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诗雅的眼神始终锁在沈祁身上,她微微笑了,眼中带着冷酷的光芒。她缓缓俯下身,将沈祁嘴里的发簪取出来,轻声问道:
“接下来呢,沈先生,你做了什么?”
沈祁的身体僵硬,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的挣扎,他低声回答:“我……我被程总带到了镜子前……”
“镜子前?”诗雅挑起一边眉毛,仿佛在追问着更多的细节。
“是的……”沈祁的声音更加低沉,几乎要消失在周围的嘈杂中。
“为什么要去那里?”诗雅的声音温柔得仿佛在安抚,但眼神中却充满了迫使他继续说下去的压力。
沈祁的喉咙发紧,他的目光无助地游移,最后轻声道:“她……她要我在镜子前脱掉衣服……”
“脱掉衣服?”诗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仿佛是在逼迫他亲口承认自己的羞耻,
“是为了什么呢,沈先生?”
“她……她说……”沈祁停顿了一下,声音颤抖,
“她说……这样我才能够看清自己,明白我真正的样子。”
诗雅满意地点了点头,轻轻牵了牵脖子上的项圈,逼着沈祁抬起头,直视她的眼睛:“那现在呢?你认为你还需要这种提醒吗?还是说,你觉得自己已经看清了?”
沈祁的目光中充满了痛苦和屈辱,但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只能低下头,沉声说道:“我……我还没有……还需要……”
诗雅微微笑了,她稍稍提高了音量,这让旁边的情侣桌注意到了这里,
“沈先生,请像那天一样,脱掉你的衣服,让大家看看你最真实的样子把。”
沈祁的手指停在了裤腰处,微微颤抖。他的身体像被钉住了一样,无论如何都无法再继续下去。他不敢看周围人的目光,但他能感觉到那些注视——好奇、戏谑,甚至带着一点恶意的期待。他的喉结上下滚动,试图从这份羞耻感中找到一丝喘息的空隙。
可诗雅并没有给他时间。
她的手指缓缓地抚过他的手背,轻轻一推,带着温柔而不容抗拒的力道,引导着他继续:“沈先生,不是你自己说的,你还没有看清自己吗?”她的声音低缓,带着令人战栗的温柔,“那么就继续下去,让自己彻底看清楚。”
沈祁的呼吸紊乱,额角渗出了冷汗。他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试图攥住最后的边界,可那一层薄薄的布料此刻竟像烫手的铁片,让他无处躲藏。他下意识地想要退后一步,却发现身后是诗雅的身体,她轻巧地往前一步,贴近了他的背部,柔软的胸口紧贴着他的脊背,像是在给予他无声的支配感。
“你在犹豫什么?”诗雅的声音缓缓落在他耳侧,气息轻柔得像羽毛,却透着深入骨髓的冷意,“你害怕吗?你在怕什么?”
沈祁的手指微微收紧,唇角颤了颤,终于低声道:“……我不是怕。”
“哦?”诗雅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几乎难以察觉的冷笑,“那你在逃避什么?”
