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神话

但是那——

敬请见谅，他的罗马不存在与之相关的记忆。

您可以点击上方蓝色下划线文本框输入「万神殿」（而不是在本贴内回复）开启他的故事。

天空的蔚蓝犹如浓墨晕染的水彩，撕成细长的洁白棉云吸蘸溢色。他双手插在衣兜，伫立罗通达广场的北沿，细密的铅灰砖石涟漪铺展。广场中央近15米高的古埃及砖红方尖碑，矗立雕刻海神群像的大理石喷泉顶端，迄今已逾300余年。然而，喷泉周边环绕的旅人，不过是坐在喷泉基座的台阶歇脚。广场南端，公元126年建成的万神殿，才是罗马游客的竞相争睹。他们潮水般冲刷威严宏伟的殿门。

罗马不愧是「永恒之城」，一切都和以往一样。

他感慨叹气，走向广场西侧的咖啡厅。

唯一的不一样，他在这里遇见了她。

在异国他乡碰见熟人，是种难以言说的奇妙体验，何况他和她不是寻常的交际。第一次见面发生在M男小说作者聚会，一群一般男性，唯有她一位美少女，他再怎么故作正经，终究忍不住围着她打转。和她聊天有种莫名的惬意，以至于他还记得那天的咖啡厅。

她此刻坐在咖啡厅外设的座位。他拘谨地踏过罗通达广场的砖块，思索如何礼貌问候，不料她抬眼看到了他，起身热情洋溢地挥手招呼：

『雨月老师——』

他喜欢她，对于一名M来说，她实在太过美丽。墨黑的短发端庄高雅，深邃的瞳眸摄人心魂，她是他最为魂不守舍的古典大小姐。何况她穿了一件月白的蕾丝低胸裙装，丰腴饱满的酥胸雪乳半遮半显。玫瑰金项链精美奢华，盘绕在她璞玉般的颈间，垂下钻石和红碧玺镶嵌的钥匙吊坠。他的眼珠恨不能陷入她的胸脯。

『雨月老师也是旅游吗？』

「我也希望，但我的工作没多少假期，我是出差过来的。」

他不像她，他失去了研究生宽裕一些的日程安排，更没有随心所欲享受人生的优越家境。

他们又攀谈了片刻，然后他怀恋的意式甜点「阿芙佳朵」摆在了他的面前，她悄无声息的请客。阿芙佳朵，意大利语affogato，意为「淹没」，香草冰淇淋淹没在热气腾腾的浓缩咖啡。他舀起一勺，是他曾经钟情的味道，但痛苦的记忆伴随咖啡的醇苦蔓延舌根。

他欺骗自己没有想起。

他和她继续话题，久违的惬意重归于身。他想起了和她的那天，天空是梦幻的蔚蓝。阳光随着东风轻盈播撒，将面前的橡木方桌镀上一层灿烂的金黄。沿着露台古典立柱式的大理石栏杆，花盆种植的罗勒、羽毛草和紫洋甘菊交错曳舞。邻近的砖瓦房顶拓延开去，晴朗的碧空下，楼宇沿着地势层层叠高，城市的景象犹如向天际铺展的画卷。

他的视线努力低垂，试图窥探桌底她的鞋履。

可惜，眼前仅有雪白的裙摆，仿佛神明的帷幕。

『这是罗马独有的景致。』

她欣然微笑，

『雨月老师，是第一次来罗马吗？』

「不，我读研的时候来过，参加学术会议。」

『那么，雨月老师之前，肯定来过万神殿吧？』

「嗯，确实，那个时候……」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雨月老师，没事吧？脸色好像不是很好。』

「没事……我只是，想不起来……」

方桌相隔，他困惑看向对面的她，

「奇怪，附近纳沃纳广场的游览还有印象，但完全想不起万神殿的经历……」

『没事，雨月老师，请放松深呼吸～』

她与他目光相接，流光深邃的瞳眸，温柔承托他的迷茫，

『雨月老师，曾经在罗马，有过什么特别的遭遇吗？』

他的心脏砰砰作响，

「是发生过一些，很不好的事情……」

『抱歉……那或许是雨月老师关于万神殿的记忆过于难受，所以潜意识选择了彻底遗忘。』

「这样啊……因为逃避太久，我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留存记忆。」

『即便如此，雨月老师还接受前来罗马出差吗？』

「没办法，我不一样，生活不易。」

『那么，雨月老师为什么会重来万神殿？是这边有雨月老师的公事吗？如果没有的话，雨月老师……是想特意挑战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吗？』

「啊，的确，我是怎么想的……？说起来，我的公事是……」

他霎时毛骨悚然。

他这才发现，他的脑袋，就像醉酒断片一样。

什么都想不起来。

『雨月老师的脸色……不如回酒店休息一下。』

她关切起身。冰凉柔嫩的手背，贴上了他的额头。

蕾丝薄纱包裹的酥胸雪乳，就在他的眼前轻微摇曳。

他心神一颤。

『应该没事……雨月老师的房卡，应该没有遗落吧？』

「没事，就在衣兜……」

他心虚地连忙应和，掏出方方正正的硬物，

「啊？这是——」

他认出来了。

罗马顶奢行列的六善酒店。

而这张房卡，属于六善酒店的最好套房。

「不可能，别说套房，我不可能住六善酒店。我自己支付不起，公司也不会给我报销，但为什么……」

『雨月老师，没事，请放松深呼吸～』

他猝不及防，她的手心已经温柔地抚摸他的头顶，

『我在这里，根本不用担心这些琐事那。』

「是，确实……」

他的声音软了下去。悄然抬头，玫瑰金的项链精美奢华，盘绕在她璞玉般的颈间，垂下钻石和红碧玺镶嵌的钥匙吊坠。

他的思绪，不禁迷离。

『我会在这里，所以请雨月老师安心记忆，这次罗马之行，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柔声细语，

『例如雨月老师，上一个去的地点，是哪里？』

哒——

一声清脆悦耳，飘渺他的耳畔。

他立刻低头探视。

裙摆之下，她的亮银色高跟鞋，曼妙翩跹。

哒，哒，哒——

尘封多年的记忆，重新泉涌他的脑海。

「博尔盖塞。」

他凝视她的高跟鞋，脱口而出，

「来这里之前，我去了博尔盖塞公园。」

『嗯，没问题。』

头上依然，她的掌心温暖柔嫩的抚摸，

『我会陪伴雨月老师，重新回到博尔盖塞公园。』

他倚靠栏杆，默然北望。古朴苍绿的湖水扩散波纹，或黑或白的鹅群星罗棋布，八九条游客划桨的扁舟缓缓曳游。湖心岛上，两名少女塑像坐姿分列两侧，手持水瓶向湖中倾倒喷泉。

少女塑像身后，几株参天大树，向明媚的苍穹汪洋恣肆地伸展枝叶。它们一同拱卫四根爱奥尼式的大理石柱，撑起1786年建造的医神亚希彼斯神庙。

大块的云团同样碎裂细长的扁舟，在蔚蓝的天空千帆曳航。骄阳在枝叶间散成细纹，光芒和阴影流泻而下。三座天使形貌的雕塑，分立三角形庙顶的端点，平和俯瞰湖面众生。

他双手攥紧围湖的栏杆。

心思，实则全在身后的软玉温香。

『学长～』

他没有回头，任由鼻腔盈满她身上玫瑰和桃花的馥郁。软，玉，温，香。她水润的手臂滑入他的腰侧，他的脊背传来她胸脯的摩挲。鹅群在湖面拨漾粼粼，他的背部也犹如泛开粼粼水波。

『呒——』

她的吐息飘落他的耳垂，吹拂和煦的酥痒。薰风旖旎，玉兰和茉莉的馨香沁入心脾。他浑身皮肤都在发情地燥热，阴茎无可自拔地从跨间弹起，鲜明支起裤裆。湖面扁舟上的游客四处扫视，他的目光恰好与一对夫妇相接。他的掌心布满细汗，不由得哀声乞怜：

「呜，主人……」

她的回应，却是毫不遮掩的玩味。

『诶？学长，这就发情了吗？』

她柔嫩的瑰唇，轻巧贴上他右侧的耳廓。呢喃细语顺着她的舌尖滴落，汩汩流入他的耳道，

『但是，现在还没有坐船游玩，还不是发情的时候那～』

「呜——！」

他惊叫出声。她纤手下移，锐利细长的酒红色美甲，赫然扎入他单薄的裤子，刺在他的龟头软肉。钻髓的痛楚犹如电击，他的泪花闪出眼眶。

「主人……」

他试图依偎在她的怀抱讨怜，但她已经松开了他。

哒，哒，哒——

雪白的裙摆之下，亮银色的高跟鞋优雅远去。他赶紧小跑，追循她踱步后，缱绻绵长的细腻甜香。

经过整个上午，他已经熟稔她步伐的节奏和长度。公园东南角，世界上最小的公共电影院皮考利影院开始，绕回公元5世纪兴建的品奇阿纳城门，向北前往博尔盖塞美术馆，出来看18世纪末建造的海马喷泉，经过锡耶纳广场，再取道卡洛·比洛蒂博物馆。亚希彼斯神庙，罗马动物园的前一站。他始终跟在她的三步之后，专心致志凝望她的脚步，控制自己的迈步与她同频。

肉体带动灵魂，仿佛一同寄居她的鞋底。

超然的愉悦，催使他的阴茎蠢蠢欲动。

阴茎的余痛，转刻便得到了抚慰。

洁白的扁舟，曳游湖上。

触手可及，她坐在他的对面。

『学❤长～』

她明媚的笑容，一如夏日的暖阳光芒万丈。他眯着眼，掩饰他饥渴的眼神。对于一名M来说，她实在太过美丽，墨黑的短发端庄高雅，深邃的瞳眸摄人心魂，身披一件月白的吊带蕾丝低胸裙装，丰腴饱满的酥胸雪乳半遮半显。

他垂下头。她白嫩玉润的裸足，踩入华贵文雅的亮银色高跟鞋。鞋跟的色调布满金属质感的闪粉，香槟色的真皮鞋底，缝制着象牙色的轻盈薄纱作为鞋面，可以透视她优美凝练的足弓曲线。他下意识吞咽唾沫，目不转睛她的略微显露的脚底肌肤。即便是她的脚下，也娇生惯养得吹弹可破。他的阴茎血脉贲张，视线不由得移向她的鞋尖。奈何那里的薄纱编织细密，他只能遐想其中她娇俏玲珑的粉润足趾。

她的双腿惬意舒展，鞋尖精准落在他的脚前，不时以鞋跟为支点，抬起踩下，似乎随时可能踏足他的脚背。手握的船桨不免迟缓，他的呼吸愈发急促，出神地凝视她一翘一翘的鞋底，流溢妩媚眩惑的朱红。

他喜欢她，她是他最为魂不守舍的古典大小姐。

俯瞰他的痴态，她淡然启声。

『学长，说过了，还不是发情的时候那。』

觉察她语气的变化，他陡然心惊。

「啊，主人，因为主人太美了……对不起……」

她没有回应。男孩子掏心掏肺的虔诚赞美，不过是理所当然的日常，她懒得回应。

『介绍一下吧。』

「是……」

他紧张地攥住船桨，和盘托出专门为她准备的介绍。

「罗马最早的亚希彼斯神庙，其实建在西南方向3公里远的台伯岛，公元前293年罗马爆发大瘟疫后，由罗马元老院查阅《西卜林神谕集》后下令建造，里面供奉的亚希彼斯神像，传说是专门从亚希彼斯信仰的起源地——希腊伯罗奔尼撒半岛的埃皮达鲁斯运送，途中还有蛇缠绕船桅，就像亚希彼斯的权杖，作为纪念，台伯岛全岛以大理石覆盖并修成船形，中央竖立方尖碑象征桅杆，现在还能看到这些遗址。可惜，神庙大约在公元1000年被毁，于是有了眼前这个1785年兴建的仿古建筑。注意前面的4根立柱，顶部是两侧向下的漩涡形纹，这种属于古希腊建筑的爱奥尼柱式，又被称为女性柱。然而，希腊埃皮达鲁斯遗址的亚希彼斯神庙，殿前是6根多立克式立柱，顶部是简洁庄重的倒梯形，又被称为男性柱。亚希彼斯作为男神，不知为何这里选用了适合女神神庙的设计。」

『兴许是致敬希腊亚希彼斯神庙北侧安置病患的阿巴顿？』

她浅浅一笑，

『阿巴顿面向神庙的柱廊，就是清一色的爱奥尼柱式那～』

「啊，或许是这样……」

他的脊背一寒。她的回答超出了他的准备范围，他只好随声附和。幸好，她没有深入探讨，而是摆了摆手机。

他的手机。

『学长似乎很喜欢这座亚希彼斯神庙，拍几张留念的照片吧～』

「好……」

他挺直腰杆，双手紧握船桨，挤出一个拍照的微笑。她举起他的手机，细嫩的手指似乎专注调整相机模块的参数。他更紧张了，目光牢牢锁定手机镜头，深怕她觉察他偏移的眼神，顺着她纤巧玲珑的脖颈，笔直掉落低胸衣裙映衬，远比圆月更为丰盈、更加皎洁的巨乳。

仿佛，能将他的整张脸庞浸没……

『学长～』

「啊。」

他吓了一跳，感觉船桨差点脱落。

『姿势可以自然一些，没必要这么拘谨哦。』

她并未指摘他的好色，他长舒了一口气。

「但是，自然的姿势该怎么摆……？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没关系，学长又不是当写真模特。自然的姿势不需要摆，就是学长觉得舒服的姿势呀。』

手机边缘，露出了她嘴角的扬起，

『比如——这样～』

「呜……」

他不想失态，却条件反射发出呻吟。过膝的雪白裙摆之下，她的高跟鞋骤然伸前。狭小的船身，仅容两人面对相坐。他本能地收回小腿，紧贴座位，但她的高跟鞋安之若素，逼得他的脚背仅有绷直点地的空间。即便博尔盖塞美术馆珍藏的贝尼尼雕塑，也比不上她亮银色的高跟鞋熠熠生辉。妄想其中她的足趾如何舒展，他胯间的阴茎火刑般肿胀灼烫，声音随之颤抖：

「主人……」

『学长，不需要抬头吧。』

她的柔声细语，宛若在他发丝的摩挲，

『还是说，学长不喜欢这样？』

「不，很喜欢。」

『既然喜欢，学长完全可以更加自然那～』

「呜……」

手中的船桨传来湖水的涟漪，鹅群的鸣叫仿佛从渺远的地方传来。他的头颅低垂，洁白的船身，船舱却漆成天空的碧蓝。她的高跟鞋宛若踏在天上，云朵汇聚月晕般柔和、清亮的白光。

玫瑰，桃花，玉兰，茉莉。

高雅的馨香漫延周身。或许那轮云朵之后，她的足趾散发更为清丽的幽芳。

他不敢松开船桨，拼命伏低上身，将胸腹紧贴大腿，仿佛婴儿蜷缩襁褓，但怎么也够不着近在眼前的赐物。

「主人，求求您，能否像刚才一样，稍稍抬起您的鞋尖……」

他忘情地撅起嘴唇，似乎这样就能吻上她的鞋尖。

她的高跟鞋却一改前态，维持纹丝不动。

『学长，那棵特别高的树，叫什么呀？』

「呜，主人——」

明白她的刻意玩弄，他的哀鸣带上哭腔。然而，因为她的回绝，他的阴茎更加在胯间勃起。

可惜，他此刻尚无肆意发情的福分，他还得回答她的提问。

「是哪棵……？」

他下意识抬头。

『学长——』

她玩味的口吻，

『需要抬头吗？』

「啊，不需要的。」

他立刻回陷他的大腿，垂头仰望她的高跟鞋瓮声瓮气，

「那棵应该是意大利石松。由于树干高大挺拔，树冠宽阔如盖，就像打伞一样，又被称为伞松。意大利石松四季常青，耐旱、耐风、耐贫瘠土地，松子可食，广泛分布于地中海沿岸和北非，更是遍布罗马。意大利20世纪初作曲家奥托里诺·雷斯庇基的代表作《罗马三部曲》交响诗，其中一首就是《罗马的松树》，而且第一乐章正是《博尔盖塞别墅的松树》。」

『嗯，卡拉扬1984年大阪交响乐厅音乐会，最后一首演奏的就是《罗马的松树》，家里还收藏了蓝光光碟。』

她拨弄他的手机，屏幕尽收面前拜伏的头颅，

『那么，就用广角镜头，为学长将伞松与神庙一起合影留念吧～』

「谢谢主人……」

等候自己手机的快门声，不顾心脏热辣的羞耻，他的上身愈发抱紧自己的大腿。

「叮——」

响起的，是他手机消息的提示音。

『诶，是学长的女友～』

「啊！」

他慌了神，立马坐直身子，对上了她的视线。

他又匍匐自己的大腿，上方响起了她的轻笑。

『没事，学长，坐起来吧。毕竟在学长心里，学长的女友，还是比学妹的高跟鞋更重要那～』

「呜，主人，没有这种事……」

『是吗？但是这条消息，在女友那边已经变为已读了哦。我倒是无所谓，对学长来说，确定没问题吗？』

「这个倒是……」

他瑟缩地抬起上身。她的笑容依然明媚，却有些刺痛他的心房。他道谢着取回自己的手机。

『学长，原来搬新家了呀～』

「只是和女友，换了个合租的地方……」

他低头看手机。文字消息，但他可以想象女友兴高采烈的声音：

「花了一整天，家具的收拾完成一半了。等你从罗马回来，就可以享受我们的新家啦！爱你宝宝～」

附带的照片，一张是客厅拍往阳台井然有序的景象，另一张则是女友抱着他作为生日贺礼的等身熊公仔，躺在新沙发上笑逐颜开的美照。由于知道他的癖好，女友还附加了一张条纹棉袜踩踏镜头的特写。

