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格斗】【连载中】天鹅湖——7.5 更新至第七章 身不由己 -(八)

窒息格斗科幻腿绞连载中体育生a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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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格斗】【连载中】天鹅湖——7.5 更新至第七章 身不由己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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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下午好。
这次的更新久等了。
后续由于个人原因,天鹅湖将无法继续更新,感谢各位的厚爱。
也欢迎各位使用我的设定进行各种二创。
祝各位阅读愉快。


序章

“当初就不应该投票选女人来当领导人啊……”
H市的街头最近总是传来男人这样的感叹声。
新当选的女总统自上任以来已经实施了诸多大刀阔斧的改革,但没有任何一项引起的抵触情绪,能和这一次的改革相提并论。这位女总统竞选时依靠其主打的女权路线征服了几乎所有女性选民和少数支持女权的男性选民,但她上任之后的所作所为离谱得相当过分,而此次针对教育的改革,甚至一度被认为会成为其遭弹劾至下台的起点。
改革的内容实在荒诞不经:女总统要求在中考中加入“体育”这一项,而所谓的“体育”考试的形式,竟然是一场男生和女生之间的肉搏战,胜者记满分75分,负者则记0分。
这项提案刚一宣布,很多议员就已经通过媒体发声表示必定会投出反对票,并且对新总统的政治头脑嗤之以鼻。然而当正式投票结果公布时,人们惊讶地发现这一提案以高票通过——确切地说,连一票反对票都没有,而此前曾经表达反对的议员们则从此噤若寒蝉,不再在媒体上发表任何言论。
按照提案中的计划,改革的第一步是先设立试点,而H市的朝阳中学则被列为首批试点之一。中考中原本各占100分的语数外三科,分值各自下降至75分,而余下的75分则由新加入的体育占据。时值盛夏,刚刚读完初中二年级的学生们将在明年的同一时节成为第一批参加体育中考的学生。因为对非试点学校来说,至少在明年中考制度仍是不变的,而官方给出的转校时间仅限今年暑假,于是一时间暗流涌动,各路家长费尽心思把自己的孩子转出朝阳中学——同时,转入者也不在少数。当然,有实力操纵转校的家长毕竟是少数,绝大多数家长只能选择陪孩子一起应对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而在一开始,男生们的家长对孩子的前景无比乐观。
“不是说什么为了女权,矫枉必须过正吗?可是她这么弄,不是要把优质教育资源都让给男生了吗?真不知道她是脑子抽风了还是怎样。”
“说的是啊,女生怎么可能打得过男生!这么容易拿的一科满分就直接白送给了男生,那可是跟语数外同等重要的科目啊!”
类似的对话在公共场合几乎不绝于耳。

政策公布的第二天。常威,朝阳中学一名普通的初二学生,此刻正对着镜子欣赏着自己刚刚开始发育的肱二头肌。一年之后的考试中,常威有充足的自信击败任何一个女生,拿到沉甸甸的75分满分——这足以让他的高中提升一个档次。夏日刺耳的蝉鸣险些让他忽略了手机的振动声,他抓起手机接听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他的一个发小,名叫肖琳琳,平时是个稍微有点腼腆的女生,虽然语文和英语都很不错,但数学却总是学不明白;常威的数学在班里则是数一数二,所以作为同班同学的肖琳琳经常找常威一起做数学作业。
两个人一起从小玩儿到大,准确地说,由于常威的父母常年不着家,肖琳琳的父母早已习惯了常威出现在自己家里,甚至可以说视若己出。常威轻车熟路地走到肖琳琳家门口,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肖琳琳,她父母今天都上班去了。肖琳琳身材高挑,跟常威差不多高,相貌清秀,双腿修长。此刻她穿着一袭浅绿色的连衣裙,裙角略高于膝盖,因为在室内所以没穿袜子,裙角以下露出光滑的小腿和白皙的双脚。
两人刚做了会儿数学作业,常威就已经无聊地打起了瞌睡。肖琳琳的速度比他慢一大截,常威带来的卷子都已经做完了,肖琳琳才只做了一小半。常威昏昏欲睡之际,肖琳琳抬起头刚想问他一道题,看到常威的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
肖琳琳这一叹气,常威倒是精神了:
“怎么了,叹什么气啊?”
“我本来数学就比你差,现在听说又多了个体育考试,要我和男生打架,打不过就是零分……我肯定考不上好的高中了啊。”肖琳琳小声说道。
“哈,可不是嘛,我爸妈都说这新总统脑子搭错了弦,估计快下台了,如果一年之内她下台的话,中考应该就会恢复正常吧。”
“可是如果她一直在的话,我可怎么办啊。比起得零分,我更害怕跟男孩子打架,考完试我肯定要做噩梦的。”
“哈哈哈别紧张,要不先给你体验一下?”常威半开玩笑式地说道。
“你——不会真打吧?”肖琳琳小心翼翼地问。
“怎么可能!我可是男生,从小我爸就跟我说,男人要尊重女人,所以你放心,我顶多也就……像这样!”说话间,常威朝着肖琳琳面前挥出一拳,拳头划过肖琳琳眼前。
“啊!”肖琳琳惊叫一声,“你吓死我了!”
“哈哈哈来吧来吧,你要是想报复我,随便你想怎么打都可以,反正你又打不到我,就尽全力试试吧!”
常威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受惊的肖琳琳也立马起身“应敌”,但她胆怯地完全不敢有什么动作,而常威则依照着记忆中电视里拳击运动员的样子,蹦蹦跳跳地接近肖琳琳,时不时空挥一拳,肖琳琳就会尖叫一声。
“哈哈哈真好玩,你怎么不还手啊,搞得我现在像在捏尖叫鸡一样。”
他没有想到的是,话音刚落,面前的肖琳琳突然在慌乱间尝试了第一次攻击。常威看见面前肖琳琳的裙摆动了一下,接着,女孩的长腿如白练一般向上飞快地探出,绷直的足尖结结实实地击中了自己的下巴。
常威连哼都没哼出来,他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脑子里的平衡系统像是完全失灵了一样,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坐在地上的状态了。他稍微定了定神,才费劲儿地从地上撑起上半身,吓坏了的肖琳琳早已经关切地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问:“你……你没事儿吧?”
常威费力地喘了两口气,才说道:“你这扮猪吃虎扮得可以啊!跆拳道练了几年了?我怎么不知道啊?”
“我没有啊!我就像舞蹈课上那样做了个大踢腿而已,又不是拿来打架的,只不过碰巧踢到你的下巴……对不起啊。”肖琳琳越说声音越小。
常威倒是豁达得很:“没关系啊,你看我也没什么事儿,不过你这一脚真厉害啊,如果考试的时候能用上,说不定能拿满分啊!”
“刚才只是碰巧啊,我怎么可能每一脚都踢中人家下巴的。”
“要不再试试?”常威从地上拍拍屁股爬了起来,“你再踢几下腿我看看!”
肖琳琳此时也对拿满分产生了兴趣,她站起身,把腿架在身旁的椅子背上,上身下压,毫无压力地把胸口靠在了膝盖上。常威吓了一跳:“你柔韧性这么好啊?”
肖琳琳把脸从小腿迎面骨扭向他,白了他一眼:“从小学了快十年舞蹈了,你第一次见?”
“我以前也见过啊,可是从来没想过你的柔韧性还能用来打架……”
“那就试试吧!”肖琳琳站直身体把腿放下,双脚依次以脚趾触地压了压脚背,常威惊讶地发现肖琳琳的脚背可以绷成一个漂亮的弓形,压脚背的时候还发出清脆的关节响声。
“我明白了!你练的是不是芭蕾?芭蕾的那些演员都可以用脚尖站起来啊,你刚刚也是用脚尖踢的我,我说怎么那么有劲儿!”
肖琳琳也愣住了:“我确实是练芭蕾啊,脚尖站起来……像这样吗?”她说着就用自己的赤足立起了足尖,脚趾蜷起以前端接触地面支撑身体,轻盈得像是某种水鸟。
常威心里一惊:“我有点怕你的脚了啊!”
肖琳琳则噗嗤一笑:“那你当心啊,我来啦!”
说罢她双脚重新放平站稳,同时再次朝常威飞起右脚,速度之快让常威险些又遭爆头,他只好凭着本能竭力后仰,僵僵躲开了肖琳琳带着风声的脚丫。
“喂!你又偷袭啊?”
“好啊!那我就不偷袭,我现在告诉你我接下来要一直踢腿!”
肖琳琳说着,双腿就自然地继续动起来:她高抬的右脚刚落地,立刻平稳地向前一步踩实在地板上作为支撑,紧接着左腿以相同的动作再次踢起,脚尖又一次朝常威甩了过来。
常威有些慌了,被逼无奈的他只好再退一步,肖琳琳的脚又一次划过他的眼前,到达了比他的头顶还要高十几厘米的高度,又带着风声呼啸而下。但让他绝望的是肖琳琳左脚刚落地,就又是向前一步,右腿又是踢出一记一模一样的踢腿——而做动作的肖琳琳看起来好像轻松得很,仿佛这样的动作可以永远继续下去一样。
终于,在肖琳琳连续几次向前迈步踢腿之后,一直后退的常威感觉自己的后背触到了冰冷的墙面。面前女孩有力的踢击让他连格挡的胆量都没有,他只好闭上双眼,准备迎接肖琳琳足尖的再一次重击。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过了两三秒,预期中的疼痛感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喉咙上的一阵压迫感。常威惊恐地睁开眼,发现肖琳琳的脚尖绷得像刚刚站在地上一样,只不过这次是用脚趾的前侧死死地顶住了自己的喉咙。肖琳琳的双腿是如此修长,再加上足尖的延伸,常威伸直双臂,却连肖琳琳的身体也碰不到。
常威感觉喉头紧得要命,窒息感紧随着着压迫感袭来,他本能地去掰肖琳琳顶着他喉咙的腿,双手握住小腿使劲用力。然而让他难以想象的是,女孩的小腿肌肉结实得像石头,而他刚刚自以为有力的肱二头肌,此刻根本没法撼动女孩高举的腿。
肖琳琳突然笑了:“你别装啦!我都看出来了,我脚上根本没用劲儿,你怎么不掰开啊?难道是享受这种被我用脚尖顶住脖子的感觉呢?”
常威此时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他想说你才是装的那一个吧,明明用了那么大力气还说没用力,可是话到嗓子眼,却被肖琳琳的脚尖狠狠截断,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几秒钟之后,窒息加上供血不足让常威开始翻白眼,肖琳琳顿时察觉不对,赶忙放下了腿,失去了足尖的支撑,意识模糊的常威软软地坐在了地上。
肖琳琳急得都快哭了:“你还演个没完了是吧?我都没使劲儿,你怎么翻上白眼了!”
常威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我刚才……差点被你脚尖顶死啊……你还说……你没用劲儿……”
肖琳琳看他的反应也不像是假的,不禁一愣:“难不成芭蕾真的能用来对付男生?”
“说不定……可以呗。”常威无奈地说道。此刻被女生打败的屈辱感更胜肉体的不适感,常威满心想要发泄的冲动,但却发现自己连抬起一条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打得过面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生。
肖琳琳轻松地一个高抬腿,就把脚丫举到了比常威的脸还高的高度。她小鹿一般的双眼中此刻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色,又带着几分发现新大陆般的惊喜,心念一动,举起的脚丫绷紧,勾起,又绷紧,雅致的脚背随之劈啪作响,吓得常威直咽唾沫。

这样近距离地观察女孩子的脚,对常威来说也是从来没经历过的事情。抛开刚刚险些被面前的足尖剥夺意识的惊险经历不看,常威发现肖琳琳的脚出人意料的好看:她的脚型纤长,脚趾也偏细长且整齐,虽然由于刚刚赤足立足尖的原因,她脚趾的第二关节略微泛红,但这并没有影响这只脚整体的美感,尤其是当肖琳琳用力地绷紧这只脚时,脚背和足弓弯起的弧度,让常威有一种目眩神迷的感觉。
“刚才被我踢到下巴是什么感觉啊?”肖琳琳放下抬起的长腿,突然发问。
常威觉得有些无法回答。整个过程发生得太快,常威还没有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就已经被踢中了,眼底突然有物体高速来袭的恐惧感让他的心脏停跳了一拍,头被巨大的力量猛击而仰起,下巴上传来的痛感甚至是在这之后才传递到大脑皮层。他的头仰起到不能更多的时候又被迫弹了回来,之后就像颈椎丧失了力气一样,不,是全身的力气都被肖琳琳的脚尖抽走一样,他只能任由自己的脑袋前后摇摆,双腿弯折失去支撑。最后能够坐在地上,只是他下意识反应的结果;如果对方这一脚踢得稍微再重一些,常威很可能就只能直挺挺地躺平在地上了。
当然,常威无法第一时间作出这么细致的描述,他只好讪讪地说:“就感觉……晕乎乎的,然后什么都做不了就倒在地上了。”
肖琳琳对常威的回答似乎并不意外,毕竟他刚刚的反应她也完全看在眼里:“嘿嘿……如果我的对手都被我这样一下踢晕,说不定我能在体育这一科拿到满分诶!如果常威你拿了零蛋,那我的分数一定很轻松就能反超你了哦~”
的确,虽说常威此前的成绩比肖琳琳要好,并且一直十分稳定,但由于初中题目的难度有限,常威学得再怎么好,至多也只能在语数外三科上领先肖琳琳20分左右罢了,而现在这根本无法成为决定性的优势。在新的考试规则实行,老三科成绩占比缩水之后,体育这门要么满分要么零分的科目,对于未转校的学生们来说,可以说是毫无疑问的命门。肖琳琳的话充满了挑衅的意味,常威不禁有些恼火,毕竟作为堂堂男生,他仍然认为自己的胜出是理所当然的。
“那我就赢给你看!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女生,我作为男生本来就是优势的一方。刚刚输给你只是我一时大意而已,而且咱俩认识这么久了,我可舍不得对你出手,把你打坏了的话肖叔要来找我了。所以你也别太乐观,到时候跟你打的男生肯定不会像我这样畏手畏脚,到时候很可能吃亏的还是你!”
“你刚刚有畏手畏脚吗?我看你现在是只畏脚吧?”肖琳琳坏笑着说道,并且在常威发飙前轻盈地跳开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常威仍然如同往常一样经常往肖琳琳家里跑。不过常威在这段时间内,以自己要保留实力为理由,拒绝了肖琳琳提出的所有“试试新学的腿法”的请求。
当然,常威并不是真的怕了肖琳琳。自打那天被她完虐开始,常威每天都在网上跟着拳击的教学视频练习,他认为自己经过锻炼的铁拳已经是肖琳琳所无法承受的了。
“等开学之后,我只需要在肖琳琳面前暴揍别人一顿,大概肖琳琳也就明白实力的差距了吧。我可舍不得真的往肖琳琳身上打啊。”常威心里这样盘算着。
与此同时,常威也注意到了肖琳琳的变化:肖琳琳的家里新添置了一个道馆里常用的假人靶子,想来一定是练习踢技用的。同时,肖琳琳与常威说话时,隐隐多了某种自信的感觉。作为肖琳琳的发小,常威对此也感到一丝兴奋——如果肖琳琳能够在体育考试里拿到满分,那他们很可能可以一起进入重点高中。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新的学期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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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校规
学期开始的前一周,学校公布了一系列新的校规:
1. 为了锻炼学生的实战能力,学校鼓励女生和男生之间相互挑战。
2. 学期的前四周为适应期,学校对挑战不作要求,以自愿的形式进行;从第五周开始,每名学生每周应至少与其他学生进行一次比试。
3. 学生应通过校内网站发起正规的指名挑战,经对方同意后可进行比试。男生除非已经在单周内进行了两次比试,否则不得拒绝女生提出的挑战;女生虽然可以拒绝男生的挑战,但也必须满足每周至少比试一次的下限要求。
4. 比试场地由发起挑战者在学校规定的范围内决定。进行比试前,比试场地内须有生效的无线裁判监控设备,比试双方通过设备知会远程裁判即将开始比试,待设备发出蜂鸣声后即可开始比试。
5. 比试原则上为空手进行,如远程裁判判定任意一方使用明显意图伤害对手的武器进行攻击,则将终止比试并判定攻击者负。
6. 比试原则上对双方的穿着不做限制,常见的衣着不属于第5条所述攻击性武器范畴。例如:普通的高跟鞋属于常见衣着,但布满尖刺的防狼高跟鞋属于攻击性武器。
7. 比试不存在胜负的判定。比试的终止方式有三种:远程裁判叫停而终止,某一方口头说出“我认输”,或在一秒钟内连续用手拍击任何平面三次示意认输而终止。
8. 参与比试的任意一方原则上不能以对对手造成严重伤害为目的。远程裁判存在的意义在于防止严重伤害,而未被判定为严重伤害的伤势将完全由学校负责。

这样的规则让多数人都感到云里雾里。明眼人一看便知,规则中留出了很多没有明确定义的概念,因而即使有人在比试中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恐怕也很容易被找补回来。加之学校作为第一所试点学校,这些规则的制定和维护,背后必然是极其有能量的一个群体。换句话说,这是完全可以偏袒施虐者的规则,而避免伤害的最好方式,只有变强一途。
尤其是规则中对高跟鞋的额外解释,充满了画蛇添足的意味,简直像在暗示女生使用高跟鞋一样,让人不禁怀疑规则制定者的脑回路。
由于学校整体成为试点,为了满足比试规则的需求,全校的男女生比例已经被调节成精确的一比一。同时,不仅仅是初三,全校的体育课统一更改为格斗课程,且开始男女分开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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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长的一天 (一)

常威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期待某一个星期一,因为他知道这很可能是他人生中经历的最剧烈的班级人员变动。虽然男生和女生的比例在调整之前原本就接近一比一,但是可以预见的是,班级中女生的阵容必然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认为自己不可能打得过男生的都会转走,而转来的应该都是对自己的身体能力有充足自信的女生。常威已知的选择留下的女生包括肖琳琳在内,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与此相反,从常威此前跟死党们通气获知的信息来看,班里的男生基本都选择了留下,毕竟没有任何一个男生会觉得自己打不过女生,凭空多出的一门满分,没有理由不拿。
早上6点半,常威穿着校服打着哈欠站在肖琳琳家门口。两人从小学起一直是一起上学放学,而常威的老爹从小教导常威“男孩子不能让女孩子等”,所以提前一点到达肖琳琳家等她已经成了常威多年以来的习惯。常威父母常年出差,所以老爹会这样语重心长地跟他说话的机会不多,这反而使得他的每句教诲都被常威牢记在心。
肖琳琳和常威两人的家庭条件其实都算得上优渥,是住在同一小区相隔不远的两栋日式洋房。父母常年不着家的常威承蒙肖琳琳父母照顾,跟肖琳琳一家关系熟稔,肖父肖母也几乎是把常威当自家孩子看。
门的里侧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常威闭着眼想象肖琳琳的母亲冯悦送着肖琳琳到门口穿鞋的画面。
“来者是两人,一成年一少年,都为女子。成女脚步利索,未见得有功夫在身,但至少未曾疏于锻炼;少女脚步轻盈而有力,怕不是庸手,小心应对”——常威心想。
“哼哼,我就是武学天才,这听声识人也已臻化境,无敌原来就是如此寂寞吗”。常威又心想。
近期的格斗训练让常威也有意无意地迷上了武侠小说,金庸老先生笔下听觉敏锐的侠客不在少数,常威的中二病不允许他错过这种在脑海里暗爽的机会。
房门打开,肖琳琳穿着一身全白的连衣裙出现在常威视野里,裙摆掩映的是赤裸的小腿和只穿着隐形船袜的双脚,其中一只还未完全蹬进红色的瓢鞋里,肖琳琳正用手勾着鞋跟提起。
站在肖琳琳身后的冯悦明显习惯了常威出现在门口,笑眯眯地同他寒暄,叮嘱他们路上注意安全。
“好好保护我家琳琳~”,冯悦习惯性地这么说。
“哼哼,以前我能,现在我更能了”,常威骄傲地这样想着,笑着扬起了下巴。
两人走出院门,常威才意识到一件事:肖琳琳今天没穿校服。
“诶你忘穿校服了啊,快回去换上,不然要迟到了。”常威道。
“不用啊,学校已经发通知啦,今天开始就不用穿校服了。”
“啊?这……算了,回去换也来不及了,但今天就是我穿这身校服的最后一天!”
“嘿嘿,小糊涂小糊涂~”
往常常威上学总是忘记带学校要求带的各种东西,肖母冯悦知道后就默默每次准备双份,肖琳琳和常威各一份,早上先问常威是不是忘了东西,然后变戏法一样地把东西拿出来塞到常威手里,用食指轻扫常威的鼻尖说:“小糊涂小糊涂~”。每到这时,常威的脸会红得像猴屁股。
此时的常威听到肖琳琳这样戏谑自己,条件反射地红了脸,别过头去不再说话。
往学校的路不长,很快进了校门,肖琳琳也不再好意思当众调侃常威,一路无话来到教室。
离上课还早,走廊里的学生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聊天,绝大多数都是男生。初三(19)班的教室门口,三个男生并排靠在墙上,坏笑地盯着走向门口的常威和肖琳琳。
肖琳琳习以为常,嫌弃地撇撇嘴,径自走进了教室。
常威没这么好运,三个男生中跟常威身材差不多的一个突然暴起,伸手飞快地朝常威下体掏去,常威不甘示弱,反应奇快地侧身避过,同时右手抓住对方招式用老的左手,左手用和对方一样的招式直捣黄龙。
男生赶忙弯腰靠肩膀勉强压下常威的左手大臂,侧身一边躲避,一边回头叫:“来福,武状元,快来帮我掏他!”
一高一矮两个男生应声而上,四人毫无形象地扭在一起,场面蔚为壮观。
“为什么掏我!”
“大仙说的,谁来最晚掏谁!”
“尼玛,大仙你等着!”
这四人是常年的死党。跟常威身材差不多的男生叫张筹,早熟而鬼点子极多,喜欢聊各种猎奇的话题,一次年级集体出游,在临时寝室中玩闹时模仿大仙作法,双手套着袜子合十,口眼歪斜嘴里念念有词,从此得名张大仙。
高而胖的叫刘文元,但因为形象与名字有反差,反而被叫做武状元,性格憨厚,力气惊人,曾经跟数学老师掰手腕打成平手。
小个子的叫方来,是班里最早热衷“对掏”游戏的人,但手臂长度完全不占优势,一次在男厕所试图袭击常威,反被常威予取予求。两人掏得过于兴起,直打出男厕所,吓哭了一名刚从对面女厕所出来的女生,老师训话时女生哭道:“我一出门就看见常威在打方来!”从此方来得名来福。

早上7点58,预备铃响,四人意犹未尽地结束了学期刚开始的“寒暄”,走回了自己原来的座位。
两人一桌的教室座无虚席——全班共56人,一半是选择留下的男生,另一半几乎都是转校来的女生,选择留下的女生仅有4人,肖琳琳是其中之一。
留下的所有人都坐在自己原本的座位,新来的转校女生们随缘地填满了其他位置。常威还未来得及仔细打量她们,教数学的班主任就走进了教室。
数学老师是个身材不高但挺健壮的中年人,操着一口奇特的“川普”口音。
“咳咳,同学们,今天第一节课先不上课,给大家介绍一下中考的考试变动,然后请新同学们做个自我介绍。啊,相信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一年之后的中考会加上体育这个大项,咱们班平时天天跑出去踢球的臭小子们,到时候考试应该能拿满分吧(笑)?”
“不过你们别高兴得太早,说你呢张筹,还傻笑。现在具体的考纲还没下来,这个科目暂时是试点性质,在我们学校先试运行一些相关的流程。依我看这个考试很大可能是没法办成的,所以女同学们也不要着急,我们还是要按照原本的计划努力学好主科。当然以防万一,大家应该开始锻炼身体了,把体育考试准备起来。这方面我了解不多,但学校新来了很多很专业的体育老师,你们听他们的就可以了。”
“我们不浪费时间,我先给新同学们做个自我介绍。我叫付成,是教数学的老师,也是19班的班主任。也不用多说什么,往后我们相处的时间长着呢,先请所有同学做个自我介绍吧,每个人都要,大家互相先认识一下。从靠门第一排这位女生开始。”
接下来转校女生们一一做着自我介绍。常威发现新来的转校生们,颜值整体来说相当可以,而且身材都至少是很匀称;甚至有几个看着特别瘦弱,常威觉得刘文元一个喷嚏都能把她们集体吹飞到楼下去。
自我介绍结束之后,付老师推了推眼镜,开始念手里的新校规,也就是针对男女生之间比试的规定。常威注意到付老师在讲其中几个地方时频频皱眉,似乎对这些规则大为不满,但终究还是没有直接地向学生们表露出来。
规则说完,第一节课很快结束。死党四人组像是被某种引力拽着,自然地聚集到了离窗户最近的过道上靠后墙的位置。
“咋说哥几个,妹子都挑好了吗?”张筹倚在墙上,脸上挂着他标志性的坏笑发问。
“啊?挑什么对手啊,不是说一个月适应期吗,等过了一个月再挑啊。”方来表示不解。
“哼哼,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立威!孙子有云:‘攻心为上’,你打得早,名气就传出去的早,到时候妹子们会对你又怕又敬,等到那时候,可就是你选妃的时候咯!”
“大仙脑子被驴踢了吧……咋就成选妃了?你揍人家妹子一顿,人家还喜欢上你不成?”刘文元也觉得摸不着头脑。
张筹又说:“要不说你是武状元,只想着打架不想点别的?你想想啊,你这辈子碰过几次女生?这打归打,期间发生点肢体接触可再正常不过了啊,这机会你能放过?而且研究表明,被男性暴力征服的女性往往会对其暗生情愫,哎常威你别乐这是人家报纸上原文!你现在早点出手,就是在挑女朋友啊懂不?先到先得,后来的只能挑别人挑剩下的,到时候打光棍别怪哥们没提醒过你,啊!”
“你看的什么黄色小报啊……我从来就不想打女生,现在校规出来了,估计是总得打吧,先挑一个没什么问题,但跟你说那什么选妃可不沾边,先挑个软柿子打赢再说嘛。”被肖琳琳踢过的常威显然还心有余悸。
“好家伙,你不会觉得自己会输给女生吧?被哥几个刚才掏萎了?”张筹嬉皮笑脸道。
“去你的吧,还没找你算账呢。不过你们留点神,这转过来的女生应该总是对自己打架能力有点信心的吧,万一真有打不过的怎么办?你输一次就是颜面扫地啊。喏,我现在就给你们挑一个打个样。”常威环顾四周,目光停在了倒数第四排的一个瘦小女生身上,“就她了!”
“吁~~~~!!!!”张筹带头起哄,来福和武状元立马附和,引得周围的学生们纷纷侧目,被常威选中的女生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向他们。
这个女生看起来非常纤瘦,但似乎天生有种高傲的、目空一切的特质,她看向常威的目光像月光一样清冷,使得常威觉得自己像块玻璃,她的目光穿透他落在身后的墙上。
开弓没有回头箭,常威硬着头皮走上前:“同学,抱歉我忘记你刚才说你叫什么了,能告诉我吗?另外……我可以跟你比试吗?”
女孩似有似无地猛吸了一小口气,与她给人的第一印象不同,这时的她突然显得害羞而无助:“我……我叫凌琅。比试……那个……”
凌琅身着简单的运动服,扎着利落的高马尾。常威不敢看她的眼睛,赶紧低下头。凌琅脚上是一双平底的棕色小皮鞋,常威不自觉地盯着她脚上晶莹而明显的静脉。
沉默持续了大概5秒,尴尬的气氛让常威觉得自己简直像在表白了,他赶紧插话:“我叫常威!规……规则没说怎么定输赢,但从小我爸就教育我男生要绅士,我保证不会打伤你的,点到为止,你觉得害怕了就认输,可以吗?”
凌琅的声音更小了:“唔……那,请多指教。”
常威脸上堆笑应下来,长出了一口气,扭头看向三个死党。大仙、武状元和来福面面相觑,那样子也像是看到常威刚表白成功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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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长的一天(二)

按照规定,进行比试的双方需要到二楼的器材室登记并领取电子裁判。第二节一下课,常威便走到凌琅面前去叫她一起到二楼登记。
器材室门口已经有十几对男女在排队了,常威不禁想是不是领证结婚也类似这样。男生和女生们有些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有些无视自己的对手跟相熟的同性低声说着什么,有些则尴尬地各自把头扭向远离对方的一侧。
常威还是不敢看凌琅,他也知道凌琅可能比他还害羞,没在看他。之所以选了凌琅,一来确实是因为常威自己说的,想挑个“软柿子”(常威现在很怕凌琅当时听到了这句话),二来是常威在凌琅身上,不知从哪里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质。
像肖琳琳的气质。
这样的气质让常威本能地放松下来。当然,常威不可能挑肖琳琳本人作为对手,常威显然舍不得对肖琳琳下手,而他心底里自己不愿承认的另一个原因是,他对肖琳琳的脚尖还有一定的恐惧心理,毕竟从小到大,那是他第一次体验到被碾压窒息的滋味,而窒息他的足尖的主人,是他一起玩到大的青梅竹马。
“冯姨还说让我保护她呢,怎么舍得跟她打啊。”常威连心里想到这件事都在嘴硬。
队伍向前走得还挺快,很快常威和凌琅来到了队首。桌子后面的老师指着面前的登记表叫常威和凌琅填上自己的姓名、学号和班级。常威扫了一眼前面的几行,并没有自己班级的人出现,也就是说自己是19班第一个来登记的男生。
登记结束后,老师拿给常威一个电子裁判。这东西轮廓和大小都跟常见的警灯差不多,白色的外壳,侧面上明显是个摄像头,常威猜测这应该就只是个类似监控的小玩意,可以无线上传视频,背后应该还是有人盯着的。
想到自己要在别人面前打女生,常威眉头一皱,瞟了一眼身旁比自己矮一头的凌琅,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回班级的路上,凌琅打破了沉默:“常威,规则上说场地自选,我可不可以自己挑一个地方呀?”
常威赶紧说:“好啊好啊,随你挑好了”。
“那……就在体育馆的武术场地吧,我听说那里地面上铺了很厚的垫子,摔跤了也不会痛。”
常威稍微一愣,他不觉得武术场地会是一个新转来的学生应该知道的地方,但没多想就答应下来。
“那我们放学后见吧,等到人少一点我们再分别过去,省得别人看见。”
“我也这么觉得,那就到时候分头去吧。”
接下来的一整天里,常威的心头始终有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并不是害怕,也不是不安,更多地是一种兴奋,像有人在他胸口挠痒痒;但常威不知道自己的兴奋从何而来,他明明并不想打女生,毫无疑问也不该为此而感到兴奋。
好在常威算是个学霸,定了定神就跟上了老师的思路,像往常一样认真地沉浸在了课程中。
放学前的最后一个课间,常威去找肖琳琳说自己晚上不跟她一起走了。
“我……要找老师问点问题。”常威不想告诉肖琳琳自己要去跟别的女生比试。
“怎么啦?这么扭扭捏捏的,问问题就问呗,我自己回去就行。”
“啊,没事儿,就是脑子里想了好久的一个搞不懂的原理,我去找赵老师问问。”常威这样圆了一下。
赵老师是他们班的物理老师,而常威是物理课代表,平时也常跑去问赵老师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放学的铃声响起,常威看到凌琅走出了教室,装模作样地拿起物理书开始翻看。三个死党临走之前特地到他身边,依次拍了拍他的肩膀,常威强作镇定地不抬头,右手冲他们竖起中指。
等余光瞟到肖琳琳离开了教室,常威才慢悠悠地收拾书包,鬼鬼祟祟地走向体育馆。

武术场地其实并不像凌琅说的那样是铺了很厚的垫子,准确地说是地面原本就设计成了防摔的样式,常威说不清那地面是什么材质,只觉得那种踩上去略软却能提供支撑的感觉,让人不禁想使劲跳一跳。
当然,武术场地需要脱鞋才能上。常威把运动鞋放在一边,稍微吸了吸鼻子,决定今天绝对不去尝试踢凌琅。
其实即使让常威踢凌琅,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踢。常威作为一个踢足球的男生,本能地觉得自己的脚应该只用来踢球,且离女生越远越好,这也是他选择自学拳击的原因。
想到拳击,常威走到场地边缘的一个柜子里翻找公用的拳击手套。这时他听到身后更衣室的门响,转头看见换了衣服出来的凌琅。
凌琅此时的装束和之前截然不同,上身还是黑色的运动T恤,但下半身已经换成了紧身的黑色连裤袜。常威注意到凌琅脚上的鞋似乎是肖琳琳表演舞蹈时穿过的那种芭蕾舞鞋,但这双鞋也是黑色的,常威从来没见过黑色的足尖鞋。
这样的装束凸显了凌琅的身材轮廓,常威现在得以看清,凌琅的双腿占身体的比例很高,此时人显得不再矮小而是修长;两条腿其实并不是特别纤细,尤其小腿上能看到一点肌肉,平时应该有过锻炼。凌琅的上身笔挺,常威似乎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她给自己熟悉的感觉——那是芭蕾特有的“直”的体态。
常威盯着凌琅愣了一愣,突然注意到凌琅也在看着自己,赶紧扭过头去继续翻找拳套:“要……要拳击手套吗?”
“不用啦,我稍微热热身,我们就开始吧。”
常威于是找出一副拳套,按照自学的方式慢慢戴上,在这期间他目光频频瞟向凌琅,看她劈叉拉伸着一双长腿。
“看来她也学过芭蕾,幸亏之前跟肖琳琳打过,要小心她的脚。”常威认真地想。凌琅看起来害羞而胆怯,但热身的动作看起来很专业,常威谨慎的性格让他无法放松下来。
戴好了拳击手套,常威缩着脖子试着做了一下拳击里的抱架,两条小臂撑在头部两侧,让常威顿觉安全了不少,甚至觉得如果自己早学过拳击,肖琳琳也不可能踢中自己的脑袋。他跃跃欲试地蹦了蹦,空挥了两记后手的刺拳,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凌琅见常威摆好了架势,也收起了劈着叉的双腿,站起身怯生生地走上前来。常威看着面前矮自己一头的女生,看着她略带恐惧的眼神,像怕吓到她一样下意识地放下了拳架,放弃了所有认真打的想法。
这一拳铁定放倒了吧?可是打哪呢?脸?肯定不行。胸?woc更不行了!肚子?好像不太好吧。要不——肩膀?
常威扫了一眼凌琅的双肩,丝毫没注意到凌琅此时正冷静地注视着他。
凌琅已经预先架设好的电子裁判发出蜂鸣声,比试开始。
Z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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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M格斗】【连载中】暂未定名——祝各位元宵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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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长的一天(三)