他的喉结再次滚动,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绳索勒紧。他想反驳,想说“这不对”,想说“这样不可以”,可这些话都卡在喉咙里,无法吐露。
——因为她说的对。
他的抗拒,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羞耻。
他不是没有习惯这种服从,他甚至已经熟悉了顺从的逻辑。他的身体,他的意志,都早已被调教得懂得迎合。
可是——
——在公共场合被迫顺从,这和以往不一样。
他想要保留的最后一点自尊,正在一点点崩塌。
诗雅的手指缓缓滑到他的手背,轻轻地覆上,带着几乎是安抚的触感,她的指尖沿着他的指节游走,最终轻轻地握住了他握着裤腰的手。
“你知道的。”她低声呢喃,声音轻柔,却像一根利针直刺入沈祁的耳中,“如果你反抗得太激烈,反而会让别人更加在意。”
她顿了一下,稍稍倾身,贴近他的耳边,声音柔软得如同情人的呢喃,“但如果你顺从一点,乖一点,那么所有的羞耻都会慢慢淡去。”
沈祁狠狠地闭上眼,牙齿死死地咬住下唇,试图咬住残存的一点理智。他的指尖微微发白,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但他的手指,最终还是缓缓地松开了。
裤子沿着他的腿缓缓滑落,轻轻堆积在脚踝处,像是一场无声的审判,落在了明亮的灯光下。
周围的低语声变得更加明显了。
有人在窃笑,有人故作无视,有人甚至微微抬起了手机,似乎想要记录下这个荒谬的画面。沈祁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握紧,他的脚趾蜷缩在地板上,像是随时都想逃离。
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可是羞耻感像潮水般涌来,紧紧地包裹住他,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这样你才能够看清自己,明白你真正的样子。”
这句话再次在他脑海中回响。
他想起那晚,程雅瑶将他带到那面巨大的镜子前,让他站在那泛着冷光的玻璃前,脱去所有的伪装,赤裸地看着自己。
“你看看自己。”她的声音冷酷而精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镜子中的男人苍白、赤裸,眼中充满了屈辱和羞耻,却又透着一丝被驯服的无力。
那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早已无处可逃。
他已经彻底被驯服了。
他无法反抗,也不敢反抗。
因为他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现在,诗雅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她轻轻地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看向她,目光温柔,却又带着冷酷的审视。
“你看,”她轻声道,“这不是更好吗?”
沈祁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挣扎,但最终,他只是垂下眼睑,轻轻地吐出了一句话:
“……是的。”
他听见自己屈服的声音,轻飘飘地落在这片嘈杂之中,像是一场无声的哀悼。
周围的窃窃私语变得更明显了。
就在不远处的一张餐桌旁,一对年轻的情侣目睹了这一幕。女生微微睁大了眼睛,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而她的男伴则先是怔住,随后露出一种意味不明的笑意。他们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亲眼看到了什么,却又不由自主地被眼前的画面吸引住。
诗雅的目光轻轻一扫,似乎对他们的反应十分满意。她缓缓地抬起下巴,唇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过来看看嘛,女士~”
诗雅招了招手
那名女生明显一愣,条件反射地看向自己的男伴,仿佛在征求他的意见。男伴耸耸肩,似乎觉得这是一场有趣的游戏,甚至饶有兴致地向她点了点头,示意她过去。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站了起来,脚步轻轻地走向诗雅和沈祁所在的地方。
沈祁的呼吸猛地滞住,喉咙里像是被堵住了一块滚烫的石头。刚才他已经感受到那些目光带来的羞耻,但当这名女生真的走近时,羞耻感却像潮水一样汹涌而来,将他整个吞没。
女生站在他面前,表情有些局促,显然也被眼前的情境弄得不知所措。但与此同时,出于某种微妙的好奇,她还是忍不住低下头,视线缓缓地落在他的身上。
那一瞬间,沈祁的整个后背都绷紧了。
他的指尖微微颤抖,脚趾无意识地蜷缩在地板上,像是想要从这片刻的羞辱中找到一丝支撑。他的身体本能地想要退缩,想要逃离,可身后的诗雅却丝毫不动声色地向前一步,她的身体贴近他的背部,温暖的气息轻柔地拂过他的颈侧,像是一种无形的桎梏,牢牢地锁住了他。
“你在紧张什么呢?”她低声呢喃,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一切尽在掌控,“她不过是看看而已,没什么好害羞的,不是吗?”