然而，他的视线游离到了手机屏幕外，盯着他绷直的脚背前，她亮银色的高跟鞋。

她的足趾，会在其中如何悠扬？

『学长，打算回复女友什么消息？』

他一惊，停下了手指的文字输入。

「简单地回复，他在罗马很好，很快回来，很想你，大概这样……可以吗？」

他有些忐忑，害怕她指摘他对出轨的遮掩。

『嗯……不太合适。』

「啊，果然不行吗？」

『因为学长，未免对女友太冷淡了呀。对于学长来说珍贵的出国经历，应该向远在国内的女友，好好介绍旅游的风景名胜才对吧。』

她轻拍手掌，放在颊侧，侧头露出可爱的笑容。锐利细长的酒红色美甲，阳光下闪耀宝石般的独特色泽。

『通过视频通话的方式～』

「主人，这个的话——」

『不喜欢吗？』

笑容之上，她的瞳眸，无声捕捉了他的眼神。

流光深邃的瞳眸，仿佛吸入他的心智。

他咽下唾液，心脏咚咚狂跳。

出轨的背德感、曝光的刺激感、无视女友付出的负罪感，三者的混合犹如带有毒性的媚药，浇筑他的阴茎冲破裤裆。

「其实，喜欢……」

『那就，开始吧～』

「是。」

他点击了那个犹如潘多拉魔盒的按钮。

「啊，怎么了？突然发视频通话，不影响工作吧？」

女友的表情既惊且喜，欢欣地向他摆手示意。和他不同，女友一直活力四射。还没等他接话，女友又伸手直指向他。

「哇，你身后，好高的树。这就是罗马风光吗？」

「会议暂告段落，教授允许，他趁机跑出来玩。背后那棵树叫伞松，是罗马的特色。怎么样？很高吧。」

他努力保持若无其事。

「是呀，罗马和国内真不一样。你是在湖上划船吗？」

「对。」

「是在什么公园吗？」

「嗯，可能是罗马最有名的公园，叫博尔盖塞公园。」

不过三言两语，他的话语已经滑向了敷衍。

不是他的问题。

原本与他泾渭分明，她的双腿忽然交叠。抬升的右腿，径直踩在他的大腿软肉。

沉甸甸的分量，是她降临的恩赐，覆压他的膝盖，直指他的胯间。

华贵文雅的亮银色鞋尖。

她冰肌玉骨的赤裸足背，仿佛天使降临眼前。

羊脂白玉。

他的身体猛烈震颤。

「宝宝，怎么了？」

女友显然注意到了他的异常，关切地询问。

「没事，我刚才重心不稳，船晃了一下。对了，看到我身后的那栋白色建筑物吗？」

「啊，我才注意到，好漂亮！」

「猜猜看，那是什么建筑？」

「什么建筑？好难想，明明是在公园……」

「没事，我放大一些。」

正如他的盘算，他将亚希彼斯神庙调整至占满前置镜头的画面，接着高举手机，一脸求助地望向对面的她，却没能对上她的视线。

她举起了她的手机，3个硕大的摄像头正对着他。

手机边缘，唯有她檀唇轻扬。

「主……」

他脱口而出，赶紧硬生生咽回去。

女友认真的思考，在他耳边的手机噼里啪啦。

「宝宝，那个建筑物中间的雕塑，应该是神像吧？怎么看都很像古希腊神庙，但为什么会在罗马的公园呢？」

「的确是古希腊风格的神庙。这个公园过去是博尔盖塞家族的庄园。喜欢艺术的有钱人，肯定喜欢想方设法体现自己的审美造诣。」

他知道的当然不止于此，譬如所谓的有钱人，其实是权势显赫的红衣主教。但是，已经向她讲述了一天的背景资料，他毫无兴致向女友复述。

特别是她的高跟鞋，正踏在他的大腿。

情迷意乱。

「博尔盖塞家族，是建造了供奉什么神明的神庙呢？奥丁？」

「那是北欧神话。」

「对，他记混了，我是想说……宙斯？」

「不是那么有名的神，但可以通过神像的外观猜出来。」

他焦急地放大焦距，自己的手机画面对准神像。

「主人……」

他缩头缩脑，低声下气。她的表情仍然隐藏在她的手机之后，但他读懂了她的口型：

『学长，自然一些～』

踩上他大腿的高跟鞋轻盈转动，亮银色的鞋尖，诱惑地一翘一翘。

流溢鞋底，妩媚眩惑的朱红。

辉映足背，圣洁典雅的玉白。

而在亮银、朱红与玉白之间，她鞋尖的纱面，浮现她足趾的轮廓。

她的足趾，莞尔一笑。

他深深弯腰。

吻上她的高跟鞋尖。

难以言表的触感融化口腔，苦涩和馥郁沿着舌根渗透咽喉，顷刻逆流直冲大脑。他的上唇紧贴鞋面，柔软的纱面泛起细微褶皱，折射珍珠般粼粼阳光。他可以清晰感受，她足趾的嫩滑温暖晕开清香，透过轻盈薄纱，淡雅充盈他的鼻腔。他的下唇不免更加伸出，包裹鞋底瑰丽的朱红。她鞋底的尘砾落入口腔，他没有回避，舌尖反而将尘砾拨向咽喉。

因为她的踏足，即便尘砾也心醉神迷。

「是阿波罗，还是波塞冬呀？宝宝，宝宝？」

他终于回答女友，却没有停止对她鞋尖的献吻。

「是医疗之神，亚希彼斯。」

「完全没听说过，这可以猜出来吗？」

他向下亲吻她的鞋底。

「有一条蛇缠绕在神像手持的权杖，是世界卫生组织的标志。」

「原来如此，他之前完全不知道。宝宝懂得真多，太厉害了！」

女友一向如此，夸赞毫无曲意逢迎的矫饰，仅有发自肺腑的真挚。由于女友积极率真的性格，他的每天充满幸福。何况，为了满足他的性癖，女友特地学习了SM知识。他爱女友，满怀对女友的感动与谢意。

然而，她是更高的存在。

他停在她的鞋底与鞋尖之间，深深嗅吸高跟鞋的芳泽。他仰望她，还是看不见她的目光，3个硕大的手机摄像头默然审视，但从这个角度，他看见了她优美凝练的足弓。

他看见了她娇俏可爱的笑颜。

他的阴茎濒临爆炸。

「宝宝，信号似乎不太好，你那边延迟很厉害。」

女友对他深信不疑，甚至没有询问他的划船是否另有他人。

他坐起身子，放下手机，再度面对屏幕那侧的女友。

尽管他的视线，实际游离屏幕边缘，她架在他大腿上的高跟鞋。

「现在应该好些了。其实，我想和你说，突然和你打电话，是因为看到了你的消息。」

「我知道，我知道。收到你的视频，虽然我没能去，但可以和你一起看到罗马的美景，我好开心。本来想着晚上临睡前还干家务，有些筋疲力尽，现在也完全不累了。」

「经过你的收拾，原本100分的房子，直接变成200分，太好看了！不过真的抱歉，让你一个人收拾我们的新家。」

「谢谢宝宝！没关系的，你有正事呀。这种时候，我应该帮忙的。」

听到女友的话语，积郁的负罪感炙烤他的胸腔。

女友为他收拾了整天的新家，他的整天却是为了她的旅游。

他得到的回报，则是她的高跟鞋压在他的大腿上，她的手机在拍摄他的丑态。他正承托她的重量，为她的愉悦自取其辱。她高跟鞋的柔软和坚硬残留唇齿，温暖和芳香萦绕肺腑，苦涩和尘砾印刻舌根，他的脑袋唯存他的色欲。

他狂热而冷酷，启动了他的谋算。

「我还想说，这时候打视频，其实也是因为，看到了你发来的最后一张照片……」

「哼哼，怎样？有没有击中小变态的M心？我可是尝试了好多角度。」

「太完美了，就是，有点太完美了，现在……软不下来。」

「啊，那怎么办？」

「我想这时候硬憋着，对男生的身体不是太好。」

「等等，宝宝，但这是在公园的游船上！我刚刚还看到旁边有其他游客的小船。」

「没事，我会把握。你就像拍照的时候，拿上自拍杆躺在沙发，屈腿露出袜底就好。」

「噫——宝宝越来越变态了！」

女友笑骂着，跳上了沙发，

「但是，为了抚慰宝宝出国工作的疲惫，就让我做好服务吧。宝宝最爱的袜底，请享用吧～」

「谢谢，最爱你了。」

他说，接着前挪位置，勃起的阴茎紧贴她右脚的鞋底。

他假装看着手机屏幕中女友的袜足，目光实则落在她的高跟鞋。

冷峻雅致的亮银，却又流溢妩媚眩惑的朱红。

还有，

羊脂白玉。

她是更高的存在。

「对了，这样子的话，宝宝应该会更喜欢～」

对准屏幕，女友的足趾一伸一缩，展开条纹棉袜的编织纹路，足以让过往的他想象女友脚底的味道。

「嗯，很喜欢……」

女友一无所知，他的喜欢，全部寄托在她岿然不动的鞋底。

尽管她的鞋底，从始至终毫无迎合。

她仅是举起她的手机摄像。

檀唇轻绽。

「啊，啊……」

他抓紧他手机中的女友，但他更想手捧她的高跟鞋，就像向神庙献上贡品。他的阴茎磨蹭着她的鞋底，单薄的运动款棉裤缓冲了鞋底的坚硬，每一次碰撞都激发射精的欲望，但他真正的欲望是脱光裤子，将他的生殖器毫无保留奉献她的脚下。

他不配她的足背，不配她的足弓，不配她的足趾，所以渴求她的高跟鞋底肆意践踏，祈愿自己的鲜血能增添她鞋底的朱红。即便如此，他也会猛烈射精，因为这是她的踏足。

然而，她不可能实现他的妄想。她只会像现在这样，营造恰当的氛围，然后莞尔旁观他的堕落。

不过是理所当然的日常。

他为此神魂颠倒。

鹅群不再鸣叫，绿水不再起伏。天使和少女环绕的亚希彼斯，高居230余年的神庙俯瞰众生。

他的心灵，医神无法治愈。

「啊，啊啊啊——」

「宝宝，你真的在船上当着大庭广众自慰吗？好变态～」

「拜托了，哪怕一下也好，请求……踢一下吧。」

「呀，好恶心——不过宝宝喜欢的话，踢几下都可以～」

女友欢快地嬉笑，一双袜足连环踢向屏幕。

但他真正恳求的，是她。

她也知道。

所以，他得到了她的口型回应：

『不喜欢那～』

「呜——」

他射了，在她无动于衷的鞋底，睾丸的巨量精液汹涌冲刷输精管和尿道，凶狠冲溅棉质长裤，像泉眼一样冒出乳白的黏稠，迅速漫延整片裤裆。他的脊柱瘫软无力，强忍着保持身体的平衡，小船竟然没有丝毫波动。大脑迅速回复冷静，他的视线重新聚焦他的手机。女友伸手掩嘴，笑眯眯朝着镜头扭动袜足：

「看来宝宝高潮了。竟然看着我的脚就发情到这种程度，真是不折不扣的抖M大变态——」

女友娴熟地运用小恶魔的言责语气。完全对她鞋底射精的他，感受着裤裆的肮脏黏湿，出轨的刺激一扫而空，满心都是负罪的内疚。他的声音不免夹杂心虚的微颤：

「谢谢，想你，好爱你。」

「哼哼，贤者模式这么虚弱，真是没用～那宝宝要在罗马再多多想我、爱我。继续旅游吧，我在新家等着你平安归来！」

「好，我先挂了，拜拜。」

「Bye～」

女友俏皮地晃动双脚。他迟疑了一秒，才挂断视频通话。

抬头，她的摄影还在继续。

『学长构建了相当出乎意料的情境那。让女友配合自己的欲望，摆出S的姿态露出一双棉袜脚底，却暗地对着学妹一动不动的单只鞋底射精。学长，很享受吧？』

「是的，很享受……」

『那，学长，喜欢吗？』

「……嗯，喜欢。」

他停顿了一下，说出违心的回答。

『但，我不喜欢。』

他怔住。

「为什么？」

『因为，学长没有说出自己真实的情感。学长射精之前的确喜欢，毕竟，学长对着其他女孩子的鞋底偷偷自慰，不是普通地当着女友的面，而是刻意要女友做出自己一度偏爱的姿势，如果不是喜欢，学长应该无法那么快速联想到运用女友发来的照片。问题是，学长射精之后，不止是女友觉察到了学长的情绪变化哦。男孩子一旦进入贤者模式，道德感就会重占上风，这点可不是仅有学长才知道的知识呀。』

「是，我是觉得很对不起女友，明明对我那么好，我……我感觉自己很……」

他失魂落魄，对望她的手机，

「主人应该不想听到这种答案吧？刚才撒谎，也是这个原因，没想到会被主人看穿。」

『学长现在的样子，完全就是刚才说拍照的时候，正襟危坐、挤弄笑容的模样那。』

依然踩在他的大腿，她的亮银色高跟鞋，舞动般一翘一翘，

『学长，顺其自然就好～』

妩媚眩惑的朱红之上，她的羊脂白玉。

『所以，学长不需要为了讨好，隐瞒自己的心情。学长一切的想法，都可以向学妹倾吐哦。』

手机背面3个硕大的摄像头下，锐利细长的酒红色美甲，闪耀宝石般的独特色泽。

『然后，学长的一切不喜欢——』

她侧头，露出可爱的笑容，

『都将变成真心的喜欢那～』

鹅群一声鸣叫，东风吹皱绿水。天使和少女环绕亚希彼斯。

那一刻，他犹如天人感应——

医神，

无法治愈。

『雨月老师。』

「啊，怎么？」

他挣脱记忆的思绪，奋力接上话茬，

「对于我的罗马经历，有什么感想吗？」

『怎么说……乍听上去，这不像是一直折磨雨月老师的痛苦记忆。』

同样泛舟湖上，她的高跟鞋始终优雅并拢，标准的侧点式坐姿礼仪。她不是她，但令他久违地想起了曾经的她。他随意地划动船桨，转头望向依然矗立的亚希彼斯神像。

「因为我没说出结局。我们没有和大家一起回去，又在罗马待了几天。最后一天，她向女友揭穿了我。一切都完了，分手自不必说，我臭名远扬，休学一年去看医生，复学后换了导师。我的前女友人缘极好，我失去了全部朋友，只能靠着小说读者获取慰藉。」

『对不起……雨月老师，想必对她恨之入骨。』

「是啊，我恨不得杀了她。没用，同为家境优越之人，您肯定也清楚她有很多办法脱身。我只能让时间抹平一切，甚至试过催眠，希望忘却这起事件，结果唯一模糊的是她的具体模样。有一段时间，我每晚都梦见这些是假的，醒来又想起是真的，连罗马的存在也成为半梦半醒的朦胧。然而，比起这一切，我最为痛恨她的欺骗：嘴上说的好听，什么都将真心喜欢，最终我没有任何喜欢。也怪我色令智昏，所谓女神大人，不过SM的时候嘴上说说，她再怎么大小姐，终究一介凡人。亚希彼斯都做不到的事，当年我怎么指望她会做到？」

『雨月老师……』

她前倾身子，双手交叠，自然地放在自己心口，

『一直独自埋藏在心里，肯定很痛苦吧……没事的，就像雨月老师所说，即便耗费再久，时间必定会抹平一切。』

「谢谢安慰。」

他顿了顿，

忍不住多看一会，她双手抚摸的丰腴胸脯。

「还有……希望能够向其他老师保密。」

『雨月老师放心，别说其他老师，我愿意以家族的名誉起誓，我绝对不会以任何形式再告知任何人。』

她柔声细语，

『也想询问一下，这样说出来，雨月老师会感到好受一些吗？』

「嗯，真心话，我确实感到好受不少。」

他的目光，移回她雪白的长裙，

「再者说，应该没有其他人能够这么理解我的这段经历。不过，就是旅游行程上添麻烦了，实在抱歉。」

『没事，雨月老师想必同样理解，因为经常来罗马，我不存在旅游行程，纯粹过来享受那～所以，很开心能够帮助到雨月老师。』

「那实在太好了。」

他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出口，

「如果是这样，请问之后还有空吗？」

『当然，我答应了雨月老师，会一直陪伴您的。』

交叠心口的双手，她自然放上他划船的紧握。

『雨月老师，还对什么景点留有印象？』

她直视他，莞尔一笑。流光深邃的瞳眸，无声将他安稳承托。

他欣喜地，终于展露轻松的笑容。

「对了，那天我们离开的时候，走的是公园西南，苹丘观景台……」

『嗯，没问题。』

手背依然，她的掌心温暖柔嫩的抚摸，

『我会陪伴雨月老师，直至治愈——』

一切的不喜欢那❤

他倚靠栏杆，默然西望。夕阳的余晖燃至醺酣，淡紫的斜云晕染橙红的晚霞，恣肆铺洒辽阔的天幕。目极之处，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的辉煌穹顶，蓦然点亮金色的灯火。

