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来自shiki2017的约稿。
这次是情侣主主题,请注意。
# 枯骨
文/人仿
在我很小的时候,父母曾带我去县城一个据说是很神的半仙那里算过命,他说我是一将功成万骨枯。那时候《无间道》在内地爆火,曾志伟演的韩琛在开头就是念的这一句判词,所以当时街边算命的先生们都喜欢用这句话来讨好客户。因此,当时我并没有把这句判词放在心上,只是默默看着父母露出笑容,把钞票双手递给那个半仙。
不过我心里明白,那个半仙其实算得是对的,但只对了一半——我的人生确实是一将功成万骨枯,但我不是功成名就的将军,我是那路边悲野草掩埋的枯骨。
这其实赖不得命,命都是自己选的。对于命运,我的观点和韩琛一样,但面对命运时,我却没有做出和韩琛相同的选择,我没有选择成为一个枭雄。
我选择了当个可悲的sub。
# 一
我依然清晰地记得她向我走来的那一刻,她在太阳的照耀下发着光,占据了全部的世界。我的眼睛没法从她身上移开,但不知怎的,我却能看见周围其他人的眼睛,也黏在了她身上,他们的头随着她的走动而机械地扭动,像飞蛾追随着火焰。
那是暑假的最后一天,新生们乌央乌央地从全国各地赶来报到,我坐在迎新的棚子下面,盯着塞满垃圾桶的雪糕袋子发呆。热汽从晒得发烫的水泥路面蒸腾而上,给现实戴上了一层扭曲蠕动的魔幻滤镜。
迎接新生的工作主要是院学生会的人在搞,几个在部门里争不到权力的倒霉蛋,只能“自愿”参加些这种出苦力的活动,以求在考核表里的表现分能更高一些。而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坐在这里,明明一开始只是来给舍友送瓶水,结果却被圈在了这里看摊子,虽然轮不到我干活,但是也无法脱身。
在这里坐着也是没事干,我打开Nico,想看看附近的人里有没有出现什么新面孔,结果真的刷出不少刚入学的新生。对于我这种在传统家庭长大,高考结束后才拿到人生第一部智能手机的人来说,大学第一天就迫不及待地在圈内交友软件上更新自己的位置这种事情,似乎有些太狂野了。
我顺着附近的人一个个点进去看,绝大多数女生都没有动态,而男生就百花齐放了,甚至还有一个自爆宿舍号的gay。刷了一会,确实没什么意思,就在我百无聊赖地打算退出,刷新最后一遍的时候,顶端出现了一个女dom发的图片贴,照的是我们院的迎新遮阳棚,仔细一看,我的脸也出现在了偏中间的位置。
“如果可以的话,能把路人的脸码一下吗?”我向她发送好友申请。
我盯着屏幕等待回复,过了半分钟,对方通过了我。她没有回复我的话,只是发来另一张照片。
一张我低头盯着手机的照片。
我吓得立即抬头,四处张望,四周玩手机的女生很多,我判别不出来到底是谁拍的照片。每个朝这边走动的人都让我倍感紧张,但她们要么是路过,要么是去找学生会的人的。
“别紧张。”她发来一条消息。
紧接着,我就看到她向我走来。她穿着一字大开肩的白色雪纺衫,蓬松的下摆收在高腰直筒牛仔裤中,轻薄的布料灌进微风,随着她小鹿般略带跳跃的步伐在空中晃动。牛仔裤的裤筒垂过她的脚踝,在鞋面上堆积出褶皱,一双百搭的帆布小白鞋从微微拖地的裤脚中露出鞋尖,活泼又含蓄。
我呆呆地看着她,在一众刚刚从高考的摧残中脱离出来的土妹子当中,她看起来像是从某个奢侈品海报上扣下来,然后P进周围的人群中的。刚刚张望时,我也曾看到过她,但我完全没考虑过她是个大一新生。
她直直地向我走来,双眼直视着我的眼睛。我无法鼓起勇气与她对视,只能控制着视野焦点在附近游移:她雪白的双肩,她纤细的锁骨,以及她修长的脖颈上戴着的那条精致的金属链choker……
“不用害怕。”她走到桌子前,俯视着我,嘴角勾着淡淡的微笑。
那是领导对属下的微笑,是老师对学生的微笑,是会出现在各种办公室里,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人,对站在屋子中间的人的微笑,是掌握了绝对权力的上位者,用于安抚下位者的微笑。
而她就那样看着我,等着我做出反应。
“好……好的……”我紧张地站起来,“你……您要坐吗?”
“不错,自觉就用敬称了。”她的嗓音像芭蕾,优雅又跳跃。
“呃……新生报到的话,是那边几个人管的。”我挤出一句干巴巴的话。
而她只是饶有兴趣地盯着我看,没有理会我说的话。我尴尬地看向旁边,假装自己刚刚并没有说过话。
“头转回来,看着我。”她命令道。
我艰难地用脖子把头拧正,但依然不敢和她有眼神接触。
“很好,不敢直视主人的狗才是好狗,你很有做sub的天分。”
她绕到桌子旁边,我赶忙把折叠椅推给她,她毫不客气地坐下,翘起腿,露出一点被白色棉袜包裹着的脚踝。
“话说,你是怎么知道我是……那个的?”
“你加我的时候,我去翻了一眼你的动态,你是个腼腆社恐的人,肯定没勇气为了保护路人的隐私而去私聊dom的。所以你既然私聊我让我打码,说明你一定被我拍到了,而这里只有你一个人紧张地捏着手机,像是在等什么人的回复,所以就肯定是你了。”
“原来这么容易看穿啊。”我内心小小地激动了一下。
我喜欢自己的感受被看穿……以及对方即使看穿了我的感受,也并不在意的那种藐视感。
“话说,虽然我不是你的主人,但是暂时使用你一下,你应该也不介意吧?”她没有等我的回答,自顾自地冲太阳底下两个被晒得发亮的银色行李箱扬扬下巴,“去拖过来。”
“好、好的。”我扭头看了看学生会的那帮人,果断决定不再给他们看摊,然后小跑到毒辣的太阳下,去拖她的两个行李箱。
那两个箱子很沉,黑色的塑料把手晒得发烫,拖着走了两步,身体就发出了对炎热的抗议。
回到遮阳棚下,她似乎在手机上和什么人聊天,没有看我。
我像个来面试的人,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想掏出手机来缓解尴尬,但是又觉得这样没有礼貌。虽然被晾着的时候玩玩手机算不得什么没礼貌的事情,且是晾着我的她先没礼貌的,但是我也深知我的sub性癖就是这样可悲,无论dom做出什么事情,我都只会把错误一股脑地揽到我自己身上。
而且看着女孩子放着受苦受累的我不管,而在一旁悠闲地玩手机,说实话还挺色的。我的视线不自觉地被吸引到她小白鞋侧面的那些刮擦出的灰色痕迹上,幻想自己是她的仆人,单膝跪在地上为她擦拭鞋子,但同时耳朵又不住地监听着周围的一切声音,担心周围的人在一旁议论我这副跟班的样子。
思绪在色情和尴尬的边界来回跳跃,过了好一阵,直到我的腿有些麻了的时候,她才从手机中抬起头来,略带讶异地看着我:“你没玩手机吗?”