沈祁的牙齿死死地咬住下唇,试图咬住那一点点残存的理智。可周围的目光,耳边的低语,诗雅那柔和却不容置疑的声音,所有的一切都像潮水一样冲刷着他,仅剩的心理防线在这层层叠叠的羞辱之中不断瓦解、崩塌。
他已经无处可逃了。
他的身体,他的意志,他所有的抵抗,都被这场精心编织的羞辱游戏一点点碾碎。
他终于闭上眼,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了一个轻飘飘的音节:“……是的。”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一缕破碎的气息,在这嘈杂的环境里几乎听不清。可它仍然落在了所有人的耳中,像是一场无声的哀悼。
——他屈服了。
他听见了自己承认屈服的声音,清晰地落在这片灯光明亮的空间里。而在他的周围,低低的窃笑声、意味深长的交谈声,以及那名女生复杂的目光,都像一记记无形的鞭子,抽打着他仅存的尊严。
诗雅满意地看着他,目光温柔得像是在嘉奖一只听话的宠物。她微微倾身,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直视自己。
“那你不应该跟这位女士打声招呼么?”她的声音温柔得像是一缕春风,却又透着不容忽视的冷酷,
沈祁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块沉重的石头,他勉强地吞咽了一下,艰难地抬起头,看向那名站在自己面前的女生。她的脸上依旧带着些许局促,似乎还不太适应这一刻的氛围,但那一丝难以掩饰的好奇却让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他身上。
“……你好。”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干涩,像是一片风干的落叶,轻飘飘地落在这片寂静中。
他原以为这样就能结束这场莫名其妙的交流,但他的声音刚落下,身后的诗雅便轻笑了一声,那笑意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和不屑。
“你好?”她重复了一遍,声音里满是轻蔑,像是在咀嚼这两个字,仿佛这是某种滑稽至极的回应,
“沈先生,你觉得这样就足够了吗?”
她微微侧头,轻轻地叹了口气,仿佛是在面对一个不够上道的学生,语气柔和,却带着深深的讥讽:
“这么草率,这么敷衍,这就是你的态度?”
沈祁的后背猛地一僵,指尖不自觉地收紧,喉结滚动了一下,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他知道,无论自己接下来怎么做,都无法逃脱诗雅的掌控。
“还是说……”
诗雅忽然凑近,微微眯起眼睛,嘴角挂着一抹危险的笑
“沈先生,你以为自己还有资格用人的方式跟别人打招呼?”
诗雅继续低声笑道,目光中透着一丝玩味。她轻轻地侧过身,视线落在身旁的另一人身上——一个正安静跪伏在地上的女子。
诗雅弯起唇角,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语气轻柔得像是在抚慰一只听话的宠物:“宝贝,既然沈先生不懂得怎么招呼客人,那你来教教他吧?”
被唤作“宝贝”的女人瞬间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激动的光芒。她缓缓地爬行了一步,调整好自己的姿态,然后猛地抬起双手,像狗一样伏在地上,双手并拢在胸前,嘴唇微微张开。
“汪。”
她发出了一声短促的犬吠,声音清脆而乖顺,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依恋,仿佛在向主人撒娇。
随即,她轻轻地摇了摇头,长发垂落在肩膀两侧,姿态惹人怜惜。她的眼神在那名女生身上停留了一秒,然后,她又轻轻地叫了一声:
“汪汪。”
这一次,声音更柔和,甚至带着一种温顺的撒娇意味,仿佛在迎接一位熟悉的客人。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
那名女生显然没有料到这一幕,瞳孔微微缩了一下,身体僵硬地站在原地。她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能吐出口。她的男伴则忍不住低低地笑了出来,眼中带着几分兴味和讽刺,像是在看一场荒诞的戏剧。
沈祁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的指尖死死地扣紧了掌心,指节微微泛白。他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逆流,一股彻骨的羞耻感从脊椎深处窜上头顶,让他的脑袋嗡嗡作响。
他想说点什么,想阻止这一切继续下去。可是他的喉咙干涩得仿佛被烈火灼烧,半个音节都无法发出。
诗雅满意地笑了。
她的手指缓缓地滑过那名女奴的头发,像是在奖赏一只懂事的宠物,声音带着一丝戏谑:“你看,这才是该有的态度。”
她微微转头,视线落在沈祁的脸上,唇角轻轻地勾起:
“沈先生,你觉得呢?”
她顿了顿,目光悠然地落回沈祁脸上,语调轻柔,却满是刻薄的讽刺:
“还是说……你觉得你比她高贵?”
沈祁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掐住,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唇角轻微地颤抖,像是想要反驳,可所有的话最终都被吞回了肚子里。
“沈先生,别让我等太久。”诗雅轻轻一笑,语调温柔得近乎哄骗
(12)
那句命令在空气中轻轻回响,仿佛带着某种无法抗拒的魔力。
“沈先生,别让我等太久。”
诗雅的语气依旧温柔,像是一种耐心的引导,但在她的目光里,那股控制一切的自信让沈祁无法逃避。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理智在尖叫,让他拒绝、让他站起来、让他逃离这一切。
可与此同时,另一种更隐秘、更难以启齿的情绪在翻涌。
——如果他真的反抗了,会发生什么?