黄昏的阑珊一哄而散。朝歌方尽，夜宴又起。

手臂贴附他的腰侧，她单手戴上印染暗花的丝绸手套，探入他的运动棉裤。

『学长。』

「主人——」

他第一次旅游罗马，期待已久的壮阔美景，尽数化作无用摆设。他的精神全部耗费在他充血怒勃的胯间，渴求她的玉手临幸。

『呵。』

他等到的，却是轻轻一点的短暂碰触。

「呜，主人……」

他的呻吟戛然而止，避免在密集的人群中引发烦扰。他垂下头颅，攥住栏杆的双手骨节突出、青筋暴起。他忍耐她施加的撩拨，看不见天幕的霞光，勾勒她的娇艳容颜。

晚风起，来自梵蒂冈的方向，宏伟壮丽的圣彼得大教堂。他不知道，他的身后，她的白裙随风曳舞，仿佛下凡的天使。他只知道，她的粉嫩柔软的指尖，点在他的阴茎和阴囊交界的柔弱，又沿着他阴茎下侧的里筋，不疾不徐滑向龟头的冠状沟。

「主人……呜，求求您……求求您更多——」

『学长，介绍。』

断然打断他的哀求，她的口吻不容置疑。

所以，他唯有一个回答。

「是，主人……」

苹丘观景台座落于意大利总统府的北侧山丘，毗邻博尔盖塞公园西南边界，兴建于19世纪初拿破仑委托专人启动的罗马城市改造。1816年，同一个建筑师完成了苹丘观景台西侧，山丘下方的罗马人民广场。庄严，宽广，熙攘的人群也显得稀疏，尽留铺设的砖石反射大片的残霞。

仿佛行走天上。

『学长，继续～』

罗马地铁A线的弗拉米尼奥站出站，向南穿过贝尼尼设计的人民城门，就能看见人民广场中间的方尖碑，仿佛矗立天上。高36.5米的方尖碑，相传是由奥古斯都大帝于公元前10年从埃及带回。方尖碑后方的左右两侧，圣山圣母教堂和奇迹圣母教堂，隔开的三条大街分别通往西班牙广场、古罗马广场、纳沃纳广场。如果原地向左转身，人民城门东侧紧挨人民圣母教堂，里面有贝尼尼的两座雕像、拉斐尔设计的礼拜堂、卡拉瓦乔的两幅画作。再往东走，台伯河神和阿涅内河神的雕塑喷泉，拱卫攀登沿山而建、曲折回环的苹丘观景台阶梯前方。

仿佛可以攀登天上。

『学长，更～多～』

他没法更多。她的丝绸手套收拢攒聚，吞吐般摩挲他坚挺如钢的阴茎。上下，阴囊连接龟头的里筋，恰好陷入她优美纤长的指缝。上下，海绵体充溢的每一滴欲汁，沸腾在她温润绵滑的揉弄。他清晰地感受到前列腺液一汩一汩挤出尿道口，泼洒在她娇柔的掌心。他的脸颊更烫了，双手挽住大理石护栏，脊柱像拉伸的弓一样弯曲，激烈地发射放浪呻吟。

「啊……主人……不行……啊……」

『诶？不是学长想要的吗？更多❤』

「啊——」

他没法不发出更多娇喘。她的胸脯押上了他的背部，透过他脆弱的上衣，那份巨大、沉重的火热、酥软，像是天上降临的昭日，驱散了黄昏的孤寂萧索，最为纯粹的甜蜜香醇笼罩他的神智。

铃兰，鸢尾，牡丹，香草。

他渴望转身，一头埋入她的胸脯深处。

但是他的躯体，只能继续沦陷她的手掌。

「啊……」

她的丝绸手套濡湿他的前列腺液，轻巧地摩擦龟头软嫩的敏感，深入冠状沟抚弄海绵体蓄积的每一滴欲汁，最后停留在下方冠状沟连接龟头的系带，水润的指尖顺时针轻盈揉搓。瘙痒的情欲化作金针直插尿道深处，胀得他的阴茎又热又痛。

他要射了，他满脑子都是射精的欲望。

「主人，要去了，要去了啊——」

他看不见，身后她的娇艳容颜。

『学长，不是现在哦～』

「啊——主人！」

惨嚎无用。锐利细长的酒红色美甲，已然刺入阴囊中的两颗睾丸。

泪水瞬间飙出眼眶，强烈的呕吐感从小腹直冲咽喉。他的射精理所当然中断，连带着他阴茎的勃起。恍惚间他以为自己从苹丘观景台的山丘上摔落，跌入山脚罗马人民广场东侧的河神雕塑喷泉之中，那样或许更好。她的手臂仍然紧贴他的腰间，她的胸脯仍然压在他的脊背，她的吐息仍然吹拂他的耳垂。软，玉，温，香。她的美甲，却更加深入他的睾丸。

「主人——好痛，好痛啊……」

他努力抑制咽喉的抽噎。

看不见，她的白裙随风漫飞。

『学长，自然一些。』

她的呢喃细语流入耳道，

『可以哭出来哦～』

「呜，主人，主人……」

他哭了，泪水轻而易举冲破眼角，在苹丘观景台的护栏外侧自由落体，与之一同坠落的还有他维持尊严的努力。当然，他更想坠落他的阴茎，深陷她美妙的手指和掌心，可惜她的美甲一直刺入他的睾丸，他只能在她施加的痛楚中继续哭啼，哀求她的怜悯。

「主人，求求您高抬贵手，这样下去会坏掉的……」

『可是，为什么学长的下身，还在兴奋地流水那？』

「啊，主人……」

他的哭声霎时微弱。

因为她揭穿了他难以启齿的事实。

「主人，我是……」

『没关系，不需要解释哦。』

汩汩流入耳道。

『学长的喜欢，从来不需要对我解释哦～』

「主人——」

他不禁幸福地呜咽，即便她的美甲仍然扎入他的睾丸。尽管在外人的眼中，他趴伏在栏杆上，撅起屁股，简直和被强暴一模一样，但被她强暴，也是他的无上殊荣。况且她怀抱着他，像搂抱婴儿将他拥入怀中，她哺乳的胸脯覆压他的身体。她身体的馨香萦绕他的鼻尖。

铃兰，鸢尾，牡丹，香草。

夕阳的余晖燃至醺酣，淡紫的斜云晕染橙红的晚霞，恣肆铺洒辽阔的天幕。

朝歌方尽，夜宴又起。

「主人——」

他幸福地呜咽。

然后他的眼前，吊下一个明晃晃的贞操锁。

平板贞操锁。

『学长，喜欢吗？』

「啊啊啊——」

『诶？不喜欢吗？』

她的瑰唇，贴上他右侧的耳廓。

『那，就变得喜欢起来吧❤』

「啊啊啊……」

乞怜无用。他的阴茎为她的手指饥渴难耐，为她的掌心欲火焚身，为她的美甲丢盔弃甲，同样理应为她戴上贞操锁。

就算是……平板贞操锁……

寸止的不快已是细枝末节，金属钢板严酷挤压他的海绵体，犹如液压机将他的男性性征碾成扁平。她的丝绸手套优雅抽出他的短裤，留下他的阴囊被贞操锁的卡环锢得红肿，皮肤更有她的美甲铭刻的印记。

于是，她松开了他。

他起身，恋恋不舍扭头。

「主人……我……」

但是，她的丝绸手套，盖住了他的视野。

即便是她的芳香，也遮掩不住他前列腺液的腥臭。

『脱掉。』

「是……」

他乖顺应答，下唇保持干燥的状态，伸长探索丝绸手套的边沿，小心翼翼衔在唇间，深恐自己的唾液更加玷污她的手套。胯间的平板贞操锁压榨他情欲的煎熬与刺痛的印记，他无比渴求挣脱她的束缚，依偎她的脸庞。

她抽手，丝绸手套随即垂落。

他的眼前重现光明，却失去了她的娇颜。

她转过身，留给他一袭白裙的窈窕背影。

『学长，走吧。』

她向后伸手，美甲轻勾，

『嘴里的手套，不许掉哦～』

这有什么难度？冒出这个想法的同一时刻，他暴露平板贞操锁外的阴囊，重新传来刺痛。

她向后伸出的美甲。

隔着运动棉裤，轻轻扎在他的阴囊。

相比方才的毫不留情，此刻或许得到她的怜悯。

但是，他的痛苦不减反增。他的阴茎在平板贞操锁的压迫下蜷缩一团，每一丝妄想都催动他勃起的渴望。何况她的美甲悠然轻拂，荡漾他阴囊红印的余痛，却又不似刚才那样深入血肉，于是愈发唤起他的发情。他的阴茎希求顶天立地，结果剧烈的挣扎立即使得贞操锁的卡环紧勒阴囊后部，撞击附睾爆发难忍的钝痛。他差点张口哭号，赶紧死死抿住嘴唇，守卫她的丝绸手套。

他的姿态，果然和被强暴一模一样。

始作俑者牵着他的阴囊，缓缓离开汹涌人潮，走向通往广场的下行阶梯。

『学长，介绍。』

「呜呜呜——」

走下楼梯的他焦急呜咽。他不可能介绍，绷紧的嘴唇肌肉稍有不慎，都会掉落她的手套。

与此同时，她的美甲揪紧他的阴囊。

扯动。

他身体前倾，倚靠她的肩膀。

『学长，那只手套，可以含进嘴里那。』

她的抚摸压低他的视野。他的目光唯有她的胸脯。

『因为学长在我面前，完全不需要拘谨呀～』

1952年的夏季，格利高里·派克在这道阶梯上陪伴奥黛丽·赫本品尝冰淇淋的时候，恐怕不会想到得益他们的《罗马假日》，此地成为又一处风景名胜。70多年过去，沿着弧形的阶梯漫步而下，背后的山上天主圣三教堂、左前方的济慈—雪莱纪念馆、阶梯底部的破船喷泉，看上去和电影黑白画面中别无二致，但他不是格利高里·派克。即便她是奥黛丽·赫本，他不会是格利高里·派克。

他的脊背无法挺直。巍峨高耸的皑皑胸脯，染红了他的脸颊。

口中塞入前列腺液的肮脏苦涩，他的味蕾寻觅她手掌遗留的纯洁清冽，偏移的眼珠仰望两侧雪白的山巅。承托乳房的蕾丝犹如缭绕的云雾，遮掩顶峰圣光万丈的绯霞。

那一瞬，她的脚步震动云雾。他终于窥见了那轮日曜的红晕。

轻薄的蕾丝，摩挲她娇嫩玲珑的乳头。

他的心灵，不可自拔引吭高歌。

顺理成章。

招致了雪崩。

他用力眨眼，但千真万确。日曜映红的山巅积雪澎湃崩落，桃色的浓香裹挟壮大的氤氲浩浩汤汤。他的知觉没有任何逃亡的余地，霎时淹没乳沟的温软滑嫩。没有人能够幸存如此壮烈的雪崩，濒死感灌注他的心脏。他的呼吸急促得无法正常摄取氧气，仅能徒劳嗅闻她的乳沟深处。他身体的热量飞速流逝，仅剩她的胸脯的体温。他的求生本能呼唤他的阴茎勃起，但厚重的积雪将他的胯间溃压齑粉。

他死不瞑目，用尽最后的气力睁大双眼。广场西侧，教宗英诺森十世主持修建的圣依搦斯蒙难堂塔楼分立，一旁的潘菲利宫从英诺森十世的家族宫殿变为了巴西大使馆驻地。广场南北两侧，1570年建造的摩尔人喷泉和海神喷泉，连线中点处在80年后增设了贝尼尼为英诺森十世设计的四河喷泉。非洲尼罗河、亚洲恒河、欧洲多瑙河、美洲拉普拉塔河共四位河神的雕塑，环绕一座公元1世纪仿埃及制式的30米高方尖碑，但碑顶别出心裁竖立口衔橄榄枝的鸽子雕像。他睁大双眼，目光扫过这些罗马巴洛克风格的顶尖建筑艺术，但它们没有映入他的意识。

他的眼球，雪盲症病入膏肓。

除了她丰腴饱满的酥胸雪乳，他的世界失去了一切。

他望眼欲穿，仰望蕾丝掩映，她的乳头粉润挺翘。

「主人，求求您……啊啊啊啊啊——」

他不顾羞耻地放声浪叫。他不是格利高里·派克，她也不会是奥黛丽·赫本。她利落转身，轻柔捏住他的一对乳头，爱抚般搓弄捻动。

『学长色迷迷地盯着学妹的胸部这么久，不会觉得自己的胸部能够置身事外吧？』

「啊啊啊……」

多亏她的手套堵塞口腔，他的呻吟并没有他自己听到的那般不知羞耻。那就好，他不想像她所说，彻底暴露自己的淫荡和脆弱。他是M，但他不是普通的M。他是讲究的人，他博学多闻，他还是她的学长。她是他高不可攀的大小姐，所以他更加渴求在她拥有众多M中凸显他的特别。他可以对她投降，可以为她五体投地，但绝不能当一触即溃的散兵游勇。他笃定决心。

他一无所知，他已经举起了白旗，不是通过他的呻吟，而是他被快感煎熬到扭曲的极乐表情。他没法不投降。

她的娇颜贴附他的头侧。她的吐息烟岚云岫，朦胧弥漫他的耳畔。他的耳道不知不觉湿润，他的意识也不知不觉湿润，水汽的源头是她的气息，她的唇齿，她的……香津？

他不由自主陷入遐想。他凝望她的鞋尖遐想她的足趾，他感知她的吐息自然遐想她的舌尖，深入他的耳蜗，咀嚼他的大脑，铭刻她的齿印，涂抹她的檀唾。日曜映红的山巅积雪澎湃崩落，桃色的浓香裹挟壮大的氤氲浩浩汤汤。他的乳头在被她锐利细长的酒红色美甲蹂躏，正如他的阴茎在被她坚硬冰冷的平板贞操锁蹂躏。

胯间的水泛滥成灾，金属平板的间隙涓涓滴落。他咬紧嘴中的丝绸手套，疯狂探寻她的甜美。

「主人，求求您，赐予我高潮，赐予我高潮吧——」

『诶～学长，完全忍不住了呀？』

她的美甲，刺入他的乳头，

『那～再延长一点时间好了❤』

「主人，主人——！！！」

他的咽喉无助抽噎，但她松开了他，转身走向教堂。他追上去，又不敢与她并肩。这时他想起了她的话语。

他追上前去，自作主张重新头倚她的肩膀。

她随即扬手，他的心脏瞬间揪紧。

她没有推开他的脑袋。

她的抚摸，温暖柔嫩。

「呜，主人，主人……」

他晃动脑袋，像小狗一样蹭着她的掌心。

『对了，学长～』

她继续抚摸他的头顶，轻快开口，

『如果没记错的话，学长是第一次来到罗马？』

他不解其意，只能如实应答。

「是的……」

『那，即便学长提前作了准备，亲身旅游的话，果然还是很具有新鲜感吧。』

「当然，特别是能够有幸和主人一起。」

他刻意加入了讨好的话语。

她没有回应。这也是她司空见惯的日常。

『嗯。但是，学长应该知道，罗马也被誉为永恒之城。永恒之城，真是浪漫的词汇，事实上等同于没有变化。如果赶上节日倒还好些，八月节、圣诞节、主显节，庆典能够焕新罗马的浪漫。罗马建城纪念日，市民穿戴古罗马时期的盔甲长袍，环绕斗兽场庆贺。狂欢节，如今成了威尼斯的招牌，不过世界各地的表演者同样奔赴罗马盛装游行。五旬节，万神殿的穹顶会洒落一年一度的玫瑰花雨。如果能和学长在节日期间同行就好了，可以带领学长游览更多罗马的魅力。可惜，意大利举办的学术会议，总不能和庆典撞期。』

她轻声慨叹，

『所以，只好创造属于学长的节日庆典，弥补旅途的平淡了那～』

她勾勾手指。旁侧始终护卫的西装保镖快步上前，双手递上一个纸袋。

递到他的手里。

「啊，主人，这是——」

纸袋中装着的，赫然是一根手掌长度的拉珠型硅胶震动棒，以及一瓶凡士林。

这个时候，他们步入教堂。

公元37年卡利古拉皇帝从埃及带回41米高的方尖碑，已经在身后的广场中央消隐于沉沉暮色。面前世界上最大的教堂灯火璀璨，花纹精美的大理石地板笔直绵延200米，每平方米两万块金箔玻璃马赛克装饰的拱顶辉煌绚烂。两侧十层楼高的矩形石柱依次坐落，每一根石柱靠近中轴线的一面雕刻2位册封圣徒的全身塑像，背面布设历代教宗的坟龛。他震惊得瞠目结舌，一旁响起了她平淡的声音。