“没、没有,我觉得那样有点不礼貌……”我挠挠头。
“噗,你倒是比网上那些四处发情的m懂规矩多了。”她笑了出来,“不过也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是你的主人。”
说这话时,她盯着我的眼睛,像一只观察老鼠的猫。
“是、是啊……”我尽力掩饰语气中的失望和尴尬,但她一定都看出来了。
因为她的眼神是一种,因为怜悯猎物而反过来兴奋起来的,充满恶趣味的眼神。
“打伞,然后去三宿舍。”
她的语气像是在上了出租车之后对司机说话。我曾无数次幻想被dom如此冷淡地命令,甚至在自慰时也常用这种场面来刺激自己,让自己从地位差中获取快感。但是此刻,当我真的被当做一个服务员般的存在来对待时,我的心中除了兴奋,也还是不能免俗地涌起一阵不快。
“可是我没手再打伞了。”我的情绪先于礼貌,做出了反应。
“那是你需要开动脑筋解决的问题,你是个能考上985的人,我相信你有能力解决这种小问题。”她淡淡地说,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
谢天谢地,还好她没有生气,我的礼貌诚惶诚恐地在心中松了口气。
“对不起……我不是有情绪……”
“没关系,你还没被系统地调教过,管理不好自己的情绪也很正常。”她站起来,冲我勾勾手指,“来,我教你,坐在这。”
我有些惶恐地坐下。她向后倚在桌子上,被臀部撑得紧绷的牛仔裤吞没了桌子边缘。
“抬头看着我的眼睛,眼神不要躲闪。”她命令道,“我叫施乐桐,你在心中默念几遍我的名字。”
施乐桐、施乐桐、施乐桐……在她的俯视下,我在心里不断重复着。她的眼睛很好看,眼尾微微上扬,看起来有一种清冷的感觉,但是末端烫染成棕色的披肩大波浪长发又拉进了她与世俗的关系。
“现在把精神集中在我的俯视上,告诉我你应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我可以把两个箱子并在一起拖,这样就腾出一只手打伞了。”我顺畅地说。
“没错,这不是很简单吗。”她拍拍我的头顶。“把注意力集中在你的主人身上,然后专注于你要完成的任务,这样有助于你对抗自己的抵触情绪。”
“确实,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可以这么做,就是我的小情绪让我不愿意采取这种麻烦自己的行动。”我愧疚地说。
我走到在太阳底下,撑起伞,然后像个管家一样,一手拖着两个沉重的箱子,磕磕绊绊地紧跟着她。她的步伐很轻盈,我紧张地举着伞,确保她时刻处于阴凉里。太阳晒得我的后背发烫,等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我的前襟后背都已经汗湿了。
“累吗?”她从箱子侧面抽出一瓶水,呷了一口。
“累……”我喘着粗气。
“那太好了,”她轻快地跳上一级台阶,回头看我,“我喜欢看sub因为我而累死累活的样子,快跟上来。”
我梗着脖子,提着两个沉重的箱子跟在她后面。她始终比我高几个台阶,光洁的小腿和白袜在我的眼前一晃一晃的,引诱着我拖着沉重的枷锁,不断追逐。台阶在我脚下一级级下沉,施乐桐走得不是很快,她在手机上和朋友愉快地聊天,步速完全是依据自己的心情而定,完全没有考虑过身后的我。
这种忽视的感觉让我着迷。
一路上不少人向施乐桐投去目光,顺带也瞥一眼跟在她身后的我,我感觉有些羞耻,但又想到我是因为服侍她才陷入羞耻的境地,顿时心里的羞耻又蒙上了一层色情的面纱。
“谢谢学长,送到这里就可以了。”她看着脚步迟疑,不愿离去的我,用平淡的语气说。
任傻子也能听出来,这是委婉的逐客令。
我慢慢扭转身子,上身冲着走廊,脚尖却依然固执地指向她。僵持了几秒钟后,她依然不为所动,我只能认命的拖着步子,离开了她的宿舍。
强烈的失落感占满了我的心,路上那些即使疲惫不堪但仍源源不断地冒出来的那些小心思,此刻全都宣告破灭了。虽然我知道脑海中的那些施乐桐因为这次契机而收我为奴的幻想,完全是一种侥幸心理,但是真到了幻灭的时候,我还是感到低落的情绪如潮水般冲在我的身上。
但是,我又侥幸地想,万事万物都有个“但是”,万一她是在等我主动过去求她收下我呢?毕竟dom不好意思主动提收奴,而需要sub去主动跪下,提供一个台阶,也是很正常的吧?
想到这里,我立刻提起步子,奔向施乐桐的宿舍。宿舍里没有人,天时地利全在我身!
“那个!我想请您收下我!”我趁着心脏狂跳,一鼓作气地跪在施乐桐面前,把头伏在地上。
“什么?”她不紧不慢地放下手机。
“我、我想成为您的奴!请收下我!”我说。
“可以是可以,不过有个问题,你需要考虑清楚。”
“什么?”我狂跳的心又激烈了一分。
“我是有男朋友的,”她严肃地说,“所以除了主奴之外的事情,你就不用想了。能接受吗?”
“我、我可以的!”我立即直起身,“我的梦想就是侍奉一对恩爱的情侣主,我非常愿意为两位仙侣主人奉献自己!”
“我们以前也遇到过口口声声说自己能接受情侣主的sub,但是最后发现都是为了裆里那二两肉。”她伸直翘起的腿,用鞋尖托住我的阴囊,轻轻踮了踮。
那里硬得厉害。
“我不会的!我是真的愿意服侍情侣主!”我连忙说。
“你先跟我去见见我男朋友,然后再说。”
“好的,”我跟着施乐桐站起身,往宿舍外走,“他……男主人在哪等我们?”
“我没要你领路的时候,乖乖跟着走就行。”施乐桐冷淡地说。
她的长发在背后随着优雅的步伐,以微小的幅度摆动,细长的脖颈高傲地微微昂着,虽然身高比我要矮上不少,但是我依然觉得她的背影在高高在上地睥睨我。我还没有傻到上去与她并肩而行,她先前所表现出的上位者的微笑,刚刚的冷淡,以及现在的高冷姿态,都像一股无形的墙,坚定地阻隔着我贴近她。
三宿舍的楼下不远就是二食堂,时间接近正午,很多新生和家长都来这里吃大学里的第一顿饭,而老生大多都聪明地选择错峰,不是早就吃完了,就是打算等没什么人了再来。
施乐桐在门口站定,掏出一面小巧的折叠镜,放进手心,对着仔细整理因走路而稍显散乱的刘海。
“桐桐!”一个干净清爽的男生在路边打招呼。
施乐桐手忙脚乱地收回镜子,小步往男生那边跑去,长发的发尾在身后一甩一甩的,然后一个小跳扑进男生的怀里。
这一串活泼可爱的动作,明显是对着镜子刻意练习,精心调整过的。在我面前优雅高冷的女神,见到男朋友之后却变得小鸟依人,这种令一般男性心碎的反差,在我眼里却成了性快感的源泉。她男朋友,我未来的男主人,明明比我还稍矮一点,却因为女主人依赖在他怀中,而显得比我高大百倍。
“宝宝你这么快就找到了?”那个男生指指我,对施乐桐说。他没有控制音量,因此我也清晰地听见了。
“还是要看你的意思啦~”施乐桐一手牵起男朋友的手,另一只手招我过去。
“您好。”我小跑过去。
“我们可是很严格的,你确定你能接受吗?”男生说。
“我可以的。”我点头。
“那好吧,我叫陈子轩,记住我的名字。”
“好的,我叫……”
“我们对工具的名字不感兴趣,”他打断我的话,“我们会叫你‘狗狗’,这就是你在我们面前的名字了。”
“……是。”我低下头,体会着身体里回荡的羞辱感。
“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叫我们主人了。”施乐桐倚在陈子轩的怀里,淡淡地说。
“宝宝,这样会不会太快了?”陈子轩看向施乐桐,揉捏她的手。
“如果他达不到要求的话,随时扔掉他就好啦。”施乐桐眼角含春,笑盈盈地仰视着陈子轩。
他们两个的身影在一起,显得那么和谐,而我虽然也站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却注定是个局外人。
就这样,在大二开学的前一天,我用自己余下的人生,换来了服侍一对神仙眷侣主人的荣幸。
# 二
“平常走路要跟在我们后面几步的位置,确保不要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我们不想看着一个工具在眼前晃来晃去,也不想看你在我们面前刷存在感。”
“但是注意力要时刻放在我们身上,看到我们有需要的话要主动过来满足。”
认主之后的当天晚上,施乐桐拉了一个群,群里只有我们三个,但是我被永久禁言了,只能看着他们两个不断在群里发服侍他们的规矩。陈子轩提的都是些行为规范之类的东西,然后施乐桐会在陈子轩的基础上,增添一些心理控制的内容。
我躲在床帘后面,一边看着屏幕上不断跃出的消息,一边用手轻轻揉弄下体。
“最后,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不能直呼我们的名字,必须要称呼的时候可以叫学弟学妹,其他时候叫我们主人。”
“即使是在心里也记得要保持尊敬,还有,叫的时候男主人和女主人记得分开。”女主人补充道。
“为什么啊宝宝?”陈……男主人问。
“就是要时刻提醒他,他服侍的是个男人,这样才能磨炼他的服从度,免得他对我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女主人说。
原来如此……我在心里点头,我品味着女主人对我的心理控制,手上的动作更快了。女主人真的很懂男m的心理,这让我心里产生了更强的崇拜感,在崇拜感和被控制感的双重夹击下,精液很快就从我的马眼中喷射而出。
我压抑着喘息,把一直悬空的头放回枕头上。刚躺好,手机就震动起来,是女主人发来的私聊信息。
“不会听我和你男主人说规矩,听射了吧?”