常威快速地垫步向前,用擅长的刺拳朝凌琅的肩膀发动突击。他想以男性的力量应该可以立刻让凌琅吃痛选择放弃,而肩膀本身作为击打的目标来讲也不容易打伤对方。
但他没想到,凌琅的上半身突然如折断一般向后仰去,凌琅原本就矮常威一头,向后翻去的肩膀立刻脱离了常威的攻击范围。常威立刻汗毛倒竖着回想起肖琳琳踢他的那一记大踢腿,但用力出拳的他,早已经没有任何闪避的空间。
黑色的脚尖轻巧而精准地击中常威的下巴,但常威的下巴上没有传来肉体的触感,那是如同木块或塑料一般坚硬的钝器,被绑带稳稳地固定在女孩绷成弯月的脚上,由那纤细而灵巧的左腿带动,借着后翻的力道狠狠刺在常威下颌柔软的部位。
足尖鞋。
常威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自己应该还没倒下但也无法站稳。他强迫自己恢复清醒的意识并思考对策。凌琅的踢腿并没有肖琳琳那么有力,但足尖鞋坚硬的鞋尖让这一踢的威力与肖琳琳相差无几。常威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像之前一样有几秒钟都无法反抗,于是拼尽全力控制着双臂更紧地围护自己的头胸。
出乎他意料的是,凌琅优雅地完成后手翻并起身后,并没有继续追击,而是就那么冷冷地看着他,那感觉和常威第一次看到她的眼神时如出一辙。
如同狐狸打量雏鸡一般的眼神。
常威不敢怠慢,喘着粗气挣扎着起身;也不敢再发出攻击,保持着大约2~3米的距离观察着凌琅。
凌琅突然冷笑一声:“呵,常大公子,我想我这颗柿子,是够“软”了吧?”
自己的话早被凌琅听见了,常威本该觉得羞愧难当,但此刻他更多的是被凌琅气场的突然转变所震惊,瞪着眼,嘴半张着说不出话来。
这副表情让凌琅露出满意的微笑:“别紧张呀,放轻松,臣妾真的很“软”呢,更“软”的还在后头呀,常公子好好享受。”
她像跳舞一般,脚尖在地面上朝前擦出一定距离再把脚跟落下,就这样缓缓朝常威走来。常威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又觉得丢脸,强作镇定地站稳不动。
你不仁别怪我不义,我要打脸了!常威心想。
两人的距离缓缓拉进,凌琅的头部已经毫无防备地暴露在常威的攻击范围内,常威为了快速击中目标选择了作为前手的左手出刺拳,目标正是凌琅的脸!
下一瞬间,常威的架起的右臂突然传来钻心的剧痛,那痛感让他觉得自己的胳膊断了,左手立刻本能地护着自己的右臂,蹲下痛苦地嚎叫着。
凌琅在他面前活动着刚刚踢击常威右臂的左脚的脚腕:“在我们这个年纪,女生的发育要远远早于男生,你还不知道吧?柔韧度和灵活性也是我们远远领先哦~”
常威已经顾不得面子了,他咬着牙用还能出拳的左臂以蹲的姿态偷袭凌琅的腹部,凌琅的左腿大腿没有动作,常威以为她来不及再出腿踢打自己,但凌琅活动着的左脚突然消失,脚背如同打耳光一般抽打在常威脸上。
常威已经无法保持蹲的姿势,单膝跪在了逼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女孩面前,而刚刚完成脚耳光动作的凌琅甚至控制着自己的大腿不动,小腿飞快地回位,继续在常威面前脚尖向下地压着脚背。
“你留意过吗?绷脚尖和握拳其实是类似的动作呢,但脚的力气可是手的三倍哦~”
常威试图从单膝跪着的状态下起身。
“啪”!
凌琅又一次飞快地用脚背抽他的脸迫使他跪下。力道不轻不重,不会立刻踢晕常威,但也足以让他失去平衡。
再次试图起身。
“啪!”
这次是绷紧的脚掌从另一个方向的耳光。
再次试图起身。
“咚!”
这次是像踢毽子一样的动作,用脚后跟向上砸在了常威下巴上。
……
……
……
常威的意识逐渐陷入模糊,凌琅穿着黑袜的脚在他腿上用力的一刹那就会以预料不到的方式出现在自己眼前完成戏弄一样的踢打,在自己重新回到单膝跪地的姿势之前就又会回到地上继续着拉伸。常威觉得自己的视野渐渐地被这只脚完全占据,他想起肖琳琳那天也是用一样的姿势舒展自己的脚,想到如果那天肖琳琳想这样做,或许也完全可以踢得他爬都爬不起来。
凌琅似乎还在念叨着什么,常威听不清。恍惚中他想到以前跟赵老师聊大学物理时,谈到角动量的概念。
“赵老师,角动量是个啥呀?”
“你现在学这个还太早了,不过这么跟你讲吧,想象一把长柄的大锤子,它被抡起来的时候,锤头的破坏力是不是很强?”
“那肯定啊,80一锤,几下就把墙凿穿了呢。”
“那么同样作为锤子的一部分,锤柄上靠近抡锤的人手的那个部分,有什么破坏力吗?”
“唔……这应该没有吧,从极限的角度来说,人手握着的地方应该是完全安全的,不然人的手岂不是跟着受伤了?”
“这就对了,角速度一致的情况下,角动量跟质量成正比,跟半径的平方成正比,想不明白的时候就想想这把抡起来的大锤,质量集中在哪,哪离转轴更远。剩下的不急着研究,知道了就行。”
凌琅的脚此刻就像一把无视惯性的锤子一样一次次敲打着常威的脑袋,而常威由此下意识地想到了那双抡锤的手。
她的大腿附近反而更加安全!
常威的意识顿时清醒了不少。他盘算着,只要能快速地把头送到凌琅的大腿附近,她就很难对自己作出有效的反击,只要自己能进而扑倒她,就可以利用体重的优势压制她,到时候只需要一拳挥到这婊子的脸上,一定能让她哭出来!
这是常威第一次在脑海里称一个女性为“婊子”,足见他此刻有多愤怒。
“你猜下一次会是我用脚的哪个部位踢你的哪里呢?喂?喂!常大公子还在听吗?”
常威猛地朝凌琅的核心方向扑去,凌琅反应慢了半拍但还是快速地挥起了左脚,但这次只是脚的内侧打在了常威肩部,无法阻止常威前扑的势头。
接着,凌琅的眼里第一次闪过了慌乱,常威擒抱着她的腰,把失去平衡的女孩轻易地放倒在地。
“老子今天还就要把你捏了!”常威挺直了上身,挥起右臂蓄力准备把拳头砸在凌琅脸上。
但足尖鞋的威力再一次显现出来,刚刚那记堪称残忍的用脚尖踢出的横踢让常威剧痛不已,他的拳头在空中停顿了足有半秒,才费力地向下砸出。
“咚!”
常威的拳头擦着凌琅的侧脸砸在了武术场地的地上。
凌琅的双腿在危机关头一左一右缠在了常威腰上,然后发力一扭,偏离了常威的拳头。
接着,常威看着自己的右手腕被凌琅双手擒住,在自己左侧的那条穿着黑色长袜的长腿柔若无骨地高抬并牢牢地抱住了自己的后颈,他感到那只脚在自己右侧肋部附近探到了凌琅的左腿膝弯下并勾住左腿,然后凌琅的左脚巧妙地别在了自己的右侧下腹。
他看着凌琅带着同之前一样有恃无恐的微笑,放开他的手腕并用双手抱住了他的后脑。他感觉到自己的视野越来越窄,自己的眼睛,不,是整个头都像要爆炸了,好像凌琅的双腿正在把他的意识强行关进一个狭小的牢笼里。
这整个过程中他不只是看着,他拼命地挣扎,但他也只能看着,他在凌琅经过芭蕾和柔术锻炼的双腿施展的三角绞中,只是一只待宰的雏鸡。
……
……
……
混沌初开,天地始成,常威猛地睁开了眼睛,好像刚刚出生,又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我这是在哪?”
眼前是片平坦的黑色平原,在这片平原尽头有两座微微隆起的小丘,小丘上方挂着两弯月亮。不,那是少女的眼睛,她带着嗜虐的微笑看着刚刚醒来的常威,常威猛然惊觉,自己的脖颈和右肩仍然被女孩的两腿紧绞着,动弹不得。
常威试图活动右手,但肩膀被锁的右拳此刻也变成了抡不起来的锤子,毫无作用,甚至摸不到凌琅的身体。常威试图活动左臂,但戴着拳套的左手此刻连扒住凌琅穿着丝袜的光滑双腿都做不到。常威试图活动双腿,但自己的上半身被女孩用腿紧扣着锁定在地上,根本无法借力,只能徒劳地蹬着。
凌琅见常威把身上能动的地方动了个遍,似乎对常威认识到他已经被自己仅用双腿精妙地锁住这点足够满意。常威于是感觉大腿和小腿构成的三角牢笼骤然缩小,女孩柔嫩的大腿隔着丝袜深深地嵌入自己的脖颈。
……
……
……
大概到了被绞晕的第四次,常威才在醒来的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处境。他的身体已经完全脱力了,双手上的拳套此刻如同灌了铅,让他怎么也无法挪动分毫
右肩感觉湿漉漉的,好像是自己的口水啊。
只想呼吸,能呼吸真好啊。
呼。
呼。
嗝——呜呜呜。
凌琅再一次面无表情地勒紧双腿,求生的本能让常威再一次挣扎着动起来,但挣扎的动作很快变成了无意识的抽搐。这是女孩用大腿对男孩单方面施加的刑罚。
……
……
……
“结束吧,求你了。”常威听见自己有气无力的声音这么说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常大公子,这样可不会结束的哟!”凌琅像是听见了好笑的笑话,“选妃被妃子用大腿夹得失禁的感觉还爽快吗?现在是你的脖子跟软些呢,还是柿子更软些呢?”
哦,原来裤子里温热而潮湿的感觉是自己的尿啊。
“忘记告诉你了,小女子练习柔术多年,现在已经是绿黑带了哦。诶?你不知道柔术是什么呀!那今天,我们就从——认识 三 角 绞 开始,好吗?”
“三 角 绞”的每个字说出,凌琅的大腿就残忍地收紧一次,后面的四个字常威根本没听见,就再次陷入了沉睡。
……
……
……
“要怎样……才能放了我?”说出每个字都无比艰难,常威觉得自己像在被敌机地毯式轰炸的阵地上挣扎着,感觉自己的嘴像一杆朽坏的老枪,每说一个字,子弹就少一发。
“啧啧啧,现在是考试时间了哟!常大公子早上上课有没有认真听讲呢?能够让比试结束的那三个字,是什么呢?”
“我认输”,常威心里想。但在这娇小女孩的双腿间,在失禁的状态下,屈辱地说出这句话,常威的自尊阻止了他。
无法反抗的大腿轻易地斩断了他的犹豫。
……
……
……
“我——”
“诶?你什么?”
“我——我认——”
丝袜双腿构成的绞绳,把最后一个字轻松地套住、勾走了。
……
……
……
用手……连续拍击平面三次……
常威驱使着最后的力气拍打地面。
一次。
两次。
少女纤细的小手像安慰般握住了常威的手,阻止他第三次拍击地面认输。
又要被绞晕了吗?
脸颊上又有液体划过,这次是眼泪。
凌琅欣慰地笑了笑,解开了那双致命的长腿。常威保持着被绞的姿势从她小腹滑落到地面,如同一滩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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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M格斗】【连载中】天鹅湖——最长的一天(四、五),白天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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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长的一天(四)

常威这辈子打架没输过,虽然他打架的次数原本就不多。
有跟班车上的校霸打过架,那个学生比常威年级高,当时的打架经验似乎也更足,会对着常威肚子上踹。常威吃痛,但雄性动物的斗争心让他在面对这样的对手时异常凶悍,他咬着牙瞅准时机抓住对方再次踹过来的腿,弯腰靠厚实书包护住后背任由对方捶打,推得对方单腿跳着转起了圈。常威那时也不会下绊子,不然对方会立刻结实地摔在地上。急忙赶来拉开双方的老师没给他摔倒对方的时间,常威当时险些就要冲老师挥拳头了。
常威现在才知道,当时那个校霸踹人肚子,不过是王八拳,是会被电影里女主角一脚踢晕的那种武行在被踢之前会出的招式。
而凌琅就是那样的女主角,她的腿可以用处真正的格斗技、杀人术。
硬要说的话,常威这辈子此前被揍得最惨的一次,其实就是暑假时意外地被肖琳琳的芭蕾腿法秒杀的那次。但常威从小跟肖琳琳一起玩到大,肖琳琳在力量上弱于自己的想法根深蒂固,所以他把那次经历的原因归为肖琳琳最开始的那一脚造成了意料之外的杀伤,加上肖琳琳自己也惊讶不已,这让常威觉得这是只不可复刻的一件轶事而已。
但凌琅的所作所为是完全不同的性质。常威觉得自己被羞辱、被蹂躏,为自己最开始的大意感到后悔。他现在只想赶快认输,赶快抱头鼠窜回家,扑上床钻进被窝里什么都不想直接睡觉(当然他忽略了他的身体早已经不支持他作出“扑”的动作)。
但常威现在更多的是畏惧,凌琅虽然松开了腿,但常威知道她仍然随时能打断自己说话或是拍地认输。凌琅的招式完全超越了他的想象,他无法预料凌琅下一刻会用腿还是脚,施加什么样的凌虐。他只能一边如同溺水刚刚获救一样咳嗽着喘气,一边竭尽全力地靠听觉和地面的振动留意凌琅双脚的动向。
不是为了防御或躲避,仅仅是为了在凌琅再次出腿施虐前有个心理准备而已。
凌琅的双脚似乎停在了腰腹旁边。常威想象着她像以前肖琳琳跳舞时那样把脚举过头顶,想象着她可能用脚跟碾落在自己的脊椎上。或者是直接在脊椎上立足尖。或者是用那硬得犯规的鞋尖连续踢自己的侧腹。
对啊,这鞋硬得简直犯规,电子裁判在干什么呢?
自己都已经明显失去反抗的能力了,电子裁判在干什么呢?
侧腹传来了足尖鞋的触感。常威在心理上做好了对刚才想到的最后一种情况的准备。
但凌琅的脚继续探进常威的肚子下面,只是温柔地把他翻了个身。
常威侧着头躺在地上,看着凌琅径自坐下来,开始脱掉那双黑色的足尖鞋。
足尖鞋穿起来是有点慢的。以前陪肖琳琳演出前在后台准备时,常威等肖琳琳穿上足尖鞋就会催好几次。但那复杂的绑带解开来很容易,凌琅没让常威等太久,就从那武器里变戏法似的拿出了娇俏的、黑色丝质舞蹈袜包裹的双脚。
脱下舞鞋的双脚依旧紧绷成漂亮的月牙,常威对这优美的艺术品无法产生恨意或怒火。就像乖巧的小女孩闯祸之后,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要求原谅,常威下意识地觉得残忍的不是凌琅的脚,而是她刚刚脱下的那双足尖鞋。
凌琅像处理凶器一般走到场地边上把足尖鞋装回一个丝绸质地的袋子里,然后转身又朝常威走回来,常威觉得这是处理完凶器,该处理尸体了。
凌琅走到常威腿边上,用常威不理解的流程把两人的双腿纠缠在了一起。接着,常威左腿的膝盖和右脚的脚踝传来压力。
“腿四字固,我只是锁住但没用力,你别乱动哦,不然会很难受的。”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的凌琅给出了这样的忠告。
接着,常威感到凌琅一只柔嫩的脚底贴了上来,贴在了自己的下体上。
阴茎和阴囊上传来的感觉主要是长袜丝滑的触感,但有一个区域是轻柔的肉感。常威知道那是芭蕾专用的长袜脚底专门增设的一个洞,是为了方便舞者在穿着长袜时也能把脚从袜子里翻出来包扎脚趾的设计。以前用创可贴缠绕在肖琳琳修长的脚趾上时,常威曾觉得她的脚像水鸟纤细的脚部一样脆弱而惹人怜爱。
凌琅的双脚也是纤细的,但常威知道她们绝不脆弱。脚底的那个洞有意地停在了龟头的位置,凌琅俯身向前用手略微拉开袜底洞的边缘,把常威的阴茎包裹了进去。
阴茎的上面是丝袜的触感,下面是女孩柔软的脚底。凌琅用芭蕾的技巧灵活地将脚趾绷紧,趾尖回扣在龟头上轻轻一点。
常威立刻觉得浑身像通了一下电一般抖了一抖,接着阴茎开始不受控制地膨胀充血。
凌琅的脚趾立刻重新放松,像是欢迎小常威一般,任由常威的阴茎向着袜尖深处伸长探去。龟头很快代替了凌琅的脚趾,顶在了袜子尖端。
“你应该抬不起头来看吧?这只是刚刚踢你脸用的左脚哦~真奇怪,你的头应该早就恨极了这只脚,但你看你的小弟弟”,凌琅用脚趾轻抚常威的阴茎让他再次触电,“呵呵,像条在摇尾巴的狗呢。”
凌琅用脚趾轻轻扣住常威的龟头,让前脚掌与常威的阴茎贴合,然后又一次做了绷脚的动作。
脚趾攥紧找脚心,前脚掌向下用力弯曲,阴茎如果还是软的自然不会受伤,但对勃起状态的下体来说,这一下绷脚意味着弯折、扭曲甚至撕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哈——哈——呼——啊啊啊啊啊啊!”
常威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这样喊叫。凌琅用基本的芭蕾动作,让他的阴茎在第一次被异性碰触时,就同处地狱与天堂。
喊叫的同时也伴随着挣扎,凌琅的腿四字固也立刻让常威的双腿传来快要折断般的哀嚎。常威的三条腿同时在少女的腿间和脚下崩溃。
常威拼尽最后的理性,想借着喊叫的力量说出“我认输”,但凌琅会读心一般,分开脚趾顺着龟头两侧用力向下一撸。
第一次射精的快感让常威放弃了认输的想法,用仅剩的动物本能磨蹭着凌琅的脚底,白色的黏滑液体从女孩黑色的丝袜纤维缝隙中缓缓渗出。
“呵,狗就是狗呢。”常威的第一次得到了女孩这样的评价。
毫不停歇地,凌琅再一次绷紧小脚背,明明刚刚释放后应该软下来的阴茎不受控制地再一次变硬,常威在阴茎快要折断的痛苦中再一次叫出声,凌琅再一次用脚趾按下了开关。
“呜呜呜呜呜呜斯哈斯哈……”
……
……
……
“刚才应该有力气喊认输的吧?怎么不喊了?” 脚趾撸动后俏皮地夹紧止住白色的热流,片刻之后才仁慈地将喷泉释放而出。
……
……
……
“嗯……我用脚趾像这样动作的话,算是捏软柿子吗?” 修长的脚趾换成从侧面灵活地用力“握”住阴茎,然后放开任由它弹起,溅出白色的水花。
……
……
……
“明明只要你的阴茎软下来,绷脚就不会给你带来任何痛感的。”趾肚轻抚龟头尖端,也足以让它颤抖着举起白旗。
“可是你都射了十几次了,为什么还在对着我的脚发情呢?”
凌琅终于不再绷脚,只是一直俏皮地用脚趾一下一下抚摸常威的龟头。常威早已经没有力气发出任何声音。两人的头分别朝向两个方向,常威看不到凌琅的表情,但凌琅的脚趾慵懒地调戏着小常威,让常威像看见了凌琅嘲弄的微笑。
阴茎终于耗尽了最后的弹药,再不能对女孩的脚底有任何一丝反应。被凌琅用脚榨出的液体淌满了常威的校服裤子和上衣下摆。
凌琅解开腿四字固,右脚踩着地面,左脚踏着常威的阴茎和小腹站起。
她突然左脚绷直,用脚背飞快而精准地抽在了常威的蛋蛋上。
常威连哼都没哼一声。凌琅又露出了那种满意的微笑。
“滴——比试结束,男负。”电子裁判蜂鸣并发出无感情的机械音。

最长的一天(五)

武术场地是体育馆里靠向馆里一侧的房间,所以没有朝外的窗户。月光是从外面走廊上的窗子透进来的。常威昏昏沉沉地睁眼。
发生了什么?我在哪?
常威尝试活动手指,因为他下意识地觉得身体本来就是不能动的,像鬼压床的感觉,本来就是不受自己控制的。
手指能动。四肢也能动起来。
原来四肢是能动起来的啊。
常威用手臂撑起身体,动作稍微牵动了下体,立刻传来剧痛。
常威一瞬间回想起发生了什么。
自己被黑天鹅般的芭蕾少女,只用腿和脚,毫无疑问地完虐了。
常威紧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强迫自己扔掉这个念头。他挣扎着忍着痛苦站起身。
被精液打湿又晾干的校服裤子和上衣下摆像煎饼一样贴在他小腹上。
忘掉那个念头。常威又想。

……

常威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挣扎着一路走回家的。他只记得自己的身体和身上的一切都在尖叫着向他提示刚刚的败北,而他一直紧咬牙关,强迫自己不去追逐脑海里乱窜的那只兔子。
打开房门,开灯,脱鞋,走进浴室,下一步是脱掉衣服,脱掉裤子,只是衣服和裤子而已,上面有什么不重要。然后打开水龙头,洗澡,擦干身体。上床,盖被,定好闹钟,睡觉。
什么都不想。
拿出手机,连续飘出的微信消息提示。
头像是白色背景中一根黑色的羽毛,常威不熟悉这个头像。
备注是凌琅,显然是趁常威失去意识时拿出他的手机加了好友。
“好消息!学校通知:这学期开始可以不用穿校服。所以你的校服也不用急着洗哟~明天换件衣服来就好。”
“不过恐怕你以后再看到这件校服,就会想起自己是怎么被我的脚玩弄的吧?”
“一个月之后我会再找你比试的,到时候记得及时认输哦~”
“嘛,开玩笑啦,你不会有认输的机会的~”
长按头像,点击右上角三个点,删除,确认。
置顶的头像,是在雪地穿着白色羽绒服朝镜头开心笑着的肖琳琳。头像上也有红点,上面显示的数字是7。
“你到家了吗?”
“你今天其实是去找凌琅比试了吧?我课间的时候看到你们说话了。”
“凌琅是我们舞蹈班的同学,以前会演的时候她跳黑天鹅,我跳白天鹅的~”
“小心她的腿功哦,她爆发跟我差不多的~不过软开没我厉害,嘻嘻~还不谢谢我的情报?”
……
“还没到家吗?”
“你应该赢了吧?”
“到家了快回消息,有事要跟你说哦。”
常威觉得鼻子一酸,打字回复:
“嗯,赢了。有点累,先睡啦,明早说。”
“晚安。”肖琳琳秒回。

白天鹅(一)

第二天一早,常威准时出现在肖琳琳家门口。他头上戴着黑色的棒球帽,明显刻意压低了帽檐,口罩遮住了口鼻的大部分,外面又套上了黑色卫衣的兜帽,看起来简直像要去干什么坏事一样。
肖琳琳母女出现在门口。冯悦看着常威低调得反而过于高调的穿搭,调侃道:“哟,这是哪家大明星出门呀?”
常威扭过头去不敢看她们。冯悦见常威没有回应,跟肖琳琳默契地交换了个眼神,然后也不再说话,默送肖琳琳走出家门。
走了一两百米,常威一言不发,肖琳琳侧眼瞟他,见他走路姿势很别扭,像受了什么伤。她试探着问道:“今天怎么穿的这么神秘呀?Cosplay刺客信仰?”
“刺客信条。”常威强迫症般地纠正了一句,但肖琳琳露出了计策得逞的微笑,常威反应过来她是故意说错诱导自己说话的,于是又低下头看着地面不说话。
肖琳琳看他这样,眼珠转了转,道:“给你讲个有意思的事情!我们舞蹈班上有个同学,前两天我们排练的时候,她就这样”,肖琳琳穿着瓢鞋的双脚做了两个快速的舞步,突然一个向前的大踢腿,瞬间高过了常威的头,“就这样把鞋甩飞了,哈哈哈哈哈!”
常威在惊恐中下意识地双手护头,但迅速意识到肖琳琳并不是想踢自己,于是强作镇定地又把双手插回兜里。
但这已经足够验证肖琳琳的猜测了。她柔声说道:“把帽子摘掉让我看看好吗?”
常威不理她,仍然沉默着向前走。
肖琳琳决定来硬的,她再一次飞快地踢腿,让常威像被蛇瞪视的青蛙一般吓得呆在原地动弹不得,然后轻巧地用足尖点在常威帽檐上,踢飞了他的鸭舌帽,同时带掉了外面的兜帽,再稳稳地用手接住鸭舌帽。
常威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愣住的时间让肖琳琳足以看清他脸上的淤青和肿块。
“你……哎。”肖琳琳想说“输给凌琅了”,但没说出口。
常威伸手朝她要回帽子,肖琳琳顺从地递给常威。常威戴上帽子又罩上兜帽,不顾站在原地的肖琳琳,沉默着一瘸一拐地朝学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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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M格斗】【连载中】天鹅湖——更新至第二章 白天鹅(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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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鹅(二)
两人一路无话来到学校,刚刚走到教室门口,见一个新转来的小个子女生,背着书包边哭边跑出教室。

走在前面的常威没见过这架势,疑惑地下意识想跟肖琳琳交换一下眼神,但立刻克制住了扭头的冲动,低着头走进教室。肖琳琳也差点被这个慌不择路的女生撞到,站定之后转身看她跑远,眼神里充满了不解。

上学路上常威走得很慢,此刻已然快要上课了,但常威发现仅仅是开学的第二天,教室里就奇怪地空出了几个座位,这几个座位的主人肯定是要迟到了,或者压根就请了假没打算来。

其中包括张筹。原本常威还在头疼要怎么在张筹谈起比试的话题时掩盖自己惨败的事情,但这货居然直接就没来上学;常威盘算着课间给他发消息问问情况。

空着的几个位置中自然有一个属于刚刚夺门而出的女生,此刻一个满脸横肉的男生正猥琐地笑着,站在那个位置旁边。他手里拿着自己的手机,但是单手横持,好像刚在给座位的主人看什么东西。

横肉男生的目光转移到常威身上,一瞬间笑得更加猥琐了。

赫秋,是常威在整个学校里最讨厌的学生——不,与其叫他“学生”,还不如“混混”的称呼更为贴切。有时常威甚至觉得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诞生如此精准地押中自己全部雷区的人:自以为是,仗势欺人,愚蠢且脾气暴躁。

如果是往常,常威肯定会睁圆眼睛瞪回去,但今天的常威真的没什么争斗的精力,他回避了赫秋的目光,一拐一拐走回自己的座位,摘掉上课不能戴的帽子,但仍然小心地用手护住脸,生怕别人看到。

好死不死,赫秋刚好坐在常威身后,他落座时习惯性地故意伸直腿踹了常威的椅子一脚。

如他所料,常威依旧没有理睬他。赫秋的脸进一步笑成了一朵菊花。

第一节课是物理,常威强打精神跟上赵老师的思路,好在初中物理的思维跳跃速度简直如同爬行,这对他来讲不是难事。

但让他火大的是赫秋仍然死皮赖脸地在后座踹他的椅子,周围的同学听见椅子摩擦地面发出的“嘎吱”声都皱着眉侧目。常威仍然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下课铃响,没被常威缠住问问题的赵老师难得地有了在后一节上课前离开教室的机会。赫秋从书包里摸出手机,恶心地笑着走到常威座位边上,点开相册在常威面前像炫耀一般亮出来。

赫秋的相册里,是常威被凌琅玩弄射精后的惨状——从各个角度的照片。

“嘿,常大公子宽心,您这个熊样可算不上最惨的。早上跑出去那小丫头瞧见没?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要不是她昨天吓尿了,她那些视频应该能卖上不少价钱吧!”
赫秋突然像闻到屁一样眉头一皱:“等等!不对……”
“吓尿了岂不是更畅销?哼哼哼哈哈哈……”他发出独特的如猪叫般的笑声。

“你别看我平时总逗识你,我那是抬举你”,赫秋稍微压低了声音,“这些小丫头片子,比试的时候揍上几巴掌,你让她干啥就干啥——网上可有的是人等着看这种片段呢。”

赫秋凑近常威:“跟哥一起拍片,你的片就不用被别人看见了。哥带你发财。”

常威怒不可遏地正要拍桌子,却听见右前方“腾”的一声。

肖琳琳猛地站了起来,一双杏眼瞪视着赫秋,连带着把看到常威被赫秋纠缠而围上来的武状元和来福都吓的一愣。

常威和肖琳琳的座位在相邻的两列,前后也只差两排,赫秋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在肖琳琳的位置刻意去听,还是能听个大概。

肖琳琳迈开长腿,两步走到赫秋面前站定。

“打一架?”常威听到肖琳琳说出了他做梦也梦不到她会说的话。

“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常威,你特么这么废物啊,还要靠马子护啊,啊?”赫秋还冲着常威挑衅。

“艹!”常威没忍住爆了粗,同时也猛地站起。

但课桌和椅子之间并没有足够的空间给他站立,常威受伤的裆部被课桌的边缘硌了一下,立刻疼得腿软,险些趴在课桌上。

“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 呜——”赫秋又一次大笑,但他的笑被什么东西打断。

肖琳琳把脚抬高到他脸的位置,像抹水泥一般用瓢鞋的鞋底在赫秋脸上使劲蹭了一把。

“打一架?”肖琳琳稳稳控着腿,把脚停在赫秋脑袋边上,再次问道。

赫秋脸上的笑意终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曹可凡食用九转大肠一般咬牙切齿的表情,没拿着手机的那只手攥紧了拳头。

“我日,你特么就是今晚的女主角了。”他撂下了标志性的混混狠话。

白天鹅(三)

放学后的比试在剧场的后台进行。说是后台,其实本身也是一间不大的舞蹈练功房,房间靠里的墙上是一整面落地的镜子,镜子旁是木制的把杆。

赫秋“大方”地接受了肖琳琳选定的场地,他暗自认为练功房是个不错的出片地点。

常威坐在角落里摞成一摞的,练毯子功用的厚垫子上,戴着口罩和压低帽檐的鸭舌帽,身旁放着白色的电子裁判。

他回想着自己试图阻止肖琳琳提出比试时,肖琳琳向他递来的那个坚决而不容置喙的眼神。

他看着肖琳琳用力绷脚,利用瓢鞋鞋底的硬度顺滑地让脚尖从鞋头滑出,然后再勾脚让鞋跟自然下落,露出穿着打底袜的精致脚丫;又麻利地换上软底练功鞋,以标准而完美的姿势在把杆上压后腿,把手臂伸长向后够,轻轻扫过架在把杆上的那只脚的脚尖。

曾经压迫在常威喉咙上让他绝望的脚尖。

常威其实打心底觉得肖琳琳能赢,但他不能容忍赫秋存有哪怕万分之一的,对她为所欲为的可能性。于是他在规则的补充说明里找到了观战相关的条款,跟着肖琳琳和赫秋到登记处并提出了观战请求。

比试并不禁止观战,赫秋和肖琳琳也都没因为常威提出观战而拒绝比赛,所以观战请求得以通过。但观战者被严格限制,不允许干扰比试进行。

赫秋背着一个鼓胀的登山包,跟着肖琳琳把背包放在了镜子旁边,蹲着拉开背包的拉链,从里面掏出拳套和一个看起来很高级的头盔。头盔整体感觉就偏厚实,完全没有普通的散打头盔那种塑料质感,外壳上的涂料甚至稍稍有些金属的感觉。当然,赫秋把头盔拿在手上的动作让常威能感觉到头盔的重量并不重,主要材质肯定不是金属。

与普通头盔不同的是,赫秋的头盔大概在额头的位置有个黑色的原点,直径大概1厘米左右。常威猜测这就是赫秋拍视频用的工具,毕竟明目张胆地拿手机对着迫害对象拍摄,应该都已经是违法行为了,很难想象电子裁判会不加以干预。

但想到电子裁判,常威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东西无论从确保安全的角度还是保障公平性的角度,都没起到应有的作用,根本就是个偏袒施虐方的摆设。就比如现在赫秋正在摆弄的头盔,在规则中是允许的,但如果双方只有一方戴了头盔,电子裁判却并不会对这样明显不公平的状况做出任何判罚。

凌琅那让常威做噩梦的足尖鞋,也并没被以犯规论处。

其实说到底,常威气的还是自己成为了受虐方。一个矮自己一头的娇小女生,只用腿和脚就对他施以了有生以来最夸张的毒打——自尊极强的常威把这样的想法埋在心底,反而迁怒于与之相关的其他事物。

肖琳琳还是穿着昨天上学来时的那身白色连衣裙,裙摆大约长及膝盖,按理来说应该对踢腿有些许影响。当然,通常而言,裙子对高踢腿最大的影响显然不是裙摆,但常威知道肖琳琳里面穿着安全裤。

早上肖琳琳踢飞他帽子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地瞟了一眼裙底。

肖琳琳似乎完成了压腿,把缠在手腕上的头绳上拿下来,迅速绑了个高马尾,同时右脚的前脚掌踩在地上活动着脚腕;赫秋也戴好了头盔和拳套摩拳擦掌,似乎比试马上就要开始。

常威没想到肖琳琳这就要上了,赶紧对赫秋喊:“你还算是个爷们吗?跟女生打自己戴了个头盔,你属王八的?”