『塞进去。』

「主人……真的要在这里吗？」

『如果学长渴求高潮。』

话音落下，她径直走向教堂右侧。他双手抓紧纸袋，亦步亦趋跟随。

恐怕整座教堂，唯有这里灯光昏暗。

天时地利。他努力隐匿的人群，小心翼翼手伸纸袋。

凡士林涂抹震动棒，他偷摸拉开裤子，扒扯屁股塞进肛门，扩张的直肠立即挤压前列腺。他屏住呼吸抑制直冲脊髓的刺激，差点弄巧成拙晕厥过去。

幸好没有成真。他夹紧肠道满溢的堵塞，努力穿过人群间隙，重回少女身旁。

「主人……我塞进去了……」

他在她的耳畔声细如蚊。

她没有回话。他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昏暗之中，一束柔光投射礼拜堂中央的雕塑。一整块卡拉拉大理石雕刻描绘，圣母慈怜悲悯，膝头的基督尸体遗容祥和。圣母手捧基督的后脑，一身长袍柔软层叠，仿佛包裹基督的襁褓。

米开朗琪罗唯一在雕塑上署名的作品《圣殇》。或许是被它的美丽震撼，他的身侧甚至有人跪下掩面抽泣。

他不信任何宗教，但这一时刻，他感觉自己亵渎了神明。

他出神地凝望米开朗琪罗传承500多年的杰作。直到这一刻，他全身心沉浸罗马。

『美吗？』

她轻语。

「好美……」

『遥控器？』

「啊，是……」

他没想到她在这时回到震动棒，恍惚中打开纸袋，掏出震动棒的无线按钮遥控器，咬紧牙关递给她。

她没有像往常那样接过。

『塞进我的脚底。』

她轻语，右足踏前一步，露出长筒皮靴的内侧拉链。

她没有看他。柔光勾勒她侧脸的轮廓，米开朗琪罗也无法创作如此完美的造物。

「是，主人……」

他的一切痛苦，全部源于她的予夺。

阴茎在平板贞操锁干瘪皱缩，屁股在拉珠震动棒鼓胀撕扯。他艰难地单膝跪地，靠拢他的面前，她的脚下。乌黑雅致的细高跟尖头长靴，锃亮凛然白芒。长靴皮革的独特馨香调谐交织，细细熏陶他嗅闻的空气。手中的遥控器越来越重，眼前的长筒靴越来越近，他情不自禁改为双膝跪地，抬起的手战战兢兢伸入雪白的过膝裙摆之中，如履薄冰捏紧长靴侧边的拉链。

嗞啦——

他好像还没用力，拉链已经飞流直下降落底部，柔软的皮革像卷轴一样铺展，绝世佳人映入眼帘。裤袜，轻薄剔透的油光黑丝裤袜，将裙摆之下丰盈修长的完美腿型，笼上一层妩媚撩拨的夜幔，漾开温润酩酊的沉香。无论生理还是心理，他直不起腰，毕恭毕敬捧托她的脚踝，一分一寸揭开拉链底部的长靴皮革，颤颤巍巍将震动棒的按钮遥控器塞入她的丝袜足弓。

他的手指不敢有丝毫妄动，但他火热地渴求碰触她的丝足。他的内心天人交战。

她的手掌落在他的后脑。

不再温柔的抚摸。

她的指缝攥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脸庞按在她长筒皮靴包裹的大腿。

中间相隔她雪白的过膝裙摆。

她的裙摆柔软层叠，仿佛包裹他的襁褓。

『美吗？』

她轻语，涂抹酒红色美甲的纤指，粗暴地蹂躏他的后脑。

「好美，主人好美……」

她在他的面前总是温文尔雅、娇俏可爱的甜美学妹，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她不加掩饰的暴戾支配，但他立刻为此销魂荡魄。她是他的圣母，他只为她跪地掩面。背对米开朗琪罗的传世杰作，逆向旁侧抽泣祈祷的虔诚信徒，他搂紧她的长筒皮靴，不止亲吻她的雪白裙摆。

浑然无知，她的裙下，裤袜正在晕染如蜜的濡湿。

她淡然俯视跪在脚下的学长，目光扫向旁侧跪地膜拜的信徒，从容品味快感的悠韵。她的美甲刺入他的颈后，扯着头发拉起他的头颅。她审视他，前锁后塞的他，口含她丢弃的手套视若珍宝。他在快感和痛苦中煎熬，却依然为她奉献满心的崇拜、仰慕、臣服、迷恋，仅仅为她奉献。她习以为常，但百看不厌。她绽放笑容，收起锐利细长的指甲，嫩滑的掌心温柔抚平他的乱发。

她轻语。

『拉上。』

美好的时光如此短暂，他依依不舍拉上她的长靴拉链。又一次，不待他站起，她已迈步走离。他赶紧挪动发疼的膝盖，终究晚了一步。她踏足的遥控器按钮启动了他填塞直肠的震动棒，震颤他的前列腺强烈快感。

「啊，主人……」

他试图大步流星，结果扭扭捏捏夹紧双腿。高悬头顶，布拉曼特、拉斐尔、米开朗琪罗接替设计的教堂主顶圆穹，位居离地120米的高度，直径42米的圆周檐廊，绘制基督、圣母、十二使徒、天使群像的画作，他却连一眼也无暇顾及。震动棒的触发宛若电闪雷鸣，在她单数步伐压下按钮的时候轰隆霹雳，在她双数步伐复位按钮的时候鸣金收兵。但是一步之遥对他而言未免太过短暂。他直勾勾盯着她右足的长筒皮靴，盯着那只靴底，控制自己单数的时候驻足忍耐，双数的时候小跑追逐。他是个活脱脱的跟踪狂，在世界上最大的教堂成为世界上最可笑的跟踪狂。他的步伐以另一种形式与她同频。他的灵魂与肉体不取决于上帝，他的一切归于她的右足靴底。

「主人，主人……」

他终于追上了她。200米外的中轴线尽头，整齐摆设数十张教堂最常见的木质长椅。她在最前一排翩然落座，面前高高矗立的祭台圣龛，底部四角各有一尊比真人还大的教会圣师青铜雕像，肃穆注目翻涌不断的镀金云朵雕塑，升腾托举圣龛中心象牙雕饰的圣彼得宝座。云朵逐渐升高，衍生不计其数的天使浮雕，环绕贝尼尼打造的教堂后窗。12块波希米亚金色玻璃辉光万丈，代表圣灵的白鸽犹如太阳居于中心，离地20米的高度俯瞰教堂。

他的目光呆滞扫过，满脑子都是他肠道的震动棒停止启动。

他单膝跪地，蹲在她的长靴旁边，鼓足勇气，仰望她的可爱容颜。

她的目光俯瞰下来。

『好慢。』

「呜，主人……震动棒的强度实在承受不住，主人一脚踩下，浑身都酥软了，所以才跟不上主人，对不起……」

他可怜巴巴地讨饶。她心底一笑，并拢的长靴优雅交叠，翘起的右足悬在他的面前。

『但——不是学长拼命说想要高潮的吗？』

「主人……」

他的瞳孔收缩，聚焦缟玛瑙般的玄黑靴底，从皮靴的尖头分划两道优美的弧线，完美包裹她的脚掌轮廓，泪滴状收拢足弓边沿，又向上汇聚华丽的拱形，烫印奢贵的花体金字，蓄势细长的靴跟破天而降。他忘了呼吸，眼角的余光窥视她扭动的足踝，皮革层叠柔软细腻的褶皱，精致勾勒足踝纤美的玲珑。身后祭台的光线照耀，她靴面皮革鞣制的硬朗轮廓白辉熠熠，无声增添圣洁的威严。沉醉的薰香拂面而来，他一早知道，她的鞋履全部由品牌根据她的足型数据专人订造，他仿佛真的在嗅闻少女的足馨。

他口腔中的手套干了又湿，阴茎的前列腺液喷涌贞操锁的平板。他的肠道饥渴难耐，明明刚才还钻心挠魂，此刻却只求眼前她的靴底之上，她轻移玉步重启遥控器，即可赐予他的释放。

他几乎再哭出来。

「是，主人……求求您，赐予我高潮吧……」

『诶～现在，在这里吗？』

「对，就是现在，就在这里。如果这样渎神，我会去告解室向神父忏悔，所以，拜托主人，允许我在这里高潮，求求您——」

他虔诚仰望她的靴底。

她的微笑，在玄黑的靴底边沿浮现。

『那，允许了哦～只不过——』

眼前的靴底高高扬起，

『学长的忏悔，没必要舍近求远那～』

降临他的后脑，重心不稳的他，被她的靴底踩得向她倾倒。

埋入她的裙摆。

震动棒启动了，在背上她的长靴之中，在屁股他的直肠之中，源源不断向他的前列腺粗暴灌注强烈的刺激，他的浑身肌肉似乎都在战栗。快感持续蓄积，等待决堤泛滥，但囚禁在平板贞操锁的阴茎，卡环箍紧的阴囊，还有敏感柔弱的乳头，都在渴求她的再度临幸。

「主人，主人……」

『学长，怎么了～』

「这样射精的话，实在好寂寞……」

他说出了自己真实目的，

「恳求主人解开狗狗的贞操锁。就算不能解锁，乞求主人至少像刚才一样玩弄狗狗的乳头和蛋蛋。狗狗不想射精的时候，只有后庭能够得到刺激啊——」

『作为男孩子的学长，果然还是偏爱乳头和下身的快感。』

她的靴底摩挲他的脊背，留下灰尘的痕迹。

『但，不可以～』

「主人，为什么啊——！」

他的泪滴滑落眼角。高涨的快感宛如逼近的洪水，噬咬他的理智和镇定。拜伏她的裙摆，他像襁褓中的婴儿脆弱无助。

『学长想不到吗？答案其实很简单。』

她悠然道，

『我无法和学长一样冒渎他人的宗教圣物，获取满足自己性欲的背德快感那。』

「主人，主人……」

他哀声呼唤，但她的靴底离开了他的脊梁。他的手臂撑起身体，看到她合上双目，低垂头颅，双手胸前合十，长筒皮靴优雅并拢，完全是祷告的圣女。然而，直顶前列腺的震动棒依旧剧烈，他情不自禁凑近她的长靴，在她的右足之下，是掌控他情欲的遥控器。

祷告的圣女，没有终止信徒的狂热。

圣女赐予信徒的，唯有她长筒皮靴硬朗轮廓的圣辉熠熠。

「主人，主人——」

他忍不住揉搓自己的乳头，挤弄自己的阴囊，但他的心灵同样孤寂。必须是她，尽管疼痛，却是他的救赎。

他一次又一次呻吟，试图唤起圣女的垂怜。

『对了，学长。』

依然闭目低头、双手合十，她忽然开口，

『学长应该有了解过，这座教堂圣彼得铜像的习俗吧。』

「啊，是的。据说到来这座教堂的信徒，会亲吻圣彼得铜像的右脚，以此祈求神的赦罪。」

『那～』

她翘起右脚的靴底，

『学长，你的忏悔？』

他忏悔。

他双膝跪地，头颅贴地，注视靴面高雅柔美的乌黑皮革，吻上靴尖的底部。橡胶冷峻坚韧的气味漫延齿间，精美细密的防滑纹路刻印嘴唇。这一刻，他无比希望能够吐出堵塞口腔的丝绸手套，伸长舌头舔舐她靴底的尘埃，就像他的衣服一样作为她的擦鞋布。不顾颈部肌肉的撕扯，他的脖子扭到更加艰辛的角度，挤入防水台与靴跟的间隙，亲吻拱形烫印的花体金字。

她感到脚下触感的变动，睁开眼睛，靴底贴着他的鼻尖滑至耳边。他明白了她无言的指示，仰身躺在四百年历史的大理石地板。巴洛克时期的斑斓精美，供侍神者的修行求索，他也一样。他脸颊贴附她的细长靴跟，仰望靴筒皮革在她的足踝柔软层叠，贴合她的小腿丰盈修长的曲线一路向上，隐没祥云飘渺的裙底。更多的保镖背对组成人墙，挡住了其他游客窥探的视线。他没有注意，只顾嗅吸她的长筒皮靴矜贵娇惯的神香。

他一手揉搓自己的乳头，一手挤弄自己的阴囊。阴茎在贞操锁中尽情蠕动，前列腺近似癫痫颤抖。幻想一线靴底之隔，她的袜足践踏他的遥控器，足趾微动决定他的天堂。他的面孔浮现无上喜悦，依偎她的靴底，全神等待高潮的到来。

她的靴尖在他的下巴一点，关闭了他直肠内的震动棒。

「啊……？主人……」

他的大脑一片茫然，但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仰躺的视野仅有她的长筒皮靴，以及圣母般的雪白裙摆，

「为什么，这时候寸止——」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她的靴底抬起。缟玛瑙般的玄黑，占据了他的全部世界。

沉醉的薰香笼罩天地。

直朝他的脸面，她的靴底重重踏下。

「齁齁噢噢噢哦哦哦——！！！！！」

犹如待宰的牲祭，他爆发猪猡的惨嚎。她的靴跟凌厉刺在他的眉心，靴底淡漠蹂躏他的嘴唇。他的面容顷刻扭曲，变形的肌肉挤压哀嚎，颅骨濒临爆裂一般痛楚。他双目圆瞪，凸起的眼珠直直上望，无论怎么看，眼前仅有她乌黑雅致的细高跟尖头长筒皮靴，从云间降临将他碾踩蝼蚁。他塞进屁股的震动棒重新运作，理应没有震动强度的控制，他却觉得身体的颤栗随着她踩踏的力道愈发增大。求生本能加快他呼吸的频率，他的呼吸却全部源于她的脚下。他的颜面彻底镌刻她的靴底纹路，他的肺腑尽皆浸染她的靴底雅香，他的性欲全部听命她的靴底踏足。前锁后塞的禁锢下，他感觉自己仿佛真的化作了她的靴垫，只为她的靴底醉心，只在她的靴底仰望。破损的嘴唇渐渗鲜血，不影响他忘我亲吻她的践踏。

离地20米的高度，12块波希米亚金色玻璃组成的教堂后窗辉光万丈，犹如太阳居于中心的白鸽，代表圣灵俯瞰教堂。他忏悔，由衷忏悔。

只向她的靴底忏悔。

献上奉神的亲吻。

「齁齁齁齁齁齁齁齁——！！！！！！！！」

他射精了，大量的精液喷吐贞操锁的平板，溅射周围的缝隙流泻出来。极乐的酥麻软化腰椎，生物电流沿着脊柱直冲头颅，他的身体失去了一切力气，动弹不得瘫软地上，感受精液一股一股冲刷尿道。难耐的燥热盘旋睾丸，这是前列腺高潮的弊端，无法真正释放性欲的煎熬，但他毕竟得到了高潮。咀嚼嘴含的丝绸手套，他注视她的靴底抬起，顺着他的肌肤向下摩挲，掠过他的乳头，不轻不重点了一下。

「主人——」

屁股的震动棒最终停止，疼痛和瘙痒同时泛开乳头，他的身体又是一颤，不禁央求她的驻足。然而她的靴底继续下移，最终悬在他胯间的上方，仿佛俯瞰的飞鸟。本来已经释然的情欲，即刻重燃他的睾丸。

「主人，求求您，也赐予蛋蛋成为您脚垫的殊荣。好想得到真正的高潮啊——」

祥云之上，他总算得到她的回应。

尽管冷冷一声。

『真贱。』

「啊啊啊啊，主人——」

他哭叫鸣泣，但她优雅起身，高悬的细高跟尖头皮靴，紧挨他的阴囊，精准落在两腿之间的空隙，没有碰触他的肌肤一丝一毫。保镖散开重入人群，为她的迈步让开通道。他陶醉倾听她的靴跟叩击四百年历史的大理石地砖，连忙从地上爬起，不管不顾胯间泛滥成灾的丑态，飞步追逐她离开教堂的背影。

时至此刻，深沉的黑夜笼罩罗马，楼房的灯光将街道照亮。圆角矩形的喷泉池前人山人海，他紧密跟在她的身后，才没在人潮走散。挤到池边，碧蓝的喷泉在池底灯光的照射中幻化幽美的绿色，拍击大理石雕刻的海岸礁石。礁石依势堆叠，直至顶部海神尼普顿脚踏两匹骏马，下方礁石环绕的三层瀑布汇入池水。海神背后，5层楼高的波利宫，形如科林斯柱式的神殿门口，象征富饶和健康的女神雕塑分列海神左右。海神上方，教皇徽章雕塑高悬中央，下一层是四季女神塑像站立每根科林斯柱顶部，共同构成喷泉宏大的背景，在众多的灯光中亮如白昼。他微微张口见证眼前，名声媲美万神殿和斗兽场的景点。水汽的味道萦绕四周，大约是三百年前的气息。

『学长。』

「在。」

『一直含着我丢掉的手套，很忠心那～』

他懵了一下。她摘下手套的时候，没说她丢掉了。

屈辱瞬间升腾内心，明明被她踩在靴底的时候，他都没有这种感触。

但是，他第一次得到她的表扬。

温暖的幸福洋溢周身。

「谢谢主人，终于能被主人肯定了……」

『乖哦～』

她抬手抚摸他的头发，

『那，相应给予学长特别的奖励吧～学长应该知道，这个喷泉是罗马最负盛名的许愿池：背对喷泉，右手拿着硬币，从左肩的上方抛进池水中，不同的硬币数量对应不同的愿望。不过，这次的话，学长丢掉的会是那只手套，所以能够实现的愿望，完全取决于学长的心愿哦～譬如，想得到真正的高潮——』

「我……」

能够向她许下心愿的话，真正的高潮绝非首选。

「如果是其他愿望……可以吗？」

『嗯～或许可以那❤』

她可爱侧首，嫣然一笑。

「这样的话，我的心愿，选择……」

『雨月老师？』

「怎么？」

他转身，看向一直默声旁观的她。

『这么询问可能有些失礼，但为了确认雨月老师的状态，不得不向您细致确认：您记忆的是位于罗马人民广场，台伯河神和阿涅内河神的雕塑喷泉吗？我的意思是，根据您的叙述，您和她一起从苹丘观景台的阶梯走下，到达广场中央，接着走进教堂，最后前往喷泉，那么按照罗马人民广场的布局，您的面前理应是河神雕塑喷泉。但是，您描述的海神尼普顿、背景的波利宫、丢硬币许愿的文化，全都属于河神雕塑喷泉1公里开外的特莱维喷泉。雨月老师，您当时究竟身处何地？』

「我……」

『而且，前后矛盾的事不仅如此。广场中央的方尖碑，第一次出场是由奥古斯都大帝于公元前10年从埃及带回，第二次出场成了公元1世纪的仿制品，第三次出场又变成卡利古拉皇帝于公元37年从埃及带回，三次的高度都不一样。雨月老师自己说过，河神雕塑喷泉拱卫苹丘观景台的阶梯前方，可雨月老师走下阶梯的时候，阶梯底部却是破船喷泉，步入广场后又变成了另外三座喷泉。奥黛丽·赫本品尝冰淇淋的阶梯，自然不会是苹丘观景台下的阶梯。罗马人民广场的三座教堂，无论哪一座都不可能是世界上最大的教堂——那应该是您一开始在苹丘观景台远望的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您的记忆究竟发生在罗马人民广场，还是在西班牙广场、纳沃纳广场、圣彼得广场？您又如何从圣彼得大教堂，到达特莱维喷泉？』

「的确……我……我的记忆……为什么全部混淆一团……」

『雨月老师，无需忧虑。』

人潮之中，她流光深邃的瞳眸，温柔承托他的迷茫，

『或许，您只是被她的记忆，淹没了那～』

淹没……？

—affogato.

