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题工作后入睡基本靠药物,柳萌和他做爱后很少再失眠了。
他发现做爱是一种发泄。
有时候他是柳萌的发泄对象,有时候反过来,更多时候是两人互相发泄。
发泄过后那些噩梦就不会再像水草一样缠上来。
十点的阳光透过窗帘射在陈题和柳萌两人裸露的身体上。
陈题侧过身为她挡住了刺眼的光线,柳萌烦躁地揉了揉眼睛继续呼呼大睡,陈题就这样支着身子盯着熟睡的柳萌。每次事后他都变成了不会说话的婴儿状态,只能靠眼神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和柳萌这种关系已经快半年,半年前他还是个表面衣冠楚楚实际上衰神附体的无业游民,他那糊逼的组合解散了,从唱跳歌手转型做演员被男导演盯上,经纪人也有意无意暗示他,“娱乐圈都这样。”大家都这么见怪不怪,他的狷介暴露在这个圈子氧化成了假清高。可是更可悲的是他发现自己脱下尊严也抢不过有个好父亲的二代,他和老板撕破脸,每天十几通电话逼他支付天价违约金,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还是他从出道就开始养的那两金鱼死了,一只红色的泰狮一尾黑色的丹凤,他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鲜艳夺目的欲望,也从这一刻开始过期。他认真算了算也就做了一年半,怎么像过去了半辈子那么长。
那天他走到马路上想结束一切,是柳萌救下了他。柳萌,柳萌人如其名长的真的很萌,他在她的工作室醒来看到她第一眼,还以为他那条红色的泰师复活成精了。她用两个雪白绒花的抓夹和扶桑花样式的发绳扎着双马尾,艳红的和服上画着橙黄的林檎花,她正在闭着眼睛双手合十,嘴里重复喃喃念叨着听不清的话。
晨光熹微,她的笑脸从模糊到灿烂,露出洁白的牙齿,她赶紧从另一个床头的柜子拿过一只精致的鱼缸给他看,里面是两只圆眼睛的金鱼,它们木木樗樗地悬浮在半空,忽而又像山羊一样一头撞上冰冷弯曲的二氧化硅,上浮,下沉,最终他被那些泡泡裹着回到那道刺眼的车灯面前,他来不及用手挡一挡,一声巨响夹杂着玻璃碎裂的声音,像一道闪电,撕裂了他的身体。
他死了吗?
他在金鱼泡泡里醒过来,周围都是黑色的海水,灵魂好像飘在一片寂静里。
他应该死了吧……
可是他还没有好好埋藏小红和小黑的尸体呢,那谁来埋葬他呢?
突然黑色的夜空里出现一道彩虹,涌入他的左耳,贯穿他的大脑和内脏然后从他的眼窝向外逃逸,疼得他闭上眼流出一行温热的血泪,再睁开眼
他只看见一个冷宫庭院槐花树下,穿得像花蛇一样的女巫绕着一个
具死状凄惨,扭曲裸露的尸体翩翩起舞,华丽的龙袍被褪去仍在台阶上,顺着落满花瓣的玉冠往下看,那张脸居然和陈题一模一样。“几多风流就有几多折堕。”旁边的女巫嘴里轻轻哼着歌谣,双手施法,把那具尸体摆成各种形状,吐着蛇信子钻进男子的下体。
陈题突然从噩梦中惊醒,窗外已经开始泛起小雨。
“你高潮过了吗?”柳萌一边吻他一边用牙齿吃大大卷一样撕咬他的舌头,她粉嫩的舌头像红球姜一样一吸就分泌出柑橘香的浆液。
陈题饥渴地吞咽着,干燥的喉咙里时而发出咕嘟咕嘟的满足,时而溢出呜呜的急促。
她手下的动作也没有停下,弓起一指埋进了那软嫩的后穴,出来混的总有还,刚刚浇灌的潮水现在又在指尖不停拍打刺激下喷涌而出,
“咕叽咕叽”的松穴声也响个不停。
等陈题舌尖麻得像泡在酒精过了夜一样,柳萌终于放开了他,听见他带着哭腔的喘息:“我还活着吗?”