赫秋脸上的横肉被头盔包裹着,说话不怎么能张嘴,有点含混:“她不戴是她的事情,不打无准备之仗的才是爷们。这么自信的妞,今天也该学习一下自然界的基本规律了。”

常威想回呛他,自然界中雌性力量远强于雄性的例子比比皆是,但立刻意识到这并不是应景的话。

肖琳琳冷笑一声:“呵,你碰不到我的。”

常威身旁的电子裁判发出蜂鸣声,比试开始。

白天鹅(四)

常威此前没跟赫秋打过架,但他知道赫秋这样的混混,是不会有什么所谓“武德”可言的。

果然,电子裁判蜂鸣的一瞬间,赫秋像运动会起跑听枪一样迅速弹出,两条短腿“咚咚咚”蹬地,有点臃肿的身体意外地爆发出惊人的加速度,正面朝着肖琳琳冲过去。

赫秋这个身材,惯性原本就大;以这样的速度冲刺,动能更是惊人。常威知道肖琳琳可能会用腿技,远在赫秋接触到她之前就踢中赫秋,但无论如何,肖琳琳那显得纤细的腿也不可能改变赫秋的运动方向,贸然出腿很可能会被赫秋撞倒。

当然常威知道,在倒地的状态下,女生的双腿也并不只有踢这一种用法,但肖琳琳是否会柔术,常威自然无从得知,只能暗自捏一把汗。

“咚咚咚”的蹬地声之间突然出现了一声“噗”的杂音,像是有什么柔软而鼓胀的东西被突然拍了一下。

肖琳琳向正前方飞快地踢出了一记弹踢,少女那绷紧的右脚脚背深深陷入赫秋两腿之间,又借着反作用力快速回摆向身后,带动身体以支撑脚的半脚尖为轴,优雅地转了个圈,正好避过已经失去平衡而略微减速,正在前扑倒下的赫秋。

“哈……哈……”赫秋踉跄着倒地,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捂住下体,甚至并不能发出响亮的叫声,而是从喉咙里挤出一丝丝的气声。当然,他戴着拳击手套的手并不能真的作出“捂”的动作,气声也带不走一点蛋蛋和小腹传来的剧痛。

命中他下体的是肖琳琳绷成月牙的脚背和紧扣的脚趾之间,被芭蕾术语称为“小脚背”的部位,在芭蕾的足弓力量加持下,她的足背用于踢击软组织,完全可以称得上残忍。人类身上诸如肘、膝、脚跟等高硬度且容易挥舞的关节,通常被认为是天然的攻击性部位,谁都不想挨上一下;但“小脚背”这样的,被芭蕾这种优雅的艺术开发出的武器,反而似乎具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场边观战的常威甚至想象了一下,自己被这曾经命中自己下巴的精致武器击中下体的感受,但旋即在脑海中赶走了这可怕的想法。

完成这一连串动作的肖琳琳双腿并拢,腿上像有用不完的力气一样立着半脚尖站定。常威觉得这转圈的动作像极了斗牛,肖琳琳夺目的长腿是出击的标枪,雪白的裙摆是挥舞的红绸,但不同的是,赫秋这头“牛”居然经不住“标枪”的哪怕一次点戳。

赫秋继续躺在地上,浑身颤抖喘着粗气,肖琳琳缓缓走向赫秋。常威想着肖琳琳会用什么样的方式终结赫秋,此刻他也不希望赫秋能及时认输,全然忘记了自己在凌琅腿间想认输而不得的绝境。

但肖琳琳并没做什么动作,就那么静静地站在了赫秋身边,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赫秋作为混混,似乎还算是有点抗击打能力,稍微缓了约莫两分钟后,他挣扎着准备爬起身。

肖琳琳在他单膝跪着的一刹那再次将小脚背嵌进了他的裆部,这次她不需要急着收腿,就那么把脚定在赫秋双腿之间,任由他从自己脚上滑落到地上,像挨之前那一脚时一样地连叫声都发不出来。

“嘭”的一声响彻练功房,常威看到这残忍的一下都不禁惊呼出声,随后立刻收声,结果是发出了短促的一声“啊!”。

“不会被她听见吧?”常威心想。

肖琳琳这次用的是芭蕾中的小踢腿,她曾经以开玩笑的口气跟常威讲述过,她的芭蕾老师是如何教学生用“踢死牛”的力道做这个动作的。“踢死牛”是很多舞蹈老师都会强调的,小踢腿动作的一个正确要领,但肖琳琳和常威当时年纪尚小,不知为什么就被这个描述逗得笑了一整天。

常威现在心里不敢有一丝笑的想法,踢出这一下之后依旧面无表情的肖琳琳明显非常愤怒,常威简直快不认识她了,觉得自己这辈子头一次在她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又过了两三分钟,赫秋在地面上的扭动才稍微停止。这次他小心翼翼地先用拳套护住裆,并且侧身对着肖琳琳,缓缓试图站直身体。

肖琳琳起腿并把胯略微内旋,脚背绷直横着抽打赫秋的拳套,胳膊上已经一丝力气都没有的赫秋,拳套像皮球一般被肖琳琳的脚背抽进了自己的裆下。

“哦呼呼呼呼呼呼……”这次的撞击似乎不像前两次那么重,赫秋能成功地叫出声音,但身体还是毫无意外地再次摔倒在地。痛苦地滚了两下之后,赫秋开始在地上一抽一抽地抖动,似乎隐隐伴随着啜泣声。

肖琳琳如冰锥般锋利的眼神终究还是缓和了下来,常威知道这才是他认识的肖琳琳,在这种情况下,她终究还是会动恻隐之心。

“呼……”肖琳琳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弯腰凑近赫秋道:“你……”

话刚说了一半,赫秋突然从地上暴起,拳套狠狠地打向肖琳琳头部。肖琳琳反应出奇的快,立刻抬起胳膊护头,但还是被重重地击退,发出轻微的痛叫。

白天鹅(五)

常威从厚垫子堆上弹起,冲向赫秋。

“干扰比赛属于严重违规,违规者将与获益方一并做开除学籍论处。”电子裁判毫无感情地突然提示道。

实际上也并不需要电子裁判阻止常威,裆部和膝盖的剧痛像明朝的文官一样向他死谏,内容大意是“如果你再剧烈动作我们就死给你看”。

场上,赫秋如同突然开了什么狂暴技能的狂战士,竟然好像暂时无视了裆部的剧痛,朝着肖琳琳发动追击。他追上后退两步的肖琳琳,拳头胡乱地从上向下砸肖琳琳的背和后脑。肖琳琳聪明地地弯腰用胳膊架起保护后脑,但一时间似乎难以反击。

赫秋这个时候也基本处于混乱状态,挥出的拳头更多是出于泄愤而不是造成伤害的目的。但混混的打架经验让他快速明白这样的挥拳没什么卵用,于是他阴险地伸脚去踹肖琳琳的腿,想要先把她放倒。

他没料到,肖琳琳以远远快于他的速度蹬在了他踢出的小腿上截击,反而让他失去了平衡向前倒下。

紧跟着,肖琳琳踢出的腿还未落地就再次向后挥起,腿伸直时转过的角度就超过了180度,然后借着惯性屈膝甩出绷紧的脚,练功鞋前脚掌和脚跟上的两个底,恰好一起劈中了赫秋的天灵盖。

雪白的连衣裙裙摆,被肖琳琳后踢的腿带成一朵满开的花,少女纤细的双腿好像突然展开的花蕊。

一边的常威呆滞地大张着嘴看着这一幕,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下面已经支起了小帐篷。

赫秋双膝一软,意识模糊地跪在了肖琳琳面前,他的“三级头盔”并没能让他在少女的脚下撑过哪怕一次踢击。

肖琳琳收回踢出的腿,小脸涨红,嘟着嘴皱起了眉头。常威知道这才是肖琳琳生气时的自然反应,并不像个高冷的女神,甚至稍微有点可爱。

赫秋跪着双手撑地,暂时失去了反抗能力,肖琳琳心知只要防着他偷袭,他根本不是对手,于是连理都懒得理他,大步走向了镜子旁边放着的书包。又缓了一分钟左右,赫秋才有力气抬起头寻找肖琳琳,见她在自己的登山包里翻找着什么,急得赶忙起身去阻止。

“我日,别……”

赫秋的话还没说完,肖琳琳抬起头瞄了一眼面前的练功镜,然后头也不回地再次甩起后腿,绷着的脚尖这次精确地刺在了赫秋的喉咙上。

赫秋说到“我R……”的时候,肖琳琳以为他要说“我认输”,于是瞄准了他的喉咙——冯悦告诉过她,被踢喉结的男人会剧烈咳嗽,说不出话,踢得重的话甚至会无法呼吸和失禁。

好在因为冯悦的后半句话,肖琳琳脚上稍微收了力气,所以喉结还没发育完全的赫秋,此刻只是双眼暴凸,跪地咳嗽,再也说不出一个字“而已”。

肖琳琳在包里翻找了一会儿,才找到赫秋的手机。赫秋此时已经大概意识到肖琳琳想干什么了,他不顾喉软骨近乎断裂的痛楚,想要用拍地面的方式认输。

但这一切都被肖琳琳透过镜子看在眼里,她仍然头也不回地把脚向斜后方一撩,脚跟重击在赫秋的左臂大臂上,就轻松地打断了他的认输动作。赫秋尝试换右手拍地,于是右臂也被穿着练功鞋的脚后跟踢得淤青。

常威大概也能猜到肖琳琳想干什么,焦急地用手捏着坐着的软垫子边缘。他无论如何也不想让肖琳琳翻看赫秋的相册,看到自己被虐的惨相。

“相册,清空……好,搞定。”肖琳琳似乎出了一口恶气般,神色稍微缓和,“你相册里的脏东西已经都删掉了,如果你还留了备份的话,你知道该怎么做吧?”她已经有心情对赫秋露出“核善”的微笑了。

常威长出了一口气,确实清空相册是更合理的选项,不需要翻找那些不堪入目的内容,也是赫秋罪有应得。不过他心里也知道肖琳琳更多是出于给他留面子的想法,阴郁了一整天的心情一下就放晴了不少。

“不过你这种人嘛,也不能指望着你会信守什么承诺,对付要挟别人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他见不得光的事情来要挟他”,肖琳琳用半脚尖的姿势活动着脚腕说,“所以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算是你自找的哦。”

白天鹅(六)

肖琳琳还拿着赫秋的手机像在翻找着什么,“你头上戴的那个摄像机,是蓝牙的吧?我看看……影道摄像头盔……。”

她点开一个很直白地画着赫秋头戴的同款头盔的图标,手机立刻全屏开始显示赫秋的第一视角画面,肖琳琳漂亮的脚背映入眼帘。

确认了设备的名字之后,肖琳琳进入手机的设置界面,找到“YDfilminghelmet-MK-II”,然后点击“忘记设备”,接着又走到自己的书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

“重新配对的按钮在哪呢?”肖琳琳凑到赫秋身边问。赫秋刚刚才从喉咙被踢的剧烈咳嗽中缓过来,此刻正气若游丝地费力呼吸着。但肖琳琳对他没有丝毫怜悯,一脚踏在他背上,把他从跪姿直接踩得趴在地上。

赫秋赶紧拼尽吃奶的力气抬起胳膊指了指自己脑后,肖琳琳看到头盔的后脑中间的位置,有个明显的圆形分界线,中间有几圈纹路,是个按钮的形状。

不需要弯腰,肖琳琳直接绷脚把脚尖竖直向下,趾尖按压住重新配对的按钮。在她脚下的赫秋的脸被脚尖踏得平铺在了地面上,发出“呜呜”的微弱惨叫。

第一次的长按其实起到了关机的作用,肖琳琳的脚尖控制得非常稳定,按钮按着一直没放开,所以摄像没有再次开机,自然匹配不到肖琳琳的手机。肖琳琳还一直脚上用力不放,直到赫秋已经开始抽搐着胡乱挣扎,才迫不得已抬起了脚。一旁的常威看到这一幕,暗自咽了一口唾沫。

赫秋偏过头呼吸着来之不易的空气,但也就吸了没两口,肖琳琳就用脚推着他的脸颊让他再次脸朝地,然后又一次用足尖长按头盔后面的按钮。

这次的长按终于起到了开机重新匹配的效果。肖琳琳的手机连接了设备“YDfilminghelmet-MK-II”,并且立刻自动下载了“影道摄像头盔”APP。她打开APP,点击了最醒目的“开始录制”按钮,然后走回镜子前弯腰把手机放回包里,又站直身体把束着高马尾的头绳摘下,理了理几缕纷乱的发丝重新扎起马尾,对赫秋说:“站起来。”

赫秋哪还有力气站起来,但肖琳琳不管,见赫秋趴在地上不动,肖琳琳二话不说用脚尖踢进他的侧腹。赫秋闷哼着在地上打滚,肖琳琳冷冷地说:“有打滚的力气就别装死啊,起来。”说罢作势又要踢赫秋。

对踢击的恐惧迫使赫秋赶紧挣扎着又站了起来。

肖琳琳还没等他完全站直,就迫不及待地把腿弯曲着吸至胸前,然后双手扳着脚抬起到顶点,支撑腿甚至略微前压,之后像拉弓放箭一般双手放开,把脚掌砸在了赫秋的额头,也就是摄像头的位置。

赫秋像所有线被瞬间同时切断的木偶一般倒在地上。肖琳琳没给他太久的时间,便再次用踢侧腹的方式催促他站起,常威很惊讶地发现赫秋在这种威胁下,居然真的也还能站得起来。

利落的高位横踢,不过为了用脚背正面踢击额头的位置,肖琳琳故意站在了赫秋侧面。

……

飘逸的高位后摆踢,脚掌整个击中额头,被肖琳琳用出来根本就是在跳舞。常威很确信,在后摆踢动作之前,肖琳琳先做的动作就是芭蕾中的阿拉贝斯。

……

炫技的变线踢,实际上此时已经根本没有变线的需要,不过肖琳琳还是把胯外展让脚背正对着镜头,展示着她夸张的柔韧性,之后脚背弹出,用从上向下这样诡异的角度抽打在额头上。

……

直到赫秋被踢得像一块门板一样直挺挺地向后倒在地上,肖琳琳才总算停止了连续高踢的折磨。

常威知道这一连串的踢击下来,赫秋的脸恐怕已经肿得连头盔都摘不下来了——毕竟类似的折磨昨天刚刚发生在自己身上。

但他见识了这种折磨的另一面——肖琳琳的双腿上下翻飞,以各种极具视觉冲击力的方式舒展着全身的每一个关节,用最优美的姿态展示着她灵动的身姿。“被这样踢打的人难道不幸运吗?那难道不是观赏这场舞蹈的VIP观众席吗?”常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但他知道自己现在真的有点想让肖琳琳把刚才拍下来的视频发给自己。

愣神的功夫,肖琳琳已经换好鞋开始整理书包了。把练功鞋装进一个小袋子又塞进书包之后,她突然像忘了什么一样又转身跑回赫秋身边。

“对了”,肖琳琳用手指指一旁坐着的常威,对赫秋说,“朝他道歉。”

赫秋不知道是真晕了还是装晕,没有任何反应。

肖琳琳直接把脚尖落在赫秋的手指根部开始压脚背,赫秋发出杀猪一般的嘶哑惨叫声。“说呀!”肖琳琳喝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ui-wu-yi!”赫秋拼了老命喊出声。

“听清了吗?”肖琳琳稍微抬起脚尖,歪头看向常威。

“听……”常威本来想说听清了,因为赫秋那痛苦的样子让他甚至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但肖琳琳微眯的双眼让他知道了该说的答案,“没听清!”

肖琳琳满意地微笑了一下,脚尖再次用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对——不——起!”赫秋在这种状态下能这么清晰地吐字,简直可以说是医学奇迹了。

肖琳琳的脚尖还没有放开:“记得跟那个女生也诚恳地道歉哟,明天我会去问她的,如果她没有收到你的道歉,我想你知道后果吧。”

赫秋用力点头,肖琳琳这才挪开了那对他来说重于泰山的足尖。

“滴——比试结束,男负。”电子裁判蜂鸣并发出无感情的机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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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M格斗】【连载中】天鹅湖——2.19更新至第二章 白天鹅(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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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章(一)

肖琳琳走去练功镜前拿起自己的书包背上,转身走向练功房门口时还有意无意地迈开长腿从瘫倒在地的赫秋身上跨过。

常威还呆呆地坐在垫子堆上,看着瘫倒在地的赫秋,不知道在想什么。

说开心吧,自己最要好的青梅竹马狠狠教训了自己最讨厌的混混,还逼他给自己道歉,当然讲不出什么不开心的道理。

说意外吧,自己最要好的青梅竹马居然教训了自己最讨厌的混混,而且全程甚至是只用双脚完成的,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常威觉得自己断然不会相信。

然而常威心里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自己最要好的青梅竹马确实教训了自己最讨厌的混混,用她那经过芭蕾锻炼的修长双腿,舞动着勾玉一般绷紧的脚,优美地、彻底地、确实地击溃了自己都觉得棘手的肉弹战车。赫秋确实地连偷袭都被肖琳琳柔软的双腿反杀,确实地被踢得毫无反抗之力,确实地最终倒在她的脚下,确实地被白天鹅般的女孩的双脚征服。

在第一人称视角下,常威体验到了黑天鹅少女踢技和绞技的威力;在第三人称视角下,他又观赏了白天鹅少女如何用一双秀足舞蹈般轻松地戏弄了对手。

对两者的印象渐渐在脑海中形成无法区分的一个整体,一个高贵的,强大的,柔韧的,优美的,危险的,甚至残忍的,但又带着些许清甜的芬芳的概念。

一种让人明知危险又飞蛾扑火般试图置身其中的绝美,一股渴望被意料之外而情理之中的力量把玩的冲动,一位让人既情愿又不情愿地跪伏并膜拜的神祇。

“……常威……常威——!飞到火星上去啦?”

神祇化成瞪着清澈的双眼望着他的女孩,把他从火星拉回了现实。

常威迎上那泉水般清凉的眼神,心跳陡然加速,又下意识地岔开了话题:“他怎么办?”

他朝赫秋的方向努了努嘴。

肖琳琳低下头看自己的鞋子:“我……也没太用力踢他啦,喉咙和那里……唔,还有头……他那么壮,应该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吧……”她越说声音越小。

就在这时,练功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圆框眼镜的女人带着湿气走了进来。

肖琳琳立刻像做错了什么事被班主任抓到一样立正站好,常威也一下子从垫子上站起来,女人却头也不回地直直走向躺在地上的赫秋。

“喉软骨骨折,脑震荡,头部软组织血肿,睾丸挫伤伤及白膜……嘶,小姑娘眉清目秀的,下起脚来这么凶啊?”她变戏法一样从白大褂里摸出一个平板电脑,在上面滑动着一个满是文字的界面。

肖琳琳涨红了脸,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诊断也没错过,真不明白还要我批准干嘛呢……”女人都懒得把界面滑到底,就按下了屏幕下方一红一绿两个按钮中的绿色按钮。接着,常威身旁的电子裁判突然从底部伸出几条机械腿,像只蚂蚁一样爬向了倒在地上的赫秋。

肖琳琳吓得惊叫出“嗷”一声,蜷缩到垫子上双脚离地;常威倒是被肖琳琳的巨大反应也吓了一蹦。但这电子裁判机器人的外观倒并不恶心,几条机械腿的关节和倒角都相当圆润,好像有意地在避免节肢动物给人造成的不适感。

机器人绕着赫秋转了一圈,然后停在了赫秋头旁边,把“眼睛”所在的那一面背向赫秋,然后它的白色“后背”上一个隐藏的小舱门打开,里面伸出一根小管子,管子里流出一股灰白而闪着光芒,像流体又似乎不能连续流动的“液体”,没入赫秋口中。

好奇心提着常威的脖领子把他拽上前去。“老师,这是……药吗?”他瞪大了眼睛问。

“你问我,我问谁?我只知道看见了这玩意儿的人都得签保密协议,来来来,都过来”,女人一边招呼二人,一边忙不迭地在平板电脑上调出像合同一样的界面,直接拉到底递给常威。

常威还盯着赫秋,生怕错过什么特别的变化,但赫秋就那么躺着一动不动,女人见常威没什么反应,不耐烦道:“你要是想看见什么,且得等一会儿呢,不过到时候你要签的保密协议可就多咯。”说罢抓着常威的拇指在横线上按住。肖琳琳随后乖乖地也按好了手印,女人拿回平板,挥手催促二人离开。

常威走到练功房门口,像感觉到什么一样回头瞟了一眼,他看到电子裁判的“眼睛”转向他,仿佛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一样。

走出剧场大门,外面不知不觉间已经下起了小雨,常威早有准备一般从书包里掏出了雨伞撑开,光着腿穿裙子的肖琳琳微微瑟缩着靠近,两人一起撑着伞走下剧场门口的十五级台阶。

肖琳琳靠得和往常一样近,常威的心脏却从未因此跳得像现在这样快。

哗哗的雨声成为了一种别样的静谧,两个人仿佛都不想打破它一般,沉默着走了一路。

常威把肖琳琳送到她家门口的雨罩下面。傍晚的风不大,雨罩下门口的地面还是干的,常威觉得这干爽该是属于肖琳琳的,觉得自己应该隐入外面的雨帘里。

“你等等。”肖琳琳忽然说。

她按响门铃,片刻后冯悦打开了房门,招呼常威和肖琳琳进屋。

“妈,我今晚要去常威家一起写作业。”肖琳琳回头看了看常威,又看向冯悦。

冯悦也看了看常威,微微点头像是明白了什么,转头又走回屋里。片刻之后她走回门口,左手拎着一个看起来装了几个饭盒的保温外卖袋子出来,另一只手攥着一个扁圆的盒子,俯身对肖琳琳耳语了几句。

肖琳琳接过冯悦手里的东西,又走回了常威的伞下。冯悦冲他们微笑着抬了抬下巴,缓缓关上了房门。常威红着脸,自觉地用空着的那只手,从肖琳琳手里接过有点重量的外卖袋子。

间章(二)

常威家里算不得非常干净整洁,但也绝对算不上邋遢。他把雨伞晾在门口,从鞋柜里拿出肖琳琳常穿的那双毛茸茸的拖鞋放在地上,自己也蹬掉鞋子走向饭厅。

肖琳琳轻车熟路地从洗碗池旁边的碗架上随手拿了两个碗和两幅筷子,摆在餐桌上,常威则从外卖袋子里掏出一个个饭盒。

地三鲜,西红柿炒鸡蛋,孜然羊肉,还有两盒是白米饭。常威一个个打开饭盒盖子。肖琳琳冲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戴着鸭舌帽和口罩。

“反正早上也给她看到了……”常威这样想着,还是不太好意思地摘掉了帽子和口罩放在一边。

肖琳琳表现很自然地把目光低垂到桌上的饭菜上,不去看他脸上的伤痕。

地三鲜里的土豆既不油腻又带有一点像炸过的嚼劲,常威像往常一样被冯悦的手艺诱惑着,风卷残云地扒拉掉一整盒饭。肖琳琳早用筷子拨了半盒饭在自己碗里,见常威吃完一整盒,便把自己剩下的半盒推给他。常威笑了笑,不客气地接过饭盒,他知道肖琳琳平时的饭量也就是半盒饭不到。

吃饱了饭,常威微微仰着向后靠在椅子背上。肖琳琳站起身开始收拾碗筷,常威赶紧道:“放着放着,我来就行。”

肖琳琳没听,自顾自地把两幅碗筷放进洗碗机,一边说道:“你呀,就是爱逞强。”

说起逞强,常威又想起冯悦让自己保护肖琳琳的话,不禁低下头,心里又有了那种想要隐入角落里的想法,他起身走上楼梯:“我回屋写作业啦,你也早点回去吧。”

二楼楼梯旁的第一间就是常威的房间,他父母的卧室在更靠里的一间,平时房门一直关着。常威的屋子不大,门对着电脑桌的侧面,桌上摆着一台PS和一个32寸的显示屏;电脑桌对面就是一张宽一米五的床,床边靠向房门的一侧是靠墙的衣柜,另一侧是朝南的窗户,窗前摆着晾衣架,上面挂着他还没晾干的校服。

常威踢掉拖鞋爬上床,呆坐在床上背对着墙。床头的墙上贴着一张海报,上面穿着红色球衣的球员灿烂地笑着比出大拇指。

房门外传来“蹬蹬蹬”上楼的声音,肖琳琳敲了敲门,然后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书包也不拿上来,怎么做作业呀小糊涂?”她左手把常威稍微有点湿了的书包靠着墙放下,右手把之前冯悦拿着的那个扁圆盒子放在常威桌上,然后坐在常威床边背对他。

“今天付老师讲的二次函数题好难啊,那个叫什么……根的分布?我被赫秋气得稍微走神一下就跟不上了。”

常威稍微来了点儿电:“那个其实也挺简单的,就是利用一些信息可以快速画个函数草图,做选择题应该很有用,你等我画给你看……”说着从床上向前挪动想要去拿纸笔。

肖琳琳突然转过身看着他:“我数学不好,你会觉得很不像话吗?”

常威被这个奇怪的问题问得愣了一下:“数学不好……努努力就上来了呀,我觉得没什么特别难的东西。”

肖琳琳用更加坚定的眼神望向他:“那格斗其实,也只是和数学一样的一个科目而已呀。”

常威这才明白过来,低着头琢磨了几秒钟,又抬眼正视肖琳琳,微微点了点头:“嗯。”

“努努力就上来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肖琳琳开心地咧嘴笑起来,“哦对了,我还有任务呢”,她从桌上拿起那个盒子,“妈妈说这个药膏效果很好的,我给你涂上。”

“哎哎我自己来就行了,不用!”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着镜子根本搞不清方向!”

这倒是事实,如果是常威自己拿着棉签,对着镜子往自己脸上涂抹,确实会很笨拙地不知道自己的手该往哪走。

说话间,肖琳琳已经踢掉拖鞋,转过身坐在床上正对常威,右手拿棉签,左手拿药膏,朝着常威凑上来。

常威赶紧伸右手想接过肖琳琳手里的药膏和棉签自己涂药。肖琳琳突然抬起穿着隐形船袜的左脚,脚掌灵活地抵住了常威臂弯,同时把脚弓起,防止常威的胳膊绕过去。常威不甘心地上下动了动胳膊,但他的胳膊动到哪,肖琳琳的脚就灵巧地跟到哪,于是他再抬左手想去拿走棉签,却又被肖琳琳的右脚如法炮制地控制住。

接着,肖琳琳双脚顺着常威的大臂向上走,温柔地一同时蹬常威双肩,轻松地让他躺倒在床上,然后伸展双腿劈了个横叉,屁股顺势坐在了常威胸口。

女孩的体重很轻,但柔软的床垫让常威无处借力。肖琳琳聪明地把大腿前侧向床面转,膝盖贴住床面,像一个大号的鸭子坐,轻柔地封死了常威的双臂最后一丝撼动她身体的可能性。

常威也并没做什么剧烈的挣扎,只是象征性地用胳膊徒劳地尝试各种绕过肖琳琳双腿的角度,似乎是在配合肖琳琳证明她的一字马是个多么有效的控制技能。他能勉强地把手探进肖琳琳小腿和床面的缝隙中。肖琳琳训练有素地绷紧着脚背,小腿上的肌肉因此结实得像石头,这并不柔嫩的触感,却让常威直截了当地感受到少女双腿的强大。

自己正是被这双腿蹬在墙上如同上吊,也正是这双腿把赫秋踢得死去活来。现在这双腿以柔韧而温和的姿态压制了自己的反抗,而这双腿的主人正从正上方注视着自己。

常威下面立刻支起了小帐篷,红着脸不敢直视肖琳琳。肖琳琳则仔细地用棉签沾着药膏涂抹在常威脸上的伤处,不时心疼地皱起眉头。

几缕头发调皮地从肖琳琳头绳里跑出来,发梢扫在常威脖颈上,常威禁不住笑得抖了起来。

“别乱动!还没涂完呢!”少女娇嗔道。

“琳琳……哈哈哈快停下,快哈哈哈哈哈快把你的头发……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太痒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肖琳琳这才注意到自己垂下的发丝,她抿着嘴强忍笑意,轻轻又晃了晃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太……哈哈哈哈哈哈太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头发尖端的搔痒攻击效果拔群,但双臂受制于肖琳琳的腿下,常威没有任何止痒的办法。

“这下看你还逞强!”肖琳琳笑骂。

“哈哈哈哈哈哈不敢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敢了,快哈哈哈哈哈哈哈快放开我让我哈哈哈哈挠挠哈哈哈哈哈……”常威笑得快要喘不过气了。

“叫姐姐!”少女突然居高临下地微笑着说。

肖琳琳其实比常威小了3天。

但此时的常威,双手感受着少女那双有力的长腿的威严,胸口被少女稳稳骑坐着,仰视着少女明媚的双眸,突然暂时忘记了痒,涨红了脸小声但清晰地吐出了两个字:

“姐姐。”

肖琳琳也没料到常威会这么爽快地叫她姐姐,脸上反而红得比常威还厉害。她飞快地屈起了腿,常威终于得以把手从她腿下伸过来挠痒,但不知为何,这时他已经觉得不痒了。

肖琳琳像惊弓之鸟一般迅速地收腿从常威胸口下来,常威也立马别过身去夹紧双腿,生怕自己的小帐篷被肖琳琳看到。

“剩下的药膏,我自己涂吧……”常威小声说。

“好……好的!”肖琳琳慌张地撂下药膏穿上拖鞋,像逃一样小跑出了常威的卧室。

小常威充血牵动伤势引发的剧痛好像这时才突然生效一般。常威倒吸着凉气在床上打滚,脸上却分明挂满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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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uangzhizui1
Re: 【M格斗】【连载中】天鹅湖——2.25更新至第三章 间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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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勿妄动(一)

时间倒回一天前,朝阳中学体育馆内,与武术场地所在位置对称的,建筑另一侧的体操场馆里。

张筹从来不知道自己学校的体育馆里还有这么多花里胡哨的场地,对他来说,包括体操场地在内的这些高举架,大面积的场馆,在打开大门让他进去之前,都只是紧闭的一扇扇木门而已。张筹对这些场地没什么兴趣,除非其中一间是电竞场馆,否则没有任何理由提起他探索的兴趣。当然,他也明白并没有一所中学会在体育馆里专门开一间电竞场馆给学生。

张筹走到自由体操场地旁边,准备脱掉鞋子走上去,身旁的女生却没有脱鞋的意思:“不用脱鞋了吧,我们就在场边打好啦,点到为止,定个胜负很快的。”

自由体操场地是较软的质地,学校规定进场地必须脱鞋;但自由操场地旁边的地面是木质的,虽然相对窄了很多,但作为比试的区域倒也基本足够。

“哦,也行,那我把电子裁判放下。”张筹看着这个今天第一次见的女生走到一边,随意地在地上放下书包并拉开拉链,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一抹坏笑,心里暗自庆幸自己中午起的那一卦。

张大仙绝不是光说不练的人,在怂恿了常威成功约到一位看起来娇俏可人的女生进行比试之后,他更是不甘落后,整个上午一直琢磨着怎么完成“选妃大业”,傻笑的症状也因此一直持续到中午。

没错,他最后选定的方式是,起一卦。

中午下课铃响,他假称肚子不舒服,摆脱了常威们一起吃饭的邀约,然后左顾右盼地等到教室里无人注意自己,贼溜溜从兜里摸出三枚硬币,嘴里念念有词地抛了起来:
“谁会答应跟我比试?”

经过仔细的考虑,张筹最后选定了这个问题作为起卦时问的内容。“我能打赢谁”这种问题自然不必问,张筹压根不相信男生会输给女生;“哪个女生最适合我”这个问题也没什么意义,因为张筹觉得像常威早上那样成功约到女生比试的情况只是小概率事件,毕竟现在开学才第一天,而第一个月之内学校都没有比试的要求,张筹不觉得女生们会很热衷于这么早就跟男生打一架;至于“选妃”的姿色问题,张筹早就趁着上午上课时偷偷把班里的女生打量了个遍,惊喜地发现全班女生的“质量”都在自己能接受的范围内,也就是说,选谁都对。

那么剩下的问题自然就是,谁会答应自己的比试请求,成为自己在比试时至少趁机占点便宜,运气好的话还有后续展开的对象。

张筹默念着这个问题,把3枚硬币抛起6次,然后默默几下了每次的正反。

“少阳,少阳,少阳,少阳,少阴,少阴……这是……”他打开手机上下翻找一个PDF文件,“大壮卦,主乾客震……震在正东……。”

大仙对教室里的方位早就烂熟于心,顺着正东的方向,他回头朝自己这排后面看去。

教室里的学生早就出去得七七八八了,正后方只有一个留着齐脖短发的女生,正戴着耳机闭着眼睛,跟着音乐有节奏地轻微摇摆着。

根据大仙心里粗略给全班女生做的稀有度评级表,这个女生绝对是SSR级别的存在。他压抑住心中的狂喜,忐忑地站起身走近女生。

女生显然陶醉在音乐中,张筹怕贸然打扰惊到女生导致变数,一直在旁边等到一曲结束。耳机里音乐渐弱,女生睁开眼,看见站在身边的张筹,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吓了一跳。

“啊!你你你……站这么近干嘛?”女生一边摘掉耳机一边说。她嗓门不小,虽然声音清脆,说话的口气倒像个假小子。

震为雷卦,对女生的这个语气,张筹倒是并不意外。

“啊,那个……比试?”张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女生,卦象已定,他觉得自己应该不用多说什么。

“诶?”女生好像很惊讶地站了起来,靠得过分近的桌子和椅子被她的腿挤得分别向前后撞击其他桌椅,发出“咣当”的响声,“你要找我比试?”

她上下打量了张筹一眼,露出几乎不可见的疑惑的神情,但还是爽快地应道:“比呗。”

张筹大概知道她在疑惑什么,毕竟自己瘦得跟个麻杆一样,女生的疑惑相当于是在问:“就你?”。但事实上,张筹在和常威甚至刘文元的“对掏”中都不落下风,张筹凭这点认定自己即使是在男生中也绝对是有一战之力的,收拾一个弱女子自然不费吹灰之力。

像是回敬一样,张筹也学着女生的样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想送给她一个不屑的表情。这一打量不要紧,张筹低头的瞬间,他的脸就忘了自己想要刻意做给对方看的样子,转而擅自张大了嘴,瞪直了眼睛。

女生穿着热裤,露出雪白饱满的双腿——和清瘦的上半身不符,她的双腿并不似一些女生的“铅笔腿”一般呈现属于人类的直线,而是像成熟的女人一般展现出只属于上帝的曲线,圆润而流畅的线条轮廓暗示着这双腿的灵巧与活力,而白嫩光洁的皮肤又让人对那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触感浮想联翩。

她脚下踩着一双棕色的小皮鞋,鞋码偏小,看起来精致可爱,但张筹觉得它们套在女孩这让人挪不开眼睛的双腿末端,有种“狗尾续貂”的感觉。

张筹的反应,女孩早就看在眼里,但她没有抓着张筹的失态不放,反而是像习惯了一样满意地轻笑了一下,给了张筹一个台阶:“我们在哪比?”

大仙闻声立马收回自己的目光,脸不红心不跳地对答如流:“比试是我提的,场地就随你定呗。”

女生爽朗地一笑:“成,我叫南月,请多指教!”

壮勿妄动(二)

整个下午,张筹傻笑的更频繁了。放学时他还和武状元和来福一起去给常威鼓劲,表面上故作镇定,心跳已经飙到了一百多,只顾得上想自己晚上跟南月“亲热”的刺激场面了。

一行三人一起走出校门,张筹假称忘了东西折回学校,后头瞥见武状元和来福转身远去,便屁颠屁颠地往体育馆跑。

直到现在他看到南月拉开她那鼓鼓囊囊的书包的拉链为止,没有任何迹象让他脑海中即将发生的刺激场面产生丝毫的违和感。

南月从书包里掏出了一条深棕色的长裙,熟练地套在了自己热裤外面,把裙腰系在裤腰偏上一点,裙摆长及脚踝,彻底遮蔽了那双让人流口水的美腿。

张筹晴朗的表情出现了一抹乌云,他想不明白什么人会在书包里特地塞这么一条长裙,整天穿着热裤秀腿富有且慷慨全体用户免费看,这会儿却又变成VIP都不给专享了,难不成是嫌弃自己?不过他转念一想,在自己待会儿的策略下,这裙子三下五除二也就给她扒掉了,于是乌云转瞬之间就飘过,太阳重新挂在了他脸上。

长裙看起来不是很轻薄的那种,稍微有点厚度,张筹觉得这样的东西穿在身上,无论如何都会妨碍到踢腿的动作,这也让他更为疑惑,因为南月的全身上下,如果说哪个部位可能有些杀伤力,那无疑就是那双明显经过锻炼的双腿了,但此时她主动给自己的踢腿动作制造困难,如果真是以腿为主,按理来说不该这样做。难不成她是以手上功夫为主?

