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
十月十七日 星期四 午夜
我还没睡着。
背上密布的鞭痕稍微动一动就疼,地上红色的血没弄脏她的鞋。还好。
“你不就是喜欢被这样对待吗?”
痛到晕厥。
我颤抖的身体和求饶并没有让她皱一点点眉头。
背上的皮肉大约是有了裂口,温热的血顺着背流到大腿上。现在没流了。酒精的刺烫却还印在脑子里。
红色和绿色是对比色。
我蜷缩在衣柜和床的缝里,很窄很窄,窄到我要把肩膀缩起来才能挤着塞进去。像是可笑的鱼罐头。
绿色的鱼罐头。我好饿。
从我的视角看,仰视到两侧的家具仿佛是两壁,墨绿色的罐口应该就是没合上的天花板。
我是人吗?
背上的鞭痕是她划在我身上的分割线,鱼脍在拘束架组成的案板上被疼痛的长鞭切碎。就在刚刚,这一团碎块塞进度过今晚的长罐头里。
至少我是这么想的,我闷哼的疼痛被她的笑吃进嘴里。
视线略过床沿可以看到盖着薄被单的她,她睡得很香,乳液般的轮廓在随着轻缓的呼吸起伏。
她是谁?我不知道。
是破碎我世界的恶魔……
part2
今天五点钟照常地醒了。我要去准备早饭。
酸疼的身体已经不知道能支撑多久了。
我像踩在棉花上,洗手池的瓷砖很软,差点滑倒。
我蹲在洗漱间里洗脸。至于为什么是蹲着,因为给我用的水龙头只有她的小腿高。
不锈钢的水龙头会流出冰冷的水。
我搓洗着沾水的毛巾,不知道是深秋至了,还是水太冷了。我的指节很疼。
当时不懂规矩,左手的指节被她一根根掰断了。是塑料的声响
水盆里又浮现出她冷然的微笑。
冰水…是这样的。
冷冽的痛觉总是让人蜷缩起来,而水流的温柔…则在麻木中可以算稍稍慰藉吧……
蓝色的塑料水管裹了胶布连在水龙头上,她说这样水就不会溅到裤腿上了。
水在哗啦啦响。
我扭曲的手伸进冰水中,捧了水打在脸上。脸皮里仿佛结出冰刺,沿着神经给我的大脑扎了一下。
我用毛巾的角轻轻擦干脸上的水珠,看到黄色的水盆里映出那瘦高男人的脸。
part3
煎蛋放在锅里热着,很香,真的很香。
为什么她不给我吃人吃的东西呢?
缺少营养的脑子里只有将问题反复旋转。
煎蛋在锅里滋滋冒油,我疲惫的眼看着那金黄的蛋心。
模糊的光影中我看到她坐在暗黄的桌凳上吃早餐的模样。
她食指扶起木筷,漫不经心地将筷尖戳进我煎好的蛋里,双筷动着将其分成一块一块的。
饥饿的我却给她煎蛋。
油烟飘得我眯起眼睛,突然灵光一现,原来,我和煎蛋没有区别。谁会在乎一颗蛋的感情呢?反正都是要被吃的。我想,然后将破碎的蛋壳扔进垃圾桶里。
被她磕开一道裂口,金黄的蛋液像我的积蓄一般全交予她,流失殆尽的后,剩一副易碎的躯壳。
叹了口气,将最后一块烤吐司放进机器,设置成保温模式,我拖着脚,再吸了一口厨房里油烟的热香气,便带着胃里的酸液去到了客厅。
饿呢…冷得寒颤…
皮制的沙发旁是一个狗垫,一个毛茸茸,可以让人形犬在饥饿时至少不会冻得发抖的狗垫。
我习惯性的爬到垫面去,将沙发腿的冰链子扣在项圈上,她昨天搭的毛毯,扯过来盖在身上如一层厚雪。
回笼觉是她腿上的淡淡味道,还有脊背冰面皴裂的痛楚。
她上班后,门口就会倒好一盆狗粮。油腻腻的狗粮放冷了,总是在嚼的时候掺着不知道什么颗粒。
part4
“孙星?”
孙星…这个名字好久没有听过了…这两个字在同事的嘴中翕动时,我觉得就像在嚼已经无味的口香糖。
当时,这两个字就粘在我的工牌上。
她是不可能说出这种话的,现在轮到我陷入沉默,慢慢咀嚼她嘴里吐出的口香糖了。
一点味道都没有。
疲惫的我睁开眼。看到她慵懒地躺在沙发上,没换工作服。白衬衫裹住她姣好的酥胸,深蓝色的短裤伸出棕色的腿,很柔韧地交叠着,软而韧的足弓展现在眼前,唯有趾尖轻轻翘起。
她倚在靠垫上,无聊地翻手机,柳叶眉下的那一双眼并没有看我。让我疑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
没去上班?
