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Ⅰ
“主人,请为您的子民降下您至高无上的庇佑。”
巴尔雷斯,魔界最高统治者正单膝跪地,拜倒在魔女赛缇丝(sar tyess)脚下,他在赛缇丝的靴上轻轻落下一吻。
有了魔女的力量加持,巴尔雷斯就能在王座上高枕无忧了,曾经的几百年来,他们都以这样的合作关系共生着。
“巴尔雷斯,三百年了,吾醒来的欢迎仪式就仅是如此么?”赛缇丝目光瞥向旁边巴尔雷斯的妻子和她的一双儿女。
“主人请息怒,魔界人员稀少,请主人再宽恕些时日吧!”
“所罗门。”赛缇丝朝着一边的立柱顶端望去,那里有一抹模糊的身影。
那身影一手化作利刃,朝着巴尔雷斯降下神罚,尖叫声响起,巴尔雷斯的头和身体立刻分离。
那头颅维持着虚伪的虔诚,在地上滚了几圈,至赛缇丝脚下,被赛缇丝的低跟靴子踩住。巴尔雷斯的身体则朝着侧边倒下,粘稠的血将领口的衣物染成红色。
旁边巴尔雷斯的妻子蒲蕾斯和她的儿女瑟瑟发抖,所罗门单膝跪在赛缇丝面前,“殿下。”
赛缇丝坐在巴尔雷斯建造的魔女身份象征的椅子上,用鞋子踩着巴尔雷斯的头颅滚来滚去。
“巴尔雷斯苛政对待魔界子民,魔界已经快要灭绝了。”所罗门看了一眼蒲蕾斯,那女人脸上的厌恶已经溢出,“还有……从者几乎被他杀光了。”
“所罗门,我忠心的骑士,去召集所有人。”
“遵命。”
“蒲蕾斯,巴尔雷斯已死,你……”赛缇丝拽下身上的黑色斗篷,经过三百年魔界之风的洗礼,几千年前的圣物也变得破破烂烂了。
“你这个妖女!你诱惑了巴尔雷斯的哥哥,把巴尔雷斯变成了从者,你一定会有报应的!”蒲蕾斯用颤抖的声音护住了身后的儿女,嘴上说的却是咒骂的语言。
“呵呵,还真是冠冕堂皇啊,你的哥哥不也诱惑了我的妹妹?我本不想杀你,真可惜。”赛缇丝将乌黑的长指甲伸向蒲蕾斯的脖颈,咔嚓的声音过后,聒噪的声音便不复存在,女人的身体软绵绵倒下。
“小朋友,你们叫什么名字?”赛缇丝踢远了那颗血已经不再继续流淌的头颅。
“克里……”“克……克,克雅。”两小只都颤抖着回答。
“以后跟着我好不好?”
“好!”克里将妹妹挡在身后,那回答不假思索甚至很大声。
“乖。”
赛缇丝脱下蒲蕾斯的衣衫,将中间层的蕾丝衬裙套在身上,接着扯下被衬裙盖住的黑色短衫。她注意到克里脸上露出一丝仇恨,但她并不在意。
久违的宫殿,因没有魔力加持也变得摇摇欲坠。
“恭迎殿下。”所罗门站在红漆色的大门后面,身后站着十几个从者。
“只剩这些?”赛缇丝脸上闪过不悦。
“是的殿下。”所罗门挥手将从者赶走,他们从黑烟中消失。
“殿下怎么把他们带回来了?”
所罗门紧跟着前面大步流星的赛缇丝,他背后是一路小跑的克里兄妹,他们正盯着所罗门看个不停,所罗门瞄了一眼,忽视掉那些,目光重新回到赛缇丝身上。
“还小,杀了也无益。”荒凉的宫殿因魔女的踏入重新展现光辉。
“所罗门,许久不见,是不是应该做些有趣的事情?”
“殿下稍等。”所罗门将克里和克雅拽着,一路朝着宫殿最西侧,那里是关押犯人的囚室。
“殿下。”所罗门跪在赛缇丝脚边,脸就俯在那双低跟羊皮靴子上方一寸。
“只是两个孩子,倒也不用关在那种地方吧?”