大仙甚至脑补了动漫和电影里那种先在腿上绑负重,关键时刻解开封印施展全力的俗套桥段,然后苦笑着拍了拍脑袋把这想法赶走,心想自己什么时候被方来带得这么中二了。

南月穿好裙子后突然立正,右手在外,左手在内,右脚小腿向后勾起后又利落地把脚跟跺在地上,身姿挺拔地朝张筹行了个标准的拱手礼。

皮鞋坚硬的鞋跟跺在地上的声音响彻了体操场馆,张筹略一愣神,赶紧照猫画虎地也右手在外拱手回了个礼,南月略微蹙眉,撇撇嘴,眼神又上下打量了张筹一番。

接着,她双手从两侧捏住裙子,像要立刻提起裙摆行一个欧式礼的公主一般,微微颔首对着张筹说道:“请。”

张筹被这一连串意想不到的展开搞得糊涂,但还没来得及犹豫,电子裁判就发出蜂鸣声,比试开始。

壮勿妄动(三)

听见蜂鸣声,张筹还是快速地镇定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准备按照计划执行自己的战术。

身体前倾,双臂张开,然后用力蹬地向前加速,目标是擒抱住面前如梅花鹿一般灵动的少女的胸或腰。

怀中抱妹杀。

作为一个对格斗几乎没有丝毫概念的门外汉,张筹的思路其实是可圈可点的——虽然南月刚刚的一连串举动让他摸不着头脑,但在此之前,对南月身材的观察告诉他,南月的双腿还是最可能的威胁来源,尤其是南月用脚跺地面的那一下,让张筹对自己的猜测信心更足——而腿的踢打通常还是要在站立的情况下才易于发挥。所以张筹早已想好,只要在比试一开始快速地扑倒南月,基本上就可以利用体重对她形成持续的压制,在地面上纯粹比腕力,南月自然不是对手。

当然,选择熊抱更重要的原因是,两个人在地面上直接接触,无法拉开距离,身体上的你来我往自然就不可避免,这是张筹期待已久的,与女生的第一次接触。

南月毫不慌乱,双手突然挥舞着裙摆朝上逆时针一甩,飞扬的裙摆立刻让她从张筹的视野中消失,而裙下的那双堪称性感的双腿此时就展露无疑。

张筹的眼神不受控制地朝南月的双腿瞟了一眼,再试图聚焦在南月上半身时,却早已丢失了目标。

南月轻盈地侧身下腰,躲开了张筹的怀抱,张筹扑了个空,仅仅是手稍微碰到了南月的裙摆,而身位已是背向南月,空门大开。

大仙本能地感觉到了恐惧,赶紧刹车,转身面对南月,此时南月已经从下腰的状态站起,双手提着裙摆又甩动起来,但这次甩动的高度大概只及腰。

两人此时的距离大约只有一米,南月的裙摆像转开的伞一样几乎触及到张筹肚子。紧接着,张筹看到南月的上身跟随裙下暗处的踢腿动作摇摆了两下,又顺势转身背对自己。

在她做这些动作时,他感到自己的右腿膝盖内侧突然被非常坚硬的物体以恐怖的力道向外击打,然后是左腿的膝盖内侧吃了略轻但效果类似的一击,两侧的膝盖先后传来近乎断裂的剧痛,双膝一软就快跪下时,在南月背对自己的时候,那个坚硬的物体狠狠地没入了自己的裆下。

南月先略微降低重心,借助裙摆的遮掩用右脚的鞋跟有力地蹬踹张筹右膝内侧,接着借助蹬踹的反作用力再用右脚脚跟回摆,又挂在张筹的左膝内侧,最后俏皮地转身,头也不回地用小腿后勾,右脚的鞋跟在一秒内第三次出击,精准地勾在了张筹脆弱的下体。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吼吼吼……”

张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裆部和女孩子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居然就这样被南月的脚后跟夺走了。但他此时也无法对这件事产生任何评价的想法,双腿和睾丸在一秒之内连续遭遇的重击让他跪着趴在地上,两腿打颤,捂着下体干呕并哀嚎着。

南月从容地走到张筹身边站定,用见怪不怪的语气缓缓念到:“一腿膝盖二腿裆,三腿……”

她用最简单的姿势抬腿,脚悬在动弹不得的张筹后脑上方约30厘米,然后残忍地用力踏下!

鞋跟跺地的声音再次在体操场馆里炸响,只不过这次是以惊险的距离落在张筹的脸侧,把张筹吓得倒吸凉气,干呕和哀嚎都停止了,只剩下全身噤若寒蝉的战栗。

“三腿上头已收场。”南月后退一步,轻笑着微提裙摆:“裙里腿,承让。”

张筹呆若木鸡地跪在地上愣了半天,疼痛、震撼、屈辱在短时间内接连给他带来的冲击,反而使得他的大脑宕机,无法表现出其中任何一项。

脑里开始浮现从前的回忆。

“我去,大仙你疯了啊?有这么铲球的吗,你要搞死我啊?”记忆里的常威躲开自己的滑铲后喊道。

“奶奶的别叫我大仙,球场上你站我对面就不是兄弟,老子就是要赢!”场下的记分牌上显示张筹的球队0比3落后,他站起身冲着两分钟前刚刚进球的常威这样怒吼道。

约莫一分钟后,他才慢慢回过神来,脑子里重新产生了受控的思维。

“靠!踢上铁板了……”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近在眼前的那双小皮鞋,现在已经不只是破坏南月双腿美感的始作俑者了,更是会毫无疑问地令他产生心理阴影的凶器。

但随着疼痛的缓和,他的思路又逐渐清晰了起来:“电子裁判还没宣布比试结束,我还没输!”他心想。

的确,按照张筹上课时藏在立起的课本后的比试规则所写,只要电子裁判没有宣布比试结束,胜负就还未分出。

当然,三条腿传来的疼痛还是提醒着张筹他胜利的机会有多渺茫,但骨子里的争强好胜压倒性地抑制了恐惧的情绪,此刻他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我必须赢。”

不再是为了什么艳遇,只是为了尊严。

壮勿妄动(四)

张筹重新抬起头看向南月,比试前那挂着一抹淫笑的轻松表情消失殆尽,黄鼠狼一般锐利而狡诈的双眼死死盯住南月。

“诶诶?”南月明显有些被张筹吓到了,不管双腿发育得再怎么早,她终究的心智终究还只有16岁左右。

张筹强忍疼痛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扭头看向电子裁判:“裁判,她犯规!”

“诶诶诶诶诶诶?!”南月紧张得开始结巴,“我我我哪里犯,犯规啦?!”

“你鞋跟那么硬,肯定有问题!衣着对比试产生重大影响,应该判负!”

这当然是无稽之谈,规则上明确地举例,连高跟鞋都不算是违规衣着,更何况是南月的小皮鞋——但张筹赌的就是这第一次比试前,大大咧咧的南月还没有熟读规则。他要尽一切可能削弱南月的战斗力,抬升自己获胜的概率。

南月彻底乱了阵脚。这裙里腿是她家传的武术,向来传女不传男,十几代下来直到传到她之前,她的母亲也还抱持着“裙里腿是古代女子防身术,是以阴损毒辣的招式制敌的腿法”的观念。以前行走江湖的女子使起裙里腿,脚上可不止鞋跟一处利器,鞋子边缘还常配淬毒的利刃,划上一道口子就几乎致命,因此为所谓“正派”之人不齿。南月自己虽然对这些过时的观念嗤之以鼻,但还是下意识地会把自己的鞋跟当做是个不正当的优势,现在经张筹这么一诈,顿时慌了神。

“我我我,我把鞋子脱掉还不行吗?”南月红着脸赶忙蹬掉了两只小皮鞋,好像鞋子里有扎脚的石头一般。小皮鞋“当啷当啷”两声落地,南月双脚上只着船袜,又觉得船袜袜底太浅不跟脚,索性扯掉船袜,露出两只白皙无暇的脚丫。

和她发育得近乎完美的双腿相称,南月的双脚也过早地具备了成年女子般独特的魅力,脚趾纤长优美,趾肚和前脚掌处又有些肉感,高高拱起的足弓和晶莹的足背相得益彰,圆润而高贵的脚后跟终于给双腿那向下延伸的曲线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南月把双脚踩在冰凉的木质地板上,立刻回缩了一下,踮着脚尖迈步走上自由体操场地,红着脸对张筹娇喝道:“上来啊!”

张筹本就盯着南月的脚出了会儿神,又见南月红了脸,刚才的气势顿时消解了大半,此刻脸也涨得通红:“哦哦……成。”跟着南月脱鞋走上了自由体操场地。

刚刚那份必胜的决心一定程度上提振了张筹的士气,加上南月完美的双脚带来的刺激,张筹膝盖内侧和裆下的痛楚如球场上的擦伤一般被抛在脑后,他知道这是肾上腺素作用的结果。疼痛的消失又带来了气势的上扬,张筹仍然坚信,面对光着脚的南月,自己一定有取胜的机会。

南月也缓缓从被迫脱掉鞋子的尴尬中走出来,面对着张筹定了定神,又重新用双手提起了裙摆。

这次她主动地走向了张筹。

赤裸的双脚踩在柔软的体操场地上没有任何声响,但张筹似乎能听见那脚步,像踩在自己心上一般“咚,咚,咚”地不断靠近,每踏近一步,他的心跳就加速一分,其中九成都是恐慌,但居然似乎还有一层不该存在的期待。

南月转瞬间欺近,又一次舞起长裙,裙角几乎擦到张筹鼻尖,张筹的视野里低头只能看见那像是盖住了整片地面的裙摆,此时看到南月上半身突然回转,立刻汗毛倒竖,狼狈地向后跳了一步。

南月收拢裙摆,转身重新面对张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她刚刚根本就没有出腿,虚实不明才是裙里腿最恐怖之处。

趁着张筹心跳加速,南月估计重施再次贴上来,裙摆这次向着张筹的腰摆起。

“又是那什么该死的‘一腿膝盖二腿裆’!”张筹心里冷哼一声,上身略微前倾,借势快速后撤双腿,膝盖和裆部立刻远离了脑海中南月双腿能覆盖的范围。

南月又一次转身,张筹已经预判到这一脚就是之前的那记脚跟后勾裆部,盘算着要给胆敢背向自己的南月来个大逼斗。

女孩的裙摆突然被一道白光冲开,南月的玉腿闪电般探出裙子的边缘,作出一记极为隐蔽的高位后摆踢,无法反应的张筹看着她绷紧的整个脚掌重重蹬击在自己胸口。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呼吸不了。肋骨不知道断了没有,但呼吸不了。只能咳嗽,止不住地咳嗽,肺里的空气早就被咳尽了,但就是一口气都喘不上来。

内脏要咳出来了,还是呼吸不了,身体里已经是真空了吧。

用力吸,吸气,不行,做不到,只能咳嗽……

用力呼……吸……

呼……

“喝——呼,呼,呼,呼,呼……”

持续了接近一分钟的窒息毫无征兆地结束,张筹像刚刚溺水被救醒一般贪婪地呼吸着空气,趴在地上试图平复濒死的恐惧。

南月从收腿之后就一直站在原地,很讲武德地没有继续追击。

“之前没踏你后脑,已经是脚下留情了,这下该知道厉害了吧?”南月得意洋洋地说道,“快认输吧,今天作业还挺多呢,也不知道是因为升初三了,还是你们学校本来作业就多。”

张筹趴在地上喘着粗气,不应她。

电子裁判依旧默不作声。

“喂!你脑子进水啦?再敢站起来,我就再给你一记后摆窝心脚,用脚跟砸的话你会断肋骨的哦!”南月气鼓鼓地发出威胁。

张筹摇摇欲坠地又站起来,双臂勉强地架起:“I can do this all day.”

然后在心里暗骂来福的中二病会传染。

南月不再说话,舞着裙摆靠近,裙摆还是在低位齐腰。

“是假象,避开胸口的位置才是对的,侧身,后仰还是后退?”张筹在心里快速盘算着。

脚踝突然挨了南月一记狠踹,张筹失去重心,胡乱挥舞着双臂向前扑倒。

他看到南月又快速地转身,小半截小腿从裙底探出,泛光的脚后跟不怀好意地向着他的面门后勾而起。

这一瞬间,张筹想到了死亡。

迎接张筹面部的并不是脚跟冰冷坚硬的索命一勾,而是柔嫩光滑的肉感。

南月在最后一刻把脚变勾为绷,用脚底柔和地接住了张筹的头,还顺势向下帮他做了个缓冲。

万念俱灰的张筹还没反应过来,依旧沉浸在将死的绝望中,四肢无力,脸贴着南月的脚底趴着不动。

“真被我这样用脚后跟勾到,恐怕魂都被勾走了吧。以前江湖上被裙里腿这一招踢毙的男人很多哦。”南月用柔和的语气介绍着,“不过嘛,老是这样脚下留情,你又不长记性,总得给你个教训。”

说着,她托着张筹脸的右脚,腿部单膝跪在地上,双手在前面撑地,左脚向后探出又向右侧撇,脚背和脚踝像锁头一样挂在了张筹后颈和头部的连接处。

南月左脚微微用力,张筹的口鼻立刻被死死压进她右脚脚掌的软肉,接触不到一丝空气。

为了让脚底彻底贴住张筹的脸,南月的右脚此时是完全放松的,柔嫩的前脚掌刚好封死张筹的嘴,足心又压扁了张筹的鼻子,张筹拼命地把双手往脑后划拉,想解开南月锁住他头部的左脚。

女孩的长裙此刻已经完全覆盖了他的头部和自己的双脚,从外面只看得到一个把头伸进女孩裙底的猥琐男,在胡乱地挥舞着双臂狼狈地挣扎。

南月仁慈地微提裙摆露出左脚,张筹像要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迫切地用双手去解她的脚锁,但南月的脚趾和脚背都勾起紧贴张筹后颈,他连把手伸进脚和脖子之间缝隙的机会都无法找到。

好像有一点逃脱的机会,却又无法抓住,被少女用诡异的锁技,双脚控制着头部窒息着。肺部好像在逐渐变热,能感觉到血液中的氧一点点流失,但所有的呼吸器官都被足底封死,连呼吸的尝试都没有动机。手向脑后去摸,只能初到女孩那无情的左脚,不论怎么试图挪动,无力地抓挠,乃至求饶一样地抚摸都纹丝不动,濒死的恐惧再次像潮水一般覆盖了张筹全身。

急中生智,张筹用手指试着挠南月左脚的脚心。

“噗!”南月没绷住,直接笑出了声,“亏你还想得出这一招啊,一个大男人想靠挠女生的脚心脱险,害不害臊?”

张筹无暇顾及自尊,加紧了挠的动作,但南月的脚仍然像盘死地面的树根一般纹丝不动。

“不过呢,本姑娘脚心不怕痒,你挠得越轻柔我反而越舒服呢,”南月解释道,“你倒是可以试试轻柔的挠法,本姑娘舒服了就放了你,怎么样?”

在完全窒息的痛苦中,用手伸向看不见的后颈处,被迫用手指以蜻蜓点水的方式触及女孩的脚底,尝试让她觉得舒适,以乞求她解开令自己窒息的足技。

张筹克制住脑中与屈辱相关的一切想法,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指尖,女孩脚底柔嫩的触感一传到大脑,他就得控制着手指微微远离,只有这样才能轻抚她的脚底。

南月舒服地“嗯”了一声,闭上眼睛享受张筹若即若离的抚摸。

但濒死的张筹并不能维持这样的动作,指尖在南月脚底折返了一个来回,手臂便无力地瘫在地上,身体开始微微抽搐。

南月这才终于从张筹的口鼻下抽出了那致命的脚掌,仅仅从观赏的角度看,她的脚丫此刻又变成了精美的艺术品,残忍的一面都只留在了趴在地上的张筹身上,他像每个窒息后重获空气的男人一样,打起了响亮的呼噜。
Zh
zhuangzhizui1
Re: Re: 【M格斗】【连载中】天鹅湖——3.14更新至第四章 壮勿妄动(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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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3988597有生之年终于看到更新了,大佬文本一如既往的很赞呐啊(大壮卦应该是上震下乾。上乾下震好像是无妄卦。不过这个不重要,m的部分精彩就行)
喔喔,感谢指正!我只是查了这个卦,具体的确实不太了解,现学现卖,献丑了哈哈哈。
Zh
zhuangzhizui1
Re: Re: 【M格斗】【连载中】天鹅湖——3.14更新至第四章 壮勿妄动(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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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8522431写的真好啊,一如既往地精彩,尤其是裙里脚踢裆,古代阴狠毒辣的防身术,太到位了,就喜欢这种通过技巧攻击弱点击败男人的感觉,后续的展开太多了,已经开始期待南月妈妈的出场了,请写一百万字好么❤️
没想过南月妈妈的具体情况,主要是使用相同的武术种类会很重复,不知道怎么拉开差距。目前为止其实才40000字出头,百万可要很久了哈哈
Zh
zhuangzhizui1
Re: 【M格斗】【连载中】天鹅湖——3.14更新至第四章 壮勿妄动(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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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勿妄动(五)

张筹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正俯身趴在体操场地的地面上。但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进入这个诡异的状态的。

好像上一个瞬间,南月刚朝自己拱了个手,下一刻自己就已经不明所以地趴倒在地面上了。

试着从地上稍微撑起上半身,头还有点晕晕的,胸口、裆部和双腿还“争奇斗艳”地向大脑输送着不同的痛觉信号,张筹习惯性地皱着眉忍耐,但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记起这些痛感是怎么来的。

第一次被外力压迫窒息而昏厥,第一次短暂失忆,再加上忘记的恰巧是他之前未曾经历也完全无法想象的事件,张筹确实有点懵了。

唯一合理的解释似乎是,自己面前盘腿坐在一米远处,双手托腮看着自己的少女,用某种方式给自己带来了这些痛楚。

但怎么可能?

“我……低血糖了?”想了半晌,张筹只想到了这一个相对合理的可能,虽然它不能解释自己身上原因不明的痛感。

“诶?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南月略微一愣,然后爽朗地笑了起来。

“你失忆啦?你被我闷晕过去啦!”

“晕???闷晕???”张筹脸上写满了问号,“什么闷晕?”

“被这里。”南月像要炫耀什么一样从地上蹦起来,俏皮地小腿后勾,把右脚的脚掌朝向张筹,用食指点了一下自己的脚心,坏笑着说。

“额………………啊???”女孩匆匆一撇的脚底看起来柔软细嫩,张筹现在倒是很想把脸埋进去体验一下这看起来就很不错的触感,全然忘记了刚刚被脚底闷捂的绝望。

不过在他记忆里最后的片段,好像女孩还是穿着鞋的,而现在那双小皮鞋正随意地倒在体操场地外的过道上,加上扔在旁边的两只船袜,似乎印证着刚刚确实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她袜子上涂了乙醚什么的,把我迷晕了,然后趁机踹了我几脚?”张筹脑补的内容之离奇,已经快赶上侦探小说了。

“所以,现在该认输了吧?这裁判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你都晕过去了,还不判负……”南月苦笑,不满地盯着白色的摄像头。

张筹更摸不到头脑了,自己明明还没做什么,身上虽然疼痛感不轻,但忍忍似乎也还过得去,凭什么就要认输了?就凭南月说,她用脚掌把自己闷晕过去了?

就那么一只脚?

张筹试探着站起来,身上的疼痛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要严重,但还没到完全不可忍耐的程度。至少不妨碍他收拾一个小丫头片子。

电子裁判没因为自己晕倒而中止比赛或判自己负,倒是万幸,这一场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输了或者意外中止,张筹都觉得在常威他们面前会颜面扫地。

不过这略显奇幻的过程,让张筹突然想起了中午的那一卦。“大壮卦”,显示强大的主方(也就是自己)应该可以轻易摆布刚刚出现的客方(也就是南月),张筹觉得这样的卦象对应这场比试已经不能更贴切了。

但“大壮”有过分强盛之意,同时也兼具对主方不要滥用力量的告诫意味,也就是所谓“壮勿妄动”。张筹猜测这是这一切异常状况在玄学上的合理解释,大意应该就是,自己大意了。

除此之外,他还隐隐记得关于卦象的解析里写了些什么,主方行为失度容易促使客方变得态度强硬,从而难以制约客方之类的模糊抽象的内容,但都是变数的范畴了,只要速战速决,大概率就可以避免。

于是他赶快站直了身体理直气壮地说:“你瞎说什么呢,不是还没打嘛,怂啦?”

南月瞪大了灵动的双眼,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张了张嘴却一时间说不出什么话来。张筹不是第一个在她脚下窒息的人,但却是她第一个见到的被窒息到失忆的人,在没想到失忆这一层的情况下,南月只觉得张筹是在故意装傻。

愣了片刻之后,她才略微含怒地嘟着嘴说道:“什么嘛……那你自己小心。”说罢再次双手提起裙摆,摆开架势。

“说什么大话呢?”张筹心里暗道,但联想到卦象,他还是担心迟则生变,于是主动出击,试探着朝南月靠近,右手蓄势暗暗瞄着南月初具规模的胸部,心想这一拳应该可以让她吃痛认输,顺带着也能占到便宜,一旦打中也就基本奠定胜局了。

然而南月的裙摆再次在他面前华丽地展开(当然在张筹印象中是第一次),他隐隐看到裙摆后面的女孩的上半身又做了一个侧转身体的动作,接着只觉得眼前一花,自己伸出的右臂就被女孩的右腿膝弯灵巧地擒住——南月做了一个后摆踢的动作,但并没有直接用脚底踢打张筹的面部,而是将大腿和小腿折叠紧贴,膝窝贴着张筹肘关节的外侧收紧,接着用右手抓住张筹的右手向后折腕,巧妙地封死了他右臂一切可能活动的角度。

在肘关节被南月用腿夹住的一瞬间,张筹的直觉就已经发出了危险的红色警戒信号。南月的大腿和小腿从两侧紧贴着他的肘部,柔嫩光滑的触感下却掩藏着不容反抗的威严力道——在压倒性的力量优势面前,动物的自保本能是服从和摇尾乞怜,张筹恐惧地放弃了一切抵抗,顺从地跟随着南月的腿前倾俯身,生怕自己用错一点力气,胳膊就真的断在南月腿下。

“哎哎哎哎哎,嘶——啊啊啊啊啊啊啊!”南月的手和膝窝都没有任何动作,但仅仅是单腿站立控腿所带来的轻微晃动,对张筹被完全固定死的肘部来说,也是不容忽视的折磨。

张筹惊慌地看向自己的右臂,南月的裙摆因为抬腿的动作而滑落,令人垂涎的长腿稳稳地套锁在右臂上,像是无暇的玉镯子环住了一根脆弱的百力滋棒。折叠的大腿和小腿散发出成熟的魅力,那圆润的肉感还是让他几乎挪不开眼,但南月声称闷晕了自己的娇俏玉足此刻正若有所图地绷直蓄力,显然即将放出可以预料却无力阻止的弹踢。

“既然你敢装傻,那这是你自找的。”

弯曲的右腿瞬间伸直弹踢,脚背狠狠抽击在胸口正面。

窒息的感觉再次袭来,熟悉的恐惧感在张筹心里蔓延开来,让他突然意识到这似乎并不是南月踢在他胸口的第一脚。

弹踢完成后,南月瞬间收腿,小腿像没有踢出过一般精确地回到困住张筹胳膊的原位,不给他任何逃脱的机会,同时再次绷脚蓄势。

张筹绝望地用左臂去尝试保护胸口,想尽可能减轻下一次踢击带来的窒息感。

啪!!

脚背这次抽在了额头上,晕眩和耳鸣瞬间占据了张筹的大脑,他双腿一软几乎要跪在地上,但南月回收的小腿重新锁住他的肘部,强迫他乖乖站直,回到便于踢击的位置。

“胸口!”南月突然轻声喊道。

张筹赶紧再次把左臂架在胸口,但迎来的又是足背在额头上的一击。

“额头!”

被骗了一次的张筹知道该护住胸口,但第一反应还是抬高了胳膊去保护头部,女孩的脚绷直命中胸口,让他咳嗽不止。

“额头!”

张筹调动着自己几年老中单的反应能力,左臂挡在了胸口。

但南月这次没骗他,脚背真的踢在他额头上。

其实并没有任何反应的余地,被动挨打的张筹只能等着南月的踢打预告,猜测着作出反应,而南月只需要等着看他的防御选择,然后嘲弄般地踢打另一边。

“心窝!”

少女的娇叱声再次响起。张筹的左臂挡在胸口,但没来得及护住心脏位置,南月把脚尖勾起,用脚趾肚和前脚掌准确地戳在他心口位置。受到冲击的心脏似乎漏跳了一拍,死亡的威胁变得更加真实。

“下巴!”

张筹拼尽最后的力气挣扎着向上挥舞左臂,竟然真的碰到了南月的脚。

但这只是意外地改变了南月的踢击目标,她的脚背狠狠砸在了张筹鼻梁上。

张筹脸上顿时像开了水龙头一样血流不止,慌了神的南月习惯性地收腿又锁在他肘上,但匆忙之中,她的大腿也跟着稍微用错了力,立即把张筹的胳膊肘扭得脱臼,韧带几乎撕裂。

“我认输!我认输!”张筹在心里狼狈地呼喊着,这声音并没能从他的嘴里发出来,手肘和鼻子的剧痛让他抑制不住地流泪,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混合哭声和惨叫的哀嚎。

张筹这会儿哪能想起来,自己还可以拍地认输。

而一旁的南月比他更着急,甚至急得也流出眼泪了:“我没想踢你鼻子的,你乱动什么呀!”她惊惶地俯身去试图稍微安抚颤抖不止的张筹:“我去找人帮忙,你先躺着!”说罢连鞋都没穿就跑下场地。

“警告,主动离开比赛场地将被判负。”电子裁判非常不识趣地提示道。

“我……那我认输还不行吗!?”南月气得直跺脚,抹着眼泪跑出了体操场馆大门。

“滴——比试结束,女负。”电子裁判蜂鸣并发出无感情的机械音。

壮勿妄动(六)

南月并没被迫光着脚跑出体育馆,穿着白大褂,戴着圆框眼镜的女人在体育馆二楼叫住她,然后任凭南月怎么催促,还是不慌不忙地迈着方步,走进了体操场馆。

张筹此时已经终于可以呼吸了,正躺在地上惨叫着呼救。

“老师你快救救他!”南月焦急地央求校医。

“哈哈哈哈哈哈别急啊小姑娘,你踢得还不算重,这家伙活该呢。”女人淡定地调笑着。

南月当然知道这几脚要不了张筹的命,但她担心的是给张筹造成永久性的伤害。此前的像窒息这类招数虽说略显极端,却不至于让人落下残疾或疤痕,而踢断鼻梁、扭断手臂这样的情况,是可能让张筹毁容或永久丧失一部分运动机能的。对南月这样的习武之人来说,在比试中造成这样的后果,不仅会让她一辈子对受害者抱有愧疚之情,也会带来严重的心理阴影,今后出招时往往容易束手束脚。

校医从拎着的手提医疗箱里摸出一个白色的容器,拧开盖子递给张筹:“把这喝了。”张筹忍痛微微转身,面露难色,南月懂事地凑上前接过容器喂张筹服下,手上倾斜的角度恰到好处,让容器里的液体既不过快也不过慢地流入张筹口中。张筹饮尽液体,看着眉头微皱,担忧地凝视自己的南月,红着脸说了一句“谢谢”。

液体的粘稠度似乎比水略高,基本没有味道,但似乎稍微有一丁点金属的气味,张筹甚至怀疑那容器里面是不是锈了。但很快,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约莫两三分钟后,张筹右臂和鼻梁的伤处痛感逐渐消失,同时伤处周围的皮肤快速麻木,张筹用左手去摸自己的右肘,只有指尖传来的触感,肘关节周围则像打了麻药一样没什么触觉。

校医这时走上前来,双手分别抓住张筹右手的大臂和小臂,张筹赶紧屏息咬牙准备吃痛,但仅仅听到“咯拉”一声关节复位的声音,没感到什么痛楚,就重新又可以略微活动小臂了。

与此同时,他右肘周围的肿胀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

校医扔给张筹一包湿巾,扭头去拿平板电脑准备让二人签下保密协议。张筹已经可以自己掏出一片湿巾擦拭自己脸上的血,他试探着摸了摸被南月踢得塌陷的鼻梁,竟发现断裂的位置已在不知何时几乎复原了。

张筹在惊愕中对上南月的视线,南月红着眼眶盯着他,水灵灵的眼神里透着三分不可思议,但另外七分像是不甘、幽怨和气愤。

他在一瞬间就明白了南月的心理:原本该认输的自己误打误撞地因为说不出话而没能及时认输,反而是南月因为担心重伤自己而主动认输——结果现在看似严重的伤势被某种神奇的力量轻松治愈,却让南月懂事的让步显得毫无价值。

张筹自己对此也很过意不去,他再怎么想赢,也绝不想以这样的方式赢,即使惨败在南月脚下,也比这样捡漏获胜要好。他甚至猜测南月可能会认为自己早就知道校医手里有这样的医疗手段,是在故意卖惨算计她。

校医拿着平板走到南月身边:“来来来,第一次看见这个医疗过程,签一下保密协议。”

趁着南月用拇指按下手印的时候,校医竟然扭头对着张筹坏笑了一下,然后在南月按完手印后直接收起了平板,忽略了张筹,收拾东西离开了场地。

张筹正疑惑地琢磨着为什么自己不用按手印,但约莫两三秒后立马明白了校医那抹坏笑的含义,他惊慌地看向南月,发现南月先是恍然大悟地张了张嘴,继而柳眉倒竖地朝他逼近过来。

“南南南南月你听我解释”张筹紧张得一边结巴一边后退,“我也是第第……第一次见这……嗷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南月的裸足不由分说地镶嵌在了张筹裆下,笔直光滑的玉腿故意没有收回,张筹只能无力地从她脚上滑落到地面,再怎么想辩解也无能为力了。

“后会有期,好自为之。”南月气呼呼地撂下这八个字,终于收回腿,穿上鞋袜扬长而去。

“靠……怎么这么损啊!”南月走远后,体操场馆里回荡着张筹的骂声,也不知骂的究竟是谁。
Z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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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M格斗】【连载中】天鹅湖——3.18更新至第四章 壮勿妄动(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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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章(三)

群聊名称是“今天大儿打赢妹子了吗”,群成员数量为4,分别是常威(ID:圣剑撬地球),张筹(ID:我非鱼),刘文元(ID:乘风行)和方来(ID:El Psy Kongroo)。

以下是群聊在8月15日星期二晚的聊天记录。

方来:@圣剑撬地球 琳少奶奶没事儿吧?上午约架的时候太帅了,doki

刘文元:我猜没事儿,常威虽然看着今天状态不太好,但是如果肖琳琳有啥危险,肯定还是要上的。

方来:想多了兄弟,插手比试要开除的(狗头)

刘文元:啊?哦,我想起来了,你怎么记这么清楚?

方来:我早已看透了这比试的规则,这是通向胜利的第一步

刘文元:……不都是付老师讲的吗?

方来:不过话说回来,@圣剑撬地球 今天咋那么虚,脸上好像还有伤啊,不会是……?(狗头)

刘文元:这次是你想多了,估计那个凌琅稍微有两下子吧,常威费了点力气,还能输不成?

方来:我看不简单,常威好歹还来了,大仙今天都没来

方来:不过大仙也没约架啊

方来:@我非鱼 你咋了,纵欲过度?(狗头)@常威 干啥去了?

张筹:宝贝别闹,爸爸忙工作

方来:Fuck ♂ you,你自己说的选妃,妃呢

张筹:选到了啊,你就找我们那排倒数第二个,叫南月的,可弱了,扶风细柳,绝对适合你,对我来讲有点太弱了

方来:@乘风行 武状元打过了吗

刘文元:这两天放学不都咱俩一起走的吗,我上哪打去?

方来:那就对了,武状元不打我就不打

刘文元:为啥?

方来:真正的英雄只在最后一刻出手。

刘文元、张筹:……

常威:@El Psy Kongroo 上药

方来:卧槽,上药??那凌琅真有两下子啊

常威:@我非鱼 大仙你也输了?

刘文元:啊?

方来:???也??????????????

张筹:??你咋知道我打了?

常威:武状元说这两天放学都是他和来福一起走的,那你还能去干啥。。

张筹:卧槽,妙啊

刘文元:……我咋没想到。

张筹:我赢了啊,这还用说

方来:那你今天咋没来,你刚才说那位置,我看那女生今天来了啊

张筹:被她踢了几脚,妈的有点邪门,她那个腿……

方来:让人欲罢不能?

张筹:你明天就去跟她打,不打你是我孙子

刘文元:啊?什么情况?常威大仙你俩都输了?

张筹:不是,我说我赢了,你没看见啊?

刘文元:南月啥事儿都没有,还来上学了,你请假没来,好意思说赢了?

张筹:啊她误伤,她是乱踢的

刘文元:明天我去问问她就知道了。

张筹:靠你咋又这么较真

张筹:是被踢得有点惨……

张筹:@圣剑撬地球 你真输啦?

常威:嗯

方来:????那琳少奶奶呢?总不会赫秋也输了吧

张筹:啥意思?琳少奶奶跟赫秋打了??

常威:赫秋估计这周都来不了学校了

方来、张筹、刘文元:????????

方来:等会儿我捋捋,常威被凌琅揍了,大仙被那个什么南月揍了,赫秋被琳少奶奶揍了???

张筹:小嘴抹了蜜,尼玛说话能再难听点不?

常威:输了就输了呗,我觉得没啥,据说咱们这个年纪女生发育确实早一点,大意了,下回赢回来

刘文元:我还是好奇,肖琳琳是怎么赢赫秋的?赫秋还被打那么惨?

常威:她可能是练芭蕾练的?腿踢得特别高,而且很快

张筹:芭蕾还有这功能呢?我咋不知道

常威:你去打凌琅试试就知道了,琳琳你打不过

张筹:噫,我也没想打我儿媳妇啊

常威:靠这梗过不去了是吧??

方来:报!常威少爷他脸红了,我从少爷的手机摄像头看见了!

刘文元:不是,说正经的,我们班这些女生真都这么能打?

张筹:反正我没输

常威:武状元你要不要试试?我感觉凌琅应该打不过你,你看看她是啥水平?

刘文元:不用了,她太瘦了,恐怕抗击打不行,我都不敢碰她。我这两天已经基本看出班里最强的女生是哪个了,明天打打试试。

方来:无所谓,武状元会出手

张筹:无所谓,武状元会出手

常威:哪个啊?

刘文元:我右边那个。

方来:我去,最高那个?黑长直?

张筹:靠,想看,但是我明天也请好假了。。。武状元你放学之后打呗,能旁观吧?

方来:旁观+1

常威:双方都同意就行,看那个女生了

刘文元:我不同意啊。你们看着,我都不好意思打妹子。

方来:啊这

张筹:可以,这很武状元

刘文元:比试的时候有啥需要注意的吗?

常威:看对手吧,不过好像有个事儿你得注意,有一些特殊的衣着,尤其是脚上穿的鞋,即使拿来踢人,好像也真不犯规

张筹:+1,另外武状元你可以放心出手,咱们校医可能已经会大治疗术了,我鼻梁和胳膊肘断了,都立马就给治好了

常威:?这个不是保密吗?保密协议你没签?

方来:???鼻梁和胳膊肘断了???

张筹:靠。。。说漏了

张筹:没事儿,反正你们早晚也得知道,那个校医还拿保密协议坑我,后来才给我发个PDF让我签,也不催我要,我看保密个屁

张筹:那啥,鼻梁和胳膊肘断了的事儿,你们别往外说啊,误伤,误伤

方来:请发我一份保密协议,否则我无法保证

张筹:大儿等着,后天掏你

刘文元:妥,我记住了,那应该可以放开打了。明天干她!