她是怎么发现的?!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因射精而产生的倦意登时消散。
“对不起。”我哆哆嗦嗦地打字。
“你自慰我们不管,但是必须要留出足够的精力来完成我们交代的事,不能因为自慰误事。”女主人发来消息。
我几乎要感激地跪在床前,对着手机磕一个头。我对女主人表达感谢,但没有收到回复,于是我便去睡了。
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之前,我想到一个问题:女主人为什么不在群里说,而是要私聊我呢?
一个侥幸的答案飞速浮上来,但我还没来得及确认,就被困意拖入了梦乡。
第二天,比平日里更早的闹铃把我叫了起来,我要赶在两位主人去参加军训之前,在食堂给他们买好早饭,再占个位置。由于是第一天,两位主人还不熟悉食堂的菜色,所以命令我每个窗口都买一点,然后他们每样都尝一下,吃剩的再给我当早饭。
我流窜在各个窗口间,把食堂里主要的吃食都买了一份,然后顶着周遭新生怨恨的目光,占了一个角落里的桌子,并努力摆出一副学长的架子,拒绝了好几拨新生的拼桌请求。艰难地过了半个小时,两位主人终于解开了我在群里的禁言,问我在什么位置。又过了几分钟,两位主人手挽手地来了,并排坐在我的对面。
“两位主人早安。”我说。
没有回应。女主人撒着娇跟男主人说头发在军训帽里都乱了,要他帮忙整理,在男主人象征性地用手指梳理了几下后,女主人抓住男主人的手腕,引导者他的手在她顺滑的长发上抚摸。
也是,谁会跟一个工具说早安呢?我自嘲地笑笑,尴尬地坐在对面看着这亲昵的情侣互动。被当人做空气的滋味不好受,但是当被忽视的情形是自己所侍奉的仙侣主人在我面前旁若无人地秀恩爱,就感觉没那么糟糕了。我艰苦地负重前行,而他们心安理得地踩在我的身上岁月静好,这难道不是非常值得自豪和激动的事情吗?
而且还非常色情,我的下体用起立的方式补充道。
“狗狗,推荐一下有什么好吃的。”女主人调整了一下男主人给她扎的马尾,冲我说。
“我觉得这几个比较好吃。”我把几样东西推到他们面前,趁机前倾身子,解放一下顶着裤子的肉棒。
然后又是一段忽略,两位主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分享着各种吃的,周围的人频频往这边看,他们也完全不避讳,公然在旁人羡慕的目光中互相喂食,间接接吻。连带着我作为两位主人的狗,都有些得意了起来。
这就是第一次“调教”的经历,没有什么开始的仪式感,结束的分界线也很模糊,两位主人似乎在这件事上没有放什么太大的心思,比起刻意的“调教”,他们的举动更像是“使用”:想干什么事情的时候,手边正好有个趁手的工具,于是就随手拿来使用,仅此而已。
新生军训持续了两周,在此期间没有什么特殊的调教,也就是早起半小时给两位主人买早餐,然后中午和下午提前从教室里溜出去给他们占座买午餐晚餐。军训是没有周末的,既然主人没有休息,我自然也不可能休息,我按照女主人的命令,把全校所有食堂的窗口都拍了一遍,整理出了一份菜单,供他俩每天点菜。菜单上没有标注每样吃的具体是哪个食堂,因为他们不在意我需要跑腿多远,他们只需要简单地下指令就可以了。
军训的最后一天,学校组织新生选课,这个麻烦的任务自然也落到了我的头上,两位主人分属不同的专业,一文一理,但很多公共基础课还是重合的,我需要仔细对比专业课的时间表,调整选课安排,尽量让两位主人公共课能在一起上。本来我还想对照自己的课表,让自己的上课时间避开他们没课的时间,减少一点需要自己逃课去侍奉的情况,但排完了公共课的课表,时间已经是半夜三点,最终还是作罢。
大一开始正式上课之后,我就忙碌了起来,不但要包揽三餐打饭、去校门口取快递、去水房打水之类的跑腿杂活,还要翘课去帮他们在水课上签到,做那些水课要求的无聊论文、PPT。不过小组作业和课堂演讲都是两位主人自己来,虽然也是水课,但是前者能结交朋友,后者能提高在老师心中的印象,都是为未来积攒资源的事情。
我自己的学习时间被分割得支离破碎,这让我沉浸在对挂科的忧虑中,还好宿舍里有个学霸,可以在平时拉我一手,让我保持一个不错的平时作业分。虽然估计不能免去期末周复习时候的手忙脚乱,但是学霸的笔记在复习上也算是有所助益。
除此之外,日常生活上的侍奉也必须十分妥帖,我的电话必须时刻保持畅通,即使是半夜被男主人打语音叫醒,要我给他煮泡面当夜宵,我也必须立刻从床上爬起来,用还没醒过来的脑子,拖着还出于休息状态的疲惫身体,翻出来宿舍禁止使用的电锅,给男主人煮好泡面,端去楼下他的宿舍。清洗衣物也是,虽然宿舍有公用洗衣机,但是男主人觉得用来洗贴身衣物不够干净,所以每过两天我都要去一趟男主人的宿舍,装回他的内裤和袜子来手洗。
女主人本来碍于异性的矜持,坚持自己手洗内衣,可随着日子推移,她心中的隔阂也渐渐消失,最后把手洗内衣袜子的任务也交给了我。但是在宿舍晾晒女式内衣和袜子是很困难的,我只能在床帘里挂了几条绳子,松垮地垂在那里,用于挂晾衣架。每晚睡觉的时候,女主人的内裤和袜子就悬在我脸的正上方,不到三十公分。虽然洗干净之后,上面只余下洗衣液淡淡的薰衣草味,但是依然能让我浮想联翩,在床上翻来覆去,度过燥热难捱的无眠夜。
我偶尔会把女主人尚未清洗的内裤或是袜子挂在床头,嗅着女主人似有似无的体香,幻想女主人正穿着那条内裤,跨立在我的脸上方,随时准备坐下来,用我的脸充当她香臀下的坐垫;或是幻想女主人正把那双底部微微泛黄的袜子穿在脚上,下一秒就会踩下来,用我的五官给她的玉足做脚底按摩。
这样僭越的想法发生得越来越频繁,我曾经还会在心中批判自己,认为自己失了做奴的本分。但是后来我也释然了,因为在某天晚上,从床帘的缝隙里,我窥见一个室友,正对着学校论坛的校花评选贴里的女主人的照片自慰。电脑屏幕的荧光照在他梆硬的牛子上,看起来是如此地符合“男大学生”这个词,我不用费哪怕是一点脑力,就能轻松想象到有多少人会在晚上对着学校里各种美女的照片,撸自己那根欲望过剩的管子。
所以作为与女主人亲近的人,我的幻想总比其他那些猥琐的陌生学生的幻想,要来的正当一些。而且,一想到他们只能看着女主人的照片自慰,我却有女主人亲自赏赐的原味内裤和袜子,一股优越感就油然而生。
女主人也确实光彩夺目,走到哪里都是人们(尤其男性)的视线焦点。代课的时候,我听到过女主人的同班男生惋惜于她没来课堂;每天运动小程序的代跑的时候,我也遇到过许多次顶着不同头像的男生,脱离原本的路线靠近过来,在看到是我代跑后,又带着尴尬和失望的表情返回路线上。
与默默无闻的我不同,“施乐桐”这个名字,我在校园的各个角落都曾听到过,除了和“漂亮”、“校花”等词一起出现之外,还有一个词频繁出现,甚至出现的次数更多——
“可惜”。
扪心自问,我不是一个坐怀不乱的人,每当想到男主人的存在,我也会和路边讨论女主人的那些男生团体一样,发出一声哀叹:“可惜,她有男朋友了。”
仅此一句,就足以使我对女主人日渐膨胀的占有欲,一次次冷却,偃旗息鼓。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期末周前的那个周末。我收到了三条女主人的私聊消息,第一条是校门口商业街上一个酒店的定位,第二条则是一个房间号,第三条则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过来。”她说。
我的心顿时激动起来,连走带跑地滚出宿舍,用最快的速度骑车到酒店楼下,来不及等电梯,便支使着酸软的大腿,从消防通道爬到了五楼。
在房间门口,我调整了一下呼吸,整理好衣服的领子和下摆,捋顺了头发,轻轻敲门。
时间以一种令人煎熬方式缓缓流逝,十几秒后,门终于打开了一条缝。
开门的是男主人。
“你怎么过来了?”男主人挡在房间门口。
“女主人叫我来的。”我直视着他的眼睛。
“她叫你来的?”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头偏向了室内,像是想寻求确认,但是他忍住了,重新看着我说,“没什么,就是期末周压力有点大,我带她出去喝了点酒。”
“宝宝~”女主人在房间里叫道,嗓音里浸满醉意和娇媚,“你们两个不能进来聊吗?”