香草冰淇淋，在热气腾腾的浓缩咖啡融化。

铃兰，鸢尾，牡丹，香草。

右手攒紧口水湿漉漉的手套，他贪婪嗅吸她身体的暖香。

与他的学妹，目光相接。

「我的心愿，选择……」

罗马，永恒之城。

在这里许下关于永恒的心愿，理应比地球上任何一处地方，更容易梦想成真。

他从左肩将手套抛向背后的喷泉。

他当时说，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学生。

他当时说，希望能和她永恒在一起。

光是近郊值得一览的古迹，从南到北就有意大利文明宫、引水渠公园、城外圣保罗大殿、阿庇亚古道国家公园、塞斯提伍斯金字塔、卡拉卡拉浴场、马耳他骑士团修道院、阿文丁山橘园，接着就是以斗兽场、帕拉蒂尼山、古罗马广场为代表组成的宏伟景点群。

作为古罗马时期的城市中心，位于帕拉蒂尼山和卡比托利欧山之间的古罗马广场，具有众多神庙遗址。从面对斗兽场的提图斯凯旋门进入，沿着爬升至卡比托利欧山顶的圣道，一路可见维纳斯和罗马神庙、安托尼努斯和法乌斯提那神庙、灶神庙、凯撒神庙、卡斯托尔和波吕克斯神庙、农神庙、维斯帕先和提图斯神庙，直到终点的塞维鲁凯旋门，而大名鼎鼎的元老院遗址正位于塞维鲁凯旋门西侧。

背靠现今罗马市政厅所在地的元老宫，屹立山巅俯望整片古罗马广场遗址，天幕下激荡两千年的历史回响。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斗兽场前的帕拉蒂尼山脚，被罗马伞松簇拥的维纳斯和罗马神庙。它是已知最大的古罗马神庙，由哈德良皇帝亲自设计，于公元121年开始兴建，面向斗兽场的一侧供奉维纳斯，面向卡比托利欧山的一侧献给罗马。维纳斯和罗马同处一座神庙，他的心头有种奇妙的感触。

两座山丘周围的名胜不仅如此，还有君士坦丁凯旋门、马西莫竞技场、胜利者海克力斯神庙、波图努斯神庙、马切罗剧场、阿波罗神庙、卡比托利欧广场、卡比托利欧博物馆、银塔广场、巴比尔宫、维托里亚诺纪念堂、威尼斯宫博物馆、威尼斯广场、图拉真广场、图拉真市场、凯撒广场、奥古斯都广场、捏瓦尔广场、和平神庙……

没有一处的名气，比得上希腊圣母堂——

门口的「真理之口」。

这个公元1世纪制作的人脸浮雕井盖悬挂墙壁，全靠《罗马假日》斐声国际。电影中格利高里·派克向奥黛丽·赫本介绍：将手伸入人脸嘴部的孔洞，如果撒谎就会被咬断手掌，接着自己试验的时候将手缩进衣袖假装受袭，吓得奥黛丽·赫本扑怀送抱。然而电影播出再去旅游，就得支付每人2欧元的参观费，排上半小时的长队，只为自己把手伸进去，让工作人员帮忙拍照留念。因为是在教堂门口，队伍最前方还有一个投币箱收集捐献。

但他对此满怀期盼，因为能和她一起消磨排队的等候。

不料她让安防公司增派了几名保镖代为排队，抹除了他希冀的乐趣。

他改为期待传说的真切。

她的手在「真理之口」安然无恙，因为她对他的言语，全部出自她的真心。

『学长——』

她的呼唤惊醒了他的胡思乱想。他的爬行停在酒店套房露台的圆形沙发床，以便背上骑乘的她安然就座。

『书。』

她平淡吩咐。他不知道哪本是她的所好，回到客厅一股脑拿来但丁、彼特拉克、薄伽丘直至卡尔维诺、莫拉维亚、艾柯的原文著作。她从中抽出一本精编版的《罗马神话》，深陷沙发床舒适的软垫，裸足抽出H字形绑带的低跟小牛皮白色凉鞋，超出沙发床边，自然交叠搭在他的脊背，足跟的温暖覆盖臀部的余热。平板贞操锁内的阴茎一抖，他侧头仰慕她端庄高雅的墨黑短发。书籍遮挡了她的容颜，但他依旧迷恋这个宁静祥和的时刻。

天空是梦幻的蔚蓝。阳光随着东风轻盈播撒，将面前的橡木方桌镀上一层灿烂的金黄。沿着露台古典立柱式的大理石栏杆，花盆种植的罗勒、羽毛草和紫洋甘菊交错曳舞。邻近的砖瓦房顶拓延开去，晴朗的碧空下，楼宇沿着地势层层叠高，城市的景象犹如向天际铺展的画卷。

撑起的洁白遮阳大伞边沿，一只白鸽扑腾飞落教堂屋檐的瓦片，它的身后是矗立房顶的十字架。白鸽扭头环视四周，视线忽然下移，对上了他的目光。它没有受惊飞走，一直俯瞰着他。反倒他先回避转头，打量她的丝绸睡袍，下摆露出白嫩光滑的小腿。

叮铃——

悦耳优雅的门铃响起。

『学长～』

「是，主人。」

他草草穿上衣服，前去套房入口开门，是餐车。

「我接就行了，谢谢。」

他不像她，他只会用英语交流。他端着托盘回到露台，搁在她手边的橡木方桌。托盘的甜品是一模一样的2份，他满怀期待跪在她的脚前。她说出了他的心声：

『学长，不必跪着了，坐上沙发床一起吃吧～』

「谢谢主人！」

他喜出望外，不过还是恭谨地浅坐沙发床边，尽管主要为了更好凝视她冰肌玉骨的赤裸足背。

羊脂白玉。

『对了，学长以前吃过这种甜品吗？』

「啊——没有，印象中也没有见过。」

『那正好由我为学长介绍：这叫阿芙佳朵，意大利语affogato，原意为淹没，就是形容香草冰淇淋淹没在热气腾腾的浓缩咖啡，苦和甜、热和冷、醇厚和清爽，截然相反的元素交织调谐，味蕾能够品尝层次丰富的独特体验。不过，不知道学长会不会喜欢那？』

「很喜欢，不是为了讨好主人，我是真心很喜欢。」

『那就好，很高兴为学长介绍了新的美食～』

他听出了她诚挚的愉悦，他也想彰显他的真心。

然而眼前手边的沙发床沿，她涂抹酒红色美甲的修长足趾，伴随她的话语，俏皮活泼地蜷曲舒展，顿时勾去了他的七魂六魄。

他不止这一时刻醉心她的足下。

坐电梯下3层楼，六善酒店的罗马浴场，暗金色大理石构造的宽大静谧空间，冷热水温的浴池形如长方形泳道，一左一右分列两侧。柔和的灯光从浴池顶部的格栅分散投下，墙壁无花果树的枝叶浮雕更显清幽奢雅。

一丝不挂的他跪坐池边平台，如痴如醉凝望她的浸浴。灯光之下，她墨黑的短发分散乳白的脖颈，饱满玉润的胸脯水波荡漾，柔韧曼妙的腰肢涟漪流转，圆润挺翘的香臀沉浮水面，丰盈健美的大腿熠熠生辉，柔美奢绮的足趾撩拨水花，嫩滑红润的脚底璀璨夺目，穿透躯壳冲击他的魂魄。

「主人……」

欲火难耐的他忍不住发出呻吟，充血的阴茎激烈冲撞贞操锁的平板。

她双臂伸展搭在池边，侧首瞥向他的胯间。

『学长，这就又发情了那～』

「因为，主人的胴体实在太美了……」

『话虽如此，学长的视线，似乎更多停留我的双脚那——』

「呜，是这样的，所以……乞求主人，能否准许直接亲吻您的裸足？每次亲吻鞋底的时候，其实都在幻想亲吻主人的脚底啊——」

『浴巾。』

不顾他的热切，她的指令打断了他的恳求。他呜咽一声，赶紧拿来浴巾，迎接她的出水。她淡然披上浴巾，睥睨脚下双膝跪地的他，绷直的足尖悬在他高仰的脸上。足跟的水珠顺着脚底滑下，从足趾滴落他的唇间。他明白了少女的用意，一点热泪闪烁眼角。

「呜，谢谢主人！谢谢主人赏赐！」

唇齿舌尖唯留浴池特有的气味，却因她的足下点化，成为他感激涕零的玉露琼浆。他的胯间蠢蠢欲动，双手不由自主伸向鼓鼓囊囊的睾丸。

『学长，说过了，今天一整天都不可以触碰自己的下身那～』

他猛地一惊，急忙缩手。

头顶落下她的抚摸。

『乖～回到房间之后，学长会得到好好忍耐的奖励哦❤』

「呜呜，谢谢主人……」

他咬住下唇，但他的煎熬远未截止。

毗邻罗马浴池的水疗护理室，他人生第一次体会到「蜡烛按摩」：产自意大利托斯卡纳大区的专用蜡烛，以摩洛哥坚果油、乳木果油为基底，以香草、玫瑰精油为香型，点燃后大约40℃的蜡油涂抹理疗师手上，从颈背逐渐按摩腿足。2小时结束，两名理疗师退出房间。他趴在原位，感觉整个人如同焕然一新。

但也并不完全，由于俯卧的姿势，他的阴茎始终处于欲火的烘烤。

『学长。』

她惯例的呼唤，语调却是少见的温柔缱绻，

『舒服吗？』

「好舒服，真的又是大开眼界了……」

『嗯，很高兴学长得到享受。学长可以休息到喜欢的时候，我会在这陪伴学长的。』

她略作停顿，

『当然，学长萌生兴致的话，现在可以亲吻我的脚底那——❤』

他从床上翻身而起。

跪在她的床脚，他痴视面前她的双脚。理疗室幽谧暧昧的灯光中，涂抹蜡油的脚底并拢向上，润泽流光。清水芙蓉。他的眼珠缓缓凑近，如同沉浸贝尼尼和米开朗琪罗的不朽杰作。趾尖、趾肚、趾缝，足掌、足弓、足跟，白皙娇嫩的肌肤，优雅隽永的轮廓，灵动凝练的曲线。她的鞋履全部由品牌根据她的足型数据专人订造，所以她连双脚也如此完美无瑕？锁死的阴茎无力破天，他换作睾丸血脉贲张。

他再也无法按捺，脸面深埋她的脚底，蜡油的芳香灌入鼻腔。他身上也有同样的气味，但因为附着她的足下，他的嗅吸如狼似虎。他亲吻，她美甲边缘的坚硬，她趾肚软肉的润泽，她趾缝凹陷的曼妙。他的额头、鼻梁、嘴唇，他调用一切敏锐，感触她脚底的每寸纤毫。他亲吻，倾注远超亲吻女友红唇的爱意，仿佛她的脚底才是他的爱人，如果是该多好。他在圣彼得大教堂的宝座之下领悟，她的脚底也是他的神明。她的足掌、她的足弓、她的足跟，她脚底的每寸纤毫，都是他的神明。

他忍不住抬头，再度仰望他的神明全貌。

视野边缘，她的足踝肌肤形成柔软层叠的褶皱。

平板贞操锁的阴茎猛地一颤。

他的嘴唇回落亲吻她的足弓，目光顺着她尽情舒展的双腿向前延伸，直至地平线上冉冉升起，她丰满紧致的蜜桃美臀。

他不禁开口。

「主人……如果是主人足底之外的部位，能够有亲吻的殊荣吗？」

『嗯～具体是指什么部位那？』

「是……是……」

他羞于启齿，但想起了她的劝诱，

「是主人的脚踝、小腿、膝窝、大腿，还有臀部……」

『诶～学长真贪心那～』

「呜，对不起……」

『学长不必道歉，我没有责怪学长的意图。倒不如说，学长坦诚地好好说出来了，这点我也很高兴～只不过——学长都想到这个地步了，竟然都没有妄想学妹的私处？』

「啊，那里的话，我绝对不配的……」

『到底是不配，还是学长的癖好，就是那么下贱呀～』

「是我的癖好下贱，呜，主人……」

『那作为学长自然一些的褒扬，脚踝、小腿、膝窝、大腿，学长都可以亲吻～当然，还是不可以触碰自己的下身。』

「我明白的，谢谢主人！」

他兴高采烈地道谢，然后才意识到了她的措辞。

「但是，臀部的话，不能亲吻吗……？」

『嗯，不可以那。』

「呜……能够被主人告知，为什么吗？」

『因为，学长对于臀部的喜爱，还不够自然呀～』

柔美奢绮的足趾勾动，细腻摩挲他颈部的动脉。

『学长心底真正渴望的，只是亲吻臀部这么简单吗？』

「我……」

他的话语没能继续。

他凝视她的双腿尽头。

那个如梦似幻的奇妙午后，他也忍不住反复窥探她的臀部。

教授委托，他帮忙转交6本参考书籍给她。他打开手机发消息询问，半小时后，她回复可以去学生会馆3楼的5号音乐练习室找她。这半小时中，他几乎每半分钟就要唤醒手机屏幕，查看是否弹出她的消息，根本无心学习，所以他直接捕捉到了她的消息弹出，立刻捧起参考书籍，奔出研究生办公室。

学生会馆305室的门扉留了一条缝隙，灵动柔顺的琴声连绵流淌。他没敢敲门，悄然入内。房顶和四壁铺满了隔音材料，三角钢琴清晰饱满奏响乐声。他看向她，婉约绮媚的短发飘舞颈后，她的玉手一如天使的羽翼，在黑白琴键上飞舞流转，心潮澎湃的乐声汹涌奔腾，他的耳朵却能捕捉每个音符的辉熠。她的手速越来越快，在他眼中仅剩羽翼的残影，随时跨越大幅度的琴键，仿佛只是随性乱弹，可是乐声依旧精确和谐。他的视线垂落下去，她冰肌玉骨的双腿，干净利落踩下钢琴踏板，连同他的心神荡漾。

仅有一点异样。

短裙难以遮掩，她圆润挺翘的丰臀之下，并非普通的钢琴皮椅。

她的臀下所坐，赫然是皮椅中央露出的一颗高仰脖颈的脑袋。至于皮椅下方的空间，一具女性体态的矮小身躯简衣陋服，鸭子坐的姿势直接贴在地砖。他想起她回复他消息的间隔，估计那名女生被她坐在臀下，过了不少的时间。他惊得倒吸一口凉气，脱口而出：

「这……这是？」

『是坐垫哦～』

乐声中止，她悠然起身，向他回眸一笑，

『学长，参考书～』

「是……主人。」

他将书籍放到她指向的桌子，视线忍不住绕到她的身后，观察那颗囚禁在钢琴皮椅中央的脑袋，的确是一名女生，正在大口喘息。女生的面部皮肤起了疹子般通红，最可怕的是剃光了头发，暴露光滑的脑壳。复杂的情绪涌流心头，恐惧、惊吓、猎奇、迷幻，无论如何，他的阴茎登时勃起。