“请假了。”
她依旧很平静,甚至没有把头转向我,只是朝茶几努了努嘴。那里摆着一个…三寸的草莓蛋糕?光滑的包装上浸出一小层水雾,像是刚从冰箱里取出来的。
玫红色的果酱和奶白的裱花一层层叠着,粉嫩的草莓瓣精心地立在上面。我咽了咽口水。
“生日快乐。”
她说。
然后一把抢走了我身上捂热的毛毯,任由我的皮肤裸露在深秋的霜气中。
part5
她甚至没有看我一眼。
她将蛋糕转移到深蓝色的玻璃盏上,便悠哉地托回到沙发上,懒散地将双腿叠在一起,足尖仅仅是晃了晃,我便有种她在戏弄我的感觉。
很显然,是用我上交的工资买的。
我为什么不站起来,径直离开呢?或者是去找点吃的?忍受着饥饿,又被羞辱到和她的拖鞋跪在一起。
她自然地伸过来的足跟塌在软沙发里,趾掌几乎要踩到我的头上。
生日快乐?就不要自作多情了。
她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自顾自地开始一勺一勺地舀走蛋糕,属于我,但从始至终就不属于我的慕斯蛋糕。
我很饿,莫名地觉得胃里发酸。昨天吃的狗粮,上个月吃的,还有从我的家变成她的家以后吃的所有的狗粮,全部都变成胸口灼痛的饥饿。
她后仰在靠垫上,抱着盛甜食的小盏,素手捻着木勺柄,专心地看着电视,慢慢把那团裹着鲜红草莓酱的白慕斯送入口中。
她本就好看的嘴唇,乳白色的慕斯像是涂了层发润的唇釉,在咀嚼中微微扭动,嘴唇中间晶莹地漏出一层和着唾液的水线。
我仿佛能从那层缝里感受到那种令人愉悦的奶油带来的欣快。还是免不了去遐想,果酱和奶油裱花在她温暖的舌头的搅拌下,混着草莓的香味。
食色性也,
可惜带着项圈的我这两者好像都被慢慢地被她剥夺了。
她不在乎我的。
我感觉自己在寒冷中慢慢凝结成地上的一层秋霜。
part6
我跪在地上,思维不止地摇摇晃晃。
“好酸……”
嚼得半碎的草莓被她吐在地上,由于酸的缘故,她并没有嚼多少下,玫红色的果肉混着淡奶油的唾液,可能有点微微甜。
我又看到了她的笑,她饱含恶意的笑。
“舔干净”
她羞辱的命令,又从那戏谑的眼里射到我身上。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跪下去的,这么羞耻的姿势。是因为她的笑容吗?但是,任何清醒的人都明白这是种羞辱。
太傻了,我真的用舌头去一下下地刮动那果肉上她的唾液。人毕竟不是狗,不能用灵活的舌头卷起其吃掉。不过我说不定是狗…否则,谁会把女性吐在地上的东西吃掉呢?
我把脑袋覆到木地板上,卑微地趴在地上,舔着那些碎块,却浮现出她窝在沙发里舒服的样子。云泥之别的落差搅动着我的性欲,下体抬头了。
放在冰箱里的草莓慕斯芯子是冷的,但是附上了她咀嚼的温度。微白的草莓梗系住果肉,浅红的酥软让我想起她的滑腻唇舌。
我像是亲吻一样小心地用牙齿衔住酸甜的碎块,慢慢地卷着唾液和细碎的蛋糕渣吞了下去。
“真贱啊”
她居高临下地点评着我的样子,她的狗。柔韧的裸足踏在我的脑袋上,足趾也应和着她饱含轻蔑的语气,一下下地抓弄着我的头发,任由我燥烫的脸把自己拉入耻辱的泥潭。
“哼~不喜欢吗?”
我的牙缝中挤出来不算回复的回复,她轻飘飘的羞辱与柔和的踩弄,让我的太阳穴简直要涨破。
“……感激涕零……”
前排占座期待下文
总感觉是真正吃过狗粮的作者才写得出来的
就喜欢这样的,不过长期禁食不会得新冠啥的吗?免疫力等于没有了
有人说痛,有人说甜。
我这个人比较简单,我就看有没有XXX(搓手
(=^▽^=)底下看到好多作者的留言,这篇仅仅是练习文啦。
跟帖的好多作者文笔比我好太多了,我这个新手只是浅浅地尝试一下,文风也有点滞涩,还请多多包涵()
(一点点大纲)
“抖成这样,不就是冷吗?”
冰块被火焰烧灼时并不会融化。
双手被拷在沙发腿上,伴着她饶有兴趣的笑声,痛哼,一整袋生日蜡烛的都用完了。
拽着连滚带爬地到了镜前,混乱与冷汗。隔着牛仔裤的,柔软的小腹。和一个几乎认不出来的抽象的影子,看到镜子里陌生的人影好像在破碎。
破碎的幻觉是身上扎伤的穿刺针,而过去的鞭痕变成镜子里的裂纹。
干巴巴的大脑是苦涩味的。
喉结被柔软的指肚按死,肺叶的老旧风箱声,一开始控制住不挣扎伤到她,后来挣不动了。
热烈的精液大概是身上最后抽干的温度。
狗粮撒在地上的精液上,她嫌脏不愿意踩:
“自己清理干净”
消耗品。一袋乳酸亚铁,和我。
“你最好祈祷再坚持几天,玩坏了就把你丢掉。”
尾声(?)
秋转冬
黑,很黑,黑暗的巷子里没有灯,灯不亮,周围一片寂静。一个人在千疮百孔的地上慢慢地爬,力气像在寒风中缓缓流失。
像个垃圾袋,粗渣子地硌开冻伤的皮肤,流不出血了,流脓。
人在太冷时,反而会觉得很暖和。想到她穿着皮靴的脚,却肯定不会出现。她正在在暖气房里?或许吧。
食色性也终将游向死亡,眼睛最后也没有闭上,在看哪里呢?想看哪里呢?
从没想过要伤害谁
对一切也都感到抱歉
可是我的自卑胜过了一切爱我的
于是我把爱人们都杀死了
可是你的本性胜过了一切爱你的
于是你把我给杀死了
是为了什么而流着血
是为了谁而流眼泪
我躲在夜里取笑着黑
因为没有人能杀死鬼
夜里下了一场大雪,厚厚的雪,白茫茫地,他走向寂寞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