“殿下无须担心,会有人照顾好他们的。”
“那么,是该给乖乖等候三百年的骑士奖励了。”
“殿下……”刚刚还温和正经的脸逐渐变得潮红,本是单膝跪地的姿势变成跪坐。
所罗门的耳朵也变得粉色,赛缇丝的靴子正踩在他两腿之间。
“哈啊,殿下……”微向上翘起的头,皱起的眉,粗喘的呼吸,大殿内的空气似乎都变得香甜起来。
“啊……”赛缇丝的牙齿咬在所罗门的左肩上,献血从微微发红的皮肤上坠下。
“哥哥,爸爸和妈妈……”
“克雅,从现在开始,我们只能靠自己。”克里环顾四周,除了纸笔和蜡烛之外什么都没有。
“哥哥,我怕。”
“别怕,哥哥会保护克雅的。”两小只抱在一起,外面是漆黑的走廊。
“赛蕾丝还和杰克在一起么?”赛缇丝站在窗边,外面是一轮圆月。
她的床榻上,躺着一个人,像是死去多时,又似乎还留有一丝气息。地上凌乱的躺着许多尸体。
“殿下,我们不要想讨厌的人了好么?”
“所罗门,那你来让我忘记吧。”
赛缇丝转身,大腿处的裙摆被血染红了一大片,轮廓围成一朵花的形状,裙角处还在向下滴血,地上汇聚了一小滩血渍。
“殿下穿着湿了的衣服,会着凉的。”
“所罗门。”
“我在。”男人俯身单膝跪地吻上赛缇丝带血的右手,嘴唇也被未凝固的血染红。
“蕾……”(赛蕾丝sar reiss)
“杰克,别说了,知道了!”黑红色的武士刀被一只偏白肤色的手拿起。
“这次的对手是个很谨慎的家伙,要注意它的眼睛。”
“杰克,我生来就是为这个存在的对么?”
“是的,我敬爱的公主。”杰克透绿色的眼珠对准了赛蕾丝血红色的眼球,里面有迷茫,还有希望。
“听说姐姐比我先醒。”
“是的。”
“那你的妹妹……”
“公主不必担心,不论她是死是活,我与她毫无情谊。”两人走过一处草丛,草丛里一只豹子正在捕猎。
“杰克,别这么说,那毕竟是你的妹妹。”
“公主,还是专心眼前吧。”
比普通人类大不知道多少倍的怪物就在眼前,旁边它啃食过的残肢堆积如山。
赛蕾丝的体型站在它面前就像蚂蚁见了大象。
“眼睛!”
小小的身躯跃起,欲朝着怪物的眼睛攻击,但怪物的手臂将蕾拍开,长过脚踝的雪地靴从地面上划过,擦出火星后又站稳,发出下一次攻击。
怪物试图故技重施,但武士刀轻巧的一转,“嗷呜——”哀嚎声里,那手臂断开了,血液四散而出,黏的到处都是。
怪物恼羞成怒,完好的手臂继续攻击,少女依旧躲过,转身潜行至怪物身后,飞身而下。躲闪不及的怪物被从头顶一分为二,一只眼睛也被劈开,倒下了。
即使是圣诞节,街上的红色也不会有现在多,蕾的洋裙和鞋子上也全都是粘腻的红色汁液。
“公主还没有忘记几百年前我教的东西,真是欣慰。”
“杰克,你就不要取笑我了。”
“哎呀,一如既往被您讨厌了呢,真受伤。”
“你不要这么油嘴滑舌的就好,快回去啦。”
“公主,我需要提醒您……”
“好了好了,我知道,下周对吧?”蕾低下了头颅,明显变得沮丧。
“对不起公主,我不提的话还……”
“不,这和你没关系。”
“回来了,看样子,形势不错?”杰娜端来一大盆食物。
“是炖菜!杰娜的炖菜最好吃啦!”蕾看了一眼,转身上楼换衣服了。
“听说,魔界在大洗牌?”杰娜递给杰克盘子。
“嗯,似乎统治者巴尔雷斯和他妻子都死了。”
“那你们可要小心。”
“我会提醒蕾的。”
血Ⅱ
“所罗门,有消息了么?”
“殿下,赛蕾丝和杰克就住在距离魔界之门不远的村子里,已经杀了很多了,恐怕不久之后,你们就能见面了。”
“还不够,再造一些,还有,把克里和克雅带来。”
“殿下,那两只还太小了,可以再等等么?”再高大的人,跪下时也只是小小一团。
啪,所罗门的脸歪在右边,赛缇丝的右手还举在所罗门的左脸旁边,一滴血从所罗门脸上滑落,掉在赛缇丝的靴子上。
“是啊,还太早了。鞋子,弄脏了。”赛缇丝将鞋子踩在所罗门的衣服上,鞋印污染了白洁的衬衣。
所罗门托起鞋子,低身将自己的血舔舐干净,“殿下,想不想见见普雷斯盾?”