「话说，这是主人的其他M吗？」

感觉对那名女生相当无礼，他已经做好了被责骂的心理准备，但此刻的他无法抑制自己的好奇心。

『嘛，该怎么说那～』

出乎他的意料，她没有避而不谈。

『虽然是M，不过一直都是单纯作为坐垫使用。不像和学长的相处模式，从来没有询问过她的想法，也没考虑过对她做其它事情那——』

她轻快的语气，仿佛随兴闲谈美酒的口感。

『当然，她那边的说话也是严格禁止的，毕竟只是坐垫～』

他脊背一寒，望向始终一声不吭的那名女生。

「那样的话，为什么会认识……？」

『学长感兴趣吗？不过这是个稍微有些长的故事，坐下说吧～』

仿佛落座普通的椅子，她裙下的美臀理所当然再度吞没了女生的脸庞。不止如此，她微笑着将双腿舒展前伸，随之后移的重心，更加沉重地压迫臀下的脑袋。女生面庞肌肉的变形全程，在他的眼前淋漓尽致。

她仍然毫不在意地微笑。

『简单起见，暂且称呼现在这个坐垫为N酱，而它的前一任Y君，是非常英俊潇洒的男生，所以N酱在成为坐垫之前，一直爱恋着Y君。但是，N酱与Y君情投意合的欢乐时光没有持续多久，Y君单方面提出了分手。忿忿不平四处打听的N酱，与学长最可爱学妹的初遇，恰好同样发生在这间305室。当然，Y君也在那～』

「啊，这么说的话，当时Y君——」

『嗯，正在作为坐垫使用。』

「那不是演变成了很不堪的场面……？」

『倒没有呀，弹琴回头的时候，直接看到了跪地伏倒的N酱，接着就听到她说想变得和Y君一样，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允许说出自己的想法。』

「主人……当时很惊讶吧？」

『那倒不会哦～光是高中时代，我就收到过4个女孩子的告白，普通恋爱也好，成为我的M也好。至于下跪的方式乞求，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所以很平淡回应了。』

「……答应了吗？」

代入了N酱的心情，他紧张得脸颊抽搐。

她的双腿优雅交叠，乐福皮鞋包裹的雪白袜足悠然翘起。

『学长或许还没真正意识到，坐垫不是M，坐垫就是坐垫那～不光是学长注意到的，剃光头发然后颜面骑乘这么简单～首先，会对『坐垫』的身体健康造成损害。学长今天看到的还算轻易，如果是其它类型的椅子，涉及到贴合椅子的形状嵌入坐垫，在我使用之前，腰背和四肢都需要压折成特殊的姿势，通过绳索牢固绑缚在椅子内部，保持动弹不得的状态，想来会是十分难受的姿势，所以至少需要使用前1小时嵌入椅子，让坐垫充分适应那张椅子的感受，才能全神贯注服务我的使用那～』

他瞠目结舌，

「如果是这样的话，主人绝不止1个坐垫吧……？」

『嗯，目前在用的坐垫，算上N酱，总共有3个那～历史的话，应该没到20个～』

「没到20个……」

心脏剧烈一跳，他又想起方才她的措辞，

「那主人在用的3个之中，还有Y君的存在吗？」

『没有哦～因为失去了使用价值，已经丢掉了。』

「啊……」

『毕竟，单一坐垫的使用价值非常有限，首当其冲就是方才所说的身体损害，本身就要以伤筋动骨的姿势绑缚在椅子内部至少1小时，使用的过程中，自然也会全身重量压在坐垫的脸蛋上，稍微使用也还好，如果是学习或看电影这种长时间就坐的情形，对坐垫的头骨和颈椎就是不小的压迫了。更关键的是，既然是块坐垫而已，我不会怎么顾及坐垫的呼吸。因为要送去住院治疗，很麻烦就丢掉了，这种的情况也发生过那～』

「呜——」

惧怕紧攥他的心脏，这是她以前从未向他展露的一面。他的脑袋警铃大作，但他依然一动不动，倾听她的娓娓道来。

『除了身体受到损害，坐垫的精神也会遭受损耗。既然是坐垫，更多时候需要等待使用。虽说提前至少1小时嵌入椅子，但等待更久时间，甚至直接忘了，这种情况也时有发生。即便终于使用，也只是单纯坐上它的脸蛋罢了。无论在我的臀下如何窒息痛苦，都不会发生任何对话，不满意的话丢掉了事，这就是坐垫的宿命那～』

「这样的话，不是无论如何，最终都会被主人丢掉吗……？」

『确实如此，学长很敏锐哦——』

他的心脏震如擂鼓。

「丢掉之后……会怎样？」

『嘛，不知道诶～』

她檀唇轻启，

『因为丢掉，意味着永别了那～』

「啊……」

她的话语犹如重锤砸落，在他的心脏刨出剧烈的钝痛。为她的臀部供奉了自己的一切，却注定被她彻底抛弃。

最关键的是，她明明清楚他们的感受。

然而……他们不也清楚自己的结局吗？

「主人……事前也告诉N酱了吗？」

『嗯，而且说得更加仔细详尽，为了劝阻她的冲动。』

她的臀下，N酱起了疹子般通红的脸颊，肉眼可见愈发凹陷。

『学长应该理解，即便用完即弃，我也只要最好的坐垫。』

尽管如此，N酱还是坚持了乞求。他不禁浮想联翩，粗粝的推子像割草机般剃光N酱的头发，绑缚于形形色色的椅子，奢华宽大的贵妃椅、古朴描金的扶手椅、度身订造的按摩椅、优美精致的梳妆椅、标准制式的上课椅，椅、椅、椅、椅、椅，他们在辽远无垠的红毯两边一字排开，他们的颜面刀刻斧凿极致的欲求和乞怜，他们的身体经脉寸断，他们的精神枯木朽株，他们的性欲积水成渊，他们唯一的寄托是她踏上红毯，企盼她圆润挺翘的美臀降临，祈祷那仅有的接触，然后代表自我、自尊、自立的颜面，只能用于全神贯注支撑她的臀部，强忍头骨和颈椎的疼痛、煎熬蜜桃丰臀赐予的窒息、克制诉说内心的渴求，直至被她弃如敝履。

但是，如果无法成为她的坐垫，他们永远不能为梦寐以求的她，为她的臀部乘坐。

他们不会被丢掉，他们却已虚度此生。

「我想……我能理解N酱坚持的原因。」

他攥紧裤子的布料，

「因为至少被主人丢掉以后，还能不断回想主人的臀部……」

『确实可以啦～不过——』

乐福皮鞋包裹，她的雪白袜足悠然摆动，

『倘若如此，岂不是丢掉以后也一直在被我的臀部使用吗？未来的人生再也无法回到正轨了那～』

「主人，即便如此……」

他再也忍受不住汹涌的渴求，

「即便如此，我也想——」

恐惧，惊吓，猎奇，迷幻。

都不是他的情绪。

艳羡，贪慕，嫉妒，色欲。

他也想，和他们一样。

那个如梦似幻的奇妙午后。

罗马六扇酒店的最好套房。

天空晕染瑰蓝的水彩，暖阳抹绘云团的辉亮。米白和浅金装点墙壁，浅灰色L型沙发占据套房客厅的两面，错落有致摆放松软的咖啡色方形抱枕，墙角空隙的盆景绿叶白花，落地窗前的钴蓝矮桌，上设亮橙色的陶器装饰。他离陶器一步之遥，但他无法触碰。

脱去所有衣物的他，双手抱膝坐在矮桌旁侧的柔软地毯。阳光穿透落地窗的白纱，他皮肤的细小绒毛萦绕光晕。她慵懒披着一件雪白的丝绸衬衫，衬衫排扣一粒未系，敞亮当中不着胸罩的饱满乳房，深不可见的乳沟诱人浮想，两侧乳晕却恰到好处遮掩排扣后方。抖动手腕平整的袖口，她不紧不慢戴上柔软的黑色皮革手套，伸手托起他的下巴，低头打量他的瑟缩和渴望。

『学长，不舒服的话，请随时说出来哦。』

她优雅跪坐在他的面前，他的眼球无可自拔地下沉沦落。仅到腰际的雪白衬衫，下方是几近透明的油光黑丝裤袜，映衬她的丰盈大腿尽态极妍。塞入直肠的震动棒欢快纵舞，他的前列腺徜徉这份粗暴的刺激，平板贞操锁内的短小阴茎跃跃欲射。她柔和按住他的身体，在他射精的前夕拔出了震动棒。他的身体僵直了一瞬，本能地张口呜咽，却看见她拿出钥匙，解下他的平板贞操锁。囚禁多时的阴茎顿时蹦起，他一脸劫后余生的庆幸，目光对上了她的微笑。

『学长不是坐垫，口腔也没有封堵。高兴的话，也可以随时说出来那～』

「呜，终于能被主人解锁了！实在好幸福……」

他的话音在语尾消沉。

她亮出上油的麻绳，从他的阴囊开始缠绕。

绳结收紧。他的两颗睾丸像挤出的脓包，被紧勒的绳结从阴囊中完全凸显。绳结贴附勃起的阴茎盘绕而上，最终从龟头射向他的脖颈，系成一个由阴茎牵引的项圈。阴囊那端的绳索绑缚腰间，连带将他的一双手腕反锁背后。这不是结束。她的皮革手套按紧他的双腿，绳结慢条斯理套上他的脚踝，将弯曲而紧贴一起的大腿小腿牢牢绑紧，形成标准的M字开腿。

『学长，舒服吗？还是相反那？』

她起身，黑丝裤袜包裹的美脚不着鞋履，酒红色趾甲溶溶薄透油亮的妖冶，抵在他睾丸与肛门连线之间的会阴。酥筋软骨的快感，烟花般升腾脊髓。他的鼻翼拼命翕动，探寻她若有若无的裤袜幽芳。

「舒服，主人，实在太舒服了——」

『很好哦，学长，能够坦率说出自己的真情实感。不过，学长可以再自然一些那，不是重复简单的词汇，而是像介绍罗马景点一样，阐述自己内心的全部。』

她从衬衫口袋，掏出她的手机，3个硕大的摄像头向他摇曳。

『——对我的全部。』

「我……那个……」

他一下慌了神。他对她的迷恋千头万绪，但组织语言说出嘴巴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回事，何况她的手机固定在前方支起的三脚架。他的脸颊红了，不是因为捆绑的刺激，而是羞耻的紧张。他结结巴巴吐出字词，终究说不出从何开始。

『不着急，学长可以慢慢想那～』

滚轮滑动，特制的单人扶手沙发平移他的头上。

『趁着，答应学长好好忍耐的奖励时间～』

她扣紧椅腿滚轮，调整沙发高度。中空的柔软座垫严丝合缝，嵌入他的头颅。

他的脸庞，精准略高于单人沙发的座垫平面。

就像浮雕人脸的「真理之口」。

单人沙发的前腿设计同样独具匠心，犹如一对流星划出悠长的曲线，用于在座垫前方固定他牢牢捆绑的M字开腿。通过这种构造，他被绳索绑缚的下身，正好位于落座的她的脚下。

连接脖颈和阴茎的绳索扰动，他发出一声嘶鸣。

这种不适尚在其次，更加煎熬的是，处于这种姿势，他的上身以不小的角度后倾，但紧缚后背的双手无法充分撑地卸力，他很快感到腰酸背痛，需要双腿使劲，扒住沙发前腿维持平衡。沙发座垫暗藏的头颅托板，也采用独特的曲线边缘，迫使他的脸庞与座垫平行。在这个角度，他的颈部肌肉不得不扭曲拉伸，绷紧的前侧皮肤挤压他的喉结，呼吸已经些许不畅。幸好他的屁股下方垫着柔软的地毯，尾椎骨才没有硌得锐痛。

她还未坐下，他已经浑身难受。

他总算体会，成为她坐垫的代价。

尽管她说，他不是她的坐垫。

他却和N酱一样，一声不吭。

仰望。

她脱去手套。

阳光透过落地窗纱，衬衫衣摆一线之隔，纤细优雅的腰肢灵动，延拓宏大浑圆的轮廓，她丰腴挺翘的雪臀蒙上轻薄油津的黑丝裤袜，仿佛云雾朦胧的皎洁明月，又在湖面反射粼粼波光，与腰肢收束的曲线形成强烈的对比。她没穿内裤，他被绳索捆绑的阴茎恨不能发射火箭，整个人穿透她裤袜的丝线间隙，塞入她紧致深邃的臀沟。

他不是坐垫，他没等多久。

他睁大眼睛，试图牢牢铭记她落座自己脸上的时刻，但他只记得一篇黑暗。在紧致贴身的黑丝裤袜包裹下，她圆润柔韧的臀部，宛若瑰丽雄伟的峰峦，分明是甜蜜滑腻的触感，他却清晰感受到了自己面骨的震颤，鼻翼更是瞬间塌瘪，没有一丝空气进入体内，自然也没有想象的臀馥。

绝望的痛苦和窒息旋风般席卷他的神志，求生的本能，驱使他的肢体疯狂挣扎，却由于绑缚在脖颈和腰肢的绳索两端，更加扯紧了中央的性器。睾丸和肉棒传来绞刑的剧痛，他的脸蛋反射性冲进她柔滑曼妙的臀沟，结果鼻翼深陷裤袜丝线编织的蛛网，彻底丧失了呼吸的可能。幸好嘴巴尚有一丝间隙，他大口喘息她双腿之间的甜香。

『学长，痛苦吗？』

「呜……痛苦……」

『具体那？』

「具体……」

她的裤袜美臀覆盖他的颅骨，紧捂他的颜面，剥夺他的鼻息，勾动他的心脏。挤压、闷热、窒息、羞辱，他的脸颊红得发烫。原来这就是他的痛苦，他说，呼吸张合的嘴巴蹦出语句，宛若梦游患者的呓语，断断续续。因为说话的时候无法继续嘴巴呼吸，这也是他的痛苦。她腿间的空气蒸干了软腭的湿润，咽喉有种冻伤的不适。动弹不得的颈后肌肉麻痹酸痛，他想稍微扭动放松都无能为力，只能听凭她的美臀端坐他的头颅。背后的双手使劲后移支撑重心，也无法阻挡脊柱腰椎千针万刺。中央空调冷风徐徐，他的皮肤却冒出汗珠。他知道错了，他不该轻率评论N酱，坐垫实在太痛苦了……

『那，学长的下身，为什么会硬得这么厉害呀？』

她捋捏颈后的短发，修长柔雅的裤袜美腿悠然交叠，

『学长分明，感觉很舒服吧～』

「呜哦哦哦——！」

随着她的双腿交叠，更多的重量蓄积她的臀部，他终于用自己的脸庞体会到了平板贞操锁中阴茎的溃压，裤袜丝线的溃压，而他的阴茎确实在绳结的牢笼中旺盛茁壮。他的痛苦，不阻碍他的幸福，因为他的一切都被她坐在浑圆丰润的臀下，视觉剥夺、听觉封锁、触觉支配、嗅觉禁止、味觉占有、知觉覆写。他想起罗马形形色色、各式各样的雕塑，动弹不得的他，则是活生生的雕塑。罗马的雕塑呈现神明圣徒，他的雕塑奉献她满月皎洁的臀部。罗马的雕塑不止一尊，归属她的臀部雕塑也不止一尊，不止一尊活生生的雕塑。

他是渺小卑微的虫豸。

却能贴身膜拜她尊贵奢美的臀部。

『学长很乖哦，好好说出来了。』

她的黑丝袜足扬起，悬吊他的阴囊上方，

『那，接下来是痛苦还是舒服，也要对着手机镜头好好说出来哦❤』

「嘎啊啊啊——！」

沉重的钝痛击中他的阴囊，分明光滑娇嫩的足跟，仿佛随时可以踏扁他的睾丸。他痛得尖叫，唾液刺激咽喉，激发猛烈的咳嗽，停止了嘴巴的吸气，本能使用鼻子呼吸，结果无法摄取丝毫氧气，差点窒息昏厥。他的头颅身躯激烈震颤，他的五脏六腑火烧火燎，她的臀部无动于衷，她的脚底铁石心肠。

「啊啊啊啊啊————！！！」

他的喉咙呕出惨叫。她踩下的足尖，美甲扎进绳结勒紧的睾丸。近似阉割的剧痛，冲击他的眼球暴凸，陷入裤袜呵护的臀肉。然而一旦想到，正是端坐自己头上的她，绽放温暖娇俏的微笑，荡漾丰腴酥润的乳房，赐予他这份极致痛楚，她的袜足无情践踏，反而转化为销魂荡魄的快感，催动阴茎喷射睾丸积存的全部精液。爱，即便是她的座椅，即便是她的脚垫，即便是她的玩物，即便近似阉割的切肤之痛，他的爱意却无可抑制地滋生疯长。