常威:武状元牛逼

张筹:武状元牛逼

方来:武状元牛逼

花拳绣腿(一)

周三早上,雨后初晴,地面上的水坑映着碧蓝如洗的天幕,甚至能让早起的疲倦都一扫而空。

常威的心情也像天气一样放晴了。昨晚肖琳琳的安慰起到了效果,常威发现自己其实可以把输给凌琅的屈辱感抛在脑后,把那次惨败的“惨”的成分暂时剥离开,仅仅是以“败”的角度去看。在只是面对失败的时候,常威的头脑反而更冷静些,这会让他更多地去思考取胜的方法。

肖琳琳关切的目光和语气更是让常威心跳不止。作为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常威一直下意识地把肖琳琳当做是最好的朋友甚至是亲人,之前不论张筹他们怎么调侃两人的关系,他都不为所动,倒是肖琳琳偶尔听见了会气得红着脸直跺脚。

但昨晚发生的一切,感觉再不似从前玩闹似的扭打,常威感觉好像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发芽了,有种痒痒的感觉。

光是站在肖琳琳家门前等着她,光是想到房门打开她出现在门口,他的心跳就已经开始加速了。

房门打开,肖琳琳穿着一身浅蓝色的T恤,下半身是一条米色的及膝裙,露出笔直的小腿,脚下是一双芭蕾风格的,鞋面上有窄蝴蝶结的驼色瓢鞋。

常威心里突然没来由地响起一句:

“姐姐。”

脸立刻红得像猴屁股,扭过身去不敢看肖琳琳。

冯悦微眯着眼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常威的反应,还不忘补上一句:“好好保护我家琳琳哟,小糊涂。”

“妈~”肖琳琳嗔怪地皱眉,生怕常威听到这种话受刺激。

冯悦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嘿嘿一笑,把肖琳琳推出门,关上了房门。

天气晴朗无风,地上的水坑像固体的镜面一样,常威红着脸低着头,绕过一个一个水坑,看它们倒映着天空和肖琳琳灵巧地跳过水坑时那飞起的裙角。

“昨天……谢谢啊。”他突然开口。

“啊!不……不用客气……”肖琳琳闻言也涨红了脸,想起昨晚把常威压在腿下给他上药,她右手稍微扯了一下裙摆。

“我觉得你说得对,就把格斗当一门课,我努努力,肯定能赢的。”常威为了化解尴尬,只好朝精神提振的方向说,好把肖琳琳给他上药的动作从自己脑海里也暂时赶走。

“对呀!其实凌琅很强的,她以前的经历跟我们不太一样,所以你不用太在意输给她。”肖琳琳也赶紧接过话题。

“嗯?怎么个不一样法?”

“她小时候,她爸爸家暴,总打她妈妈。”

“哦,原来这样啊。”常威心想这虽然确实很值得同情,但并没什么意外的。

“然后她十岁的时候,有一次她爸爸打她妈妈,被她踢到了……那里”肖琳琳脸又红起来,“好像就再没法生孩子了。”

“哈!?”常威确实没意料到这个展开,心想自己没被她直接踢在下面,倒是不幸中的万幸。

不过这也解释了她为什么似乎对男生抱有一种天然的敌意和狠劲。

想到自己被凌琅蹂躏的经历,常威赶紧又把话题转移走:“那你……昨天还敢那么踢赫秋啊?”

“凌琅说如果不是特别用力的话,踢几下没事的……”

“额……”常威现在开始担心肖琳琳都跟凌琅学了些什么了。

……

肖琳琳和常威走进初三(19)班的教室。两人来教室的时间已经不早了,按理来讲此时班里人应该基本来全了,但现在放眼望去,教室里的空座位似乎更多了。

坐在第一排的方来正向右后方回头回脑地张望着什么,余光瞟到门口肖琳琳和常威进来,目光立刻锁定在肖琳琳身上,正襟危坐作肃然起敬状,在肖琳琳经过时还冲她双手相握作揖,小声道:“琳姐好!”肖琳琳脚步停住愣了一下,随后无奈地白了方来一眼。

常威的眼睛则一直盯在刘文元身上,这家伙居然圆睁双目直直地盯着自己右侧的女生,好像生怕对方发现不了自己的敌意一样;然而这“卧龙”还真就碰上了凤雏,过道对面坐在角落里的女生正一丝不苟地在练习册上写写停停,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左侧投来的嚣张目光。

这时常威突然感觉到一阵恶寒,下意识地扭头,正撞上凌琅盯着他那像猫看耗子一样的眼神。

凌琅精致的面容几乎没有任何表情,微眯的眼睛看向他的眼睛,突然朝他下半身瞟了一眼,常威感到自己的心脏几乎漏跳了一拍,低下头避开凌琅的目光,灰溜溜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好在身后的赫秋果然被肖琳琳踢得没法来上学,常威得以缩在自己的角落里稍微定一定神。肖琳琳看到凌琅对常威的眼神,冲她微皱眉头,凌琅面色立马由阴转晴,朝肖琳琳俏皮地吐吐舌头。

上课铃响,付老师脚下生风准时进门,站到讲台上扫了一眼有点显得空荡荡的教室,痛心疾首地叹了口气,用川普说道:“同学们啊,我知道大家对新增的格斗考试的兴致啊,很高,啊,但你们得仔细想想,这新加的一门,再怎么说也就是总分的四分之一,啊,虽然四分之一很多,但你不能因为这四分之一落下那四分之三啊,这不是捡了芝麻啊,丢了西瓜吗?”

“现在还没到一个月呢,学校对比试也不做要求,你们这个时候逞什么强啊,啊?非要弄个,啊今天这个这疼,明天那个那疼的,下周都别来上学啦?”

“理论上应该还能剩一半人。”方来小声接话。

“就你数学好是吧?!”付老师怒喷道,“从今天开始,班里任何人想比试,先在我这报备,啊,你们要打可以,我看着你们打,对吧?哎,付老师看着你们打,就打不出事儿了,都听到……”

“咳咳”门口一道灵动的身影清了清嗓,声音格外好听,但明显带着威胁的感觉。

“额,那个,啊,说归说,原则上大家还是自由比试,学校鼓励大家提早适应格斗科目,啊,毕竟这75分拿和不拿差距很大。另外下周开始体育课男生女生分开上,都学格斗课,啊。好我们开始上课……”付老师明显表现出畏缩的状态,简直像被教导主任抓到在班里抽烟一样,话锋转了一百八十度,然后身体也转了一百八十度,默默地在黑板上写起了板书。

门口那道高挑的身影随即走开了。

方来不解地回头朝左后方看,常威眼神跟他对上,眼里一样写满了疑惑。

整整一节课,付老师看起来都没精打采的样子,下课铃响之后,他带着一副难看的脸色,又脚下生风立刻走出了教室。

方来立刻蹿到常威的位置:“刚才门口那谁啊?付老师好像都没这么怕过崔主任。”

“是啊,我这位置也看不清,就听声音是个女的。哦对了,说到崔主任,这学期也没见他出现过啊。”常威也表示纳闷。

就在这个时候,他余光突然瞟见靠走廊第二排最后一个座位上,刘文元杀气腾腾地站了起来,立刻朝方来使了个眼色,方来也跟着看向刘文元。

只见刘文元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走近过道对面的女生,大腿“咣”一声靠在了女生的桌子上,响亮地道:“新同学,你好!”

嘈杂的班级立刻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射向这个角落。

常威和方来同时双手扶额,好像被全班盯着的是他们自己一样。

长发齐胸的女生居然依然淡定地做着题,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嗯,你好。”

“我记得你叫杨笑楠是吧?你可以做我的对手吗?”武状元自顾自地问道。

女生不易察觉地轻笑了一下:“这就是你从早上来学校开始一直盯着我看的理由吗?”声音不大,但依旧传遍了安静的教室。

班里不知是谁先“吁”了一声,之后跟着起哄的声音此起彼伏,简直是两岸猿声啼不住。

憨直如刘文元,此刻也涨红了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灰溜溜地退回座位坐下。

见这厢的事件告一段落,班级里重新变得嘈杂起来。常威和方来面露尴尬地看着刘文元,却见角落里的女生放下笔,站起身来。

常威和方来看直了眼。这名女生的身高几乎和刘文元差不多,上身是棕色的西式制服外套,里面穿着白衬衫,甚至还规矩地打着一条细的红色领带;下身是蓝黑色的短裙,腿上穿着肉色的连裤袜,从这个角度看不到穿的鞋子。

常威觉得短裙穿在这个女孩身上简直是杀器,因为这显得她的腿长得简直突破天际了,他脑海中不厚道地勾画着方来跳起来打到这个女生膝盖的场景。

刘文元见状,也不好意思地站起身面对女孩。女孩面容温婉,微笑着朝他伸出一只手:“我叫杨笑楠,你是?”

“刘——文元!”武状元一紧张,连名字都说得打了个结巴,伸出手跟杨笑楠握手。

“直勾勾地盯着别人看是不礼貌的行为哦,不过你也受到惩罚啦。”杨笑楠继续笑眯眯地说着,恰到好处地结束握手,“我只是很好奇,为什么你这么想要挑战我呢?”

刘文元听到这样的问题也恢复了冷静:“因为我认为你是班里最强的女生,你有足够的资格做我的对手。”

女生微笑着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这样啊,那好哦,我答应你的比试请求。比试的场地就由你来选择吧。”

“不必,还是你来选吧,请选择你容易施展的场地。”武状元的口气彻底变成了武者的感觉。

“那就跆拳道场地好了,这种空旷的场地,我想也不会不方便你施展吧?”杨笑楠爽快地作出决定。

“好,那我们放学后在跆拳道场地见吧。”

“好哦,到时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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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M格斗】【连载中】天鹅湖——4.3更新至第五章 花拳绣腿(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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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拳绣腿(二)

晚上最后一节课还是数学,但付老师只给全班每人发了一张卷子,嘱咐大家做完卷子就可以做自己的事情,随后匆匆离去。

约莫离下课15分钟时,刘文元还在卷子上全神贯注地奋笔疾书,将要到来的比试对他的心情没有丝毫影响。

“壮壮啊,这回考试改革对咱家是最大的好事儿,你一定好好学语数外,尤其把数学补好,加上体育这科满分,肯定能上附中!”得知考试改革后的当晚,母亲在一家三口下馆子庆祝的饭桌上说的话言犹在耳。

的确,体育这一科已经完全不在考虑的范畴之内了,现在唯一的任务只是学好主科,但不同点在于,即使主科的水平原地踏步,自己的扣分也会少上四分之一,更别说一众本校的优等生都会直接被格斗这一门课直接挑落马下。

在朝阳中学,体育这一科无疑已经成为了优等生和差生的分水岭。

还剩下两道小题,难度不大,武状元抬头看了一眼表,还有15分钟放学,应该足够完成卷子。

右手边递过来一张纸条,打断了武状元正在写下的证明,他皱着眉抓起纸条打开,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写着:“我提前15分钟去热身,你不用着急,我在跆拳道场地等你。”

武状元自己的字笔画清楚容易阅读,但并不好看,而杨笑楠的字迹已经是那种放在作文里会让老师忍不住多打一两分的程度了。

杨笑楠已经不知何时轻手轻脚地收好了书包,漂亮的粉色运动鞋轻柔无声地踩在地上,她利索地走到讲台旁边把卷子放在讲台上,然后安静地走出了教室的门。

武状元扭头朝一向做题很快的常威看,常威的笔大概停在倒数第二小题写完的位置,他明显也注意到了提前交卷离开的杨笑楠,微微撇了撇嘴,又回头看向武状元,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分高才是正经。”武状元这样想着,定了定神继续答题。

约莫提前了5分钟,武状元把卷子交到了讲台上,装作不想放在第一张的样子翻了翻已经交上去的卷子,趁机瞥了一眼杨笑楠的答案。

粗看下来选择题和填空题应该差不多,唯独不一样的是选择的最后一题,也是武状元自己拿不准的一道。不甘心地翻出上面的一张卷子看常威的答案,武状元发现常威和杨笑楠的答案是相同的。

他铁青着脸把卷子塞进讲台上的一小摞里,然后把一个小纸团扔进了垃圾桶。

跆拳道室是体育馆里最早建成的场地之一,实际上相对比较小,正方形的房间中央是12*12米的标准跆拳道场地,夕阳透过内墙上的窗户,把窗户骨架的方格拉长变形并投影在场地中央。场地周围到墙壁之间的地面是一圈宽一到两米的硬质垫子,除了门这一侧外的三面墙上都挂着压腿用的把杆,靠门的这一面放了些柜子,里面堆满了跆拳道用的护具,柜子附近的地面上也散落着几个头盔。

杨笑楠那双看起来很贵的粉色运动鞋规矩地放在门口正中偏右的位置,在左侧留下了对称的位置,武状元故意地随便蹬掉鞋子,没把鞋摆在杨笑楠留下的位置。

靠内墙一侧的把杆上搭着一只脚,杨笑楠正在把杆上从容地压腿。外套和领带叠好并整齐地摆在她身边,她上身是一直穿着的白衬衫,下身的格子短裙也不变,但一直穿着的裤袜也脱了下来摆在衣服旁,裸露出光滑修长的双腿。

让武状元感到有些诧异的是,她撑地的那只脚并不是像一般人一样正常站着,而是极限地向后伸展,用小腿和绷直的脚背的整个正面撑地,甚至连大腿都几乎要贴在地上,使得整个压腿动作变成了一个让人惊掉下巴的,超过225度的竖叉。

向后伸展的那只脚露出了她穿着的“鞋子”的“鞋底”,武状元从没见过这样的“鞋子”——准确地说,这仅仅是一个锥形的肉色布制套子套在了杨笑楠足尖上,包裹住了脚趾、脚背前侧和前脚掌的部分,而脚心和脚跟的部分根本就没有鞋底和鞋跟,两根在前脚掌和脚心中间处交叉的,约莫一厘米宽的弹力带延伸至脚跟并勾在脚跟上,看起来勉强起了固定的作用。

杨笑楠绷紧的脚,脚心有着均匀而漂亮的褶皱,配上这双奇特的“鞋子”,武状元看得略微出神。她见他进门,把胯往右侧偏并用手撑地,架在把杆上的前脚向内收回,结束了自己的拉伸。

“你也先做些准备活动吧,等你准备好了我们就开始。”杨笑楠并拢双脚站定,微笑着对武状元说。

“哦,好,你不用管我,接着热身就好,我热好身跟你说。”武状元从拎着的塑料袋里掏出绷带和拳击手套,说话时一边在把绷带熟练地往手上缠。

杨笑楠微微颔首,然后面向内墙,略微摆开架势,开始打起一套让武状元感到熟悉的套路。

那是跆拳道的太极二章,动作是跆拳道里最简单基础的那些,拙劣的拳法看起来远不能用于实战,腿法更是只有实战中几乎用不到的前踢这一种。少女的极佳的柔韧性让她能稳稳地挥出完全是垂直向上的前踢,但整套动作看起来更像是发力方式略有不同的某种舞蹈,而无法与格斗技联系在一起,就像课间操新学的那套太极拳一样。

武状元戴好拳击手套,微皱着眉看着杨笑楠打完这一套并在最后一个动作发出轻微的娇喝声。声音很克制,是即使武状元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也不至于突然吓到他的程度。

“跆拳道,品势?”武状元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调发问。

“是啊,你呢?拳击还是散打?”杨笑楠转过身来确认并反问。

“拳击。你有过实战经历吗?”

“嗯……算是有过几次吧,怎么了?”

“那我建议你直接认输好了,等一下比赛开始应该就可以直接放弃的吧。你应该趁这一个月多积累一下实战的经验,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在你认输之后陪你练习。”

“诶?是觉得品势的练习没有实战价值吗?”高挑的少女脸色稍微冷了下来。

“亏你知道。”武状元阴沉着脸说,“品势对实战不能说一点帮助都没有,就像我不能说舞蹈对格斗没有任何帮助一样,但只练习品势的人想靠着那些花拳绣腿,跟长期练习实战的对手打,未免把实战想得太简单了吧。”

说到这他也有些后悔,此前他判断班里女生强弱的依据主要是身体素质这方面的“硬件”,而杨笑楠在“硬件”明显极为优秀的情况下,现在看来居然极其缺乏格斗必备的“软件”。

她并不是全班最强的女生,打赢她也并不能确认自己格斗这一科绝对满分的实力。

“呵呵,被小看了呢。”杨笑楠干笑两声,突然问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你多大了?”

“十……十五。”武状元顿时觉得像在被一个长辈问话。

“姐姐今年十七岁,比你大两岁,一般来说应该是姐姐让着弟弟吧。”杨笑楠果然摆起了长辈的架子。

“我看这样好了:太极一章到八章,你应该基本知道动作吧?”

杨笑楠眯起双眼,微微仰起下巴看着武状元。

“只用那些腿法,姐姐会把里面的每一脚,都印在你脸上。”

“哼,花拳绣腿的基础一样也是花拳绣腿。我不用热身了,开打吧。”武状元把两只拳套碰了碰,双臂架起,开始跳步。

电子裁判发出蜂鸣声,比试开始。

花拳绣腿(三)

比试并不是在一个标准的距离下开始,武状元气愤地开始跳步时,他和杨笑楠之间还隔着大约5米的距离。

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虽然武状元不认为跆拳道品势有什么实战的能力,但既然比试开始,就权当对方有实战经验来处理,前面说的话就当只是对喷垃圾话,他无数次看到电视上的拳手在开打之前面对面撂下类似的狠话。

毕竟即使仅仅是看起来,杨笑楠也当然不是毫无威胁可言,她的一双长腿明显是值得忌惮的对象。

说来尴尬,武状元拳击练了有四五年,实战的对手也全部是拳手,但从没遇到过主要用腿的对手,又是从如此远的距离开始靠近。他侧身对着杨笑楠,双臂紧紧架在头两侧,想着巩固防守试探着前进,先掌握好距离感。

杨笑楠照猫画虎地也开始跳步并向武状元缓缓靠近,基本是正面面对武状元,拳头也只是握着架在大约胸口到肩膀的位置,对头部无法形成任何的保护。

武状元在脑中预演出几套可以直接击倒面前女生的组合拳。杨笑楠和他的身高似乎基本一样,头部刚好在他最熟悉的击打点位。

但在此之前会先经过她脚的攻击范围,武状元提醒自己冷静,紧紧注视着杨笑楠蹦跳的双脚。杨笑楠右脚偏后,左脚偏前,她的跳步似乎只靠脚上发力,双腿几乎不弯曲,上身又直直地立着,起跳显得非常轻盈好看。

“右腿是重腿,很好,也不懂得降重心。”武状元心里暗道。

距离还有约莫一米五。

武状元视野里,杨笑楠双脚中靠后的右脚突然上步提膝。

“重腿的前踢。这好像是跆拳道实战中几乎用不到的招式啊。”武状元想起曾经听练跆拳道的朋友吐槽过。

这个距离下,只需要稍稍退开一步就能避开前踢的脚,但如果对方收腿够快,自己也来不及上前追击。

武状元决定用架起的左肘接下杨笑楠的右脚,并趁对方失去平衡时用右拳摆拳攻击她的头部。

“咚!”

下巴吃了由下而上的狠狠一踢,少女勾起脚趾的左脚,脚掌顺势挡在了空洞地看向天花板的视线上,然后在武状元旋转的视野中和天花板一起快速远去。

杨笑楠左脚蹬地起跳,右脚下落的同时,左脚以看不清的速度飞速向上踢起,穿过武状元双肘之间,用半脚鞋包裹着的前脚掌直直踢中他的下巴。

不是右脚的前踢,而是左脚的腾空前踢,太极八章里的动作。

武状元躺在地上,窗外的夕阳似乎突然变得异常刺眼,头像坐过山车一样晕,视野里也像坐过山车一样一切都在旋转,杨笑楠高傲的笔直向上的前踢动作,不知为何还能稳稳地定在那里。

恍惚间他想起,早上杨笑楠在练习册上写字,用的是她的左手。

“这么简单的假动作都能骗到你,该说你的实战经验太丰富还是太不丰富呢?那么在意我的哪只脚是重脚,但右脚踢在你下巴上也是一样的效果呀。”杨笑楠缓缓把左脚从头顶落到地面,走上前俯下身凑近武状元的脸,几缕长发的发梢随着她俯身的动作扫在武状元脸上,杨笑楠得体地把它们重新撩回耳后。

“瞳孔已经有些扩大了呢,这一脚是毫无疑问的KO哦。”

武状元不得不承认,在自己练习拳击的任何阶段,面对的任何年龄,任何身材的男拳手,挥出的任何一记上勾拳,都没能造成像杨笑楠刚刚这一记前踢这样严重的后果。

眼里看到的一切仍然在旋转着,明明是下巴被踢了,可是更痛的却似乎是右侧太阳穴附近的位置,并且尽管疼痛很剧烈,却还是感到很困倦,如果不是靠着意志硬抗,几乎随时都能就这么躺在地上睡着。

武状元挣扎着想站起身,但右脚刚踩实在地面上就失去平衡而摔倒,再次尝试站起又再次摔倒,大约十几次之后,天旋地转的感觉终于稍微减轻,武状元得以用颤抖的双腿支撑着无法挺直的上身勉强站起来。

“你现在应该感觉外面的阳光很刺眼吧,畏光是脑震荡的症状哦。”杨笑楠把双手背在身后,悠闲地说道,“脑震荡时最该做的就是卧床休息吧。不过你还能站起来,我倒是挺开心的,毕竟品势里可没有攻击倒在地上的对手的腿法。”

确实,窗外的夕阳突然变得刺眼得不像话,武状元不得不尽量用左手的拳套挡住阳光。他眯起双眼,看着杨笑楠修长的双腿在夕阳的映射下闪闪发光。

保持着高抱架的姿势已经几乎耗尽全力了,甚至无法想象该怎么在这种状态下出拳。

本来就已经被KO了啊,已经无法打下去了,是自己不小心,干脆认输算了。

但武状元心里有股怒火。从今天早晨到现在,和杨笑楠相关的一切保持着完美的感觉,完美而优雅的外表,完美而得体的礼仪,完美而迅速的解题,完美而柔软的肢体,甚至连KO自己的姿势都是完美而从容的。

输就输了,但要让她狼狈一次。武状元心里这样想着,捏紧了拳头侧对杨笑楠。

杨笑楠一丝不苟地摆好架势,跳步接近武状元。

刚刚完成前踢的一米五的距离已经过了,杨笑楠还在接近。

靠前的左脚已经快贴到自己脚边了,右脚也只有三四十厘米远,这个距离是要做什么?是也觉得自己无法作出有效的攻击了吗?

武状元没时间想更多了,哪怕无法造成什么伤害,他也想在杨笑楠脸上只是来上一拳,他拼命地打出自己最快的右手刺拳。

杨笑楠的上身向侧面柔韧地倒去,左腿快速地折叠着高高抬起,伸展成一记垂直向上的侧踢。

没有被半脚鞋包裹住的脚背外侧轻松地弹开武状元的挥舞的右臂,之后不依不饶地像刀子一般扎进武状元的下巴。

直挺挺地躺倒在地上,但武状元感到惊奇,自己居然没直接失去意识。

“这脚已经是慢动作了哦,总不能真的把你踢死吧。”像猜到他在想什么一样,杨笑楠缓缓收腿并解释道。

“虽说即便是踢死你,家里也应该能摆平就是了。”

花拳绣腿(四)

刘文元的家庭是普通中产,父母都是农村出身,能够在城市立足已不容易,当然远称不上富裕。

上小学的时候,父母咬牙花了三万六的择校费,把他送去了市里最好的小学。刘文元至今记得父亲用拇指和食指比出一个约莫的尺寸:“这么厚的一摞一百块啊,儿子。”

所以他不太清楚,“摆平”一条人命,需要多少钱。

他甚至从来不觉得这样的事情是真实存在的。

身体里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居然一次就能成功地站起来。

“别他妈瞧不起人啊。”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诶?噗……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一直很想说这样的话玩玩,说出来的感觉还真挺有意思的,你不会当真了吧?”杨笑楠哑然失笑,武状元分辨不出她究竟哪句话是真。

“不过说到瞧不起人,是你先的吧。”杨笑楠朝着天花板空踢一记太极二章里的前踢。

“我从5岁开始练习艺术体操,8岁开始练品势,类似这样的踢腿,即使是只算练习艺术体操时做过的次数,应该也比你这辈子挥拳头的次数都多吧。”杨笑楠看着自己笔直指向上方的足尖。

“你吃饭睡觉的时候我在压腿,你玩游戏的时候我在踢腿,真的打起来的时候你却笑我没有实战能力,到底是谁更瞧不起谁呢?”

“品势的动作确实不容易拿来实战,但这样标准的踢腿,杀伤力也绝对不是可以小看的,这点你已经领教过了。”杨笑楠放下腿站定,“像这样的踢腿,艺术体操社的随便一个同学只需要五分钟就能掌握,所以即使是她们站在这里,也完全能踢得你满地找牙。”

“这就像你每天在练习用脚内侧传球,某一天突然教你推射,你会觉得有什么难度吗? 艺术体操和品势里的踢腿动作,我都做了上万遍。你又凭什么瞧不起我呢?”

杨笑楠说话越来越快,语气也越来越重,清脆的嗓音回响在空旷的跆拳道场地里,武状元沉默着挨骂,但他一直有种感觉:先瞧不起人的是杨笑楠。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这样的杨笑楠稍微有了些烟火气,好像离自己更近了一点。

品势……踢腿……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紧了紧拳头,武状元集中全部的注意力站定,想最后尝试抓住一次机会。

杨笑楠愣了一下,也不再说话,径直走向武状元。

武状元摇摇欲坠地无法维持高抱架,把小臂架在颈部附近的高度,露出头部的破绽。

杨笑楠在一米出头的距离停住,轻轻垫步,左腿胯部内旋并折叠着抬起,像瞪羚一般修长的小腿弹出,直取武状元的右脸。

但武状元仿佛早有预料一般,提前把小臂挡在了头侧,杨笑楠绷成月牙的脚背结结实实地命中了他的右臂。

太极一到八章一共也就那么几种腿法,武状元就是赌杨笑楠会想要像她说的那样,把其中的每一种都踢到自己脸上——而自己摇摇欲坠的样子,也确实撑不过下一脚,这反而成了杨笑楠使出横踢的最后机会。

咬牙忍着右臂的剧痛,武状元利用对方的横踢借力,从杨笑楠右侧做了一个完美的转身,直接绕到了杨笑楠的身后!

杨笑楠嘴微张着向右回头,长发随之飘起,视线与武状元相对,武状元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异。

右臂已经痛得很难挥拳了,武状元挥出不那么有力的左刺拳,目标是杨笑楠的左肩。

“当然不能瞄准后脑啊。”武状元心里想着。

太极一章到八章里,是没有向身后攻击的腿法的,就算杨笑楠来得及收回之前那记横踢,也绝对不可能转身还击,所以这一击至少没有被踢中的风险。就算杨笑楠能僵僵躲过这一拳,动作也一定极为狼狈。

这就够了。

挥出的左拳突然丢失了目标,高挑的少女的腰柔弱无骨地向后弯折完成下腰,左腿从上身让出的空间踢出,瞬间与撑地的右腿形成超过180度的角度,绷紧的脚背从上向下抽向武状元头顶。

“……这都是些啥呀。”武状元知道这是自己昏过去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了。

但杨笑楠的脚背像在他头顶轻吻一下一般一触即离,优雅地快速收腿,手一撑地重新站起。

“看来我也小看你了呢。” 杨笑楠一边整理因为下腰而纷乱的长发,一边微笑着半转身对武状元说,“这一脚是艺术体操的动作了,不过勉强也算是个前踢吧。”

武状元从对“灭顶之灾”的恐惧中缓过神来,隔着拳套摸了摸自己的脑门。

“很漂亮的动作哦。不过你应该已经很累了吧?” 杨笑楠优雅地做着艺术体操里立踵的动作,像是故意要在身高上压武状元一头,“剩下的一脚横踢我就不补了,请痛快认输吧。”

一如既往的得体语气,武状元突然明白过来,自己之所以一直觉得是杨笑楠先瞧不起自己,原来只是因为在她完美的一切面前,自己一直在自卑而已。

就没办法让她的完美露出一丝破绽吗?

武状元苦笑着摇头,既然知道自己在自卑,就更不能认输了。

这可是就坐在自己右手边过道对面的女生啊,就这么认输,今后怎么抬得起头。

杨笑楠扭头看向自己提前来架设好的电子裁判:“那就有点难办了呢,打击技不能让你认输,电子裁判又好像对打击技的KO视而不见,否则跳前踢的那一下,你就已经被判负了吧。”

武状元不得不暗自承认,自己也搞不懂电子裁判对胜负的判断逻辑,甚至觉得该去看看它是不是坏了。

“既然这样,来试试这招吧。”杨笑楠走向场边自己放衣服的位置,把脱掉的肉色裤袜提了起来,抓住裤袜的一端稍微扭成一股细绳,右腿撑地稳稳地抬起左脚并把细绳系在半脚鞋脚底的带子上,又如法炮制地把裤袜的另一只脚固定在右脚脚底。

她走回场地中心,裤袜的两端跟着她的脚底,像一条过长又过软的脚镣一样在地上拖行,看不出她想做些什么。

武状元顶住不断袭来的晕眩和困倦,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她脚的动作上。

但当女孩重新像羚羊一般开始跳步时,武状元发现自己的注意力已经很难集中在她的动作上了,之前集中在格斗上而忽略了欣赏的,白晃晃的一双长腿,此刻像磁铁一般吸走了他的目光。

一记快速的前踢,杨笑楠把前脚掌蹬在武状元胃上,武状元弯下腰,下意识地克制着呕吐的冲动。

杨笑楠向右移动了一步,先是轻轻一个旁腿过头,腿落下后又做了一个利索的侧手翻,柔软的长腿像风车的扇叶一样交替从武状元面前晃过,武状元还没反应过来这个动作的意义,却突然感觉脖子上传来被套上绞绳的感觉。

女孩借着踢腿的动作把袜绳抡起,然后在侧手翻的同时,像变戏法一样用脚把丝袜温柔地缠绕在了武状元脖颈上。

杨笑楠双脚落地,毫不留情地劈下横叉拉开夸张的长度。

天鹅绒制成的绳索立刻把双腿外展的力量分毫不差地传到武状元脖子上,拽着他趴倒在她面前。

光滑的丝袜在脖子上勒得太紧,武状元戴着拳套,根本没法把把手伸进丝袜和脖子之间的空隙,下意识地去扯裤袜没缠在自己脖子上的部分,却发现这只会加剧自己的痛苦。

想呼吸但喘不上气,脑袋里感觉像塞了个气球一样胀到要爆炸,甚至连发出呻吟的声音都非常费力,面前少女的双腿像左右无限延伸,像是一条柔顺而看不到头的天际线。

“还挺能撑的嘛。那……这样呢?”杨笑楠稍微绷紧勾起的脚背,带动丝袜进一步拉紧。

不受控制地翻白眼,两腿意义不明地乱蹬,视野逐渐变窄变暗,外界的声音好像逐渐远去。

杨笑楠适时地勾脚并放松双腿,然后在武状元不再翻白眼时再次蹬直双腿并把脚尖送向远方。

武状元在绝望的挣扎中偶然对上杨笑楠的视线。

女孩的五官很温柔,眼神仍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好像聚焦在自己身上,又仿佛在看着更远的地方,好像面前的一切与她无关。

要死了。

会死的!

她真的会绞死我!

武状元心里最后的防线破碎了,他用尽力气伸手连续轻拍少女绷紧用力的大腿求饶。

“滴——比试结束,男负。”电子裁判蜂鸣并发出无感情的机械音。

花拳绣腿(五)

刘文元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在地上,杨笑楠抓着他的双脚抬起,以便含氧的血液更多地朝他的大脑回流。

见他睁眼,杨笑楠弯腰放下他的双腿,迈步到他身侧,笑眯眯地俯身凑近他的脸:“感觉还好吗?”

武状元被吓得挣扎着退后。

“噗,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呀,瞧把你吓得。”杨笑楠从容地解开缠在半脚鞋上的丝袜,“不会真以为姐姐会绞死你吧?”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依旧耀眼,杨笑楠还是那个气质和外表都绝对完美的美少女,武状元觉得自己确实恐慌过头了,这样的女孩子怎么会杀死自己。

“不过如果你不求饶的话,也说不好哦。”杨笑楠背对着武状元套上裤袜,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武状元这才发现自己的裤子早就湿了一大片。

“桂叔,可以来接我啦……嗯,另外麻烦带上两条大些尺码的男式内裤和短裤……对,麻烦桂叔啦。”杨笑楠挂断了不知何时拨通的电话。

没一会工夫,杨笑楠的电话再次响起,她蹬上鞋子跑出房间,片刻后又小跑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

她搀扶着武状元穿上鞋和走到男更衣室门口,把塑料袋递给他。

大约10分钟后,武状元换好了衣物,扶着墙壁走回跆拳道场地。

摘掉的拳套旁,放着一张跟放学前一样的小纸条,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写着:“刚刚碰到校医说你没有什么大碍,不过脑震荡真的需要好好休息,晚上回去早点睡吧。”

武状元把纸条折好揣进兜里。

扶着墙壁走出体育馆的大门,常威和方来神色焦急地围上来,顺着他们的来向看去,肖琳琳正抱着膀靠在球门立柱上无聊地看天。

“……输了?”常威看到武状元走路的姿势,和方来两人一左一右搀住武状元。

“哎……彻底输了啊。”武状元叹着气道。
Zh
zhuangzhizui1
Re: Re: 【M格斗】【连载中】天鹅湖——4.4更新至第五章 花拳绣腿(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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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ymewarp确实是十年难一见的好文章,但是我个人还是希望能看到he,毕竟在m系里很难见到。希望主角和琳琳最后不会不欢而散。
不管怎么说作者细腻的心理和细节上的刻画以及对于芭蕾等细节与背景的描写能看出研究的深刻与发自内心的热爱,为能看到这样一篇艺术品点赞,感谢!
感谢欣赏~按现在的规划来说,写到结局会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我对结局有大概的想法,但也得随着写的过程慢慢发展。不过M格斗文的一个好处是即使脱离剧情,单篇的格斗情节本身也足够让人兴奋,如果大家能同时享受阅读的过程就再好不过了~
Zh
zhuangzhizui1
Re: 【M格斗】【连载中】天鹅湖——4.20更新至第五章 - 间章(7)本次更新都是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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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章(四)

常威和方来两人搀着摇摇欲坠的刘文元步下体育馆大门口的台阶,一旁发呆的肖琳琳见状,懂事地迎上来:“你……还好吗?”

刘文元没有抬起头看肖琳琳的眼睛,只是点了点头。

四人站在原地,气氛逐渐变得尴尬,常威和方来对视一眼,默契地搀扶刘文元转身朝向校门走去。肖琳琳故意稍微落后两步,悄悄地跟在他们身后。

路过教学楼时,教学楼对开的大门后突然探出一个张望的小脑袋。一个白净的女孩从门后闪身出来,小步快跑来到几人面前。

柔顺的双马尾在她头上随着她的步伐蹦蹦跳跳。

“是双马尾妹子诶!”常威和方来同时心想。

女孩在三名男生身后站住,冲白天鹅一样的女生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您……您是肖琳琳同学吗!”

“是……是的!为什么要说‘您’……”肖琳琳被盯得都脸红起来。

“唔……”双马尾女孩明显不太好意思,拽了拽肖琳琳的裙角,肖琳琳顺从着她稍微远离了常威一行,两个人小声地说起话来。

常威这才突然想起,眼前的这个双马尾女孩似乎有点熟悉的感觉。

“这好像是在门后蹲了挺久吧,为什么她会这么关注琳琳呢?”

想到这,他就立刻反应过来。

这是周二早上被赫秋威胁之后哭着跑出教室的那个女生。

“这样说来,应该是在感谢琳琳帮她删掉了视频并且教训了赫秋吧。”常威心里想着,琳琳这次绝对是帮了大忙,这样的剧情应该属于武侠小说里的女主+女侠待遇吧。

两女简单交流了几句,肖琳琳转身向常威示意,于是一行人继续缓缓朝着刘文元家的方向走去。双马尾女孩并没有离开,和肖琳琳两个人还是不远不近地落在后面,不知道在聊着什么。

……

快到刘文元家时,天色已经几乎暗了下来,这时刘文元兜里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常威帮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打来视频电话的是张筹。

“武状元牛逼!!!”电话刚接通,张筹的大脸怼满了整个屏幕,不合时宜地喊了起来。

见电话这头的三人沉默,张筹愣了一会儿才尴尬地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转移话题:“呃……晚饭吃了没?”