我看到男主人微微叹了口气,“进来吧。”他说,随后马上又补充道,“爬着进来。”
我在门口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跪下去,从他身侧的缝隙挤进屋子里,按照规矩把衣服脱掉,只剩内裤。酒店里暖气很足,脱光也没什么大问题。
“没事宝宝,是我叫它来的。”女主人斜倚在一张扶手椅上,浅灰的紧身针织衫贴服地勾勒出她的身体曲线,米色的风衣和黑色阔腿裤摇摇欲坠地搭在床边,两只粗跟短靴天各一方地,分别歪倒在床脚和椅子下面。
“学生会的那个会,我可以不去的。”男主人走到女主人旁边,抚摸她的脸颊。
“宝宝你去吧,这种突然召集的会议,新人能到场是很加分的。”女主人握住男主人的手,将它轻轻从自己的脸颊上拉下来,然后指指跪在地上的我,“我没事的,有狗狗陪着我呢。”
我跪得更直了些。
随后是长久的沉默,一根压缩得让人窒息的弹簧夹在两位主人之间,看上去随时都会爆开。过了不知多久,男主人绕到半醉半醒的女主人侧面,俯下身去,想要亲吻她的嘴唇。
但是女主人扭开了,“我嘴里全是酒的臭味。”她说。
男主人愣了一下。直到过了几秒,我假装打了个喷嚏,他才向后退了几步,不再盯着女主人看,转头示意我跟他出去。
“我点了个蜂蜜水的外卖,一会你取一下,喂她喝了,让她醒醒酒。”男主人小声对我说。
“那您呢?”我问。
“我还得去学生会那个会,你晚上照顾好女主人。”
说这话的时候,我已跟他爬到了房间门口。
“这恐怕……不好吧?”我犹豫着说。
“怎么?”他轻蔑地低头瞥了我一眼,“别担心,一个人是不会爱上一条狗的。”
有那么一瞬,我感觉非常低落,我这段时间以来的各种幻想,都随着男主人的轻蔑一瞥,碎成粉末。
我默默爬回女主人脚边,和她说男主人去开会了。她的眼皮低垂着,长长的睫毛向上翘起,用化妆品精心修饰过的美貌,在此刻反而成了脆弱的代名词。
“学生会就是不干人事啦,压榨新人也是很常见的事情,等到了大二,有资历了就好啦。”我实在不忍心看女主人这样一副破碎的样子,嘴里违心地说起虚伪的安慰话。
她没有搭腔,而是在椅子上侧过身,一只手臂勾住椅背,两只纤细的美腿交叠地搭在椅子扶手上,小腿翘起,玉足高高得在空中晃荡。
“狗狗~过来~”她唤道。
我爬到离她更近的地方,脸几乎要贴在椅面上,而她包裹在连裤袜中的臀部就坐在那里,近在咫尺。
酒精的味道蒸透了她的全身,中间隐隐约约夹杂着一些柑橘系香水的味道,撩一下嗅觉又失去踪迹,像躲在小区绿化带里时不时探出头的小猫。
“狗狗啊狗狗~”她用手抚乱我的头发,“你说你要是一只真正的狗狗该多好,就那种情感抚慰犬,我还能抱着你睡觉。”
“汪汪!”我叫起来,不过学得不太像。
“嘻嘻~你学得太烂啦,以后要多练习。”女主人笑道。
或许是因为喝醉了吧,今天的女主人没了以往的高冷气质,反而变得像个小女孩一般,我在心里想。但下一瞬间,另一个想法蹿到我脑海里,万一,我是说万一,女主人现在这样,并不全是因为喝醉了呢?
万一她心底确实是有那么一丝丝的欲望,和我……
敲门声击碎了我的遐想,男主人点的外卖到了,我躲在门后,从门缝中接过外卖,再叼着爬回女主人身边。
“给你喝吧,赏你了。”女主人轻描淡写地说。
“这是男主人点给您醒酒的。”我说。
“你要是不喝的话就去卫生间倒掉。”
我听出来了,女主人这是心里憋着一股对男主人的怨气,所以不想接受他点的东西。我喜滋滋地掉头往厕所爬,又被叫住。
“等等,我还没试过用蜂蜜水洗脚呢,你含着它给我舔舔脚吧。”她扭了扭裹在棉袜中的脚趾,在充满弹性的布料上顶出脚趾诱人的圆润轮廓,“不该穿这个靴子出来的,闷死了。”
我用嘴脱下她的棉袜,在汗臭味的刺激下,我的阴茎在盯着内裤,急躁地鼓胀起来。我含了一口蜂蜜水,像妓女给客人口交一样,吮吸舔弄女主人的脚趾,直到甜味把舌头沁得麻木了,只能尝到女主人脚上的那一丝咸味,再把脏水咽进肚子,换一口水继续。
“唔……好舒服……但是黏黏的……”女主人轻闭着眼,唇缝间泄露出微弱的呻吟。
于是我又烧了一壶水,用热水给她舔了一遍。等我舔完的时候,女主人已经意识朦胧,半只脚踏入梦乡了。
“主人,去床上睡吧,在这睡会着凉的。”我轻轻地说。
“不想动……”女主人呢喃。
或许这是一个亲密接触的好机会?这种情形之下,如果我抱她去床上睡觉,是否也是可以接受的正当行为呢?可是如果被男主人发现的话,感觉会很不好交代……
我偷偷观察着女主人的神态,想要判断她是否醉到会忘记我都干了些什么的地步,但是看了半天,也没得出什么结论。她静静地窝在椅子里,呼吸浅而轻盈,几乎察觉不到,看起来就像一尊维纳斯的雕像。
我深呼吸了一下,鼓起勇气轻声问她:“那我抱您去?”