他想亲吻她的身体。

『嗯～具体是指什么部位那？』

「是……主人的私处……」

『诶——』

她可爱地拖长尾音，但没有任何讶异，

『为什么那？学长1小时前还说自己不配。』

「因为，我尝到了……」

『尝到了什么？』

她明知故问。

他知道她在明知故问。

他也知道，她喜欢他自己说出口。

「尝到了……」

自首他的一切卑劣，

「主人私处湿热的蜜香……」

『喜欢吗？』

「喜欢，太喜欢了。」

『为什么那？』

「因为，知道主人正在欢愉……欺负我而欢愉……」

『是那～我正在欢愉，裤袜的腿间已经湿润了一块，但不仅因为欺负学长，还有学长吐露心声的原因。甚至可以说，比起单纯欺负学长，我更加偏爱学长的真情实感。』

「呜，主人……」

『所以，我的回答是不可以，学长不可以亲吻我的私处。』

「啊……啊啊啊啊啊————！！！！！」

他哭腔汹涌，

「为什么，主人，究竟为什么啊……？」

『因为，这不是学长的真正心声。』

她温文尔雅，

『1小时前的学长希望亲吻的部位，没有我的私处。现在学长也不过因为体会到我的欢愉而发情，本质不是对我的私处具有渴求。学长觉得，我会接受这种轻率浅薄的动机吗？』

「呜，不会的……」

『何况，学长方才的说辞尽管动听，也不是学长全部的想法。』

「不，绝对没有，我说出了我对主人的全部。」

『那，在这个全部中，学长一直有意无意回避的女友，相比起来究竟处于怎样的位置呀？』

「她……」

他张口结舌，挤出一句，

「她不重要。」

『具体那？』

「具体……」

他说不出口。她的提问像是一枚警铃，惊醒他酣睡的理智。他发现他的内心一清二楚，他在此刻如何耽溺色欲和迷恋，终究归为短暂、狂乱的非日常，就像音乐节手舞足蹈的歌迷、主题乐园欢欣雀跃的游客、直播间亢奋嘶吼的主播，总有曲终人散的时候，大家都要各回各家。他的女友，他们新租的房子，他们共同的新家。她不在的时候，他需要他的女友，她拒绝给予他的满足，他的女友甘愿提供。他的女友纯洁无暇，他的道德低下，也有着自己的底线。他无法真心实意横加指摘。

『果然，学长心里，女友还是很重要那～尽管听上去，学长也只是将女友视作好用的道具。』

「我无法否认……但我也无法做到主人对待坐垫那样用完即弃……」

『真的？大概学长还没用完女友吧～』

她的丝袜足趾轻抚他的肚脐周边，

『不过，既然学长还对女友存有感情，请在回国前最后一天，继续贴心照顾女友的心情——通过学长手机语音通话的方式。放心，不是视频通话。学妹也有贴心照顾学长的心情那～』

「主人，这——」

他没有时间说完，他的下巴旁侧，她丰盈修长的裤袜大腿之间，女友明亮朗丽的声音赫然响起：

「宝宝，今天不用视频通话啦？」

他吓得差点灵魂出窍，灵光一闪想出藉口：

「节省手机电量。你在干什么呀？」

「我在我们温馨的新家吃晚餐。真可惜，手机没电的话，就不方便展示我自己做的咖喱饭，也没办法满足宝宝特殊——的爱好啦。」

他的脑海顿时浮现女友的甜笑，身着宽松的家居服，衣摆盖过短裤，白白净净的纤细双腿，向来套着各式各样的长筒袜。女友踮起脚搂住他，亲吻他的嘴唇，将他扑倒在沙发上。有时女友坐在他的胯间，小巧的臀部挑逗他的阴茎，条纹棉袜脚底并拢，踩踏他的脸庞。每当这时，他的双手都会按住女友的脚背，贪婪嗅吸女友棉袜趾间的清香。和女友相处，他不会感到痛苦，唯有性欲抒发。

「明天我就回国了。」

「我知道，你还没告诉我你的航班，我去机场接你。」

「不用那么麻烦，我坐机场大巴回去就好。」

「有什么麻烦的？你是我最爱的宝宝呀～」

「宝宝」，这是女友对他的亲昵爱称，比起叫他的名字更加粘腻，而他对此心怀依恋。她不会这么叫他，甚至没有普通一点的昵称，从来客客气气称呼他「学长」，不附姓氏，不带名字。她绝无可能成为他的女友，他只能乞求她成为他的主人。

「我也爱你。」

他脱口而出。借着与女友对话的掩饰，原来有些话能够轻而易举说出口，但她或许不会意识到，所以他用尽最大的力气挪动头部，磨蹭她的裤袜美臀，企盼她的回应。

他得到了。

她的双脚一齐踩在他的腹部，轻轻的，宛若漂浮湖面的羽毛，缓缓地，油光黑丝传来柔滑酥痒的触感，直至她的足跟搭在他的肩膀，足趾点在他的乳头。他忍不住嘤咛一声，只觉浑身一软，恨不得向上跌入她的裤袜臀脚，腰肢震颤不止。她嘴角轻扬，足趾夹住他的乳头前后揉搓，酒红色美甲轻划他的肌肤。他张口喘气，乳头敏感的刺激向下直触心脏肺腑，向上冲击连接脖颈和阴茎的麻绳，激荡两端的欲火熊熊。她享受臀下传来的震颤，足趾松开，改用趾肚软肉覆盖捻红的乳头，从内向外，一圈圈，一圈圈碾磨。一圈圈，她的足趾蹂躏他的乳头干瘪下去。一圈圈，在她臀下残存的扁平意识，似乎一同要被她的足趾玩弄灰飞烟灭。如果她没有拨打与他女友的通话，他的放声大叫必将充斥这间超过两百平方米的套房。

他的女友一直在电话那头讲述他在罗马这段时间，女友自己的生活日常。他断断续续「嗯」上几声应和，然后彻底失去女友的话语。

她的油光黑丝袜足，一上一下包夹他怒勃的阴茎。

「唔唔唔————」

禁止碰触下身的成效立竿见影。阴茎根部又烫又满的汁液冲击尿道，他几乎差点喷射精液。然而，她柔嫩美艳的足背脚底一点即离，薄透油亮的黑丝裤袜略微贴附他的阴茎，给予他程度最轻的摩挲，缓慢积攒他的性欲，却又不给他任何高潮的刺激。坚硬如铁的下身，可以清晰感受她的双脚散发的热量、湿润和薰风，一如他的口腔感触她双腿之间的幽蜜私处。他濒临射精，却无法射精。他在她的臀下疯狂挣扎，他不顾一切打断女友的恋语。

「我不行了，拜托让我射精，让我射精吧！」

「啊，宝宝，这么突然又发情了吗？」

女友显然愣了一下，但仅仅停顿了两秒，

「可以哦，那就伴随我的声音，自慰到射精吧～射精，射精——」

女友更换惯常的小恶魔口吻，在手机那头循循善诱编织香甜的淫语。不知女友晚餐的咖喱饭吃完没有，他的心底下意识浮现对女友的关怀，可惜转瞬烟消云散。

他的脸上，她的重心忽然后移，他的额头和眼眶顿时倍加疼痛。眼皮之下的两颗眼珠，更被她的美臀硬生生压入眼窝深处。

幸免于难，唯有他的鼻梁。

脱离她的臀沟挤压，他惨白的鼻翼终于回弹如初，空气紧接着澎湃涌入他的呼吸管道，填满他的嗅觉神经。

略带潮湿的温暖柔软，深邃绵长充盈他的鼻腔，融汇为香槟般的酸甜气息。这是她的清雅。他的鼻腔粗重嗅吸，在薄透油亮的每根丝线上，吸入她金迷粉醉的甜腻馨香，连带附着的细微水汽，氤氲蜜意，鼻腔汩汩饮入喉间，从肺叶灌注每一粒红细胞，让飘飘欲仙的酩酊醉意扩散全身，是她臀下的芬芳，是她私处的馥郁。如果他不是她的坐垫，那么他是她的座椅。他的肉棒肿胀极致，他所嗅闻的空气，不愿未曾得享她包臀裤袜的洗礼。

他要射精，他随时可以射精。

她的足跟再度压在绳索紧勒的阴囊，恰到好处的力度按摩凸出的睾丸，催动精液分泌不休。她优美的脚掌向后一左一右合拢他的阴茎，娇俏的足趾轮流点按他充血燥红的龟头，形成最为经典的足交姿势。黏稠的前列腺液源源不断冒出，犹如总也关不上的损坏水龙头，但他还是没能得到射精所需的物理刺激。她的脚底始终没有给予他的阴茎充分压力，一直通过油光黑丝裤袜瘙痒撩拨。

「啊啊啊——还是没能射精啊——」

「宝宝，想要射精的话，就不要寸止自己呀～尽管射出来吧，我允许的～射❤精，射❤精，射❤精——」

他还是没能射精。血脉贲张的阴茎，宛若沸腾蓄势的活火山，喷发预警早已悬挂多时，但就是等不到壮烈爆射的时刻。她悠然扬起并拢绷直的修长袜腿，聆听他的女友坚持他置若罔闻的情语，控制自己的重心更多压迫臀下的眼眶，歆享腿间扩散的濡湿爱液薰染他的一切呼吸。她脚掌贴合，凝练隽永的足弓曲线，合为完美无瑕的油光黑丝足穴，透过窗纱的阳光辉映圣晕，天上降临他的龟头顶端。他的阴茎敏锐捕捉她的意图，更加旺盛兴致勃发。昂然色欲顺着麻绳传递灼热干渴的咽喉，他愈发喘息吞咽她臀下私处的甘甜湿气。他字面意义上翘首以盼，等待她的足穴临幸他嗷嗷待哺的阴茎。

仅需一次套弄，他定能爆发有生以来最为热烈的射精。

她也知道。

所以她的黑丝足穴，依然悬在他的龟头顶端。

冷眼旁观前列腺液不断倾吐。

「拜托了，主人，为什么还在寸止啊？为什么啊啊啊啊啊——」

「宝宝，怎么发情到叫我主人了？不过没有说要寸止呀，可以直接射精，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女友困惑的焦急不言而喻，语气却依然体贴眷注。

然而，这次他的心底，没再浮现任何对于女友的关怀。

他的心中，只装着她。

只等待她的回应。

这次，他等到了。

『学长不必担心，我按了手机话筒的静音键，为了弄清学长的真心。』

她的手指，拂过双腿之间他的嘴唇，

『学长很期待射精吧？其实我并不打算一直寸止学长，毕竟今早开始就在这么做了，再有趣的玩法，一成不变也会乏味，就像学长对女友的背德感。因此，我随时可以给予学长射精，只不过——』

她高居天穹，他却感到耳畔仿佛她的吐气如兰，

『身为M男小说作者的学长，内心究竟会为此刻的自己，设计怎样的高潮那？』

这个问题理应困难。

答案却不假思索涌现嘴边，倚靠她的酒红色美甲。

她若无其事端坐他的眼眶，覆压他的瞳眸，遮蔽他的视界。但他的确看到，阳光穿透落地窗的白纱，照亮古典优雅的套房客厅。摆放脱下皮革手套的钴蓝矮桌旁，她慵懒披着一件雪白的丝绸衬衫。不着胸罩的饱满乳房，高高撑起一粒未系的衬衫排扣，项链钥匙吊坠尖端陷入深不可见的乳沟，两侧粉嫩瑰丽的乳晕在透光衬衫后半掩半现。她单手握持他的手机随性把玩，把玩他女友的爱意。她轻扭曼妙腰肢，将女友所恋他的身体封在她的裤袜臀下，将女友所拥他的性欲锁在她的黑丝脚底。她指尖轻点关闭话筒，将女友所得他的声音也彻底剥夺。女友正在电话那头急切询问他的安危，但没有她的准允，他没有任何回答的权利。

他属于她，他只属于她。

他没有曲终人散的时候。

他永恒归属罗马。

他的女友完美无缺。

只是，不属于罗马。

他咆哮他的心声：

「主人，打开通话摄像头，打开它——」

『嗯，如你所愿～』

她的话音落下。

接着，他的女友歇斯底里的尖叫。

「你在干什么！！！你疯了吗！！！你一直背着我当别的女人的狗，然后和我通话！！！！！你把我当什么了！！！！！为什么！！！！！」

她檀唇轻绽。

『全部，射❤出❤来——』

龟头顶端她的足穴，直插他麻绳束缚的阴茎根部。

射精。巨量的精液推搡尿道，泄洪般喷发龟头，飞射远处她的手机三角支架。睾丸像是要在她柔嫩的足穴排空一切，仍在抽搐着倾吐精液。他的意识一片恍惚，模糊听见他的手机响起重物落地的响动，然后再无他的女友声音。他的身躯失去了支撑的力量，瘫软塌陷的肢体复发肌肉撕扯的疼痛。他头晕目眩，向后摔倒柔软的地毯，然后才意识到她已经从他的头上站起，解开了单人沙发的滚轮固定，将他移出人体座椅。他目光呆滞，烙印她臀部轮廓的面庞，仰望她姿仪万方褪下裤袜，提着它悬在自己头上。

『这个，留给学长了～』

她松手。私处湿润的幽蜜，恰好落在他的口鼻，满溢她的浓烈薰醉。他的心跳几乎停了一拍，立刻伸出舌头吮吸裤袜珍存她的酣醇琼浆。强烈的幸福犹如孕育心脏的羊水，他彻底遗忘女友的存在，被她坐肿的眼角噙满热泪。

「谢谢主人！终于得到主人的原味了……」

『嗯，不用谢哦～』

她衣摆悠扬，

『毕竟，是给学长的告别礼物那。』

「告别……？」

他怔住，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要丢掉学长了那——』

「为什么……？」

他的眼前天旋地转。

嘴唇犹如机械一字一吐。

视线透过轻薄油亮的裤袜，努力聚焦她的娇颜。

『诶——学长没意识到吗？』

她温婉一笑，

『学长，还记得作为坐垫的N酱吧～学长认为，当时我为什么会同意她当我的坐垫那？』

「因为……N酱足够虔诚？」

『不是哦，无论男孩子还是女孩子，为我心甘情愿奉献一切的都很多那，但我不可能回应每个人的心意。允许N酱作为坐垫的理由仅有一个，就是她的男友Y君已经是我的坐垫了，所以感觉足够有趣那～至于丢掉学长的理由——感觉也没必要再说明了吧～』

「不，不要——等等！」

他泣声大喊，但她没有回头。她从三角支架取下手机，左转走向露台。他的脸上还覆盖着她温热的裤袜。他翻身坐起，裤袜像垃圾一样甩在地毯。绳索还绑缚他的大腿和小腿，双手和后背，脖颈和下身。他只好双膝跪地，宛如螃蟹一拐一拐追到露台。膝盖每次前移，他的心头怒火就燃高一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的愤怒吼出灵魂。她毁了他，用他梦寐以求的渴望作为诱饵，不断根植对她神魂颠倒的恋慕，欺骗他丑态百出，毁了他的爱情，毁了他的日常，毁了他的归宿，自己开心之后一脚踢开，仿佛是她用餐完毕的食物残渣。他是M男，他也是人！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当真嚣张跋扈得以为自己是可以目空一切的神明吗？倘真如此，他今日便要弑神！他的罗马无法永恒，那就让她永恒留在罗马！

他心怀滔天杀意，膝盖跨入露台。

天色渐沉。淡灰的云朵悠悠鱼行，晚霞是橘红的水底。旁近教堂房顶矗立的十字架，斜长的影子投射露台地砖。没有白鸽，没有生灵见证他的谋杀。他冷酷狞笑，视线落到她凭栏远眺的背影。她双手横持手机，显然拍摄城市霞光，正是动手的绝佳时机。

晚风吹拂。

赤身裸体的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绝对听见了，但她依旧没有回头，专注她的摄影。她的傲慢果然根深蒂固，他不再着急。他的视线缓缓审视，他要记住她死前最后的模样。这次他看见了，她没系纽扣的雪白衬衫随风曳舞，仿佛下凡的天使。

她放下手机。

脱下衬衫，一丝不挂的胴体沐浴灿烂霞光。

他仰望她，张口结舌，双膝跪地，直勾勾地仰望她。她墨色的短发丝缕纷扬，溢彩的瞳眸缱绻流盼。梦幻的光影妆点脸颊温婉，浸润脖颈纤长，煦融胸脯饱满，勾描腰肢曼妙。浑圆挺翘的臀部慵懒翩跹，修长丰盈的双腿惬意分立。露台铺设的砖石反射大片的残霞，她粉嫩玉润的脚底，仿佛踏在天上。

那一刻，他终于理解了当时的N酱。

坚持乞求成为她的坐垫，绝不是为了被她丢掉以后，还有机会不断回想她的臀部。

不过因为

——真心喜欢。

「我现在明白，我真正想亲吻的部位了。」

他缓缓开口，

说出了那个部位，

「请问……我还有亲吻的机会吗？」

她仍然没有回头，

但他听见了她的轻语。

『果然只有到这个地步，才能听到学长心底最深处的心声那……』

请自便，她说。

对了，她补上一句，就算已经被她丢弃了，今天也严禁碰触自己的下身那～

「是，主人……」

他哭喊出声，绑缚绳索的双腿，跪行奔向她的臀部。

『雨月老师。』

背后一只手，伸来搭住他的肩膀。

他没有回头。

「现在，我全部记起来了。我在罗马，确实没有去过万神殿。」

他抬头，凑近她紧致深邃的臀沟，

「不过我见到了，远比万神殿的圆形穹顶，更加伟大的神圣。」

他埋头进去。

罗马万神殿最初于公元前27年，由罗马皇帝盖维斯·屋大维·奥古斯都的密友兼女婿、军事统帅阿格里帕出资建造，作为献给所有神明的庙宇。公元80年，万神殿因大火严重损毁，后被皇帝图密善修复。公元110年，万神殿再遭雷击焚毁。直至公元126年，万神殿在皇帝哈德良的命令下彻底完成重建，留下了传承至今世界最大的无钢筋混凝土穹顶。直径43.3米的圆形穹顶象征天空，穹顶顶部开设直径8.9米的圆洞。阳光穿透圆洞投射万神殿内，象征神明注视。