方来的肚子应景地“咕”了一声,朝张筹投去一个怨念的表情。

三人身后很近的位置突然传来稚嫩的女声:“那个……打扰一下……”

毫无准备的男生们被吓了一蹦,刘文元甚至差点摔倒,踉跄着回头看过来。

“啊!对不起对不起!”双马尾女生低着头绕到了三人面前正对他们,“我……可以和这位同学说句话吗?”

她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方来。

即使在昏黄的路灯和手机灯光的映照下,女孩的皮肤仍然显得非常白嫩,圆圆的眼睛配上乖巧的娃娃脸,看起来说是学妹也完全合理。

方来的脸刷一下红了,声音高了一个八度回答道:“好!”

“我……我们比试吧……”女孩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

“诶???”

常威,武状元和手机屏幕里的张筹面面相觑。

来福就这么突然被一个双马尾萌妹挑战了。

“为啥啊?”常威忍不住发问。

“因为他是全班最矮的男生……”双马尾女孩越说声音越小。

“额……”虽然是事实,但这样的发言从这么一个萌妹嘴里说出来,听起来侮辱性更足了。

余下的三人顿时把目光投向来福,不知道他会作何反应。

来福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就这么持续了3秒,他忽然发出中二的反派笑声:“呵呵呵……呼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失败的原因只有一个,女人,一个很简单的原因,就是你惹呜……”

中二发言被武状元捂住嘴打断,常威接下来福的话茬:“他的意思是他答应了!”

“啊?哦!”双马尾妹子没理解来福话里的梗,本来还在认真听他说话。她怯生生地向方来道:“我……我叫罗茉儿,你呢?”

“I’m vengeance.”来福哑着嗓子低声说道。

余下三人同时单手扶额。

“我说得也没啥问题吧?毕竟你们三位都输了。”来福撇撇嘴作不屑状。

“其实我赢了……”张筹在手机里小声嘟囔。

“滚!”这次轮到张筹被剩下三人diss。

肖琳琳就站在几人不远处,见约定完成也走上前来:“那就这么说定了哦~不过今天不在学校了,也这么晚了,咱们先回家,明天再讨论细节吧。”

常威出于直觉,感觉肖琳琳在盘算着什么。

几人互相道别之后就此散开,刘文元尽最大可能以稳定的步伐走进自家的楼栋,方来和罗茉儿分别朝两个方向各回各家——这三人都住在离学校不远的同一个小区,只是楼栋隔得较远。

常威和张筹道别后挂掉视频电话,同肖琳琳一起往家走。

“她怎么这么突然就要挑战方来啊?你跟她说啥了?”常威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还记得她吧,周二早上哭的那个,赫秋跟她道歉了,也把视频删除了,但这件事对她打击还是很大,”肖琳琳道,“她说自己不敢再跟男生比试了,甚至不敢回学校,怕看见赫秋。”

“所以你建议她跟方来打?”常威作出了合理的推测。

“也只能这样了吧?之前我还不知道芭蕾这么有用的时候,我都觉得来福是全班我唯一能打过的男生呢。”肖琳琳倒是不避讳常威这个方来的死党。

“来福啊来福,你看看你在女生心目中是啥形象……”常威满脸黑线地这么想着,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看着肖琳琳说:“可是这样的话,来福如果赢了岂不是没法做人?”

肖琳琳转了转眼珠:“好像是诶。”

“那你是想让我劝他放放水?”常威恍然大悟。

“真聪明!”肖琳琳说完可爱地吐舌。

常威觉得自己再怎么说也不该劝自己的兄弟故意输掉,可是罗茉儿的情况确实更让人担心,相比之下对来福而言,故意输掉一场无关紧要的比试似乎确实不算什么。

想了半晌,他只能长叹一口气:“哎,那还能咋办呢,方来应该也能理解吧……这还得演得像那么回事儿呢,不然岂不是更打击人家自信心。”

“嘿嘿,谢啦!”肖琳琳开心地拍了常威的肩膀一下,“不过我也有别的打算,应该是挺保险的,你放心吧。”

“啊?什么别的打算?”

“明天你就知道咯~”

间章(五)

周四早上的初三(19)班教室里到处都有故事。

早上7点15分,刘文元扶着墙出现在教室门口。他尽可能早地来到教室,就是为了不让同学们看到自己扶着课桌踉跄地走到座位的囧相。

但像跟他故意作对一样,杨笑楠早就坐在教室里开始自习了。她抬头看见狼狈的刘文元,温柔地放下笔走上前扶着他走到最后一排。

刘文元红着脸,小声说了句谢谢。

7点20分,南月来到班级,先把书包塞进自己书桌膛,然后直接坐在了张筹的位置,翘起了二郎腿。

7点23分,依旧扎着双马尾的罗茉儿走进教室门。她坐在刘文元同一列的第二排,把书包放在背后就趴下睡觉。

7点29分,方来哼着小曲跨进门里,隐蔽地瞟了一眼趴着睡觉的罗茉儿。

7点33分,凌琅面无表情地出现在教室门口,教室里的温度似乎都随着她进门降低了一度。

7点40分,常威和肖琳琳一同走进班级,方来和昨天一样朝她拱手作揖叫“琳姐”,肖琳琳报以不变的白眼。

常威经过凌琅身边时低着头加快了脚步。

7点44分,赫秋拉着一张臭脸走进教室,经过肖琳琳时朝她投去怨毒的目光,但被肖琳琳昂着头瞪了回去。

7点50分,张筹从教室门外鬼祟地探头看向南月的座位,见座位是空的,松了一口气走进教室,却在看向自己座位时和微眯双眼的南月四目相对。

张筹壮着胆子走近自己的座位:“南南南南……南同学……”说话声音很小,毕竟班里人来得不少了,他可不想被全班看见自己低声下气的样子。

南月探出穿着硬跟黑色布鞋的右脚,脚跟温柔地落在张筹脚背上,然后在张筹反应过来之前,以均匀的速率增加脚上踩下的力道。

“嘶……”

张筹倒吸凉气,看着南月眼眸中映出的自己的表情逐渐变得扭曲狰狞,甚至不敢把脚从南月脚下抽出来——他觉得这个动作会让南月的鞋跟直接从自己脚背上咬下一块肉来。他竭尽全力地顺势挤出自己最好笑的鬼脸,指望着南月展颜一笑从而高抬贵脚。

“噗……”9秒过去,南月还真没憋住笑,也确实就此松开了脚,“你才男同学呢。”

“咳咳……不想在全班面前被挑战下不来台的话,今晚我们再比一场。”她尽力止住笑,绷着脸正襟危坐。

“成,大不了开始了我就直接认输,反正也是我欠你的。”张筹终于得以抛出早就想好的对策。

“……你!”南月柳眉倒竖,显然低估了张筹没皮没脸的程度,想了一会儿又没想出合适的反制办法,只得悻悻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小姑奶奶哟……得赶紧跟她解释清楚。”张筹坐下一边揉着自己的脚一边想。

……

第一节课下课后的课间,男生四人组以方来的座位为中心聚拢起来。还没说上两句话,肖琳琳和罗茉儿就也跟着凑到近前,令四人没想到的是,一同凑上来的还有凌琅。

常威摆出崩溃的表情看向肖琳琳,示意 “这就是你的‘别的打算’?”,肖琳琳嘿嘿一笑,别过头去。

“茉儿今晚要跟方来比试,我们来聊聊规则吧~”凌琅微笑着摆出一副很好交流的姿态,但早就通过气的四人深知她的腹黑,仍然严阵以待。

“规则不是学校定的吗,有啥可聊的?”刘文元不解。

凌琅浅浅一笑:“我以为武状元会理解呢。茉儿没有什么实战的经验,我看方来也一样吧。要想让这样的比试点到为止,我们当然可以以学校的规则为基础,自己约定规则之内的规则呀。”

男生们交换了一下眼神,并没感觉到有什么明显的陷阱。

凌琅接着说:“规则很简单,像正规的格斗比赛那样打几个回合,但不限制时长,而是按我们自己的标准定输赢。最后谁赢的回合更多,另一边直接认输就可以咯。”

“嗯嗯!”一旁的罗茉儿认真地听着,并用力地点了点头。

“因为茉儿没学过什么格斗,所以我和琳琳会作为教练在旁边观战和指导。公平起见,你们三个也可以给方来支招。至于每回合胜负的判定,像KO这样的情况就不用说明了吧?除此之外双方也可以主动认输,保险起见,场下的人也可以替他们认输。”

“扔白毛巾?”武状元接过话头。

“没错,我还特地给你们也带了一条。”凌琅从罗茉儿手里接过一条白毛巾递给武状元,“你们自己认输的话,要绕开会让比试直接结束的方式,用手连续拍任何平面两次就够了,别拍多了哦~”她对方来和罗茉儿说明着在场上认输的方式。

常威不禁想起自己在凌琅双腿的囚笼中连拍地认输都来不及的窘境,低头看着凌琅的腿,咽了一口唾沫。

“或者如果要口头认输的话,也不能说‘我认输’对吧?”张筹也明白过来。

“当然,换一句话来表示在每个回合中认输就好了。我想想……就说‘红色’吧。”凌琅不易察觉地笑了笑。

“这又是哪门子安全词……”张筹一脸黑线地心想。

“规则都听明白了吧,还有什么问题吗?”见大家都没提出什么疑义,凌琅最终确认式地发问。、

“1000减7等于多少?”一直没说话的方来突然淡淡地问。

“九百九十三!”罗茉儿认真地抢答。

“呃……其实这个问题不用回答也可以。”常威边说边捂住方来的嘴。

“那就这么说定了。今天下午的体育课是自由活动,琳琳和我会教茉儿一些基础的动作,你们随意哟~”凌琅在说到“基础”两个字时有意无意地强调了一下,像是某种挑衅,之后微笑着转身扬长而去。

罗茉儿在她身后乖巧地跟上。肖琳琳临走前,还对常威朝着方来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这种多个回合的情况,应该更容易演一点吧?”常威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劝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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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中无一(一)

能自由活动的体育课,在常威等人这儿,从来都是在绿茵场上狂奔45分钟的节奏。但今天,为了帮方来备战罗茉儿,四人众躲到了操场的角落里商量对策。

“快点呗,5分钟,该说啥说,说完踢球去啊。”张筹不耐烦地地抱着足球。

“就你那一瘸一卦的样儿能上场跑?”常威白了他一眼

“嗐,球一过来,肾上腺素一起来,啥疼都感觉不着,你看看我这——哎呦呵,嘶……”张筹逞强地想抬抬腿,但下体传来的疼痛阻止了他。

“说正经的,方来他可是从来没打过架,要是他再输了,我们四个岂不是就全军覆没了?”刘文元阴沉着脸,让习惯性想杠一句“我赢了”的张筹都没敢说话。

“看不起谁呢!谁说我没打过架,看这个,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方来粗着嗓音胡乱挥舞着拳头。

“你可得了吧,黎曼来了都救不了你……”常威打断了方来的中二病发作。

刘文元上前抓住方来的手,给他摆了个抱架的姿势:“这个,你在电影里应该也看见过,这个叫抱架,胳膊架在这里,防止头部受击,同时伺机出拳。脚要这么站,你左脚往前迈一步,哎不是这……”

……

刘文元耐心而认真地给方来培训起了拳击,张筹坐在球上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常威则是一边看着刘文元的教学,一边在心里天人交战,盘算着要在什么时机劝方来放放水。

俗话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但肖琳琳作为常威青梅竹马一起玩到大的伙伴,常威潜意识里还是惯性地把她也当“手足”的,现在“足”让自己劝“手”故意输掉比试,常威的脑回路就烧得过载。他把问题一步一步地往回推,最后甚至上升到了“我活着是为了什么”这样的范畴。

他拍拍脑袋把过于虚无缥缈的想法赶走——这毕竟不是一道在肖琳琳和兄弟们之间二选一的选择题。冷静下来想一想,即便不帮肖琳琳这个忙,以她的脾气大概也并不会怎么样,虽说是苦了罗茉儿连输两场不假,但对这么一个昨天才刚刚知道名字的女生,他除了基本的同情心外没有什么更多的想法。

方来的声音忽然打断了常威的思绪:“……哎行了行了,我知道啦,武状元,你教这么多我一时半会也记不住,我还能输给这么个萌妹子不成?要我说,这一节课,你就教我一招,就一招!我集中一点,登峰造极,分分钟就给你们报仇了,你看咋样?”

“一招?你想学啥?”武状元挠了挠头。

方来神秘兮兮地道:“你记不记得,有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

“呸!那也得你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才能会啊。”武状元倒是接过了这个梗。

“嗐,我其实……是有个顾虑啊。”方来却突然正经了起来,他收起平日那副嬉皮笑脸的表情,稍微踱了两步,然后站定说道:“就昨天,双马尾来挑战我,虽然那个话说得有点挑衅,但我觉得她之所以要跟‘最矮的男生’打,应该是真的很想赢吧?”

常威听得怔住了,他没料到方来会自己想到这一层。

方来接着说:“那天早上我来得早看见了,赫秋那肥猪佬一见她来就去恶心人家,把她气得哭成那样,我还想着这姑娘怕是以后要对男生产生心理阴影了……结果她现在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再试一次,我总不能再打击人家自信一次吧?”

常威试探着道:“你的意思是……你想放水让她赢?”

“没错!”方来坦然道。

“我去……这就是黄金精神吗?”张筹都被方来感动得一下子精神了。

“我觉得是你想多了,退一万步讲,就算你是为她着想,你今天在她这放个水,你能保证中考的时候她就能赢吗?如果她压根就不适合格斗这门科目呢?你让她盲目地自信起来岂不是反而害了她?” 刘文元颇为不悦地反驳,“要我说,你就该再揍她一次,她受不了了,兴许就求着家长和老师要转学了,到时候转学这事儿再怎么难,让她家长自己想法子去,反正转走了对大家都好。”

“可是现在她应该也转不走了吧……”方来显然还在纠结。

……

与此同时,在体育馆瑜伽教室里,肖琳琳、凌琅和罗茉儿并排,一边拉伸一边说着话。

“茉儿,你的身体条件很好呀,柔韧性应该比我还要好一点吧,协调性和力量也都很棒,怎么会输给赫秋呢?”肖琳琳劈着竖叉,一边把额头靠近下面垫着三块练功砖的小腿迎面骨一边问。

罗茉儿的柔韧性看起来似乎确实要更好,她竖叉的前腿下面直接垫了一把椅子,却还是能像没有骨头一样抱住自己的腿。她怯怯地说道:“……唔……我觉得……可能是因为他太凶了吧。我很讨厌也很害怕那样的男生,一看到这样的人……我就想起我爸……他声音一大,我就吓得不敢动了……”

罗茉儿说着,眼睛就一边变得水汪汪的,好像马上要哭出来

“茉儿之前是练过杂技吧?”凌琅适时地转移话题,同时把自己的竖叉转成横叉。

罗茉儿抹了抹眼睛说道:“对,我练过很久的柔术,还有杂技里面一些脚上的功夫,像踢碗啊,射箭之类的……后来被教练看上,改练了花样游泳,到现在也还在练呢。”

说到这,她眨眨眼睛朝凌琅发问:“能派上用场吗?”

“呵呵呵……有件事情很巧合,‘柔术’这个词是个多义词,除了你以前练习的杂技之外,它也是一种格斗术的名字哦。”凌琅温柔地微笑着,“别怕,咱们女生的发育比他们男生要早的,你只要稍微学个一招两式,等一下只用双脚就能让方来那个小豆芽求饶哦~”

……

“阿嚏!”方来没来由地打了个喷嚏。他刚和刘文元讨论了半天,也没出个结果。

眼看着快下课了,他赶紧下结论式地说:“不管怎么说,对待女孩子总要温柔一点,哪怕是真的要让她意识到这条路是错的,也不能用粗暴的方式。这是我的信条!”

话说到这,武状元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黑着脸转身背对方来。

一旁一直沉默着没敢帮腔的常威赶紧打个圆场:“嗐,反正现在输赢也不重要,武状元说得也有道理,让来福自己想呗。输了那就是黄金精神,赢了那就是报仇雪恨,你看我这……还押上了。”

“输了就是——我大意了啊,没有闪。”方来搞怪地模仿起马保国。

“哎……也对,你自己都不在乎的话,我跟着着什么急啊。”刘文元此时也察觉到了,自己之所以一直坚持着想让方来赢,不过是自己输给杨笑楠之后,心里的不甘在作祟。

“你们总算商量完啦?还有10分钟就要下课了,哎哟……”张筹一瘸一拐,委屈地抱着球走向球场。

……

晚上放学后,方来一行四人带着刚借来的电子裁判来到瑜伽场地,发现罗茉儿一行早已坐在场地中间有说有笑了。

瑜伽场地其实只是个普通的有着木质地板的空旷房间,唯一的不同之处是角落里堆放了大量各种不同款式的瑜伽垫。罗茉儿她们倒是早就准备好了场地,为了更好地防止受伤,她们在地板上紧挨着铺好几张最厚的瑜伽垫,形成了一个大约4米见方的小区域。

见方来一行进来,女生们也站了起来,凌琅在罗茉儿耳边低声交代了些什么,然后和肖琳琳一起规矩地盘腿坐在了场边。

方来注意到罗茉儿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流露出紧张的情绪,反而看起来很放松。

罗茉儿依旧扎着标志性的双马尾,上身是短版方便活动的瑜伽服,露出纤细而紧致的腰肢;长而细的双腿上也穿了一条粉色的紧身瑜伽裤,光着一双小脚。

方来的视线扫到这双脚丫的时候,好像突然就不再受他控制了——他无法把眼睛从这双脚上挪开。

在方来15年的人生中,他从未注意观察过一个女生的双脚,也从未意识到女孩子的脚居然可以如此精致秀美。罗茉儿的脚丫看起来白皙而滑嫩,足跟的曲线高贵而优雅,足弓的曲线俏皮地暗示着这双脚的活力,晶莹的脚背让人忍不住想要把脸凑上去蹭一蹭,甚至是亲吻;而堪称画龙点睛的,是她那修长整齐的脚趾——方来觉得这只能是古希腊的雕刻巨匠,或是现代的足控二次元游戏建模师的作品——但无论如何不应该是真实的存在、活生生的人所拥有的造物。

呆立了半晌,方来才突然尴尬地回过神来,强作镇定地整了整自己的领子,虽然圆领T恤并没有什么领子给他整理。他扭过头,发现兄弟们也都看着罗茉儿的双脚出神,赶紧低声提示他们。

余下三人闻声如梦方醒,忙不迭地假设好电子裁判,掏出白毛巾,坐在了场边。

见比试基本准备停当,凌琅站起身对男生们说:“你们还记得规则吧?不记得了也没关系,我再说一遍。”

“比试按照回合来打,赢的回合多的那一方获胜。每个小的回合的胜负靠KO或者认输来判定,当然认输要尽可能及时,这样才能避免意外的KO带来危险。场上的选手可以通过连续拍击任何平面两下,或者是喊‘红色’来认输,场边的教练也可以通过扔白毛巾的方式代替选手认输,这些认输的方式都是针对当回合,这样就只会输掉一回合而不会输掉整个比试。”

“你们打五局三胜好了,”凌琅冲着罗茉儿和方来说道,“先赢三局的一方就获得比试的胜利,输的一方在这个时候才要按约定的那样,喊出‘我认输’或者连续拍三峡,认输整局比试哦~”

“没问题, We BO5 god OK?”方来见缝插针地朝死党们抖了个机灵。罗茉儿听罢规则乖巧地点点头,余下的三名男生和肖琳琳也都点头。

电子裁判发出蜂鸣声,比试开始。

万中无一(二)

就算再怎么不想赢,听到蜂鸣声的方来也还是摆好了架势,就像即使是不情愿地被拉去参加运动会的壮丁,听到发令枪响,也会下意识地认真跑上两步一样。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平视的视线中本应在同一高度的目标丢失了——罗茉儿飞快地向后仰躺在了地上,双腿略微蜷起,两只白皙的脚掌勾着,像是保养过度的两面小盾牌正冲着方来的上半身。

在瑜伽场地屋顶的光线作用下,罗茉儿的脚底白皙中透着红晕,恰到好处的阴影勾勒出她完美的足弓线条,圆滑光洁的脚掌甚至看不见一丝皱纹。

方来咽了一口唾沫,扭头朝武状元的方向摊摊手:“我还没出力,她怎么就倒下了”。

武状元却如临大敌地喊道:“别大意!别从她正面过去,想办法绕到她侧面!”

张筹和常威倒是一头雾水,常威绞尽脑汁地回想着罗茉儿可能藏着的后招,也只想到凌琅对自己使用三角绞前似乎也是仰躺在地面的。另一边的肖琳琳似乎担心地朝凌琅耳语着什么,但凌琅胸有成竹地朝场地中央努努嘴,示意她接着看就好。

既然武状元都喊出来了,来福也总不能直接正面冲上去,那简直是明着演了。于是他尝试着横向绕过罗茉儿双脚的防御。但罗茉儿靠着地的肩膀和手臂巧妙地发力,快速跟着来福调整身位,使得他不论怎么跑,眼前都能看见那一双白晃晃的足底正面朝向自己。

来福也足够聪明,他尝试着接近罗茉儿,这样转弯绕路时需要跑的路程就会变短;但罗茉儿的身体是如此灵活,即使来福已经很靠近她,她仍然可以即使调整自己双脚的朝向,上身光滑的瑜伽服没有对她的行动形成丝毫的阻碍。

当来福不小心地靠得过近的时候,罗茉儿一直和他对视的眼神突然放低到他的下半身,来福心里一凉,低头就见罗茉儿漂亮的脚丫轻捷地朝着自己的脚踝蹬来。

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的余地,来福的右脚被罗茉儿的左脚踹得离地,瞬间失去了重心,正面倒向罗茉儿。

如果在场上的是武状元,此刻可能会选择顺势直接向下砸肘,借着自己的体重给对方沉重的一击。而方来此刻想的是怎么在罗茉儿的身体两侧用双手撑地,使得自己不至于砸在罗茉儿身上。

但事实上,这两个选择都是无法实现的——罗茉儿在左脚蹬出的同时,右腿早就高高抬起,像被压弯的弹簧一样缩在胸前,甚至来得及用双手箍住膝盖蓄力,然后手一松,轻松地伸展柔韧的长腿,把脚掌对着方来的脸狠狠地蹬出。

少女完美无瑕的脚底在方来眼前迅速放大,他透过趾缝看到她微屈的有着白皙肤色的右腿,顺着小腿的方向迎上的则是女孩专注而坚定的眼神。

然后,眼前看到的是像电视机突然失去信号闪着雪花黑屏一样的画面,视觉被剥夺的同时触觉被无限放大,自己的正脸像橡皮泥一样,被少女模具般的足弓随意揉压成完全相同的弧度,脖子不受控制地向后仰,以至于颈椎没有断掉显得像一个奇迹。

再然后是难忍的头痛和晕眩,像头要爆炸了一样。

方来被罗茉儿的这一脚蹬得直挺挺地倒地,双手捂着脸在地上打滚。

粉色的紧身瑜伽裤勾勒出罗茉儿蹬出的右腿的线条,即使是从侧面看这条腿也显得细长甚至纤弱,但从蹬踹的效果来看,她的腿明显有着与外观不相称的力量。

观战的男生们和肖琳琳都猛地站起身。罗茉儿也被自己这一脚造成的后果吓了一跳,立即像触电一样站起身来,慌张地用求助般的眼神望向凌琅。

“啊!你……你没事吧?呜呜……呜哇!”她说着说着居然突然哭出了声,“我不打了啦!为什么不是我被别人伤到,就是我伤到别人啊!呜呜呜……”

凌琅张张嘴,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少见地愣在原地。

“选手状态可控,无需介入。”电子裁判却突然说出了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台词。

像是为了证明电子裁判的话一样,方来立马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他的鼻子里流出血来,手上也一片血污,但很硬朗地朝男生们伸手像在索要什么。

常威和武状元对视了一眼,然后朝方来把白毛巾和一瓶矿泉水扔过去。武状元还补了一句:“这不是认输啊,是擦脸用的。”其实他刚刚早就想直接扔出白毛巾认输,出于“教练”的立场,刘文元知道自己应该在方来被踹中面部后就立马叫停比赛,因为以他现在的状态再打下去,显然是有些危险的。

但内心的某种东西阻止了他立即替方来认输,然后是电子裁判的确认,这让他稍微定了定神。

方来用毛巾蘸着水擦干净手和脸,喝了口水,就把剩下的空瓶和毛巾扔回给三人,比了个OK的手势,朝天花板仰着头防止血再流出来。

“哎哎!小意思小意思,踢球的时候受的伤比这重多了,还不是爬起来接着踢,哈哈哈别哭啦!”方来仰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他的语气听起来,居然是笑着说出了这番安慰的话。

“诶,足球原来是这么危险的运动吗?”罗茉儿乖巧地轻信了方来的话。她的泪珠还挂在脸上,暂时停止了哭泣。

“哼哼,反正我没事儿,如果因为怕我受伤就轻敌的话,我可是会生气的哦。”方来的话让常威觉得他简直是被漫画里的中二男主附体了。

但没有任何格斗经历的方来,当然不可能拥有足以无视罗茉儿这一脚的抗击打能力。张筹能看出,方来正在竭力对抗着眩晕感,保持着站定的姿势。

肖琳琳半张着嘴朝常威这边看了一眼,她完全没想到方来会这么照顾罗茉儿的感受,以为这是常威授意的。常威则隐蔽地摇摇头耸耸肩,示意这跟自己并没什么关系。

仰头的动作持续了半晌,方来试探着用手捂着鼻子低头,见没有血流到手上,才略微摇晃着重新摆好姿势。他的脸上甚至隐隐能看到罗茉儿的脚印。

罗茉儿见状,也重新仰面躺下,不过她明显犹豫着要不要再摆出双脚准备蹬踹方来的姿势。

“茉儿,换另一招吧。”凌琅突然说道。

罗茉儿好像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把双腿伸直朝向两侧打开,躺着对着方来做了个近似横叉的动作,双腿像捕蝇草的叶片一般,做出一副“请君入瓮”的架势。

这个姿势显然不再便于用脚使出打击技,但常威凭借直觉大概能想象出罗茉儿的双腿会在方来进入攻击范围后做出什么来。此刻也顾不上让着罗茉儿,他冲着方来喊道:“小心被她的腿缠住!尽量压住她的腿再过去!”

实际上常威已经在无意中触及了柔术里“过腿”的概念。

凌琅不怀好意地对常威露出坏笑,常威不愿回想起自己在凌琅寝技中的难堪,刻意回避了他的眼神。

方来在场上应声“好”,也顺势降低重心跪在了地上,这让他一定程度上减少了保持平衡需要付出的体力。他试探着靠近罗茉儿,在几乎触到罗茉儿的腿时,他聪明地抬起膝盖想要压住罗茉儿的大腿。

既然是一脚险些踢晕自己的对手,方来反而因为终于可以全力一搏而放下心来。他下意识的做法也是一种较为有效的“过腿”技巧。

但练习杂技的女孩,哪有那么容易被过腿。罗茉儿的双腿轻松地分开成更夸张的角度,朝着方来的脖子从两边像剪刀一般合拢!

“快朝前动,别被锁头!”武状元吼道。

方来反应够快,赶紧向前爬了两步,罗茉儿的大腿从两侧压在他肋下腰部的位置,总算没有直接缠住脖颈。

但凌琅清脆的嗓音在一旁响起:“茉儿,就这样绞到他认输!”

方来在近距离上看着罗茉儿认真的眼神,感受着她用某种方式把双腿在自己背后形成牢不可破的锁扣,然后用细而有力的大腿从两侧勒进自己的腰腹。

“嗝呜…………………………………………………………咳咳……………………………………咳!”

除了表达痛苦的拟声词之外,罗茉儿的双腿已经剥夺了方来说任何其他话的能力。实际上在她双腿收紧的一瞬间,方来就已经没法主动从嘴里挤出哪怕半个字了,只有在极端难受时才能发出一两声咳嗽。

不能呼吸甚至已经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问题了,方来此刻只怕自己的内脏被罗茉儿直接挤破在双腿之间,甚至怕自己的腰就这样被罗茉儿用腿绞断。

他挤出最后一丝力气,轻轻拍了罗茉儿的大腿两下。

绷紧的像玉石一样坚硬的大腿瞬间重新变回柔软的触感,被绞得脱力的方来无力地滑落到罗茉儿身上,脸就隔着轻薄的瑜伽服贴在她刚刚发育的胸脯上,罗茉儿俏脸一红,把身体从方来身下挪出,在方来的头快失去支撑时很温柔地用脚托住他的头缓缓放下,然后站起身退开。

“一比零哦~”凌琅的语调中透露着些许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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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中无一(三)

比试期间能够有短暂的时间进行“局间暂停”和休息,确实是平时不太容易经历的事情。

但四名男生此时都有点呆滞,方来脑子里回荡着罗茉儿的脚掌蹬踹带来的眩晕,腰间残留着她藤蔓般的双腿的温度和那恐怖的缠勒感,恍恍惚惚地走到了场地边上,迎上同样有些懵逼的余下三人。

余下三人懵逼的原因也很简单——被女生用腿和脚掌控呼吸的滋味,他们每个人在一周之内都已经感受过了。

罗茉儿的腿绞在方来腰间的时候,就像也绞在他们喉咙上一样,血氧作为人类生存最基本也最迫切的需要,被女孩子以一种精巧,优雅又带着羞辱的方式轻而易举地没收,只在她们出于尊重、怜悯,甚至仅仅是想让蹂躏多持续一会儿的目的时,才大发慈悲地稍微施舍一点点。这样的体验无疑是让人刻骨铭心的。

男生们这边尴尬地沉默着,女生们那边却显得热闹起来。罗茉儿喘着粗气走到场边,这倒不是因为她刚刚消耗了太多体力,毕竟这点动作对常年练习柔术和花样游泳的她来说轻而易举;她的深呼吸更多是来自头一次战胜男生的兴奋和不真实感——印象中一直以与生俱来的力量自豪的男性,曾经张牙舞爪把自己吓得瑟缩一团的男性,被自己用脚丫轻易地蹬中面部几近昏厥,被自己用双腿轻轻一挤就泄气求饶。

她甚至需要主动放弃使用足技进行踢打,以免给作为对手的男生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

肖琳琳开心地跳起来给了她一个拥抱,凌琅也罕见地露出了让人不会感到寒意的微笑,压低了声音向她提醒着什么。

男生这边依旧没有人说话,张筹故作镇定地轻轻吹起了口哨,刘文元呆滞着不知在想些什么,常威在以“是不是不该让方来放水”为主题在内心中召开批判大会,而方来的眼神在恍惚中飘到了女生那边,鬼使神差地又定在了罗茉儿白皙的脚丫上。

场地边上没有铺瑜伽垫,罗茉儿不知是嫌地面太凉还是怕弄脏自己的脚,没有用整个脚掌着地,而是用双脚侧面脚刀的位置支撑着全身。她晶莹的脚背向侧面立起来,整齐而优美的、微微蜷缩着的脚趾,有种难以言表的诱惑感。

刚才那种想把脸凑上去,甚至是亲吻的欲望,似乎变得更强烈了。

“应该准备好了吧?要开始第二回合了哦~”,没过多久,凌琅的催促声响起。

方来如获大赦般从尴尬的气氛里解脱,重新走回瑜伽垫构成的“擂台上”。

罗茉儿也深吸一口气走回场内。方来与她四目相对,顿时感觉心跳加速;忙低下头去,又看到她的脚,脸红得更透了。

不需要什么开场的信号,罗茉儿故技重施又仰面躺在地上打开横叉。方来知道自己又不得不面对这个明显的陷阱了。

以罗茉儿的灵巧,这双柔韧的腿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绕得过去的,要想靠近她,能选择的唯一方式就是主动暴露在她双腿之间;而一旦她像刚刚那样把脚踝锁住施绞,不管那两条腿夹在躯干的什么部位,方来显然都只能乖乖求饶。

这时,一旁的常威好像终于开完了内心里的批判大会,把注意力转回到场上。他冲着方来叫了一声,然后对他做着两个字的口型。

方来看懂唇语的速度出人意料的快,常威的口型说的分明是两个字:“杠杆”。

他立刻明白了常威的意思。如果把罗茉儿赤裸的双脚是两根杠杆的两个端点,那她只能通过大腿根部的肌肉来控制这两根杠杆,而大腿根部实际上基本就是支点所在的位置,力臂非常短,很难对抗直接施加在她脚上的力量。

罗茉儿的双脚距离太远,同时压制住两只脚是不可能的,但只要控制住一只脚,她的双腿或许就无法灵活地完成缠绕的动作。

“就算是输,好歹也别被剃个光头吧。”抱着好歹先赢一局再说的心态,方来计上心来。

他装作神情恍惚地像上一回合一样径直走向罗茉儿双腿之间,但在靠近罗茉儿的一刻,突然快速变向,用双手去按压罗茉儿的右脚。

罗茉儿正准备把双腿合拢夹在方来上身,但方来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刚刚抬起的右脚被方来抓住,又重新按回了原地,罗茉儿引人注目的腿长此刻反而成了劣势,增加了方来能够利用的力臂的长度;而她的左腿再怎竭力奔赴右腿,也没办法像上次一样脚踝相勾,把方来锁在腿间。

“有机会!”方来心想。他遵从自己的直觉,保持按住罗茉儿右脚的姿势跨过了她的右腿,然后放手一个打挺,朝罗茉儿上半身扑去,按着她的双肩把她压在地上!

“呜!”罗茉儿被这不轻不重的一下扑得轻轻叫了一声。

方来双膝跪着跨在罗茉儿上身两侧,看着被压在身下的双马尾女孩微皱的眉头,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双手直接卡住罗茉儿的脖子。

“对不住咯。”他心里这样想着。

但他还没来得及用力,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罗茉儿的右腿凭借惊人的柔韧性高高抬起,胯稍向内旋,把右脚挡在了方来面前。

“糟了,又要被踢了!”这样的想法并没有出现。

方来脑子里此刻出现的想法比罗茉儿的柔软度还要让他更为诧异:

“她的脚……好……好近啊……”

无法分辨是自己凑了上去,还是罗茉儿的脚丫凑了过来。女孩修长灵活的脚趾似乎温柔地在自己衣领上摸索着,突然用力收紧揪住衣领,接着小腿从面前优雅地绕过头部来到自己颈后,脚踝和脚背贴在颈侧,小腿压住后颈迫使头部向前。

方来感受着女孩脚背贴在脖子侧面那冰凉而滑嫩的触感,还犹豫着是不是要在罗茉儿面前把自己的脸贴上去。

而下一个瞬间,被脚趾牵引的衣领变成了严丝合缝的绞绳,从四周深深勒进了方来的脖子。

“!!!…………………………………………”

女孩只用一只脚就完成的绞技让方来大惊失色,但他被绞得无法从喉咙里发出任何声响,只能通过眼神发泄着自己的惊恐。

双手像害怕激怒对方一样,从女孩白璧无瑕的脖颈上乖乖地缩了回来,但又不甘心地试着去解开女孩脚趾的锁扣。

罗茉儿从容地把右脚的脚拇指和食指从方来衣领上放开,只用余下三趾继续揪住衣领,腾出的两只脚趾灵活而精准地夹住方来左手的食指,一趾压在他食指根部,另一趾向反关节的方向用力。

脆弱的手指立刻被灵活有力的脚趾扭向夸张的角度。

“!!!!!!……………………………………”

手指的痛苦甚至压过了对窒息的恐惧,方来急忙想用右手解救左手。

但罗茉儿的左脚此刻也鬼魅一般地高高抬起,轻易地用脚掌蹬开方来的右手手掌。

女孩柔嫩的脚底传来令人心猿意马的触感,方来一时竟舍不得放手。

罗茉儿像控制手指一般轻松地把五趾张开,又像情人双手正面相握一般,用五跟脚趾握住方来左手除拇指以外的四指。

方来知道《九品芝麻官》里出现过这样的刑具,5根木板只需要轻轻用力夹住手指,就能让受刑者立刻体会到什么叫十指连心。

现在女孩的脚趾充当了这样的刑具。

“!!!!!!!!!!!!!!!!!!!!!!!!!!!!!!!!!!!!!!!!!!!!!!!!!!!!!!!!!!!!”

