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镜之滨,仿佛被神明用金线绣在了世界的边缘。海天相接处,碧蓝如琉璃,云朵如絮,漂浮在无垠的蔚蓝之上。细沙如粉,踩上去温软如绒,却在烈日下悄然升温,像一张巨大的暖床,等待着贵族的足尖。椰影斜曳,风铃轻响,远处传来海鸥的鸣叫与冰淇淋车的叮咚铃声,构成一幅看似宁静的夏日画卷。然而,在这幅画卷的中心,四道身影却勾勒出一幅令人窒息的阶级图腾——同样是十四岁的少女,同样是如花的年华,命运却如光与影,永世不得相交。
藤原萤,藤原家本家的嫡系千金,宛如从江户时代贵族绘卷中走出的幻影。她有着墨绿如深海藻类的长发,发丝在阳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眼眸是罕见的琥珀色,宛如盛着一汪夏日的夕阳。她身穿一袭定制的薄荷绿蕾丝洋装,裙摆轻盈如泡沫,腰间系着银丝绣纹的丝带,脚上是一双珍珠扣饰的白色凉鞋,鞋尖微微翘起,像一对展翅的蝶。她踩在温热的沙上,脚趾涂着淡粉色甲油,每一步都轻盈得仿佛不沾尘世。
橘樱则是另一极的美——张扬、热烈,如盛放的彼岸花。她身穿正红振袖改良裙,裙摆绣着金线波浪纹,象征着她“可驾驭海浪”的尊贵身份。她的发髻高挽,簪着珊瑚珠花,耳坠是两颗小小的珍珠,随她的动作轻轻摇晃。她手中握着一根细长的马鞭,鞭梢缀着银铃,轻轻一晃,便发出清脆的声响,像在提醒谁——她来了。
而在她们身下,是两位同样年纪、却命运截然不同的少女——小野寺纱与远山雪。她们是藤原氏旁支的“人马”,自出生起便被写入族谱附录,注定要成为本家千金的坐骑。她们身穿深灰麻布奴役服,肩背缝着厚实的皮革护垫,腰间束着宽厚马鞍带,臀后垂着一条象征“牲畜”的黑布尾。嘴里咬着银链缰绳,双手套着皮质护爪,膝盖与手肘布满旧茧,脊背早已习惯弯曲的弧度。她们的名字不被允许在正式场合提及,只以“萤的马”“樱的马”代称。
此刻,纱正四肢着地,背负着萤,在沙滩上缓缓前行。马鞍是特制的——贴合她脊背的弧度,以软羊皮缝制,边缘绣着藤原家的三叶葵纹。脚蹬悬在两肋旁,银链垂落,随步伐轻轻晃动。萤的赤足轻轻搭在脚蹬上,脚趾微蜷,像在抚摸一件珍爱的玩具。纱的呼吸轻而急促,每一次挪动都小心翼翼,生怕颠簸了背上的“神明”。
“纱,左边那朵浪花,像不像你去年在祠堂跪着时,掉进香炉里的泪?”萤俯身,指尖轻挑纱的下巴,声音甜美如蜜,却带着冰刃般的凉意。纱低垂着眼,喉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呜……”,像是默认,也像是压抑的哽咽。她的睫毛轻轻颤动,一滴汗滑入眼角,辣得她微微眯眼,却不敢抬手擦拭。
不远处,樱正骑在雪的背上,马鞭轻抽,雪吃痛,四肢猛然发力,在沙滩上疾行。沙粒飞溅,膝盖被磨破,渗出血丝,染红了灰布护膝,却依旧不敢停下。樱笑得灿烂,一手拽缰,一手扇着绘有家纹的折扇,哼着时下的流行歌:“夏日的风,吹过海面,骑着我的小马,奔向远方——”
“来比赛吧!”樱突然扬声,眼中燃起顽劣的火光,“看谁先到那块‘母神之眼’礁石!”她双腿猛地一夹,雪立刻加速。萤也笑了,轻扯缰绳:“纱,别输给她。”两匹“人马”在沙滩上竞逐,扬起长长的沙尘,像两道被驱策的影子,而背上的小姐们却笑语盈盈,仿佛这不过是一场寻常的嬉戏。
正午的阳光愈发毒辣,沙滩滚烫如炉。萤忽然站起身,轻盈地跳下纱的背,拍了拍手:“热了,遮阳。”
纱立刻会意,默默弓起腰,脊背弯成标准的九十度,双手紧撑膝盖,形成一个稳固的“人形高台”。
萤走到纱身侧,一只脚先轻轻踩上脚蹬,随即一个轻盈的翻身,跨坐上马鞍,裙摆如花瓣般展开。她双腿分跨,脚尖轻轻点在脚蹬上,姿态优雅如女王登基。纱的脊背因这突如其来的重量而微微下沉,肌肉瞬间绷紧,额角青筋跳动,却不敢有丝毫动摇。她的呼吸变得沉重,但依旧均匀,像一台被调校精准的机器。
萤满意地靠在鞍上,纱空出的双手缓缓举起那把绘有樱花纹样的遮阳伞,稳稳撑在萤的头顶。伞下是清凉的阴翳,萤惬意地闭上眼牵着缰绳,享受着海风与奴婢的奉献。而纱的后颈、肩背、手臂,却完全暴露在烈日之下,皮肤迅速泛红,汗水如溪流般滑落,滴在滚烫的沙地上,瞬间蒸腾。她的膝盖微微发抖,却依旧挺直脊背,像一尊被供奉的祭品。
“雪,你也过来,给樱小姐遮一会儿。”萤懒洋洋地吩咐。
雪立刻弓腰举伞,樱也如萤一般,一只脚踩脚蹬,翻身跨坐,裙摆翻飞,姿态娴雅。她靠在雪的背上,摘下一朵海风送来的花瓣,轻轻放在雪的发间:“乖马儿,赏你的。”那花瓣轻如鸿毛,却像一道烙印,刻在雪低垂的尊严上。雪的嘴角微微动了动,却终究没有笑——她的笑,早已被训练成沉默。
海风拂过,带来远处冰淇淋车的铃声。萤舔着草莓冰棒,冰凉的甜意在舌尖化开。她瞥了一眼仍在举伞的纱,忽然笑了:“纱,你有没有觉得,你就像这海边的礁石?永远被浪打,却还得撑着我。”她咬下一口冰棒,糖分在口中炸开,“所以,别怨我骑你。这是命。”
纱没有回答,只是睫毛轻颤,一滴汗滑入嘴角,咸涩如泪。
远处,藤原家的游船缓缓靠岸,船头悬挂着三叶葵家纹,船身漆成朱红,宛如从古画中驶来的神舟。萤轻轻跳下纱的背,拍了拍她的头:“今天表现不错,赏你半块和果子。”纱低着头,轻声应道:“是,主人。”她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顺从与释然。
樱让雪从站姿改变为四肢着地,优雅地从雪的背上站起下了马,随后踢了踢她的脑袋:“明天继续,我要试新马鞍。”雪低头应是,手指轻轻抚过膝盖上的伤口,没有怨言。
阳光依旧炽烈,沙滩上四道影子被拉得很长。两道轻盈地跳跃,两道沉重地匍匐。而海浪,依旧一遍遍冲刷着沙滩,仿佛要洗净这世间所有的不公——可它终究只是浪花,洗不去烙印在血脉中的阶序。
看图说话了说是,看到一张图特别有感觉突然就想写点东西。写出来的东西牛头不对马嘴,一边改一边动手,等到改完也没欲望了。如果有有感觉的回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