“嗯……”女主人无意识地轻哼了一声。
我吞了口口水,站起身,抱起她温热柔软的身体。我缓慢地拖曳着步子,尽可能拉长与女主人肌肤相亲的时间,直到抱不动了,才把她轻轻放到床上,为她盖好被子。
“狗狗……”她呼唤着,听起来像是梦呓。
“我在。”我跪在床边。
“陪我……”她的声音听起来像玻璃般脆弱易碎。
于是我把脸贴在她的手心,让她无意识地抚摸揉捏。等她睡熟之后,我叼来她的两只短靴,像一只真正的狗一样,侧躺着蜷在床边的地毯上,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怀抱着她的短靴,沉沉睡去了。
夜很冷,我很温暖。
# 三
我在剧烈的头痛中醒来,耳边隐隐约约能听到男主人说话的声音。我使劲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晕染开的色块。我头脑昏沉,肌肉酸痛,浑身发冷,感觉脑袋像是被隔绝在了一个水球中,五感被遮蔽,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模糊不清的。
在我即将再次沉睡的时候,耳朵里炸响一声清脆的声音,伴随而来的是脸颊上尖锐火辣的清晰痛感。
是男主人扇了我一耳光。
我这才发现,我原来已经醒过一次了,只是不知什么时候又陷入了昏睡边缘。此刻,我正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手臂勉力撑着身子,背上像是绑了个沉重的杠铃片,压得我直不起身。
“给……给两位主人请安……”我的嗓子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
或许是没有听到,或许是不想理我,总之女主人依偎在男主人怀里,享受着男主人的抚摸,两个人都没有回应。
“我……!”我努力鼓着我的破锣嗓子,好让它的声音大上一丝,“我可以把衣服穿上吗……我感觉好冷……”
“穿上吧。”男主人说,“穿外套和裤子就行,里面那些就没必要穿了。”
“谢谢主人。”我颤颤巍巍地爬到房间角落,穿好衣服时已累得直喘粗气。
趁着穿衣服的间隙,我悄悄摸了摸额头,很烫,发烧了。
穿好衣服之后,我听到接吻的声音,回头看去,女主人正微微呻吟着,被男主人用双臂环抱在怀里。我急忙爬回女主人的脚边,像一只小狗一样,用滚烫的脸颊蹭她的脚踝。
可是我没有等来女主人的摸头,她用脚背轻轻推开我,咕哝着跟我说:“去外面候着吧。”
说这话时,她的眼睛迷离地看着男主人,一点都没有往我这边看,仿佛我是一个不存在于屋子里的幽灵,或者是什么小爱同学一类的AI管家。
“可是外面好冷,我穿的这么薄……”我小声说。
“你昨天晚上不是睡得挺舒服的吗?”男主人踹了我一脚,鞋底刚刚融化的冰冷雪水印在我发烫的皮肤上,激得生疼。
“你是想要我重复我的命令吗?”女主人回头抓住我的头发,用锐利的眼神刺在我的脸上。
同时也剜走了昨晚那抹还残留着些许余热的温情。
我吓得立马磕头认错,然后灰溜溜地滚出房间,站在走廊里,和坚硬的房门大眼瞪小眼。
女主人的命令是让我在外面候着,所以我不敢走远,只能在手机上叫了个外卖,买了退烧药和水,然后在外卖小哥先是奇怪,随后又恍然大悟,变成理解和同情的目光下,把药吃了。他一定是把我当成和女朋友吵架而被关在门外的人了。可惜,我比那种人更惨,我连和女主人吵架的资格都没有。
此后每当走廊路过什么人,都会走一套这个流程,有人还会用眼神鼓励我一下。而当走廊没人的时候,我就卑劣地把耳朵贴到房门上,像电影里开保险箱的贼一样偷听里面的动静。但是这个宾馆的隔音实在不错,又或者是我的脑袋太晕了,总之我除了几句女主人语调高亢但又听不清内容的话之外,什么都没听见。
但就是这几句语调高亢的话,把我的心放到了火上煎烤。我在门口踱来踱去,几次抬起手想要敲门,最后都忍住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退烧药似乎没有效果,我依然很冷,头痛像苍蝇围着我嗡嗡叫,身体不断叫嚣着要休息,但我的心躁动不安,无法按捺下来,精神一直紧绷着。我想要时间过得快些,却没有心情玩手机,心神全部被名为焦虑的细线勒紧,拴在房间里的动静上。
沉默持续了两个小时,我的意志濒临崩溃,长时间的头痛和发冷让我开始胡思乱想,我担心他们是不是忘了我,或者想要就此让我冻死在这里(虽然理智上我知道我不可能会冻死),再或者是想要跟遗弃猫猫狗狗一样,把我放在路边,然后就这样等我自己慢慢醒悟,然后自行离开。
求您了,求您了,什么都好,让我听到些动静吧。我在心中重复念叨着,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在向那个我不相信的上帝祈求,还是在隔空向两位不可能听到我心声的主人乞求。
或许是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回应我,房间里响起了水声和嬉闹声,似乎是在洗鸳鸯浴。两位主人可以在水汽蒸腾的浴室里洗热水澡,我却必须在寒冷的走廊里,压抑着身体上的颤抖,等待他们随时可能发来的召唤。这份地位差带来的羞辱感重新唤醒了我的卑贱,一股赎罪的冲动占据了我昏沉的大脑。我犯了沉重的罪,我竟然觊觎女主人,这是多大的僭越啊!而两位主人却没有直接抛弃我,而是选择了惩罚,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这是多么仁慈啊!
想到这里,我激动地跪下,冲着房门磕了个头。然后我才想起这里是走廊,可能有人,又慌慌张张地起身,结果踉跄了一下,狠狠撞到房门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幸好,房间里的水声没有断绝,说明我没有打扰到两位主人的兴致。
过了半个多小时,房间里淅淅沥沥的淋浴声停下了,但是依旧没人给浑身发冷的我开门。又十几分钟后,一个外卖小哥把一袋子外卖递给迷茫的我,说是备注说交给门口的人,然后拍了一张我拎着外卖的照片就走了。
我有些高兴,这说明两位主人是信任我的,他们相信我不会走。我敲响房门,裹着浴巾的男主人给我开了门,他接过外卖,示意我进屋。
“过来当脚凳。”女主人坐在窗边的圆桌旁,吹着头发冲我招手,没有寒暄,只是自然地命令。
我爬到圆桌下面,女主人把脚翘到我的背上,她刚洗完澡,小腿和脚都还是热腾腾的,感觉很温暖,但不足以驱散我体内的寒冷。
圆桌很小,桌下的空间很逼仄,除了挤进去的我,还有个原本就放在那的垃圾桶,为了让女主人以舒服的姿势搭脚,我只能爬到最里面,脸冲着正下方的垃圾桶。然后我就看到了那个漆成黑色的、表面鼓起一个圆环的、散发着一股浓重的油味的铝箔包装。
那是避孕套的包装。
前一天晚上气氛还十分紧张,第二天早上就又好到可以做爱,这明明是一次小情侣不过夜的闹别扭,是旁观者看来会露出姨母笑的一个小情趣,我却把它误认为是两位主人产生裂隙的起点,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地摊文学里的猥琐主角,可以趁机上位,做出挑衅和僭越的行为……
男主人提来外卖,把脚搭在我的后颈上,我无力对抗男主人的腿,任由着重力把我的脑袋压进垃圾桶。两位主人在我头顶上喝着热粥,留我颤抖着面对那个空荡荡的避孕套包装。
那个避孕套似乎抽走了我的灵魂,我昏沉的脑袋愈发空荡,脑海里只剩下男主人轻蔑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回荡着。
他说:一个人是不会爱上一条狗的。
头顶上遥远的地方传来两位主人渺茫的笑声,紧接着男主人用脚跟狠狠踹在我的后脑上,把我的脸揣进垃圾桶,几乎要亲上那个恶心的包装袋。
“问你话呢。”男主人的声音瞬间拉进、放大,在耳边炸响,“你是不是对桐桐动心思了?”