叫不出声来,也拍不了任何平面来求饶,连手指都有一种快要保不住的预感。方来绝望地看着罗茉儿像两汪泉水的双眼,希望自己痛苦的眼神能让女孩脚下留情。

罗茉儿的眼神里充满了歉意,然后把注意力完全在方来脖颈上,努力地调整右脚脚背和脚踝的角度,尝试让脖子上的绞索变得更紧。

方来明白罗茉儿在试着更快地结束自己的痛苦。

女孩的脚背和自己的衣领围成的区域迅速缩小……

视野逐渐变窄、变暗……

颈动脉的跳动变得沉重而越发迟缓……

世界好像在旋转……

方来失去意识摊到在罗茉儿身上。

万中无一(四)

见方来终于乖乖晕过去,罗茉儿立刻放松脚趾,让方来的手和衣领无力地从她脚上滑落到瑜伽垫上,然后和之前一样用脚托着方来的头轻轻放在地上,乖巧地跪坐在一旁观察着方来的情况。

“我去!什么情况!”张筹被惊得跳了起来,又疼得龇牙咧嘴地坐回去。

在他们三人的角度,并不能清楚地看到罗茉儿脚趾的动作,只看到方来莫名其妙地用脸去贴罗茉儿的脚背,之后甚至似乎用手去抚摸她的脚,然后只过了几秒钟就昏厥倒下,简直像是中了某种巫术。

他们根本没意识到方来的处境,也就不可能扔出毛巾替他认输。

常威下意识地也跟着问了一句:“咋就……晕了?”

“这是有道服柔术里的送襟绞哦~啊,或者说原理和做法都差不多吧。”凌琅不合时宜地作出了回答。

“只不过在柔术里,送襟绞是用手抓住对方的衣领,把衣襟用作绞绳,而茉儿是用脚趾做到的哦~”

“你确定她之前真的没有练过任何格斗?”武状元铁青着脸质问,但又很快意识到这样的问话毫无意义。

凌琅耸耸肩:“我也很意外啊,送襟绞我也只教了她用手的做法,谁能想到她会自创出这么一招啊?”

“这就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吗……”常威心里这么想着。

场上,罗茉儿认真地让昏过去的方来仰躺在地上,稍显慌张地看向凌琅。

“怎么还这么慌呀,他很快就会醒过来的。刚才琳琳把我绞晕过去的时候,我不是也很快就醒了吗?放心啦!”凌琅知道罗茉儿在担心什么。

常威微张着嘴巴看向肖琳琳,肖琳琳娇嗔着轻锤了凌琅一拳,然后红着脸扭过头去。

好像是对凌琅的话作出回应一样,方来咳嗽着睁开了双眼。

手指和脖子上传来莫名其妙的痛感,罗茉儿跪坐在一旁,眼神里满是担忧和歉意地看着自己。刚刚发生了什么似乎已经很明显了。

方来突然想起自己刚刚开始比试前还想放水让让罗茉儿,现在想来,这样的想法简直自大而可笑。

“喂!二比零了哦~这个回合需要多休息一下吗?”凌琅话里明显带着讥讽的意味。

方来逐渐喘匀了气,然后摇摇头。

虽说没有任何格斗基础,但方来对格斗也不是完全没有任何了解。罗茉儿使用的明显是寝技一类的招式,只练过拳击的武状元自己在地面上恐怕都不是她的对手,所以即使去多休息一会儿,也没法从“教练组”这里得到什么有益的建议。

另一方面,罗茉儿的绞技虽然堪称残忍地让方来晕了过去,但方来此刻也并没感觉到有什么过度的不适,相对更严重的反而还是之前正脸被踹中的那一脚带来的晕眩感,不过似乎也随着时间的推移缓慢消退,所以方来不觉得有太多休息的必要。

最关键的是,如果让罗茉儿再到场边去被明显专精柔术的凌琅指导一番,方来觉得自己下个回合的下场会更惨。

与其这样,还不如速战速决。

方来在男生们担忧的目光中颤抖着站起身,示意罗茉儿可以继续。罗茉儿投来带着些许诧异、怀疑和担忧的眼神,但还是一丝不苟地再次仰躺在地面上,摆好了标志性的准备动作。

但方来这一次的思路更加清楚。

罗茉儿的招式虽然在后续展开的时候有所变化,但毕竟都是相同的起始姿态,某种程度上像极了3A游戏里难缠的PVE BOSS;也正因如此,虽然她的双腿和双脚能在后续的颤抖中无死角地覆盖自己正面的任何角度,但善于“背版”的对手能够针对她一成不变的初始防守姿势,获得越来越多的优势。

方来回想着上一回合的成功经验。按住罗茉儿的一只脚的确可以防止被她用双腿锁住躯干直接告负,但也会拖慢自己的速度,而一旦慢下来,就必然陷入到与她那双漂亮而灵巧的小脚的缠斗中,已经领教过她脚上功夫的方来不敢再钻进这个陷阱。

所以突防的速度是必须保证的要素。

方来突然加速起跑,准备跨过罗茉儿打开并贴在地面上的右腿。

如果罗茉儿坚持原本用脚掌正对方来的防守动作,并且不放弃使用打击技的话,那方来这么做的结局会很惨——罗茉儿可以借助他前冲的力量飞快地蹬击他身上的要害,随便踢到哪一个要害,都足以让他直接失去反抗能力,成为罗茉儿练习绞技的活靶子。

但如果不使用打击技,面对从正面跑来的方来,罗茉儿没法强行锁住他。她稍微犹豫了一下是否要把腿快速收回来然后蹬在方来身上,但就是这一犹豫,方来已经从她右腿上跨了过去。

接着,方来扑向地面,相当阴险地伸手抓住了罗茉儿的其中一条马尾辫。

“这次是真的对不住了……”方来也知道这样的做法相当无耻,但他迫切地想至少赢下一局。

他抓着罗茉儿的发辫向上提,罗茉儿吃痛略微呻吟,赶紧随着发辫的牵引向上抬头,暴露出了后背和地面之间的空隙。

方来立刻趁机推她的肩膀,让她变成俯身趴在地面上,然后跪着骑跨在她背后,反扭罗茉儿的右胳膊。

与看似纤细但在用力时就坚如玉石而无法撼动的双腿不同,罗茉儿的胳膊虽然也能感觉到有些肌肉,但再怎么用力也没法和方来的胳膊对抗,虽然方来的胳膊实际上也细得皮包骨头。

“这下终于结束了吧……现在只需要继续掰她的胳膊让她痛到认输就好了。”方来这样想着,然后试探着向逆时针的方向扭转罗茉儿纤细的大臂,以免用力过猛伤到罗茉儿。

罗茉儿侧过头,皱着眉头用怨愤的眼神瞥向方来。方来回避着她的眼神,把注意力集中在罗茉儿的胳膊上。

但出人意料的是,即使方来已经把女孩的胳膊扭到了恐怖的角度,女孩却似乎并没作出任何痛苦的表情。

“原来胳膊也有超乎常人的柔软度吗……”方来继续试探着朝反关节的方向去扭。

但他感到背后有什么非常柔软的东西贴了上来。

罗茉儿向后折起腰肢,柔嫩的屁股直接贴在了方来后背上,然后双腿继续反折过来,大腿后侧和膝窝搭在方来肩膀上,小腿弯折下来,像书包带一样环绕在方来肩上并控制住他的双臂。

女孩的双腿只是微微用力,方来的胳膊就像被棍子拨开的杂草一样被带开。

罗茉儿从容地活动了一下被解放的右臂,趴在地上扭头看向被自己柔软的腰肢和双腿“包裹”着的对手。

方来的躯干完全被罗茉儿用身体锁住,双臂也在她小腿的钳制下没法进攻,肩膀被罗茉儿用膝窝重重地压着,跪姿的状态下根本不可能站得起来。

不仅如此,女孩子屁股,大腿后侧和小腿肚传来的柔嫩触感,包围了他的整个上半身。

方来无法从女孩用杂技形成的锁扣中逃出去,也不想逃出去。

他舒服地感受着罗茉儿柔软的身体,突然感觉裆下一凉。

罗茉儿用脚趾灵巧地钻进自己的内裤,足尖继续向下体探去。

阴茎在被女孩的脚趾碰到的一瞬间就立正站好,女孩嫌弃地用足尖把它拨开。

躲在阴茎下面瑟瑟发抖的子孙袋,被两根修长的脚趾轻松地掐在了根部。

女孩的脚趾轻柔地向远离阴囊根部的方向抚动,在触到里面包裹的两颗睾丸时轻轻停下。

两颗避无可避的蛋蛋立刻被女孩的脚趾紧紧锁住,尴尬地固定在女孩的足趾关节上,像是女孩人字拖夹趾处的一个古怪装饰。

罗茉儿俏脸微红,用另一只脚的足尖灵活地一拽方来的裤腰,然后用光滑的前脚掌轻轻地拍打在两颗蛋蛋上。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一边是坚硬的脚趾关节,一边是柔软得完全裹住蛋蛋,让它们无路可逃的脚掌,在这之中被仅仅固定住的睾丸,哪怕是女孩轻轻的一下拍打也足以让它的主人痛不欲生。

方来被这一下拍得直接卸了力,仅仅是靠罗茉儿的身体提供的支撑才勉强保持跪姿。

而罗茉儿的左脚绷紧着略微抬起,带着褶皱的前脚掌用比上一次更重的力气拍打下来。

“咕呜……………………………………哈………………呼……呼……呼……”

只是第二脚下来,方来就连叫的力气都几乎没有了。

女孩的左脚不依不饶地又一次抬起。

“别踢了!!!!!!求你————啊!!!咳咳咳…………………………”

罗茉儿一时没反应过来,在方来还没说完时就已经用脚掌劈了下来。

“啊!对不起!!”罗茉儿赶忙道歉,眼看就要松开脚趾。

“茉儿!这是第三局了,要等他真的认输才能放他走哦~”凌琅像小恶魔一般提醒道。

“哦,对哦!”罗茉儿把右脚的脚趾重新夹紧,但这时方来的蛋蛋已经被踢得肿了起来,女孩的脚趾掐在原位,就已经是在残忍地挤压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哎呀你别叫了,我都没踢呢!”罗茉儿娇嗔道,“你快说认输,我再放开你。”

“你先放松点放松点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罗茉儿见方来不像是装的,稍微放松了脚趾。

“呼……呼……”方来在剧痛的间歇中喘着粗气,“我……我认……”

罗茉儿右脚圆润的脚后跟正踏压着自己的阴茎,把它碾在自己肚子上。脚趾上夹紧的力道放松后,剩下的就只是脚跟带来的快感。

方来一瞬间又舍不得认输了。

罗茉儿本来在等方来把话说完,等了一会儿之后扭头一看,发现方来脸上没有了痛苦的表情,甚至似乎有些享受的样子。

女孩顿时柳眉倒竖,脸涨得通红,用左脚的趾肚和前脚掌之间的位置直接踩压在了方来蛋蛋上。

“嗷嗷嗷嗷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认输我投降我求饶求求你放了我吧叽哩咕啊唔嗝嘶的撒欧不顾……………………”

被双脚的脚趾同时挤压的睾丸,已经让方来痛得神志不清了。

听到了重要的关键词,罗茉儿才终于放开了双脚。

被足跟一直踏着的阴茎,在足跟放开的瞬间,喷射出白色的喷泉,不可避免地溅在了罗茉儿的衣服上。

“完了……社死了……”方来产生了这样的念头。

流露出恐惧的双眼里映出的是女孩冰冷刺骨的眼神。

罗茉儿伸展柔软的腰肢,膝窝从压制着方来双肩的位置卸下来,转而把双脚在方来脖子两侧停了下来,两只脚的脚趾在他脖子两侧寻找着某个特殊的位置。

她的脚趾终于也停止了寻找,从两侧轻轻按在方来颈动脉上的两个点,方来就立刻感觉自己的身体几乎失控般地瘫软。

“颈动脉窦,也是你的关机键。”双马尾女孩这样说着,双脚的脚趾同时用力按下。

方来的世界陷入了黑暗,就像按下关机键后的显示器屏幕。

“滴——比试结束,男负。”电子裁判蜂鸣并发出无感情的机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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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uangzhizui1
Re: 【M格斗】【连载中】天鹅湖——5.21更新至第六章 万中无一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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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不由己(一)

方来打着呼噜从昏迷中醒来,颈动脉窦被施压造成的昏厥一般不会持续太久。

他此刻正无力地平躺在地上,常威坐着用手轻拍他的脸,武状元拎着他的双脚抬起,像抖被单一样抖他的双腿,张筹在一旁用关切的眼神加油助威。

急救的方式是罗茉儿自己教给他们的。在此之前,凌琅为了让罗茉儿能敢于放心地绞晕别人,还亲自演示了被肖琳琳用三角绞绞晕的反应,之后肖琳琳和罗茉儿就是这样配合着帮助她快速醒来。

而此时罗茉儿已经一脸尴尬地走到场边,凌琅像是早有准备一般掏出湿巾,帮她擦拭着溅到身上的白色液体。

“你……醒啦?”常威尴尬地与悠悠醒转的方来四目相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而觉得他不如还是多睡一会儿的好。

准确地说,常威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方来,他当然清楚地知道被女生轻松地打晕、击败乃至施虐的屈辱感,他猜想方来现在心里一定很难受,但即使让他现在穿越回去,跟三天前刚刚被凌琅折磨过的自己说些什么体己话,他也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啊,醒了。”方来倒是显得很淡定。他试探着坐起上身,武状元顺势放下他的腿。

裆下传来冰凉黏腻的恶心触感,此外除了累和有点晕,没什么别的感觉。

“帮我叫她过来。”方来若有所思地道。

“她”只能是指罗茉儿。张筹叫她的名字,招手示意她走近。

“罗同学,你牛逼,今天是我输了,我甘拜下风,改日再讨教。”方来半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

“还有刚才那啥……不好意思哈,没控制住,这个确实不好控制……”说到这里他才有点脸红。

如此坦诚的认输和道歉,听者就算有再大的火气也先消了三分。至于生理反应这部分,罗茉儿还基本处于懵懂状态,而且毕竟也是她自己所为,所以并没有强烈的被冒犯到的感觉。

罗茉儿嘟了一下嘴,之后还是微笑着道:“你没事儿就好,这次我赢咯,你慢慢加油~”

说完,她一蹦一跳地走到场边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张筹探手到方来额头上试他的体温。

“干啥啊?”方来甩开他的手皱眉问。

“也是,肯定不是发烧了,但脑子不太清醒吧。”张筹喃喃道。

“还行啊,除了有点晕……不对,你啥意思啊?”

“你就没有一点儿……特别的感觉?”

“啥感觉?”

“就………………不甘心啊……屈辱啊……生气啊之类的……”要让张筹自己具体形容这些感觉,反倒是有点难为他了。

“啊?为啥会有这种感觉?输就输了呗。”

“不是,兄弟,你是输给女生啊……”常威接了一嘴。

已经开始回收瑜伽垫的肖琳琳听到这话停下了动作,扭头看了常威一眼。

方来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那也无所谓啊,她打得不漂亮吗?我确实没啥基础,练练说不定就赢了呗。”

向来胜负欲爆棚的张筹苦恼地挠了挠头,甚至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才是不正常的那一个。

情绪没有什么波动,身体也无大碍,方来用一种近乎绅士的“体育精神”,帮助罗茉儿找回了自信。本以为总有一方会难堪得下不来台的比试,居然就这样平稳地收场了。

唯一有点难处理的是方来的裤子,但常威变戏法一样地从自己书包里掏出了休闲短裤和崭新的内裤,方来在厕所里感激涕零地一边叫爹一边换上裤子,并把自己的裤子交给常威拿回家机洗。

只有常威自己知道,这些备用的衣物,他从周二开始就一直装在书包里了。




回家的路上,肖琳琳似乎比往常安静了很多。常威偷偷用余光看她,发现她微微皱着眉,但并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显得心情低落。

“你对输给女生这件事……还是这么在意吗?”沉默了许久,她突然发问,语气似乎也不像平时那么轻松。

常威被这一问吓了一跳,敏锐地感觉到这句话背后的潜台词,以及各种贸然的回答被直接怼死的可能性,在慌乱中搪塞道:“就……不喜欢输而已……”

“那你一直觉得男生赢就是应该的,是吗?”

肖琳琳的声音已经稍微冷了下来,常威想抬头去看肖琳琳的表情和眼神,来确认她这句话问得有多认真。

但他又实在缺少这么做的勇气,只好继续低着头不吭声。

此后一路无话。




初中的作业对常威来说基本都只是简单的练习,不过今天他却写得格外缓慢,手机就放在左手边上,写上一小会儿就禁不住瞟一眼,生怕错过了某个人可能发来的消息。

手机突然响起了消息提示音,常威飞快地点开查看,失望地发现是付老师在班级群里发了公告,要求全班明天穿着方便运动的衣物,以便参加明天的第一次“中考体育课”。

之后是一连串的回复“收到”,有的同学甚至把自己的名字和收到一起打出来做成了表情包,比如“xxx收到”这种,这样想回复“收到”时就只需要回一个表情,比打字方便一点点。

常威在输入框里打好了“收到”两个字,然后盯着屏幕,在看到肖琳琳回复的“收到”时,立马按了发送键。

但肖琳琳没有如他期待的一般注意到他,或者是注意到了但也不想回复。两人的私聊一直保持着静默状态,肖琳琳一言不发——连第二天早上一起上学的路上也是如此。

常威当然知道她因为什么而不开心——事实上两个人作为发小,从前吵架的时候也不少,肖琳琳的心思本就不难猜,而且她的问话提示性也相当明显,常威基本可以确定是自己无意间的那句话让她不开心了。

也许那句话听起来确实有点瞧不起人的意思,但常威很认真地回忆了自己15年的人生,除了在暑假被肖琳琳暴打,和在这周一被凌琅完虐之外,确实在任何形式的比拼中都没有输给过女生。

本来会让男生和女生正面比拼的形式就很少,真的比起来,在常见的体力(比如跑步,跳远)、智力(比如棋类、游戏)等等竞赛中,也从未有过任何女生能和常威竞争,而且差距往往是大得离谱。比如跑步,偶尔一起尝试赛跑的女生们往往不需要跑到终点就会因为过大的差距而告放弃,之后当然也不愿意再比,所以常威认为她们既缺乏实力,又缺乏挑战的勇气和锻炼自己的决心。

输给这样的女生会感到羞耻,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但常威立刻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像肖琳琳和凌琅这样的女生,当然不在浅尝辄止的女生之列;或者再退一步讲,即使是那些自己认为浅尝辄止的女生,或许也在属于自己的领域默默努力着,而自己没有输给过她们的唯一原因,只是那些领域可能是舞蹈,音乐,绘画等等,更偏向文艺,也往往并没有什么激烈的正面较量。

如果换做自己处在女生的位置上,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去与男生争高低,然后被战胜被轻视……常威想到这,确实理解了肖琳琳生气的缘由。

那么,要不要现在向她道歉呢?

距离走到学校大概只有5分钟的路程了,方便两个人说话的时间其实所剩无几;而且这还没算在离学校比较近时提前遇到相熟的同学的可能性,如果真的碰到了,那道歉的话说到一半就得戛然而止,常威想想都觉得尴尬。

又或许时间问题只是常威在脑海里给自己的一个借口——在他潜意识里,或多或少还是有所谓“男子汉的自尊心”作祟,即使明知道自己不占理,也并不想立刻就低头。

于是破天荒地,肖琳琳和常威在一起走到学校的路上,没有互相说一个字。

身不由己(二)

星期五这天首次发生的事情还有另一件——下午的第二节课,是中考改革后的第一堂“中考体育课”。

就在昨天,常威所在的班级还刚刚上过体育课,但这学期由于体育重要性的大幅提升,学校在原有的体育课基础上又增加了一门“中考体育”的课程,每周一、三、五会各有一节(首周除外,从周五才开始第一节),由于一定是只教格斗,也被称作“格斗课”;而原有的体育课则被直接改成了可以在校内自由活动的“体育活动课”,简称“体活”,每周只保留一节,对常威的班级来说也就是在星期四这天。

下午的第一节课刚一下课,班主任付老师就已经等在了门外,他组织全班分成男生女生各一队,然后带队朝体育馆的方向走。在常威印象中,付老师从来没这么积极地对待过体育课。

常威走在男生队伍的中间偏后,他知道肖琳琳在女生队伍里,他斜后方不远的位置,肖琳琳在女生中是高个子。

常威装作东张西望,先随便望向几个点,然后“漫不经心”地回头瞥了一眼肖琳琳。

肖琳琳上身穿着适合运动的淡绿色T恤,下身是长及大腿一半位置的白色短裙,露出修长而线条优美的双腿,脚上是一双露脚背的芭蕾风格鞋子,只在脚背中央的位置横着一条布质的绑带。

短裙通常来说当然不算是方便运动的装束,但在男女分开上课的情况下,说短裙是以腿技见长的肖琳琳最舒服的装束也不为过。

没有发生偶然的眼神接触,常威期待着从肖琳琳的表情揣摩她的心情,但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脸上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队伍从二楼走下楼梯走出教学楼,再走约莫100米的距离就是体育馆,两道身影已经等在了体育馆门口。

站在左手边的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女老师。不,说是老师总显得有些别扭,因为她漂亮的站姿和体态,活泼的气质让人感觉像是个高中生;而且她看起来也当然不像一名教格斗的老师,反而像一名舞者。常威想象中,等以后肖琳琳长大了,或许就是这个样子。

另外常威想起,之前某天在付老师当着全班的面吐槽比试时,门外清清嗓子镇住付老师的身影,好像也是这个样子。

而站在右手边的,是一个相当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作为体育老师不仅戴着圆框眼镜,还有点儿小肚子,甚至头顶已经快没头发了。他站在那位女老师身旁,虽然身高近似,但看起来矮上了一大截。

常威心想,如果有人告诉自己,这位是来代课的数学老师,他反而会更容易接受。并且常威又想,或许未来真的会像现在说“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吗?”一样,衍生出“你体育是数学老师教的吗?”这样的嘲讽,并且两者的讽刺意味会基本相同。

方来看着这位老师的小肚子,顺利地联想到了马保国。

在被带到格斗教室的路上,男生队伍里就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

大概有一半是在议论女生那边漂亮的老师,另一半是在花式吐槽男生这边的老师,什么“闪电五连鞭”“我说婷婷”之类的惟妙惟肖的低声模仿此起彼伏。

男生们在一间相当宽敞的格斗教室门口停了下来,女生们被那位苗条的女老师带领着走向走廊更深处的另一间格斗教室。

格斗教室是一间面积巨大的正方形房间,足有四五百平方米,也因此拥有至少七到八米的挑高。一般的学校当然不会配备这样的教室,实际上朝阳中学的这种教室是在暑假期间抢工装修出来的,屋子里一直开着窗户,还稍微有些刺鼻的不知什么化学品的味道。

除了场地边缘的走道外,中间是由类似体操场地的那种略带弹性、摔上去不痛的垫子铺就的,又被细线划分成了25个正方形的格子,每个格子的边长足有三到四米。常威猜测这些格子是为了让每个人可以分别自由进行练习而设计的。

班里的男生实际上也就只有23个,今天请假了4个;女生刚好25个,其他班的情况基本也是如此,所以场地总是会够用。

但体育老师并没有如他所料地让大家散开,而是让所有人之间留两臂间隔左右,列成4队。男生们稀稀拉拉地照做。

“同学们好,我姓马,大家可以叫我马老师。”不仅是一样的姓,甚至口音都非常相似。

“噗……”男生们发出尽力克制却又克制不住的笑声。

“从今天开始,大家滴格斗课程就由我来带。”马老师倒似乎颇有涵养,直接忽视了明显的笑声,“同学们都知道,格斗考试在中考中会占据和语数外三科一样重要滴地位,所以希望同学们能认真学习,以我们男生滴身体素质,这个科目还是可以,啊,比较轻松滴拿到满分滴。”

在偷着笑的男生们当中,常威微皱着眉头,有些笑不出来,他瞥了一眼身边的刘文元,发现他也明显不太开心。

如果说以貌取人很可能出错是常识,那以貌取体育老师的出错概率会相对低很多,这恐怕也是常识——就单从这个人的身材来看,也没人会认为这个人是个格斗高手,更遑论教出多么能打的学生;至于所谓“以男生的身体素质能轻松拿满分”,常威等几人都已经在女生的脚下、腿间体验到了这句话的荒谬之处。

“今天,我们从提升身体素质开始练习。身体素质是传统武术练习滴基础,同学们在日常生活中也要勤加练习。首先,我们从扎马步开始,两脚开立与肩同宽,双腿弯曲,大腿平行于地面,手臂向前平伸。”马老师做了个示范。

同学们虽然颇为不屑,但还是顺从地纷纷效仿着扎下了马步。马老师见大家都照做了,也就站起身走进人群中,开始给每个人纠正动作。

20来号人,一个一个纠正动作是挺慢的——你蹲得越久,就越觉得老师慢得像乌龟。不消一会儿功夫,没在马老师视野中的人就已经各显神通地开始偷懒了。

常威的不屑简直要写到脸上了,他大声地说:“老师,我要上厕所!”

“去吧。”马老师头也没抬,沉浸在对同学们马步的纠正中。

常威撇撇嘴,大步流星地走出格斗教室。

“什么傻逼老师,这明显是想给男生穿小鞋吧……”他心想。

上厕所虽然是借口,但既然这么说了,好歹去厕所溜达溜达总是没错。常威这样想着,朝走廊的更深处走去。

在大约15米外,走廊的左手边,是另一间格斗教室的门,常威刚刚看到女生们似乎进了这间教室。

略微走近一看,门虚掩着,露出不大不小的一个缝隙,里面传出银铃般的授课声,不能完全听清说的是什么,但基本可以肯定是来自那位舞蹈演员一样的女老师。

“要不看看她们是怎么上课的?”常威这样想着,蹑手蹑脚地靠近门缝,试图一睹教室里的情形。

突然,他感到有一片凉凉的东西飞快地顺着腿钻进自己的裤管,在衣服里面贴着身体一路向上,停留在了自己后颈的位置。他触电般地伸手想把这位置的玩意儿拍走,但刚一抬手,就感到一股寒流穿透了自己的脊髓。

然后,他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

身不由己(三)

说是彻底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也不完全正确——至少常威还可以转动自己的眼球和眨眼,大脑的感觉也完全如常。

但除此之外,他确实什么都控制不了了,就好像是某种升级版的鬼压床,鬼在他身上的每块肌肉都扯上了线,他随即变成了提线木偶,别说是动一根手指,连从喉咙里发出一点声音都做不到。

常威先是被强行停止了一切动作,就那么保持着奇怪的姿势站着;接着,他开始不由自主地走动起来,向着走廊的更深处。

这个走路的姿势当然不是常威日常的走路姿势,或者说不是任何人类的走路方式,更像是属于终结者里的T-800。

常威被这样操纵着走路,也并未觉得有过多的不适感,毕竟他无法调动任何肌肉与走路的冲动进行对抗,肢体只是自然地动起来,并没有任何痛苦,甚至连需要咽唾沫的时候都能及时做出吞咽动作;与此同时,常威的眼神中满是恐惧,在大脑里调动着自己全部的意志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看起来是什么东西通过某种方式接管了我的脊髓,控制了我几乎所有的肌肉”常威迅速地作出了正确的判断,“异形?抱脸虫那种玩意儿?触感不像,不然我可能早吓晕过去了;那种冰凉的触感,莫名地有点熟悉,倒像某种金属……难道是……”

他很自然地联想到他所见过的,当时电子裁判突然长了腿,然后跑到赫秋身边用来治疗他的,那种看起来流动不自然的灰白色液体——如果说让他说出一个近期见到过的原理不明但可能与现在的状况相关的东西,他也只能想到这玩意儿。

“这tm到底是啥???这是外星科技吧??不过这玩意似乎没有恶意,不然应该在一瞬间就可以杀死我……那它这是要带我去哪?”常威越发冷静地开始整理自己的思路。

过了女生们所在的格斗教室的门,向前走了大约20多米,还有一扇关着的门。常威印象中这扇门是一直在那的,但从来没打开过,或许是个仓库。

他被操控着伸手去拧这个房间的门把手。门把手自然地转动,门被推开,里面没有窗户也没有照明,他走进黑暗中,顺手带上了门,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中。

常威努力地瞪大眼睛,试图捕捉到一丝光线,但他的面部肌肉也是失控状态,无法瞪大眼睛,只能等待瞳孔在黑暗中放大。与此同时,虽然他什么都看不见,但肢体仍然在擅自地行动着,且行动非常精准,完全没有任何磕碰——此刻,他在一个似乎是椅子的物体上坐下,脱下鞋,伸手够到了一块金属一样凉,却柔软如织物的东西,然后一把抓过来,开始往身上套。

常威“熟练”地先是把双腿套进裤子,然后双臂伸进袖子。他以为这件衣服会有从腰部到脖子的拉链,但实际上在伸进袖子之后,他只是被操控着套上“兜帽”,而这“兜帽”又好像过长了,直接覆盖了他的整个面部,然后身前从腰部到头部的衣物就似乎以某种方式自动封闭起来了,把他的全身上下包住,不留一点缝隙。

似乎是件奇怪的连体衣。

“毒液?”常威在这种状态下还小中二了一把,稍微盘算起该和可能出现在自己脑中的声音交流点啥。

衣服似乎是完全透气的,常威完全没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任何不畅感;但与此同时,他发现自己同样也不能自由地控制呼吸——正常呼吸时感觉没有什么异样,但在大脑下达“屏气”的指令时,肺却还是尽忠职守地收缩和舒张着。

连体衣穿好之后,常威的肌肉没再收到什么更多的动作指令,就只能静静地站在那里。

黑暗中,他突然莫名地感觉,身边好像有很多人!

常威觉得自己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但实际上被控制着连鸡皮疙瘩也起不来,只有在脑子里大呼救命。

回应他的是远远的似有似无的女声,他镇定下来侧耳细听,依稀辨认出那是刚刚听到的,女生们的格斗老师的声音,似乎就在隔壁。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大约3分钟,一道光亮突然从常威左前方5米处照进来,常威用眼皮稍微遮住刺眼的光线,才发现自己在这包裹了全身的连体衣中居然仍可以清晰视物。

适应了刺眼的光线之后,他看到身边是几个穿着包裹全身的白色连体衣的人,和他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再往前看也是这样的人,正在一个一个列队,以整齐而机械的步伐从刚刚打开的门里走出房间。

门外传来女生们的惊呼,和老师安抚她们无需慌张的声音。

队伍自然地排到常威时,常威被操控着,和看到的那些人一样,木偶般地走出房间。

格斗教室里明亮的光线稍微有点刺眼,常威眯着眼睛,看到这是一间和男生们上课用的完全相同的格斗教室,但不同的是,女生们已经各自占据了25个格子中的一个。

小房间的出口是格斗教室侧墙上的一扇门,白色连体衣们一个接着一个呆板地从房间里走出,在墙边缘站定,面向场内排成一横排,吓得最靠近这面墙这排的女生们纷纷后退,隔着四五米打量着这些奇怪的家伙。

从常威的视角看,这学期转来的女生们在穿上方便运动的服装后这样集体站在面前,青春和活力的气息可以说扑面而来。

他向左转动眼珠看到了肖琳琳,她就站在离自己第二近的那一排,离老师最近的那个格子,靠墙这排的罗茉儿退到她身边,惊恐地搂住她的左臂,她则伸出右手抚摸罗茉儿的头,同时眼里半是害怕半是好奇地左右张望着自己这边的怪人们。

高挑的女格斗老师穿着紫色的练功服和黄色的棉质长袜,也走到了肖琳琳身边,示意孩子们镇定。与前排后退的女生们不同,更远的女生们则出于好奇缓缓地围了上来。

女生们的视线分散在每一个白色连体衣身上,所以虽然常威无法看到自己的穿着,但可以推断自己跟其他人一样也穿着白色的连体衣,而且自己也肯定没有被认出来——否则他们一定会盯着自己看的。

“希望这连体衣没有紧绷到把那里的轮廓露出来……”被迫站军姿的常威转动眼珠也看不到自己裆部的情况,只能如此祈祷。

这时,那位老师走到了连体衣们和女生们中间,边走边向女生们笑着说:“这是咱们校这学期引进的训练用假人啊,老师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跟你们一样吓了一跳,但大家放心,它们只是做得比较像真人而已。”

“WTF?????骗鬼呐?????”要不是没法说话,常威早就忍不住开始吐槽了。在他的视角下,虽然没亲眼看到身旁的这些人穿上连体衣的过程,但他觉得这些一定都是和自己一样被控制了行动的活人,而且从身材来看应该都是男人,只不过身体被连体衣完全包裹住了而已。

但不管怎么想,常威都觉得的女生们不可能会对老师的话信以为真,一个大活人,即使不能控制自己的肢体了,就只是被这么一件衣服罩上而已,总不至于套件马甲就认不出来吧?

女老师拿着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连体衣队伍中的一个人被控制着出列,像机器人一样走到她面前。

“对了,呼吸。”常威心想,“只要这哥们还在呼吸,一定能看出来吧。”

他转动眼球紧盯着连体衣的胸腹部,但出人意料的是,他居然看不出一点起伏的迹象,与此同时他发现,这个人的上身比例似乎稍微有点异常,胸腹部看起来比正常情况要粗一些,倒像是贴身的紧身衣里面被什么东西巧妙地撑了起来。

“难不成是随着呼吸,衣服在自动改变厚度???”

常威无法想象是什么样的设计者,会这么变态地想让真人看起来像假人一样。

“训练用假人”正面对着保持着优雅站姿的女老师,女老师又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训练用假人”的身上突然发生了变化:他的连体衣两腿之间,裆部的位置变成了深绿色。

接着,像高中生般活泼的女老师左脚迈步上前,以常威看不清的速度,利索地用绷紧的右脚弹踢在“训练用假人”两腿之间刚刚变成深绿色的位置。

“啪!!!”