他没有得到注视。

她的眼中，唯有城市地平线上，燃至醺酣的夕阳。

她有她的天空。

他有他的天空。

他满怀爱意，亲吻她的肛门。

清幽淡雅的苦馥披拂嘴唇。他心知肚明，这是她身上最为不洁的部位，但他忘我地吻，深情地吻。倾城的性欲烧骨蚀心，但他被严禁碰触自己的下身，但他不需要碰触自己的下身。亲吻她的肛门之时，他的阴茎已在晚风吹拂的刺激下流泻精液，持续亲吻，持续流泻。公元80年的万神殿无可挽救烈火冲天。明知无可挽救，他的情恋烈火冲天。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她叫停之前尽情亲吻，亲吻他的天空，祈祷他的神明注视，祈祷她的回心转意。

祈祷，神的话语。

祈祷，

神话。

——具体说来，是这样的神话那～

很久很久以前，希腊人用木马计攻陷特洛伊城后，爱神维纳斯的儿子埃涅阿斯得到神谕，前往先祖的故土，意大利西海岸的拉丁姆地区，他的子嗣在那里建立了新的城邦阿尔巴隆加。四百年后，阿尔巴隆加的国王努米托尔被他的弟弟阿穆利乌斯篡夺皇位。王城动荡之际，努米托尔的女儿雷亚·西尔维娅，赶紧找到她的两个儿子。

「趁着阿穆利乌斯的士兵尚未警觉，你们潜藏在台伯河畔木舟底部的暗格，顺着泛滥洪水漂流远逃吧。你们两个肯定能为我和你们的外公复仇。」

兄弟两人异口同声：

「放心吧，母亲。我们绝对不会辜负使命。」

西尔维娅点点头，最后嘱托：

「妈妈相信你们，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的父亲战神玛尔斯说过，你们兄弟俩与生俱来黑暗之心，现在没有征兆，但终有一天燃起滔天黑焰，变成阿穆利乌斯一样的灭国暴君。你们绝不能那样，你们要当阿尔巴隆加的英雄，所以你们的父亲留下了这对胸甲。只要有它护身，便能锁住你们的黑暗之心。」

「是，母亲！」

「最后，罗慕路斯，照顾好你的弟弟。祝福你们二人平安。」

他们兄弟是同卵双胞胎，长相、体格、声音如出一辙，但任谁都能一眼区分，因为弟弟雷穆斯总挂着一副笑嘻嘻的蠢相。罗慕路斯向来对他的弟弟心怀腹诽，对母亲的叮嘱僵硬点头。

于是兄弟二人穿戴战神玛尔斯赐下的胸甲，藏进台伯河畔木舟底部的暗格，顺着泛滥洪水漂流而下。不料洪水远比预计持久，耗尽饮食后又过了七天七夜，木舟才终于搁浅在帕拉蒂尼山脚。他们耗费最后的气力爬出暗格，倒在一株无花果树旁苟延残喘。他们唇焦口燥，仰望垂在树上的无花果，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奄奄一息之际，忽然奔来一只母狼，没有伤害他们，反而俯身用自己的乳汁解救了他们的饥渴。兄弟二人站起来，目睹母狼跑回一名白裙少女的脚下，享受她的纤手抚摸。

『留个胸甲就当尽责了，作父亲的果然粗枝大叶。这种紧要关头，还得依赖先祖帮忙那～』

柔声感慨的少女，颈间项链垂下玫瑰。弟弟雷穆斯认出了象征，不禁惊呼：

「您是埃涅阿斯大人的母亲，女神维纳斯吗？」

她没有回应，只说：

『你们的母亲和外祖父性命无虞。你们身体虚弱，养精蓄锐之后，再议复仇重任不迟。』

于是兄弟二人便和少女共同居住帕拉蒂尼山脚。少女每日采集草药，晾晒研磨，与母狼乳汁混合喂饮。兄弟二人的身体日益健壮，随手一拳便能击碎巨石。雷穆斯更加对少女亲近，但哥哥罗慕路斯总对少女嘘寒问暖的善待心怀提防。

罗慕路斯的顾虑不久得到了应验。一朝醒来，他发现雷穆斯没有穿戴胸甲。雷穆斯笑嘻嘻地解释：

「父亲的胸甲又重又紧，未免太过碍事，还是脱了舒服。」

「但你怎么脱掉的？胸甲具有父亲的神力，根本无法解锁。」

「哥，你一直没注意到吗？她的钥匙，在她胸前垂下的玫瑰。」

罗慕路斯怔住，一动不动看着他的弟弟：

「你什么时候和她说这些的？我怎么完全不知道。」

雷穆斯照样笑嘻嘻：

「哥，随时随地都可以，是你自己拒绝了她。」

那天晚上，少女将冲泡草药的乳汁递给罗慕路斯的时候，他冷冰冰地指着旁边：

「请放在那里就好，谢谢。」

少女面色不改：

『怎么了？突然这么凶狠，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罗慕路斯铁面寒霜：

「让我烦心的正是你，我知道了你的玫瑰项链真面目。但我和我那色令智昏的弟弟不同，我要遵循母亲的嘱托，成为阿尔巴隆加的英雄。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解锁我的胸甲。」

少女轻轻点头：

『雷穆斯固然那样，不料连你也没意识到，钥匙的作用不仅是解锁，还可以上锁。既然你坚定不移要当英雄，我会满足你的心愿。』

罗慕路斯的心脏瞬间一阵揪紧，低头一看，少女的玫瑰在他的左胸缩作花苞，然后融为镌刻在他胸甲的拓印。

『现在就连玛尔斯亲自到来，也不可能解开你的胸甲。罗慕路斯，你必定成为彪炳史册的英雄，不仅拯救阿尔巴隆加，还将建立一座永恒不朽的伟大城邦。』

「……那我的弟弟，雷穆斯呢？」

少女沉默不语，转身走向远处篝火旁，背对哥哥的雷穆斯。她轻柔蹲下，从雷穆斯的身后将他拥入怀中。雷穆斯相当自然地钻入她的衣袍，直接依偎她赤裸的硕乳。罗慕路斯明白，这种事绝不止一次两次。

若非此刻，他连一次都不知道。

他的咽喉瘙痒干渴。他很想上前，对少女说些什么。

然而少女与他的弟弟那样亲密，他终究没能站起来，只是挪动身子，慢慢地啜饮少女冲泡的药乳。

如此甘甜香醇。

为什么属于他一脸蠢相的弟弟？

罗慕路斯笃定，明天找个时机，像他的弟弟一样，和少女私下聊聊。

第二天，他再没看见少女。

只剩笑嘻嘻的雷穆斯。

「哥，她已经走了。走之前她对我说，已经是时候打倒谋朝篡位的阿穆利乌斯，收复外公的阿尔巴隆加。」

罗慕路斯一动不动：

「你的胸甲呢？」

雷穆斯笑嘻嘻摆手：

「我不再需要它了。天上的神明不止我们的父亲，黑暗之心不是仅有一种解法。」

罗慕路斯点头：

「对，你说的不错。」

然后他一拳挥出，把雷穆斯打得肠穿肚烂。他又走到无花果树旁，一掌劈断了无花果树，粗重的树干砸断雷穆斯的残躯。俯视他的弟弟最后时刻凝固的笑容，罗慕路斯铁面寒霜：

「这是最简单的解法。」

他头也不回离开帕拉蒂尼山，召集不满篡位暴君的民众，攻入阿尔巴隆加，手刃了阿穆利乌斯，解救了地牢的外祖父和母亲。外祖父重登王位，询问罗慕路斯期望的奖赏。罗慕路斯想起了少女的话。

「我想建立自己的城邦。」

「好，很好。」

外祖父努米托尔抚掌大笑，

「那你想好地点了吗？」

罗慕路斯没想好，无妨，他有大把时间构想。在此之前，他先要拜会他的母亲。

「妈，我做到了！我为你和外公复仇，我当了阿尔巴隆加的英雄！」

他的母亲，却将他回绝在宫殿门外。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为什么？因为我没能阻止弟弟解下他的胸甲，导致他意外身故吗？」

「……是因为，我没办法相信你。」

「妈，我穿着父亲的胸甲，我牢牢锁着我的黑暗之心，我不会撒谎的。」

「不，你身上穿着的，不是你父亲的胸甲。」

西尔维娅的声音疲惫哀伤，

「你把我带出地牢的时候，我一眼注意到了：战神玛尔斯的胸甲，绝不会留下维纳斯的拓印。」

罗慕路斯一动不动。

他转身离开，离开了王城，离开了阿尔巴隆加，重返帕拉蒂尼山脚。

「维纳斯，你这个罪魁祸首，滚出来！一切都是你设的局吧？诱惑我的弟弟色迷心窍，撩拨我的嫉妒愤恨，改造我父亲的胸甲，欺骗我依然锁着我的黑暗之心，然后催动我杀害了我的亲弟弟，迫害我永远不能再与我的母亲相见！我甚至无法脱掉留下你拓印的胸甲！我也是你的子嗣，为什么你要这样害我！」

他的大吼响彻山林。但是，没有维纳斯，没有少女，没有母狼，没有他的弟弟，没有无花果树，没有血污，没有台伯河洪水泛滥的痕迹，没有父亲玛尔斯降临改变一切。帕拉蒂尼山脚宁静祥和，仿佛这里从未发生过任何事情。

一切都仅留存于他的记忆。

记忆中，少女对他说过，他建立的伟大城邦，将永恒不朽。

永恒不朽的时间，足以让他等到少女。

如果等不到，意味着少女永远无法回到此地。

他对少女的复仇。

于是，公元前753年4月21日，罗慕路斯环绕帕拉蒂尼山和附近6座山丘，建立了罗马。

罗马，因此也被叫作「七丘之城」。

完成这一切，他在罗马城的楼宇找了一个隐秘露台，瘫坐躺椅休息了。

长久的休息。

天空是梦幻的蔚蓝。阳光随着东风轻盈播撒，将面前的橡木方桌镀上一层灿烂的金黄。沿着露台古典立柱式的大理石栏杆，花盆种植的罗勒、羽毛草和紫洋甘菊交错曳舞。邻近的砖瓦房顶拓延开去，晴朗的碧空下，楼宇沿着地势层层叠高，城市的景象犹如向天际铺展的画卷。

他坐起身子。

即便他对罗马怀有痛苦的记忆，出差归国前的最后一天，他应该好好逛逛，弥补他过往未曾踏足的遗憾。

他收起房卡，坐电梯下楼，走出酒店门口。

第一站，万神殿。

天空的蔚蓝犹如浓墨晕染的水彩，撕成细长的洁白棉云吸蘸溢色。他双手插在衣兜，伫立罗通达广场的北沿，细密的铅灰砖石涟漪铺展。广场中央近15米高的古埃及砖红方尖碑，矗立雕刻海神群像的大理石喷泉顶端，迄今已逾300余年。然而，喷泉周边环绕的旅人，不过是坐在喷泉基座的台阶歇脚。广场南端，公元126年建成的万神殿，才是罗马游客的竞相争睹。他们潮水般冲刷威严宏伟的殿门。

他没有凑热闹，走向广场西侧的咖啡厅。

『雨月老师——』

然后，他与她重逢。

显然，她和以往一样美丽。墨黑的短发端庄高雅，深邃的瞳眸摄人心魂，她是他最为魂不守舍的古典大小姐。她身着一件月白的蕾丝低胸裙装，丰腴饱满的酥胸雪乳半遮半显。玫瑰金项链精美奢华，盘绕在她璞玉般的颈间，垂下钻石和红碧玺镶嵌的钥匙吊坠。

接着，他怀恋的意式甜点「阿芙佳朵」摆在了他的面前，她悄无声息的请客。阿芙佳朵，意大利语affogato，意为「淹没」，香草冰淇淋淹没在热气腾腾的浓缩咖啡。

他舀起一勺，舌根淹没在咖啡的醇苦和香草的清甜。

在她面前，他很快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讲述他在罗马的经历。她一直细心聆听，流光深邃的瞳眸，温柔承托他的悲伤。

『原来，雨月老师是为了弥补遗憾，才会来到万神殿那～』

「如果您之后依然有空的话，不知能否拜托您陪我一起游览万神殿？虽然您可能刚刚从里面出来……」

『当然可以，我会一直陪伴您的。』

「太好了，实在万分感谢……」

他跟随她起身，走向万神殿前的澎湃人群。她忽然回身，递给他一个装饰蝴蝶结的长方形扁平纸盒。

『对了，赠予雨月老师的礼物，这次可不要忘记带走了那～』

礼物？他困惑地接过纸盒，低头打开。

里面平铺着，一双几近透明的油光黑丝裤袜。

他条件反射埋头进去，从足趾嗅到包臀。

双腿之间的私处。

他闻到了，在薄透油亮的每根丝线上，原以为此生再也不可能重遇，金迷粉醉的甜腻馨香。

再也不受贞操锁的束缚，他的阴茎凶猛勃起。

与记忆中一般无二的馥郁，只可能属于她。

——究竟从何得来？

他和他的阴茎同样抬头。

她却已不在他的眼前。

眼前唯有茫茫人潮。

他急切踮脚张望。远处万神殿的门口，一袭白裙的窈窕背影一闪一烁。

他赶紧追逐。

奈何人潮太过汹涌，他们身着古罗马时期的服饰，高声嚷嚷庆祝4月21日罗马建城纪念日。男人一身盔甲，手持长矛大盾。女人头戴花冠，长袖翩翩善舞。混杂举杆拍照的游客，罗通达广场成百上千人拥向南端的万神殿。他像庇护子嗣逃离雷暴的飞鸟，贴身搂紧手中的纸盒，使尽浑身解数在人高马大的市民和游客之间穿梭。他终于挤进了万神殿，顿时领悟人山人海的缘由：每年的五旬节，亦称圣灵降临节，复活节后的第50天，万神殿的穹顶，会洒落一年一度的玫瑰花雨。

真美啊。

和周遭的人群一样，他不由得放缓脚步。火山灰浇筑的万神殿穹顶，仿佛悬浮的天球笼罩神殿，沿循7层同心环一圈圈向上铺叠、收束，直至高度43.3米的顶部豁然洞开。象征神明注视的阳光，贯通穹顶中心直径8.9米的圆洞，浮掠穹顶内壁凹格，投射连接罗通达广场大门上方的格栅。玫瑰花雨纷扬飘旋，穿透光柱的金辉，折射绯红的霞彩，漫天跃舞。有人唱诵庄严刚猛的旋律，回声在穹顶往复震荡。他凝望穹顶之上的碧空，他现在才见证这般神圣，但他仿佛过去已曾见证这般神圣。

在这座永恒之城，现在和过去似乎并不泾渭分明。

阳光的暖意轻拂他的脸庞，熏染些许玫瑰的芳香。

心醉神迷。

无与伦比。

不愧是她感慨的，罗马庆典。

只是……

有个微小的错位感。

复活节在每年春分满月后的第一个星期日，大致在3月22日至4月25日之间，而50天后的五旬节，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与4月21日的罗马建城纪念日在同一天。

既然如此——

他目睹的一切，又是什么？

「我只能让时间抹平一切，甚至试过催眠。」

博尔盖塞公园的记忆，浮上脑海，

「结果唯一模糊的，是她的具体模样。」

她。她。她。

『那～』

他的心脏瞬间一阵揪紧，低头一看，持续飘落的玫瑰花雨，在他的胸甲上绽放一朵又一朵新的拓印。

他仰头，直视穹顶中心，飘落玫瑰花雨的耀眼光芒。

「别躲了，我知道你在那里！我的使命早已完成，我不再需要你的上锁，我要解锁，解锁！把你的胸甲从我的身上拿走！」

他大吼的余音回荡在万神殿，周围人群纷纷对他投来皱眉的注目。他不在乎。事不过三，他绝不允许她又一次不告而别。

她没有离别。

因为穹顶洒落的花朵，不再是玫瑰。

桃花。

随即玉兰。

他顿悟她的意思。

不会再有钥匙。

「为什么？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你还是不放过我！」

没有她的声音。

只是穹顶之上的天空，开始飘落茉莉。

……什么意思？

他困惑不解，但他惊异觉察，他知道接下来飘落花朵的种类。

事实也和他脑海浮现的词汇一样。

铃兰，鸢尾。

然后是——

人群之中，一个古罗马衣着的少年走出。他的上衣敞开，腹部的凹陷清晰可见。看似是庆祝队伍的市民，但他认识少年的脸。

他们兄弟二人，长相、体格、声音如出一辙。

除了他的弟弟，挂着一副色眯眯的幸福。

牡丹飘落。

最后时刻，他终于明白了她给他的神谕。

万神殿的穹顶漫飞香草，兄弟二人心有灵犀：时辰到了。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然后从贴身的纸盒重新拿出她的丝袜，他不会再忘记了。他的口鼻淹没每根丝线上，affogato，她臀下脚底拓印的甜腻馨香。他无可自拔狂想她湿润幽蜜的私处，他终于变得和他憎恶的弟弟一样。他欣然接受她安排的结局，他苦等两千七百七十七年的结局。

雷穆斯一掌挥出，精准劈断了罗慕路斯的脖颈。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