我支支吾吾,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
“宝宝,我跟你说,真的可好笑了。”女主人打断话头,还没说就笑起来,“就我之前还特地准备了点那种小说里的话,就那种‘我就这么没有魅力吗?为什么他连翘个会陪我都不愿意’之类的,结果一句都没说,他就已经忍不住了。”
准备?什么需要准备?我不安地扭扭身子,仿佛前面有一个难堪的场面在等着我,而我得先预热一下。
“行吧,是我输了。”男主人说。
“耶~那你下午去陪我抓那个娃娃。”
“直接上前台买多好。”
“哎呀~要自己抓到的才有仪式感啦~”女主人用甜腻的声音冲男主人说。声音里清晰地包含了她为了撒娇而故意嘟起的嘴唇,以及眼角向下弯曲出的笑意。
而当我遵照她的命令,从桌下爬出来,跪在她的面前时,她的脸已经冷却、凝固下来,板结成人们在教训犯错的宠物时的那副严肃样子。
“总之就是,”她盯着我说,“你男主人突然接到开会通知导致我们没法继续玩的时候,我们突发奇想,顺手拿你打了个赌玩,赌你能不能坚持住做狗的操守。”
“操守……”我羞愧地想要钻到地底下去。
“一般来讲,这样测试人是不好的行为,但是谁让你是一条狗呢?”女主人讥讽地说,“而且毕竟是你没有忍住欲望,没有通过测试,才导致了现在这个结果。所以一切的罪责都应该由你来承担。”
“罪责……”我机械地重复了一遍。
“既然所有的错误都是你的,那么从今天开始,”她翘着腿俯视着我,和审判员的区别只有手里没有木槌,“我们会对你实行高压的管控,从金钱、时间、性、人际关系等方面,全方面地对你进行管理。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我认命地垂下头。
“怎么?你有异义?”男主人严厉地诘问。
“没有,只是……”我咀嚼着句子,“您、女主人您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女主人哼了一声,没有理我。
“桐桐,你说吧,我也想知道。”男主人也说。
“你还记得高二时候的那个教导主任吗?表面上道貌岸然,规规矩矩的,实际上经常趁体育课去班里偷闻女生换下来的鞋子的那个。”
“毕业的时候你不是把他对着你鞋子撸的视频投学校大屏,然后让他被学校开除了吗,怎么了?”
“你有没有注意到过,如果我周末奖励过他,周一升旗的时候,他在上面讲话的语调都会变?”
“确实没有那么暴躁了。”
他们两个若无其事地对话,仿佛我并不存在于这个房间里,仿佛他们的腿并没有搭在我的背上,脚并没有踩在我的头上。
“对,男性射精和没射精,第二天的状态是不一样的。”女主人解释道,“尤其是男m,射精之后脸上会有一种猥琐的平和感。而每次我把内衣袜子交给这条贱狗洗之后,第二天它脸上就是那种表情。”
我心里一惊,昏沉的脑袋一下子全醒了,原来女主人一开始没有让我洗贴身衣物,并不是因为我想象中的什么“碍于异性的矜持”,而是早就打算好测试我。一想到原来女主人早就看出我晚上拉起床帘干的那些龌龊事,我身上几乎要冒出冷汗,皮肤表面潮湿得发黏。
“所以就顺便测试一下咯,要是发现有什么僭越的苗头的话……”女主人继续说。
“就尽早掐灭?”
“就趁早丢掉换个新的。”女主人轻松地说。
“新的没有那么好找吧?”
“只是男m而已啦~我勾勾脚就会乌央乌央地来一大堆的~”
“哦?是谁家的宝贝这么厉害呀~”男主人骚弄女主人的脸颊,逗得她羞红着脸,用胳膊缠住男主人的脖子,在他的嘴唇上飞快地啄了一口。
我的身子狠狠颤了一下。
“不过还是算了吧,用它都用顺手了,再换的话还得重新调教。”男主人无意识地用脚点我的脑袋。
“好~宝宝你说了算~”女主人的声音甜腻得要从中渗出蜜糖来。
“不过嘛,”女主人用力把我蹬翻,“这条贱狗还是需要更加高压的调教才行。”
说这句话时,她的语气变得冷若冰霜,刺在身上,扎进肉里,让我如坠冰窟,浑身都像是要被冻结了一般,蜷缩在地上,颤抖不止。
# 四
我一向不理解“高压”的意思。
在初一,我刚刚接触SM圈子的时候,“高压”这个词就已经在圈内满天飞了。那会互联网管理还很松,QQ里还能搜到一大把所谓的“高压群”。年幼无知的我也出于好奇加过几个,可是很快就感到厌烦了。因为没有人能说得清楚什么是“高压”,它就像当时班里的男同学所互相攀比的做爱一样,每个人都说自己做过,但是没有人说得清那具体是一种什么感觉。所以我一直认为那些整天叫嚣着高压调教的人,实际上是完全不懂自己在说什么的,她们只是在找个理由来满足那些低劣的欲望罢了。
那天从宾馆出来,在综合楼与男主人分别后,我忍不住凑过去问女主人,到底什么是“高压”,她到底打算怎么调教我。她没有回答,只是轻蔑地看了我一眼。
当时的我一头雾水,心里还抱着侥幸,甚至还有一丝色色的期待。但我很快就通过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痛苦,切实体验到了在她的蔑视中,潜藏的那些恐怖的东西。
时至今日,我早已完全明白了“高压”的含义。“高压”的意思是让我同时打三份零工,然后把收入和生活费全部上缴:“从今往后,你不会再有私人财产了。”它的意思是让我穿着单衣,在寒风中给他们拍游玩vlog:“太暖和的话会犯困的,拍糊了怎么办?”它的意思是在我生病的时候,反而会受到严厉的惩罚:“听好了,你是我们的所有物,所以你生病就是毁坏了我们的东西,要接受惩罚。”它的意思还包括每天只有少得可怜的伙食费,有时还要饿肚子:“吃那么多干什么?能活着服侍就足够了。”以及将自己的全部时间和精力都用来执行命令,摒弃自己的发展和人际关系:“你只需要考虑将自己的全部都奉献我们,不要想着给你自己留下什么好处。”
卑贱、被忽视、被物化……“高压”就是一切可以从“奴隶”一词中联想到的词的集合,是剥夺人之所以为人的所有那些之后,所剩下的躯壳,是一眼就可以望得到头的悲惨结局。
是的,悲惨结局。我的眼睛在毕业照和毕业名单之间来回跳跃,反复确认。毕业照上那个消瘦得跟游魂一样的人型生物,那个大热天却还要刻意穿着高领夹克,尽管如此却依然让脖子上箍着的项圈露出了一角的奴隶,那个站在最后一排的边缘,离周围同学足有两步远的不合群者,毫无疑问就是我本人。可是在毕业名单上,在那白纸黑字的一排排陌生名字里,却没有我。
在我大一后就几乎没聊过天的三个室友中,有一个是我们班的班长,太久没接触,我只记得他的外号是“学猴”,而记不起他的名字了。他找借口把我约出去,然后在食堂给我看了辅导员发给他的消息。
我延毕了。
意识到这件事的一瞬间,我几乎要从食堂光滑的塑料椅子上滑下去。我强撑着摆出豁达的姿态,告别室友,拎着两条软如面条的腿飘回宿舍,爬到床上,把床帘拉得严严实实。然后哭了起来。
虽然我在潜意识里早就明白,像这样每天都逃课去侍奉,课堂测验也不参加,还放弃人际交往,以至于连愿意帮忙签到,或是借我抄作业的熟络同学都没有一个,是不可能不挂科,不可能不欠下学分的。但当延毕通知真的到了眼前,意识真的不得不面对它时,一股苍凉的无力感包裹住了我,我像一个在茫茫雪原中迷路的旅人,对着天上惨淡的太阳祈祷,只求身上能温暖一些,但是只有呼啸的风雪,变本加厉地推搡着我。
QQ响了。我哭着从裤兜掏出手机,我的手颤抖得太厉害了,手机掉在床板上,磕出咚的一声闷响。我哆嗦着按亮屏幕,上面的字顷刻间冻住我的身体,我全身的肌肉都僵了起来,甚至连哭泣都没法继续。
“下午不用来侍奉了,去教务处问问怎么申请延毕吧。”女主人在群里发来一条消息。
“您在哪里,我可以去找您吗?”我求救般地按下发送键。
推开空教室的门的时候,女主人正羞红着脸,趴在男主人怀里,嬉闹着轻轻敲他的胸口。我小步挪到他们旁边,跪在坚硬的瓷砖地上。
“我、我真的延毕了……”等头顶的动静平息后,我小声嗫嚅道。
然后我抬起眼梢,期待着女主人的反应。可是我只看到了一双淡漠的眼睛,是那种人们在街上围观热闹时,那种事不关己,置身事外,与当事人隔了十万八千里的眼睛。
