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加班时精神状态不稳定的产物,不要学习
平安夜,祝你平安
坠向至高
作者:鬼白
监制:大泉/lwjs
我握住向上伸出的枯瘦的手臂,肘部的转轮加力,把他拉了上来。
最后一次,应该。
“十二次了,真不敢想。”他没有像我一样环视,只是一屁股坐下去,伸手到我的背包里摸出水壶,崩开盖子猛灌了两口,再丢到了我怀里。
我也坐在了他身边,水壶掉了下去汩汩地流动着,我没去管。“是啊,绕了这个该死的世界十二圈了。”等了两秒,他没接茬,我这才扶起水壶,从他光洁却风尘仆仆的脸上挪开视线,把最后一点水倒入自己的喉咙。
信手一丢,一百零二秒后落地。机器告诉我的。
他这才转头看着我,“高度和时间你不是早就算过了吗,还用测?”他扬起下巴指着我的监测表,“大概……还在犹豫吧。”迎上他的目光,我苦笑,一动不动地看他站起身来。
身躯遮挡了不算动人的一半晚霞。
他抬腿跨过我的身体,走到平台边沿,“那我现在命令你……”他伸脚踏住一截露出的销钉,深灰的厚重靴子猛地砸下,销钉被自己的重力带着,飞速离去。
“不许再犹豫。”他的腿跨立在我的身侧,于是我也收起笑脸,起身跪在了他面前。
“……遵命。”
“嗯,挺乖。”他抬腿踏住我的肩膀,松开鞋带,随后也如此对另一边。在我的肩头留下了两个土色的鞋印后,靴子也被他扔下去了。
“我还没……”“喂……”我的视线刚要追逐坠落的靴子,靴子里包裹着的就到了脸上。“风很大,我的脚冷。”气味和触感并没有让我愣神哪怕半秒,我看着被浸湿的袜子朝着我抬起,在布满颜面的灰尘上再加一层。
深吸是回应。
按着习惯扶住他的脚背,把温热的脚掌更用力地压在我的脸上,毫不在意正被足底剥夺的感知和空气。
“想想其实……真挺怪的,明明昨天在那个服装店里试衣服还觉得,活着很棒。”他解开了自己的夹克,猎猎奔涌的风瞬间将半边衣服从他的胳膊上扯下,他抬起另一边的手,任衣服去追逐风的方向。“是,活着……很好。”嘴唇在棉袜之下嗫嚅着,我已吻遍熟悉的足底,另一只换上来,在我的嘴唇上品尝着刚刚和汗液混合的锈尘。
试着凝聚视线再看一眼,却没有得到回馈。我也拉开了拉链,效仿着他脱下衣服随手一扔。他收回了脚,瞟了我一眼,“是啊……昨天真是……”
“生机勃勃。”
我定定地看向他的眼睛,那副面孔比之初识之时已经憔悴很多,但那双眸子依然会使我沉沦。无条件地,沉沦。
他笑了,是咧开嘴的开心。他俯身摘下我的监测表,调出了最新的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他穿着一件有些偏大的白色衬衫和黑红相间格子花纹的裙子,双腿的黑色过膝袜只剩下了一边。“那件小洋裙要是在以前,嗯……我应该会很喜欢,会想好好地收藏起来。”
我点点头,“我应该也想送你的,大概就是那个款式。”同样看着那块小小的屏幕,眼里的照片随着动了起来。
我看到他在旧时喧嚣的幻影里脱下厚重的夹克和工装裤,我看着他一手拽着裙子去追逐随风逐流的衬衫,我看着他目睹了那件衬衫升上高空,转身钻进服装店重新拿过一件,在路上连着转了好几个圈,我看着他脚下的丝织品承受不住摩擦,很快被磨破,我看到他发现了我的偷拍,笑骂着扯下被穿了不到五分钟的丝袜,团成一团朝我扔过来。
我看到照片里他的眼神满溢生机,跟这死绝了的大地决然不同。
于是眼眶湿润。
他看到我眼角的反光,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把监测仪往下一扔,俯身捧住我的脸。“我在,一直都在。”他伸手把水滴晕开灰尘的痕迹抹去,再把手心搭在我的头顶,抚来抚去。
我抽了抽鼻子,像讨好饲主的猎犬一样迎合着他的手掌,歪着头蹭。大概是看到我的笑容,他没有打断我的享受,只是轻缓的抚摸。我侧着头,几乎感觉不到风声,斜阳里只有手掌提供的余温值得贪恋。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后悔。
直到一声轻响和头顶的温度离开,我才睁开眼。他解开了衬衣扣子,拽掉紧贴腰部的一截软管,端口上残留着些许血迹。
没人比我更清楚那是什么。
“不用,不用再……转移了吗?”“……足够了。”他把自己的嘴唇咬得泛白,随手把软管抛进风里。“你以为你那两枪,嘶……这些年让我遭了多少罪?”
