴唇。

“……那样一来,她,就不再是你的‘妻子’了。”

“而你,也不再是她的‘丈夫’。”

“你们之间,那可笑的、脆弱的、早已名存实亡的‘夫妻关系’,将彻底地,不复存在。”

“你们,将只是,我名下的,一对财产。”

“一条,需要被我重新调教的、忠诚的‘公狗’。”

“和一条,即将被我亲手改造的、有趣的‘母狗’。”

“你的决定,沈总监,”她缓缓地,收回了她的脚,用一种充满了终极审判意味的、冰冷的眼神,俯视着他,“将是你们,最后的,也是唯一的,赌注。”

“现在,告诉我。”

“你,选哪一个?”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瞬间,彻底地,安静了下来。

沈斌的耳边,再也听不到,那恼人的、荧光灯的嗡鸣声。

再也听不到,那远处传来的、护士们焦急的呼喊声和病人们痛苦的呻吟声。

再也听不到,自己那如同擂鼓般,疯狂跳动着的心跳声。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这个,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踩着一双黑色的高跟凉鞋,脸上带着一丝恶魔般的、残忍的微笑的……

女人。

和她所提出的,那个,通往不同地狱的,最终的选择。

是回到那个,充满了死寂、绝望和缓慢腐烂的、无声的地狱?

还是,坠入这个,充满了痛苦、羞辱、挣扎和尖叫的、有声的地狱?

他还有得选吗?

他还能选择吗?

沈斌缓缓地,闭上了他那双早已被泪水和绝望浸透的、通红的眼睛。

他知道。

从他,颤抖着,拨通那个电话的一瞬间起。

他就已经,做出了,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