如果还能控制自己呼吸的话,常威此刻一定会倒吸一口凉气——这一下仅仅是看着,都让他感觉到字面意义上的蛋痛,他甚至根本没有想象过,一个人被踢在这里,居然能发出如此清脆的声音。

如果这件连体衣里同样是个男人,那他的两颗蛋蛋必然已经被女孩的脚背拍得四分五裂,他会像脊椎被抽走一样躺在地上,连挣扎都做不到而只能蠕动,甚至很可能被这看起来无比轻松的一脚踢得休克而死。

但令常威惊奇的事情发生了——“训练用假人”先是非常僵硬地做了一个吃痛弯腰的动作,保持了几秒弯腰的姿势,然后在一种如同表演的踉跄中缓缓站直,简直就像是游戏中的NPC模型,播放了一段蹩脚的受击动画,然后又恢复了NPC原本的呆傻模样,只不过这个游戏没有血条这样的UI来表示它掉血了,而且也没有NPC的语音系统,使得它连蛋碎了都还一声不吭。

从外观上看,连体衣的裆部位置在被踢中的瞬间变成了深红色,然后在约15秒内缓缓变淡,又重新变回和全身一样的白色;这时“训练用假人”也已经完全站直,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

“哇……”女生们不约而同地小声赞叹,然后居然一起鼓起掌来。

常威在一瞬间大脑有点短路,他想不通到底是这件看起来薄薄的衣服有什么超自然的防御力,还是那真的就是个看起来很像真人的机器人。

但他此刻无暇在脑海里展开讨论这些假设,因为女生们从恐惧到赞叹的态度变化,让他直冒冷汗。

“完了,我成假人了。”他想。

身不由己(四)

在“训练用假人”重新站直身体之后,女老师又在手机上点了几下,这时所有“训练用假人”的身上都出现了明显的颜色变化。

它们的头部全部变成了绿色,但绿得参差不齐,后脑、太阳穴、眼睛、鼻梁、下巴这些位置明显是更深的绿色,额头、脸颊这些位置的绿色则相对比较浅;再往下看去,整个脖子也是绿色,喉结和颈动脉的位置颜色更深;再向下看绿色更深的部位有前胸的心窝、肋骨中间的腹部神经丛、两肋下面没有保护的腹部、裆部等位置;从背后看,脊椎也基本是比较深的绿色,其中有几节尤甚。

“有同学能看出这些被标记出来的部位是什么吗?”女老师问道。

“是男生的弱点,绿色越深的部位,越脆弱。”凌琅抢答。

“说得很好”老师笑着说,“那大家觉得在比试中,应不应该去打击这些部位呢?”

“应该不能吧?”“很危险啊,格斗比赛都不能打这些位置的。”女生们窃窃私语。

“我听到大家在讨论了啊,其实说得都没错,正常情况下这些部位的确是不应该用力击打的。”老师这样解答着,“但大家可以回想一下,我们比试的规则里,有规定不能击打这些部位吗?”

“参与比试的任意一方原则上不能以对对手造成严重伤害为目的。电子裁判存在的意义在于防止严重伤害,而未被判定为严重伤害的伤势将完全由学校负责。”杨笑楠自信地直接背诵了规则的原文。

“非常好!”老师微微挑眉表示赞叹。

“那么大家想一想,如果在比试中,击打这些部位并不会造成对对手的严重伤害,又会怎么样呢?”

“诶诶诶??”“骗人的吧?”“好像是真的诶,我跟你说,那天比试的时候张筹被我踢得可惨了,但后来喝了点什么药之类的,就立马活蹦乱跳了!”

此起彼伏的讨论声响起。

“大家安静一下!”老师提高了嗓音,“应该有的同学应该已经见过了啊,我们的电子裁判,其实也是我们国家自主研发的新一代急救机器人,它对常见的伤势的处理效果是非常好的哟~”

“机器人见是见过了,但真正起作用的是里面的那种特别的液体吧……难不成,那个也是机器人?”常威在脑子里回想着当时那只是看到就需要签保密协议的,长了腿的电子裁判,以及从里面伸出的那根小管子里流出的神秘液体。

看着女生们迷茫的眼神,老师接着解释道:“电子裁判施救的原理别说是大家了,就连我也不太懂,以后应该会有专家来给大家做讲座的。大家现在只需要知道,不管你们的对手在比试时受了多严重的伤,只要有它在,都能很快痊愈的——这也是我们使用这些假人来做训练的原因。”

老师在说话间靠近了假人,指点着假人身上绿色的部位:“这些部位显示成了绿色,就是鼓励大家去击打的。”

话音刚落,她看似随意地用足尖飞快地弹踢了“假人”的下腹部,但这轻松的一脚撩踢还是造成了严重的后果。和之前一样,“假人”作出了吃痛跪下的动作,并且腹部变成了明显的暗红色。

“假人可以基本模拟男生这些部位被击打后的反应,除了动作上的受击表现之外,也能通过颜色提示大家击打的效果,红色越深代表击打的效果越好。像老师刚才这一下,是踢在肾脏上。”

她用脚尖压在“假人”肋下,使他从跪着趴下变为侧躺,腹部朝向女生们,并用脚尖指着变成深红色的部位:“显示这样的深红色就代表对手已经被重创,彻底无法反抗啦。大家要在练习中熟悉对手的这些反应,这样就能提前计划下一步的击打。在今后的比试中,大家也完全不需要有‘害怕让对方受伤’这样的心里负担,反而需要尽可能地去攻击男生身上的这些要害部位,让他们快速失去战斗能力来获得胜利。在此之后机器人会快速介入,所以男生们即使被打中要害,也只是暂时受伤,很快就能恢复如初了。”

常威看到很多女生们脸上挂着讶异而又有一丝兴奋的表情,尤其是凌琅,他看到她脸上的那抹笑容,和当时用三角绞锁死自己时那满意的笑容简直一模一样。

常威畏缩地把目光从凌琅脸上移开,去看肖琳琳。肖琳琳微微嘟着嘴低垂着视线发呆,常威知道这是她在思考时的样子。

“能治疗一切伤势的机器人?身上任何一个要害,被任何攻击打到,难道都能治好??这已经不是人类的医疗技术或人工智能技术能触及的领域了吧???”常威觉得肖琳琳可能也跟自己一样在对这些问题产生怀疑,“就算是我国的技术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了,那为什么没在新闻上听说过这东西救死扶伤的事迹?比起放到一所中学来给学生们的格斗比试做急救,这东西更应该首先在社会上发光发热吧?”

但肖琳琳,或是全班任何一个其他女生,都并没像常威这样敏锐地察觉这些违和的点。中小学阶段的绝大多数孩子们对老师总是有着近乎盲目的信任,对大人们口中的“科学技术”更是有宗教信仰一般的崇拜,所以当一个老师宣称这是科学技术所创造的奇迹时,她们就像接受火箭上天、体细胞克隆等事实一样,不假思索地默认了它应该是客观合理的,然后直接跳过质疑的阶段。

“老师今天要介绍的内容就到这里。”清脆的女声打断了常威的思考,“今天这节课接下来的时间里,每个人都会被分配到一个假人,大家可以自由练习。老师看大家都有各种各样的格斗底子,所以今天先不教大家动作了,同学们按照自己习惯的方式来练习就可以。”

老师在说话间又是对着自己的手机屏幕一番操作,随后连同常威在内的所有“训练用假人”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开始朝自己被分配到的格子直线走去。虽然他们在起步时站得很密集,但恰到好处地互相穿插走位,没有发生任何碰撞。

经历过刚刚的一番解释,女生们胆子也大了起来,凌琅甚至在一个“假人”路过时伸手触碰了一下,而“假人”木讷地路过,不为所动。

常威想象着自己会作为靶子,被哪个女生蹂躏这一整节课,咽了一口唾沫。假人们整齐地排着队前进,只需要稍微数一数就可以知道自己会按顺序落在哪个格子。

“离老师最近的一排,第二列……艹”

常威回忆起,这是刚才肖琳琳站的格子。

身不由己(五)

关于自己为什么会在脑海里爆粗,实际上常威自己也不是很明白。

他觉得这里面有三成是对这个小概率事件的惊讶,全班25个女生,4%的概率刚好轮到肖琳琳,跟抽个SSR的概率也差不太多了;五成是对此感觉到尴尬,虽然肖琳琳腿上和脚上的功夫他早就亲自领教过,但毕竟是早上还刚刚经历了小小的冷战,尽管肖琳琳不会知道自己打的是常威,但常威自己对在这种无反抗的状态下被肖琳琳揍一顿是颇为不甘的。

剩下大概有两成是畏惧,这点常威自己也无法完全否认,毕竟他当面欣赏了肖琳琳对赫秋如同舞蹈表演一般的踢打。常威甚至很难想象肖琳琳可以对自己用处什么样的招式。

但如果他能看到自己的表情,就会发现自己眼里似乎还闪着一丝兴奋的光芒——他已经站在了自己曾经期待中的“VIP观众席”上。

他被连体服控制着,以机械的姿态站在格子中央略偏一侧的位置。

肖琳琳从视野的侧面缓缓走进来,所有女生在这时基本都已经在自己的格子里落位,但大家都显得怯生生的,一时间整个场馆内显得非常安静,似乎没有人愿意在这样的沉默中打出第一记攻击。

“咚”的一声闷响。

杨笑楠先是轻盈地跳了几步,然后突然把右腿向自己身体左前侧的方向踢起,甩过一个优美的半圆之后到达顶点,然后几乎没做任何停留地用她高贵的脚跟,一记踵落踏在了她面前“假人”的头顶。

毫无悬念地,“假人”的整个头部和颈椎部分变成了深红色,然后像个真的失控了的人偶一般摔倒在地上。“假人”之间的身高是不同的,杨笑楠被分配到的这个“假人”看起来至少有一米八的高度,但在站直不动的情况下,杨笑楠仍然可以用足跟轻松地劈在他头顶上。

常威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在他看来这个头开得可不好。

自己左侧的格子突然传来“啪”的一声脆响,常威转动眼珠去看,余光看到凌琅从“假人”的裆下收回穿着练功鞋的弓起的脚,满意地看着“假人”捂住深红色的裆部跪倒在她面前。

接着,场地里的各种打击声开始此起彼伏地响起,也许是因为杨笑楠的示范作用,常威发现视野里的女生都是在用腿发起攻击,而且每个人似乎都能踢出很漂亮的高位腿法,击打在“假人”至少胸部以上的位置,发出或清脆或沉闷的各种踢中的声音,在“假人”们的要害部位留下深浅不一的红色。

常威的注意力被面前近处的异动吸引回了自己这里。

肖琳琳先是好奇地用脚背轻轻横踢在常威的大腿和大臂上,试探着这个靶子的脚感。

真实的肌肉带来的弹性的触感让她愣了一下,但身边机械地倒下和站起的“假人”们时刻提醒着她,这只不过是机器人做得比较拟真而已。

年轻的芭蕾舞者长出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微微嘟起嘴,开始训练有素地使用挥鞭转的动作旋转身体。

常威立刻就慌了,因为他知道肖琳琳那样的表情意味着什么。

第一圈旋身的时候,常威已经做好了被肖琳琳挥起的那条像鞭子一样的腿抽在脸上的心理准备。他也只能做心理上的准备,连操控自己的身体咬紧牙关都做不到。

但肖琳琳只是按照芭蕾中的动作标准地转了一圈,常威忍不住盯着她如同花朵一般盛开的裙摆出神。。

然后是第二圈。

然后是第三圈。

然后是第……

肖琳琳在第四圈转过来时突然高抬起动力腿,脚背的侧面像利刃一般精准地砍在常威颈侧。

失去意识之前,常威听到自己的颈椎发出恐怖的一声“咔”。

……

眼睛睁开,身体不受控制地自动站起,头又晕又痛,像坐过山车的时候磕到了后脑;颈椎更是传来钻心的剧痛,以至于颈侧的淤青带来的痛楚感觉仅仅是痒而已。

如果不是这些感受,常威甚至怀疑自己刚刚有没有承受肖琳琳那一脚——假如不是连体衣内侧的机器人及时接续了自己可能已经断裂的的颈椎,堵住了自己可能已经内出血的颈动脉,那他现在应该已经死了,或者至少要在床上度过自己的余生。

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刚刚给了自己足以铭记终生的一踢。

而这只是第一脚。

场地的地面稍微有点粗糙,肖琳琳的船袜在刚刚做挥鞭转时很快就掉了,于是她索性踩掉船袜,准备光着脚继续练习。

她习惯性地用地面压着脚背,常威往下去瞟她刚刚踢中自己的左脚。

肖琳琳的双脚一如既往地光洁如玉,自己的颈部在她的脚背侧面没有留下一丁点痕迹。

见常威站直了,头颈部的深红色也逐渐消失,肖琳琳稍微抬起右腿比划了一下距离,然后侧身对着他华丽地踢出了一记旁腿。

女孩的脚尖狠狠地戳进他下颚柔软的部位,踢得头部不受控制地告诉仰起,颈椎又是“咔”的一声,被迫望天的视线中只剩下绷成新月的脚丫,但这轮新月刚刚升起,就又骤然落下,在他视野中无限放大,剥夺了所有的光和声音。

旁踢腿的脚尖踢下巴和脚掌下劈二连,肖琳琳完成这个动作时甚至出于舞者的习惯保持着面向正前,看都没看常威一眼。

……

常威再次不受控制地在肖琳琳面前站得笔挺,仿佛已经骄傲地准备好迎接女孩的下一踢。

身体的一切都不受控制。否则此刻他应该本能地在颤抖。

肖琳琳令人恐惧的踢击力道,让常威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下巴,面部,还是颈椎被踢到了——针对头部的踢腿往往会让目标对踢中的瞬间记忆模糊,只能通过效果来判断受击部位。

头晕得厉害,常威觉得自己甚至要站着睡着了;但心脏偏偏又跳得厉害,可能是机器人在急救的过程中释放了某种激素,让常威无法入睡。

肖琳琳优雅地走近常威,向前弯腰,双手温柔地环绕在他腰间,头靠在他左侧胯部的位置。

这是个普通人看到会觉得出乎意料的预备姿势,但常威太过清楚肖琳琳接下来的动作会是什么。

他现在觉得赫秋当时无法预料肖琳琳的动作是幸运的,不然他可能会被吓得直接失禁。

舞者的左腿柔若无骨地划过超过180度的扇面,脚像锤头一般不断加速,冷厉地用脚跟砸在了常威鼻梁上。

……

这次常威没有直接晕过去,连体衣控制着他做出掩面跪地的动作,让他无法如愿在地上打滚,即便那对缓解痛苦毫无帮助。

视野的周围已经变红了,鼻子的位置似乎有个圆润的凹陷,常威想象着血涌出的场景,但他无法想象连体衣是用什么样的方式阻止了自己的血液透过衣服表面而被肖琳琳看到。

鼻梁被脚跟砸断的凹陷像一个陨石坑,常威感觉有无数微小的工人在那里施工,从坑底取材,在坑上架桥,几秒的功夫就让这个大坑从天堑变成通途,甚至顺便修复了四周的河道。

像是在欢迎流星的下一次坠击一样。

“琳琳,脚背怎么用啊,我总觉得踢的时候把脚背用力绷紧就不好发力,还不如稍微放松一点,像这样。”左侧的凌琅发出疑问,常威想象着她用脚给肖琳琳示意,先是用力绷紧让脚背拱起一个完美的弧度,然后稍稍放松,让小腿和脚背成一条直线。

“不对哦凌琅,脚背如果不绷紧的话,就很难把腿的力量全部传导到对手身上,踢的威力就会小很多。而且其实我觉得我们的脚背绷紧之后,应该比普通人更有用哦~”

常威跪在地上,通过手指的缝隙,看到肖琳琳的一双裸足踩在了自己面前,右脚向前探出并习惯性地绷到最紧。

“我正好可以用它试一下。”


肖琳琳的脚向前玩弄般地踢出,看起来速度并不很快,但脚趾尖带动着半个脚背都没入了常威柔软的腹部。

如果不是连体衣连呕吐反射都抑制了,常威这一下子会把胃酸都吐出来。

“这个是最狠的了吧,脚趾尖和关节这里,我们平时立足尖用得最多的地方。一般的跆拳道选手用脚趾去踢别人应该会很容易受伤,但我们用脚趾不仅可以踢腹部和裆下这种软的部位,踢喉软骨和下巴也很容易。裆下我就不试啦,反正怎么踢都是一下就不行了。”肖琳琳用脚推得常威侧躺,让常威连体衣上变成深红色的腹部暴露出来,说明这轻轻的一踢就可以带来轻微的内出血。

“等它站起来,你试试用脚趾踢它喉结?”

凌琅做了个正踢腿的动作,似乎是发现这样很难命中喉咙的位置,皱着眉摇了摇头。

“我来吧。”肖琳琳开心地微笑着说。

“你可以像这样把胯打开,横着把腿展开,对就是之前我教你的横踢。”肖琳琳说着稳稳地打开胯控着腿,“大腿小腿先折叠,然后小腿弹出去,用脚尖这样……一踢!”

常威以军姿的姿势站着,无助地看着肖琳琳凭借腿上的力量和柔韧度,稳稳地用慢动作把脚趾轻轻贴在自己喉咙上,凌琅在一旁亦步亦趋地模仿着动作。

肖琳琳把小腿收回至重新与大腿折叠。

常威松了一口气。

肖琳琳的小腿突然弹出,用脚趾点在常威的喉结上。

“啪!”

一声脆响之后,常威捂着深红色的喉咙,蜷缩在地上做无声咳嗽状。

“你看,这样还是没用上大腿的力量,如果是整个动作连贯的话,其实随便命中头部哪里都是毫无悬念的击倒啦。不过脚趾还是相对容易受伤,如果不是很在意踢中具体哪里的话,可以用偏上面一点的这个平面,”肖琳琳指着小脚背的位置,相对平直的一片呈三角形的区域,“这里就是通用的位置啦,踢任何部位都很方便,如果用来踢头的话,大概就是那种用脚打耳光的感觉吧。”

“啊,还有最重要的部位,就是这里,”肖琳琳用力绷脚,让脚背隆起的最高点显得突出,“这是我们脚背上最坚硬也最有威力的部位了,我妈说我们用这里可以踢出很多人用脚后跟才能达到的效果哦~”

“什么效果呀?”

“嗯……除了压强更大更有威力之外,主要是让对方害怕吧,她说比赛中被脚背踢到的感觉是像被棍子打了一下,但如果是被我的脚背踢到,感觉会更像是被锤子击中,更痛也更重,所以只要被踢到一下就可能会感觉很恐惧,”肖琳琳一边看着常威缓缓站直一边说,“可惜这个假人应该做不出害怕的样子吧?”

她说着挥出一记漂亮的横踢,以惊人的控制力把脚定在“假人”面前,假人像没看到一般纹丝不动。

但连体衣里的常威已经被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作为青梅竹马的玩伴,肖琳琳踢腿的动作常威早已经看过无数遍了,但站在“被害者视角”的体验是完全不同的:首先是感觉肖琳琳的脚踢到自己头的速度比想象得还要快许多;并且每一个踢腿动作,都能带来常威这辈子几乎从未承受过的严重伤害——肖琳琳足技的威力,当然远胜没学过跆拳道的凌琅仅仅是凭借芭蕾功底玩弄一般踢出的那几脚。所以常威在此之前挨的最重的一脚,仍然是肖琳琳暑假无意间用脚尖踢他下巴的那一下,对他来说,确实只有肖琳琳自己能刷新这个纪录。

面前明明是每天上学放学都一起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女孩子,但她看向自己、踢向自己的感觉都好陌生,每一次出脚都像是在告诉自己:“你只是一个靶子”,每一次踢击都舒展而放松地发挥出最大的力量,甚至带了几分发泄的意味在里面。

常威现在只恨自己早上没跟肖琳琳服个软。

凌琅在请教完肖琳琳之后,满意地转身走回自己的格子,肖琳琳于是重新把目光集中在常威身上。

常威第一次如此希望凌琅能在身边多呆一会儿——比起发狠的肖琳琳,常威巴不得自己能和左侧的那个“假人”换个位置站到凌琅面前。

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是,肖琳琳的踢击才刚刚持续了五六分钟,那些用语言描述会非常华丽的动作,实际上对她来讲只是腰一扭腿一踢,一瞬间的事情而已。

“接下来我就做一些比较基础的腿法给你看吧,动作你应该都能做到,可以找找发力的感觉~”肖琳琳朝凌琅微笑着说,并开始轻盈地跳步,“正好我也想试试看,基础的腿法踢到不同的位置,会是什么效果呢。”

首先是基础的横踢,肖琳琳从低位开始,用脚背抽在了常威大腿上。

“艹!”没被踢打过大腿的常威根本想象不到这个看起来不是要害的部位,被踢到会是这么痛——而且他亲身体会到了肖琳琳刚才说的,对手被用脚背拱起突出的顶点踢中的感觉,弓起的脚背陷入了常威自以为结实的大腿肌肉,带来了持续的、如纤维断裂造成的拉伤一般的疼痛,而不是像被尺子打手那样浮在表面上的痛感。

如果是在实战中,这一下足以让常威在整场比试期间都一瘸一拐,但这种相对不致命的伤害在连体衣上仍然只是被用浅红色标记。

由于不是一下直接被KO,常威还注意到肖琳琳在用跆拳道的腿法时,动作看起来更加放松,身体的力量传导很流畅,横踢完全释放了旋身的力量,而不是单纯地用腿来发力。

横踢,脚背踢左侧腹,常威的侧腹变成了深红色,跪倒在地。

横踢,脚背踢左小臂,左小臂变成浅红色,但常威立刻觉得自己的胳膊根本就不想再抬起来了。

横踢,脚背踢颈侧,头颈深红,当场失去意识。

横踢,脚背踢头侧,结果当然也不必说。

每一下都相当于是从常威这里偷走一点信心,因为那意味着女孩即使只用最基础的腿法,只要能够命中,那么即使是踢在相对不重要的部位,也能造成足以让常威心生畏惧的后果;而只要是稍微重要一点的部位落在肖琳琳脚下,就足以直接形成KO。

接下来的其他腿法,效果基本大同小异。

胯部贴近常威腹部,垂直向上的侧踢踢在下巴上,脚掌的力道足以让常威双脚离地。

华丽而完美的后旋踢,脚跟挂到头上一点就是直接失去意识,哪怕用脚掌也是一样,并不需要像之前那样转上那么多圈。

“没什么人用”的前踢,前脚掌灵活地蹬在喉咙上,实战中只要这一下就能立刻剥夺常威认输的权力。

贴身近距离的里合和外摆,足弓和足刀能像耳光一般让人懵上一会儿,力量没有那么夸张但胜在出其不意,常威已经数不清肖琳琳在常人无法起腿的近距离下,能用出多少种腿法踢自己的头了。

力道最重的后踢,脚跟踹在常威身体中轴线上的任何一点都能让他直接倒地,踢中胸口更是足以让他飞起来。

还有让常威最绝望的下劈,因为肖琳琳每一次都是把脚高举到常威头顶,甚至常威仅仅转动眼珠都快看不到她的脚了,再用脚跟或脚掌劈下来。肖琳琳的下劈不像杨笑楠那样是抡起来的,而更像是跳舞一般有直上直下的控制感,主要依靠腿本身的力量发力。

劈中的瞬间会眼前一黑失去意识,颈椎像触电了一样,双腿无力然后倒在地上,接下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大约十几分钟后,肖琳琳也踢得有些累了,走向常威身后,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两瓶水,顺便扔给还在练习横踢的凌琅一瓶。

约莫也一分钟的时间,肖琳琳的脚没有落在常威身上、头上。

“为什么这么慢,快继续……快把我踢晕啊!!!”常威心想。

这不是他的中二病犯了,也不是他的某种属性终于觉醒了,而是在连体衣不断的修复下,实际上晕过去反而是最舒服的瞬间;在被迫清醒的每时每刻,他都要忍受身上各处传来的疼痛(虽然已经因为连体衣的治疗而有所缓解),更要命的还有头部连续被踢击带来的眩晕、头痛和耳鸣。如果没有连体衣的控制,常威应该会立马栽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常威单手扶额。

“卧槽?我能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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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M格斗】【连载中】天鹅湖——7.5更新至第七章 身不由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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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不由己(六)

确实能动了。因为不明的原因,常威在这一刻恢复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

“单手扶额”这个动作实际上对“假人”来说已经有点过于人性化了,但习惯了“假人”自己动起来的肖琳琳还并没察觉这里的异常。

常威想立刻跑出去脱掉这件要命的连体衣——就跑进隔壁的小房间,换回自己的衣服,然后没命地跑出去,跑出体育馆,甚至跑出学校跑回家,躲进被窝里闭上眼一觉睡到下周一。

但有个念头拽住了他。

“跑……是人类才会有的想法吧?…………如果……肖琳琳知道她刚才踢的是真人……”

肖琳琳是以对无生命的靶子的态度,来踢打自己的,其中至少有二三十次的出腿,说是往死里踢也不为过。

想象一下,你到健身房打拳,教练举着靶子叫你用力,用力,你想象着拳头击中的是自己厌恶的对象,把浑身的力气都倾泻在靶子上。

然后教练突然揭开靶子的外皮,里面是一只遍体鳞伤的,被堵住嘴叫不出声的老鼠……

你会是什么反应?

如果再进一步,让她意识到,她刚刚已经“处刑”了无数次的对象,就是自己的青梅竹马……

常威的身体僵住了。

他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到肖琳琳身上。从小一起玩到大的芭蕾少女,此时脸色已经因为连续的高强度运动而略微潮红,淡绿色的运动T恤有点湿润地贴合在她肩膀上,胸口稍微有些急促地一起一伏,一边拧紧矿泉水瓶的瓶盖,一边还在侧着头打量着常威的浑身上下,似乎在构思着什么更加花哨的踢技。

常威不敢直视她的双眼,并努力克制住自己在恐惧中咽一口唾沫的冲动。凌琅在使用绞技时的眼神是嗜虐的,如同蛇盯紧青蛙般的残忍;肖琳琳的眼神却清澈得像不断涌出的泉水,不带有任何的恶意和善意,而是含着这个年纪的少女特有的好奇和兴奋。

但这样的眼神现在同样让常威感到畏惧,少女每一次灵巧的眼光流转,可能都意味着自己将会被又一个天马行空般的踢技,在心里无法磨灭的阴影。

肖琳琳把矿泉水瓶放在身边的地上,若有所思地朝常威走过来。

距离只剩一步远了,肖琳琳开始转身,常威赶紧闭紧双眼,等着头部再吃上凶狠的一脚。

闭眼等待的时间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就在常威刚刚意识到这段时间似乎长得有些不对劲时,突然察觉到鼻腔中熟悉的清香味道。

他睁开眼,肖琳琳盘起的发髻几乎贴在自己脸上,上半身挺直并若即若离地靠在自己怀里,温热而紧实的臀部紧紧地顶在自己裆部偏上的位置。

“??????”

常威顿时愕然。尽管他还能控制着自己的四肢不乱动,但两腿之间代表投降的旗子正在毫无悬念地竖起,他赶紧集中精神深呼吸,努力延缓着升旗的节奏

与此同时,肖琳琳正在用脚向外轻轻踢他的脚内侧,让他的双腿微微分开。

已经没有残存的理智用于思考这是要干什么了,常威的呼吸和心跳还在直线加速,连体衣也似乎完全没有阻止他勃起的意思,肖琳琳再过几秒钟就会注意到这膨胀着的物体的异常触感。

就在这时,常威感觉肖琳琳在自己面前站定,腰背绷紧。

她把右脚从常威的双腿之间向后高高摆起。

在常威还没来得及彻底勃起时,肖琳琳结实的大腿已经猛地向后抬起,把他避无可避的两个睾丸彻底地挤扁在她大腿后侧的肌肉和他自己的耻骨之间。

这种痛感不是被踢中时鸡飞蛋打的那种炸裂的疼痛,而是一种被碾压挤碎的无力感,似乎痛都痛得屈辱而憋闷,穿透天灵感的剧痛却被少女绷紧的大腿牢牢闷死在裆下。

在常威还没来得及发出哀嚎时,肖琳琳后摆的脚跟已经狠狠锤在他的后脑,几乎踢飞了他的全部意识。

弥留之际,常威感觉肖琳琳踮起了支撑脚的脚尖,后抬的大腿托着自己的睾丸让自己近乎双脚悬空,而她双手抓着右脚,用后搬腿的动作把脚掌稳稳扣在自己头顶向下压紧。

常威翻着白眼感受着自己睾丸的每一个细胞,隔着连体衣和肖琳琳的裙摆,紧贴在少女的大腿后侧。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原来在第一次被后踢的大腿碾压之后,自己的睾丸还是有点厚度的啊。

他感到睾丸的厚度和痛感渐渐消失,所有的感受逐渐远去。

他瘫软如泥地从肖琳琳的大腿上滑落。

身不由己(七)

肖琳琳随着“假人”的滑落放下向后优雅高抬的右腿,转过身略微皱起眉头看着“假人”——虽然此前的踢打已经让她确认了这东西不可能是活物,但刚刚完成后踢腿时臀部传来的坚硬触感,还是让她觉得这个假人简直拟真得令人不适。

不知过了多久……

常威从昏迷中醒来,浑身打了个激灵,吓了正在发呆的肖琳琳一跳。

他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裆下。

两个睾丸被修复得圆润饱满。

常威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猛地意识到不对,把目光重新向前聚焦,发现肖琳琳正半张着嘴,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草,被踢晕了昏昏沉沉的,居然忘了这茬……”常威在心里暗自叫苦


愣了两秒之后,常威突然任由上身机械地下坠,带动自己的身体倒下,然后重新用机械的动作跌跌撞撞地站起身。

肖琳琳一脸疑惑地走向“假人”,突然冷不防地一脚横踢,脚背稳稳地停在“假人”的脸旁边,见它浑身上下纹丝不动,才将信将疑地收脚。

好在常威已经养成了看见肖琳琳走过来就闭上眼的“好习惯”,才没有被这一脚吓得哆嗦起来。

见肖琳琳收脚,常威突然灵机一动,牙一咬心一横,默数了三秒钟之后又机械般地颤抖了几下,之后迈着这辈子能走出的最标准的齐步走姿势,用夸张的步态,顺着场地的边缘朝刚才进入格斗场地的门那侧走去。

空气突然安静。

25个女生和正在逐个给她们做动作指导的老师一起停下动作,呆呆地看着这个失控的“假人”的动向。

“艹啊,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显然常威在应激逃离的状态下,并没有想好如何处理此举会带来的后果。

但看着越来越近的仓库门,他突然心生一计。

仓库的门是关着的,常威没有尝试模仿机器人开门,而是像个瞎子一样机械地撞在了门上,之后顶着门板在地上做起了太空步。

听到身后爆发的哄笑声,常威知道自己的危机暂时解除了。

格斗老师一边皱着眉看着手机屏幕一边赶上前来。常威并不能看到的是,在靠近他之前,她放缓了步伐,像是刻意在保持着一个安全距离;接着,像是从屏幕上确认了什么重要信息一样,她稍微松了一口气,然后才凑近常威,甚至贴心地帮他打开了仓库的门。

常威喜出望外,顺势走进仓库,拐了个直角弯,在教室里的女生应该看不到的位置站定。

等到关门声响起的一刻,他将以最快的速度撕掉连体衣,穿上鞋跑出这个鬼地方。

“凌琅?凌琅同学是哪位?哎,来过来帮老师搭把手。”身后的格斗老师突然这么说。

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仓库门口,常威听见老师低声跟凌琅说了些什么,然后是门关上的声音。

清脆的按开关的声音,仓库里的灯亮起,常威眯着眼睛,无助地看着凌琅一脸带着一脸坏笑站到自己面前,汗毛倒竖。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刚刚老师跟凌琅交代的最后一句话分明是:

“别玩坏了哟~”

身不由己(八)

常威冷汗直冒。

老师最后的那句话,加上偏巧是叫凌琅进来,他基本可以猜到,凌琅不仅不像其他女生那样不知道紧身衣里面是活人,而且还很可能知道这里面的是常威自己。

如果确实是这样,那么现在杵在这里装傻已经失去意义了。

常威的眼睛逐渐适应了光照。仓库的门就在凌琅身后不远处,比起继续装木头人,暴起上前开门冲进走廊,似乎是更合理的选择,毕竟在随时可能有人经过的走廊里,凌琅不太可能对自己下手。

或者……大声喊叫,这样至少可以让隔墙的女生们知道这有个人,应该也会让凌琅很不好办……但肖琳琳肯定会认出自己的声音,到时候不知会怎么收场。

想到这,常威有点懊恼——自己下意识想到的三个选项竟然都是在回避与凌琅的正面冲突,简直已经默认了自己不是她的对手。

“好啦常大公子,可以不用装木头人啦。我有那么可怕吗?”凌琅一脸轻松地说,同时按了按手里的遥控器,包裹着常威头部的连体衣像熔化一般融入脖子以下的部分。

常威伸手摸了摸脸,确认了自己皮肤的触感,终于也无奈地松弛下来,活动了一下发酸的背。

“你现在应该满脑子都是问题吧?”凌琅似乎早就准备好了这套说辞,“不过很遗憾,我现在不会回答任何问题哦~”

“谁他妈要你回答了?没事儿的话我要走了。”常威借着身体里仅剩的一点怒意虚张声势。

“不可以哟~你现在可还是一个‘训练用假人’,负有陪我练习的义务哦~而且,如果就这么让你穿着‘拘束衣’跑出去的话,我们可是会很头疼呢。”凌琅似乎并不害怕对话的声音传到隔壁。

“怎么着,接着用你手里那玩意遥控我?你也就这点儿能耐吧?”

只要遥控器还在凌琅手里,常威知道自己还是跑不出这个房间。

凌琅迷人地笑了笑,这笑容在常威看来远超自己的年龄,像是个成熟而神秘的大姐姐,在随意地拿捏一个淘气的小弟弟。

“你说这个吗?”凌琅举起手中的遥控器,然后让它从手中滑落,遥控器在地上稍微弹起并发出偏闷的声音,常威这才注意到仓库的地面上也铺了比较软的垫子。

“这个已经不需要了哟~哼哼……等会儿你就知道为什么啦。哦对了,上一次我把你绞到失禁,可是连手都没怎么用上哦~”凌琅欠揍地摊手皱眉摇头,“难道常大公子的格斗技术,在这一周里有什么突破吗?”

常威铁青着脸,不愿回忆起周一在凌琅大腿间失神的事。

但他也想起,自己当时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获胜的机会,如果不是起初的轻敌导致自己受伤,在关键时刻没能击中凌琅,那被打哭的就应该是她才对。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她送上门,那就今天报仇雪恨。”常威这样在心里给自己壮胆。

凌琅看着常威攥紧的拳头,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她突然开始用绷脚擦地的动作,朝常威走过来。

距离缩短了,常威想要蹬地用拳头直接招呼凌琅的脸。

但他察觉到自己在不受控制地后退。

明明已经脱离了凌琅所说的“拘束衣”的掌控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常威对凌琅的动作感到一种本能的恐慌。

“难道是因为这是肖琳琳连续踢腿之前的动作?”

常威还没来得及细想,就瞥到凌琅的脚突然朝着自己的脸抬高。

然后他的身体脱离意识的控制,擅自做出了错误的反应——双眼紧闭,咬紧牙关,身体紧绷,头往回缩,但却基本是呆立在原地,一副引颈就戮的样子,根本就是变成了活靶子。

凌琅穿着肉色长丝袜的脚并没有重重地印在常威脸上,而是轻易地用前脚掌一蹬常威的喉咙,把他不轻不重地压制在身后的墙上。

“呵呵……给琳琳当半个小时的脚靶,我连想都不敢想呢,还真挺佩服你的。”凌琅用脚趾玩弄般地轻压常威刚刚开始发育的喉结,舞者的脚趾即使不用力也能让常威无法发出半个音节,“不过这半个小时训练出的条件反射,应该足够让你在上高中之前,只要看到女生抬脚踢你,就会像刚刚这样无法反抗了吧。”

凌琅双眼微眯,脚尖暗暗用力,常威立刻感觉眼前发黑。

“你要怎么努力才能克服这个反射呢?这可是你青梅竹马的女孩子,用双脚对你施的魔咒哦~”

视野逐渐变窄,声音逐渐远去……