“他在哪?”少女沉闷的脸上重新浮现生机,双手挽上所罗门的颈窝。
“他正在门外。”所罗门微微俯身将少女从膝盖处抱起,朝着门口走去。
“赛缇丝,我的公主殿下!”比所罗门略高一些的男人张开双臂接过少女,以同样的姿势抱着。
“普雷斯盾!你早就来了么?”赛缇丝抱着男人的肩膀,仔细嗅着,“嗯,没有奇怪的味道。”
“那么,我告辞了。”所罗门转身离开,肩膀上乌黑的鞋印被普雷斯盾看到,普雷斯盾嘴角浮出微笑。
“殿下说什么呢,我的身边怎么会有除了殿下以外的女人?”
男人抱着少女坐在了床上,自己欺身而上,“殿下沉睡了那么久,来做快乐的事情吧?”
“呵呵,你就这么想念我么?”
“当然,我的公主殿下。”普雷斯盾开怀大笑,将头枕在赛缇丝胸前。
“殿下的心脏,是用我的血滋养唤醒的,一想到这,我就无比幸福。”
“你的公司怎么样?”
“经营良好哦。”两具身体缠绵在一起。
魔界巴尔雷斯的宫殿
“赛缇丝!”
“妹妹,你好呀。”
“为什么?为什么要……?”
“呵呵。”赛缇丝穿着魔女的黑色袍子,脚步空浮,走近蕾,又从黑烟中隐去。
从床榻上坐起,赛蕾丝的额头滴下汗水,不久之后,姐妹二人将兵戎相向。
“蕾。”杰克站在门口,那把一米三长的武士刀就在他手里。
“又有怪物出现了吗?”杰克没有注意到,蕾小小的声音,“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蕾自被杰克的血唤醒之后,一直在战斗。
“已经吃了很多个人了,尸体到处都是。”杰克递过的刀被接住,蕾一手继续整理衣服,领结随意的单手打了个结。
“我来吧。”
杰克得到默许,站在蕾的身后,松开打的非常糟糕的领结,打了一个漂亮的。
武士刀刺进怪物的胸膛,自下而上划过,怪物裂开成y字型。
蕾利落地结束战斗,这次的无论从体力还是武力上,都比上次的怪物轻松许多,甚至蕾的裙摆上都没有沾到血。
“杰克,我梦到她了。”
“是么,看来她快要等不及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妹妹的儿女还活着……”
“公主,赛缇丝不可能会放过他们的。”
“可是万一……”
“我们还是快回去吧。”杰克不愿谈及,蕾低头沉默。
魔界巴尔雷斯的宫殿
“妹妹。”赛缇丝的双手搭在蕾的脖子上缓缓拂过,这次她穿着一身浅黄色的长裙,一直盖到脚踝,脚上没穿任何鞋子。
“赛缇丝,你闹够了没有?”
少女的手滑过蕾的长发,“真漂亮。”
“你到底要杀多少人才甘心?这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蕾打掉那只一直流连在她发梢的右手。
“好处?哈哈,妹妹,看来几百年过去了,你还是没能在梦中理解我。”
“你!”三百年的睡梦中,她们梦里只有彼此。
“该出发了!”
“嗯,就来。”穿着睡裙的蕾从衣柜里拿出一身短袖短裤。
“杰克,如果没能杀死她,我该怎么做?”蕾一边换衣服,一边朝着站在门外的杰克说。
“公主,魔女的生命只有血亲能终结,如果你不能的话,那其他人更无法做到。”
“我知道了。”
“魔界的入口,就是这里了。”一团漆黑的椭圆形洞口,被大片的树叶遮蔽。
“杰克,杰娜还在等我们对吧?”蕾双手接过黑红配色的武士刀。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陪着您,到最后一刻。”杰克在蕾右手手背落下一吻。
两人跨过洞口,魔界之内,到处是迷失的从者。
“看来,赛缇丝一直都没闲着。”杰克四处张望。
“嗯。”蕾朝着远处,巴尔雷斯的宫殿就在高处,路上黑压压的,全部都是傀儡从者。
“真奇怪,他们为什么不攻击我们?”