晚风猎猎,但我听得很清楚。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么久了,该好好地罚你一次了。”
稍微愣神之后,我咬住他的裤子向下拽。
双手胡乱擦着肆意奔涌的眼泪。
大腿,双膝,小腿,脚踝。他配合着我的动作,一点点地褪下裤子。瘦削的肉体展现在我的面前,我不敢去看任何一道醒目的伤疤,我只能低下头。让我朝思暮想的伟物正指向地面,一如其主一般与世无争。
夕阳下的风很冷,他捧着双手搓了搓,双腿不住地战栗。随后扶起身下之物,指向我。“嗯……让我找一下从这里……排泄的感觉,太久了。”我抬起头,不敢相信听到的话。
“你不是,一直想做我的厕所吗?”
“可……硬是重建尿路的话……不是会……”话语顿了一下,我其实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感觉。
“我刚刚说,足够了。”他笑着睁开不知何时闭上的眼,指肚轻轻按在我的脸颊上。“那之后,多少年了?”
“二……二十七年。“
“最开始你偷偷跑来提要求的时候,我都不好意思往你嘴里放……后来被发现了一次吧,好像?”“嗯……那次吓得,我差点咬下去。”
“对,不过好像下一秒人就没了……那会儿我们还剩多少人来着?”
“大概,五个……”
“是啊……”他顿了一顿,“可比现在热闹。”
短暂的沉默。
拇指抚过我的额头,“这次不用再躲着谁了。”
我看着那每天都会在我的嘴里进出,除了灰尘什么都不带来,除了唾液什么也不带走的根器,凑上去蹭了蹭。“再也,不用躲着了。”
“可你还没有喝到过我的尿。”他托起我的下巴,眯着眼睛笑。
“谢谢……”我的眼泪早已流干,但声音还是抖个不停。他的躯干在我的眼里战栗,我不忍地伸手,好几下才捉住随布料翻飞的扣子,费劲地扣上两个,然后双臂环住他的腰,最后一次抬头。
他点点头,从眼里洒下鼓励。
低头,闭眼,张嘴,含入。
“嘶……啊。”我听到他的呻吟,我听到液体流经干涸的河道,我听到几不可闻的撕裂,我听到怀中的身体的痛,我的心也同样的痛了起来。
嘴里涌进铁锈的腥呛,我抱得更紧,含得更深,液体流入口中,液体向外飞溅。
风把频率同步,我们的颤抖渐渐停住。
水流的冲击力变强,味道却一点点地淡了。他不再因痛楚发出呻吟,重又活跃的是多年未曾体验的畅快,告诉我这点的是轻轻扶住我后脑的手掌。从未对我敞开的清泉现下可尽情痛饮,只剩下喉头不断地来回滑动。
呼噜噜。咕咚。呼噜噜。咕咚。
“哈……”他长出一口气,残存的尾声被我贪婪地攫取后,他慢慢抽出,挣断了口中的丝线。“好久没体验过了,真的,很舒服。”已经被风带走余温的手轻拍我的头顶,“乖,真棒。”
“对不起……还有,谢谢。”我道着歉,伸手扶住,把它贴在脸上。
“管子都拔了,喝都喝完了。你还要跟我道歉吗?”他拿开我的手,嗔怪着抽在我的脸上。“所以,还要再道歉一次。”我任由那泉眼划过面颊,也笑了起来,“没有尽到保护的责任,结果只能在这……委屈你。”
他摇摇头,手向下一指,“已经这样了,难道还指望我们俩重建文明不成,那我们爬上来是为了什么?”我也笑着摇头,松开紧紧环绕着的双手,“所以,世界已经到达谷底了,我们无论怎么做……都只会爬得更高。”他愣了一下,伸手刮过我的鼻尖。
“好啊,那就去吧。”他蹲下身,搂住我的肩膀,我也重又抱住他。“反正该经历的都经历了,该体验的都体验了。从今以后,我们一起去世界的最高处。”
“谢谢,主人。”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凑近他的耳边,随后轻轻一吻,咬住他的耳垂。
力道带着两人的重心偏移,我们就这样紧紧相拥,翻滚着冲向巅峰。
“一起,坠向至高。”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