她回答“我在。”
不过柳萌做爱一向只顾自己爽,她抱着陈题的大腿就冲了进去,他被她搅得一团糟“不要,才洗过又要……。”
“一起洗。”陈题不知道柳溪哪里来的力气,她的手掌拖住自己的屁股,抱起他朝浴室走。
花洒的水流打湿了白色的衬衫,顺着陈题的蜈蚣一样的后背滑下,
身下的菊穴却早就被一根滚烫的几把插满了,冰凉的水钻不进去,只能在外圈隔靴搔痒,陈题用痒肉蹭着柳萌的大腿,柳萌却故意使坏心眼不动她硬邦邦的阳具。反而用蠕虫一样的舌尖吸得他的乳头又痛又胀,陈题感觉自己是一块刚出锅的粉蒸肉,皮肤变得滑腻腻的,他只好双腿紧紧盘上了柳萌的腰,双脚勾在一起,两条手臂用力搂着柳萌脖子,透明的衬衫滑落一半露出性感的香肩
陈题嗔怪道:“不准动。”激将法总是屡试不爽,柳萌果然大力肏抽干起来,她把他半裸背贴在冰冷的瓷壁上,一手扶着他的腰,一手托着屁股,将他一下一下的往自己的几把上压。
“热……太热了,不要再……啊……啊……啊………”他吞咽着口水体温不断攀升,后背冰冷的墙壁也变得温暖潮湿,冰火两重天的考验,他几乎是在央求她给她一个痛快。
不过柳萌一直是个不知足的孩子,她把花洒调到温水档对准交媾的地方淋了上去,肉棒插进湿穴的温度不再那么烫人,可是后穴却像海绵一样贪婪的吸走了几巴上的水珠和偶尔渗出的白色的精液,这些神水洗涤着他流出污浊肠液的肠壁,“啪啪啪”的声音伴随着他又羞又满足的叫声,回馈赐予他这些美好的主人,可还没享受片刻安宁,她便将他水蛇一样的双腿放下,柔软的手指像狗尾巴草一样探入和坚硬的肉棒一起挠着他的深处又酸又胀的敏感点。
“不要一起,啊……那样……会裂开………不行的……啊………啊……疼………柳萌我疼………呜呜呜……”
“看着我。”她命令到,然后像一个暴君那样,抬起他另一条的腿,疯狂对着他的屁股抽插了不知多久,最后射在了他发抖身体里,他被混合着尿液的精液烫得连连后退,柳萌放开手后。
他苏麻的小腿站不住,顺着墙跌坐下来,双腿惯性张开着,后穴流出的精液蹭在上面留下一行白色的痕迹,柳萌上手按了按,屁穴像干涸的金鱼鳃一样一呼一吸的颤动着,吐出白色的泡泡。
柳萌蹲下来耐心拿毛巾给陈题擦湿漉漉的头发,但他却却没好气地瞪着她:“你刚刚是不是尿我肚子里了?。”
“没有。怎么会,你第一次和我做就说不喜欢这个样。你放心我都记得。”她心虚地加快手上了速度“可能这次量有点多,我帮你弄出来。”她抱着他座到洗手台上,一边冲一边帮他扣弄。
他转过上半身,用手指涂抹起雾的镜面,冷凝水珠顺势划开几道裂缝。
浴室里氤氲的雾气散开,柳萌的眼中的性欲却再一次升腾上来,她用嘴给他喂了点水,然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继续折腾他。她从上到下打量着他还带点水汽的短发,出神的脸,发红的锁骨,凸起的乳头。
体位的关系,几把进入的很深,客厅落地窗没拉,她看见背后的玻璃倒影着陈题颤动的身体,模糊的轮廓起起落落,金鱼也在上浮,下沉,带动周围世界也在起起伏伏,渐渐的,渐渐的,柳萌也被拉入这个旋转的漩涡。
她穿过黑洞的白点,看见了那个寻死的男子,他倒在地上,血染红了他宽松的白衬衫,可是车没有停下就像撞到一只流浪肮脏的白狗,同样有通灵异能的妈妈说过身体和魂魄分离,凡人叫做死,她偶尔把这种场景当作自己的观察素材,她走进他,黄色路灯下的飞蛾绕着那具雪白的,新鲜的,悬停在空中的灵魂纷飞。
她打算帮他把双手摆成蝴蝶抱的姿势,想让他安详的走。可当看到他那张脸时她认出了他,是你啊,陈题,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她蹲下戳了戳他,“居然又遇见了,那这次换我来救你……”
陈题在医院度过了关键期,然后就被她带回了工作室,她在他床边一边吃糖一边画画。
彩色的线条,拉着她的手臂上下游走,横的,竖的,斜的,她有时用这些线条捆成形的物体,有时又给拆成凌乱的一团。
陈题醒来那天,她正好完成了自己的仪式,画好了那幅《金鱼》的作品,她一并将这些送给他,庆祝他的新生。
“白雪公主………。”柳萌像喝醉嘟囔了一句就昏睡了过去,陈题差点被雷晕,他一直觉得他这个女朋友有点中二,现在这是干嘛?他刚刚因为性高潮卷曲的脚趾又要尬到扣地了
还有受苦受累明明是他,她一副被榨干的样子好像他特别欲求不满一样!
陈题艰难地从她身上下来拿毛巾认认真真擦干净柳萌和自己身上的水分套上干爽的睡衣,抱着她回到卧室,
此时雨已经停了。
“你能不能别总像个哑巴,再冷暴力就分手!”
陈题这次真的生气了,在一起三年他柳萌居然还有瞒着她的事。他在恋爱里没什么奇怪的占有欲,但是柳萌最近对着那把黄色的伞发呆,一坐就是半个上午。他查她手机聊天记录翻了个底朝天感觉看谁都可疑。
恋爱三年两人也不是没争吵过,他暴躁输出贬低,她阴阳怪气捧杀。但最后总是离不开对方,他感觉自己早已被钉在了她这颗歪脖子树上。
可是他受不了欺骗,更受不了什么红白替身文学,如果……如果她喜欢的人回来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打破了他的胡思乱想。
“出来谈谈,我在水族馆。帮我带一下那把伞。”
他到时,柳萌坐在门口沉默地吸着快见底柠檬水。
“要下雨了带了吗?”
“什么。”
“伞。”
他白了一眼,塞给她转身就走。三秒后的倾盆暴雨却拦住了他,他只好勉为其难和她共撑一伞,雨花噼里啪啦的打在地面,像一场颠倒的烟花。
等红灯时,他不自觉闭上眼睛伸出另一只手臂接住这些落下的雨珠子,柳萌牵过他的手用雨水作墨在他手上写下两个字“是你。”
那年黄伞下的少年措不及防闯入她黑白的世界,柳暗花明,目成心许,缘定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