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如此

我记得那是一个潮湿阴冷的地下室，空气中充满了消毒水和动物窒息混合的刺鼻气味。我被绑在一张冰冷的金属台上，四肢被束缚带死勒住，动弹不得。那个“无良公司”的人，一个胖胖的，想象金丝眼镜的男人，他的油腻得让人作呕。他称自己是“训导员”，每次从他靠近，我都感到心底升腾而起的恐惧和屈辱。
液体的过程加剧而疼痛，先是前面的药物注射，那些流淌进我的血管，带来阵阵由内而外的痉挛，我的意识开始模糊，感官变得迟钝。 接下来是各种改造电击和刺激，专门针对元神经，他们说这是为了“骨髓生物”本能”。我的兔子被做了手术，声带被破坏，发出尝试的声音不再是人类的语言，而是低沉的呜咽或高亢的吠声。我的脊椎似乎也被调整过，让我无法再像一个人那样直立行走，而是被迫四肢着地，像某种野兽。
最让我崩溃的是心理上的调教。他们用各种极端手段，增强了我人类的尊严和思考能力。饥饿、疼痛、恐惧，轮番监听我的神经，直到我开始条件反射地对他们的指令做出反应。一开始我还努力反抗，用眼神表达了我的愤怒和绝望，但很快，在无尽的痛苦下，我的抵抗变得微弱，最终彻底瓦解。我被强迫强迫那些可笑的、印有动物图案的衣服，脖子上挂着一个冰冷的项圈，上面刻着一个编号——“C-7”。记忆像潮水般退去，只留下一些零碎的碎片，以及一种无法言喻的羞而不耻感。他们我用嘴去训练，用鼻子去嗅探，用尾巴（是的，他们不知道用什么手段给我弄了条假尾巴，还连接着神经末梢，让我感受到被拉扯的痛楚）来表达情绪。我什至开始学会摇尾乞怜，为了得到一笔廉价的狗粮。我曾经是家里的长子，承担着家庭的期望，如今却堕落到了这般田地，这种巨大的落差，让我内心饱受煎熬，却又无力回复。
改造完成后，我被收容了一家宠物店。店里的环境比地下室好了一些，但也只是从炼狱到了人间界的感觉罢了。我关在透明的玻璃笼子里，来了往往好奇的人们地打量着我，议论着我的品种和价格。我听不懂他们的话，地做出了良好的“可爱”姿势。直到有一天，耳中似乎有一个熟悉的声音——是妈妈。她带着妹妹走进了宠物店，妹妹突然就看了我一眼，指着我咯咯地笑。妈妈拘束着姿势，觉得有点贵，但最终还是拗不过妹妹，还是要给我买了。
当妈妈忙着我走出宠物店的那一刻，我的内心是绝望的。回到曾经熟悉的家，我听到了爸爸身上有的烟草味，听到了妹妹的笑声，看到墙上挂着的我的照片——那是我还是一个人的时候，和他们在一起的全家福。可谁也没认出我，我变成了“一只宠物狗”，一个妹妹的生那天送礼物，一只名叫“小白”的……毛绒玩具。晚饭的时候，我关在厨房，和家里养的那几只真正的宠物狗一起，嗅着餐桌上飘来的饭菜香，我的胃里一阵痉挛，那是我最喜欢吃的红烧肉，此刻却与我无缘。我只能趴在地上，看着那几只真正的宠物狗争着残剩饭，而我是他们中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