那些目光还在注视着他,有的带着戏谑,有的纯粹是出于好奇,甚至有那么几双眼睛,似乎是期待的。
沈祁的指尖紧紧攥住掌心,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脊背因为过度的紧绷而微微颤抖。
他说不出口。
“汪。”
他甚至无法相信,那一声轻微的犬吠竟然真的从自己口中发出。
可是——说出口之后,反而让他的大脑有了片刻的空白。
他无法思考,甚至无法感受到羞耻的强度,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超出了他的极限。
可怕的是,他的身体竟然在顺从之后,微微松懈了一点。
“汪汪。”
第二声、第三声,比第一声更加顺畅。
四周的低语声变得更轻了些,但其中的意味却更加复杂。
沈祁的耳朵嗡嗡作响,他不敢去看任何人,他的脸颊滚烫,羞耻感如潮水般淹没了他。
他感觉自己被抽空了,就像是一道曾经坚固的心理防线,已经被彻底击溃了。
他无法再回头了。
他,已经真的“学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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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雅静静地看着他,嘴角缓缓地弯起,那抹笑容带着胜利的愉悦,却依旧保持着她一贯的从容。
她赢了。
沈祁终于开口,终于顺从,终于“明白”了自己的身份。
她并没有立刻表扬他,而是缓缓地转头,看向旁边的女人。
她笑得温和,带着一丝揶揄:
“女士”~
”它——”
“这样~”
“你觉得满意么?”
那名女生微微皱眉,眼神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困惑,似乎还没有完全理解眼前发生的事情。
“有点……奇怪。”
她的语气带着些犹豫,
“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会学狗叫?”
这句话让四周的空气微微滞住了一瞬间,随后,有几个人低笑了一声,带着某种说不出的意味。
诗雅轻轻地眨了眨眼,笑意更深了一些。
她随手拨弄了一下脖子上的饰品,声音悠然自得,带着一丝耐心的蛊惑:
“你想知道?”
那女人迟疑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当然。”
诗雅的目光微微一转,淡淡地扫了一眼身边的女奴,然后语气淡淡地说道:
“去把那条狗的项链取下来,我就告诉你。”
“嗯?“
“是她么?”
女人睁大了眼睛,诧异地看向了女奴
“当然~”
诗雅淡定的眼神予以肯定
女人的指尖轻轻搭在女奴的脖子上,触碰到那根冰冷的金属锁链的瞬间,她的手不自觉地一顿。那金属的寒意,透过她的指尖,一寸寸爬上她的手腕,让她的心跳也微微乱了一拍。
她试图找到扣锁的机关。然而,她试了几次,才发现这道锁比她想象中更加精巧——她的手指在金属的细缝间来回摩挲,却始终找不到正确的发力点。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带着一点不安,轻声道:
“好像……打不开。”
“哦?”