“哦,那倒是省了你再去跑了。”女主人面无表情地说。
“我!”一股分不清是焦虑还是愤怒的火焰腾地窜上心头,却又被女主人居高临下的俯视浇熄了,“我……不想延毕……”
“毕业了你怎么伺候我们?”女主人问。她的语气很平静,不是诘问,也没有压迫感,她只是像问午饭吃什么一样,平淡地问了出来。
但杀伤力却比任何怒吼和质问都要来的撕心裂肺。
我大脑一片空白地站起来,灰溜溜地佝偻着,一路滑回宿舍,回到熟悉的床上。然后我掏出手机,拉黑了两位主人。
这不是有预谋的行为,我只是自然地任由身体自己行动,眼睁睁地看着手指平静地移动,按下拉黑按钮。
明天谁来给他们买早餐呢?自习室的座位没人早起抢的话估计也会没了吧?那几门甩给我的水课的论文马上也要交了吧?我的脑海中翻腾着具有报复意味的想法,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我见到了他。
他显然是个新手,跟个机器人似的吊在他们后面几步远的地方,亦步亦趋,很紧张的样子。即使如此,他的侍奉依旧十分笨拙,对于那两个人给出的信号总是慢半拍才反应过来,动作也远不如我快速标准。
但是我的心里一点高兴的感觉也没有。我跟着他们一路走到专业楼包围的偏僻凉亭,看他在那里从背包里掏出保温袋,再从保温袋中掏出各种早餐,然后跪在一旁看着那两个人吃。那两个人互相调笑着,她把他的手放在她短裙无法遮盖的大腿上,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并没有出现我想象中的那些窘迫事情。
接下来整整一周,我都怀着期待,尾随着他们三个人,从学校的一处到另一处,从校内到校外。那个新人简直蠢得令人发指,带饭时根本不了解他们的口味,拍照时照的角度也不对,侍奉的时候笨手笨脚。可是他们却没有批评那个新人,只是一切照常,似乎从未发觉脚边的人变换了一样。
不,再怎么说也不会是没发觉换人了,毕竟是他们自己挑的新人,所以只能是……我心头忽然意识到了那件恐怖的事:使用他和使用我并没有什么区别。
从始至终,都不是他们离不开我,而是我离不开他们。
原本的计划早已被我抛在脑后,重修、补学分、给辅导员写保证书之类的正经事情,通通被焦虑和恐惧扫地出门。只剩下一件事情,用硕大的、加粗的、鲜红的字体,印在我的脑海中。
我要去乞求他们的原谅。
我要去乞求两位主人的原谅。
于是我找了个时机,冲到两位主人面前,郑重地跪下,声泪俱下地痛陈自己的罪过。两位主人静静听着,既没有被惊吓到,也没有看到我回来的喜悦。听完之后,女主人毫不在意地对那个新人挥挥手,跟他说他的试用期结束了,可以离开了。
我紧绷的身体一下子瘫软了,我看向那个新人,他的眼神里燃烧着对我的仇恨。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的怒火对我毫无威慑力,因为我本来就早已是一抔灰烬。我长期依赖于地狱,以至于无法离开,因此此刻我甚至有些羡慕那个新人,他还没有被摧残到和我一样的地步,他至少还可以燃起怒火。
为了惩罚我,两位主人给我戴上了贞操锁。自此以后,更加尽心尽力,即使两位主人下的命令常常不考虑客观条件,我也会逼自己尽可能完成到最好。我完全放弃了自己的个人生活,除却用来满足必要生理需求之外,其余的时间完全都用来完成两位主人的要求,或是打工上贡。
然后,在某一天,侍奉结束的时候,女主人忽然跟我说,我自由了。
我看着她,不理解她的意思。
“你自由了,可以走了。”她重复了一遍。
“我们保研了。”男主人嘲讽地说,“在大学你还勉强能算个学长,但是到了研究生的阶段,你是什么呢?你这一年都没上过课,这样的话连毕业证和学位证都不会有吧?一条大学肄业,只有高中学历的狗,还妄想着伺候我们读研吗?”
男主人一脚踹在我的肩膀上,将我从麻木的日常中被一脚踹了出来。我瞪大眼睛,拼命摇头,只恨自己没有生着一条尾巴,不能用来摇尾乞怜。
最后,我还是失魂落魄地拿着女主人一直拴在脚腕上的贞操锁钥匙,独自走回宿舍,去完成两位主人给我的最后一个命令:把这四年间为他们拍摄的点点滴滴,剪辑一个毕业视频。我打开电脑,满屏的素材中,却寻找不到自己的身影。
屏幕上,两位主人在舞台上高举各种奖杯和证书,在麦克风前对镜头致辞,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牵手漫游。跟着时间轴看下来,只会觉得这是一对浪漫而幸福的大学生情侣,而完全不会意识到,在画面之外,还有一个可悲的奴隶,为这些美好的画面忙前忙后,最后还毫无存在感。
我唯一出镜的照片,是上学期结束时,两位主人去公园游玩,在夕阳下拥吻时拍摄的。当时为了摆出对称的爱心姿势,女主人穿着刚走过泥地的靴子,站在我的头上增加高度,她肮脏冰冷的靴底狠狠碾在我的脸上,而我的头顶紧挨着男主人的脚,就这样变换着不同姿势,用蓝牙遥控拍了近二十分钟。最后,女主人一边用靴尖无意识踢着我被踩麻了的脸,一边挑出了一张最完美的,其余通通删除了。就是在这张照片里,如果放大仔细去看的话,在女主人的靴底防滑纹缝隙中,能看到一抹肉色填充在里面,那就是整个视频中,唯一能证明我的存在的痕迹。
说完全没有沮丧是不可能的,但此刻我的心里更多的是对两位主人的崇拜。自上次负起出走后,我就明白了我的地位:两位主人只管坚定向前,而我只是他们人生路上的一段插曲、一个工具,对两位主人的人生轨迹不会产生任何动摇。能服侍这样一对仙侣成长,我感到非常幸福。可以说我的人生已经完全依附于两位主人的人生之上了。
是了,我是两位主人前进的燃料,我心里早已明白这一点,可眼下到了真的燃尽的时候,我的心里却生出无尽的凄凉和恐惧。曾经看着两位主人热烈地朝着美好未来前行时,我像一块煤炭,表面麻木,但内芯红热地燃烧着,而现在,我像一个冷硬的煤核,或许还带有些许炉子的余温,却已被抛弃在荒凉的大地上,注定要熄灭。
我把视频传到三人群里,男主人说我做的不错,然后群就被解散了。我鼓起勇气向女主人私聊问好,回应我的却只有红色感叹号。于是我去男主人的宿舍敲门,他的室友们却告诉我他昨天就去外地玩了。
啊!我想起来了,两位主人之前确实提到过要去哈尔滨毕业旅行。不知哪来的冲动和勇气,我竟也花了三天的伙食费,买了一张哈尔滨的硬座,坐了十三个小时的火车,跟着来到了哈尔滨。我对照着之前给两位主人做的旅游攻略,心里盘算着现在应该玩到攻略里的哪一步,然后飞速赶过去。我知道在一个城市里找两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可我总得给自己一个交代。我在街上毫无方向地撞来撞去,撞得头昏脑涨,撞得七荤八素,最后竟累得在街边坐着睡着了。
在梦里,我回想起,在我很小的时候,父母曾带我去县城一个据说是很神的半仙那里算过命,他说我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可是我的命运不是成为将军,我的命运是成为将军脚下的枯骨。
睁开眼睛,模糊的视野中晃过一双清晰得刺眼的及踝短靴,和女主人冬天常穿的一模一样。我猛地起身,舒展的腰腹拉伸肺部,发出呵的一声,我扑向那双绒面短靴,却只吓到了一个陌生的女孩子。我一边道歉,一边后退,在那个女孩子嫌弃的目光中转身离开。
转头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我的命运。
两位主人就在不远处围观吹糖人。
我飞奔过去,扑通一下跪在两位主人脚边,不住地磕头,任由眼泪和鼻涕糊了满脸。
周围忽然变得一片寂静。
“别在这发癫,跟我走。”女主人似乎也被吓到了,声音有些慌张。
两位主人把我捡回酒店的房间,我不可自抑地哭着跪在地上,求他们不要抛弃我。
“可是你已经配不上我们了。”女主人说,“你觉得一个高中学历的人,能给研究生帮上什么忙呢?”