“还是应该小心为好。”手中的刀被蕾握紧。
“克里,你长大了呢,变成了美丽的少年。”赛缇丝的手抚摸着克里的脸庞,少年的脸上,依稀看得出巴尔雷斯的痕迹。
“你!你想做什么?”克里被两只大他一倍体型的从者压着不能动弹。
“是你来承受痛苦,还是你妹妹呢?真纠结。”赛缇丝转身跳起了舞蹈,那是非常古老的东西,在场的人没有人能理解。
“我!有什么都冲我来!”克里知道即使赛缇丝是在耍把戏玩弄他,也不敢忤逆。
“呵呵,当然啦,我们的男子汉英雄要拯救和保护他的妹妹呢。”
一切都在赛缇丝的预料内……
从者松开了克里,赛缇丝的手朝着克里的大脑,死死抓着克里的头发。
“为了自己的妹妹,是不是应该忠心于我呢?”赛缇丝血色的眼睛,魅惑了少年。
说不出话来,克里只能看着自己的脖颈被咬破,血顺着肩膀滴下。
然后在震惊里,赛缇丝的嘴唇贴上了克里的,舌头在唇内缠绵,有什么温润的液体,从口腔里蔓延开。
“哈哈。”赛缇丝丢下留在原地的克里,重新哼起古老的歌谣,跳着自己的舞步。
魔女的血自进入体内,克里的身体便不再生长。
“克雷欧,你的祖父,就是这样诱惑了母亲。”赛缇丝停下脚步。
“你胡说!”克里痛苦地倒在地上,身体向内蜷缩着,剧烈的痛苦将要把他淹没。
“赛缇丝!”远处楼下,是蕾和杰克。
“我来对付从者。”杰克率先对着两个高大的从者发起进攻,两个从者配合默契,三人缠斗在一起。
“妹妹你看,我有了新的骑士!”赛缇丝扯下衣衫,露出里面,短衣无法遮盖住那些伤口,从肩膀到肚子,到处都有,“我很快就可以报仇了!”
“姐姐,你做的够多了!为什么不看看周围!”
“看什么?像你一样为了普通人的死活战斗?他们有感谢你么?还是说忘记仇恨,像个小丑一样活着?”
“姐姐,我们之中,如果必须死去一个……”
“那就来吧。”赛缇丝不知道,蕾其实想说的是,‘我不希望死的那个人是你啊!’
蕾开始挥刀,任何攻击都无法造成具体的伤害,被砍成两半的躯体会很快复原。
“蕾,你应该知道,这样是杀不死我的。”
“不用你说!”
一味躲闪的赛缇丝还在笑着,是嘲弄的意思,那双含笑的眼睛让蕾觉得刺眼。
“哎呀,真是伤我的心,居然朝着眼睛攻击。”
战斗过后,周围的建筑化作灰烬,赛缇丝倒在地上,蕾趴在她身上,两个人已经快力竭了。
“好了,你不是示为使命的么?”
“姐姐。”蕾眼眶里蓄满的泪水滴落在赛缇丝眼角下,顺着皮肤滑落。
“最后,再抱一下。”赛缇丝拿过武士刀,从蕾背后刺入,一直扎进她自己的身体里。
蕾的血液从刀刃落下,渗进赛缇丝的伤口处,那里立刻结为石块,一点一点,蔓延至全身。
“不!姐姐!”石化的魔女经不住任何触碰,随着不知何处而来的风,散去了。
“殿下……”所罗门从门后出现,他看到了全过程,包括杰克如何杀死了那两个从者。
“所罗门!”所罗门转身逃走,杰克追了上去,克里倒在一旁。
“哥哥!”克雅从门后跑来,跪在克里身边。
“对不起公主,没追上,让他逃走了。”杰克将武士刀从蕾的胸口拔出来。
“他应该不会再出现了。”
“大约我们能这么顺利的进来,是有人帮了我们。”
“我们,回去吧。”
“他们怎么办?”杰克看向一旁的克里和克雅。
“杰克,这是你妹妹的孩子,我想这是你的责任。”
“可是,他是魔女最后的骑士,他很有可能……”
“你忍心现在杀了他?”
“做不到。”
普雷斯盾在远处喝着一杯红酒,杯中鲜红的像血。
补充设定:
魔女的血统是赛缇丝和赛蕾丝,由魔女的血转化骑士,魔女也有可能是男性,死前转化的骑士有可能继承魔女的力量。魔界的子民经过特殊的处理就会变成怪物。
普雷斯盾是制造怪物的罪魁祸首。他还活着,手里的血是赛缇丝的。
赛缇丝亲吻克里的时候将自己的嘴唇咬破,所以克里变成了赛缇丝的骑士。
赛缇丝的骑士:普雷斯盾,所罗门,克里
赛蕾丝的骑士:杰克
杰娜是普通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