诗雅的声音缓缓落下,悠然而漫不经心,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幕。
“别急”她轻轻地说道,声音低柔得像是在哄弄一只困在笼子里的小兽,
“让你的手指更温柔一点……轻轻地感受它。”
女人的指尖微微一颤,随着诗雅的指引,她的手势变得更轻柔了些。她的指腹顺着锁链,顺着它冰冷的弧度一点点向下滑动
“嗯,对了。”诗雅的声音仍旧柔和,带着一丝戏谑的赞许,
“解脱是一件多么让人兴奋的事情啊~”
女人的呼吸微微乱了,她无法否认——那道金属锁链的触感,不再只是冰冷的,而是带着某种奇妙的重量感。一种难以言喻的、似乎不属于她的情绪,在她的指尖悄悄弥漫开来。
“沿着项圈的边缘再摸索一次~
“慢慢来……”
女人的指尖微微收紧,顺着诗雅的指引,她的拇指轻轻抵在锁扣的边缘,另一只手轻轻地扶住了项圈的侧边。
“找到锁扣最突出的地方。”
女人的指腹压动金属,精巧的锁链终于找到了钻出的空隙
“咔哒。”
那道锁扣,终于被解开了。
女人怔了一下,她没有立刻把锁链取下来,而是轻轻地按住了它——那一瞬间,她感受到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微妙情绪。
她的手掌贴着金属,能感觉到微微的温度残留。
这条锁链,曾经那么牢固地锁在某个人的脖子上,甚至禁锢了一个人做为人的权利,
而现在——是她亲手打开了它。
她的喉咙微微发紧,视线缓缓上移,看向了诗雅。
诗雅微微一笑,伸出手,掌心朝上,似乎在等待着她将那道锁链交给她。
女人轻轻地把锁链取下来,放入了诗雅的掌心。
冰冷的金属落入她的手中,仿佛一场无声的交接。
诗雅随意地拨弄了一下链子,像是在赏玩一件精致的饰品,然后,她手腕一翻——
“哐当。”
那根锁链被她随手甩在了地上,金属落地的声音在空气中激起了一道轻微的回音,像是某种无形的仪式被完成了一般。
诗雅的视线缓缓上移,嘴角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微微扬起下巴,看向跪伏在地上的人。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他们学狗叫么?”
女人的心跳微微一滞,她屏住了呼吸。
“是的。”
诗雅的嘴角微微上扬,目光在沈祁脸上停留了一瞬,轻柔地吐出最后一句话:
“因为——他们,就是狗啊。”
四周突然一片安静。
咖啡厅的喧闹声像被人抽离了一般,窒息感悄然弥漫,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诗雅和沈祁的身上。那些或戏谑、或惊讶、或充满兴趣的眼神,在空气中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沈祁紧紧地困在中央。
他被围观着,被审视着,被期待着。
诗雅慢悠悠地交叠起双腿,轻轻地晃了晃脚腕,她的红色高跟鞋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线,微微悬停了一瞬,随后,鞋尖轻轻地点在地上的金属锁链上。
那一瞬间,沈祁的呼吸猛地一滞。
“说。”
“你是谁的狗?”
诗雅的声音依旧轻柔,却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耐心。她的语调像是在哄弄一只正在犹豫的幼兽,不急不躁,带着丝丝挑逗的味道。
沈祁的喉结狠狠地滚动了一下,羞耻感如热潮一般涌上他的耳尖,让他的皮肤都隐隐发烫。
他的手指在膝上蜷缩又松开,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一下接一下地撞击着胸腔。
应该站起身,扔掉锁链,然后离开这个地方。
可是——他的身体却没有动。
“为什么不说话?”
诗雅用高跟鞋尖挑起他的下巴,温柔地看向他
“贱狗~”
羞辱而又下贱的词汇就这样猝不及防地与沈祁撞个满面
沈祁几乎不敢抬头去看她。他的视线下意识地停在诗雅交叠的双腿上——那腿线修长、紧致,从短裙边缘下露出的肌肤带着细腻的光泽。目光再往下,是那双艳红的高跟鞋,鞋面光滑闪亮,鞋尖悬在空中晃动时,像是一只懒洋洋的猫爪,优雅却又带点戏弄的意味。
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但却控制不住地被她的动作吸引。那高跟鞋轻轻点在锁链上,发出轻微的“铛”声,仿佛一声敲打,直接落在他的心间。他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胸膛里的呼吸变得沉重,连四周咖啡厅的背景嘈杂声都像模糊了,只有那金属链条的碰撞声异常清晰。