“而且学校你也进不去了。”男主人补充道。
“我可以做全职工作,然后在校外给主人们租房,做家奴!全职工作比零工的工资也多,可以给主人们上贡更多的钱!”我激动地吠叫着。
“可是那样就做不到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了。”
“那我就继续打零工!”我说。
“我们不需要没有长进的狗。”女主人淡淡地说。
“我会有所长进的!”我用袖子擦掉脸上的秽物,想要女主人看清我坚毅的表情。
“怎么长进呢?”女主人刷着手机问。
“我可以同时打很多份工,比之前更多!”
“嗯。”
“我还可以学新的侍奉技巧!”
“还有吗?”
“我……”我咬紧牙关,“我还可以接受以前不能接受的调教,放弃所有的底线,成为一个真正的奴隶。”
“会很残酷的。”女主人轻描淡写地说。
“求您给我一次机会!”
“贞操锁你开了吗?”
“没有您的允许,我不敢开。”
“钥匙带着吗?”
“带着!”我立刻从兜里翻出那把小巧的钥匙,捧给女主人。
女主人拈起钥匙,随手扔到地板上,然后用靴尖轻巧地一踢,那柄钥匙就化作一颗银色的流星,钻进了床底下。
“现在爬进去,还能找回来。”女主人似笑非笑地俯视着我。
四年前,正是这个眼神,俘虏了我的心,也让我实现了我的命运。
床下漆黑一片,我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能想象那把钥匙躺在一片灰尘之中,失了金属的光泽。我震惊地看着女主人,阴茎却挺立起来,顶在锁上。
“求您们收下我!”我把头狠狠磕在地板上,用疼痛和眩晕来抵抗自己放弃的欲望。
“去楼下买个套吧,我要你看着我们做爱。”男主人忽然发话。
“咦?就这样放过他了?会不会太简单了?”女主人用撒娇的语气说。
“看你把它玩得团团转的样子,忽然想要你了。”男主人坏笑着扑倒女主人。
我站起身,走到门外,进入电梯,走到大厅,走到大街,走进药店,查看货柜,拿起避孕套,结账,出门,然后流泪。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流泪,因为身为奴隶,我只需要完成主人的命令就好,至于自己的心中,应该是一片虚无的。
但我必须想象我是幸福的。
是的,没错,生为枯骨,我很幸福。
我必须幸福。
终于读到人仿老师的情侣主文,羞辱也十分精彩,特别喜欢!
人老师写得好狠啊!但好色!但确实好狠!不愧是写了羔羊三部曲和伯劳的人老师!
但是恶女恶男都不行,我要用我梆硬的拳头狠狠出击!
愿世界(至少是m文世界)唯有好女人
与同类文章相比,淡化了羞辱的具体过程,而着重在情节上,并用细节衬托,学习了!
人仿老师还是一如既往地描写细腻,很优秀的发挥了“第一视角”的文章写法,把“我”的视角和心理发挥地淋漓尽致。让人很有代入感。
但我要狠狠地批判男主这种靠消耗自我价值来取悦对方的行为!虽然很色但读到一半我就已经开始生气了,读到延毕的时候更是咬着牙才看完的hhh
humulation:↑coukou111:↑人仿老师还是一如既往地描写细腻,很优秀的发挥了“第一视角”的文章写法,把“我”的视角和心理发挥地淋漓尽致。让人很有代入感。
但我要狠狠地批判男主这种靠消耗自我价值来取悦对方的行为!虽然很色但读到一半我就已经开始生气了,读到延毕的时候更是咬着牙才看完的hhh
hhhh毕竟主题就是枯骨嘛()
是呀,这种xp也是存在的,被毁灭的欲望,我可以理解啦。
只是和我一向奉行“提升自我”之后给“坏女人”当一辈子狗,导致我看这位和我理念背道而驰的男主越看越气而已hhh。个人原因,不如说人仿老师写得太真实了,以至于能让我把情感代入进去。就像过去演反派演的太好的演员在现实中也让人嫌恶一样()
呜呜呜为什么是情侣主主题的!痛!太痛了!
(看到「我喜欢自己的感受被看穿」的部分还是非常有代入感,但是看到男主(男配?)登场之后确实无法看下去了……T T)
(尤其是我朋友圈里就有叫chen zixuan的朋友)
不过从能够给读者带来强烈情绪体验的角度来说,确实人仿老师写得好啊!(努力吸收了很多自己应该学习的技巧!)
coukou111:↑humulation:↑coukou111:↑人仿老师还是一如既往地描写细腻,很优秀的发挥了“第一视角”的文章写法,把“我”的视角和心理发挥地淋漓尽致。让人很有代入感。
但我要狠狠地批判男主这种靠消耗自我价值来取悦对方的行为!虽然很色但读到一半我就已经开始生气了,读到延毕的时候更是咬着牙才看完的hhh
hhhh毕竟主题就是枯骨嘛()
是呀,这种xp也是存在的,被毁灭的欲望,我可以理解啦。
只是和我一向奉行“提升自我”之后给“坏女人”当一辈子狗,导致我看这位和我理念背道而驰的男主越看越气而已hhh。个人原因,不如说人仿老师写得太真实了,以至于能让我把情感代入进去。就像过去演反派演的太好的演员在现实中也让人嫌恶一样()
我个人理念也是不认同文中主角的做法的,不过写的时候只会考虑故事效果,不会去考虑理念问题(这也是对约稿者的尊重)。
士师志望:↑呜呜呜为什么是情侣主主题的!痛!太痛了!
(看到「我喜欢自己的感受被看穿」的部分还是非常有代入感,但是看到男主(男配?)登场之后确实无法看下去了……T T)
(尤其是我朋友圈里就有叫chen zixuan的朋友)
不过从能够给读者带来强烈情绪体验的角度来说,确实人仿老师写得好啊!(努力吸收了很多自己应该学习的技巧!)
毕竟是约稿,当然是金主要求什么就是什么hhhhh
不过现实认识同音的人也太巧了吧hhhh(或者是因为叫zixuan的太多了?)不过在第二节之后,两个人的名字就没有出现过了(大概),所以可以大胆往下。
唔或者我应该学学用论坛里那个可以自由换名字的高级功能()
humulation:↑coukou111:↑humulation:↑coukou111:↑人仿老师还是一如既往地描写细腻,很优秀的发挥了“第一视角”的文章写法,把“我”的视角和心理发挥地淋漓尽致。让人很有代入感。
但我要狠狠地批判男主这种靠消耗自我价值来取悦对方的行为!虽然很色但读到一半我就已经开始生气了,读到延毕的时候更是咬着牙才看完的hhh
hhhh毕竟主题就是枯骨嘛()
是呀,这种xp也是存在的,被毁灭的欲望,我可以理解啦。
只是和我一向奉行“提升自我”之后给“坏女人”当一辈子狗,导致我看这位和我理念背道而驰的男主越看越气而已hhh。个人原因,不如说人仿老师写得太真实了,以至于能让我把情感代入进去。就像过去演反派演的太好的演员在现实中也让人嫌恶一样()
我个人理念也是不认同文中主角的做法的,不过写的时候只会考虑故事效果,不会去考虑理念问题(这也是对约稿者的尊重)。
是的,毕竟是约稿嘛,故事效果很出色喔!哪怕并不认同也可以写出如此真实的故事,太厉害了!如果是我的话肯定写不出来自己代入不进去的故事,还是第一视角,真的很厉害!
士师志望:↑humulation:↑士师志望:↑呜呜呜为什么是情侣主主题的!痛!太痛了!
(看到「我喜欢自己的感受被看穿」的部分还是非常有代入感,但是看到男主(男配?)登场之后确实无法看下去了……T T)
(尤其是我朋友圈里就有叫chen zixuan的朋友)
不过从能够给读者带来强烈情绪体验的角度来说,确实人仿老师写得好啊!(努力吸收了很多自己应该学习的技巧!)
毕竟是约稿,当然是金主要求什么就是什么hhhhh
不过现实认识同音的人也太巧了吧hhhh(或者是因为叫zixuan的太多了?)
能够处理约稿的dalao!
因为要求不多所以可以自由发挥啦,真的限定很死的那种我也苦手()
我试图代入情侣主的男方,但我发现我不叫陈子轩,就只能代入没有名字的“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