“把地上的锁链捡起来~”
沈祁的手指再次攥紧,几乎掐出血来。他恨不得让自己的身体僵在原地,哪怕一动不动也好。但现实却不依不饶,那种被众人目光灼烧的感觉,让他的脊背紧绷得仿佛连空气都无法吸入。
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羞辱,而更让他痛苦的是,在这羞辱的深渊里,竟有一丝无法忽视的悸动。他心底的某个角落,像是一根扭曲的神经被挑起,传递出的并非全然的抗拒。
他的手指触摸到链条的刹那,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格外厚重。他的耳朵捕捉到了脚步声停驻的微响,那是旁人围拢来的声音,是有人停下来专注于这一幕的证据。他的脸开始发烫,热度直冲到耳尖,像是一盏灯光将他聚焦在舞台中央,暴露得一览无遗。
诗雅并没有催促,只是那种静静的等待让他更无法抗拒。她的红色高跟鞋微微转了转鞋尖,摩擦着金属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她没有再出声,但那无声的压力仿佛化作了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推着他的背。他的动作慢下来,甚至带着些许迟疑,但却仍在继续。
指尖滑过锁链,抓住一段,稍稍用力,链条便被轻轻提起,那一瞬间金属间轻微的碰撞声像是敲击在他心口的鼓点。他清楚自己正做着什么,他也清楚自己被这样当众指使、被称为“贱狗”,本该让他怒不可遏、转身离去。但他的身体在周围目光的注视下,越是羞耻,越是僵硬,竟然越是止不住地听从。
沈祁缓缓起身,锁链在手中沉甸甸的存在感让他每一步都像踏在棉花上。有人发出了一声短促的轻笑,他的耳膜一下子发热,但双脚却没有动,只能硬生生站在那里。
诗雅微微倾身,用手指点了点下巴,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握着链条的样子。那眼神是打量、是期待,也是戏谑——然而,正是这目光中的冷静和掌控感,让他的心跳莫名加快。
“很好。”
“贱狗~”
她的语气轻飘飘,像在夸奖一只完成了指令的宠物。
沈祁的喉结滚动,握着锁链的手更加用力,金属边缘划过他的掌心,有点凉,也有点刺。链条带来的压力与周围目光的重量交织,让他全身的感官都变得敏锐,他能感觉到每一丝微风擦过皮肤的冷意,能听到每一个细小的金属摩擦声在空气中回荡。
“把它戴到你脖子的项圈上~”
沈祁的呼吸猛然滞住,他的眼神下意识地闪躲开诗雅,垂下头死死盯住自己的手指,像要从那里找到一丝逃脱的可能。但他的手却依然抓着那条链子,握得越发用力,甚至指节都开始泛白。他感觉那冷冰冰的金属正在一点点把热量从他的掌心抽走,而更让他难以承受的是四周那些低低的笑声、窃窃私语。
他的耳朵越来越烫,像被人用火烧着。羞辱感让他根本无法抬起头去直视诗雅,更别提去反驳。他的脑袋嗡嗡作响,连思考都变得混乱,身体更是不听使唤地僵在原地。他甚至不敢去想象一旦戴上这条项链,他会成为怎样的笑柄。
就在他的呼吸急促得几乎发出声响时
诗雅轻轻地笑了笑,转头问旁边的女人:
“女士,你知道戴上这个意味着什么么?”
那女人愣了一下,抬眼看了看沈祁,又看了看诗雅,脸上带着犹豫的神色。她的目光来回打量着手中抓着锁链的沈祁,似乎想从他此刻的狼狈中找到答案。
“呃……意味着……”
她缓缓开口,看着跪在一边的女奴,语气带着不确定,
“他是……你的狗?”
这句话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沈祁的脸上,让他整个人僵住了。羞耻感瞬间翻涌,他的眼神慌乱地扫过周围,却不敢直视任何人的目光。他只觉得心口像被压了一块巨石,连呼吸都艰难了几分。四周的低语声和笑声一下子清晰了,像一把把小刀在他耳边轻轻刮过,细碎却致命。
“是的。”
诗雅微微一笑,语气依然轻柔,
“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她转头看着沈祁,脸上的表情温和而笃定,像是在对一个孩子重复一加一等于二的常识。
“那么,女士,如果你看到一个人亲自把我的狗锁链戴在自己的脖子上,你会怎么想?”
女人犹豫了一下,眉头微皱,低声说:
“我……我可能会觉得……他是主动想成为你的狗。”
这句话传到沈祁耳朵里,几乎将他从脚底到头顶都点燃了。他的脸涨得通红,呼吸越发急促,手指忍不住轻轻颤抖,连握着锁链的力道都不稳了……
萌尾狐老师对心理的把握实在是细腻,感觉有点茨威格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